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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怪谈系列 卷五 胭脂翠 BY:狐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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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老爷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然后他又看了看那奇怪的尸体,打着官腔冷冷的道。

  “既然是人,那么这就是一起杀人案子了,来人啊,把这尸体带回衙门好好查验。还有,将许家众人全部收监待查,看是哪一人犯下如此罪孽。”

  老爷一句话出口,手下的官兵立刻领命行事。

  许南凛一见要拿许家全家问罪,连忙快走几步跪倒在知府面前。

  “请知府老爷明察,此事绝非我许家人所为。”

  “我说许二公子啊,这可是你们家造的酒里出了尸体,难道还能怪到别人身上么?”

  “大人,家父年迈且重病缠身……若是收监关押恐有不测,还望大人开恩。”

  “哼哼,这可不是本官不帮忙,人命官司非同小可啊。”

  那知府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逼得许南凛禁不住咬了咬牙,一张清秀的俊脸白了几白,终于下决心道。

  “大人,若真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吧,我身为许家代管,出了这种事情理应代许家人受罚。”

  他不能让重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受这种苦,如果这就是爹说的灾难,也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吧,就算他有个三长两短的,爹至少还有北辰可以依靠。知府听了许南凛的话,双眼微微一眯,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话音一转。

  “你的意思是无论这事是不是你许家的错,你都愿意一人承担?”

  “是的,大人。”

  “那好,来人,把他带走。”

  知府老爷一扬手,上来几个官兵将许南凛押了出去。

  秦瑞冷眼旁观着,他自幼在宫廷长大,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一般。刚才许南凛将一切责任承担下来的时候,知府老爷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喜色,虽然那表情转瞬即逝,却逃不过秦瑞的眼睛。然后他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许东启,那个家伙竟然在偷笑,看来这件事里绝对有阴谋。

  知府带着人撤离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秦瑞又去看了看许老爷子的情况,很明显老爷子已经知道许南凛被官府带走了,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愈来愈悲伤。秦瑞心里有些纳闷,不过却没有说出来,拉着汝阳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便冷冷的说。

  “这件事绝对有阴谋。”

  “哦?”

  “汝阳,你觉得许老爷子撒手的话,会将这许家的家产托付与谁?”

  “当然是许南凛。”

  “为什么不是长子许东启?”

  “因为他不是好人。”

  “那么许南凛如果因人命官司入狱,谁是最大受益者?”

  “许东启。他是长子。”

  秦瑞与汝阳对望一笑,一起点了点头。

  “明天我要去趟杭州府衙,看一看那奇怪的尸体,只要那尸体真的是二十年前的,我就能暂时保住许南凛。”

  “为什么不今天?你不怕他们将尸体掉包?”

  “今天去会让他们产生戒心,何况我还有点事要去问北辰,至于尸体嘛……那倒不用担心,因为许南凛已经承担下了许家的一切罪孽,那尸体被酒泡的越久,就越可以证明是许家人做的,换了反倒没了效果。”

  “恩,有道理。那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汝阳说这话的时候有仔细盯着秦瑞的表情,秦瑞果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随后他便笑了起来。

  “你帮我去看着那许老夫人和许大小姐,我觉得这件事她们也脱不了关系。”

  “恩。”

  半夜的时候汝阳回来了,秦瑞一直没休息就是为了等着他,两个人在灯下谈了很久,时不时的会传出来轻轻的笑声,好在夜已经深了,也不用担心会引起谁的主意。

  早上看着许东启出门了,秦瑞才从屋子里走出去,一路跟着发现对方进了知府的衙门。秦瑞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衙门口斜对面找了间小茶肆要了杯茶喝着。他并不急着进去,等那里面的家伙商量好了再去凑凑热闹也不迟。喝了一碗茶,又歇了一会,秦瑞便晃到了府衙的门口,塞了锭银子给看门的差役,那人立刻将秦瑞当成了贵客,屁颠屁颠的去里面禀告。

  知府老爷一听秦公子求见,犯了糊涂,自己哪认得这号人物,那一旁的许东启连忙说此人是许南凛最近新交的朋友,这次来八成是为许南凛求情的,自己不方便遇见。刚想起身告辞,秦瑞却已经走了进来,一见许东启便笑了,说是没想到许东启这么疼弟弟,一大早就跑来衙门找老爷求情了,早知道应该叫上他一起来。这下子,许东启背了个求情的名,反倒不好先走了。

  秦瑞看了知府老爷一眼,笑了笑却没有见礼,这一点令知府老爷很不满意,于是说话的态度也带着三分的冷硬,官气十足。

  秦瑞从怀里掏出块金牌在知府老爷面前一晃,那还是临出京前,父皇赐给他的。正面是金龙盘绕着一个篆体的“明”字,反面则刻着“御赐金牌,如朕亲临。”知府老爷果然识货,“噗通”跪倒在地,然后就是“恕罪”“饶罪”的一通磕头。许东启则呆立在那里,完全没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秦瑞懒得理他这套,找了张椅子随意的一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一副恶霸收租子的德行。

  “知府大人,先叫仵作过来吧。”

  知府哪敢怠慢,连忙吩咐人传仵作,不多时仵作便走了进来,又是一顿叩拜。秦瑞摆了摆手,示意仵作说一说昨天那尸首的查验情况。

  “回王爷,那尸首在酒中浸泡太久了,不过还能看的出来是个女子,年纪大概二十二三,死因是眉心中被钉入了一根铜钉,而且……”

  仵作有些犹豫,用眼角瞄着秦瑞的表情,不知道下面的还该不该说。

  “说。”

  “而且,此女子五官都被人用头发给缝住了,身体……脖子以下的皮肤淤血斑斑,全身骨头都被打碎了塞进了一条蛇皮里。”

  秦瑞听到这里猛的一拍椅子的扶手,谁知那扶手竟然受不住秦瑞的一掌,“咔”的一声裂开了,在场的三人同时抖了一下,深怕明王会迁怒于自己。秦瑞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震惊的情绪,淡淡的说。

  “还有什么?”

  “在那女人的手里还死死的攥着这个。”

  仵作将一块用白布包着的东西双手呈给了秦瑞,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只小巧的金镯,上面的花纹常年被酒液浸泡着,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侵蚀。秦瑞拿着那镯子来回的看,忽然发现镯子里面竟然刻着字。

  “除却巫山不是云。”

  微微迷上眼睛,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镯子和这首诗,这几天一直在做的那个梦。不动声色的将镯子包好,交还给仵作。秦瑞的目光转向弓腰站在一旁的知府老爷。

  “知府大人,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个,下官……下官认为这女子死的如此凄惨,又是在许家酒坛里发现的,必是受许家人所害,下官马上派人上表朝廷,将许南凛治罪。”

  “你的意思人是许南凛杀的?”

  “许南凛昨日曾经亲口答应一人承担许家的一切罪行,想必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知府大人,你这官当的好明白啊。”

  知府老爷脖子一缩,面色惨白,傻子也能听得出来秦瑞这话是反着说的。

  “那酒里的尸体封了二十年,二十年前的许南凛还是一个五岁小孩子。哼哼……知府大人,若是说让一个小孩子来承担杀人的罪名,很难不让人往栽赃嫁祸这方面去想啊。”

  “许南凛虽然说要替许家背罪名,不过是为尽孝道,若是这种人都被治罪,那天下谁还敢以孝为先?何况这件事发生的十分蹊跷,若是被人利用来暗害什么人,岂不是让那背后的主谋渔翁得利?”

  秦瑞说这“渔翁得利”四个字的时候,眼睛故意看着许东启。那许东启一听到这四个字,脸色有些发白,他偷偷的抬头看向秦瑞,却发现秦瑞正冷冷的盯着他,连忙将身子弯的更低了,缩在袖子里的双手不停的打着哆嗦。

  知府老爷一听秦瑞这话,知道明王是想要插手这件事,不由得一阵心慌。他本来是与许东启商量好的用这件事来除掉许南凛,然后进一步图谋许家财产,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明王这么一个“程咬金”。

  两人的脸色变化都没有逃出秦瑞的眼睛,得意的一笑,将王爷的派头把了个十足。

  “既然那许南凛不是凶手,就放他回去吧。”

  “可是王爷,若是放了他,万一被他跑了,那许家上下皆是老弱妇孺,下官该找哪个出来主事啊?”

  “不是还有许大公子在么。”

  秦瑞略有深意的一笑,知府便乖乖的住了嘴。结果,许家的两位公子都跟秦瑞回了家。不过知府老爷还是派了几个人守在了许家附近,表面说是保护王爷安全,实际上是害怕许南凛跑了。

  跟许南凛一起去见过了许老爷子,老爷子虽然很感激秦瑞救了他的儿子,却没再多说别的,尤其是关于那酒坛女尸的事,更是一字不提。不过秦瑞从老人脸上一闪即逝的犹豫表情看的出来,许老爷子绝对有事情在隐瞒着。

  回去找汝阳,汝阳正坐在桌旁翻着一本小册子,见秦瑞来了,便笑着将册子递给了秦瑞。

  “你手下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一天的时间就能把事情查的这么详细。”

  秦瑞不置可否的一笑,做他的心腹侍卫,没有两下子是不行的。翻了翻册子,上写的是二十年来许家及其附近失踪女子的详细报告,以及许家老爷子,夫人和那位抛家弃子的小妾的家世来历。

  “有了这种东西,事情就明朗多了,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许老爷子开口。”

  “龙七子认为他是凶手?”

  “不确定,不过杀人者跑不出这几个人。”

  “恩,再等等吧,也许过几天事情就会明朗了。”

  事情其实发展的很快。

  第二天一早,许家的下人便发现自家大少爷许东启吊死在了自己屋子的房梁上,而吊死他的正是他自己的头发。

  

  7

  许大少爷的死对于受女尸案影响的许家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许老夫人听到儿子的噩耗后立刻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是没命的哭,谁劝都不成。许老爷子的反应却很平淡,但是眼神比之前更加呆滞了。看见许东启死状的人们议论纷纷说哪有用自己的头发上吊的,一定是被鬼缠上了。

  最出格的就是那位泼辣的许大小姐,就见她怒气冲冲的冲进许东启的房间,也不管屋子里有多少人在,直接抓住许南凛的衣服,狠狠甩了两个嘴巴子,打的许南凛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大哥的死都是你害的!你娘是贱货,你是野种,就是因为有你们,我们许家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大姐,我……”

  “滚!谁是你大姐,你个野种给我滚出许家!!”

  在场众人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叫了几个女人将许西凤拉了出去。许西凤被拉出去的时候正遇到了秦瑞,秦瑞斜了一眼气呼呼的许大小姐,然后看了看跟出来的许南凛,将他叫到了一边。

  “我若是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屋子里,什么都不管。”

  “可是死的毕竟是我大哥……我这做兄弟的总得做点什么。”

  许南凛用手捂着被打肿了的脸,笑得异常的苦涩。过去许东启和许西凤也没少叫他野种,不过那都是在背地里,而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秦瑞知道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妾的儿子战战兢兢的长大,只为了在自己的家中求一个平等的位置,不过这么委屈自己换来的东西值得么?

  “人,不能总为了别人活着。”

  许南凛沉默了,他知道秦瑞说的对,但是他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隔日早晨,许家大小姐许西凤的尸体被悬挂在后院的佛堂中,吊住她的同样是她的头发。许老夫人再次昏了过去,这一次却再也没醒过来。两天之内死了三个人,许老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不闻不问,似乎已经变得麻木了。

  许家被诅咒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街坊邻里的议论纷纷,都说是那女尸闹得鬼,也有说是许家杀蛇杀的太多了,才会遭了这种报应。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闹得沸沸扬扬。

  秦瑞叫许南凛和北辰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并派人保护他们。自己则带着汝阳来看许西凤的尸体。尸体已经被解了下来放在地上,许西凤死时候的表情跟许东启很像,眼瞪得圆圆的,舌头吐出来很长。秦瑞看了一眼,回头问汝阳。

  “汝阳,在这里能感觉到什么吗?”

  “说不好,这个屋子里的怨气太重了,遮盖了好多其他的气息。”

  汝阳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走了出去。秦瑞看了看绿气萦绕的房间,叹了口气也跟了出去。到了外面,就看到知府老爷带着人赶了过来,又跪又拜的说是许家不干净,怕明王殿下住在这里不安全,要请明王去府衙暂住。秦瑞挥手打发了,去府衙住还怎么调查这家的事情,更何况真闹出什么来,有汝阳罩着还怕那些了?

  下午的时候,府衙的仵作过来拜见,将作为证物的金镯子交给了秦瑞,并报告了另一件事。原来仵作后来又重新检验了那女尸,那女尸嘴里竟然没有舌头,而且发现那尸体上长着细小的鳞片,因为与肤色太过接近,所以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

  用过了晚膳,秦瑞又加派了几个人保护许氏兄弟,如果这两个再遇到什么不测,就算事情查清楚了,也没什么用处了。

  “汝阳,你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梦么?”

  秦瑞将仵作交给他的金镯子递给汝阳看,然后又将自己做过的梦说了一遍。汝阳点了点头,将金镯子放在桌子上。

  “托梦么……梦中那位绿衣少女很有可能是许南凛的母亲。”

  “恩,我也这么觉得,要是许老爷子肯开金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现在许老夫人已经过世,而许南凛的母亲……”

  秦瑞忽然打了个机灵,他又翻了翻侍卫收集来的资料,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许南凛的母亲我大略知道在哪了,不过她可能已经无法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了。”

  汝阳点了点头,似乎在证实着秦瑞的推测。秦瑞叹了口气,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不知道的着急也没办法,希望许家剩下的两个能活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正想着,忽然眉心上一指轻触,然后便看到汝阳淡然的笑容,那语气也是淡淡的。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必多想,否则……会老的快的。”

  “就算我老了,汝阳也得陪着我。”

  一手握住汝阳的手指,另一只手揽住汝阳的肩往怀里一带,速度一流,动作到位,可惜秦瑞还是算错了一件事,他们坐的是藤墩,也就是没有靠背的那种凳子,于是“咕咚”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这地真硬,要是在府里绝对不会摔的这么痛。秦瑞一边呲牙咧嘴,心里还在斤斤计较。揉了揉被地面撞痛的肩膀,刚要爬起来却发现汝阳双手撑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原本就妩媚的凤眼勾魂似的弯着,薄唇微抿嘴角上扬,弧线漂亮的让秦瑞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龙七子,上次你问我……以前的你有没有亲过我?”

  秦瑞点了点头,脑袋开始发热。汝阳则慢慢低下头,吻了吻秦瑞的唇,吻很轻像他的人一样淡淡的带着几分的媚。接着,舌尖探入唇缝,吻由浅转深,进而炙热。良久,汝阳抬起头,耳边传来秦瑞略带不满的喘息声。

  “汝阳,这是回答……还是檄文?”

  “有区别么?”

  有……不过,无论是哪个都很好。

  汝阳让开身子,将秦瑞拉了起来,结果下一秒又被秦瑞按倒在地上。投李报桃的道理,秦瑞可是记得很清楚,所以他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激烈的索取与主动的回应,意识沸腾之际秦瑞还可以感觉到汝阳的手抓紧了他的衣服。

  深深吸了一口气,秦瑞略带得意的看着表情有些别扭的汝阳,那双明亮的眸子现在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略带迷茫的勾着他。下一刻,那表情又恢复如常,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双眼却望向了他的身后,冰冷而明亮。

  “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瑞略惊,回头望向身后却看到北辰站在门口,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们。一种“被捉奸在地”的想法在秦瑞的脑海里浮现,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北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它不是北辰,那孩子被鬼附身了。”

  汝阳说的轻描淡写,然后推开秦瑞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秦瑞打量着北辰,竟然穿着跟那天晚上一样的浅绿色女装,散着头发,脸上还擦着胭脂。难道那一天的北辰也是被鬼附身了?而自己竟然还跟着他走了很远,秦瑞不禁用手按住了心窝——好后怕。

  那个附身在北辰身上的鬼似乎很惧怕汝阳,但是又不想走,所以只敢远远的站在门口。

  “我觉得它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秦瑞扯了扯汝阳的袖子,汝阳点了点头,站到了秦瑞的身后。

  “你找我们有事?”

  那鬼点了点头。

  “什么事?”

  那鬼半天不说话,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

  “它不能说话啊。”

  “给它纸笔让它写出来。”

  汝阳拉秦瑞坐到了床上,那鬼才敢靠近到桌子边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救救南凛”。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他?”

  纸上一个字“娘”。

  “你是他娘?你是许老爷子的小妾胭脂?

  鬼点了点头。

  “怎么救他?”

  纸上,“离开这里”。

  “但是,许家摊上了人命官司,不可以离开此地,就算我想帮你也不行。”

  鬼想了想,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金镯子,指了指那镯子,又指了指自己。

  “这是你的?”

  秦瑞忽然明白了她不能说话的原因。

  “能告诉我是谁害死你的么?”

  鬼低下了头,表情有些悲伤。然后它转身向外走去。秦瑞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却见汝阳微微一笑。

  “你去吧,它应该不会害你。”

  说完,手指在空中一划,一朵白花停在了秦瑞的肩头。秦瑞也笑了,捏了捏汝阳的手,拿起桌子上的金镯子,跟着走了出去。

  一人一鬼在安静的院子里缓慢的走着,忽然秦瑞在后面问道。

  “许东启和许西凤是你杀的么?”

  那鬼停下脚步,摇了摇头,然后她指了指弥漫着绿雾的后院,接着又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一棵树下,那鬼竟然蹲在那里开始挖土,白皙的手指被粗硬的泥土磨的红肿不堪,接着它从土里扯出了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用手上蹭了几下,那东西竟然发出了类似金属的光泽,秦瑞连忙接了过去一看,正是那对金镯子中的另一只,不同的只是里面刻的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那鬼又指了指许老爷子住的厢房,那里还亮着灯,偶尔还可以听到许老爷子的咳嗽声。秦瑞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让他拿着这对金镯子去找许老爷子。

  几天不见,许老爷子似乎更苍老了,身子倚在床上,双眼呆滞的望着窗外,就连秦瑞走进来时头都没有动一下。

  “明王爷这么晚到来,有什么事么……”

  秦瑞向前走了几步,将那对金镯子放在老人的床边。许老爷子艰难的转过头来,看着床上的金镯子,瞬间眼泪落了下来。

  “许老爷子,您真的忍心许家就这样下去么?”

  “唉……都是冤孽啊……”

  老人的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那对金镯子,眼神飘的很远,似乎陷入了回忆。

  

  8

  三十年前,许世成与发妻周氏来杭州谋生,在街边开了个小酒肆,卖自家酿的米酒。无奈生意惨淡,几年下来连原本的一点家底也被赔了进去,许世成一气之下进了山,想找个歪脖子树吊了自尽。可惜树还没找到,他自己便被山里的毒虫给咬了,本想就这样死了干净却碰到了少女胭脂。得胭脂照顾,许世成不但没死成,反而比之前更精神了。胭脂孤女一人住在山中,许世成为了报恩将胭脂接回家照顾,结果惹来了原配周氏的不满。

  胭脂见许世成是卖酒的便说自己有一酿酒法子,名叫胭脂翠。那胭脂翠的酿造法子是胭脂的爷爷传下来的,据说她爷爷曾经在山里救了一个成精的老蛇,那蛇为了答谢她爷爷的救命之恩,就给了这么一个方子,不过也告诫说这酿酒的碧蛇乃是山中冤煞之气淤积而生,人不可多接触,否则会导致煞气上身,引来灾祸。所以她爷爷留下家训,每五年才可去那山中取蛇一条酿这胭脂翠酒。

  许世成原本不信胭脂取蛇酿酒的说法,没想到酒成之日香飘百里,但凡饮了这酒的客人俱都赞不绝口,从此胭脂翠声名远播。许世成也以此发了家,而他与胭脂朝夕相处早已动了真情,遂纳了胭脂为妾。进门一年产下一子,名曰南凛。

  许世成发家而贪利,胭脂为夫不惜破了家训,结果引得阴煞之气缠身,浑身生了蛇鳞。周氏妒恨胭脂夺夫之仇,遂诬蔑胭脂乃是蛇精作乱,许世成信以为真,乃避胭脂。而后周氏趁许世成出门,用铜钉钉死胭脂,又请巫道上门做法,将胭脂封了五官,蛇皮裹尸,装入胭脂翠酒中。待许世成回来得知胭脂已死,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外称胭脂弃子离家。

  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臂上生的蛇鳞,眼中尽是懊悔之色。

  “唉……直到连我自己也生了这个,我才知道当年是我错怪了她啊,她是为了我才被怨煞之气缠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既然知道了胭脂的委屈,又为何不将胭脂的尸骨好好安葬,让她入土为安?”

  “我怕啊,我怕南凛那孩子知道了会恨我……其实,我一直觉得胭脂的魂儿就在这个家里,哪也没去,我怕我埋了她,她就真的走了。”

  老人再次落泪,双手颤抖着握紧了那对金镯子。

  “这还是当年我娶她进门的时候送给她的,我现在还记得她那时候笑的有多开心……可是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一直站在秦瑞身后的女鬼胭脂忽然走了出来,站到许老爷子的面前,迷茫的双眼早已泪流满面。老人还以为是北辰过来了,连忙低下头擦了擦眼泪,略带不满的说。

  “北辰,这么晚不睡,来这里做什么?”

  女鬼胭脂摇了摇头,仍旧哭着望着许老爷子。这时,秦瑞肩膀上的白花飞了起来,落到了胭脂的头上,瞬间北辰便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少女,正是那女鬼胭脂的样貌。许老爷子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双手颤抖着张开。

  “胭脂,胭脂……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受了委屈,是我对不起你……”

  胭脂哭着扑到老爷子的身上,委屈了二十年她怨过他却不曾恨过他,因为她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她。许老爷子轻轻抚摸着胭脂的头发,一如当年他娶她过门时那般小心,那般怜惜,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

  秦瑞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屋子里退了出来。一转身,正看到汝阳站在院子里等他。月光下,淡淡然的身影,看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寂寞。秦瑞快走几步到得汝阳面前,用力将他抱进怀里。

  “汝阳,几千年的寂寞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

  汝阳的手抚上他的背,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次日清晨,许南凛去向父亲请安时,发现父亲已经去世了。许老爷子双目微合,嘴角噙着笑,走的非常的安详。在他的手边放着一封信和一对金镯子。信中详细的讲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许南凛哭着看完了信,将信交给了秦瑞。秦瑞点了点头,有了这封信,许家的案子便算是解决了。

  案子一结,秦瑞便劝告许南凛带着弟弟离开许家,许家家宅中沉积的怨气已经开始有了变化,再继续住下去,很可能会继续闹出人命来。许南凛虽故土难离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家中东西变卖一空,带着弟弟远离杭州,秦瑞亲自送他们出城。

  “南凛兄,今日一别多多保重,他日若能相见我们再把酒言欢,后会有期。”

  “谢谢王爷,您对许家的恩情,南凛永记在心。”

  秦瑞上前一拍许南凛的肩膀,皱了皱眉。

  “别王爷王爷的,把我当朋友就别这么客套。”

  许南凛笑了笑,点头应允。这时候,一旁的北辰忽然跑过来拉住秦瑞。

  “秦哥哥,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绿衣服的姐姐,她说她要走了,还要我谢谢你。”

  绿衣服的姐姐?应该是许南凛他娘吧。她在这世上的牵挂已经没有了,应该去投胎转世了,这样也好。

  送走了许家兄弟,秦瑞回到许家时,许家已经起了大火,白色的火焰在房屋间蔓延,烧得空气中不停的传来爆裂的闷响声。一群百姓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前去救,而汝阳则站的远远的看着,脸上露出了十分开心的表情,这么浓重的怨气,吃起来果然非常的可口。

  “汝阳,假公济私可不是好行为。”

  “用餐中,勿扰。”

  秦瑞的脸抽了一下。要不是碍着周围这么多的人,他真想堵住汝阳的嘴,看他还有没有心情吃那些东西。转头看许家的房子,已经被烧塌了不少,房子里渗出的绿气越来越浓烈,在空中慢慢的凝结成一条绿色的蛇形烟雾,那蛇烟在空中挣扎似的翻了几翻,接着缓慢的消散了。

  许家诺大的家业在火焰中逐渐变为瓦砾,树倒猢狲散,人去楼阁空……能留下来的也只有许家的惨痛教训和那变成传说的名酒胭脂翠。

  “龙七子,我们该走了。”

  “恩。”

  回到客栈,发现知府老爷也等在那里。见到秦瑞回来了,知府忙上前见礼,并送上了书信一封。秦瑞接过来一看,竟然是魏王写来的,而且里面就写了一行字。

  老七,玩够了没?记得在八月十五之前回家。

  秦瑞不禁一抖,远离京城的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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