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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旻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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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位,一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神情自若,眼眸深处,喜忧参半。
其左手边坐有三人,两人是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余下一位则是肤白貌美的女子。右手边的三人,一个是黄发垂髫的童子,一个是剑眉入鬓的美男子,还有一人则是鹤发鸡皮的老妪。
青年男子头戴木制冠冕,一身缁衣,其上并无纹饰,整个人显得朴素自然。他目光看向左侧,笑意融融:“雷叔、南瞿叔、武叔,三百年了,今日总算是三大统领齐聚,有你们在,我便已心下大定。”
雷督炀与南瞿玦目中泪光闪现,只因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今日回归了。
坐在二人中间的武凌龙,三百年前的玄足卫统领,面庞上难掩激动,活了悠悠岁月,历经死劫,在此见到往日征战沙场的生死兄弟,心中自是汹涌澎湃。
雷督炀方才上楼进门,三人便暗暗决定,待会儿寻一处僻静处,好好小酌一番,叙叙旧。
宛如清风明月的青年男子自是喜不自胜,他将武凌龙视作叔伯,见亲人死而复生,喜出望外。
“圣上,今日召集我等,究竟所为何事?若只是武大统领归来,我等自会亲临拜访,却也不必这般十万火急。”右侧,那年迈的老妪声音嘶哑低沉,说道。
青年男子收敛笑意,有些歉然地说道:“鹫宗主,方才将你们晾在一旁,多有得罪。”
老妪摆摆手,冷硬之色缓和了不少:“圣上,不是老婆子我胡搅蛮缠,我本在闭死关,以期寿命将尽之时,再做突破。不料被圣上召集,却只字不提所谓何事,我自然有些不解。”
“鹫老太婆你说什么?!我大哥当日为了保全王朝,献祭于九璇湮龙阵中,你们这些狗屁宗门才得以苟活!今日他大难不死,你却在此说风凉话?依我看,你那啼轩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獬芙卫都不用倾巢而出,便能将之夷为平地。有闲工夫闭死关,不如去寻几颗驻颜丹、续命膏吃吃,免得一脸鬼相,四处吓人!”獬芙卫统领——南瞿玦暴喝道。
他脾气火爆,两鬓与下巴处金色的须发连成一片,看上去像是一头雄狮。此刻,他怒目圆瞪,指着那老妪破口大骂。
啼轩宗宗主鹫衔月,眼皮直跳。到了她这般年纪,最忌讳别人说她年老色衰,当下就要发作,却被其旁一个童子拦住。
这童子身着一件大红肚兜,两只羊角辫冲天而起,眉心一点朱红,一对狭长的眸子,却是与他这身打扮极度冲突。
“圣上,今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武大统领回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将我们三大宗派之主一齐唤到此处。”那童子手持莲藕,咬了一口说道。
南瞿玦喉咙深处一动,又要开骂。武凌龙灵魂一罩而下,让他平静下来,然后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南瞿玦面带愠怒,默不作声。
首位之上的青年这才开口道:“武叔此番归来,乃我道炎王朝大幸。可是!与之一同归来的,还有一个人物,同样是三百年前搅动风云的狠角色。”
“秦释。”青年淡淡吐出这两个字,像是卸下了重担。
那面容俊朗之人乃铸剑山之主,是两百年前的后起之秀,对秦释二字不明所以:“秦释是何人?圣上只因这一人,就将我等召集于此?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雷督炀瞟了这英俊男子一眼,说道:“当初,他不过是一初入溯古阶的圣者,却能与我等修炼祖脉多年的圣者联手之相抗力,而不落下风。”
“最后,若不是圣上强行提升境界,以溯古阶后期修为压制他,大哥再施展九璇湮龙阵,牺牲自身,这道炎王朝,或许早便化作历史尘埃了。”
铸剑山主听得心惊肉跳,他身处圣境,初入溯古阶,如今只能够稳稳地接引一道祖脉垂下,但还未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
而这秦释,便是与自己一般修为,无视境界的天差地别,硬是将这炎煌圣庭搅得乌烟瘴气,让三大极巅战团死伤惨重!
众人沉默不语,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惊骇。还是那老妪率先开口:“圣上,若是那秦释卷土重来,我等胜算何几?”
青年人食指揉搓着袖口,思量了一番,说道:“倘若他还是如三百年前一般无二,我自问轰杀他不在话下,只怕……”沉吟了一会儿,“只怕他修为不退反进,手段层出不穷。”
武凌龙接过话头,暗叹道:“当年我化作璇龟,祭出漾龙珠,布置阵法封印他,想不到他竟修有太古神通!一下下遁走数百万里,蛰伏在石麓山脉之中。”
“这期间,我将他修为镇压,他的元魄如青磐一般难以撼动,可他强悍的肉壳与异变的灵魂依然无拘无束。”
“随后,他进入南鲲都,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竟是成为了泉音书院之主。三百年来不断变换身份,等待着机缘,能破除这封印。”
“破封那日,他曾大声吼叫,说是南鲲都城主助他脱困,可事实上,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说到这里,众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就连那位看上去年纪最小的童子,都瞪大双目:“怎么可能?!十一二岁?即便是我门下的天才,也只能达到天绁阶!这决计不可能破得了那九璇湮龙之阵啊!”
武凌龙叹了口气:“除非……是修有通冥秘境的大罗凡体。”
“什么?!”就连首位那青年都失声叫道。
“通冥秘境……难道不是传说么?”铸剑山主说道。
鹫衔月惊异道:“大罗凡体?这只是那位上古先贤凭空推测出的一种体质吧!当今世间,更不可能有此体质存在!”
“三百年前,秦释手持‘通冥秘境’,却无法研习,这是不争的事实。”那童子喃喃说道。
雷督炀沉吟:“的确,那位古先贤说过,当初创造诸般秘境之人,便是大罗凡体,而通冥秘境,克尽天下阵法!”
“如此说来……”南瞿玦脸色有些难看。
武凌龙继续说道:“之后便不必我多说了,他应是秦释寻觅了三百年才寻得的那个‘机缘’,不知秦释许诺了何种条件,总之,那少年才是真正将九璇湮龙阵破除之人,我也才得以保住性命。”
“若是再镇压他一两百年,或许我生机耗尽,便会消泯,九璇湮龙阵亦会破散。自然,或许那时,秦释也已消亡。”
“只可惜……我化作璇龟为碑座,却并不能看清那少年的形貌……”
几位屹立在道炎王朝山巅的人唏嘘感慨,人族当真是迎来了峥嵘岁月,竟然连此种逆天之体都会再现世间。
洪荒时期,一位有着大罗凡体的先辈,仿造太古神魔之术,改良之后,开创了诸多适合人族研习的古法秘术。
据传,天地之间某些神秘之处,刻有经文、符咒,唯有身怀大罗凡体之辈能够辨认、修习。
又有人说大罗凡体其实就是太古神魔时期最原始的人族体质,是一种霸道的返祖之象。那个时代的人族,能与漫天神魔共存,皆是因这大罗凡体。
长吁短叹之后,那童子开口问道:“既然如此,圣上意欲如何?吾等有何可以效劳的?”
青年等的便是这一句话,当即说道:“三位皆是我道炎王朝的一方巨擘,各自掌御一方,门下诸多附庸,替我分担了不少忧虑。”
言罢,他掌骨发出莹莹白光,一紫一青一蓝三颗丹药出现在他手中:“鹫门主,这颗苏皇丸由百药斋斋主亲手炼制,可助你增寿数十年。”
“万大师,这颗照衍丹,能根据你自身修为,衍生出一个与你一般无二的人来,与之对抗,你的灵魂便能获得极大提升,你的铸剑之技,亦会更上一层楼。”
最后,他屈指弹出蓝色的丹丸,被童子一把接住,童子声音尖锐,说道:“竟是菩心丹!圣上真是大手笔,这任意一粒丹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怕是立即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徐掌门言重了,投桃报李,这是晚辈对几位辅佐的谢礼。”青年男子颔首,谦让道。
铸剑山主神采飞扬,收下丹药,放入袖袍中的吞极雀肚内,随后起身施礼:“圣上有何需要吾等效劳之处,但说无妨。”
“我等定竭尽全力。”
“圣上请讲!”
鹫姓老妪与那童子也应和道。
青年男子风轻云淡地笑道:“有几位鼎力相助,我大可无忧王朝之虞啊!”他继续说道:“晚辈烦请诸位在整个苍元大州之上,助我缉拿捕获秦释,不论生死,晚辈定有重酬!还望诸位稍稍留心,将那秦释这三百年间的弟子一一找寻出来,其中尤以那大罗凡体为重,自然,晚辈到时亦会犒赏诸位!”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近段日子,蟠龙圣国大肆招兵买马,几座边陲小镇竟是派遣了重兵把守,刺探到的消息说,其中甚至有圣者的影子。希望各位能发动自己响彻天下的名号,召集修者,驻扎在王朝边境。”
三人听到前两个条件之时,还觉得无甚大碍,这第三个条件,则是让得三人嗫嚅了一阵,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青年男子见状,补充道:“这第三个条件,三位便量力而行吧,晚辈只是随口一说,若是真有那战火连天之日,还希望诸位能尽一份力量,护我江山不破。”
三人纷纷点头称是,各自许下诺言。
青年男子客气了几句后,便宣布道:“天色不早,三位若急着要走的话,晚辈也不多留。待到王朝圣日,晚辈会在此处备好酒席,宴请三位,如何?”
童子从紫油木椅上跃下,肉嘟嘟的手臂一招,一头黄牛凭空出现,他双脚一踏,飞身坐在牛背之上,用童稚之声说道:“那我便期待着圣上的款待了,徐某告辞。”黄牛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去,三两步后便不见踪影。
老妪亦告退,临走之时,瞥了一眼南瞿玦,目中有种莫名的意味。南瞿玦毫不示弱地回瞪,骂道:“归去之时,切记戴面纱,你这百拙千丑之人,怕是会被当作野兽关押起来。”
鹫衔月与南瞿玦素来不合,一有机会便相互攻讦,除去武凌龙感觉有些新鲜,众人倒是习以为常。
鹫衔月凹陷的双目满是揶揄与讽刺,说道:“不劳南瞿大统领挂心,我这只野兽却是温顺得很,不似你家里那头雌虎,上次你鼻青脸肿,怕是伏虎不成,反被虎咬吧?”
南瞿玦被气得须发倒立,威猛骇人,金色毛发飘浮。鹫衔月吹了声口哨,一头背生双翅的狮子便从天而降,跪伏在地。
鹫衔月跨坐上去,嘶哑的声音传来:“南瞿老头,下次见面,你就准备好失魂落魄吧!”言罢,翼狮双翼扇动,狂风大作,载着老妪飞去。
南瞿玦嗤笑一声,异常不屑。
铸剑山之主,万衡,抱拳告辞。他一展袖袍,从中飞出一只巴掌大的铁剑。元魄灌入,小剑迎风见涨,万衡一脚站上,御剑离去。
三人离去之后,青年男子起身,抚平缁衣上的褶皱,整了整木冠,笑道:“雷伯,就去你的小当铺叙叙旧,如何?”
雷督炀面庞红润,结拜大哥回归,他感到自己寿命都增长了不少,当下应道:“即刻出发!这炎煌圣庭,虽有种种妙用,可总给人感觉缺乏生气,无比沉闷。”
雷督炀脚底生出大片旋华之力,托着四人眨眼间便消失不见。炎煌圣庭自有亟羽卫、獬芙卫、玄足卫镇守,无人敢在此寻衅滋事。
四人有说有笑,沉淀在心中的情谊并未随着时间而流逝,反而变得愈加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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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入鼎炉
天际处殷红与淡紫各据一方,夕阳眼看就要沉下,几只啼虚鸡迎着残阳飞去,化作几个小黑点。
花果山常年香气浓郁,不少珍禽异兽都愿在此栖息。自然,此地的猴猿猩狒口粮不断,个个膘肥体壮。
林中深处,火光通明,猴头嘶叫之声鼎沸。关磨被两只仰鼻猴押解着,向林中进发,走了约有半里,来到一个炉鼎之前。
炉鼎高有八尺,粗细约需四五人合抱。炉鼎下方,堆满了柴禾,其中混杂着燃木,是一种极易燃烧的木材。
炉鼎一旁,则摆放着诸多天材地宝,其中任意一种,关磨都只在古籍上见过,放在世俗之中,皆是稀罕之物。
苦蓿花、罗萱果、翠篁心、朽岩菇……足足二十九种药材,关磨只能辨认其中十八种,发现皆是对生灵有着奇效的药材,倒是开足了眼界。
炉鼎不远处,有着一条小溪。两只仰鼻猴架着关磨来到溪边,一把将他按入水中,使劲搓洗。关磨脑中浮现一个念头:“吃我,你要蒸煮便算了。煮我,你竟还要洗?你们这群野猴子是有多讲究?”
关磨被捞起来时,如同一只落水狗,他浑身通红,命根险些断裂。这仰鼻猴力道极大,仿佛是要将关磨活剥了。
关磨头颅重重摔在草地之上,奄奄一息。好在他被六王瞳参涎浸润过,肉壳缓慢恢复。
一只仰鼻猴跑到柴禾堆旁,掌中升腾起一簇墨绿色的火苗,“噗”的一声,炉鼎之下遍燃起熊熊烈火。它又窜进林中,抱出半截粗大的树干。
树干中通外直,其内装满了琼浆玉液,是花果山众猿猴长年累月收集的日月精华之露、元气汇聚之洞中壁上流出的地乳,以及各种灵果的浆汁酿制而成。积存至今,已装满一截五尺高的树干。
此刻,关磨仰躺在地,气力慢慢充盈在他肉壳之内。落到这个地步,他反而生不出什么反悔之意,只是想到:“若是当初我真从鹤背上跃下,又会如何呢?还会沦落于此么?”
“变成砧板之肉,难道不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么?”
“我为何一直这般逆来顺受?”
“不是应该自命不凡么?”
“既然我与众不同,那为何又这般甘心委曲求全呢?”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所欠缺的某种东西。两年前到现在,他被浓稠如墨的雾霭层层围困,每日得过且过,在别人眼中无忧无虑,心中却是浑浑噩噩,不知路在何方。
一味地修炼,临危之时,却不敢动用分毫。
影鹞狂化之时,他实力不够,闪躲逃避。
坠入深坑,面对虬古,他身受重伤,仰仗《大罗算术》逃过一劫,也实属迫不得已之举。
而今日,落入一帮猴子之手,他依旧秉承“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的观念,后果便是,即将被熬煮,化为肉汤。
他想起华翟老人曾自言自语:“生存之道,如一条荆棘之路,若是自身不够锋锐,斩不断阻碍之物,那便只能沦为养料。”
关磨幡然醒悟,想起当初弯弓射鹞之时,不就是一直求一个变数么?如今听之任之,顺其自然,斩灭了一切变数,便只能如傀儡般,遵从他人的旨意。
“可我不愿。”关磨心底流淌过这句话。
“那你又该如何?”关磨似是在自问,又或许是冥冥中的存在问道。
“我不知道……”关磨神色茫然,双目无神。仰鼻猴将他扔入断木之中,让他沾裹一些宝药,要将他肉壳的神异榨干。他一下没入浆液之中,嘴中一下灌入好几大口。
这种宝药本是极为珍贵之物,怎容得外人沾染。不过关磨即将成为他们的腹中餐,他喝的,也便是它们自己喝的。
“挥动你的肉壳,绽放你的真念,你究竟在怕什么?你可曾期待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就是现在了,这两只猴子便是你在无边苦海中的第一块踏脚石。”
“你欠缺的,只是一点锐气罢了……”
猛然,关磨真念出现一种奇妙之感,其中燃点起一星微弱的金芒,一个玄奥复杂的符文在他真念之中不断旋转。
断木之中,浆液不断减少!尽数化为金光,涌入关磨的真念之中。
“这是……”关磨诧异至极,本以为《大罗算术》已被尽数夺走,不曾想,自己的真念深处,竟还隐匿有一个符文!
紫色都盘之上,金辉熠熠灼灼,似有一缕金丝在真念之中遨游。
关磨肉壳之上沾满了琼浆玉液,断木之中的浆液所剩无几,隐约可以见到底部。两只仰鼻猴甚至来不及制止,转念一想,反正这小子,最终也是在它们肚子里的。
关磨眸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似乎还多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关磨真念外散,只见一只仰鼻猴去溪边舀水,另一只则守在自己身旁。
以一敌二?容不得他多想,仰鼻猴已然伸出爪子,欲扼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起,丢入炉鼎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关磨真念轰鸣,都盘之上元魄喷涌而出,凝聚在他的掌心处。关磨虚握住这一团元魄,比之元气,元魄不知沉重了多少。
猝不及防之下,关磨一掌印在仰鼻猴的爪指上,竟将其指节打碎,发出“嘎嘣”一声。
仰鼻猴面容扭曲,獠牙长伸。难以置信,这行尸走肉般的少年,竟能让它断掉一根手指。它在花果山中,地位尊崇,否则,孙行也不会将此重任交给它。
仰鼻猴抽出爪子,另一只手迅疾如电,一把捏住了关磨的头颅,猛力一扯。它本欲直接让其身首异处,不料关磨肉壳极为坚韧,反而让他腾空而起。
无处借力,关磨凌空挥出几道元魄匹练,仰鼻猴鼻子翕动,将之尽数吸入体内。关磨见状,脸色连变,想不到这仰鼻猴竟如此难缠!
仰鼻猴纵身一跃,精金般的尾巴狠狠地抽在关磨胸膛之上,让他如断线纸鸢般飘飞落地。另一只仰鼻猴也闪烁而来,对着从天而降的关磨就是一拳,打得关磨五脏移位,气血狂涌。
关磨摔落在地,将一片草地砸得凹陷。两只仰鼻猴露出不屑的神色,不过是临死反扑而已。
关磨气喘如牛、嘴角溢血,在两只仰鼻猴的极端速度之下,他连身法都来不及施展,像是两只猴子玩物。
关磨真念再闪,那金色符文激发出比之前更璀璨的光芒,一股异力从中流出,流转过关磨的四肢百骸,将他即将散架的骨骼稳固了下来。
不屈不挠之意,驱使着他再度站起。若是倒地不起,等待着他的便是死亡。
仰鼻猴身形一滞,徐徐转身,戏谑地看着关磨,双足一动,瞬移到关磨之前,照面就是一拳。
它原以为关磨会口鼻溅血,倒飞而出,却不料这一拳打在虚空之中,势头太猛,来不及收,它竟差点被自己打出的大力带得栽倒。
关磨惊魂甫定地呆立在一旁,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溢出,与浆汁混杂在一起。方才那一刹,他都以为自己无力回天了,那一拳若结结实实盖在他脸上,他怕是真念都会被直接击散。
眨眼之间,那拳头滞涩了一瞬,关磨自是本能地闪躲开来,始料未及,竟然险之又险地避过!
仰鼻猴一个趔趄,稍稍稳住身形。而关磨不过愣神了一息,想也不想,转身一个箭步迎上,这次,他将元魄凝于膝前,呈尖刺之状,不顾一切地顶向仰鼻猴背部。
关磨这一记膝击,宛如顶在了一块磐石之上,反震之力让关磨膝盖生疼,红肿起来。反观仰鼻猴,吃痛了一下后,回身便是一拳,拳风之中隐约发出一道牛哞声。
金色符文烙嵌在关磨真念之上,不断喷吐光焰,关磨将仰鼻猴这一拳看得真切,矮身避过,正当准备起手反击之时,仰鼻猴已先一步来到他身后,双掌掌根并拢,五指张开,指节微屈,看上去犹如一朵绽开的莲花,而后猛然印在关磨后背之上。
关磨只觉一柄冰剑从自己背心一透而过,直将自己五脏六腑冻结,肉壳僵直寒冷,须发之上结出冰渣,嘴唇乌青。
像是在冰天雪地中即将丧生之人一般,关磨视界模糊起来,四肢乏力,双脚虚浮。仰鼻猴仅是动用了一记术式,便将关磨打得半残。
另一只仰鼻猴见状,不再旁观,上前一把扛起关磨,扔入炉鼎之中。
鼎中滚水沸腾,二十九种药材被熬炼,关磨落入其中,其肉壳之中冰寒无比,与这滚水相遇,倒舒适不少。
便像是在一处山间温泉之中,关磨肉壳的损伤在药汤的滋补下,一点点恢复,肌肤之上覆盖的一层宝药亦尽数融进他的筋骨之中。
一大口滚烫药水下肚,关磨这才感到腹中稍稍温暖,不复先前的寒冰刺骨。不过只过了一会儿,那股寒刺之意再度袭来,挥之不去。
关磨双手胡乱挥舞,抓到一株不知名的药草,即刻放入嘴里,直接咽下,犹如牛嚼牡丹。
炉鼎之中,沸水足以熔化净昧期一切修士,哪怕是天绁阶强者,也得饮恨当场,化为肉屑。
炉鼎之外的仰鼻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关磨的肉壳,经过虬古的淬炼后,加之自身大罗凡体的神异,早已不可以常理揣度。
仰鼻猴那一记“雪莲掌”,本想置关磨于死地,没想到却与炉鼎中滚水互相抵牾,关磨嚼食过六王瞳参的根须,还浸泡过其涎水,肉壳已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境地!
关磨肉壳虽已泛红,但却并未伤到根本,依然凝在一起,没有化开。
两只仰鼻猴静静守在炉鼎之旁,夜凉如水,草丛灌木之中有昆虫哀鸣,幽森之处,随处可见一对泛着寒芒的眸子,阴冷恐怖。
炉火熊熊燃烧,两只仰鼻猴时不时投入几块燃木,以保持火势旺盛。
关磨一边吞咽着名贵药材,一边鲸吞牛饮鼎中药汤,以维持身体舒适,否则冰寒的元魄会将他都盘冻结。
曲檀根、茯连、净血胆、昆泥丝……关磨辨认一番后,失去耐性,只要能抓得住,他便往嘴里塞。
药汤之中,起先挤成一片的灵材已被吃得差不多了。关磨四下寻觅,竟在炉鼎底部发现一朵湛蓝色的花朵,八片花瓣,蕊中镶珠。
关磨摆动双腿,游到炉鼎底部,欲将之拿起。他伸出左手,想捻住花瓣,刚一入手,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弥漫肉壳,驱散了暖意。
关磨此刻心中祈祷:“你们倒是将火焰烧旺一点啊!这是文火炖肉么?!”
他手臂用力,湛蓝花朵纹丝不动。关磨诧异:“这异花怎如此之沉?”他这回五指并用,抓住异花,也不但心会将之扯烂。
异花依旧沉在原处,就像是炉鼎的一部分似的,浑然一体。关磨双手握住异花,胸前与肩膀处暗藏的肌肉隆起,可药汤中的虚浮之力,让他气力使不出五成。
关磨无计可施,突然灵机一动,直接俯下头颅,整个人倒转过来,如狗吃食一般,将头颅凑上前去,啃咬起来。
一口咬下,质感极差,像是在食用枯树皮般,味同嚼蜡。
关磨安慰自己:“良药苦口,良药苦口,这般难吃,定然有着神效……”他皱起眉头,一口一口啃食起来。那颗珠子险些将他牙崩碎,最终依旧被他囫囵吞下。
而炉鼎之外,两只仰鼻猴坐立不安,它们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却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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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出炉鼎
日沉月上,夜凉如水,巨木四周,火堆遍布,点亮了这片星空。
金毛猩猩端坐在孙行身旁,用木勺舀起洛子瓜瓤,送到一只毛发如尖刺般倒立的猿猴嘴边。孙行见状,笑道:“阿吼,如此悉心的一面,可真是史无前例啊!”
那毛发刺起的猿猴,乃是一只挥霆猿,已脱去虚箍,开启灵智,只是还未修到化作人形的地步。
“大王莫要揶揄我家大吼,他不善言辞,可说不过你。”挥霆猿吐字清晰,清脆动人,与一般女子无二。
黄金吼咧嘴一笑,搂住挥霆猿,看向孙行,神色有些得瑟。
孙行摇头苦笑:“罢了,好生照料你媳妇,我可等着当你孩儿的大伯呢。待会那人族小子熟透了,药力浸入,我请弟妹大快朵颐,也算是我这当大伯对侄儿的一点心意。”
挥霆猿娇羞低头,黄金吼则大力拍了孙行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天猱坐在黄金吼对面,举起一只木盅,其中装满了尘世中的美酒,对了挥霆猿与黄金吼敬道:“二位,早生,鳖子。”
天猱语调奇怪,说完之后,并未意识到有何不妥。黄金吼听闻,他虽不能口吐人言,但却能明白透彻,当下又好气又好笑。
天猱再度说道:“同归,于尽。”说罢,将美酒一饮而尽。
挥霆猿与黄金吼彻底无言,孙行则在一旁哈哈大笑。
天猱不明所以,掏出腰间的影鹞来,准备拭去嘴边的酒渍。影鹞肥圆的身子不断晃动,想要挣脱,这时它顾不得什么以不变应万变了,要飞去解救关磨。
天猱死死捏住,不让其飞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两下影鹞,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很是满足。
正当他要将其收回去之时,首位上的孙行惊喝道:“天猱,你手中拿的那是何物?”天猱将影鹞握住,炫耀似的在孙行眼前晃了晃,说道:“宠物。”
孙行一把拿过,天猱自是不敢反抗。
影鹞瞪起一对小眼,充满敌意地看着孙行。孙行脸色连变,目中金红二色闪烁,有着些许激动涌现,他问道:“你可是一种叫做影鹞的生灵?”
影鹞极不情愿地缩了缩身子,表示肯定。
孙行眸子亮了几分,再度问道:“一个名叫华翟的老者,是你的主人?”
这回轮到影鹞面露讶异了,它黄豆大小呃眼睛似乎有泪光闪动,神情甚是激动。
孙行见状,喃喃道:“命运,这便是命运……”
猛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厉声喝问天猱:“这只影鹞可是与那人族小子一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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