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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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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来说,女人,都是那一身软骨头,并没有什么不同。

    嘭——嘭——嘭——

    只听几声拳头砸床的闷响,床上的娇人儿忽然皱紧了眉头,死咬着牙根儿。

    夜里太静,延珏甚至清楚的听得见那咯吱咯吱的磨牙动静儿。

    她这是梦着谁了?

    是他么?

    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延珏莫名的觉得心情大好。

    只是那渗出血的白布,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他走上前去,俯身握住那缠得像包子似的手,许是没轻没重攥的紧了,那床上的人吃痛的哼了一声儿,延珏倏的松了手,任那手又落回了床上。

    感受到指尖的濡湿,延珏下意识的伸进嘴里吮了吮。

    一股子血腥味儿的腥甜,莫名的让他全身的血脉热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

    掀开薄绿纱帐,侧身贴边儿坐下,拿起那双渗着血的包布手,借着微光儿,延珏仔细瞧着。

    那些玉堂的奴才都说,这福晋也真下的去手,恁说这一堵这么结实的墙,就生生的连砸带扒给抠开了!

    “真她妈是个烈货……”

    嘴上虽咒着,可延珏的手却是动作很轻的舒展开那紧攥的粉拳。

    很轻,很轻。

    轻的就像是一根羽毛,骚在那熟睡的人的手心。

    “娘……”床上的娇人哼着。

    娘?

    谁他妈是你娘!

    延珏黑着一张脸,却没丢开那费劲的攥着他的小肿手。

    不知又梦见什么,只见那丫头眉头蹙的远比刚才紧,呼吸也开始急促,那反抓着他的手像是要把他拽进她的梦里,只听她忽的大叫!

    “娘!娘!不要!不要!别给我!小猴儿不要!”

    延珏下意识的想去捂住她大叫的嘴儿,却在这时听见于得水在窗下低声疾唤着,“主子!主子!有人过来了!有人过来了!”

    起身朝外头一瞄,但见刚才一直黑着的耳室忽的亮起昏黄小灯儿,接着只听一阵开门声儿,一串儿小碎步就朝这头正室过来了。

    片刻,谷子推门儿进屋。

    边走边系着扣子,谷子垫着瘸步儿,一刻没停的到了里间儿的床边儿。

    只瞧着那床上的猴子已是挣扎不已,大汗淋漓,手上砸着,嘴上不停的唤着,“不要!不要!别给我!别给我!小猴儿不要!”

    见状,谷子连忙掏出了绢帕给她擦着汗,待触及那灼热的温度后,谷子一皱眉。

    “呦!怎么又烧了!”

    真是!早知道自个儿今儿就挺着点儿再守她一晚了!

    “春禧!春禧!”谷子回头大声叫着,可那动静儿就像石头砸在那棉花上,星绷儿的回声儿都没有。

    “废物!”

    成日就知道吃和睡!

    谷子气的跺脚,只能自个儿到外室自个儿端了盆儿水进来,许是太着急了,或者是这一长一短两条腿儿确实是不方便,谷子一个没走稳,那水盆当啷的掉在了地上,那水流了一地。

    真是越着急就越着急!

    谷子低咒了一声,又再度出去打了一盆。

    紫檀木雕花大床底下,弥漫着一股子濒临爆炸的怒气。

    衣服下摆尽湿的延珏不懂,为什么他要躲在这里。

    这睿亲王府不是他的么?

    自个儿福晋的房里,他有什么可躲的!

    不过就是个丫头么!

    几番扪心自问后——

    咱七爷儿,他还是躲在这里。

    且说谷子又打了一盆水过来后,投了一把帕子,便解开了那猴子的衣衫,用那湿帕仔仔细细的擦着她的颈窝儿,咯吱窝儿,反复几遍的给她降着温。

    如此反复,那猴子虽不像才刚那样大喊大叫了,可那身上的热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

    那宫里头来的太医说了,如此降温,酒乃上乘。

    想到此,谷子麻利的放下了纱帘儿,一瘸一拐的小跑出了门。

    待关门声响起,那于得水儿猫似的动静儿从窗外传来,“主子,出来吧,人走远了!”

    丫的!

    延珏狼狈的挪出来,那一地的水蹭的他一身大好的紫色锦袍是水渍一片。

    他想要迈步,却无奈那腿酸麻的像是爬着一片蚂蚁。

    想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啊!

    待稍稍能挪动腿儿,延珏突然觉得一阵怒意攻心,他扯开那薄绿纱帐,才要开口骂那床上的始作俑者。

    然——

    那床上之娇人儿,竟睁开了眼。

    一股子凉风窜来,石猴子转悠着眼珠子瞧瞧儿自个儿被扒的大敞四开的衣衫,又瞧瞧眼么前儿的主子爷儿。

    “瞅什么瞅,不是我干的!”延珏一声喝雷子,气的手一拽,那薄绿纱帐却‘嘶拉’一声被扯开。

    只瞧那床上的娇人儿流转着眼儿,挪到了延珏湿漉漉的下摆。

    一句话,延珏的俊脸,崩了——

    “嘛?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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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各路人马齐聚院 铁瓷丫头一跪求
    上回书说到那七爷是大半夜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来到那猴子房里走了一遭,不巧却是弄了一身的水又被误作淫贼,怎一尴尬了得?

    您问,七爷这会儿怎么收的场?

    嘿,这还用问,自然是脸儿一冷,拂袖而去。

    可不,要说这世上最好的解释,那跟本就是——不解释。

    翌日清晨,阳光他爹和他二大爷合伙普照。

    踩着王府的碎石子儿路,一身藏蓝旗服的婧雅带着四个奴才前往福晋的院子。

    才一进院儿,谷子就放下手中的药罐子,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姐姐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早?”谷子抹了一把汗,手上的药罐子底儿灰蹭了一脸儿。

    “哈哈,主子是怕谷子姐姐你还像这样,成日里做那灶台下的花猫~”说话的是婧雅身后的一十四五岁模样的丫头,这丫头叫珊瑚,原是庶福晋讷敏的丫头,后来是讷敏见在婧雅打理府上这段日子实在辛苦,便把这丫头暂遣了她支使。

    因这两日来的勤,这珊瑚跟成日笑呵呵的谷子也很是熟络。

    “你这死丫头,又来打趣我,我瞧你是皮紧了!”谷子下手就朝矮她一节儿的珊瑚的咯吱窝儿搔去,才两下,就搔的珊瑚连连求饶。

    “姐姐饶了我吧,珊瑚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谷子哪里肯停,那珊瑚笑的面红岔气儿,没招儿只得转头朝那一直捂绢笑的婧雅求情,“主子救命,主子救命~”

    婧雅笑的直捂肚子,只朝谷子道,“她这丫头成日打趣这个,打趣那个的,满院子属她嘴皮子厉害,今儿这红脸关公碰上秦琼,谷子,不用轻饶她~”

    得了这令儿,谷子更是闹的凶了,到最后直搔的珊瑚笑岔了气,连声叫着,“好姐姐,好姐姐~”这才了事。

    且说那谷子这么一闹,才瞧见那婧雅之后的原本三人。

    只见那其中一个小子,穿的是太监模样,身量约莫只比桌子高个头,出奇的矮,因为这腰弯的实在厉害,也瞧不见表情模样儿。

    而他侧的两个梳着两把头的穿红丫头——

    “哎呦,这两个丫头怎生的一模一样?”谷子瞠圆了豆豆儿眼,满是惊奇。

    婧雅莞尔一笑,着朝她们摆手,“你们都过来吧,先见过谷子姐姐,谷子打小就跟着福晋,也算你们的半个主子,以后在福晋身边儿伺候着,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要先问过谷子,知道么?。”

    “是。”三人齐声应罢,谷子才反应过来。

    “这是给咱们屋里头安排的?”

    婧雅拿着手绢儿擦着谷子脸上的黑灰,道,“春禧年纪小,不当事儿,我这些日子又在账房里抽不开身,这槐暖轩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伺候,这不是要累坏人么。”

    谷子瞄了一眼那三人,遂扯着婧雅的手笑道,“有姐姐照拂着,谷子岂有不享福的道理?”

    “说什么照拂不照拂的话,一家人怎么总是说两家话,我原还想着,等这几日那些个收租的事儿算明白了,就回来陪你一块儿伺候主子呢。”

    拍拍婧雅的手,谷子面色大喜,“那可是好了,姐姐要是回来,我就真的什么都省心了。”

    婧雅莞尔一笑,转而想起身后几人,这才道,“你瞧瞧,只咱们姐妹聊着了,道是冷落了这几个。”

    说罢,她便指着那矮小的太监道,“这是奀子,园子里的人都叫他小不点,原是宫里伺候皇贵妃的人,后来咱府里头前儿那嫡福晋办宴的时候,遣过来帮着折腾折腾,后来嫡福晋瞧这人实在伶俐,就求了来,可怜这嫡福晋命短,如今到成全了咱们主子。”

    皇宫里头的公公?

    竟是这样厉害的人!

    一番暗忖,谷子忙拂了个身,“烦请公公照拂。”

    那小不点弓着腰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只听一旁婧雅的又道,“这是金扣儿,银扣儿,是一对儿双生子,原是头前儿那继福晋房里头伺候的人,你可别瞧这姐俩儿长的憨厚,可却是极其伶俐的,我给主子讨来的时候,讷敏姐姐还不舍得放人呢。”

    谷子瞧着双生子新鲜,笑着问道,“十几了?”

    俩人齐声回道,“过了年十七了。”

    谷子一听,“呦,比我还长一年,我倒要叫声姐姐了。”

    “金扣儿不敢。”

    “银扣儿不敢。”

    小姐俩儿这凡一说话皆是齐刷刷的回着,可给谷子惊诧坏了,一直到这一行人都进了屋儿,她还献宝似的朝里头吆喝,“主子,主子,今儿婧雅可咱院子带回来几个新鲜人!”

    却说此时外间儿的大炕上,那头一天儿起床的石猴子正对着那紫檀炕几上那一碗飘着烟儿的粥,在那大眼儿瞪小眼儿。

    您问,为嘛有粥她不吃?

    废话,没手咋吃?

    只瞧着自个儿那两只被绑的像粽子似的手,猴子皱皱眉,直接嘴一扯那布,结果——

    恁她怎么咬,奏是咬不掉。

    可不,谷子早知道她醒了会千方百计拆这碍事的布,早就系的千千结,她怎么咬的掉?

    大爷的,介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没手奏他妈不用手!

    谷子几人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福晋把脸埋在碗里舔饭吃这一幕。

    谷子才刚还笑的灿烂的脸霎时转白,可瞧炕上那主儿还吃的欢,只能用干咳把那猴子的脸从粥里拽出来。

    等石猴子抬头的时候,嘴角边儿还沾着些许饭粒儿。

    婧雅见状,连忙掏出手绢,上前要给猴子擦拭,可石猴子却皱了皱眉,一偏头,躲了过去,抬起袖子,自个儿随便儿抹了一把。

    婧雅也不觉尴尬,只笑道,“主子今儿气色不错。”

    石猴子没搭理她,只瞧着谷子后身儿的那几个脸儿生的人,问谷子,“介都是咋回事儿?”

    “是婧雅安排伺候主子的,都是些个厉害角色。”谷子才说完,那三人便十分得体的打千儿问了安,见石猴子只是抬抬眉,也没说啥,谷子缓着气氛,来到金扣儿银扣儿中间,“这金扣儿是姐姐,银扣儿是妹妹,主子猜猜哪个是姐姐?”

    石猴子瞟了一眼,往身后的方枕上一靠,懒懒的指了一个。

    婧雅忽的惊呼,“呦喂,这可神了,主子怎么瞧出来的!”

    石猴子盯着那脸还未曾消肿的婧雅,似笑非笑,“我介眼睛在那太上老君那炼丹炉里练过,能瞧到人心眼儿里头。”

    婧雅怔了怔,也是莞尔一笑,“主子真是爱玩笑。”

    石猴子哈哈一笑,这一屋子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待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因石猴子大病初愈,气色实在不佳,婧雅也起身告退了,临走之前,她把谷子拉到了一旁耳语了几句。

    待这大屋只剩谷子与猴子二人,谷子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爷儿,咱们离开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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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回 假假真真真做假 真真假假假戏真
    却说那众人散去之后,谷子扑通一跪在地,只言辞恳切求一声去,那小炕上的石猴子却只倏的坐起,却只挑挑眉。

    “介是嘛事儿?唱大戏?”

    瞧那猴子仍是一脸不着调儿的样儿,谷子急的跪着往前蹭了几步,直蹭到了炕沿儿,抓着她的腿使劲儿晃着。

    “小爷儿,你就听我一回,咱们离开这儿吧!”

    跟这出儿戏的主角不是她似的,石猴子低下头,空嘴儿从那果盘里叼了粒儿葡萄,咂巴咂巴嘴儿,睨着谷子,没心没肺道,“介么好的地儿,为嘛走?”

    “为嘛!”谷子被她那不着调的样儿气的倏的站起来,一把挪走她专心作战那果盘儿,抓起她那包的像粽子似的手,气道,“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儿!咱这才来北京城几天?你这小命儿都没半条了!按说是吃的穿的不差,可你也得先有命享啊!先不说你跟这七爷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就说那府上其他的人,哪个不是盯着盼着你出漏子!如今咱这满院子的人,东来一个,西来一帮的,不只王府这些个主子,连宫里那些手也都伸咱这来了!你说,你说说!有哪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咱就不说你这吹不破,弹不崩的牛皮性子了!就只说——”

    嚷嚷到这儿,谷子倏的一停,瞄了眼窗外,靠近石猴子,压低了声,咬牙切齿的道,“咱们这赝品的身份要是被谁抓着了,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嘶——轻点儿喷,介唾沫星子都崩出来了。”石猴子撇过脑子,抬起袖子擦擦那唾沫星子,也不接她那嘟嘟囔囔的一整串儿话茬儿,只调转枪头问道,“那小娘们儿跟你说嘛了?”

    “哪小娘们儿——”气头上的谷子话说一半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婧雅,提起这个,模样又厉害了几分,“对!你不问我也要说!”

    “那个婧雅刚才跟我说,三天之后就是归宁的日子,到时候咱们肯定不能回天津卫的御史府,一定会去这京城的果相府,她说什么找个时候交待交待我要留心的事儿——”

    “嗯,介得好好听听。”石猴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切断了谷子嘟囔了一半儿的话。

    这一说,谷子翻儿了!

    “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啊!”谷子憋的脸通红,却也不得不憋着嗓子,压低到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动静儿从牙缝儿里挤。

    “你还真以为那果齐逊认了你做闺女,你就真是他闺女了啊!这古来因利而聚,利尽而散,咱没进这王府之前,咱是他的救命活佛,可咱现在在这王府,咱就成了他的心头大患,你想没想过,咱们这头担心这出篓子那露馅儿的,他就不担心?我真是怕你这归宁有命去,没命回!”

    压根儿没感染谷子的激动,石猴子只管散漫的抬起俩粽子手,顽笑道,“怕嘛?我介手心两条线,命硬着呢。”

    谷子被她这不管死活的样儿气的直哆嗦,可当她盯着那猴子看了半晌之后,只觉得在她那漫不经心的眸子的深层,瞧见一种自个儿从前从未见过的执着。

    就是这种执着,谷子忽然想起了初认识她那年,那个为了在自个儿地盘儿站住脚,被十几个大汉轮流打,也噙着笑,不吭一声儿的十一岁的小女孩。

    她几乎忘了。

    猴子虽糙,却从来不傻。

    她更加忘了。

    这猴子打定的注意,从不更改。

    谷子忽然懂了。

    或者她来这北京城,从来就不是为了富贵。

    谷子直直盯着她,语气全软下来,“我只问你,为什么非要留下?”

    “介鬼故事听多了吧,她睡不着~”猴子用那粽子手挠挠头发,挤眉弄眼的咂咂嘴道儿,“我说你介丫头奏是个操心的命,咋就一天操不完的心?”

    听这话里话外压根儿就不想说的样儿,谷子一跺脚,叹道——

    “算了,算了,随你吧!我就是上辈子欠你这猴子的!”

    猴子咧嘴一笑,晃晃那粽子手,挤眉催道,“快别磨叨了!我介五脏庙还没祭呢,快点儿过来喂我口粥!”

    “吃吃吃,啥时候你都不忘了吃!”谷子死死剜了她一眼,手却也没停的去端那碗粥。

    只是这折腾了半天,那粥已凉,怕她这几日没进食的胃受不得,谷子打算去小灶房在端一碗热的,可才一出门儿——

    谷子一怔。

    她确定,她没听错。

    是碎步声。

    刚才这门口,绝对有人。

    黄昏,血红落日挂天。

    槐暖轩诺大的院子里头,几个奴才各忙各的,小丫头春禧仍是扇着那药罐子下的火,扇的一脸是灰突突,那金扣儿,银扣儿打理着院子里那歪脖扭身的老槐树,不知在说着什么体己,而那奀子则是拿着把剪刀,慢条斯理的剪着那几盆兰花枯萎的枝杈。

    只余终于不用做事儿的谷子一人,满院子一瘸一拐的转着,瞧她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儿,小丫头春禧没心没肺的问着,“谷子姐姐,可是葵水来了?”

    “死蹄子!煎你的药!”谷子恶狠狠的喝着,春禧委屈的扁扁嘴儿。

    这时金扣儿银扣儿才上前,其中一个问道,“怎么这样烦躁?”

    “哎……”谷子一跺脚,长长的叹了口气。

    金银扣儿姐妹的另一人说道,“你又何必拿我们当外人,如今咱们住在一个院儿里头,伺候一个主子,那就是姐妹了,若有什么不舒心的,只管说道说道便是,如此这么憋着,久了会憋出病的。”

    谷子摇摇头,余光睨到那奀子已经挪到她们的身后的花盆儿处后,才道。

    “不是我不与姐姐们说,只是这——这实在是难以启齿。”

    “只管说便是。”金银扣子齐声道。

    谷子叹了口气,道,“虽然你们才来一天,可就算是在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嘴里头听说,你们也该知道,咱们这主子这性子,自小就烈,从前在天津卫的御史府里头,哪个不对她服服帖帖的,什么时候也没受过这气,如今让咱七爷儿生生在玉堂里憋了个十几个时辰,主子这身子虽然养的差不多了,可她这心病是落下根儿了。这不,刚才又做噩梦了,梦里吵着嚷着要放火烧了七爷的院子!”

    金银扣子无奈的摇头笑笑,其中一人道,“不过是个梦,你又何苦自个儿吓着自个儿。”

    谷子摇摇头,瞠目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可……可……”

    “可什么呀?”

    “可今儿主子醒了之后,说什么都要今儿晚上——”说道这,谷子一跺脚,不再说下去,只一声叹息。

    “唉——算了,与你们嚼舌根子又有能有什么用……”

    说罢便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儿。

    好半晌,只听得屋里头那接二连三的砸东西动静儿,那天津味儿的骂街更是不绝于耳。

    好多个粗言秽语一般人没听过,也听不懂,可这满院子的人,却都是听懂了一句话。

    “艾新觉罗,延珏,我操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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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回 计中计测水深浅 醉王爷闯小猴门
    忽的一阵狂风,又得一阵细雨。

    这老天说变就变,正如这世道复杂多变,人心诡谲无常。

    是夜,雷雨闪电,老天突如其来的下起了暴雨,把这京城的一层薄泥儿翻了个稀巴烂。

    睿亲王府,小后门,只见一披着蓑衣带着草帽的小丫头递给了那门外之人一个信封。

    “给你,小心收着,务必在天亮前送到,府里要出大事儿了。”

    那门外人道,“姑娘只管放心。”

    “主子在那儿可好?”银扣儿的声音不无担心。

    “好,一切都好着,那静水庵虽鄙陋,可这阵子因为皇贵妃也在那小住祈福,主子日夜伴着皇贵妃诵经,这回可真是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好就成,好就成,你转告主子,这府里有我和姐姐替她盯着,只等她平安回来。”

    “诶。”应了声,那人又道,“主子格外吩咐过,烦请姑娘二人务必照顾好春禧那丫头。”

    “春禧?”银扣儿一楞。

    那人点头,“是,春禧姑娘。”

    银扣儿蹙眉,半晌道,“知道了,天不早了,路上又滑,你快去回了主子吧。”

    “是。”

    待那人消失在雨中之后,银扣儿一脸疑窦的百思不得其解,压低了草帽,边走边琢磨这侧福晋为什么指名要照顾那个傻丫头,却不知她经过的那堵墙之后,有两个人已经站在那里许久。

    待那银扣儿走远,但听那油纸伞下,一天津味儿啐着,“真他妈是耗子尾巴长疮,没有多少脓水,介主子奴才还真他妈奏是一窝里奶出来的猪,介么下三滥的戏码儿都他妈能上套。”

    “谁有你这猴子精!竟弄这几道弯弯肠子的事儿。咋样?这演了一晚上的戏,又冻了半个时辰,到底是抓着人了,可满意了?”谷子噙着笑,给猴子整着大氅。

    猴子转悠着眼珠子,却道,“嘛满意?介中计的不过奏是个小毛贼,那没中计的才是个贼精。”

    思忖片刻,谷子恍然大悟,斜眼儿瞧她,“嘿,我说小爷儿,合着你这是……”

    ……

    却说这雨,一下便是一整夜。

    到了第二天雨停的时候,那是一个屋檐儿淌水,满地泞。

    才用过了早饭,石猴子便出院子拉着胳膊,抻着腿儿,摇晃着脑袋,全当锻炼。

    您问了,要说咱小猴爷儿大小也是一混星子,那她究竟练过何派功夫,有哪门子的把式?

    嘿,我劝你别遥想了。

    咱这猴爷儿跟那小说传记里头的那些个女侠没有星绷儿关系,她拳没招式,脚没路数,会得不过是混星子讲究的那些使横逞凶,耍狠拼命。

    “待会儿给我拆了,介么包下去,里头快生蛆了。”摇晃着那粽子手,石猴子一脸不耐烦。

    一旁也跟着扭头的谷子压低声音,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动静儿咬牙切齿的道,“就该生几窝蛆,捂烂你那轴性子,让你长长记性!”

    “嘶——你介丫头欠板砖吧你!”石猴子才要一脚踢出去,却听得那院子外的一阵熟悉的笑语,由远及近。

    来者是一身端庄旗装的婧雅,今儿的她身后除了跟着小丫头珊瑚之外,还有那雷薇和讷敏。

    “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几人先后给石猴子请了安之后,石猴子只哼哼一声儿,爱搭不希里的就甩头回了屋儿。

    “两位庶福晋千万别吃心,我们主子就是这性子。”谷子浑和的跟脸色不太好的雷薇和一脸受气样儿的讷敏解释着。

    一旁的婧雅也道,“就是,我们主子就是这外冷内热的……”

    “不用说了,人家是福晋,怎么对我们都是应该的。”雷薇一口切断,刚毅的五官压根儿掩饰不住不满。

    谷子尴尬的陪着笑,转而笑意盈盈的问着婧雅,“姐姐刚才笑什么,笑的那样开心?也说与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婧雅捂绢笑眼儿瞧着讷敏,“我们是在笑哪个大姑娘头回上轿,紧张着呢。”

    才一说完,才刚还不高兴的几人都捂着手绢儿跟着笑起来,一旁的讷敏那面黄肌瘦的脸一红,做样子捶那婧雅,“你这蹄子,就知道打趣我!”

    “诶,讷敏,你这话不对了,我打证言,婧雅可没冤枉你。”雷薇煞有介事的道,讷敏脸更红了,一跺脚,“就知你跟她是一伙的!”

    瞧她们几个说的热闹,谷子直跺脚,“几位好姐姐,可急死我了,快说于我听听吧。”

    “这不才刚一早,七爷儿叫于得水来报,说是一年多没吃过讷敏姐姐的一手好菜了,叫她备上一桌,下晚儿回来吃,你说说,这明明是大好的事儿,偏生这讷敏姐姐懊恼了一早……”婧雅这话才说一半儿,讷敏红着一张脸捂住了她的嘴,娇羞道,“蹄子!不许再说了……”

    “奴才恭喜庶福晋。”谷子眉开眼笑的拂着身,几个人笑做一团儿。

    却说几人顽笑了一会儿之后,管婧雅和谷子怎么圆说,那雷薇和讷敏也不愿进屋儿再碰福晋那一冷钉子,遂二人先走。

    只剩婧雅一人进了屋儿。

    “主子,后日便是那归宁的日子,原本大婚时做的那些衣服也就够穿了,可如今主子的手……”说道这儿,婧雅顿了顿,接着转了话锋道,“婧雅想,如今就算是几个裁缝连夜赶制,怕是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衣服,莫不如就在原本的衣服上改动一下,把这绣花的袖子边儿换成稍长一些的,主子瞧这法子可好?”

    石猴子笑笑,举起那才拆了布,遍布血痕的肿手,来回摆弄着,似笑非笑,“咋,怕我那‘阿玛’怪罪到你头上?”

    这阿玛二字,石猴子咬字极重。

    婧雅微低着头,谦恭依旧,“奴才只是希望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猴子也不瞧她,只瞧自个儿那烂的极丑的手,漫不经心的道,“我不管你介是威胁,还是嘛别的,小爷儿我也告诉你个道理,介连环船,排连排,若是那一把火烧到我介船上,别的船它也留不下。”

    “主子教训的是,奴才一定谨记。”

    ……

    却说那讷敏,自打槐暖轩回去之后,便一头扎进那灶房里,除了两个切菜洗菜的婆子,不许任何人插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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