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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2-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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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交加的傍晚,寒风呼啸,积雪有及膝深,冰冷刺骨,一行佣兵队伍顶着暴风雪在山岭中艰难穿行。
他们花费重金买到暴风之狼刚刚产崽的情报,对于常年在刀口上舔血,把头颅挂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佣兵来说,四阶妖兽的幼崽是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
根据情报所指示的位置,他们找到一个被积雪遮掩过半的山洞。
感受到山洞里透出来的四阶威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喜意,注视山洞的眼神充斥着贪婪,仿佛在看一堆任人获取的金子。他们制定好围剿方案后就冲了进去,打破了山洞里原有的平静,喊杀声中夹杂着母狼愤怒的嚎叫。
母狼产崽后有一段虚弱期,凶悍有余战力却不及平时的一半,它在准备充分的佣兵们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直到体力耗尽退无可退,重伤濒死的母狼为了不让孩子被人类奴役,用尽最后的力气咬死了两只幼崽。佣兵们目睹即将到手的金子缩水了大半,愤怒之下给了母狼致命一击,确认母狼已死之后不死心地蹲下来查看被母狼咬过的两只幼崽,发现喉管已被咬断,死去的幼崽分文不值,气得用力踢了狼尸几脚。
剥下三张狼皮,挖走母狼的内丹,也带走了唯一活着的幼崽,以上是这一行佣兵队伍所有的收获。
清早,大雪初晴,妖兽市场人来人往,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道路中央的积雪被人们踩得泥泞不堪,与妖兽的粪便混作一起气味很不好闻。
一辆豪华马车徐徐驶近妖兽市场,窗帘被里面人掀开,露出一名身穿皮裘的青年男子,相貌丰神俊朗、气质不凡,怀里抱着六岁大的女娃娃。女娃娃穿着红皮袄,生得粉雕玉琢伶俐可爱,看到窗外热闹迫不及待地趴在窗户上探头探脑,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这时候,她看见一家摊位上摆着三张新鲜狼皮,一大两小,旁边放着铁笼子,里面有只小狼崽孤零零地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伤。
“爹爹,铁笼子里小兽好可怜哦,就是它了。”女娃娃扯着男子的长发说道。
男子忍着头皮传来的疼痛说道:“那只小狼崽受了伤,买回去养不活。”
“不嘛,我就要它。”
“哪有姑娘家养小狼崽的,筝儿听话,爹爹给你买只小兔子,好不好?”
“不要小兔子,爹爹说话不算话,坏爹爹!”
男子表情僵硬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给你买小狼崽就是好爹爹?”
“买给我嘛~买给我嘛~我会对它好的,就像爹爹和娘亲对我好一样对它好。”
面对女儿的撒娇和哀求,男子硬不起心肠,妥协道:“我们说好,小狼崽要是死了可别找爹爹哭鼻子哦?”
“筝儿已经长大了,才不会哭鼻子呢!”女娃娃不满地撅嘴说道。粉嫩地小手搂住男子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爹爹对筝儿最好了。”
男子宠溺地揉揉女儿的小脑袋,起身走下马车跟佣兵摊主交涉。谈妥了价钱,摊主准备给小狼崽换个小笼子,刚伸手进去,小狼崽突然扑上去死死咬住不松口,摊主的手掌顿时鲜血淋漓。
摊主龇牙咧嘴把小狼崽关进小笼子里,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笑着对男子说道:“这暴风之狼的小崽子凶悍着呢,没有驯服帖之前千万别放出来,伤了孩子可不好。”
男子点点头,提着笼子上了马车。
筝儿见父亲为她买下看上的小兽,高兴地手舞足蹈,围着笼子直转悠。回到家中兴冲冲地让仆人把笼子提到闺房里,然后关上房门搬来凳子,趴在桌子上观察笼子里小狼崽,一脸好奇。
小狼崽警惕地打量四周,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盯着眼前小小的人类,一双淡蓝色的兽眼,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我叫筝儿。”筝儿笑眯眯地对它说,看到小狼崽舔舐伤口,不禁蹙起秀美的眉头。“很疼吗?爹爹有药,我去给你拿来。”说完跳下凳子匆匆忙忙跑出去了,小狼崽抬头看了她背影一眼,继续默默地舔舐伤口。
不一会,筝儿捧着装有药膏的瓷瓶子小跑回来,气喘地爬上凳子,对上小狼崽的眼神后有点害怕。“我想给你治伤,你不会咬我的对不对?”
小狼崽一动不动,坐在笼子里冷冷地注视着她。
筝儿犹豫了好久也没敢打开笼子,妖兽和宠兽不一样,她亲眼见过一个健壮的大人被妖兽撕成碎片,吓得她不敢一个人睡,还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想亲近又害怕被咬,烦恼困扰着她,想着想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连父亲进来把她抱去床上都不知道。
两天后,小狼崽的伤口不再流血,精神也越来越萎靡不振,但是对筝儿的亲近依旧很抗拒。
“爹爹!”筝儿闯进父亲的书房张口就喊,神色很焦急。“奶娘说,小兽再不喝奶就要死了!我不想它死……”说着说着嘴巴一撇开始哇哇大哭。
男子见女儿哭得伤心,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蹲下把女儿抱在怀里哄道:“筝儿不哭不哭,爹爹这就叫人去买。”
刚吩咐下去没多久,仆人便端上一碗温热的兽奶,轻轻搁在筝儿闺房的桌子上。
“我能放它出来吗?”筝儿指着笼子问。
“把笼子打开吧,小心点。”男子立在一旁说道,眼里透着担心,故意把小狼崽饿上两天存着驯化的心思,奄奄一息的妖兽幼崽已经不具威胁。毕竟筝儿太小了,才六岁,他真的很不放心让宝贝女儿过早接触凶悍的妖兽。希望这只小狼崽能尽快熟悉筝儿的气息,等她再大点就可以契约了。
筝儿小心翼翼打开笼子,小狼崽听见声响顿时睁开了眼睛,冷冽的眸子吓得她打了个哆嗦。在父亲鼓励的眼神下,把兽奶端到小狼崽面前,小狼崽嗅到浓郁的奶香精神一震,挪动步子慢慢接近瓷碗。抬头看了一眼筝儿,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男子,感受到一丝威胁后浑身毛发不由地炸立起来,嘴里发出尖细的叫声。
“爹爹吓到它了,”筝儿着急地推着父亲的腰往门口走。“快出去,出去。”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叮嘱女儿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被咬伤就不准养了。筝儿点头不迭,用力把父亲推出了门,不忘把门关上,这才回到桌子前与小狼崽大眼瞪小眼。
筝儿笑着说,“别怕,爹爹走了。”想伸手摸摸它,想起父亲的警告又悻悻然收回手。
小狼崽没理会筝儿的纠结,感觉不到威胁后就把头伸进碗里喝了起来,接连被呛到好几次,一碗兽奶很快就见了底。小狼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打量眼前小小的人类,犹豫中接近了两步,在筝儿伸手后惊得它往后退了好几步,怵惕中第一次有了一丝好奇。
十多天后,筝儿按照父亲的吩咐给小狼崽换了肉食,嗅到肉腥味后叼起来就往肚子里吞,吃饱后有点懒洋洋的,对于筝儿善意地抚摸已经不再抗拒,眼睛微眯有点享受。
一个月后,小狼崽明显长大了许多。筝儿细心照顾下,一身白色皮毛油光发亮,身躯也日渐壮硕,整天跟在筝儿跑前跑后,院子里常常响起欢快地笑声。
“今天爹爹教我认了好多字呢,我写给你看。”
筝儿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棍认真地在雪地里一笔一划写字,发现小狼崽趴在旁边昏昏欲睡,撅起嘴巴不满道:“别睡觉啦,看我写嘛!”
小狼崽睁开眼睛,淡蓝色眼眸显得十分无辜。
“对了,”筝儿忽然想起来小狼崽还没有名字,不禁皱眉苦想,想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头绪。“走,我们去找爹爹!”
筝儿一路小跑,兴冲冲推开书房大门跑了进去,身后跟着一只小狼崽。
“筝儿,难道我没有教导过你进门前要先敲门的礼仪吗?”男子抬头说,突然被惊扰脸色有点不好看,桌子上的书山证明他一直在伏案工作。
筝儿歉意地吐了一下小舌头,走过去倚在男子怀里撒娇道:“爹爹,什么字里有雪有冰还有白宝石呀?”
男子顺势把女儿抱在腿上,问道:“谁给你出的怪题?”
“没有谁啦,我喜欢雪,还有雪冻成的冰,像白宝石一样漂亮。我就是想知道,什么字里有雪有冰还有白宝石,爹爹很聪明一定知道,告诉筝儿好不好?”
男子发出一声轻笑。“看来筝儿没有认真听课,昨天爹爹教你什么还记得吗?”
“说了日光城的冰冻气候,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冰原。”
“新字呢?”
“凐?”筝儿歪着小脑袋问,困惑道:“凐这个字里有白宝石吗?”
男子解释道:“凐,意思是高原上的冰,也指高原的冰冻气候。当雪化成水,水冻成冰,千万年后就形成了我们脚下一眼望不到边的冰原……”
“白宝石!”
筝儿兴奋地叫声打断了男子的话,在她看来,脚下一望无垠的冰原亦然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白宝石。“我知道了,谢谢爹爹!”飞快地在男子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抱住小狼崽高兴道:“凐,现在开始你就是凐!”
凐番外:命运(二)
“你看这只雪兔可不可爱?”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说道,像献宝般把手里的兔子塞进筝儿怀里。“送给你的,喜欢吗?”
“我不要。”
筝儿把雪兔还给男孩,骄傲地说道:“我有凐了,它可是狼,比兔子厉害一千倍,一万倍。”
有个女孩插嘴说:“凐?这是什么怪名,难听死了。”
“胡说!”筝儿不高兴地看着她。“才不难听呢,我最喜欢凐了!”
“什么狼?冰原狼吗?我哥哥也有一只。”
“才三个月大的狼崽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有大狗厉害呢。”
“就是,要我说妖兽才厉害,普通的狼不算什么。”
“我的凐很厉害!”筝儿倏地一下站起来,气得脸都涨红了。“凐是暴风之狼,才不普通呢!”
坐在火盆旁取暖的几个孩子相继停止嬉笑,不是因为筝儿生气,而是被她身后面的狼给吓住了。
他们进屋的时候,发现有只白狼懒洋洋地趴在角落里不动弹,看起来很乖顺,所以只顾着嬉闹没有去关注。谁也没有想到,筝儿生气后角落里的狼突然睁开眼睛站起来了,抖了抖油光发亮的白色毛皮,威风凛凛朝他们走来。
明明才三个多月大,体型却像成年的冰原狼一样高大又壮硕,眼睛细长上挑,淡蓝色眸子泛着阴冷的光,吓得孩子们脸全白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别让它过来!”
“我们要被狼吃掉了……”
“爹爹——!娘亲——!”
孩子们又哭又叫,有的还尿湿了裤子。筝儿目睹玩伴们胆小的表现,小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精致小巧的下巴稍稍扬起,略带嫌弃地看着这群胆小鬼。
守在门外的两名仆人听见屋子里传出哭叫声便冲进来查看,发现吓得孩子们哭闹不止的正是筝儿养的妖兽,脸色一变大叫不好,连忙跑去通知武者和家主。很快,来了几名身形健壮武者,手持刀剑立在门口没敢妄动,只是严肃以待。
“筝儿!”
男子沉着脸跨进门,筝儿散去得意转而小心打量父亲。“爹爹怎么来了?”
“哼,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闹出人命?”
面对父亲严厉的指责,筝儿委屈地说:“凐很乖的,是他们自己胆小嘛,看到凐站起来就吓哭了,不关凐的事啊。”
男子皱起眉头,视线落向屋子里的妖兽,俊美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阴霾。
暴风之狼世世代代在暴风雪中降生,血脉觉醒后拥有操控暴风雪的天赋能力,然而却不是每一只暴风之狼都能够觉醒,无法觉醒的血脉占了绝大多数,即便如此,暴风之狼依然不减赫赫凶名。生活在冰原上的人们都深知暴风雪的恐怖,也熟识狼性,如果说随处可见的雪狼能被驯化,那么在妖兽中有赫赫凶名的暴风之狼绝没有被驯化的可能。
只能降服它们,签订契约才能为己所驱使。
暴风之狼察觉到男子注视而来的目光,扭头与他对视,龇出锐利的牙齿。
男子感觉到了暴风之狼的敏感、警觉,还在它眼里看到了对他的戒备、敌视和威胁。事实上也是这样,身为筝儿的父亲,还经常在它面前出现,暴风之狼除了筝儿之外对他却没有过半点亲近的意思,反而将他视为能够威胁到它的对手,次次都报以敌视。
可惜筝儿还是太小了,她的意念不足以降服暴风之狼,哪怕还是一只幼崽。
如果强行让筝儿和它契约,万一遭到反抗,后果会不堪设想。所幸暴风之狼现在对筝儿很依赖,但他不敢保证它成年后摆脱依赖,会不会作出伤害到筝儿的事情。
“爹爹?”筝儿发现父亲看凐的眼神很不友善,扯了扯他的衣袖担心道:“爹爹不喜欢凐吗?”
男子神色一松,摸摸女儿的脑袋说道:“没有的事,如果爹爹不喜欢就不会答应让你养它了。不过有件事你要记住,暴风之狼是妖兽,不是无害的宠兽,保护好你自己的同时也别让它去伤害其他的孩子,能做到吗?”
“当然能咯,凐不但很听话还很聪明!”筝儿仰起头,满面笑容的回答。
大人们从‘凶残的’狼口中把孩子们‘成功解救’出来,孩子哭闹声停歇后还有些惊魂未定。筝儿环视躲在仆人和武者怀里、身后的玩伴,不由地摇摇头对他们失去了兴趣,转而来到暴风之狼身边,不顾大家投来的惊诧目光,大刺刺地搂住它脖子骑在背上,大胆的作风顿时让在场众人惊出了冷汗。
“凐,我们出去玩。”
筝儿话音一落,暴风之狼便驮着她疾奔而去,给众人留下一道难以捕捉的白影。
三年过去,筝儿九岁,出落成小美人胚子的她已经引来有心之人关注,甚至有的开始打算提前定下娃娃亲。
善良活泼、天真烂漫的筝儿半点不懂大人们之间的心思,整天和暴风之狼玩在一起,性子越来越野,三年之间跑遍了日光城的每一处角落。偶尔也会偷偷地溜进林子里玩躲猫猫,不论躲在哪,哪怕是积雪下面,暴风之狼总能准确无比地找到她,让她感到相当沮丧和恼火。
“怎么又找到我了?不玩了,真没劲!”
筝儿举起小拳头打它,暴风之狼也不躲,安静地趴在她旁边,把硕大的脑袋耷在她腿上。
“你、很、重、啦!”筝儿一字一顿地抱怨,用力扭动脚趾试着把腿抽出来,很快她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你的体型已经比最大的熊都要大了,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大的狼,大到我都可以把你当床睡。”说到这里眼神一亮,连忙用力推了推暴风之狼的大脑袋,想要把想法立即转化为现实。
然而暴风之狼抢在先,用它庞大的身躯把她整个人埋了起来。筝儿一阵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它厚实的胸膛露出脑袋,不满地揪它身上的白色毛皮大喊道:“是我把你当床睡!不是让你把我当床睡!听不懂吗?”
暴风之狼听到指责后只是挪了挪身体,调整成更为舒服的姿势。
“你起来好不好?我好冷。”
躺在雪地里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筝儿从咄咄逼人转为哀求。暴风之狼撑起半个身躯,低下头看她,然后用爪子把人从雪里捞出来抱在怀里,身躯卷成一团再度用皮毛埋了她。
“凐,你的毛毛好软好软,好暖和,做我的床好不好?”
暴风之狼听到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低哼了一声。
这片林子是连接冰原和绿洲的长廊,很多野兽和妖兽都栖息在这里,如果不是看在暴风之狼很强大的份上,筝儿是不敢独自踏足这里的。同样因为暴风之狼日益变得强大,每日所需的大量肉食,家族已经无力供养了,放任它吃下去可能会把整个家族给拖垮掉,于是让它自己来林子里捕猎,除却筝儿的玩心之外也是家族默许的举措。
“凐?”筝儿喊它。
暴风之狼懒洋洋地动了动。
筝儿把脸埋进它怀里,感受白色毛皮下面温暖的体温,模糊不清地说:“凐好温柔,我不懂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你。爹爹是,娘亲也是,因为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玩,娘亲都不理我了,说我是个野孩子。”
暴风之狼睁开细长的眼睛,俯视怀里正在偷偷哭泣的小小人类,下意识把她搂紧了,或许它觉得这样可以安慰她。
“娘亲生了小弟弟后爹爹也对我冷淡了,不疼我了,我会不会真的成了没人喜欢、没人要的野孩子?”筝儿缓缓抬起头,脸颊上挂着两串泪珠,对上暴风之狼淡蓝色眸子后哭得更凶了。“凐会要我的,对不对?就算没人喜欢我,凐也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暴风之狼见怀里的小小人类哭得越来越凶,有点不知所措,冲她低低叫了一声,胡乱地舔去她脸上的泪珠,又用大脑袋蹭了蹭。
“好痒……别蹭啦,真的好痒哦!”
筝儿破涕为笑,伸手推它,试图拨开这个大脑袋。它哪里肯依呢,翻肚皮四脚朝天,连爪子也用上了,一来一往,一人一兽在这冰天雪地的林子里闹成一团。
银铃般欢快的笑声引来了妖兽的窥视,一双嗜血、贪婪的眼神盯上了鲜嫩多汁的筝儿。
暴风之狼打闹的动作为之一顿,敏锐地捕捉到了同类的气息和对方泄露出来的敌意,淡蓝色眸子瞬间变得冷冽,扭头一望,那眼神像极了开了刃的尖刀。
果然,一只体型稍小的暴风之狼从藏匿地露出身形。
“凐?”筝儿趴在它肚皮上僵住了,牢牢抓住皮毛,有点害怕。
暴风之狼放下筝儿,叼起她的后衣领,慢慢地压到自己身子下面保护起来,不让对方接近。紧接着毫无保留放出自身气息和威压,龇出尖牙,背脊上的鬃毛好似根根银针,锐利无匹,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那只体型稍小的同类。
筝儿认为凐是勇猛无敌的,三年以来死在它尖牙利爪之下的野兽妖兽不计其数,不禁对它有着盲目的信心和崇拜,她相信这一次凐依然是胜利的王者。
对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最终那只体型稍小的暴风之狼承受不住威压,拱起背部,夹着尾巴默默地退走了。
这一幕尽数落在了筝儿父亲的眼里,他没想到三年前买回来的小狼崽,此时竟然已经有了四阶修为,平时显露的二阶修为是伪装吗?真是聪明的可怕。筝儿还未到粹体的年龄,差距如此之大根本没有成功契约的可能,真要等她再长大几岁,这只暴风之狼恐怕会变得不受掌控。
或许换个合适的人来契约也是一样,虽然身为筝儿的父亲,但更是家族的掌舵人,早日为家族增加战力才是家主应该做的事。
凐番外:命运(三)
筝儿站在城楼上眺望一望无垠的冰原,今日不似以往那般寒风凛冽,天空很蓝,阳光很足,远处的冰川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就好像一颗颗美丽璀璨的白宝石。
“弟弟好可爱,我是姐姐,应该喜欢他。”筝儿呼出一口白雾低喃。
刚度过十岁生辰,心情不是很好,轻轻靠在暴风之狼庞大的身躯上,抚摸它洁白柔软的皮毛,出了会神继续诉说道:“可是弟弟抢走了爹和娘,我没办法喜欢弟弟。”
“生辰宴上,娘说爹太纵容我了,还说我整天和妖兽厮混都忘记自己是女子了。”
“还有啊,娘让我从今天开始起学习女子礼仪。我就不懂了,走路有什么好学的,我不会走吗?站也不会?说是必须学会如何笑、如何走、如何坐、如何站,不求有母仪天下的威仪,最少也得具备大家闺秀的风范。规矩好多我好烦躁,娘到底想怎样嘛!”
“凐?怎么又睡了,凐啊——”筝儿用力推暴风之狼,无奈它的身躯像座小山,用尽力气去推也动摇不了它分毫。“每次我一说话你就睡觉,哼,不喜欢你了!”
暴风之狼睁开细长上挑的眼睛,注视着她气呼呼板着小脸的样子,淡蓝色的眸子像极了一汪清泉,水波温柔。这时,一声似有似无的狼嚎夹在风声中传了过来,暴风之狼眼神顿时变得冷冽阴沉,抬头竖起耳朵,凝视声音传来的方向。
“嗥呜——”又一声狼嚎传来,比之前更为清晰。
筝儿一甩沮丧,高兴地拍了拍暴风之狼说道:“凐,我听见臣民在呼唤你呢,走吧,我们去看看。”说完手脚并用迅速攀上它背脊,双手牢牢抓住脖子上厚实的鬃毛,整个人兴奋莫名。
暴风之狼摆摆头,对背上的小小人类感到有些无奈,微曲雄壮有力的四肢从城楼上跳下,稳稳落地后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朝着树林方向风行电掣而去。
刚一踏入林子,筝儿就发现了二三十只暴风之狼,无一不垂着尾巴低声嚎叫,仿佛在迎接凐的到来。
狼群里等级很分明,尾巴高高扬起的是狼王,尾巴低垂的是臣民。
筝儿高高跨坐在凐的肩背上俯视狼群,心中很为凐身为狼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同龄孩子们养的宠兽碰到妖兽后只会吓得屁滚尿流,她的凐已经在率领妖兽臣民争夺领地了,比较之下更不愿意和同龄孩子们玩耍了,宠兽可爱是可爱,哪有凐威风。
狼群慢慢围上来,筝儿高兴地挥手同它们打招呼,然而凐却开始感到烦躁不安。
一只体型稍小的母狼慢慢接近了凐,犹犹豫豫中又凑近了些,讨好似的轻嗅凐身上的气味,这一举动立即引发了凐的不满,离开原地冲着母狼呲出利齿。母狼受到驱赶怅然后退,紧接着又有几只母狼陆续凑过来,没等它们接近就被凐统统凶走了。其中有只母狼围着凐打转不愿离开,凐驱赶未果,怒而暴起扑上去把母狼咬成了重伤。
血腥的一幕把筝儿吓愣住了,怔怔地注视着躺在血泊里哀鸣的母狼,不明白凐为什么会无故伤害它的臣民。
狼王的反常让狼群感到畏惧,不由地纷纷夹起尾巴往后退却,有几只公狼不退反进,目露凶狠之色,伺机攫取意味甚浓。
凐舔尽沾在嘴边的血液,森冷的眸子扫过那几只公狼,随即解除压制,释放出临近五阶的威压。
三阶在五阶面前没有赢的可能,它们感受到凐的威压犹如山岳压身,一刹那惊恐地夹紧了尾巴,瘫软在地上低声悲鸣求饶。篡位计划失败意味着它们将面临死亡,亦或者,将永远失去交配权沦为狼群里地位最低下者受尽欺辱。凐冷眼看了其他臣民一眼,毫不留恋转身离开了树林,一如它之前来时一般,风行电掣,霎时失去踪影。
回到家族领地,筝儿从暴风之狼的肩背上滑下来,抱着它的大脑袋亲昵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凐不复以前的安静,它躁动不安,气息急促,柔软的白色皮毛也根根竖起,连带看她的眼神也变得侵略性十足,里面还有种从未见过的情绪。
暴风之狼粗喘着气息一步步逼近,筝儿怯生生地往后退。
“凐?你怎么了……病了吗?”
筝儿踉跄摔倒在地上,这副模样的凐让她感到非常害怕和陌生,挣扎着站起来想逃离这里。下一刻,凐粗暴地将筝儿按进雪地里,然后压在她身上,焦躁地调整位置。可惜它身体太大,相比之下她身体又太小,小到它根本无计可施,喉间沙哑地低吼声显出它隐忍不住的痛苦。
“好痛哦!”筝儿痛呼,深陷在积雪里动弹不得,锋利的爪子撕破了她身上的白裘,像尖刀一样深深扎进肉里,鲜血浸湿了身下的雪地。“别这样,肩膀好痛!呜……你抓痛我了!”筝儿噙着泪水冲它喊,试图唤醒这只失去理智暴露出凶性的暴风之狼。
“筝儿!”
筝儿泪水朦胧中望见父亲持剑从天而降,心中的无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哭叫着喊爹爹。
暴风之狼一顿,不知是因为男子突如其来的怒喝,还是筝儿害怕至极的哭喊惊醒了神智。默默地松开爪子,小小人类一身白衣已被血染透,手臂和肩头还错落着几个血窟窿,淡蓝色眸子猛地一缩,透出惶恐。
男子冲过去抱起女儿,愤恨地对手下命令道:“把它关起来!”
闺房内,一个约二十五六岁年轻女子正在为筝儿上药。
“谢谢娘,”筝儿蹙起秀眉,不禁噙着泪紧抿嘴唇,强忍难以承受的痛楚,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吭一声。摸了摸包扎好的肩膀和手臂,扭头问起身边的父亲:“爹真的把凐关起来了吗?”
“它犯了大错难道还关不得?”
“凐不是故意的!”筝儿下意识为暴风之狼求情,不敢直视父亲怒气未消的眼神,低下头说道:“凐一定是病了,不是故意要伤我的,凐是我最好的朋友,凐不会的。”
病了?男子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是,它得了疯病,如果不关起来恐怕要杀更多人。”
“凐很温柔,才不会无故杀人……”
“那你怎么解释身上的伤?”女子不客气地打断了女儿的话,见女儿闭了嘴转而把怒火洒向丈夫。“之前我说过什么?妖兽就是妖兽,兽性再怎么养也养不出人性来,这次把筝儿抓伤,下回是不是要杀人了?放任女儿和凶残的妖兽整天厮混,你也放得下心?亏你还是当爹的!”
男子被斥得哑口无言,知道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女子怒视丈夫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女儿。
“你怎么,如此的让我这个当娘的不省心呢?”女子埋怨完女儿撇过头叹气道:“别人家的女儿,谁不是乖乖待在家里学习刺绣和琴艺?就算想习武,也都在开始练拳脚基础了,你除了整日疯玩还会什么?今日幸好只是伤了手臂和肩膀,要是伤了脸变成丑八怪看谁还敢要你!”
筝儿噘嘴小声道:“就算没有人要我,凐也会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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