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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恋冰山首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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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吓了一跳,指着床。上的何耀东:“你怎么睡我床上了。楼下有客房的。”

  他这算什么意思?故意玉。体横。陈香。艳撩。人地来勾因她,然后再骂她缺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何耀东非常安稳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晏南绯的被子,背后垫着枕头和靠枕。

  “我没有浴袍,走出去会感冒的。”他说话的态度,好像是一个吝于言辞的帝王。

  “我不是给你一件文化衫吗?”晏南绯有点郁闷了。

  何耀东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没再跟她说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鸠占鹊巢吗。

  看他那样子,有力没气要死不活病病怏怏——还冷着一副臭脸。

  “那你今天是不走了吗?”

  晏南绯话一出口,何耀东马上瞪了过来,他看她的样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晏南绯想了想,帮他找了一个妥帖的理由:“也是,现在估计买不到机票了。”

  她本以为这句话会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何耀东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的话语仿佛是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刺骨寒风:“你当初是怎么来米国的?”

  “我!……”晏南绯一个我字卡在喉咙里,难道何耀东能说自己远走他乡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如果不是他若即若离刻意羞辱,她会狠下心独自一人跑来米国。

  她抛却了朋友,改名换姓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米国过活。他以为这是她乐意的吗?

  两年了,她依旧为他着迷,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给我滚出去……”晏南绯说着就上前来拽何耀东,管他死活,把他扔出去。她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又想来刺她一刀。

  没想到他也做好了准备,她不过伸手,就被他一个擒拿,翻身扣在床上。两人撕扯扭打成一团。

  何耀东本来不。着一物,此时翻身压上晏南绯,膝盖在她腿间一顶,迅速卡进她的两。腿间,下。体的灼热贴紧晏南绯的下面。

  “你!”她恨恨地叫了一声,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何耀东脸上没有一丝得逞的笑意,反而是脸色更加阴郁,呼吸也有点不稳。

  晏南绯望着他,心里有点害怕,他现在这样,就像一个索命的阎罗,又像一个即将被阎罗索命的病人。

  打从看见他第一眼,她就知道他身体不怎么好。许多爱又打个电话来问,晏南绯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推断,何耀东一定是背着家人悄悄跑过来的。

  她虽然不想见到他,是不想日后再想他,绝对没有想过真正给他什么伤害。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万一他现在真的出现什么状况,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何耀东见晏南绯不再激烈反抗,动作也温柔了许多,只是一张脸仍然冷得冻人。

  晏南绯闭上眼,不愿再看他。然而视觉被关闭,身体的其他感觉功。能就敏锐起来。何耀东的手指,像是带着魔力,他捉住了她的两只手,十指交握,她的心里渐渐升起暖流。

  他拉起她的两臂,让她勾住自己的脖颈,大掌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滑,覆住她胸前的美好。

  仿佛是在听她的心跳,他的手掌贴在她左边的山峰上。

  何耀东许久没有动静,晏南绯不由得睁开眼。一睁眼,何耀东黑漆漆的眸子顿时侵入她的视野,她霎时沉溺在他的眸光里。

  他就是等着她睁开眼睛的,然后手掌突然用力揉。搓了一下。晏南绯猝不及防,嗯呀出声。

  她勾住他颈项的胳膊不由得收紧,他顺势低下头,含上她的右侧,开始的动作有点像婴儿啃咬妈妈一样,逐渐转为戏肆。

  她不知他哪里修来的技巧,或者他早就对她的身体非常熟悉,轻咬舔。舐一番,害得她难受地想要扭动,想要逃离。

  曾经结合过无数次的地方,今日再次相融,依然让两人颤|栗不已。

  晏南绯不想让他太耗力,勾下了他的身体。何耀东知道她也是在想着他的,更加尽兴。

  末了,他躺在她身侧。

  晏南绯忍不住伸手抚摩他的身体。耀东真是瘦了好多,真不知道他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她的小手停留在他的胯骨上,然后又游回他的上身,一二三,在心里数着他的根根肋骨。

  “你以后,”何耀东突然开口,声音不冷不热,“多吃点肉吧。”

  他这是嫌她瘦吗?

  何耀东本来学习了很多煲汤的方法,今天有机会给晏子做饭,也是想做一个拿手的汤,结果看她买的食材,全是素的。再拉开她的冰箱一看,除了培根和冻鱼块算肉类,真是再见不到一点腥了。

  晏子以前是什么人?用她自己的话说,无肉不欢。

  她又不是缺钱,怎么就变得像个食草类了。

  他觉得她的脾气稍微有点变化,可是一碰到她的身体,他知道,她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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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今天的鲜花接近一百朵了,特地爬过来,谢谢大家。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正文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那天晚上,晏南绯也很累,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中,她感到何耀东又滑到被子里去了。

  他的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像是呵护着一件珍宝。

  何耀东暖暖的呼吸拂在肌|肤上,晏南绯觉得很舒服,她懒懒的就想睡去。何耀东却开始轻轻地在她小腹上舔着。

  “耀东,好累,睡吧。”她伸手下去,摸一摸他的头。

  均何耀东的头发刚洗过,柔软温和。晏南绯懒洋洋地睡着了。

  翌日早晨,晏南绯被巨大的轰鸣声吵醒。她还闭着眼睛,摸一摸床边,何耀东已经离去。

  她早知道他终归是要离开的,可是此时此刻,心中难免失落。酸涩的感觉弥漫开来,思想失去了继续坚持的力气。

  耒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一次他来,看起来态度很冷,但是不经意,总用一种难以割舍的神情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影子刻入骨子里。他不怎么说话,但她说话的时候,他都听得很认真……

  晏南绯赤脚跑到窗边,呼啦拉开窗帘,果然,后院有一架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扫开大片空地,四周的积雪被吹开,形成一个大大的园。

  正有人扶了何耀东上直升机,他穿着昨天来时的铁灰色羽绒服,背影是伤人的孤寂。

  何耀东即将踏上直升机,又回望了一眼,远远的,晏南绯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悄悄躲到窗户后面,眼睁睁看着他离去,手不由得握拳抵在唇边,泪水潸然而下。一些话语就在嘴边,如果她现在拉开窗户叫他的名字,他会不会折身回来?

  晏南绯没有,她没有叫住他,只是躲在窗户后面看着他。

  何耀东终究还是上飞机去了,他终究还是走了。直升机起飞,轰鸣声逐渐远去。

  晏南绯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抽空一般,心中是无法言喻的难受。她顺着墙壁滑下,泪如雨下,蜷缩成一团。

  何耀东来了,又走了。昨晚的一夜,恰如晏南绯的美梦。

  黄粱一枕神仙梦,但愿沉醉不复醒。

  哭累了,晏南绯还是晏南绯,生活还是要继续。她的计划不变,下楼去收拾东西,准备和丹尼尔去滑雪。

  翻包的时候,晏南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一想,昨天圣诞老人送给她的避。孕。套不见了。

  从昨晚到现在,这屋子里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何耀东……

  晏南绯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推断,她仔细回忆一遍,将包包翻了个底朝天。确信是被何耀东拿走了。

  唉,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十点的时候,丹尼尔开车过来接晏南绯。晏南绯装上自己的行李,两人出发去另外一个洲滑雪。

  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才到达目的地,两人去熟悉了一下场地,计划是明早开始玩个痛快。

  晚上滑雪场有新年节目,晏南绯和丹尼尔吃过丰盛的晚餐就去参加节目活动。

  有一个跳圆舞的环节,男子们形成一个圈,女士们形成一个圈。晏南绯和丹尼尔开始组了一对,圆圈开始转,中间换了无数个舞伴,跳到最后,一曲终了,晏南绯又回到原点,重新成为丹尼尔的舞伴。

  两人玩得很high,晏南绯有点口渴,回座位去喝饮料。鬼使神差地,她查看了一下手机。

  刚摸出手机,屏幕上就跳动着槐园的电话号码。晏南绯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接起来。

  居然是何振霖打过来的:“晏子你好,你现在在哪里?”

  何振霖的语气显得利落又焦急。晏南绯有很不好的预感,说了滑雪场的具体位置。

  “不要走开,我马上派人去接你回港城。”何振霖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

  晏南绯的直觉是何耀东或者小葡萄出了事。她的眼皮开始跳,连忙拨回去,想问一问什么事情。

  是许多爱接的电话:“晏子你先回来吧,耀东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

  “他究竟怎么了?姐姐你先告诉我。”

  “他感冒了,诱发心肌炎,并引起多种并发症。最近两年,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肌肉严重萎缩……他拒绝治疗……你先回来吧……”

  晏南绯当初最担心的就是何耀东的心脏问题,现在,今天,她可怕的直觉果然是要应验了。

  不一会儿,何振霖就调派了一架直升机停在滑雪场附近的一个私人机场。晏南绯跟丹尼尔简单解释两句,说一个重要的朋友在故土有生命安危,她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飞往港城的飞机。

  窗外的夜色仿佛沾染了水,蒙上了泪。晏南绯心里疼得受不了。耀东,你千万不要有事……

  ==

  两年前书房那一日,晏子走后,何耀东过得并不好。大病之后,他找了很多地方,甚至查了港城所有出入境记录,都没有发现晏南绯的踪迹。

  最危险的方式,也是最安全的方式。何耀东这样聪明的人,竟然也没有想到晏南绯会乘他的私人飞机跑去米国。

  那一年,何耀东的身体状况很糟糕,遍寻晏南绯,又没有任何消息,这更加重了肌体的恶化。

  然而更困难的是,那一年港城涌入了大量的热钱,经济泡沫疯长。何氏这边,可以将大量事情交给赵雅卓和许多爱处理,而且还有大哥何振霖照料。陈靖这边也是对他照顾周全,一般的会议能代替的,绝不会麻烦他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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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也是最后一天等鲜花。

  收藏我吧,包养我吧,跟我说说话吧。

  耀东的这两年

  ?正文 耀东的这两年

  下面,就是传说中的快进式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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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港商协会这边,没有人可以来替代他。外围热钱涌入港城,不像做港城本土的并购和投资一样简单。外部敌人将港城经济捧到一个顶峰,赚得金银满钵,然后突然撤资,那将是对港城毁灭性的打击。

  用内陆媒体的话讲,如果港城没有打赢这场仗,经济将会倒退二十年。港城本土的人士也开始躁动不安,有人乘机打捞一笔;有人掉头避开风头……

  均各个企业的负责人、各个商会的领导聚在一起,大家争论不休,都为着如何抵御如何部署激烈论战。可是最后,大家还是要统一方案,一致协力——他们没得选,只能共进共荣辱。

  何耀东坐在长条会议桌的最顶端,消瘦的身体陷在宽大的高级皮制扶手椅子里。两边的企业家、财团首脑,甚至经济智囊们唇枪舌剑。

  他本来是不太喜欢喧嚣吵闹的氛围,更何况身体不济,却不得不挺直脊背,耐性地听大家阐述。等各方各派争辩完,他展开战略图,汇总大家的意见,冷静并且耐心地再和大家商榷,说服这群同样高智商的精英。

  耒身体日渐消瘦,通常是坐了一小会额头上就渗出虚寒。家里的厨师在何家做了很多年,想尽办法为他补身体。可是有时候,何耀东皱着眉头咽下去,肠胃系统却并不配合,通通又逼着他吐出来。

  伸出手,手指似乎也瘦了,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甚至会掉出来。他在会议上做分析讲解的时候,偶尔会做一些手势。为了不使戒指滑落,他会不经意地蜷曲着无名指和小指。这些细小的动作,让会议桌旁的成功人士们也开始揣摩:主席位置上坐着的这个金融巨子、天才谋略家,内心深处挂念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是他现在的太太吗?

  静夜里,何耀东的左腿会经常痉|挛,加上身体上的疲惫和疼痛,他总是疼醒,浑身冷汗。他无法安然地睡,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会叫了司机,去往浅湾居的公寓。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何耀东就站在客厅的中央,深深地呼吸,寻找往日的气息。他将曾经用过的被褥叠好放进柜子里去了,现在拆开来重新铺上。

  晏南绯并不在身边,他知道她已经远去了,逃离了自己。可是何耀东埋首在枕间,被褥间,似乎还能闻到她的味道,香甜的,欢乐的,阳光的……

  时间终于挺过一年。热钱涌入的局势得到缓解,何耀东却开始长久卧在病床。

  也许,他的时日不多了。

  这样想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晏南绯的身影。她身轻如燕,一跃而上,轻易地就折下了树枝上的花朵。

  晏子。晏子。

  有心惊晓梦,无计啭春风。漫逐梁间晏(燕),谁巢井上桐……

  第二天,何耀东约见了刘蕊。他坐在沉香苑客厅的沙发里,看刘蕊挺着大大的肚子进来。怀孕的女人,总是带着母性的柔美。

  推彼及此,不知道离开的晏子——应该不可能吧。

  何耀东接着拐杖站起来:“sorry,刘蕊。我身体有点差,所以麻烦你过来。”

  他是一位绅士,麻烦大肚子的刘蕊到沉香苑来,他觉得有些羞愧。虽然她在名义上,暂时还是沉香苑的女主人。

  何耀东拿出协议,与刘蕊商议了离婚。刘蕊早有心理准备,甚至心中隐藏着重获自由的欣喜。两人谈得很顺利,到最后签完字,都觉得如释重负。

  “二少,我还有一个请求。”刘蕊还留有一丝顾虑。

  何耀东的声音很温和:“你说。”

  “请你放过刘家。”

  何耀东有点小小的讶异,刘蕊的想法有点奇怪。他跟她离了婚,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产生打击报复的心理。

  “我跟你,跟你们家又没有仇怨。你怎么会担心这样的问题呢。”

  “这算我最后的请求,我希望,日后,你不要针对打击我爸爸的公司。”

  何耀东的声音很淡,却足以让刘蕊安心:“不会。”

  第二年春天伊始,何耀东呼吸系统感染,心脏的负担加大,身体情况更加恶化。他抵御一切治疗,只想早早结束这一生。

  何耀东不能去打球,更不能去冲浪潜水。本应该是在阳光下肆意挥洒汗水的年纪,他却成天被点滴、药丸镇痛剂包围。

  何振霖拿何耀东没有办法,威逼利诱对何耀东都没有作用。何耀东生性偏于淡泊,一旦放弃生存的意念,任何人都改变劝阻不了。

  不得已,何振霖多方下手,终于从刘蕊那边找到突破口,追踪到晏南绯的踪迹。并且委婉地将晏南绯生下的女儿带了回来。至于晏南绯要不要回来,那应该是何耀东自己去做的事情。

  何耀东在迷蒙中隐约听见旁边有个小婴儿依依呀呀地说话。她的小手在他脸上又抓又拍,他睁眼看看她,仿佛看见九天之上投射下一片梦幻般的神光,天神再次恩许他,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许多爱每天抱着小葡萄去看何耀东,他渐渐有一些好转,有时候还能抱一会小葡萄。

  “小葡萄么。”何耀东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晏子,她自己才这么小,居然一个人在国外生下他们的孩子。她一个人怀着宝宝,他不在她身边,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觉得孤单。

  如果自己能陪在她身边,她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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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我,所以你支持我。

  生死一线

  ?正文 生死一线

  小葡萄晶亮的眼睛里倒影着何耀东清癯的面容。

  何耀东轻轻吻着怀中的女儿,喃喃道:“小葡萄,你的名字,怎么会叫小葡萄呢。”

  小葡萄一天天长大,何耀东对晏南绯的想念,慢慢变化成另外一种味道。

  如果说以前,他是爱着她,并且奢求她也爱他。那现在,他觉得理所当然,她肯定深爱着自己。

  均她就是他的女人。

  何耀东独自去米国找晏南绯。第一去,很不巧,晏南绯搬家了。他没有在米国继续停留,转身回来了。

  第二次,何耀东又忍不住去找晏南绯。可是他站在晏南绯的家门前,却看见街角那边,晏南绯正和一个男孩子亲密地吻别。她脚步轻快地往房子这边走来。

  耒那一刻,何耀东突然不想打扰晏南绯,他默默地退到一旁,看她进了家门。

  何耀东看到晏南绯了,两个隔的距离并不遥远。晏南绯的发型变了,又短了一点。阳关照射过来,在她的发丝周边镀上金色的光辉。

  直到第三次,何耀东的心肌炎频繁发作。他忍不住再去看一次晏南绯。依然是上次那个男孩子送她回来。他看着她走进,她脸上还带着跟男友分别时的笑容。

  可是在看到他的一刻,她的眼里闪过悲伤,欣喜,火焰和渴望……

  这一年,她二十一岁,他马上二十七岁。

  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

  一辆急救推车被迅速推向抢救室。

  阴凉的走道里,前方医务人员迅速退开走道。

  何振霖跟在急救推车后面,他不敢靠得近,因为他的二弟何耀东正被人按在车上,强迫他更改决定。

  远去的急救推车上,何耀东嘶声力竭地大叫:“何振霖!你不能让他们锯掉我的腿!你发誓!何振霖,你对我发誓!不能锯掉我的腿……”

  何耀东这两年体质很差,肌肉萎缩情况恶化。由肢体挛缩畸形引起的呼吸肌受累,呼吸困难,累及心肌。加之这两年劳累,心脏频频亮起红灯,这次去米国又重感冒,呼吸系统再次发病,各种并发症一齐压下来。

  在来港城医院途中,他听着医生对何振霖飞快地讲解:“……药物控制……呼吸衰竭心肌损害而死亡……锯掉双腿……慢慢调理……”

  不等何耀东喊完,急救医生迅速地将氧气罩扣上他的鼻和嘴。

  “何振霖!不能叫他们锯掉我的腿……”何耀东的手臂伸出人群,五指竭力张开。他的手指僵硬,极力要抓住远去的亲人和希望。

  这个场景,成为晏南绯返回米国后挥之不去的梦魇。她常常在半夜梦见何耀东被人按住,拼尽全力的向她伸出手,大叫她的名字:“晏子!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病院里。

  一团白光忽然映现,跳跃般的出现走廊的尽头。何耀东奋力扯开医生的手,极力挣扎着要逃开。

  白光强度消退,晏南绯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里奔了过来。她的肢体纤细,却带着爆发的力量奔跑过来。

  何耀东渐渐闭上眼,他想他一定是看花了眼。或者是天堂的门已经向他敞开了。

  “耀东!”

  晏南绯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自己竟然已经病成这样了么,还能听到她的呼喊。

  “耀东!”这一声更加真切。何耀东不由得睁开眼,是晏子,是真实的晏子。

  晏南绯抢在救护推车进入急救室之前抓住何耀东的手:“不会,我不会让他们锯掉你的腿……”

  哐啷一声,急救室的门合上。

  晏南绯的脊背像是被人用铁鞭狠狠鞭笞,疼得她整个身体哆嗦。

  在握到她的手后,何耀东明显空茫的眼睛亮了一下。然而最后,他还是放开了她,也停下了挣扎。就这样,被推进了急救室。

  晏南绯来不及喘气,扒在门上大喊:“耀东!我爱你!”

  世界变得茫茫。晏南绯内心止不住的悲劫涌出,泪水汇成了河。她紧紧地捂着自己,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吵到一门之隔的何耀东。

  恍惚中似乎有人扶住她的肩膀。她回头望一眼急救室,亮着灯的十字滴血一般的鲜红。

  耀东……

  晏南绯的心里呼喊着,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压抑着哭声。

  等待的过程,特别的漫长。

  晏南绯觉得自己的心肺都要裂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一阵干呕。肺腑强烈的抽。搐让她的身体迅速疲软。

  她无法不去想何耀东,她无法抛却他,他被按在急救推车上的样子像铁片一样刮过她的脑髓。

  耀东,你不能死,如果你走了,我也没办法活下去的。

  晏南绯醒来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她哭得太狠了,晕在洗手间。

  现在,她的眼睛肿得只剩两条缝隙。

  何振霖就站在旁边,晏南绯一撑手臂就要下床去。何振霖伸手拦了拦:“耀东没事。他的腿留着。”

  “我要去看她。”晏南绯说着就溜下了床。何振霖也方便硬拦着,但是他的说辞很有震慑力:“耀东说,他不太见人。”

  “什么意思?”晏南绯顿住,回身仰望这个高大的男子。

  有时候,他们兄弟俩很像。

  晏南绯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桃子,却毫不退缩的盯住何振霖。

  何振霖脑子里滑过一丝感叹,然后说得很直白:“耀东不想见你。”

  “你撒谎!”晏南绯一刀斩下结论,抬步就去找何耀东的病房走。

  生离死别

  ?正文 生离死别

  一间重症监护病房外,陈靖站立着,低着脑袋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像是一边站岗一遍接通网络忙碌。晏南绯猜何耀东就在他背后的病房里。

  “陈靖,我要去见耀东。”上次晏南绯去沉香苑,陈靖很快就放行,这次,他的反应有点迟疑,看了看晏南绯,又看到晏南绯背后跟过来的何振霖。

  “耀东特别叮嘱,不太想——见女人。”

  “你让一让,我要进去。”晏南绯很执着。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陈靖不让开,她就找机会马上闯进去。

  均耀东可能不想见她呢,耀东醒来一定是着急见她的。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直接闯进去,身上有病菌,可能感染给耀东。她必须先穿上防菌服。

  这么想着,晏南绯已经做好计划。她先假装转身离开,等会乘陈靖不注意,假扮护士闪进病房去。

  耒“让她进去吧。”背后忽然传来何振霖的声音。

  晏南绯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何振霖神色自如,不像是骗她的样子。

  诺大的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病床床头的墙上一排插口,再上面,监视仪上图标走动。病床两边有铁栏护着,铁栏之外又有呼吸机、输液泵、起搏器……

  晏南绯的眼泪又来了。

  耀东就躺在白色的病床中间,他的脑袋后垫着白色的大枕垫,脸色灰白。

  他睡着了。

  晏南绯慢慢地靠近,才走到何耀东的床边,双腿就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顺着病床跪下去。她一手紧紧把住病床的铁栏杆,一手颤颤地摸上耀东的手。

  耀东,你能听见我心里的话吗。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何耀东的另一只手手臂上打着点滴,他还戴着呼吸机鼻罩,只有宽广而坚毅的额头展露出来。头上的仪表器发出平缓的嘀—嘀的声音,病房里安静极了。

  他还是活了下来,还是活着的,这比什么都好。

  许久,何耀东的手动了动。晏南绯抬起头,何耀东已经睁开了眼。他平静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他醒来多久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耀东。”晏南绯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里一哽一哽的难受。

  晏南绯的声音仿佛是融化在了空气中,何耀东并没有回答她。

  他闭上眼睛,手却任由她握着。

  晏南绯凑上脸去,用他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庞。

  “你走吧。”何耀东终于说了一句话,却是像刀子一样割开了晏南绯的心口。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何振霖和陈靖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是真的要赶自己走?

  “不为什么。”

  “是有人为难你吗?耀东,我不怕的。我会待在你身边。”

  晏南绯耐心地等着何耀东的回答。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时间慢一点流淌。

  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我和耀东多待一会儿。就这样,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就好。

  “不是。”何耀东的声音,穿过呼吸鼻罩而来,晏南绯张大耳朵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你离开,我会恢复得很快。如果你离开,我会生活得更好。”

  天,仿佛在一瞬家塌了下来。

  世界由此变了颜色。

  晏南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后来好像是有人抱着她到病床上。她茫然地睁着眼睛,天地水雾迷蒙一片。

  窗外暮色苍茫。太阳升起又落下。

  窗外鸟雀声声,天气晴好。

  何振霖又进来病房看了一眼。晏南绯叫住了:“何先生,劳烦你跟耀东说一声,我走。”

  “好的。”何振霖回一声,仿佛这个答案早在他预料之中。

  晏南绯忽然觉得自己很搞笑:“你早料到我会同意离开?”

  “那倒没有。”何振霖难道地笑了笑,难得地在晏南绯面前笑得这么自然随意,“无论你选择留下或者离开,我都可以理解。”

  晏南绯有小小的讶异,她也不由得展颜:“耀东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幸福。”

  “谢谢夸奖。”何振霖转身出去了,笑容却更加明朗。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耀东有你这样的女人,才是幸福。

  晏南绯又在病床上休息一阵,正要离开。何振霖又折身回来:“晏子,小爱说她为你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等会司机送你去槐园吧。”

  一句“晏子”——这声称呼着实让晏南绯受宠若惊。

  “小爱?”

  晏南绯又是一惊——哦,这是何振霖对许多爱的称呼。

  大约是这几天哭得狠了,现在听彪悍的何振霖柔情蜜意地称其太太为“小爱”,晏南绯忽然有点想笑。

  “好啊。”

  晏南绯到槐园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车子驶进槐园的院门。晏南绯远远望着树木后的别墅,隐约听见小孩子们打闹的声音。

  小葡萄,小葡萄。你快乐吗?你长高了没有?

  许多爱站在别墅门口等晏南绯。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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