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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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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的话,终于迈了那似长在土里的腿儿,也来树下拉毛伊罕。

    当然,以他艾新觉罗家的身份,自然是比尧武手脚大胆,但瞧这小子动作道是极准的从背后抱过了毛伊罕,轻松给她扯出了那砍树的疯狂行径中。

    而忽的被自个儿玩伴拦住的毛伊罕,气的简直失了理智,她边挥刀边破口大骂着:“福祈,你个吃里扒外的!你快点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福祈也不说话,只是沉着脸把她越拽越远,可毛伊罕也是气急了手没轻重,她乱甩着利刃的刀,三下两下的竟砍伤了福祈的腿!

    却听一声刀入肉的闷响,和另一个厉喝声同时响起——

    “干什么!简直胡闹!”

    才从宫里回来的僧格岱钦离很远就听到这院子的吵闹声,他疾步过来,却不想看见这一幕!

    这时瞧见僧格岱钦,毛伊罕也回过神来,这才猛然惊觉——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瞪眼儿问僧格岱钦!

    虽然她阿爹让她认了眼前这人做了义兄,她如今也顺理成章的住在这僧王府上,可毛伊罕却是因吉玛的事,从来没给过僧格岱钦一个好脸儿!

    就算阿爹跟她讲了无数大道理,可那也不成,她就是认定吉玛是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害死的!

    虽说僧格岱钦对她极好,可她也是一心想要报仇,这么久苦无机会,如今终于让她抓到了尾巴!

    她一把甩开福祈,是看一眼树上的小猴儿,再看一眼那面色凝重的僧格岱钦,来回数次,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阵蒙点头,她喃喃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你们——你们——你们两个有私情!”

    “是你把她偷出来的对不对!”

    “我要去告诉皇伯伯!你们两个等着遗臭万年吧!”毛伊罕扯脖子喊完,撒腿儿就要跑,可离她最近的福祈,忽的一把扯住了她,管她怎么挣扎,他也死不松手的把她扯到了僧格岱钦跟前儿。

    他不说话,只看着僧格岱钦,等着他吩咐。

    僧格岱钦也没解释,如今也没解释的必要,若是她还没死的消息传出去,那牵连的可只是他们僧王府一门。

    “从今天起,你们也留在这院子里吧。”僧格岱钦沉声道,他知晓福祈虽年少,却是极其知道轻重的,他同福祈道:“福祈,你看好她,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福祈点头,却听毛伊罕扯着嗓子还在喊着,他索性直接一记手刀,敲昏了她,他揽着软成一摊泥的毛伊罕,言简意赅的道:“放心,她醒了,我会晓以她利弊。”

    ……

    这一番闹剧就此终结,从此,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又变成了五个人,一个猴儿。

    说到这儿,有得看官也掰手指头算过了,诶,石猴子,僧格岱钦,毛伊罕,福祈,尧武,这就五个人了,还有那个福祈的随扈阿旺没算呢,是不是算错了?

    不,没有,因为在将毛伊罕抱到屋里之后,福祈直接捡起了刀,一刀毙了那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的奴才,过后,他只是不咸不淡的跟尧武说了一句:“趁黑埋了吧。”

    于此,惊的尧武怔楞了半晌,过后一直心叹,这个贝勒还真是像极了他那阿玛。

    当然,小猴儿只是挑挑眉,另眼多瞧了这少年两眼,并未表态,她也不是什么好人,用不着跟这儿装阿弥陀佛,她只是拿金疮药给这少年的时候,就他今儿应了她的呼救这事儿,跟他说了句:“谢了。”

    可福祈却只淡淡的说了句:“不用,这是我欠你的。”

    欠她的?

    小猴儿一楞,没听明白,知道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指的是她亲手打死那个让他一辈子蒙羞的‘孽种’春禧的事儿。

    当然,僧格岱钦并没有对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尧武趁夜去埋阿旺的时候,僧格岱钦厉声厉色的把福祈拉到了佛堂,罚他在佛祖面前跪了一夜。

    而至于他究竟忏悔到了什么,谁也不知。

    那夜,毛伊罕醒的很晚,待她回过神来后,闹的不可开交,口口声声要把这事儿说出去,知道僧格岱钦声色俱厉的跟她说了句:“如今我跟你阿爹做在一条船上,若我出事,你阿爹也要受牵连,想害死你阿爹,尽管去,我不拦你。”

    果不其然,毛伊罕噤声了,她没有迈出那院子,而是把自己圈在屋子里痛哭了一夜,那哭声之大吵的整个院子都无法安然入睡。

    当然,尽管没有她的哭声,也无人能入睡。

    一番闹腾后,每个人各有一番心思,包括僧格岱钦,更包括小猴儿。

    当然,万般猜度,都在自心,到了第二天,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毛伊罕是个傻丫头,脾气骄纵,脑子也不好用,可她的心是善良的。

    原本她想了一夜,就算不能掀翻僧格岱钦的船,可她也绝对不会让石猴子好过,可这个想法儿在第二天瞧见石猴子挺起的肚子后,她所有的想法儿都暂且封杀到肚子里,她气的连早饭都没吃,只气急败坏的跟猴子撂了狠话。

    “你放心,等你把孩子生出来,我毛伊罕一定亲手宰了你!”

    “呵,我等着。”猴子没心没肺的应着,直让僧格岱钦哭笑不得。

    “我说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塞着什么?”他摇头叹着。

    猴子耸肩:“要死是命,怕死是病。”

    而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的是,就在当日下午,当毛伊罕扯起了弓,咬牙带恨练着射箭时,因瞧她屡屡射不中靶心,石猴子竟颇有闲情的跟她说。

    “你介功夫摆个狗熊在你跟前儿都射不着,还想杀我?”

    “哼,你别瞧不起人,等我练好了,必取你的命!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毛伊罕死鸭子犟嘴,不肯承认自己箭术不成,却也咽不下这口气。

    小猴儿笑笑,挑挑眉:“赶巧我闲出屁了,要不我好心教教你?”

    “你?!”毛伊罕都听迷糊了。

    “怎么,怕了?”小猴儿咂咂嘴,“介道是,我那学箭的法儿却实吓人点儿,估摸你介小小丫头片子也没那胆子。”

    “放屁!”毛伊罕哪里经得起这般激将,她直接跳起来朝小猴儿吼去:“学就学,还没见过本格格怕的事儿!”

    于是乎,当真闲出屁的小猴儿,难得好心泛滥的教上了这个口口声声要‘手刃’她的丫头,如何更精准的来杀自个儿。

    当然,她那箭术也是新出徒不久的,师傅呢,也是个变态,而教法儿呢,自然更变态。

    小猴儿有样学样儿的当真给毛伊罕绑在那树上,脑袋上也给摆一苹果,当她拉起弓,喊了一嗓子,“瞅好了!”

    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毛伊罕吓的全身哆嗦,却死咬着下唇不肯示弱,可恁是她性子再硬,这世上毕竟没几个猴子和延珏那么箭朝自个儿射来,还能双眼冒光的盯着的格路货色。

    还没等小猴儿的箭射出,毛伊罕已经吓昏了。

    “没劲。”小猴儿翻一白眼儿,甩了手中的弓箭,也不管尧武惊的满头是汗的如何善后,她又拿了盘儿花生,爬到那树上,一声不吭的边吃花生边瞧着那隔壁的院子。

    ……

    如今院子里人虽多,可依然热闹不起来,除却僧格带蛆上蹿下跳的没完没了的折腾,它自是不敢惹小猴儿,所以大部分时间,它或是抓的毛伊罕头发乱的像鸡窝,要么就是那吃的只剩核的果子丢的尧武和福祈满院子追打它,再者就是习惯去僧格岱钦所住的佛堂,去偷他的东西,上自个儿主子跟前儿讨巧。

    所以不管小猴儿愿是不愿,她却是知道了不少僧格岱钦的事儿,比如:他寻常看的不是佛经就是兵书,再比如:他貌似会吹埙,再再比如:他的亵裤多是黑色的,闷的连个花色都没有,再再再比如:他和季娇的八字,出人意料的合。

    是的,那张批文是这样写的:火木夫妻好婚配,子孙孝顺家业旺,六畜钱粮皆丰盈,一世富贵大吉昌。

    别说,这道是让小猴儿侧目了,毕竟她如今瞧着,除了那些个身家背景,只瞧这俩人,哪儿哪儿都不像合得来的俩人。

    诶,说到这俩人婚事,小猴儿琢磨着,这也过去了两三个月了,合着这也该是近日的事儿了。

    “诶,我说你是不是快大婚了?”这日晚膳的时候,小猴儿冷不防的一句话,给僧格岱钦说的一楞。

    毕竟,她几乎从未主动跟他说过话,而问他的事儿,更的从未有过。

    “……嗯。”僧格岱钦怔了怔,才点了点头,彼时他一抬眼儿,瞧见猴子嘴角上的白粒儿,鬼使神差的伸手过去。

    小猴儿反射的躲开,翻眼儿瞧他。

    僧格岱钦尴尬的收回了手,指指自个儿的嘴角,“你脸上粘了米粒儿。”

    小猴儿扬起手背儿极没形象的一股脑蹭掉,然后接着之前的话题,接着问:“那我就介么跟你这儿戳着?”

    “……”

    僧格岱钦没说话,只是看看她,半晌夹了一块儿的排骨放在她的碗里,说了声:“多吃点。”

    知道眼前这人嘴是属浆糊的,勒的倍儿紧,是屁也套不出来,小猴儿索性也不再搭理他,而是转移精神来消灭那排骨。

    可也不知道怎么着,那快排骨才一下肚儿,小猴儿就觉得胃又开始不舒服,那种许久不曾找过她的恶心反胃的感觉又来闹了。

    而到了晚上,似乎更为严重,小猴儿是觉得头也疼,是嗓子也疼,全身的劲儿像是给卸没了一般,到后来,还咳嗽上了。

    小猴儿没当回事儿,只管昏昏噩噩的睡了过去,可等第二天一早,几个人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来吃早饭,这才进了她的屋。

    当僧格岱钦瞧见床上那丫头攒着眉头,满面红的离谱的模样儿,他赶紧上前去探她的额头,那滚烫的触感,让他眉头挤成一团儿。

    而当那少时,那蒙着眼的大夫诊过脉像后的一句话,却让他眉头的结儿再也不曾解开。

    “老朽若不曾断错,这位夫人……可能……。可能……可能是要出痘儿啊!”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

    昨儿谭唯唯那《乌兰巴托的夜》太好听了,单曲循环,内牛满面……
第廿九回 猴转性前尘俱枉 君许诺此生不诳
    “……我去叫毛伊罕。”

    映入小猴无比虚弱的眼帘的是一张黑里透红,疤痕横过,胡茬满面,憔悴且略带羞怯的诡异组合脸。

    “羞嘛?”小猴儿连翻白眼都无力,可嘴却是依旧倍儿利索倍儿哏儿,“是闺女的变不了小子,你介整的跟夜儿个那人不是你是的。”

    这嘴好几天没开封,说出来一句话,给小猴儿嗓子干的够呛,使劲儿在嗓子里抽出点儿唾沫来,她自个儿咽了两口,喉咙一动,发出了几声闷闷的动静儿。

    僧格岱钦一瞧,回身儿去端了杯水,他扶起小猴儿,让她虚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慢点喝,嗓子发紧,先润润。”

    小猴儿哪里受得了那个,这会儿她嗓子就跟皴皮了似的,恨不得一股脑把水杯都给吃了,受不了僧格岱钦那缓慢的动作,她索性用牙一口叼上那杯子,抢食似的仰头干个痛快。

    瞧着大口喘息的她,嘴角两边儿成流流出来的水,僧格岱钦无奈的笑笑,回手拿过了毛巾,自然而然的去给她擦拭,可才触及,却见两只水灵灵泛着星星点点红血丝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小猴儿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唇角慢慢的上翘,笑了起来,那一笑,似乎要笑尽众生。

    僧格岱钦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拿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这时他才发现,此时两个人的距离有多么的近,因为——

    “……大夫说,你这出疹子的患处要通风,会好的比较快。”僧格岱钦极力把话说的平稳,可贴着只穿一件薄薄的肚兜的小猴儿完全**的背的地方,竟觉的滚烫不已。

    多年礼佛的僧格岱钦的定力极心思之纯净绝非一般人所有,这许多天,他对着这**在外的身体,并无不妥,可……

    加上此时这双灵动的眼,这身体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

    “我……”僧格岱钦把脑子别过一边,不自然的避过所见的白嫩。

    “我嘛我,我一个娘们儿都没臊,你脸红个屁!”小猴儿不觉好笑,这一笑,却是惹的咳了起来,僧格岱钦赶紧放下茶杯,自然而然的给她顺着背。

    满手硬茧的手在猪胰子似的光滑肌肤上来回几下,竟泛了红。

    那红,有小猴儿的后背,那红,也有僧格岱钦的脸。

    低低的笑声从小猴儿的嘴逸出,她哏儿道:“是该找个娘们儿给你开开荒了,我介一揣崽子的球货都给你臊成介模样儿,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僧格岱钦有些怔楞,不是别的,而是她的语气。

    她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跟他说过话了,他甚至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了。

    “你……”不恼我了?他没问出口,可小猴儿却像是听懂了,她笑着耸耸肩,扭头白他一眼。

    “得,你是我爷爷,我他妈是你孙子。”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僧格岱钦顿了顿,半晌,嘴角哭笑不得的扬了起来。

    原来她说的是,那晚在果府院子里撂的狠话:咱们以后就当俩石头见面而,谁放个屁谁他妈孙子!

    这丫头啊……

    僧格岱钦闷闷的笑着,像是几百辈子没笑过似的,笑的不可遏制,一发不可收拾。

    却听小猴儿忽的嗷唠一声,“操,介是嘛呀?”大腿奇痒,小猴儿对折过来,才要挠,这才瞧见自个儿给白布缠成俩粽子的手。

    僧格岱钦低低笑着:“还不是你那猴儿爪子欠,一个劲儿的抓着那些水疱,我若醒着,还能看着点儿你,我是怕我睡着的时候,你自个儿再去抓,本来就生的一般野模样儿,到时候脸上再多俩麻子,等你儿子生出来都得嫌弃你丑,不乐意认你。”

    小猴儿扬着一张水疱脸儿,横楞眼斜他,“至不至于,我有那么丑么?”

    僧格岱钦憋着笑点点头,又貌似中肯的摇摇头,“不算太丑,不过也凑不上美。”

    “呦呵,评价不低啊,替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啊。”小猴儿讪讪的笑笑,这话题她压根儿不放在心上,这会儿她一心就三件大事儿——

    一,刺挠。

    二,相当刺挠。

    三,哪儿都刺挠。

    说挠就挠,就算挠不了,至少也能蹭,小猴儿一把掀开大腿上盖的被子,毫无形象的把腿儿一匹,搞了个蛤蟆蹬水的姿势,接着那裹成粽子的手二话不说朝最刺挠的大腿根儿蹭去,可说时迟,那是快——

    压根儿手还没塞进去,就给僧格岱钦一抓,吊在了半空中。

    “别乱抓,抓破了皮儿,若的疮口不癒,就要留疤了。”

    “留不留疤能怎么着啊?谁他妈还能扒我裤裆瞧啊?”小猴儿斜眼儿,一脸老大不乐意的去挣脱他,可别说她如今病歪歪的,就是火力实足的当下,她也跟眼前的石头块子拼不得啊,啥差距,只瞧他那比她得粗两圈儿的胳膊就显而易见了。

    “嘿……”小猴儿谄媚的一笑,索性换了个死不要脸的套路,就跟她要那腿儿是他僧格岱钦的一样。

    “就挠一下,就一下。”她讨价还价着。

    不过僧格岱钦还是没松手,他只无奈的笑笑说:“也不只是留疤的事儿,如今你这水疱虽不是什么厉害病,可大夫说若是创口不癒,毒侵了身子,怕毒了孩子。”

    “忍忍吧,我去给你投个毛巾,你擦一擦,也能解解养。”

    小猴儿翻了个白眼儿,重获自由的手拍了下鼓起的肚子,嘟囔:“缺德玩意儿!”

    当小猴儿咬牙切齿的自个儿擦了一圈,根本不算解痒了之后,只得用注意力转移**——

    “诶,来只糯米鸡吃吃吧。”

    ……

    一个时辰之后,当僧格岱钦端着空的比脸还干净的汤碗从小猴儿的屋里出来的时候,在外头侯着的尧武眼珠子都瞪的老大。

    “都吃了?”天呐,不是才清醒么?不是还病着么?

    僧格岱钦耸耸肩低声笑笑,那模样儿惹的尧武都愣住了,竟看鬼怪似的看着他。

    “看什么?”僧格岱钦诧异的摸摸自个儿蓄满胡子的脸,有些扎手。

    尧武说:“嗬,将军,你知道自个儿多长时间没这么笑过了?”

    “有么?”僧格岱钦不以为然。

    尧武捣蒜似的点头,甩头给一旁的大贝勒福祈,“贝勒爷,您给说句公道话。”

    福祈没有笑的意思,却是万般诚恳的点了点头。

    僧格岱钦笑笑,笑意始终。

    尧武凑着兴味,挑眉道:“要我说,干脆就把七福晋留在咱们府上,留一辈子,反正咱们院子大,人少,藏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本是玩笑话,可僧格岱钦的笑意却僵在脸上。

    就在这时,僧格带蛆不知道跟哪儿窜出来,一股脑的习惯跳在僧格岱钦脑袋上,惊的僧格岱钦手一松,碗坠地——

    啪!

    瓷片稀巴烂,碎茬儿四溅,福祈往后退了一步,抬头一看,却只剩僧格岱钦笔挺的背影。

    ……

    翌日一早,小猴儿被一股清凉的触感弄醒。

    “别乱动。”今儿的僧格岱钦剃了头,刮了胡子,整个人精神不少,可声音仍是疲哑,像是昨儿个也没怎么睡好。

    “嘛玩意儿?”小猴儿扬扬冰凉凉的手,噤噤鼻子嗅嗅那散了一室的清香味儿。

    “去疤的膏药,年前皇上赏的,说是青海土司进贡的圣药,十分灵验。”僧格岱钦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用手指挖出那小瓷瓶里的金黄的膏旨,在小猴儿前些日子被火炭烫的皮皱皱,有些狰狞的手上一点点的涂抹着,从那笨拙却习以为常的动作来看,该不是头回给她涂了。

    看小猴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僧格岱钦笑笑:“放心吧,我那儿还有很多,如今你这手伤口癒的差不多,先用着,等你脸上的水痘干瘪,退了皮成了癣子,再用也不迟。”

    “谁跟你说那个了?”小猴儿嗤笑,扬扬因为疤痕显得有些狰狞的手,“长成花儿又能怎么着,都他妈是障眼法,早晚得老抽抽,再来点儿斑嘛的,早晚都是个乱七八糟。”

    僧格岱钦摇头叹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

    “嗬,要么你也给我揣个崽子看看?”小猴儿拍拍自个儿肚子上的球儿,白了他一眼后道:“我是纳闷儿,皇上闲的荒怎么着?赏你个老爷们儿去疤药膏——”话说一半,小猴儿的视线定格在僧格岱钦的脸上,恍然大悟的吹了个口哨。

    “哦,对,你介还他妈趴条蚰蜒呢。”

    春日的暖阳从窗逢中投进来,映照在僧格岱钦的脸上,瞧上去一览无余,老实说,他的这道疤要比她阿玛那道深的多。

    僧格岱钦反应过来时,小猴儿的手已经触到他脸上的疤痕,她的动作很自然,手上才涂的疤痕膏的清香味随之入鼻,教僧格岱钦浑身一僵。

    “我说你用用也成,要么介眼瞧着要娶媳妇儿了,介午经半夜的,拿蜡烛一晃,不知道的再寻思是个夜叉,把媳妇儿吓傻了,那就出笑话了。”小猴儿自己说完,自己给自己捧场笑了半天。

    可僧格岱钦却无一点儿笑意。

    “干嘛呀,弄个丧脸,苦大仇深的,知道的是喜事儿,不知道的还寻思府上闹丧了。”

    僧格岱钦还是没笑出来。

    小猴儿悻悻的耸耸肩,“得,当我没屁和弄嗓子,没劲。”

    僧格岱钦这才干干的笑笑,把那涂的差不多的药膏放到一边儿,瞧着这丫头粘腻打结儿的头发,抓了两下,皱了皱眉头,拧了拧鼻子:“这么脏,你不刺挠?”

    “介她么不废话么?”小猴儿白他一眼,又呲牙乐乐,逗哏儿道:“要么你给我洗洗?”

    ……

    小猴儿当真是开玩笑的,却不想僧格岱钦连贲儿都没打,不一会儿吃了饭后,竟真的端了盆热水进来。

    “你竖过来躺着。”僧格岱钦把空盆放到脚下,把才打横的小猴儿脑袋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当真给她洗上了头。

    “怎么着,觉得绑我过来,给我关这儿,对不住我?”小猴儿翘着二郎腿儿,由着他伺候,至于她那些个不愿人近身的臭毛病,丁点儿没有。

    可不?

    这里外都伺候她这么多天了,现在说不习惯,太他妈矫情了。

    “你怎么不再恼了?莫不是脑壳儿烧坏了?”僧格岱钦一边儿生疏且小心的拆着她脑袋上的钿子,一边儿状似玩笑的问着。

    是的。

    他虽然看不透眼前这看似没心没肺的丫头究竟想着什么,可他却是心里明镜儿的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无微不至照顾几天就能将过往的不快通通一笔勾销的良善人。

    这丫头的血是热的,可心,从里往外都是冷的。

    “嘶——轻点儿,疼!”小猴儿呲压咧嘴的叫唤着,弄的僧格岱钦赶紧松了手,然而他却不知,小猴儿根本是不觉疼痛的,或者说他可能知道,只是不想说这个话题罢了。

    于是僧格岱钦不再作声,只将手势放的格外轻缓,拿着水瓢一遍遍的淋着温水,又拿皂荚放在手里搓出泡沫,一点点笨拙的揉搓着小猴儿垂坠在地的长发,他顺着发根,仔仔细细的洗着,不放过一处,粗砺的手指穿过油黑的发丝,轻轻柔柔的顺着,就像擦拭一件最最心爱的兵器,反复,仔细,不觉累。

    小猴儿闭着眼,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当然,她自是瞧不见,僧格岱钦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映照着小猴儿,她带着几个水痘儿的脸颊发红,在阳光下泛着剔透,好似天下间最美的玉珏。

    ……

    在僧格岱钦的照顾下,小猴儿好的很快,不过五天,全身的痘疹便只剩痘痕了,除却不能见风,出入都包着头巾之外,完全就是好人儿一个了。

    这么一番折腾过去,小小的院子里气氛都变了。

    比如:毛伊罕撤掉供奉数日的疹痘娘娘时,小猴儿百无聊赖的吹着口哨,指使僧格带蛆往她脑袋上蹦着,毛伊罕头发被带蛆抓的乱七八糟,气的抄起那痘娘娘神像,满院子追着它打,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儿,逗得尧武哈哈大笑,就连向来冷清的福祈都忍俊不禁。

    等到毛伊罕瞧见猴子赏赐表现不错的僧格带蛆吃花生时,才恍然大悟,气的又抄着那神像朝悠哉悠哉的猴子跑过来,结果呢?

    很简单。

    猴子只需懒懒的挺挺越来越大的肚子,便会让毛伊罕收手,咬牙,跺脚,怒骂:这笔帐,我记着!

    就这么热闹着,热闹着,热闹的几个人有时候都忘记了,石猴子是被软禁在这里的,热闹的几个人都忘记了,他们是敌非友。

    热闹的几人也忽略了,似乎小猴儿再也没上树坐着,去瞧隔壁的院子。

    又过了一两日,小猴儿摘了头巾,那有些浮肿的脸上的水疱已经脱落成癣,离远瞧上去已经没有什么不妥,而接连三天,僧格岱钦似乎很忙,都是很晚才会回来,而且回来之后,怕吵醒早早便睡下的小猴儿,都不过是问问尧武,她这一天的情况,而后再回到佛堂去睡,到了第二天,又早早离去,所以两人完全碰不上面。

    ……

    傍晚的天,残阳如血。

    这一日,院子里的几人似乎各自忙着,只有吃饱了撑着的小猴儿很闲,她躺卧在那挂在树之间的吊床上,悠哉的摇着,假装全然瞧不见那频频咬着耳朵的另外三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发情期,僧格带蛆上蹿下跳的蹦着,时不时的嗷嗷叫唤,叫的小猴儿烦的够呛,捡起一块石头,直接给它砸的一窜没了影子。

    终于安静了,小猴儿闭着眼睛,悠哉的摇着,摇着,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半弯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小猴儿扯扯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着的氅子,抬眼儿瞧去。

    但瞧那不远处的院子中间,一身绛红长袍的僧格岱钦,背着手,仰头凝望着银色的月亮,不知道再想什么,离远望去,整个人就像是那准备吃药奔向月宫的那个娘们儿,好像只一眨眼,下一瞬就飞了。

    “喂,瞧见兔子没?”小猴儿扯脖子吆喝着。

    僧格岱钦应声转身,月光下笑的牙瞧着白花花的,“瞧见猴儿了。”

    “今儿回来挺早啊,怎么着,别告诉我你明儿就要大婚了。”小猴儿把俩胳膊一交叉掂到脑袋底下,屁股一使劲儿,吊床轻轻摇着。

    僧格岱钦一怔,并没作答,可那略带惊诧的眼神却是再说:你怎么知道?

    “嗬,有多难猜。”小猴儿一白眼儿,“那丑丫头快把新衣裳都试烂了。”

    僧格岱钦摇头笑笑,朝她走来,“你啊,就是个猴精儿。”

    “得,甭给我带介高帽,我要是妖精,早俩翅膀一扇呼,飞出介一亩三分地儿了。”

    “怎么?在我这儿做客就这么不情愿?”僧格岱钦语气轻缓,像是玩笑,眼神又有些认真,彼时他已经来到猴子的吊床边。

    猴子瞥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呦呵,我今儿才知道原来我是客人。”

    “你如果愿意,这儿也是你的家。”

    “操!”小猴儿一个激灵,斜睨他:“甭恶心我,好好说话,成么?”

    瞧她这划清界限的模样儿,僧格岱钦只笑笑,手也抓起了吊床,自然的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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