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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时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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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芽竭力摇头:“我不信。”

    “不信便不信,这也没什么要紧。”真金蛮不在意地说。

    “我若有了孩子,那也是你的,你不能这么残忍!”兰芽一字一泪。

    “我自然不想,可也没办法啊。”真金摊开双手。

    “你别……别……别欺负我,就——不会……不会有。”兰芽艰难地说。

    真金大笑:“你以为,我千里迢迢把你从襄阳带到这里,还搭上个文天祥,是为了什么?”

    “不……你是吓我的,你是吓我的,你不会!”兰芽情绪崩溃,忽然尖声叫了起来。

    真金怜悯地看她一眼:“你若听话,我自然不会;但你总学不会听话……”他猛地将兰芽压在身子底下,胡乱撕扯她的下衣。

    兰芽歇斯底里地嚎啕,尖尖的指甲在真金背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真金从未见过这样的兰芽,哪怕是装,也从没见过兰芽装成这样。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叫将他的心叫得软了,却也将他的j□j叫得硬了!

    真金今年二十三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便是一个陌生的少女半裸横陈在眼前,也难免动念,何况眼前这女子,是他心房上的伤口,放不下的执念!

    兰芽受辱绝望的样子激起了他的兴奋,刻在骨子里、传承在血液中的暴虐和蛮横一经催发,转眼间便长成了参天大树,将往日那个温良有礼的大元燕王遮挡得半点不剩。

    他想要她哭,想要她疼,想要她痛不欲生。

    他要她臣服!

    真金起身摘下了挂在墙上的马鞭,将她的双手紧紧捆在了床头上。

    兰芽咬牙扭动身体,半解的裙裳中两条修长洁白的腿不住望空踢蹬。真金按住她的脚踝,看也不看,撕纸一般从那结实的密织褥单上撕下了两条,将兰芽的两只脚腕分别绑在了屏心楠木床床尾的两根立柱上。

    这举动似曾相识,兰芽蓦然想起了周察。她眼前先是一亮,跟着却又是一黑——诓骗周察的手段,却诓骗不了真金,真金一算日子,就知不对。

    兰芽想到此处,更觉伤心——

    她初潮来得甚晚,但却极规律。每次来时,都要疼痛。真金与她相处数月,朝夕相伴,早已知道她有这个毛病。逢着那几日,总是加意地嘘寒问暖,温存体贴。

    兰芽起初甚是羞赧,但他一意关心,正经坦荡,日子长了,也便渐渐习惯。

    在这样的时刻想起他从前的好,那真是肝肠寸断、心如刀割,但兰芽不暇体味心中痛楚,片刻之后,身体上的痛楚已抢先传了开去。

    她初经人事,便再温柔的疼爱也未必承受得起,更何况是眼下这般骇人的狂飙天落!

    真金由着性子妄为了一时,好容易觉出滑腻取代了艰涩,志满意得之下忽然想起什么,腾起身子去看褥单——

    果然上头有血!

    他犹豫片刻,笑一笑说道:“我倒想信你上回是真的,可上回若是真的,这一回又是哪里来的?可见上次是假!”

    兰芽早已听不明白他的话,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二访桃源,又见鲜血——真金嘴上发狠,心里毕竟是绷不住了。见兰芽已近昏晕,心中激烈地冲突了好一阵子,终于叹了口气,解开她手上、腿上束缚,伸手将人揽入到怀中。

    兰芽在他怀里极轻地挣了挣,便不动了。

    真金看出她眼中恐惧,低声问道:“你怕我么?”

    兰芽用口型说了一个字:“怕!”

    真金又抚上了她右乳乳侧。

    这一回柔柔款款,饱含耐心,是疾风暴雨后的和风轻吹,细雨慢洒。

    “丫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真金柔声说道。

    这声音熟悉已极,是兰芽心中记得的那个真金。

    “你别推我啊,傻丫头,不叫我碰,你长着这对宝贝做什么用?”

    “好好好,我不碰那里,这样行吗?这样?”

    “你看,你来来回回只护着这一个——好歹换一换,它总没人理,要生气了。听话,把手拿下来!”

    ……

    兰芽昏沉之际毫无招架之力,真金悄悄含上来的时候,竟“唔”了一声。

    真金大喜,手上加了些劲,口中轻轻问道:“喜欢么?喜不喜欢这样?”

    “这样呢,喜欢么?”真金将双峰挤到一起,轮番亲吻。

    兰芽掩住了口似泣非泣。

    真金伸手向下一探,不出所料:清溪潺潺,已呈长流之势。

    他轻轻分开了两条美丽炫目的**:“芽芽,要么?”

    兰芽浑身颤抖着想推他的肩,手到中途,“嘤咛”一声,软软地垂了下来。

    真金柔声问:“不疼了罢?”

    兰芽微微皱了皱眉头。

    真金低笑:“还疼?那就对了,一点不疼,那有什么意味?就要你又疼又爱,又爱又疼!愈爱愈疼,愈疼愈爱!”

    兰芽婉转承欢,额上一点点见了汗。

    真金自然是想慢慢享受这**蚀骨的时刻,没奈何兰芽的身子敏感至极,兼以是初尝爱抚,因此真金忘情之际只稍稍快了一点,兰芽便禁受不住,心房一颤,身体本能的反应接踵而来:刹那间牡丹收蕊,春潮敛波——

    真金正横刀立马、俾睨天下,忽觉腰间一麻,生平最舒畅、痛快、美满的一个寒噤打过,满脸难以置信地、就这样交待了出来。

    他愣了片时,忽然大喊一声,不管不顾地压死在兰芽身上:“芽芽!芽芽!好芽芽!咱们可还没完呢,还有呢,还有好多呢!”

    他一把将兰芽拉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盘起的腿上,用力揉她的腰侧。

    兰芽纷乱的长发散落下来,遮盖住了胸前旖旎风光。真金提起她软软的身子,狠狠向下一按,兰芽“啊”了一声,又颤抖起来。

    她只是抖,丝毫不知用力,真金想把她放下来躺着,又贪恋仰头看她垂首咬唇,摇摇欲倒、若不胜情的模样,只好费力地施展。

    兰芽给他一下抛上云霄,一下又扔下地狱,百般地折磨,万般地欺侮,心中早已空空地什么也不剩,只有他,和他的凶狠。

    这一回,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雨散云收。仙子从云端跌落,回到了真金怀里。

    真金满足地、开心地吻她,一遍又一遍,右手在她胸口反复摩挲,安抚她的情绪:

    “渴不渴?要水么?我的芽芽累坏了,我叫人送一碗银耳汤来,甜丝丝的,专用来哄你这样的小孩子——”

    兰芽本来一动不动地躺着,听见“孩子”两个字,忽然睁开双眼,惊惶地坐了起来。

    真金吓了一跳。

    兰芽道:“孩子!”下意识地就去摸小腹。

    真金见她吓得这样,微生歉疚,紧紧搂住她低声说道:“你怎会吓成这个样子?我又怎会不要咱们的孩子?”

    兰芽茫然看了看他,真金叹口气道:“我为人子,不该指摘父亲,更何况是这样的事。只是你何须害怕?你不信我?”

    见兰芽仍护着小腹,真金不禁一笑:“小丫头一个,天天想着怀孩子,你羞不羞?”

    兰芽脸一红,迟疑着要放下手,却给真金按回:“我看看,兴许适才真的播下了一个种儿呢!”

    兰芽打落他手,远远地躲开,在凌乱的床上寻找自己的衣物。

    她匆匆穿好衣衫,仰起头,用手梳理乱蓬蓬的秀发。

    如此皓腕高抬、腰身宛转,胸前自然高高隆起,真金眼前一花,立刻想起适才**之际,那“两两巫峰”上妙不可言的况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咽下一口唾液,痴痴地凝望。

    兰芽忽然扭头,低声问道:“你有一个最宠爱的夫人,是不是?”

    真金忙将目光移开,却未听清,愣愣地道:“什么?”

    此时是少女最爱娇、最柔弱、最容不得半点亵渎的时刻,兰芽一想起此事,委屈到了极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真金忙走过去,小心地拉她的手:“又怎么啦?我给你赔罪还不行么?我保证,绝不再……不再逼你了。”

    兰芽抽抽噎噎又问了一遍,真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回来这些天,哪儿也没去过啊,哪来的一天走两遭儿——啊——”

    他忽然嬉笑出声,亲昵地拍了拍兰芽的脸:“走,我送你回去换衣裳,再带你去见见这位最最受宠爱的夫人!”
67第六十七章
    他力气大;在兰芽腰上一带,便将她轻轻地带到了地上。兰芽双足着地;自然而然向前迈了一步——登时两腿一软;歪在了地上。

    真金扭头要亲她的脸颊,不想亲了个空,垂眼一看:兰芽陷在一片斑斓之中正自茫然。

    真金的床前放着一扇素屏,上头垂挂着厚厚一张花斑猛虎的毛皮,是两日前才送进东宫的。

    适才兰芽栽倒在屏风前;双手望空一挥,无意中将虎皮扯了下来。

    此刻她跪伏在地上,一张樱桃小口微微张开,略显惊慌;一双清澈的眸子却定定视人;衬着背上蒙着的虎皮——野性勃勃;盎然狂放,只看得真金狠狠一愣,霎时便觉体内将将冷却的血液又飞速奔流了起来……

    兰芽不及开口,早给真金重重按在了地上。

    兰芽起初有些懵懂,不明白真金想要做什么。一边躲闪他解衣的手,一边结结巴巴说道:“这里没……没有我的衣衫啊,你……”

    真金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乱撕乱拽,就像一只初学捕猎的野狼,不懂得先一口咬住要害,再慢慢地剥皮吃肉,只是东一口西一口亢奋地瞎咬,碰上什么算什么。

    “你……你别……别……你到底要做什么?”

    真金喘息道:“丫头,我……我还想……”

    “想什么啊?”

    “想,想跟你再……再……”真金猛地握上了她的腰。

    兰芽这才明白过来,吓得往后便退:“真金!你疯啦!”

    “我是疯了!”真金喘息更烈,在她光润的肩头上用力咬了一口。

    兰芽疼得一哆嗦,惊悸道:“真金,你再闹,我真的恼了!”

    真金红着眼睛难耐地说道:“丫头,你半点也不可怜我么?我就要活不成了!”

    兰芽哭道:“我才活不成了!”

    适才欢愉,她委实是勉力为之——眼看下床时站都站不稳了;娇躯肿痛处处,更是难于分说,见真金不像顽笑,竟当真是要掉转重来,她一急之下,冲口说道:

    “王爷,我身上痛得很,实在不能……”

    这话一出口,脸上像着了火一般,咬住了唇说不下去。

    “适才,不好么?你明明喜欢的……这里……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真金乱七八糟地哄她。

    兰芽又急又吓,眼泪成串地往下掉:“王爷,你容我喘口气罢!”

    真金用头拱着她的肩窝,含含糊糊道:“又不要你费力,喘的什么气?”

    真金性急地哄她,浑身娇嫩处一一亲过,转眼间已用尽了浑身解数,但兰芽疲累已极,只是不住推他的手,半点反应也没有。

    真金急得火上房,二人拉扯时他忽然在屏风中央镶嵌的大铜镜上瞥见了自己的身影,顿时灵机一动,将兰芽的头扭向铜镜:

    “芽芽,你看!”

    兰芽扫了一眼,立刻羞得动弹不得——真金面上白皙瘦削,身上却黝黑精壮,两人交缠的影子落在镜中,少女娇小幼嫩的身躯上紧紧压着阳刚粗犷的男子,景象刺激**,几乎令人窒息。便在此时,真金凑在她耳边说道:

    “‘那个最受宠爱的夫人’,你想不想让她来看看咱们——这样?”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喘息一般续道:“她每天这时候,都到书房来伺候点心,现下就在窗外……”

    兰芽大惊,又是窘迫又是屈辱,奈何不了真金,便竭力拉扯虎皮,要遮挡自己。真金按住她的手,轻笑道:“就让她好好看看,看我怎样疼你,嗯?”

    真金忍了许久,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兰芽在地上爬了两步,忽然被他抱住双腿毫不留情地拉回,后背撞上了他的胸口——身子一阵激痛,一条坚实的手臂已横在口边……

    真金一冲到底,手上施力,几乎将兰芽揉进了体内。

    兰芽蓦然只觉从腿间到腰际、从小腹到胸口,甚至从喉间到口腔,都已没了一丝缝隙!整个人涨到了极点,似乎稍稍动一下就要爆裂!

    鲜血分两处滴了下来,将兰芽身子下头的虎皮和真金跪着的地毯上各砸出一个红红的小圆窝。

    真金闷哼了一声,把脸贴在兰芽光润的脊背上轻声呢喃:

    “比上次咬得重多了,丫头,难道比挨针还疼么?”

    兰芽颤颤地回过一口气,连哭也不敢大声,生怕牵动了身体,只是小声抽泣着求道:

    “王爷,略等一等,行么?”

    真金此刻如登仙境,如归故乡,只觉身遭十丈红尘击金碎玉,头顶娑婆世界落花如雨,哪里还听得见兰芽哀告?

    “你再动一下,我必死……无疑,你要……要我死么!”兰芽用气声断断续续说道。

    真金忽然带着兰芽退后了一点,跟着向下一压,兰芽立刻匍匐到了地上。

    虎皮上千百根软硬不同的毛发同时扫在兰芽身上,真金压着她的腰轻轻向前一擦,兰芽嘤咛出声,下意识地弓身;真金不容她喘息,跟着又是重重的一下——兰芽一声尖叫,身子痉挛一般缩起,两手攥拳打起了寒战。

    真金低声问:“还疼么?”

    兰芽来回转头,终于婴儿一般无所顾忌地哭了出来:“王爷,我难受,难受死了!心里乱,好像有一团麻……”

    真金噙住了她的耳垂用力吮吸,一只手不知何时又轻一记重一记地揉起了她胀痛的乳|房,兰芽已不再怕疼——再怎样的疼痛也要胜过此刻炼狱一般的折磨,她大声哭喊:

    “求你……求求你……”

    “求我什么?”

    “你别……别这样,我受不了,我要死了!呜呜呜呜……”

    真金从谏如流,忽然停下了动作。

    兰芽还没来得及调匀呼吸,已觉身上心底袭来一阵骇人的空虚,竟似比适才的烦乱焦躁更加难忍。她惊惧地撑起身子,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真金。

    真金微笑着问:“难不难受?”

    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了兰芽的眼眶,小瀑布一般顺着脸蛋往下流:

    “王爷,救我!”

    真金慢慢将一只手放在了兰芽背上,兰芽微微叹了口气,登时便觉这一处的寂寞给填得满了、捂得热了,似乎浑身都舒服了许多。

    恍惚中,真金又重新搂住了她的腰,掌心热热地在她小腹上逡巡。

    兰芽不自觉地便呻吟出声,身子也渐渐放软,不再僵直,弯出了自然的弧度。

    体内无处不在的充塞依然,并且似乎比先前更膨更胀,但已不那么难忍……

    一片阳光从窗外悄悄射了进来。

    真金的起伏愈来愈有力,兰芽从起初的痛楚中慢慢觉出了快意。

    混乱中想起适才真金说的:“就让她好好看看我怎样疼你”,心底竟生出了一种异样的兴奋,这兴奋混着委屈和难堪,在此时此地,竟成了催|情催欲的药剂!

    若换做平常,这样怪异、放荡、难堪至极的事兰芽连想也想不到,可是眼下——

    眼下她如同怒涛狂潮中的一叶小舟,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只是本能地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波涛上下摇晃,任凭快意肆无忌惮地冲刷全身,将最后一点停下来想一想的力气也抽走了。

    真金仍在兰芽耳边威逼:“求我!”

    “求你……什么?”

    “求我救你啊!我喜欢你这么喊。”

    兰芽拼命摇头,将泪水甩得到处都是:“真金,我恨你!我恨你!”

    真金手下重重一捏,兰芽“啊”了一声,十指紧紧抓住地上的兽皮,张开曲起,曲起张开,一忽儿掌心向下,一会儿手背向下,给体内四下游走的欲念逼得全然失了主张。

    真金不禁也有些困惑:

    若在平常,看见这个女子这样的痛苦、这样子流泪,他早已不忍。可是此时,她愈是可怜、愈是委屈,他反倒愈是快活,想令她更加可怜,更加委屈!

    真金猛地抽身,将兰芽的身子翻转了过来。兰芽甫与他照面,拼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扑,张口便要咬他。

    真金轻轻一避就闪了开来,大手托着她的小脑袋,狠狠亲了上她的唇。身子又复紧紧压下。

    不但不让她稍稍发泄,连说话、呼吸都不许。

    兰芽“唔唔”地挣扎了两下,神志渐渐模糊,真金见她星眸闭起,眼中光亮渐失,立刻移开了唇。

    兰芽本能地吸了一口气,还未及吐出,瞬间又被堵了上来。

    欲|仙|欲死,欲死|欲|仙;方死方生,方生方死……

    不知苦苦捱过了多少个轮回,真金总算尽兴,压抑地喊了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压在了兰芽身上,终于放开了加在她身上的重重桎梏。

    如同泉眼疏通,好比洪峰开闸,兰芽身子剧烈地一抖,终于畅畅快快地瘫软了下去。

    真金慢慢回神,低头看一眼怀中尤物,但见她泪痕满身、气若游丝,已到了昏厥的边缘。

    真金柔声唤:“芽芽!芽芽!”兰芽一动也不动。

    地上血迹混着污浊,狼藉一片、不堪入目,真金凝神看了看兰芽的身子,微微皱眉。顺手扯下褥单,将她密密裹了起来。

    “来人!”

    真金略收拾了一下自己,将兰芽放到床上,回身叫人。

    “来人!”

    他喊了好几遍,一个人影也没有。似乎这里不是仆从如云的“燕台殿”,是野地荒郊一般。

    真金叫到第四声,才见一个上了岁数的女官扶着拐杖进来。真金一愣——这是他幼时的乳娘!

    此人早已卸了差事,养尊处优地养在后宫,极少出来走动。她怎么来了?

    这位乳娘名叫乌力罕。她仰头看了真金片刻,瞪了他一眼,低声道:

    “里头那位夫人,还活着么?若是活着,我带了太医来啦。若是没气了,那就省事了。你呀,我看着你长了这么大,从没……唉,一殿的人都叫你吓跑了!叫薛禅汗知道,你还活不活?”

    “父亲知道了不会骂我,反会夸我!”真金头一仰。

    乌力罕将拐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两下,看一眼真金身后:

    “我听说,是个汉家姑娘?”

    真金点了点头。

    “太医就在后头,我叫他把治伤的药送进来?”

    真金这下终于红了脸,低下了头,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好”字来。

    乌力罕转身要走,真金一把拉住,低声道:“我听说,母亲那里新引了一处温泉水来,是不是?”

    “是啊!薛禅汗差阿合马亲自督办的,听皇后说可是好极了。”

    “又是‘阿合马’?他还没死呢?”真金变了脸色。

    乌力罕已出了殿,没听见他说什么。真金忙喊:“老额吉,你别走啊。求你替我跟母亲说:我想……借她宫里的温泉一用!”

    乌力罕回头又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去了。

    真金喜滋滋回来,俯身在兰芽耳边轻声道:“小姑娘,走!我带你去洗个热水澡!”

    他把兰芽打横抱了起来。
68第六十八章
    这日皇后察必带了燕王妃阔阔真去看望被忽必烈册封为“寿春郡夫人”的谢太后等人;不在宫中。

    真金一乘小轿将兰芽抬到了皇后的寝宫坤徳殿,宫中留侍的人见王爷来了,都上前行礼

    一个相熟的大宫女名唤高云的笑道:“皇后不在家,王爷请午后再来罢!”说着话;好奇地打量真金脸上。

    他脸上一大片烫伤,适才乌力罕老眼昏花看不清楚;高云可是看得真切;不由大奇。

    真金喜道:“不在么?那太好了!”

    众人都是一愣。真金已领着身后轿夫向偏殿走去。高云匆匆赶上来问道:“王爷要做什么呀?”

    真金向她挤挤眼,笑道:“我要洗鸳鸯浴;怎么?你想瞧瞧?”

    高云红了脸;啐了一口道:“没大没小!”探头看一眼后头的轿子;低声问:“是那位贺夫人?南边带回来的?”

    真金含笑点头。

    高云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这池子,可是簇簇新的;娘娘还没来得及用呢!”

    真金在她腮上摸了一把,轻声嬉笑:“要不,咱三个一道儿?”

    高云“啪”地打落他手,猛一转身,辫梢扬起,清清脆脆地打在了真金脸上。将他右半边脸也打得红了。

    真金捂着脸,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轿帘密密垂下,知兰芽没看见,一笑转身,大步向青石影壁东侧的偏殿而来。

    兰芽披着真金的外袍下了轿,举手遮住头顶阳光,抬头看宫门上头的匾,见是汉文写的三个字:小阳春。

    真金携着她的手向里面走,后头跟从的人都留在了殿外。

    兰芽在“燕台殿”昏头昏脑地给他塞进轿中抬起就走,此刻恍过神来,扯住真金衣袖道:“我要回去!”

    她看了真金一眼,又补充道:“回‘披香苑’。”

    真金柔声道:“好,好,回去。洗完了就回去!”

    他揽了兰芽的腰慢慢向殿后走,在耳边一项项开解她心中畏忌:

    “哪里有什么最受宠爱的夫人,那是丫头们说翡玉,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子,你吃的什么醋?”

    这事兰芽此时已隐隐猜到,当下低下了头不言语。

    “更没人偷看,我骗你的!”真金轻笑。

    兰芽红了脸,一言不发。

    “你也不必害怕,这是母亲宫里,我母亲最和善,她一定喜欢你的。用一用她的池子,那也没什么。”

    此时两人已走到汤池边上。空廓的殿内一个人也没有,四周纱帐连绵,水声荡漾中,隐约可见一个极大的池子咕嘟嘟地冒着白雾。

    这半日之中,兰芽脑中始终混沌一片,此刻见了汤池,才重重一惊:

    这池子如何用得?且不说僭越不僭越,传出去也要羞死!

    “你真是疯了!快送我回去!”

    真金充耳不闻,上来便替兰芽解衣:“入乡随俗,懂不懂?我们蒙古人没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

    兰芽竭力推挡,真金一声窃笑,伸手到她胸上轻轻一推,兰芽惊叫一声,跌进了池中。

    真金大笑,跟着跃下,抓住兰芽的胳膊将她稳住,笑道:“别怕!”

    兰芽回手抓住了池边一块光滑的石雕,抹了抹眼睛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喘气。那石雕入手生温,滑润异常,她一怔,定睛细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哪里是石雕,竟是一整块极大的玉雕!

    玉上雕刻不是凤凰孔雀,却是一副惊险的海东青捕猎图——

    右下角一只惊慌失措的大雁,惶惶地将长长的脖颈往繁茂的荷花叶底躲藏,左上方矫捷凶猛的海东青正向这边飞来,似乎已做好准备要啄食大雁的脑汁。

    兰芽扶住的,正是大雁来不及收拢的翅膀。

    她顺着栩栩如生的荷花叶向下看,更是吃惊:

    玉雕与汤池相连之处,不是人工镶嵌,却是天然生成。这一大块石雕连同底下整个汤池,竟是一体。这是一整块软玉雕成的汤池!

    “这……这……”兰芽指着玉雕说不出话。

    “这什么?这是无价之宝!这一个池子,花了四年的工夫,白给你用,你还不愿意!”

    真金说着话爬上岸去,东翻西找,寻出了几条厚厚的大手巾。走回来再度入水,便要替兰芽解下湿透的衣衫。

    兰芽拗不过他,艰难地避开说道:

    “你出去,我……我就用!”

    两人在温热的水中相对立了半日,真金见兰芽实在羞怯难当,摇了摇头,向她手中塞了一样物事,无可奈何地走出池去,说道:

    “你自己慢慢蘑菇吧,我出去就是!”

    兰芽见真金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之中,顿时长嘘了一口气。

    衣衫已湿,眼瞧着这池子不用也得用,她站了片刻,慢慢脱下湿衣,一步步向汤池中央走去。

    泉水腻滑温暖,温柔地爱抚她刚刚饱经磨难的身体,兰芽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真想就地躺下,好好歇息歇息。

    她叹了口气,低头掬水,仔细地洗去脸上泪痕;又洗了洗身子四肢,再将**的头发扎起,盘在脑后——恋恋不舍地看一眼这汤池,便要从台阶走上岸去。

    一只脚已踩在玉阶边上,这才想起没有衣衫可换。来时便是着了真金的外袍,此刻连这件外袍也湿得不能穿了。

    她小声喊:“真金!真金!”

    殿内空旷无人,喊声虽小,回音却不小,兰芽喊了两声,不好意思再喊,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但等了半天,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兰芽近来常常失眠,昨夜又是天快明时才睡着。此时又累又困,在这暖洋洋的泉汤中站了一炷香的工夫便撑不住了——

    汤池水浅处凿有一张玉床,东高西低,依着人体的弧度自然弯曲,正是供人休息睡眠的地方,兰芽屏住一口气,弯腰拾起早沉入水底的手巾,晕乎乎走到床前,心想:我在这上头略躺一躺罢。

    她将大手巾铺在床上,自己踮脚躺了上去,竭力睁着眼睛迟钝地琢磨:

    真金这是去了哪里……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九歌她们找不到我,想来要着急了……

    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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