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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全文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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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成为了燕北的新贵。好在他们家庄子多,主子们一般不会露面,我战战兢兢的些日子,最后还是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这么些年。”
罗婆子说到这里,事情的轮廓已经大致清晰起来。
想必菲位舅爷姓任。
任瑶期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嘲讽有些苦涩。原来任家人的自私不是没有缘由的,原来从根子上就是烂了的。
任瑶期已经不知道用何种心情来面对了,她在这一刻甚至觉得,翟耀祖回来报复任家是应该的。欠的债总是要还的,血债血偿。
可惜她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早已经死了,而她的父母却并没有做过坏事。即便要父债子偿,也不能算到她们头上。
困扰了两辈子的所谓真相就这么血淋淋的摊开在眼前,却是让人觉得无力。
“任家现在的宅子是不是当年翟家的祖宅?”任瑶期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罗婆子看了任瑶期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宅子中间还转了两次手,所以到没人提起翟家了。”
任瑶期简直要为她家曾祖父的大胆和贪婪鼓掌了。害死了人全家,还敢住到人家的祖宅里,难怪任家会落到那种下场。
在她看来,任家的宅子,风水很好,而且是太好了,却不是什么人家都有命住的,翟家和上一世的任家就是前车之鉴。
第176章 祖宅秘密
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任瑶期站起了身。
“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些了我让人来接你。”任瑶期说话时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还是如往日般温和。
罗婆子撑起身子坐正了:“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任瑶期摇了摇头。
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她无暇再打听翟家的什么隐秘,那些与她又有何干。
“小姐,今日可以让水艾跟您走吗?”罗婆子看着任瑶期的目光 祈求。
任瑶期想了想:“不如等你伤好了之后一起回去吧,你受了伤她想必不会愿意这会儿离开你。”
罗婆子忙道:“奴婢劝劝她就是了,小姐,您还是带她走吧。”罗婆子就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必是当年那位刘婆子一家惨遭灭门的事情让她十分忌惮翟耀祖。
任瑶期本也是体贴她们祖孙之情,见罗婆子坚持便也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萧靖西点了点头,起身先走一步。
任瑶期原本也想出去,罗婆子却是突然叫道:“五小姐请留步。”
任瑶期回头,见罗婆子艰难地往她的方向移动着身子,便往回走了几步,不想罗婆子突然身手抓住了她的衣袖,身子贴了过来,在任瑶期惊讶的当口,小声而迅速地在她耳边道:“翟家当年打算南迁避祸,家中有不少家财不方便带走便留在了祖宅里。”
任瑶期将自己的袖子从罗婆子手中抽离,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但是她的目光却是极冷,让罗婆子不由得一阵心悸,缩了缩手。
“小,小姐,奴婢说的是真的。当年那位舅爷也是知道的,虽然他当年不晓得东西藏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了那些东西取出来了没有。”
“罗嬷嬷。”任瑶期冷淡地打断她的话,“翟家少夫人当年待你不薄。”
罗婆子脸色一白,然后看着任瑶期苦笑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对不住旧主。”
她顿了顿:“奴婢告诉小姐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从中周旋或者提防一二,以免当年惨剧重演。丽娘她也知道这个秘密,且知道的比奴婢多,她必定会将此事告知小少爷,奴婢想着小少爷既然回来了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奴婢瞧着如今的韩家也是大户人家,耀祖少爷若是放下仇怨也能活个福禄双全。少奶奶她们已经死了,当年的舅爷夫妇也早入了土,冤冤相报何时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奴婢承认奴婢是个胆小的,原本打算就这么在庄子上终老,让这些往事烂在奴婢的肚子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任瑶期静静的看了罗婆子片刻,淡声道:“那就继续烂在肚子里吧,丹丹你与我说的那些不必再让人知晓了。”
罗婆子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任瑶期转身出门。
外面充足光线让任瑶期一阵晃眼,等适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萧靖西站在廊下正与祝若梅说话,淬金的光线斜洒在他的侧脸上,静谧而美好。听见任瑶期出来,他转头看来,清浅一笑。
任瑶期不由得闭了闭眼,今日的阳光真刺眼。
祝嫂子带着水艾和祝若菊从充作厨房的耳房那边走来,手中提着茶壶和一盘青黄的杏子。
“小姐怎么不进屋坐。”祝嫂子忙招呼道,“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杏子瞧着没怎么熟透,味儿却是不错的。”说着还从盘子里挑了一个最大的递给任瑶期。
任瑶期接过,笑着道了一声谢。
祝嫂子从来没有在宅门里当过差,不知道宅门里的规矩,今日在她面前的是别家小姐怕是不会接她的,好在任瑶期不忌讳这个,她倒是挺喜欢祝嫂子爽利的性子。
祝若梅走过来接过茶水和果盘:“屋里闷得很,还不如院子里凉快呢。”这里的屋子他们才搬来不久,里面的桌椅家具都是旧的,有些还蛀了虫,祝若梅没好意思提让两位主子进屋用茶,倒是院子的阴凉处有个小石桌,几个小石凳瞧着有几分野趣,他便将茶水放到了院子里。
祝嫂子怕他们有事情要商量,便带着水艾和祝若菊进了西厢去看罗婆子。
萧靖西已经在院子里坐下了,祝若梅提壶给他倒了一杯茶,那杯子是很普通的粗瓷,瞧着就挺简陋,茶水也不够澄亮。
任瑶期不由得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上次萧靖琳说萧靖西为人讲究,难伺候。任瑶期觉得他肯定不会喝。
萧靖西倒是注意到了任瑶期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茶,然后万分淡定,十足优雅地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
尽管任瑶期现在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可是不知道为何,她还是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她发现,原来萧滴仙其实还挺要面子。
任瑶期走了过去坐下,祝若梅给任瑶期也倒了一杯茶,然后默不做声的退了下去。他人长得虽然魁梧粗矿,心思却是极细的。知道两位主子不可能是到他家来喝茶的。
任瑶期将茶杯拿在手里,她的手心有些凉,还有些汗,尽管今日的天气说不上凉爽,任瑶期却是觉得自己需要点什么来暖一暖手。
“你们去给夏生送些茶水。”任瑶期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丫鬟道。
苹果二话不说低头应了,香芹却是转着眼珠子暗中打量萧靖西,注意到她的视线萧靖西挑眉看过去一眼,香芹一愣闹了个大红脸,忙不迭地跟着苹果跑了。
任瑶期很明显是在支开两位丫鬟,她极少做这种不妥当的事情,以往也都会留苹果在身边的。
两人静坐片刻,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我出来的时候罗婆子告诉我,翟家的祖宅里当年有些家财没有来得及带出去。听她的语气,还不少。”任瑶期的声音淡淡的,温和舒缓,并没有家丑被人撞破的尴尬和羞愧。
萧靖西看着任瑶期,忽而一笑,温声道:“你不必告诉我这些。”
任瑶期故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想知道。”
说完这句任瑶期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在打萧靖西脸么,就差直接骂他八卦之心太过多管闲事了。很明显任瑶期没有表面上这么若无其事,她还是迁怒了。
正想说几句话来补救,萧靖西倒是先笑了,他指着下颌看着任瑶期悠然道:“这是你第三次对我发火。”
任瑶期:“……”
为什么她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呢?她怎么敢对萧靖西发火?什么时候的事?她的素养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任瑶期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污蔑。
“萧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任瑶期回过神来,十分诚恳地道。
“唔。”萧靖西笑了笑,不置可否,下意识地拿起茶杯,却没有入口。修长白净的手指映衬得那只粗茶杯越发简陋粗糙。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是萧靖西先开的口。
“雷家的事情很顺利,我们的赌局你赢了。按照约定,我会让雷家替代韩家。另外,你还可以差遣我一件事情。”
萧靖西的话却没有让任瑶期高兴起来,她用手指 茶杯边沿上的豁口,许久后才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萧靖西闻言有些讶异,他以为任瑶期从来都是淡定而自信的,天塌下来也会想办法利用高个子的顶在她前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任瑶期会迷惘。任瑶期就连生气都生得十分含蓄而克制。
“为什么会这么想?”
任瑶期看了萧靖西一眼:“听了故事,你不觉得韩东山的恨意其实是任家应该承受的?即便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你也不应该帮我。如果你想取消我们之间的赌局,我不会介意。”
萧靖西淡声道:“翟家与任家的恩怨与我无关。”
那你还跟来听别人家的家族辛秘!任瑶期忍不住心中腹诽。
“我想知道韩家的目的,毕竟他现在还是为燕北王府做事的,当了人家手中的刀总不能不明不白。”萧靖西似是看出来任瑶期的腹诽,似笑非笑地道。
任瑶期知道萧靖西确实有资格听,因为没有他,她也不会知道得这么顺利。
第177章 萧二公子的安慰
“燕北王府从大周朝开国初就已经存在了,第一任燕北王与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军功显赫到威胁了太祖皇帝的皇位。那时候燕北王与太祖皇帝手中的军队分庭抗礼,眼见又是一场混战,太祖皇帝说服了裴家和夏韦明站在了他那一方,最后第一任燕北王只能接受封赏退回燕北。”萧靖西温和的声音能让人心情平静。
不过任瑶期有些惊讶萧靖西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不过史书上提起第一任燕北王与太祖皇帝的时候,倒是明君名将,君臣祥和。不想从萧靖西口中说出来,却是这般。
“燕北一直是朝廷卡在喉间的一根刺,想起来疼得很却又死活拔不出来。到了第三任燕北王继位后,已经是高祖皇帝的天下了。高祖皇帝是一位很有魄力的皇帝,恰逢当时第三任燕北王子嗣众多,光是嫡子就有五个,一窝子正为了世子之位正争得你死我活,高祖皇帝暗中挑拨,结果就是十几位公子互相残杀,死了一半。朝廷乘机发难,燕北王府所有人口包括燕北王在内几乎被高宗杀尽,侥幸逃出来的只有最小的一位公子。可惜高宗那时候已经老了,继位的中宗资质平平性格软弱,燕北没了燕北军镇守最终落入辽人手中,直到侥幸出逃的那位公子萧岐山卷土重来,将辽人赶出关外。中宗那时候已经被吓破了胆,整日忧心辽人会一举南下,京都往南迁了又迁,第四任燕北王一掌控燕北,圣旨就下来了,燕北王府再一次存在得名正言顺。”
萧靖西笑了笑,笑容平和,既不激动也无讽刺。仿佛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不是自己家族的历史。
任瑶期还是有些不懂,萧靖西为何会突然与她说起这个。
而且……萧靖西这么随便的与她说起朝廷和燕北王府的恩怨。让她压力有些大。因为这些事情,史书上都没有记载。
萧靖西看着任瑶期,悠然一笑:“好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什么?”
“我的家族隐秘你也知道了。”萧靖西慢条斯理地道。
任瑶期:“……”
她总算知道,为何萧靖琳看到萧靖西就想伸爪子挠一挠了。
萧谪仙很多时候真的很欠揍。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萧靖西顿了顿,笑意温和。“祖宗的恩怨是祖宗们的事情,人死如灯灭,什么仇怨都消了。你看李家曾灭我萧家满门,我祖父不照样娶李家的女儿?我不还是要管仇人家的女子叫祖母?”
任瑶期:“……”
“就说你……”萧靖西打量任瑶期的目光带着些戏谑,“你不是也有李家的血统?我与靖琳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任瑶期:“……”
任瑶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哭笑不得。同时她觉得人长得再好也没有用,讨人厌的时候丝毫不含糊。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被萧靖西这么一搅合。任瑶期心中的烦闷之感早已经散了大半了。
“多谢萧公子开解了。”任瑶期微微一笑,十分没有诚意地道。
萧靖西轻笑着接受谢意:“嗯。”
“你今日去我外祖府上所为何事?”不知为何,再开口的时候任瑶期感觉自己的语气随意了许多。
萧靖西作势想了想:“你拿什么来换?”
任瑶期:“……”
萧靖西好整以暇地看着任瑶期笑:“你看,我知道了你的家族秘史,然后拿了我家的秘史来跟你换。你现在想知道我的私事,是不是需要拿什么来换?”
任瑶期再一次觉得,萧靖西这只狐狸是惹不得的!不过是一时没控制住刺了他一句,他就在这里等着了。
任瑶期斜睨了萧靖西一眼:“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萧公子不必说出来了。”
萧靖西闻言面露遗憾。
任瑶期打算起身告辞,萧靖西却是笑道:“你放心,我可没算计你外祖一家。”
任瑶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了。
这时候西厢的门开了,水艾走了出来。
小姑娘不知道刚刚被祖母说了什么,眼睛红红的。眼泪还没干。看到任瑶期便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跪下给任瑶期磕头:“五小姐。”
任瑶期点了点头,让她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这次多谢萧公子了。”任瑶期回头对萧靖西道,这次的道谢诚恳了许多。
萧靖西点了点头:“靖琳问你什么时候去找她,她派人去接你。”
任瑶期想起来自己和萧靖琳越好了,去燕北王府陪她学琴。
“后日吧,我明日回林家。”
“林家的水也不浅,你自己小心些。”萧靖西温声道。
任瑶期愣了愣,看了萧靖西一眼,萧靖西低头看茶杯像是随口那么一言。
任瑶期也不是不知好歹的,知道他是有意提醒,屈膝行了一礼,然后让远远站着的苹果和香芹过来。
告别了祝家人,任瑶期打道回府。
在马车上,香芹一脸的纠结,时而看向任瑶期。她想起自己小姐的嘱咐,让她看好五小姐,所以刚刚五小姐单独与那位萧公子说话让她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没有完成好主子交代的人物。
可是看着一脸淡定的五小姐,和面无表情的贴身丫鬟苹果,香芹觉得问出口的话压力有些大。
最后再下马车的时候,香芹丫鬟才想起来,好像三小姐只是要她看住五小姐不要与云儿少爷有接触?三小姐没说不让五小姐与别人说话啊!
作为一个需要侍奉两个主子日理万机少有空闲的丫鬟,管闲事好像不是什么好的品质?于是香芹与苹果一样淡定起来。
第二日,从宝瓶胡同回去的时候,容氏很是有些不舍,拉着任瑶期说了好一会儿话。
任瑶期其实也不想回去,住在外祖家比住在林家方便多了。可是她留在云阳城是任时佳开的口,虽然任时佳都依着她,她也不好太过。
即便她不喜欢自己的祖母,可是她现在不得不受丘氏的掌控。孝之一字压死人。
可是一回到林家,任瑶期立即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
第178章 燕北王府
一路上瞧着林家的丫鬟婆子们似乎连呼吸都谨慎了不少,脚步轻的跟猫似的。
任瑶期不由得惊讶,难道她不在的期间林家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疑问在任瑶期去了任时佳的院子见到任时佳后得到了解答。
对于任瑶期今日回府任时佳很高兴,把孩子交给丫鬟,拉着任瑶期坐到炕上嘘寒问暖,任瑶期也将容氏给的礼单交给了任时佳的嬷嬷。
“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任瑶期轻声问道。
任时佳瞧着心情十分的不错。
“相公昨日把那些人都处置了。”
任瑶期一愣:“哪些人?”
任时佳脸上的笑意带了些讽刺:“还有哪些?不就是那几个敢害我岑哥儿的刁奴么?相公在一个厨房管事的房里搜到了那种药。还牵扯出来几个嬷嬷和丫鬟。那些人现在都被相公打了一顿板子正要发卖出去。”
任瑶期有些惊讶,林琨这是已经打算与林家大房撕破脸了么?
正在这时候,外头响起了嘈杂声,并夹杂着女子的哭声。
任时佳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姑奶奶,您舅舅奴婢,姑奶奶,奴婢冤枉啊……”那女子的声音越发大起来,似是有人想将她拉走。
这一声姑奶奶让任瑶期愣了愣,不由得看向任时佳。
任时佳叹息一声,最后还是道:“让她进来。”
不多会儿,一位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到了任时佳面前:“姑奶奶,奴婢是冤枉的……”
她满脸是泪地抬起头来是时候,任瑶期认出来她是任老太太给姑爷准备的通房丫鬟青柳。
青柳脸上有些脏污的泪痕,头发也有些乱。不过身上却是没有什么伤,看她动作也很利索,应该没有挨过板子。
“青柳,并非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那几日乳娘的吃食确实是经过你的手的,还有人看到厨房的那个管事给你塞过银子,犯事的那几个丫鬟也与你走的近。她们招供的时候也将你招了出来。因为你是娘给我的人,相公也对你手下留情了,没有让你受刑。只是我身边再也容不得你了,你还是回我母亲那里吧。”
“姑奶奶,您也说奴婢是老太太给您的人。奴婢一家子都在老太太手中,奴婢怎么可能背叛您?奴婢是被冤枉的。”
任时佳闻言有些犹豫。
青柳继续道:“定是那帮子人为了混淆主子视听,故意将脏水泼到我们任家头上。姑奶奶。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任瑶期不由得打量了这位平日里作风低调温柔和顺的丫鬟,没想到关键时刻,嘴皮子也挺利索的。还敢将任家扯进来。
个人行为上升到家族行为,到真的不好动她了。
任时佳叹气:“你先下去吧,别闹了。我与相公商量一下再说。”
青柳却是不肯走。呜呜地哭个不停。
任时佳身边的大丫鬟春兰板起脸来教训了她几句,最后总算是让人将她拖下去了。
时佳又是一声叹:“她的我娘家人,还是娘亲自挑给我的,我还真的不好处置她,只能把她送回去交给娘来发落。”
这时候,外头有人禀报说大太太来了。
任时佳皱了皱眉。
不多会儿林大太太就进来了。脸上的表情一日既往的端庄亲和。
“哟,姑侄两人说悄悄话呢,我是不是打扰了?”林大太太开口说话。总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任时佳打起精神来应付她。
林大太太与任时佳寒暄了几句,然后对任瑶期笑道:“好孩子,我要与你姑母说几句贴心话,你给行个方便?”语气有些打趣。
任瑶期顺势起身:“那我先回去了。”她本来也无意参与林家的争斗。
任时佳原本想要留着任瑶期的,不过林大太太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想起林琨出门前交代她的话。暗中给自己鼓气加油。
任瑶期从任时佳房里出来后回了自己房间,因见隔壁任瑶音那里没有什么动静,任瑶期不由得问:“我四姐姐呢?不在府里?”
回答的是香芹:“奴婢打听过了,四小姐据说去去云家了。”
瑶期不由得挑眉:“她一个人去的?”
香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听说是给云家大小姐送了信,然后云家大小姐就请她过府讨论诗词。”
任瑶期闻言不由得失笑,她这位四姐其实还真有些本事的。
“你不也是刚回府么?这些是从哪里打听来的?”任瑶期一边让苹果伺候着换了衣服,一边问道。
香芹得意地一笑:“奴婢是小姐们身边最好的丫鬟,不然三小姐也不会把奴婢借给五小姐您呀。”
任瑶期哭笑不得,挥手让她走了。
那边林大太太与任时佳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午去任时佳那里用饭的时候任时佳脸色便有些不好,任瑶期也没有多问。吃完饭就回去了。
下午,祝若菊突然来了,且带来了罗婆子突然病逝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任瑶期愣了许久。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祝若菊眼睛有些红:“原本是好好的,可是今日一早她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去请了大夫回去,大夫说她年纪大了原本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她都没在意,经年累月的最后积少成多引发顽疾,还说她郁结于心,心存死志。大夫说要我们准备后事,可是大夫前脚一走她后脚就不行了,我娘原本还想吧水艾叫回来送她一程的,不想却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水艾任瑶期并没有带回来,而是让她暂时留在了宝瓶胡同,让楚楚教教她规矩。她现在在林家,也不好突然带个丫鬟回来。相等回白鹤镇的时候在带她走。
任瑶期忍不住想着,若是她当时没有把罗婆子硬从庄子上接来,罗婆子是不是能活的久一些?
任瑶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多想,不然很容易就会入了魔障。所以她让自己不要去想。
让苹果拿出三十两银子给祝若菊安排罗婆子发葬,还派了两个嬷嬷过去帮忙。又让人去宝瓶胡同接了水艾回去,等祝若菊走后,任瑶期便躺到了炕上看书,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第二日,任瑶期用完早膳后不久。萧靖琳就派了人来接她过府。
燕北王府位于云阳城正中,坐北朝南,有东西南北四正门外加八座辅门。占地五百多亩,所有建筑多分布于左中右三条轴线,远远看去十分宏伟磅礴。
燕北王府虽然没有京都皇宫大,但却是按照皇宫的规制而建,也分前殿和后殿。
任瑶期是坐燕北王府的马车进去的。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在马车上任瑶期不好多看,下车的时候随意打量了一眼,发现要去的地方在王府西轴线附近。
燕北王府的建筑很少用金砖,汉白玉,琉璃,大多用的是整块的大青石。色彩上很暗沉。说不上美轮美奂,却是处处透露出霸气和沧桑。
萧靖琳的住处位于王府西面的燕居院,名字很美好。院子却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庭院特别大,也没有种花花草草,只有两棵上了年纪的梧桐树。
任瑶期进去的时候,萧靖琳正在庭院里等着她。手里还握着一竿长枪。她脸色沉静,面上无汗。任瑶期也不知道她是练完了枪还是正要练。
看见任瑶期过来,萧靖琳眼神一闪,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提起手中的枪,突然就冲着任瑶期的而来,枪头直指任瑶期门面。
走在任瑶期身边的丫鬟苹果吓了一跳,惊呼一身就要挡在任瑶期前面,却被萧靖琳一避一推,用巧劲将人给推出了好几步远,然后长枪继续朝着任瑶期而来。
在这过程中任瑶期一直带着笑意地看着萧靖琳,直到枪头贴着她的鼻尖停下,任瑶期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萧靖琳枪还没拿开,人却先笑了起来:“好胆量。”
任瑶期摇了摇头,看着萧靖琳将枪头移开:“开始也吓了一跳,不过我知道自己躲不开,索性不躲。”
萧靖琳将枪抛给了自己的丫鬟,又看了苹果一眼,难得得夸赞道:“丫鬟不错,就是人笨了点。”这绝对是好话。
苹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朝着萧靖琳行了一礼,退到任瑶期身后去了。
“我带你去见我母妃。”萧靖琳拉着任瑶期的手就要往外走。
“靖琳,你不换一身衣裳吗?”任瑶期看着她那身为了练武方便穿的男装。
萧靖琳看了看自己,想了想,又拉着任瑶期转头往自己屋里去了:“那就换一身吧。”这语气真勉强。
萧靖琳的闺房除了当中挂着的那块“淑德顺和”的牌匾外,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女子的闺房。布置简朴得令人发指。
萧靖琳很快就换好了衣裳,然后拉着任瑶期走:“教琴的先生在我母妃那里,你没有带琴来吗?”萧靖琳见任瑶期的丫鬟两手空空。
任瑶期摇了摇头:“我的琴放在家里,没事,我看着你练。”
萧靖琳皱眉:“那怎么成,红缨快去找一架琴来,去二哥那里吧,他肯定有。”
王妃住的地方离着燕居院不算太远,位于王府中轴线上的九阳殿,这里是燕北王府历代王爷与正妃的居处。依旧与华美不怎么沾边,不过殿里的树木倒是不少,映衬着暗沉的青石转,有一种别样的古朴雅致。
燕北王妃正坐在殿中与人说话,萧靖琳在进去之前先放开了任瑶期的手,以免让人看到她们拉拉扯扯。
燕北王妃长得很美,任瑶期第一眼看到云秋晨的时候就觉得云家大小姐果然国色天姿,不过比起她的姑母燕北王妃来,云秋晨还是差了一些。萧靖西与燕北王妃倒是有几分像。
任瑶期上前去给燕北王妃见礼,燕北王妃温和地一笑,让她起身。
“这位就是任家五小姐吗?常听靖琳提起你。”
萧靖琳在燕北王妃面前像是收敛了些性子,说话声也低了几度:“我让瑶期来陪我练琴的。”
王妃点了点头,指着她之前说话的那位中年妇人道:“那你好好跟着邹先生学。”
这时候,外头有婆子进来禀报说老王妃那里叫王妃过去说话。王妃便交代了萧靖琳几句,就进去换衣服出门了。
王妃说的邹先生是一位琴师,相貌很普通,还有些胖,不过她的名声很响亮。任瑶期也听闻过此人。
“郡主,任小姐,那我们开始吧。”邹先生生的圆润,说话却是一板一眼的,难怪萧靖琳嫌她无趣。
萧靖琳和任瑶期跟着邹先生去了旁边的偏殿,屋子当中的矮案上相对着摆了两架琴。
萧靖琳让人又搬了个案几来,三人围坐成了一个“凹”字,不过会儿去借琴的红缨也回来了,手里果然抱着一架琴,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任瑶期的案桌上。
“咦?你怎么把二哥的‘大圣遗音’拿来了?”萧靖琳惊讶道。
红缨道:“二公子让拿的。”
萧靖琳看了看琴,缓缓眨了眨眼,然后什么也没说。
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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