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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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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叱道:“你慌什么?那来的兵营,刚才山下的老百姓没提过这里有北汉军!”

“你们不信,你们自己去看,那一片,灯火通明,挂着北汉的军旗呢,虽然我不认识!”

等我们几个爬上去,果然有座简单的兵营,看样子千把人左右,正忙忙碌碌地扎寨。

铁朔一挥手,我们都下了马,伏在山顶。

几个头凑一块商量,是绕着走,还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不得不佩服,曲濮带兵练兵的高明之处,我们每个队中都有老兵,而且这些老兵都是彪悍凶顽之徒,可能当前的东泽正需要这种气势。

在铁朔的坚持下,我们决定袭营。

按照铁朔所说,如果我们绕过去,被发现就是前后夹攻,没有被发现,要查探到城中的情况也是困难重重,而且一旦放过他们,不知其目的,如此诡异地出现在这里,还不知会给我军带来什么损失。

从营旗上来看,领兵将领官阶不低,可能根本没想到东泽军会出现,并没有多加防备。如果袭营成功,捉到那将领,军情手到擒来,更重要的是,此战大捷,必能鼓舞士气,于将来的总攻意义重大。

我们重新返回山下的小镇,当地的老百姓听到我

64、赏识 。。。

们的要求,都纷纷开始准备。当地山上产一种桐油,老百姓虽家徒四壁,但都这家一点,那家一些给我们凑了不少,与此同时二十人骑马由当地人带领绕到了敌营对面,又联络了附近村镇的男壮丁前来相助。而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十人负责带桐油从侧翼接近,去烧他们的草料、马匹,放马冲营,另外二十人分成两个小队,以十人长刀阵,袭营杀敌,而作为前锋的我们小队主要是捉那敌军将领。

65

65、朔月 。。。

等到子时,敌营中,火光冲天,马声惨嘶,我们身后的老百姓在山坡上擂鼓、大喊,并摇动火把。我们这二十人队和放火的十人队,冲向敌营。

我紧跟在铁朔的左侧,身边就是老八,我们的长刀阵相对松散,身后跟着另一队,此时兵营中已乱成一团,火借风势,烧向营帐,这些北汉兵多为骑兵,并不擅平地阵斗,现在仓促奔出,寻不到马匹,便各自为战,我们挟狂冲之势,又有凶悍的高手和长刀,在营中东冲西突,如刀切菜瓜。

尤其是铁朔,当我看他冲进营中,大喝一声,一刀将两个人拦腰劈断,腥咸的热血溅到我身上时,我吓得差点把刀丢啦!可当我也挥刀斩杀,被老八格住兵刃的一个敌兵后,血腥变成了一种刺激。

我们娴熟的配合,象是一种舞蹈,残忍的舞蹈,用人的血伴着那鼓点跳跃。

北汉军被我们突然的冲杀吓蒙了,不知虚实,开始那个大帐中的将领还大叫收拢队伍,用箭射我们。可就在敌军刚要反应过来时,对面我们的二十人队高叫着从另一边猛冲而下,两面夹攻的劣势,彻底打垮了北汉军的斗志,全都乱糟糟蜂拥而出,向北逃窜。而我们紧盯着那将领,我匆忙中回顾,我们大部分人身上都溅满了血,我们这队人数还不少,但另一队已脱离了我们,人数已经不齐了。

而那将领在众亲兵的拼死保护下,正向营门外逃去。铁朔大叫:“掩护我!”,便摘下长弓,连发几箭,成功将那将领射下马来,我们冲过去斩杀了他的亲兵后,生擒了他,而此时山坡上的老百姓也大量的冲下来,助我们擒杀了剩下的敌兵。

战后老百姓围着我们欢呼起来,而我们这些刚当兵二个多月的新兵,看着满地鲜血淋漓,肠穿肚烂的死尸,即有敌军的,也有同伴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在老百姓的帮助下,我们埋葬了昨天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年轻的兄弟,当我给他把兵刃从一个北汉兵身上起下来时,那北汉兵的帽盔歪倒一边,半边脸都血肉模糊而另半张脸竟干净的能在晨曦中看见细小的茸毛,我浑身一软,直接坐到地上了。

小十过来拉起我,我抬头,剩下的三十多人,已都上马,铁朔坐在马上,向这边看过来,面无表情。我暗骂,这付表情还真与满地血腥是绝配…。

我们不但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还以少胜多,打了东泽第一场胜仗!这一仗,迅捷传遍了整个前线和陷落区,直至传回京都,极大的鼓舞了全军的士气。而铁朔也被人传成了“朔月寒”,难道那天是初一?有月亮吗?没注意,可“寒”字真恰当…。

永王大为高兴,亲自入营犒赏了我们。冷眼看他,头小额窄,面色无光,眉短促,身壮肥。他不时的暴

65、朔月 。。。

笑,宣示着无上的权威,身旁众士环伺,阿谀谄笑。

我们的小铁将军不媚不骄,面带淡笑,从容应付!

永王当场提拔铁朔为骑兵营指挥使,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受宠若惊,有点意外的哈哈一笑。

他现在有了自己的营帐,坚持要我作他的亲兵伺候他。而我们那一小队都拒绝了升迁直接转为他的亲兵队,这个混蛋,我们出生入死,好事都成他的了!

晚上入寝前,我装样子跑他营帐里转了一圈,他正趴桌子上装领导样不理我,溜达到门口时,他才冒出一句:“把床铺好!”

我本就对他一肚子意见,一听还敢真让我伺候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可惜手里啥也没有!

我转过头来,对他呲牙。他一摔手中的书,快步走过来。

待他走近,我抬脚就踢,他灵巧躲过,我继续进攻,与他拳来掌往。这段时间,为了练我,这种对打日日都来那么一次、两次,只不过现在,我是只进攻,不防守,只向他身上招呼我的任性。

他就笑,我现在看到他笑就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我那娇弱的小手、小腿打在他皮厚肉糙的身上还觉得的痛。

最后烦啦,就打到他怀里去了,被他远远地扔到了行军床上了,是比我的床舒服些!他躺在我身边。两人仰面躺着,听外面吆喝着更点。

“他们是为了跟着你,并不真是来打仗的,他们原来的地位都不低,并不稀罕兵营的这种升迁!”他知道我是为别人鸣不平,出口直道要害。

“那老大、老六和老七呢?”

“跟着这帮人,活命的机会更大!”

“今天在袭营时,你看到了骑兵对步兵的优势了吗?“

听他说个开头,我得接个岔:“嗯。”

“北汉草丰马壮,多骑兵,一兵配二三匹马。而我国马匹缺乏,朝廷不重视骑兵,所以象我们大营也只有一个五百人的骑兵营,还两三个人一马,这还是曲将军与北汉交手多年,努力的结果,而其他军队,根本就不建骑兵营。北汉入侵,步兵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地形险要尚好,平地旷野根本就是势不可挡。”他又开始了他对我的忧国忧民的爱国军事教育。

“你是说,我们即使打,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我敷衍道。

“骑兵的优势是速度快,冲击力强,如果能进行远距离打击,削其气势,近距离以骑兵对攻,或步兵阵长矛、短刀刺马杀兵,也可以!他停了一会儿,“我们现在的弓弩射程太短,不能遏制他们的骑兵,不等具有足够的杀伤力就冲到眼前了,所以我们需要强弓强弩,小叶,你能不能想想,有没有这样的弓弩?”

我说这么好脾气地让我发泄怒气,原来在这儿又想利用我!

“我睡这儿,

65、朔月 。。。

你睡地上,我好好睡一觉说不定就想起来了!”那么轻易就让你利用吗?

“好啊!”他答应地那个痛快啊,我怀疑,他原本就是想劝我和他睡一起!

可又不能反口,不过…

“小九,小九,…”小十的声音,这小十明明比我小,也跟着叫小九,明摆着心不服口不服。

“小九,你还不回营?”老五的尖细声音。

铁朔冷哼一声,讥讽道:“他们除了保护你的安全,还要保护你的贞节吗?”

“我有可以保护的贞节吗?”我觉得有些可笑。

他转头颇感兴趣地“噢~?”

“哎,不对吧,你这个作哥哥不是应该义愤填膺地抽刀问罪吗?怎么是这么一付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顿悟般,把表情变了变接着问:“怎么回事?”

外面又加了一个人,“小九呢,还没出来?”这个装模作样地压低嗓音,却必能让帐内的人听个一清二楚!那是老八。

“三道金牌啦!我走了,啊!”我一翻身想爬起来,可他的手臂一下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我的后背贴着他,只觉得心里“嗖”的一下,他不是没抱过我,可女人的感觉是敏锐的,这时的感觉是如此不同,他那从来没有燃起过的男人的欲望,好象被这三道金牌和我的满不在乎给逼出来啦!

我吸口气,默默挣了挣,他的头伏过来,嘴中嘟囔了一句:“你身上真香!”

不能和他来真的,只能嬉笑怒骂作戏。

“我身上还很软呢?你试试?”我不挣,反向后偎了偎。他有点喘。

“小十、老五、老八,我摔了一下,你们快进来扶我起来!”我趁他走神,大叫一声,刚想往外挣出来,他却比我更快地狼狈地把我狠推出去,我结果,结果真摔地上了。

我就这样在一帐篷人的注视下,在地上痛得直吸气,而他却纵声长笑,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因为我们都从来没见过他笑得这么欢过!

二天后,我们拔营北上,进攻延州。

66

66、攻城 。。。

曲濮一向以足智多谋、能征惯战著称,他手下的大将都秉承他的风格。这吴天亮就是其中之一。

吴天亮深知此城难下,便先在城外扎营,命众军中嗓门大的轮番击鼓叫骂,想激北汉军出战,但并没有效果。

他又令军士赶制一种能够活动的小木房“飞楼”,四周钉满檀木,檀木上又绷上一层布幔,以此防备敌人的箭、石,在此掩护下筑土城接近城墙,没想到守城的北汉将也不是庸手,竟早在城墙四周挖好了地道,土山筑到城墙时,全部塌陷。

后他又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用一部分精锐将士作游兵,并嘱咐,我攻城北,你们就游走城南,攻城东,你们就游走城西,一旦有隙,可伺机攻之。但城中防守严密,日夜巡逻,竟一丝破绽也没有寻到。

永王对各部攻城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吴天亮无法只得采用人海战术,战时,他亲自击鼓,带领众军齐声高呼:“破贼立功、收复山河!”以激励士气。随着绵延不绝的呼声,发起了猛烈地攻击。

东泽攻城军士,弓弩手在后,步兵分梯次携云梯攻城,但北汉军做好了充足的防守准备,大量的石块、开水、滚油、弩箭如雨而下,有的人还没接近城墙就被射中,有的人冒着箭雨、石块刚爬到一半就被砸下来,有的眼看登城,却被人将云梯推倒,梯上的人全部摔死在城下,有的则被烫的皮破肉烂,有的即使登上城楼也很快被斩杀。

城下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无不胆战心惊,却又怒火万丈,仇恨战胜了恐惧,轮到自己时,看到带队官兵嗷嗷叫着直往前冲,心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高高的象山一样难以逾越的城墙。

我部是骑兵没有攻城任务,只在一旁观战,心里更不好受!因为连那些女兵都投入了这次攻城,我远远望着她们负责搬运伤兵,就地救治,往往正在治伤和搬运时,就被石块、弩箭和掉落的人体砸中,伤亡也不少,但没有人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她们的忍耐和坚强丝毫不逊色于男兵,待战的士兵都瞪着眼望着她们,谁还能退缩!

进攻持续了一天,虽有短暂的时间,有部分士兵攻上城头,但很快都被斩杀,我军伤亡惨重,午后,铁朔便带我们骑快马绕到山侧寻找知情的老百姓,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攻城。

直到傍晚,我们才找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汗,他曾住在延州城,后搬到此地,知道有一条小路可通城中的后山,只不过,路有些远,且山路难走。确认后,我们秘密带他回营,已是晚间歇战。

营中一片沉寂,士气低落。

铁朔与吴天亮商定,继续攻城以分散敌军的注意力,我们从小路进城,路途遥远,我们的马匹只有三百多匹。我们连夜秘密出发,铁朔

66、攻城 。。。

特意嘱咐带齐弓弩。

到地方后,我们把马匹托给当地的老百姓,便趁天明爬山从小路向城中行进。山路滑陡,我们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在天黑前才到达,借着余辉,我们观察了敌情,前面还在攻城,喊杀声连天。

铁朔吩咐一部分人,占据高处射杀城上防守的人,其余人摆成锥形阵向下冲锋,我们队直冲在前,铁朔一马当先。

城中北汉军人数不多,已疲战一天,在我们的冲杀中,慌乱了一阵,但迅速分成两部,一部分继续守城,另一部分挡住我们。

我们阵形整齐,先锋强悍,两翼分割包围,前进顺利,一往无前。

但城上弓弩手,分出一部分顶着我们山上的弩箭射击,居高临下向我们射击,给我们造成了较大的伤亡,只听“噗、噗”的,弩箭透入人体的声音,尤其是我们队,冷箭如雨,我眼看着铁朔、老大、老五都中箭了,但却都没有停留,直向城门杀去,而我们身后的人数越来越少,两翼已损失大半,我们收缩队形,后部主要防守。

铁朔拔□上的箭,大喊一声:“城门就在眼前,快冲!”

我们精神一震,拼了!

到了城门处,我们杀尽城门的敌人,成扇形展开,老四、老六、老七去开城门,可是城外正在向内撞城,门闩变形,向内不断被撞击,根本人力难开。

“你们让开!”铁朔大喝。

他冲到城门口,运力,等城门向内撞击时,一刀向门闩劈去,可门闩竟没动,我们都一愣,可就在这一瞬间,我余光中,一支冷箭直奔铁朔而去,而他正看着门闩发愣,我连想都没想就大叫着扑过去,箭的冲劲带着扑到他身上,后背麻痛,当他大喊:“快闪开,城门要开了!”抱起我向后跃开时,我才觉出痛得钻心裂肺,难道我要死了…?也挺好的,再也不用烦啦!

延州攻下来了,但吴将军身先士卒带领众将攻城时,身中流矢,伤势沉重。而我们队的老大伤重而亡,其余人等或多或少地都受了伤。我背部中箭,没死成,铁朔伤势较轻。

我们在延州休整,没几天,吴天亮伤重而亡。铁朔因功再次被永王升为我军指挥使,原地养伤待命。

我们遣人将老大的遗体送回他的家乡后,就都搬入了铁朔在延州的临时住处,一所官宅。而他每日更忙了,此次攻城,我们损失了一千多人马!

我天天趴在床上,不知为什么伤口好的很慢,因为是炎夏,总是流脓,痛苦不堪。他们的伤势都好的很快,每日里过得倒挺好。小十每天陪着我,我再也不带那捂得人难受的面具了,摘面具的时候,除了老六和老七,没有人惊讶。我就明白了,其余人肯定在云镜山或别的地方见过我。

实在无聊,我就让铁朔找来兵器工

66、攻城 。。。

匠,一起研究我默画的神臂弩,这是一种踏张弩,我不懂机械,只能画个模样,其原理一点不懂,所以我每天趴那儿冥思苦想,力图能想得清楚点,每次做出来就让他们几个试验,最终其射击距离达到三百多米,并能穿透重甲时,总算成功了!

铁朔看到我们神臂弩的威力,高兴极了,传令城中抓紧赶造。

他终日忙碌,对我这个替他挡箭,负伤还为他出力的人,竟丝毫没有谢意。即使看到我趴在床上痛苦不堪,也不为我请个好大夫,照顾我,这个为国忘家的家伙活该没有个可心的好媳妇!

过了几天,我勉强能爬起来时,正坐在院子里,瞧那墙角他找人给我挖的苏子花,快开败了…。

这两天,我呆在家里听到两件新鲜事,现在东泽抗汉前线上,出了一支同我们朔月军一样出名的莲花军,当时我听老六提到这莲花军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此次北攻,我们主要的目标是三座城池,琢州、成州和延州,其中成州位置居中,尖突出整个防线,城高坚固,驻扎兵力最多,是最难攻取的一座城池。

据说这莲花军原为山匪和江湖人物凑成的一支军队,他们被招安后直接开拔前线。领军的将领带着大批伪装的粮草、辎重,也不换军服,穿着破衣烂衫,带着锈迹斑斑、长短不齐的兵器,吊儿郎当、陆陆续续地向成州集结。

而成州的北汉军,看到这种情景,就想趁我方立足未稳杀我方个措手不及。

果然在出城攻击时,莲花军一接战就跑,还抛下大量粮草、辎重。北汉本来给养运输就困难,又受到当地百姓的集体抵制,粮草不济,城上的其他北汉军一看,有便宜可占,都纷纷出城来抢。这时从城门两侧冲出大批已埋伏好的莲花军,他们军服上绣有莲花标记,根本就不是游兵散勇,军容齐整,气势如虎,其战斗力远胜正规军。就这样,城门还来不及关,他们就冲了进去,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成州。

而转身逃跑的莲花军返身组成一种整齐的怪阵,杀的北汉军鬼哭狼嚎,很快被包围全歼。

一场漂亮地攻城歼敌战,自身损失之少,攻城时间之短一时传为佳话。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某一天,鉄朔正在帐中同众将议事时,我们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冲进去,质问铁朔为什么缴获的军马全部归了骑兵营。

原来当初攻入延州时,缴获了二百多匹军马,女兵营分了六十多匹。可后来按照鉄朔的命令又把军马全部拉去了骑兵营。激怒了女将军,直接冲进了军帐。

铁朔不清楚这事的始末,可还是说了一句:“女兵不担任主要冲锋任务,不需要马匹!”

若说别的,北宫燕将军还不至于给他个下不来台,可北宫燕最忌

66、攻城 。。。

讳别人对她们另眼相看,她怒道:“你铁将军身边最亲近的亲兵能骑马、能冲锋,和将军您同食同寝,那可也是个女人!”

铁朔本来脸就有点黑,没想到她会当众揭他这个短,别的尚还好,可这同寝听起来实在难听,那脸色就更黑了,我估计得是黑若锅底、寒光四射。

听老六说,他半天没言语,周围的众将憋笑差点憋出内伤来。北宫燕也觉得当众给他难堪有点过火,就转身走啦,这才缓和了气氛。

铁朔缓了缓劲,没发作出来,接着议事。

我说有一天他回来,一言不发盯着我看了又看,我还以为他忽然善心大发,又想起我来了,好一阵感动。

正想得有趣,老八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你快去看看吧!莲花军来了,领军将领和铁老大打起来啦!”

“不是都是自己人吗?打个什么劲?”

“谁说不是吗?今晨,莲花军来了一千多人,首领要带军进城,铁老大出城问询,结果领头的将军直接就开打,两人现正打得热乎,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而且,铁老大打不过那人,已经挨了几枪!”

“啊~!”我站起来。

“是枪把打的!”老八解释道。

67

67、治伤 。。。

我看老八一本正经的脸色有点兴奋,就特意使劲盯着他。

他也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问题,就讪讪道:“你要怎么去?”

“找辆车吧!”虽然我不愿意动,可看样子是非去不可。

来到城外,果然,两军对垒,只是气氛显然不同,场中一黑一白两将正在交手,黑袍将持一长刀,处劣势,白袍将持一长枪,神态轻松,纯粹在戏弄黑袍将。

来得正是白夙芷,估计是受众人所托,专门来教训铁朔的。

我让老八把车赶到场中,掀起车帘,铁朔已经很狼狈了,盔甲凌乱,只差被打下马了,他虽然武功高强、力大无比,但与内力深厚的夙芷相比,还差太远。估计夙芷还是给他留着面子。

但铁朔一向输阵不输人,一张脸皮没有什么变化,仍在坚持!

“芷,别打了!”我出声唤他。

这个在场上凶狠无比的大将其实是个憨厚、率直的大孩子,他那一付凶悍的样子纯粹是让白蔹朝给训出来的。

而真正面黑心冷的是另一个。

他似乎早就等着这个天籁之音,那转瞬间亮若孩童的憨直的笑容,真让我怀疑他并不是真心愿意给这个和他同样英雄了得的人物难堪,而只是受命而已,而且指使他的人,还具体指使到,只要我喊停,他就可以不必勉强。

他长枪一摆,跃马过来,把那大头伸过来,圆圆的眼睛,亮亮的都是相逢的喜悦:“夜,你好了?不再睡了?”

我嗔道:“难道我就知道睡吗?”

他一挠头嘿嘿一笑。

老八向他行礼:“见过三公子!”。

这是我们白家的人。

“老唐,多谢你照顾夜!”夙芷拱手。

“三公子客气啦,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说完起身,退到一边。

他催马走近,一伸手,把我从车里捞出来,放在他的马上,幸亏我现在穿着女装,没带面具,场上没有多少人认识我。

“我们给你准备了药,今日是特意来接你的,你那伤再不治,怕有危险,药才找到,要不也不能让你受这几天的罪!”

炎夏衣薄,估计他在身后都能看见我包扎的伤口,我的心里一暖,即使我再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可真正关心我的还是他们。

不过,来接我需要带这么多人马吗?

我转头望他,他笑道:“蔹和我一起来的,他说要给你找件好东西,明后天就回来了!”

我们一齐回头望向铁朔,他仍站在原地,没有过来,看我向他招手,没理我,一拍马,走了!

这家伙,什么态度…?

“老八你留下吧!我跟着他们,不需要人保护,过一段时间我再回来!不过,”我小声说,“你别告诉他!”

老八干脆道:“是!”

我本来以为他们驻扎在成州城内,不想却是营帐连片

67、治伤 。。。

的驻在城外。

夙芷忿忿道:“那永王知道我们不是他的人,在我们攻下成州当日,连缴获的东西都不准带就让我们撤出来了,换成他的人驻防。现在不但连犒赏都没有,还克扣我们的粮饷,多亏大哥早作了防备,刚一进城就派武功高强的把北汉军主要将官的官邸搜刮了一遍”

又叹了口气,“以后我们不但要和北汉军作战,还要时刻防备永王的迫害,要不大哥也不会放下千头万绪来助我!”

一路颠簸,我的伤口又流脓了,黏黏地湿透了衣服,到了大营,他领我进了主帐旁的一个大帐。

“这里都是自己人,应该很安全!”

我进帐才发现这个营帐是特意为我准备的,颜色鲜丽,用具齐备精美,帐边摆着一个冰盆,帐内凉凉的,桌上还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丛苏子花。

我心中一动,难道我和铁朔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这个“他”自然是白氏大哥。

营帐舒服,却没有人理我。以前都是老五帮我上药,老八、小十常在眼前晃悠,可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

开始,我听外面有人行礼唤:“将军!”以为夙芷来了,可等了一会儿,没人。

“将军!”又有人行礼。

我就明白了,夙芷一直在帐外转悠没进来。

“将军”,当听到第三个人唤他时,可能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再转悠了,终于进来了。

看我愤愤地看着他,他讪讪道:“这营中又没有女人,这药该怎么上?”

我怒,要不你去找个女人来,要不你就痛痛快快地,于是气道:“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把药送给铁朔不就行了,让他来!”

“你,你,果然是受他蛊惑,宁愿跟着他受罪,也不来找我们,难怪大哥一定让我带你回来!”他指着我,一脸不满。

“他事事周全,怎么没给你预备个女人给我上药?”我反唇相讥。

“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些人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啦?”他急了,面红耳赤道。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明白,他是听岔了我的话。不过怎么岔到这地方去了?

我无言以对,重重趴回到床上。

他可能也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突兀,有点尴尬!

他剪开衣服,看到伤口时,半天没反应,我不耐烦道:“又怎么啦?”

“箭上有毒,伤口才一直不愈合,反而烂的更大了!我要把腐肉挖出来!”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是触目惊心,身上立刻就有了反应,估计是一层冷汗冒出来了!

“大哥怎么在这个时候走呢?我怎么下得去手?”他在那儿嘟囔,我在那儿害怕。

可没容我多想,他一把塞我嘴里一颗药丸,刚咽下去,就点了我的穴道,塞我嘴里块毛巾。

木木的感觉蔓延,连头脑也

67、治伤 。。。

开始混沌,可越不想感觉就越是精神全部集中在那个受伤的地方,连他一开始哆嗦到后来越来越狠的下手,都能感觉到,痛从整个后背向近近远远的地方辐射,即使被麻木,还是这样的难以忍受,我想挣扎分散注意力,可全身动不了,更是让那痛感鲜明淋漓地从内向外一层层、一波波地勒紧我,冷汗从额角噼里啪啦地滴下来,我嘴里忍不住哼哼。

可慢慢地痛感减轻了,我昏睡过去。

我是在全身的清爽和舒服中醒来,胸前到后背缠着布条,后背的伤口也已经不再痛了。

看到趴在床边的夙芷还在睡,立刻精神抖擞地爬过去,俯在他的脸边,这张脸看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略带疲倦的面上粗糙的肌肤浮动的却是一个做着美梦,淡淡微笑的少年脸孔,我能闻到那身尘土和汗味搀在一起的厚重的味道,却从鼻息间吸入的是纯粹的那种少男清洌的气息,他暗红的双唇中呓语着梦中的欢乐。

军服是褐黄底黑缠枝纹花,内里的高硬翻领是红底金纹,衬着两道浓黑的直抵鼻梁的弯眉,煞是英武。

我凝视着他领边绣着的白玉莲花簪,用指尖一针一瓣的抚摸,就象他说的,他们守着的还是一个誓言,即使位高权重,也刻刻铭记。

我的指尖也许碰到了他下巴上的肌肤了,把他惊醒了,他睁开眼睛时,我正神思恍惚,突然映入眼帘的是那样迷蒙地外层下,尚未褪去的亮晶晶地欣喜,仿佛在激荡的欢娱中突然被丢在了遥不可及的地方,有些懵懂的委屈和埋怨。

我忽然明白他梦到了什么,眨眨眼睛,还不等尴尬,就发现从他的耳尖红晕攻城略地的占满宽阔的脸额。

我戏谑心起,细声问道:“你梦到什么了?”

他的脸更红了,“是我吗?”我嘴角弯起来,这个最憨直的哥哥,以前是打从心眼里把我当作妹妹那样疼爱的,没有掺杂任何男女之情。

他勇敢的郑重地点头,红透的脸上有一层光泽。

“我们在做什么?”我的鼻尖几乎能碰到他的鼻梁。

他的眼中忽然变作一种更加庄重的神色,我的唇上却是湿软的触碰,进而是暖粗的鼻息和温厚的舔含,我心中一软,不忍拒绝!只是任他品味轻吻。

他的舌尖想要寻求更多时,我含进口中,轻轻咬了咬以示拒绝。我忘了这时候对于清醒的我,是这个意思,而对他来说,却是个更令人疯狂的刺激,他一下子翻身上来,双手紧紧环住我尚□的肌肤,手掌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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