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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旻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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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行见状,喃喃道:“命运,这便是命运……”
猛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厉声喝问天猱:“这只影鹞可是与那人族小子一同找到的?!”
天猱知道,自己似乎闯祸了,沮丧地点了点头,心中想着:“蟠桃没戏了,人药泡汤了。”
孙行咬牙切齿,甚是焦急,向影鹞问道:“那少年可是华翟老人的弟子?”
影鹞以目光与肢体表示肯定,孙行面色惨白,他竟命人将自己同门师弟给炖了!这实在是有违他所尚之人!
“华翟师尊……”
孙行“唰”地一声消失不见,晃眼间,他已腾云驾雾,飞向花果山深处……
关磨盘膝端坐在炉鼎之中,吃下那多湛蓝色的花朵之后,他肉壳之内的不适缓解了许多,不仅如此,一股磅礴蔚蓝之力贯穿了他的真念,那一刻金芒绚烂在他的颅宇之中,他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就要去那传说中的极乐西土了。
然而,真念破散之后,被那股蔚蓝之力包裹,使其难以四处流溢。关磨动了动四肢,发现并无不妥,只是颅宇之中的景象太过骇人,他思索片刻,决定打坐修炼。
他心中并无任何修炼术式、玄法,只得一次次凝聚真念,点亮那一个从《大罗算术》中遗留下的符文。
蔚蓝色的力量一丝一缕地被纳入真念与那符文之中,偶尔也会泄出一点,沉入关磨的肉壳,游走在四肢百骸之中。
炉鼎之中的药材所剩无几,沉浮着的也是一些残角断根,完整的一株根本不可见,药汤也从起先的青翠变得透明。
盘膝坐在炉鼎底部,关磨心无旁骛,一遍遍做着单调枯燥的事,好在有源源不断的药气从他腹中涌入颅宇,否则他决计不能一直凝聚真念、并使符文闪耀金芒。
关磨方才吞下的各种宝材,本就有增益精气神之效,滋补肉壳的同时,也提供了连续的药气让关磨坚持下去。
药汤之中的精华也从肌肤渗入他体内,好处自是不必多说。
他越发觉得,这种从云端摔入深渊,结果发现深渊底部是一汪灵池,自己不仅没死,还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实在太过不真实了,全凭气运。
但他不会再坐以待毙了,今日能入炉鼎而不死,也是因为自己反抗了一番,而后被仰鼻猴一掌击中,体内冰寒之意翻滚,这才得救。
然而,他并不知道,真正助他逃出生天的,其实是他的大罗凡体与极致的肉壳。
最后一丝蔚蓝色被真念凝聚碾压绞碎,消失不见。说来奇怪,关磨在药汤之中那么屏气那么久,却并无不适之感。
相反,他此刻通体舒泰,接连排出恶臭扑鼻浊气,皮肤之上亦浮现点滴灰褐色的水珠,刹那间融散在药水之中。
他吞入的药材之中、药液之中,蕴含有大量养气,故而得以长时间屏气不呼吸。这炉鼎之中,已经没有任何对他有用之物,当务之急,是如何脱困。
关磨自觉就算从炉鼎之中出去,对上任意一只仰鼻猴,胜算还是不足一成。若是等到开鼎之时,对方见自己毫发无损,肉壳似更加诱人,不定直接将自己烧烤凉拌了。
他焦头烂额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实力低微。想当初,不过开辟出了都盘,便沾沾自喜了,走入大千世界,才发觉自己渺小如蝼蚁。随意一只畜生,便能将自己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
为今之计,只有逃之一字。可他一想到影鹞还在他们手中,便又踌躇起来,而且论身手敏捷矫健,他似乎也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陷入思索之中。
孙行驾驭云雾,气流划过他的双耳,此刻他牙齿紧咬,期冀关磨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他将寝食难安。
他思绪飘飞,忆起往昔。
二十年前,一百药斋强者路过此地,见他这只猢狲身怀异秉,便就地取材,欲将他炼制成一炉丹药。
当时他实力不足,毛皮被那强者剥下,扔入丹炉之中,那强者口吐滚水,倾入丹炉,直接将他烫熟,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的肉香。
那种痛苦,他至今难以忘怀。
最终,一位老者和一只浑身长须的巨大独眼生灵途经此地。
说来可笑,他将那百药斋之人视为不可逾越的巅峰强者,可在那独眼生灵的手下,犹如一只鸡仔,两三下便被轰杀。
老者出手解救下他,他无力还报,欲跟随老者,不料老者径直离去,只有淡淡地声音传来:“我名华翟,你若愿意随我而去,便到南鲲都泉音书院来寻我吧。”
言罢,卷起丹炉,便施施然离去。孙行明白,这是自己的机缘,若是能拜这老者为师,修为定能突飞猛进,化作人身指日可待。
然后,他风餐露宿,寻访各处孤山茂林,一路艰辛,无数次命悬一线,最后遥遥望见南鲲都之貌时,他落泪了。
轻而易举地混入南鲲都内,他乔装打扮一番,不出一日,便找到了泉音书院。泉音书院大门敞开,华翟老者似乎早已预料到。
华翟给他赐名孙行,教习他识字谈吐。闲时他便去万书殿消磨时间,其间明晓了人族种种,对那些门派、世家、书院充满了兴趣。
就这样过了三年,他的修为并没有长足的提升,但确是他一生之中最真实的三年。
每个夜晚,他穿梭在滚滚红尘之中,体味风花雪月。他尝遍人族酒楼中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身上沾染越来越多的世俗气息。
这时,华翟老人叫他回归山林,叮嘱他现在须得出世静心,否则会被愚昧蒙蔽,修为再难寸进。
孙行心底清楚,他对红尘产生了执念,心绪难宁,若是不能斩断这些冗念,他怕是此生就这样废了。
临走之前,华翟将他关在那丹炉之中,以秘法熏焖,送与他了一对火眼金睛。
忆思至此,他看到远处一条小溪边,两只仰鼻猴守在一座大炉鼎旁,火势旺盛,看样子已是炖煮了许久。
孙行音浪滚滚,如同一道惊雷,在两只仰鼻猴耳边炸开:“你俩速速退开!”
两只仰鼻猴本是昏昏欲睡,被这样一惊,汗毛倒立,迅速闪退开来。刚一闪开,一股狂风从天而降,瞬间将炉火吹散。
孙行隔空一掌,一张金光灿灿的手掌从他掌中激射而出,在虚空之中变大,向着炉鼎印去。金色手掌变到一丈长,“砰”地一声拍击在炉鼎之上,沉闷之声回荡,震耳欲聋。
身处炉鼎之中关磨更是难受,耳鼓生疼,差点被震得七窍流血,若不是肉壳方才得到裨益,发出润泽的光芒,他定会直接昏迷不醒。
光掌一击之后,便消弭无形。炉鼎承受这一掌,直接翻倒在地,碾碎了无数青草。
两只仰鼻猴大惊失色,根本不明白自己大王此举为何意,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却被突然毁去,他们俩百思不得其解。
孙行落在炉鼎之上,一掌拍开鼎盖,却是不敢看向鼎内,他极其惧怕一具溃烂的尸首浸泡在药汤之中。
不过令他疑惑地是,炉鼎翻倒在地,被他拍开鼎盖,其内流出的药水,竟无比清澈,他一眼便看出,其中根本没有药力。
孙行这才动用真念,果真感觉到炉鼎还有生命之迹。孙行大喜过望,元魄涌出,直接将关磨从中攫起,移出炉鼎。
关磨只道是两只仰鼻猴以为熬炼完毕,欲要取药而食,正欲脱逃,却被两团白光束缚住,从炉鼎之中悬浮而出。
关磨拼命挣扎,肉壳表面,浮现一层宝光,与两团白光互碾,白光竟出现裂纹,关磨再一用力,直接挣碎。
孙行目瞪口呆,他预料之中,关磨就算不死,也应是奄奄一息,万万想不到他竟如此生龙活虎,三两下便挣脱了自己元魄束环。
那可是相当于人族开玄境修为的人,所释放的元魄束环!
两只仰鼻猴亦瞠目结舌,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惊觉关磨已然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只仰鼻猴后撤一步,凌空翻转,铁鞭似的尾巴发出破空之声。关磨抬手一挡,强横的力道从他手臂处传来,他身形微微一滞,举起拳头,轰向另一只仰鼻猴。
那只仰鼻猴将身形后闪,脚底步法玄妙,不想关磨拳头根本未曾轰出,只是佯攻一记,旋即夺路而逃。
不过一个呼吸间,关磨便冲出去两三丈长,这让他自己心中都有些惊讶。
沉浸在惊喜之中的他,猛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来不及激发金色符文,便一头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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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风云渐起
孙行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上古犀鳌冲撞了一般,纵是肉壳如他,也不禁吃痛。
而另一边,关磨只觉自己陡然撞上了一座铁山,饶是他肉壳异于常人,也感觉到浑身散架了一般。
他后悔不迭,若是方才专注一些,或许在那一刹凝聚真念,运转金色符文,就能将之避开,真正逃离此地。
关磨一个鲤鱼打挺,屈身顺势一个扫堂腿,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浸淫多年。孙行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关磨的脚抓住,将他倒提起来。
关磨锐气尽发,誓要搏出一条道路,不能每次都寄希望于自己的气运。
他双手虚握,元魄顺着手臂流过,从他掌心溢出,凝聚成两个光球,真念一动,两个光球便轰击在孙行腹部。
纯粹的冲击之力在孙行腹部爆开,孙行暗暗吃惊,身形却是一动不动。
关磨无可奈何,心念电转,真念活泛起来。他暗想:还记得当初他将影鹞击中时,脑海之中上百幅画面供他推衍,今次,如若他依旧拥有《大罗算术》,也许便不会陷入这种险境了。
今日若能不死,定要将之寻回!
孙行此刻倒是不急了,有心试探一下自己这个师弟的深浅,同时,他极度肉疼,炉鼎之中的宝材竟被他吃了个一丝不剩!那可是他近二十年来的积蓄!今日付之一炬!
关磨感到孙行握住他的手,力道一松,他连忙踢动双脚,挣脱开来。
两只仰鼻猴则蹲坐在一旁,时不时用手指蘸蘸炉鼎中流出来的清澈药水,然后伸入嘴中吮吸。
关磨双目微眯,想不到来人竟是这花果山之王,孙行,心知不可力敌,只能筹谋。他看过不少以弱胜强的故事,但真到危急时刻,却发现那不过是纸上谈兵,派不上用场。
孙行朗声笑道:“不想小友有如此鸿运,倒是孙某失算了。不过现在,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遭皮肉之苦!”
“人生一途,本就无数苦楚,区区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你要吃我,放马过来便是,废什么话?”关磨哂笑一声,语气寒冷。
孙行一愣,想不到这少年判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委曲求全,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而现在,他却极其锋锐,像是一把出鞘宝剑,剑气冲天!
“难不成……这小子方才竟有一番参悟!”
“心境如此扭转,对他日后修行,应是有着无尽好处!”孙行昔年亦是如此,强行割舍自己对红尘的妄念,从一个贪醉世俗的猢狲,变得一心向修、不问世事,他知道这种心境的改变,对自己的好处有多么巨大。
孙行扺掌冷笑,佯作阴冷之貌,说道:“那你连全尸都保不住了。”
关磨内视颅宇,紫色的都盘之上附着一层乳白色的晶体,那是他当初破除九璇湮龙阵时,无意间获取的元魄。
自从醒过来后,他便一直在琢磨如何运用这些乳白色的元魄晶体,他以真念撼动,收获为零。
方才他手中凝出的气弹,便是天地间最常见的一种元气——养气,经由真念凝聚之后,变化为养气元魄,是修炼界之中,层次最低、最平凡的一种元魄。
养气所凝聚的元魄,只具有爆发时的冲击之力,是诸多低阶修者唯一能动用的攻击手段,比之当初徐子霖直接用元气制作的气梭,前者是石块,后者是豆腐。
完全吸收那株湛蓝异花之后,关磨通体舒泰,当时他抱着尝试一下的想法,用真念凿动那乳白元魄,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竟真的凿下一小块乳白晶体。
此刻,他顾不得那么多,强行将乳白色元魄晶体从颅宇中逼出,晶体瞬间化作一股沉重的力量,停驻在他的喉头处。
关磨仰天一咳,口中不由自主地喷吐出白茫茫的一片,笼天罩地,漫射而出,向着地面垂落。
乳白色的光辉缓缓压下,孙行瞳目骤缩,金赤二色穿透而过,失声叫道:“太敖元魄!”他白袍之上,凭空出现一层光华,将他包裹在内。
孙行极速逃离,光膜将他罩住,他将那沉沉白光视作烈焰,而自己这肉壳,犹如蛛丝,一触即化!
他此刻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抱什么试探之心,直接如实告知,便不会如此狼狈了。
孙行双腿幻化出残影,踏着有迹可循的步法,每一步,都带起一片青草,黑夜之中,像是一道魅影。
白芒终是沉下,孙行肩膀依旧是沾染上了一丝,他顿时感到一座大山压在他肩膀上,胸闷气短,身子向下摔去。
乳白色的白辉将这方天地渲染得圣洁肃穆,徐徐将在地上,悄无声息地将地面压得凹陷,泥土翻飞、沙石飞舞,一时间尘埃漫天、泥土芬芳四溢。
土石之中的昆类,爆出一滩浆汁,丢掉了性命。
两只仰鼻猴隔得较远,倒并未被波及,他们满脸难以置信,先前不过是一只蝼蚁的家伙,竟一下子变成了蛮兽,反差之大,匪夷所思。
关磨吐出那一团光华之后,真念一下子黯淡下来,肉壳丧失气力,他如烂泥般瘫倒在地,勉力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情形。
身前一大片土地向下坍塌,声势极大,不远处林间向着这边赶来的众猴,感受到这宛如地震般的威势,又加快了脚步。
孙行翻身而起,他感到自己肩膀已经脱臼了,那层光膜甚至抵挡不了一息,便消散无形。
影鹞从他怀中飞出,直到现在,孙行在它体内留下一道束缚它的元魄才消散,它循着关磨的气息,穿破尘土。
关磨躺在地上,剧烈的地动山摇还未见收势,他担心自己会跟着泥土一起塌陷下去,无奈他四肢乏力,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影鹞出现在关磨面前,小眼睛中既喜悦又焦急,在关磨上方打转,无计可施。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关磨不敢想象,他竟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土地大片大片沉下,凡是白芒沾处,皆会引发震动。
孙行兔起鹘落,来到关磨身旁,一把将他抄起,退入山林之中。两只仰鼻猴则跑去将炉鼎抬起,跟着跑回林间。
影鹞自是跟在关磨身旁,对孙行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关磨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地问道:“你……你为何救我?”
孙行露齿一笑,阴测测地说道:“自然是要再将你烹煮一次,你可是汇集了我二十年心血的人形宝药。”
关磨听罢,再也坚持不住,眼一闭,头一歪。
孙行摇头苦笑,这小师弟也太过生猛,才来不过五个时辰,就将自己这花果山搞得面目全非,日后指不定会怎样糟蹋我这一方水土。
与猴子猴孙相遇后,在孙行率领下,他们回到了巨木之前。孙行宣布了几句,便遣散众猴,将关磨带回自己洞府,让其休养。
一夜无话,晨曦从东方天际舒卷开来,铺洒在南鲲都楼阁屋舍之上,唤醒了一些府邸之中豢养的啼虚鸡,它们飞上枝头,啼叫起来。
经历了一夜的喧嚣,南鲲都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店家面带倦容,恹恹地倚坐在店铺门口,吃着面饼、喝着稀粥。
“三更半夜之时,竟破门而入,那些兵士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位裁缝铺的老板,忿忿道。
其旁一人附和道:“是啊!说是要找什么在泉音书院呆过的门徒,实在不可理喻!”
“莫不是与昨天那异象有关?”另一位男子加入他们的讨论。
街上渐渐热火朝天起来,人们三五成群,唾沫飞溅,有着指点江山之势,说着自己的见解:“如此看来,那异象应是与泉音书院有关。”
一位俊俏的华服青年说道:“两年前我偶遇一位玄封地堡的狱卒,便知道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众人只当他在胡乱吹嘘。
“听说那群突然降临南鲲都的士兵,乘坐上古战舟而来,个个煞气逼人、血腥十足,现已驻扎在泉音书院之内。”
“莫不是传说中的三大极巅战团吧……”
“无论如何,那泉音书院怕是难得善终,据说那华翟老人已经被人斩杀了……”
“胡说八道。”
“城主府中也被重兵把守,慕大城主已被革去,还会被收押,这一切只因当初那道响彻天地之声。”
“不知你们是否注意到了一个名字。”
众人露出思索的神色,其中一个人恍然大悟:“莫不是那秦释?”
“我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与这秦释脱不开干系。”
人们议论纷纷,昨夜的盘查,让许多人感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时,一个身穿甲胄的兵士,拨开人群,龙行虎步,来到一面石墙之前,贴上一张布告,然后径直离去,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人们待到那兵士走远之后,争相挤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只见布告上写着几行字,言简意赅:“圣诏,天下豪杰听令,泉音书院有关之人与域外勾结,欲推翻我朝。活捉一切与泉音书院有关之人,必有重赏。生擒华翟之人,王朝圣上将亲临,赐予无上瑰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寥寥数字,犹如一块石子,投入幽潭之中,激起涟漪。
人声沸反盈天,不少人立刻回家,换好装束,悬起利剑,与几个知根知底的人相约,蓄势待发。
“风云即将汇聚于此,是非之地啊……”
一座府邸之内,幽静的庭院中,蜂蝶蹁跹,素衣老者手持竹箫,石桌之上,摆了两个砂杯,其中泡有香茗。
“祁家主,以上便是我此行宣告之事,还望祁家主相助!”老者手指摩挲着竹箫,不露辞色,看着石桌对面胸襟敞开的男子。
老者嘴唇微开,说道:“圣上的旨意,老朽定然竭尽全力。”
袒胸男子抱拳起身,说了句:“那便不再打扰了。”转身离去,一众身披盔甲的兵士,亦随着他离去。
男子一走,虚空中的元气流动似乎都轻快了不少,老者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看到自己家族卷入飓风之中,但大势所趋,不得不如芦苇临风之时一样低头。
瑟然箫声划破寂静,回荡在庭院之中……
“兰家主所言属实?!”那袒胸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兰府之中,一座殿宇内,兰书贤与那袒胸男子坐在螺纹杉所雕的方案旁。兰书贤说道:“吴将军,我所言非虚,你让我等辅助你擒拿慕易檐,可那慕易檐昨日便被人击杀了。”说罢,他想起自己被废去修为的几个孙儿,心中怒焰滔天。
吴郁铭强按下心中悲愤,他作为王朝大将,年轻时与慕易檐私交甚好,出生入死,昨日一听说南鲲都剧变,首当其冲的还是自己数十年来的兄弟慕易檐,他便动用职权,私自驾驭战舟击碎虚空,带领一干精兵,深夜降临南鲲都。
刚到南鲲都,他遣兵士挨家挨户搜寻泉音书院之人,自己则将四下寻找慕易檐的踪迹,城主府空无一人,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直到第二日,他才从兰书贤口中得知这消息。
吴郁铭平复暴怒戾气,问道:“还请兰家主告知我,是哪位世外高人,能将慕易檐这凝一阶强者杀死?”
道炎王朝,踏足凝一阶的修者,屈指可数,南鲲都这一域,离炎煌城极远,修炼之风虽盛行,但却无多少修为高深之人愿意涉足这相对贫瘠之地。
吴郁铭一时间想不出此地哪个门派世族,有此等实力。
猛然,他想到一个人,亟羽卫副统领——方征,他是王朝派遣到南鲲都一域监察之人,实力深不可测。
即便南鲲都一域,无数宗门世家一拥而上,或许都不是方征得一合之将!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兰书贤却说出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名字。
“柳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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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震慑
青磐门墩常年经受雨水冲刷,变得无比光滑,可以鉴人。
大门之上,岐石瓦片覆盖,几根梁栋支撑,一块牌匾高悬,写着“柳府”二字。
石阶两旁,趴伏着两只蛮貐兽。蛮貐兽嘴边生有长须,鱼目马鬃,面白如玉,额有一点朱红,它足生虎爪,四肢粗壮有力,身上有着虎纹。
柳府大门外,两只蛮貐兽懒懒地趴在地上,没有绳索束缚,它们却是寸步不离,已然具有灵智。
这条街道,无人敢走,蛮貐兽的咆哮,可将寻常人震得气血翻涌。曾有孩童迷路,途经此地,上前一窥究竟,后尸骨无存。从此这些世家的镇门之兽,皆是凶名赫赫。
而今日,则与以往大相径庭,这条街道整齐地站着一众身披漆黑甲胄的兵士,或手持利矛、或背负刀剑,还有不少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阴森可怖。
两只蛮貐兽呲牙咧嘴,血腥之气从它们口中传出,虎爪伸出,看上去竟比一般精铁还坚硬锋锐。
一众兵士之中,走出一个身着开襟短衫的男子,如丘陵般鼓起的胸肌,有着无与伦比的力感。
吴郁铭嗓门大开:“柳家主!王朝大将,吴某求见!”声音如洪水般,铺天盖地向柳府之中,只笼罩在柳府这一方地域,外界却并不能听到。
两只蛮貐兽受到音波冲击,呆愣之后,仿佛受到了挑衅,一个虎跃,扑向吴郁铭。
吴郁铭何等境界,凝一阶是修者间至大的一道分水岭,他屹立在凝一阶,观看这片崭新的天地,早已不将一些东西放在眼里。
灵魂一出,虽然无形,但其中蕴含的元威,却是直接让两只蛮貐兽脸色惨变,毕竟是两只开辟了识根的生灵,自然是知道蚍蜉撼树,不会落得好下场。
蛮貐兽额上朱红喷出血光,托承起它们,让它们冲天而起,避开吴郁铭,回到石阶之上。
吴郁铭如一座长满石刺大山,气势刺天,两只蛮貐兽双目生疼,闭目后退。这时,大门“哐”的一声打开,一股香风从中传出。
两只蛮貐兽见状,知道终是不用再面对这个男子了,连忙退到一边。
吴郁铭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走入柳府,甩下一句话:“你们在外等候便是。”
柳府之内,青草铺地,空旷地上树木花草掩映,一个池塘中立有一座石山,高十余丈,一片山明水秀之景。
池塘边缘,几只白鹤在此饮水。绿油油的荷叶漂浮水面上,与五色天鹅一同凫水。
吴郁铭灵魂展开,发现了柳倾月所在,令他奇怪的是,其旁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息,似乎与他同阶。
他一惊,自忖这绝不可能。在南鲲都一域,在有此等实力之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吴郁铭来到一座亭台前。柳倾月正襟危坐在亭台内,其旁一个魁梧的男子一言不发,目光空洞。
“吴将军,今日登门拜访,所为何事?”柳倾月言辞波澜不惊,恰到好处,并未流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吴郁铭走入亭台内,目光森冷,毫不掩饰:“听闻柳家主擒获了慕易檐,还将之击杀了?”
柳倾月颔首:“他助秦释脱困,我身处道炎王朝,自然不希望放虎归山,便派人寻找,击杀他之后,也算是为王朝出了一份力。”
吴郁铭心中怒火焚烧,恨不得当场斩下柳倾月的头颅,以祭自己兄弟在天之灵!
他赶来之时,并不知道武凌龙带回来的消息,秦释与慕易檐毫无关系,一切都是另一个少年所为!
若是他知晓此事,定然当场就出手轰杀柳倾月了。
吴郁铭按捺心绪,淡漠道:“柳家主怕是在说笑吧,我观你身处开玄境,怎可能击杀比你高出不知几个层次之人?”
柳倾月九段玄秘之阵,就连圣者都难以窥破,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说道:“吴将军所言极是,我并未说是我诛灭了那獠,而是这位。”
她指了指唐虬,继续道:“这位是我昔日的同门师兄,隶属于玄封地堡,近日来石麓山脉执行任务,顺手助我降服那孽畜。”
言语之间,对慕易檐极尽羞辱。吴郁铭又惊又怒,不曾想这男子竟是玄封地堡之人,他一腔仇恨隐匿无踪,即便他熊心豹胆,也决计不敢向玄封地堡的人动手。
玄封地堡的门槛便是衍灵境,其中的狱卒尽皆是足以开宗立派的当世强者。他们从少年时期便被天枢府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
有一则令人胆寒的传说,每当百药斋偶得一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花异草时,天枢府便会让这些孩童前去试药。
之后会将这些孩童送入某些门派之中,提升修为的同时,也让他们提升智慧,王朝要的,可不是一只人形蛮兽。
道炎王朝之中,天枢府和玄封地堡历来就无比神秘,古往今来,他们在王朝内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动静,人们一度认为这两个势力是人为臆想虚构的。
直至三百年前,玄封地堡与天枢府才出现在世人眼中,将秦释镇压,那时候的顶尖宗族门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些怀有异心之人,见王朝背后竟还有这样两个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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