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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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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都在一头雾水的窃窃私语,还有那些丫头婆子自是不必说,每一个都是几代伺候果家的自家奴才。

    “这大奶奶一大早把我们都叫到这院儿做什么啊?”

    “是啊!难不成是跟福晋请安?”

    “别扯了,若是排场上的事儿,怎么会赶老太爷不在家的时候?我瞧着八成像来闹事儿的!”

    “啊?闹事儿?三小姐那性子也容不得大奶奶闹事儿啊!”

    “关公战秦琼,这谁输谁赢谁又知道呢?”

    四下私语不断,这时只听那才与婧雅说完话的伯鸢大声劝道。

    “各房的姐姐妹妹,长辈们,听伯鸢一句,大家都回去各自忙吧!”

    半晌,人人瞧她,却无一人挪步。

    可不?

    虽说这大小姐身份金贵,可那大奶奶才是这园子的掌事儿的,她一句话,谁敢得罪?

    更何况这些宅院里闲的发慌的女人,哪个心里又不是存了份儿看好戏的心?

    “大姐,你就别劝了!没用的!”一旁的季娇劝道,“再说额娘说的也有道理,这闹得再大,也是那个扫把星自个儿的罪孽,与我们何干!”

    “季娇!你怎么能跟着额娘一块胡闹!”

    “胡闹?”季娇冷笑,指指那石猴子所在的屋子,抬高了嗓子道,“你问问里头那人,若是不心虚,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四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主子……”婧雅才要辩解,却在此时,那石凳上的仲兰合上了书,起身过来,只一脸淡然的对伯鸢道。

    “既然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那孤傲的模样直气的季娇后头骂着,“一个庶出的丫头罢了,还真以为自个儿成仙了不成!”

    骂完一转过头,又瞧见那才刚与自己辩解的婧雅,气不过的又骂道,“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不过一个丫头,哪儿轮的着你说话!”

    “诶!”伯鸢才要说话,却被婧雅的话。

    “四小姐说的是,奴才不过是个丫头。”婧雅抬头直视她,微笑道,“可我想四小姐有一件事弄错了,奴才即便是丫头,也是睿亲王府的丫头,出了错,自有主子骂着,罚着,还没有外人教训的道理。”

    “你!”季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却说这时,那院子门口呼呼拉拉进来几人,而为首的正是那一脸得意的齐佳氏,只见她身后跟着一个衣衫褴褛,头顶生疮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一进院儿,一股子霉味儿散的四处都是,直叫那些个姑娘婆子站到十步之外。

    还没等那齐佳氏说什么,那男子直接就冲到了婧雅身边,呜的一声儿哭了出来。

    “婧雅姑娘,原来你也来了京城!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瞧着那昔日憨厚的面孔如今闪动着穷途末路的贪婪,婧雅全身一僵,一瞬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这时只听齐佳氏一脸得意的笑道。

    “怎么?还不快请你家主子出来见见旧人?”

    旧人!

    这话一出,满院子的私语声儿都大了,大伙儿都不敢相信,敢情那癞头男人竟是三小姐的旧相好?

    “我们主子昨儿受了风寒,脸上起了疹子,委实不便见客。”婧雅道。

    风寒?

    哪有那样巧的事!大伙儿更加相信是那三小姐不敢来见!

    “起了疹子?”齐佳氏冷笑,“那还真是巧了,我今儿还正好带来了大夫。”说罢吩咐身后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儿,“白大夫,你可得好好给福晋瞧瞧!”

    片刻,那谷子和婧雅实在拦不住,一行人随着那白大夫进了内室。

    却说众人才一进屋,不见人影儿,只瞧见那床幔垂下,里头隐约躺着个人。

    齐佳氏喝着婧雅端上来的热茶,边跟那白大夫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的道,“福晋身份金贵,可得仔细瞧瞧!”

    那白大夫上前,谷子极不情愿的从床幔里拿出主子的手,给他诊脉。

    只见那老大夫时而斟酌,时而蹙眉,两只手反复诊断了几次。

    待许久过后,他躬身褪下。

    “如何?”齐佳氏急问。

    白大夫一鞠,“福晋确实染了风寒……”

    “我不是问你这个!”

    “呃……”只见那白大夫沉着了许久,只一句话,满室哗然。

    “也如奶奶所料,确实有月前小产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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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九回 石猴子以退为进 齐佳氏大唱擂台
    却说那白大夫一言,语惊四座。

    这屋子里头的人谁不知道这话意味这什么?

    一月前,三小姐可是还没入府呢!

    “你少血口喷人!”谷子气不过,指着那白大夫的喝道!

    “姑娘言重了。”那白大夫鞠道,“如此大事,老朽怎敢胡言乱语。”

    “老头!你可要想清楚!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是啊,白大夫,你可瞧仔细了,这些话可不敢乱说啊!”一旁的伯鸢也上前道。

    “大小姐,老朽真没……”被那谷子瞪的发怵,白大夫这话只说一半,就面有难色的瞟着一旁始终笑的得意,悠哉的呷着茶的齐佳氏。

    这时,只见她跟下人婆子使了个眼神,不一会,那一身臭味儿的男人就霹雳扑隆的进了门,进屋就是朝床一跪,呜呜痛哭,不时唤着,“小姐,是丰生没用~”,哭的不能自已。

    这一哭,让原是在外头不敢进来的丫头婆子,围着门口和窗外站了一圈儿,无一不在窃窃私语。

    谷子气的小脸通红,“大奶奶,你带个男人来我们福晋房里这么闹,是什么意思?”

    齐佳氏也没理她,只得意的呷着茶,那一旁的季娇道是冷笑了一声,只跟那丰生说着风凉话,“听见没?如今人家已经是福晋了,谁还记得你这旧人,别跟哪儿丢人了!”

    “季娇,你就别跟着添乱了!”伯鸢低喝着,又拄着拐费劲的走到齐佳氏跟前儿,低声道,“额娘,闹也闹够了,咱们走吧。”

    “走?”齐佳氏死瞪她一眼,“呸!”

    说罢,她起身走到那严实床幔前尖声道,“怎么?今儿就打算一直这么缩在帐子里?知道的你是做贼心虚,不知道的到像是我这伯娘冤了你!”

    “大奶奶,您这话严重了。”婧雅上前道,“我们主子昨儿晚上却是受了风寒,起了疹子见不得风。”

    “呵。”齐佳氏冷笑一声,回身一嗓子,“都没听见么!福晋今儿见不得风!把门窗都关上!”

    嘭嘭嘭嘭——

    待几个丫头婆子把门窗全都关上后,齐佳氏只说一句,“如今这般,不挡也罢!”乎的一把扯开那床幔!

    哗——

    正当这一屋子人都以为,那里头半晌一声未出的三小姐真的是做贼心虚的躲在那幔后头,却不想还没瞧见那里头的光景,只听一声哈欠声儿。

    离的近的几人再伸过头来一瞧——

    嘿,那抻着懒腰的三小姐可不是一脸红疹子咋的!

    那齐佳氏怔在原地,竟不知道说啥,道是伯鸢先关心的道,“哎呦,这好好的脸怎么如今成了这样!可用药了?”

    石猴子还没答,一直挡在那丰生身前的婧雅递过去一个缎子,“主子,如今这般,还是带上吧”。

    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推却,石猴子利索的把那缎子在脑袋后系了个结儿,待一整张脸儿只露出那也满是疹子的额头,石猴子才跟伯鸢道,“吃过了,昨儿晚上就请过大夫了。”

    呦!

    这石猴子那嘶哑干裂的动静儿一开口,就连一旁的谷子都楞了一下。

    “这风寒好厉害,这嗓子怎么也哑成这样儿!”伯鸢一脸担心,忙道,“你可真得好好休息休息。”

    “休息?”石猴子瞟了一眼齐佳氏,笑笑,“介戏台子都搭到我介屋里头了,我还休息嘛?”

    “你!”齐佳氏气的一口气儿瘪在嗓子眼儿里,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死丫头!我看你今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丰生!”齐佳氏乎得一嗓子高喝!

    “你来告诉大伙儿,你曾是她的什么人!”

    那一直跪在一旁哭的衣衫褴褛的男子,双膝连连往床这头蹭着,直瞧着那带着面纱,额头生疹子,全然瞧不清模样的女子,失声痛哭!

    “小姐!你怎么不认我了!我是丰生啊!是你肚子里孩儿的爹啊!”

    这话一出,屋里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瞧热闹的,瞧笑话的,每一双眼睛都盯着那从床上起身的三小姐,她要如何回答!要如何解释!

    齐佳氏一扫郁色,越发得意的睨着石猴子。

    “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轻飘飘的损了半屋子人,石猴子起身,也没瞧那丰生,只晃晃哒哒的走到对面儿的炕塌上坐下,接过婧雅递过来的茶。

    呷了一口,只跟乎得问那丰生,“咱俩好过?”

    “小姐,难道你忘了!”那丰生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精致的镶玉的篦子来,急道,“你瞧!这是年初你送我的,还跟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一直带在身上,从没离开过,就算这几个月我进京找你,再苦再饿,丰生也没想打过这篦子的主意!只因为这篦子是小姐送给我的!丰生舍不得,也不敢离身!”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从婧雅手里接过那篦子,石猴子边把玩着边嘟囔,半晌抬头瞧那丰生,又问,“我真介么说过?”

    “是啊,小姐!”那丰生眼里冒光,连连点头,“我若撒谎天打雷劈!”

    “你他妈是该天打雷劈!”一声喝雷子,石猴子把手里那篦子朝那丰生砸过去。

    等大伙儿都瞧见的时候,那丰生的眼眶子已经被砸的流了血,那血蓄的满眼都是,猩红猩红的十分骇人,直叫四下倒抽气生不断,谁也不敢再多言语。

    “小姐!为何如此对丰生!”那丰生嘶吼!

    “我打你因为你他妈欠抽!”石猴子冷笑,“介爷们儿做到你介份儿上也他妈是缺揍了!别他妈一张花屁眼子嘴说的好听,嘛海誓山盟,嘛白头到老,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如今你在介做嘛?想我?念我?还是跟那老娘们儿合伙整死我?”

    “我……。”那丰生被堵的一句话没有,心里是又骇又惊,只想,‘这不过月余不见,这小姐的嘴皮子怎么这般厉害?’

    他甚至觉得自个儿像是从来没认识过她似的!

    他想要抬头看清,可无奈满眼充血,除了那模模糊糊的面纱,他什么也瞧不见。

    “呦,真霸道,这许的周官放火难道不许百姓点灯?”齐佳氏指桑骂槐的损着是她先变节嫁人。

    “额娘。”伯鸢一旁小声制止她再说了。

    可这一闹,满屋子的人,没有人不相信这三小姐是因为那丰生的背叛而恼羞成怒了!

    换句话说,这事儿已经就像是盖了层纱,人人都心里有数了!

    大家都瞄着那三小姐,不知她今日该如何收场之时,只听她说——

    “我给你俩选择,介一,你立马拆了介戏台子,带着人走,我给你留条活路;介二,你要是打算接着唱介出包公审案,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福晋好大的威风!”齐佳氏失笑,全当她是穷途末路后的空城计,怎么可能在此时收手?

    她走进那床榻,睨着那病恹恹的石猴子,轻嗤,“怎么?终于知道怕了?”

    对视半晌,石猴子直盯着她冷笑道,“那好!介唱戏就要唱的排场大些!”

    接着转身吩咐,“谷子,去找王爷和老太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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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0 章 又添据
    “睿亲王到!”

    随着一声尖亮的嗓子,门被推开。

    只听声音,那众人便是,奶奶小姐拂身,丫头婆子跪地,乌央乌央一屋子人都屏着气儿,没人敢瞄一眼那来人什么脸色,一个个的只顾盯着眼前的地皮儿,瞥着那寻常富贵人家都难得一见的精致锦靴一步上步朝里屋儿走去,又在那褴褛男子面前停住。

    “就是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头顶传来,那丰生竟吓的不知回话,直哆嗦了好半晌,才猛地跪地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饶……”

    碰——

    一声闷响,混着吃痛的哀嚎。

    等众人再抬头时,那丰生已被那睿亲王的一脚踹翻在地下!

    “天子脚下,王爷面前,怎容的你这獐头鼠目之辈信口雌黄!”一同而来的果新厉声喝道,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唤道,“拉下去!给我打!”

    接着,也不管那丰生如何连哭带求的被拖走,果新只怒目瞪着那儿媳齐佳氏,“愚蠢妇人!还在这丢人现眼!这般胡闹,王爷不怪罪你已是万幸!还不快滚!”

    说罢,又指着满屋子的人怒喝,“还有你们!一帮丫头婆子不知分寸就往福晋屋里头进,我府上难道没有家法了不成!都给我滚下去领罚!每人五十个板子,主子奴才同罚!”

    一片倒抽气声儿,却无一人敢言语!

    这明白人谁瞧不出来,这老太爷发怒是假,要尽快拆了这台闹戏才是真!

    可偏生齐佳氏是一个糊涂人。

    “阿玛,儿媳不服。”齐佳氏半蹲在果新面前,气不过的辩解,“儿媳并没有胡闹,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若只那丰生一面之词,儿媳断不会糊涂至此,可白大夫可是在我们府上看诊几十年,从无一例断错症的时候,才刚诊脉后,他也说叔荆确实曾经有孕!”

    “糊涂东西!胡说什么!”果新勃然大怒,恨不得拿块抹布堵住她的嘴!

    “我没乱说!”齐佳氏甩着手帕指了一圈儿,“这屋里头的每一个人都听着了!她们都能作证!”

    果新被她气的一口气没导上来,连连咳嗽——

    这蠢妇!

    “白大夫是哪个?”

    这时那打从被奉上了座便不发一语,也不瞧自个儿福晋,只漫不经心转着大拇指上那颗玉扳指的延珏乎得抬头道。

    片刻,一老头儿背着药箱边走边拭汗的进了屋儿,朝延珏打千儿问安。

    “七爷吉祥。”

    延珏轻哼了一声,也不抬头,只轻飘飘的道,“说说吧。”

    “老朽……。老朽……”

    “结巴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延珏失笑,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一几之隔的遮挡着半张脸的石猴子,“我福晋的身子,我又怎么能不知?说吧,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福晋脉滑而虚浮,委实……委实小产后体弱的症状。”

    “你确定没瞧错?”延珏再抬眼儿时,周身以开始散了凉气。

    那熟悉他性子的几个奴才,无一不在心里敲着木鱼儿求着,‘你个糊涂老头!甭再说了!主子要怒了!’

    那白老头只鞠着又道,“老朽只问七爷一句,初与福晋行得房事,可有血崩?”

    延珏停了手上转扳指的动作,只盯着他,不语。

    “以福晋如今的身子,根本无法行房,若强行行房,那必会造成血崩。”

    劈——

    除了那离延珏只有一几之隔的石猴子,谁也没听见那主儿指甲断裂的动静儿。

    “就福晋目前的脉象来开,老朽推断,那胎儿小产时已经足月成形,所以福晋如今身子始终虚弱。”

    那白老头才说完,那齐佳氏便故意溜着缝儿,“这就难怪了,这才八月里的风,吹一下便生的一脸的疹子,这身子委实虚了些。”

    “额娘!”伯鸢偷扯着齐佳氏的衣襟,挤眉摇头示意她别在火上浇油了!

    就算瞧不透那睿亲王是疑是怒,也该瞧得出爷爷现在已经是怒极了!

    可到现在这地步,齐佳氏又怎么可能收手?

    只瞧着那个才刚还牙尖嘴利威胁她的那个死丫头,这会儿一声不敢吱的低头抠着手指头,齐佳氏只觉得满心得意。

    她道是要看看,今儿这残局她要如何收!

    屋内,针落可闻。

    屋外,哀嚎声声。

    那板子砸在肉上的“啪啪”声,听得屋里头每个人都胆战心惊。

    乎的——

    “我不服!我不服!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那像是拣了救命药似的大吼声传到里屋儿时,果新一个眼神儿示意下人赶紧出去封口,可延珏倏的一句话却给那人拦在门前。

    “带他进来。”

    少时,两个人拖了那下身血迹斑斑的丰生进来,才一松手,他便像一摊烂泥似的软在了地上。

    “你最好是有证据,若是为了一时自保胡诌出来的,那就不是挨一顿打能了事的了!”于得水上前说着狠话提醒他,不要胡乱嚼舌根子!

    可那丰生哪听的出那话外音,被打的半死的他,现在满脑子只一门心思——

    “不是!不是自保!是真的,是真的!”

    他拖着残败的身子从地上爬起,边像哈巴狗似的连连点头,边从脖子里解下一样物事呈上去。

    那是一个已经脏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的红布包小三角。可从外型上辨别,还是能瞧出是满族人惯用的护身符,里头包着萨满用朱砂写的符纸,一般写的是保平安或是吉祥的咒语。

    于得水拿着那护身符来回瞧了几遍,喝道,“不过是寻常人家都有的护身符!又能证明什么?”

    “不,你看那后面绣的字!”丰生急道。

    于得水把那护身符翻过来,只见那满是泥垢的布隐约瞧的见那‘叶赫’二字,他反复瞧也没瞧出什么门道,可在坐的果家人却都变了脸。

    “你太过分了!”只听那季娇倏的怒目瞪向石猴子,“奶奶留给我们的东西,你竟送与了他!”

    “是啊!这老夫人送与你们几个的贴身物件儿,怎能送与他人!”齐佳氏得意的火上浇着油,那‘贴身’二字她还故意拉的老长。

    这下,原本是存着怀疑的也好,一头雾水的也罢,这满屋子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半晌一句话都没说的七福晋身上。

    只见她这会儿扑弄扑弄手,站了起来,挑眉道。

    “你们介戏唱完了?”

    众人瞧着她,一怔,只听她道。

    “那接下来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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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1 章 又生局
    “谷子,去请二小姐过来!”

    才一起身,石猴子忽的一句话,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她这戏要从何唱起。

    道是延珏一皱眉,果新了然的问道,“怎么嗓子哑的这般严重?”

    石猴子咳了两声,又瞥了那身侧的延珏一眼,扯嘴儿笑笑,“昨儿晚上闲溜达,让狗追了,凉着了。”

    如此胡闹的作答让果新脸一僵,可瞧着眉头越皱越紧的延珏,他只得硬着头皮的板着脸道。

    “叫下人看好那些畜生,在院子乱放像什么话!”

    噗——

    石猴子一个没忍住,差点儿没喷出来,只瞧着那脸开始发绿的‘乱放的畜生’,她难得有礼貌的一拂身。

    “谢谢爷爷考虑周全。”

    “垂死挣扎。”一旁的齐佳氏轻嗤,翻着白眼说着风凉话,“我道是如何脱身,不过是卖乖讨巧。”

    “嘿!”石猴子横她一眼,“求死你着嘛急?”

    说话这时,门外进来二人,谷子一瘸一拐在前,仲兰白衣娉婷在后。

    “仲兰给七爷和福晋请安,给爷爷请安。”施施行礼,仲兰不曾抬头看那坐上之人一眼,便转身走到石猴子身前,瞧见她那面纱外加一脑门子疹子的模样儿,依然波澜不惊,只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知福晋找仲兰有何事?”

    “当然是要命的大事儿……”说罢石猴子狠咳了几下,直咳的身子佝偻,双眼通红,婧雅上前来扶,她只摆摆手,闪过了身子从于得水手里拿过那‘护身符’,又垂着胸口平着喘,朝那半瘫在地上的丰生走过去。

    “你说介护身符是我给你的?”

    那丰生一脸是血的连连点头,“是!”

    石猴子又轻飘飘的问,“那你说说,我怎么跟你说的?”

    “你说这是你奶奶亲手绣的,每个果家的孩子都有一个,里头缝着的是平安咒,直到成家,才能摘下来……”

    “够了!”猴子截断那丰生才说一半的话,倏的转向那齐佳氏,直直的盯着她,“伯娘,他说的可对?”

    齐佳氏仰头一哼,“那是自然!”

    “好!”石猴子大声道,而后走到伯鸢和季娇面前,“你们的可带在身上?”

    “那是自然!”季娇二话不说从脖领子里掏出来,随之伯鸢也唤来丫鬟遮挡一下,解开扣子把自个儿的护身符翻了出来。

    众人只瞧着这戏,却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三小姐究竟要做何证明。

    只见那三小姐又迈至二小姐面前,只挑眉道,“你的呢?”

    瞄了一眼那面对着的全身污浊烂泥似的男子,仲兰嫌恶的皱皱眉,转过身去,对着只有延珏一人的方向解了两颗扣子,也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拿我们的出来有什么用!难不成我们谁还能把自个儿的给她污了你!”季娇年纪小,向来口无遮拦。

    一旁的齐佳氏,只当她是垂死挣扎,只得意的道,“三个丫头的都有了,就差你的了。”

    这满屋子人都瞧着那屋子正中的石猴子,只当她是穷途末路,却不想,这时她露在外头的两只杏眼儿一眯,一弯,只听她漫不经心的唤着——

    “婧雅。”

    这时只见那生的极美的丫头上前,递了一个东西给自家主子。

    众人才琢磨是啥,却只见那七福晋手轻轻一扬——

    嘿!那手里的红红的小三角不是护身符又是嘛!

    “不可能!”齐佳氏乎得拍桌子起身,“绝对不可能!”

    “有嘛不可能,她们仨的带在身上那是自然,可我如今嫁了人,摘下收起来有嘛不成?”

    说罢石猴子把那护身符又给了婧雅,“去,拿过去给她瞧瞧。”

    当齐佳氏接过来,反复的瞧着那‘叶赫’二字的针脚,乎得一屁股呆楞的坐到那椅子上,好半晌反应过来,才气急败坏的朝那丰生大喝。

    “好你个奴才,你敢骗我!”

    那丰生见状,连连摇头,急的抓着齐佳氏的裙角道,“大奶奶,你信我!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啊!”

    这话一毕,只听石猴子在一旁扇风点火的道,“介有意思,你说你是我相好,介有话不找我说,跟我介伯娘说嘛?”

    呦喂!这话不是明白着说这丰生就是这齐佳氏找来闹事儿的么!

    余光瞥着那坐上脸越发沉下来的睿亲王和老太爷,齐佳氏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开那丰生。

    “滚开!成何体统!”

    狼狈的整整裙角,她又跟猴子道,“就算你有护身符,那又怎么样!你又如何解释你的脉象!”

    呵……

    石猴子轻笑,“脉象?”

    在众人都悬着一颗心的目光下,石猴子从那人堆儿里揪出来那白大夫,用手背儿拍打他的脸道。

    “老头儿,你在这府里多少年了?”

    白大夫被拍的面红耳赤,又碍于她福晋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只沉声道,“老朽是咱家的包衣,自还师学成后回府至今已在府上看诊三十二年。”

    “从无错断?”

    “从无。”

    “好!”石猴子停下手,眼珠子朝左上翻了三圈儿,突然扯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听说你小儿子现下在两江总督标下当差?”

    白老头一怔,乎得斜眼瞟了一眼那齐佳氏,半晌才点头鞠道,“是。”

    石猴子笑笑,压低声音道,“你还挺诚实。”

    说罢又抬起头来张开手,顽笑一般的道,“大家可都听清楚了?”

    清楚!

    当然清楚!

    谁不知道那两江总督是大奶奶的阿玛!

    正当众人心里都重新琢磨这事儿的当下,又听石猴子大声道——

    “我不信他!”

    说罢,又来到延珏面前,难得有礼的揖道,“请爷儿再找俩大夫过来,还我清白!”

    戏瞧到这份儿,延珏那心中早有定夺,挂面的冰霜也一早卸下,这会儿只闲适的转着扳指,瞧这猴子要如何唱这戏。

    他摆摆手,“于得水,把府上跟过来的两个大夫叫来。”

    “嗻。”

    少时,两个华服郎中随着于得水鱼贯而入,众人自然让开一条路。

    彼时,石猴子已经坐在延珏另一侧的炕塌上,伸出了手,等着把脉。

    那两个郎中打千儿之后,逐一上前看诊。

    半刻过后,二人俱已诊完,只交换眉眼,齐刷刷的一鞠道。

    “回爷儿,我二人一致断为,福晋确实因风寒而脉沉体虚,可若说小产之相,确实无从论断。”

    “不可能!”那一旁的白大夫脸一白,竟不顾身份,直接迈步过来摸上石猴子的脉。

    于得水见状上前要拉,石猴子却摆摆手,一副随他去的模样。

    半晌,只见那白大夫脸白一阵,青一阵,直呆楞的摇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嘛?”石猴子笑笑,“改主意了?”

    “不对!”白大夫懵的抬头道,“刚才不是这脉!绝对不——啊!”

    白老头话就说一半儿,便被一旁的延珏一脚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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