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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旻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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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狮猿身居将军之位,乃是孙行麾下肉壳仅次于黄金吼的一员猛将,黄金吼留在花果山愈伤,由其妻子挥霆猿照料,此刻见武甲冲来,他四只手臂肌肉隆起,拳上敛蕴着紫光,洪荒古蛮的气息缭绕。
那武甲头生双角,阔口如蟾蜍,两颗硕大的鱼目狠厉地瞪视着面前那不自量力的东西。
荒狮猿狂吼一声,啸动山林,像是一只蛰伏了千年的古狮,凌然不可侵犯,四道紫光合而为一,与那武甲双角之上两点寒光相抵。
另外三只武甲一齐咆哮,有形声势将一棵棵古木巨藤连根拔起,潭边不少猿猴猩狒口鼻溢血,脑中嗡嗡作响。
大焱猴化身火球,引一只武甲离去。
三尾狒去而复返,回到潭边,一身化三形,三只独尾狒与一只武甲游斗。
天猱亦是双翅挥动,俯冲而下,一脚踢向另一只武甲,将之牵引开来。
四位将军与四只武甲的博弈,就此展开。
花果山兵卒已尽数来到石阶之上,唯恐被潭边荒狮猿与武甲的激斗所波及。饶是跨越如此之远的距离,那一股股锋利的气浪,依旧刮得众猴生疼。
弥天烂在门户之前伫立良久,道:“诸位!这门户之内应是有着阵法!大奎二奎,你俩领龙猴前去助阵,埋伏在四位将军身侧,伺机取那武甲性命。”
两只仰鼻猴与十余只龙猴潜入潭水之中,呈静谧之姿,水面微微起伏。
这时,一只天猱从远空飞来落下,它乃是天猱卫之一,听从天猱大将调遣。它对着弥天烂一阵呲牙咧嘴,手舞足蹈。
弥天烂颔首:“你将那些人族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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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掠古宝
那天猱发出一声尖啸,潭水彼端,林影婆娑,二十余只天猱冲天而去,每一只天猱皆抓着一具人形轮廓,在月光之下,显得诡异无比。
不多时,那一众天猱卫飞至石阶之上,将手中擒获之物一一放下,正是那逃离的九曦村与蔡家之人!
这批蔡家之人本被谴去追捕九曦村逃离的村人,此时情势陡然变换,他们一时不知所措,去也不是,回也不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天猱卫四散开来,在天空中巡游,便将这残众擒起抓回。
弥天烂见此,下令将这些人族全部捆绑起来,天猱卫则手持石矛,顶在他们脖颈之上。
“大王镇守花果山,唯恐那些人族大举复仇。黄金吼将军又在养伤,此刻四位大将又被牵制,山魈将军年事已高,唉……现下还是按兵不动为好!”弥天烂计较片刻,说道:
“天猱卫听令,你们盘旋四位将军上空,同样伺机而动!”
二十余只天猱可腾身上天,是偷袭的绝佳之选。
“挥霆卫听令,散布开来,若方圆十里内有所异动,须得向我禀报。”
十数只挥霆猿电闪连连,激起雷鸣之声。
弥天烂细细斟酌,石阶之上所剩的只有鳞猴、冰尾猿等战力不高的族类。
“现下,唯一能做的……”弥天烂目光移向那座门户,“便让我来试试这阵法的深浅!关磨,定没有死!”
他大步向前一踏,抓起一个人族就朝里扔,红光闪过,鲜血溅了他一身。
弥天烂大力地摇头晃脑,将脸颊上的血迹甩去,心念电转,眸绽精光:“……还是等几位将军归来,再做定夺吧!”
……
石块塌落,关磨惊魂甫定地立在一旁,任由尘埃将自己淹没。
那一拳之威,直接将玉石地面砸得粉碎,关磨不敢想象,倘若这一击,落在自己身上,又是何种境况。
黄胥面露潮红,显然方才也已将自己平生所精尽数施展。他侧头看了看关磨,发现他呆若木鸡,却并不慌乱,只是失神而已。
“我果真还是想活的……当初竟然自杀……太愚蠢了……”关磨自嘲,方才那一瞬,他本能醒转,驱使他躲过一劫,这才让他直面自己的心灵。
“前辈!多谢!”关磨回过神来,抱拳道。
黄胥老脸微红:“怪老夫浮躁,手脚不听话,使得小友落此险境。”
关磨道:“如今阵法已破,这把剑倒是可以一用……”他瞳仁陡然闪烁了一下,将喉咙中即将吐出的话语,咽入肚中。
黄胥并未注意关磨的神色,正直直地品鉴着手中握着剑。
纯黑的剑鞘朴素简洁,边缘有着金线勾勒。拔出剑出鞘,一声轻吟,落在黄胥耳中如同泉水叮咚、珠落玉盘。
剑柄缠绕着蚕丝,末端缀着一个毫无纹饰的戒指。剑镡如一个酒樽,剑刃则有着淡浅的波纹,似溪水潺潺流过。
“竟然有一股酒香!”黄胥喃喃说道。
剑刃与剑镡相接处,刻有两个字符,关磨识不得,黄胥却叹道:“流觞?竟然是流觞剑!”
关磨正欲发问,黄胥收剑回鞘,道:“这柄剑果然乃我九曦村之物,其上铭文也都是我九曦村古文字,我村中传说之中,便是有着这把流觞剑的影子。”
“走吧,这九曦宫应是我村中一位前辈的寝殿,你助我收回前人遗瑰,我全村上下,将对你不胜感激!”黄胥神色激动亢奋,眼中竟是有着泪光闪现。
关磨低眉顺眼:“那是自然,晚辈只求能保住一命,故而请前辈一切听我行事,切莫再轻举妄动。”
黄胥点头称是,关磨回到门槛处,再度踏入侧殿之中,黄胥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蔡蓉身影一闪,来到了那凹陷下沉的广场之上,九根柱子残破不堪,她驻足思索,却毫无头绪。
三座门户孤零零地立在三个方位,其后三座宫殿富丽堂皇,似乎每日都有数百人修葺一般。
蔡蓉疑惑不解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家主!”
蔡平壑站在甬道出口,蔡蓉见状,询问一番之后,便等在原地。
不多时,那甬道之中传来阵阵脚步声,身缠三道天绁的蔡平渊一出甬道,便见到蔡蓉与蔡平壑在此站着。
“家主,哥。”
蔡蓉面庞上褶子堆起,笑道:“不愧为吾儿,现在有了你们在,那老头十死无生!”
言罢,蔡蓉领着二人来到西边的那座宫殿之前:“那小子与那老头消失无踪,应是躲入这三座宫殿中去了。”
蔡平渊将门户之外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蔡蓉沉思半晌:“那些孽畜应是察觉不到这破阵之法,这九曦宫中机缘无数,我们自然不能放过这唾手可得的际遇。”
她一步迈入门槛,并无异状,蔡平渊、蔡平壑二人跟随其后。
“这大殿之中布置有许多阵法,歹毒至极啊……”蔡蓉揣摩半晌,推演着下一步该落在何地。
与之相对的东边,关磨与黄胥,再次进入了那侧殿之中,寻那所谓的传承之物。
再度踏入寝殿之中,关磨抬头仰望,有剑形云木为梁,像是几把巨大的利剑交错在一起。壁板之上,一颗颗夜明珠让寝殿内犹如白昼。
黄胥腰悬流觞剑,不敢再轻举妄动。
比之当初关磨在地底之时,见到的那散发蓝紫色光芒的石块要璀璨得多。
窗棂被高高垂下的帘幕遮盖,屏风之上雕绘的图案,似乎在微微颤动,像是被赋予了生机一般。
硕大的金蟾为柱础,三人合抱的火纹巨柱抵住云木横梁,撑起整座殿宇。
寝殿之内摆着案几木椅许多,壁板上挂着龙飞凤舞的字画、宝光烁烁的器物。盆栽摆放在墙角处,已然衰败凋零。
大殿后方,只见一张九尺宽、一丈三尺长的金丝香楠木床边,垂挂下如云似雾般的纱帐。床榻之上,铺着紫钦绵玉簟,摆着一个清翛石枕,其旁叠着绸纨布衾。
黄胥轻柔地抚过那紫钦绵玉簟,眸中的贪婪不加遮掩。关磨见他紧紧攥住紫钦绵玉簟一角,连忙喝道:“前辈!不可!”
黄胥这才如梦初醒,心有余悸地撒手,喃喃道:“这宝材太过珍贵,睡在上面,有着疏通元脉、化除凡淤的神效。”
“这殿中,连那案几都是可入药的木材制作而成,又有何物不是宝,任意一件拿出去,怕是会引得无数人争抢。”关磨感叹一声。
黄胥点头,问道:“这床榻可有什么阵法?”
关磨面露颓然之色:“我看不出虚实,虽有阵法,但我束手无策,难以破阵。越深入,这些阵法越繁奥,我不能如方才那般得心应手了。”
黄胥散出真念,徘徊在床榻之上,那清翛石枕、绸纨布衾、紫钦绵玉簟被他来回感受,却并未发现其上有元气波动。
旋即,他想起方才啊那流觞剑同样无元气波动,但确实能引发大阵运转,他不由得收敛心神,不再对这床榻想入非非。
床榻之旁,立着一个九尺高的木柜,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其暗沉缁涅之色显得厚重而神秘。
关磨上前,大罗算术施展,眸中金光一闪而逝,他有些惊喜地说道:“这柜子之上并无阵法,可以放心。”说罢,看向黄胥。
黄胥一动不动,平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由上至下,一一将其中物什拿出来吧。”
关磨一脸苦涩:“前辈,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还担心我算计你?况且,我被这蛮筋所缚,还断去一臂,即便你帮我蛮筋挑断,我亦还是行动不便!害死了你,我也难逃一死啊!”
见黄胥依旧不为所动,关磨神色焦急,一咬牙:“前辈,不若你帮我挑开这蛮筋,我帮你将这柜子开启!”
终于,黄胥爽朗地一笑:“还是绑着你吧!你小子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得获自由后,又有什么谋划。”
关磨解释:“前辈,我怎会……”
黄胥抬手,止住关磨的话头。强横的真念笼罩,那木柜上丝丝缕缕的变化也瞒不过他。待到知晓木柜确无异常之后,黄胥脚尖一勾,最底层的抽屉顿时被拉开一半。
黄胥浑身紧绷,元魄鼓荡,一旦有何异状,他便立马施展身法之术退闪,关磨自然是被他弃之脑后了。
然而,抽屉开启之后,也无异状,相反,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扑鼻而来。
“这……浓重的火焰气息……”黄胥连忙向其中一看,只见五块漆黑如墨、坑坑洼洼的煤炭。
黄胥直接将抽屉整个抽出,十余块煤炭在其中微微摇晃。
“……”黄胥嘴唇翕张,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关磨凝实着这十余块煤炭,观黄胥失魂落魄的反应,应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陷入呆滞。
“前辈,前辈……”关磨出声呼喊道。
黄胥陡然一震,木讷地看了一眼关磨,随即眼中光彩逐渐亮起,道:“没事,这十几块煤炭不知为何物,拿回去生火应是有些用处的。”
言罢,便将煤炭收入怀中,鼓鼓囊囊。
炽烈的气息一闪既没,关磨自是在心底嘲笑黄胥的拙劣,不过却并未点破。
黄胥迫不及待地开启中间那层抽屉,其中放着一件袍服,他用手指搓了搓,惊叹了一句,面庞上皱纹都渐渐舒展开来,却发现这件袍服有些狭小,他难以穿上。
黄胥暗叹,再度仔细翻找,发现这抽屉之中的确只有这一件袍服。
最后,他一把将最顶上那层抽屉抽出,一个三尺见方的盒子就这样落下。黄胥伸手一托,稳稳将之平方在地。
只见其中摆放着约莫三十余个瓶瓶罐罐,小的犹如酒樽,大的却像骨灰之罐。
如此之多的玉瓶瓷罐,黄胥自然不可能两手将之全部带走,只得用那件袍服裹着这些瓶瓶罐罐,绑缚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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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算计
他不敢剧烈晃动,生怕那些瓶瓶罐罐碎裂,其中的丹丸药液变为废物。
“小子,这寝殿之中,可还有什么宝物?”黄胥环顾四周,问道。
关磨摇了摇头,“其余的东西,能不动则不动,否则引发一些前辈你也承受不了的阵法,我们便灰飞烟灭了。”
“灰飞烟灭的也只是你,老夫自有保命手段。”黄胥心中暗道。
两人迅速走出寝殿,唯恐再有何变故。
出了寝殿之后,那池塘中的假山已无影踪,再远处则是一片黑暗,连月光也不能透射。唯有其旁四五十丈处,一座足以用“巍峨”形容的大殿矗立着。
黄胥瞟了一眼关磨:“接下来,我们便去那主殿之中看看吧。”
关磨却有些迟疑:“前辈,这寝殿之中许多阵法,我都已不能尽数破解,只怕那主殿之中,更为凶险,一个疏忽,我俩可能便会命殒当场!”
主殿巍如雄山,嵚崟之势比之关磨见过的许多雄奇高山还更甚。那一片片敛聚着光华的宝瓦,不知价值几何。亭台楼宇之间,更有兽禽云雾显现,偶尔传出笙箫箜篌之音,让人不寒而栗。
黄胥面露为难之色:“现在这样,我也不是那老妪的对手啊!那时不还是得死,还不若现在搏上一搏,万一获得某种机缘了呢?”
关磨心中冷笑不止,“即便有机缘,也得落入你手中”,他佯装疑惑地说道:“前辈,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流觞剑之威,足以让你与那蔡蓉匹敌了吧?”
黄胥喟然长叹:“我有利刃在手,她何尝没有?少年郎,生存于世,便如同一场博弈,暗棋越多,后手越多,便能活得越长久。放手一搏,那是莽夫所为,凡事,都得看破虚妄之后,再做定夺,切不可一厢情愿!”
宛如一位长辈在对一个后辈谆谆教诲,关磨稚嫩的面庞,不谙世事的神色,让黄胥不由自主地说教起来。
关磨点头应是,这些话,他早已在华翟口中听过了,当时疑惑不解,现下,却是深切体会到其中真意。
“前辈所言极是。”关磨双臂被缚,无法抱拳作揖,只得躬身。
黄胥捋了捋胡须,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所以,便去那主殿看看吧,这一切,皆是为了你我能逃出生天。若能脱出此地,日后我可收你为徒。”
关磨目光灼灼地看着黄胥,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连忙应是,感激涕零溢于言表。
两人再度向前走去。
玉石铺就的地面依旧熠熠生辉,难以估量,这九曦宫若是换成凡俗金银,得堆成几百座千仞金山银山。
凉风徐来,吹得关磨发丝微乱。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一路避过不少阵纹烙刻,终是来到了主殿门户之前。
潭面上那处门户,与这东宫中的主殿门户相比,前者如狼獾大开獠口,后者则如狮虎血盆阔口猛张,杀机更为凌厉猛烈。
关磨双手被绑缚多时,有些酸麻,他再度点燃真念中那残存的字符,金芒骤闪,那门户中隐藏着的种种呈现在他眼前。
数以亿万的元气化作丝缕,在虚空中循着某种轨迹游走。四面八方皆以无上秘法烙刻下了繁杂深奥的阵纹,其中妙谛指不胜屈,难以一一揣摩通透。
门户之下,嵌着一大块色泽靛青的宝石,其内有着星星点点,像是无尽星空被收在其中。一股韵从中传出,稳固着元气与阵纹,使整个阵法愈加圆满。
此种手段,乃是阵法之道,臻至极巅的表现。
“小子,我隐约觉得,这门梁上的砖瓦,都随时可能化作一柄柄刀剑,向我们劈砍而来。”黄胥面色凝重。
关磨自然知晓,一旦踏入这门户之中,怕是连一粒尘埃都会刺瞎他们二人的眼睛。
黄胥来回踱步,仰望主殿,想要以其他方式破入其中,怎奈这恢弘的宫殿之上,每一寸都布满杀机。跃上房檐,破窗而入,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他拇指摁住中指之上的戒指,神色肃穆。
黄胥心急如焚,一处侧殿寝宫便有这般逆天之物,主殿之中,好处必定更多!难以想象的传承必不会少,一夜之间,修为或许就能连上几个台阶,一步登天!
他绕至主殿西南一角,发现此地元气波动略微弱了不少,围墙之上绘满了猛兽扑杀之姿与凶禽展翅之势,似乎稍有不慎,这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兽禽便会彻底活过来。
黄胥遥遥看见关磨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应是在思考破阵之法。他却难以等待,这九曦宫千年一现,怕是日出之时,此地便会消失无踪。
若未能从此地出离,那便是会在这被困上一千年!
这是黄胥决计不愿看到的,外面五彩斑斓的天地还等着他,他深思熟虑,今日的一切,都照着他的诡划进行,他不愿节外生枝。
“罢了,再拖下去也无任何意义。”黄胥发现主殿四周阵法密布,只能动用那所谓的“暗棋”了。
回到门户处,关磨仍怔怔地呆立在原地。黄胥道:“小子,看来是我对你寄予的希望太过了,还以为觅得那惊才绝艳的天才之辈,不想你不过是在阵法一道略懂皮毛的凡人而已,罢了,让开!”
充满不屑的声音四散开来,关磨微微一颤,如行收走肉般挪动脚步,闪到一边。
“此人肉壳比之常人强盛许多,可拿来当作肉盾,暂且让他与我一起进去,以备不时之需。”黄胥自忖。
“西宫与北宫,还需他助我破入。”黄胥再布后手,心机深沉,将关磨可用之处榨干。
沉吟片刻,他像是在对关磨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现下,便是动用‘暗棋’的时候了。”
黄胥将手伸入怀中,正欲掏出一物,突然听得一句:“且慢!”
一旁的关磨大喝一声,神色泰然自若。黄胥皱眉看向关磨,不知他此时出言制止,又是何意。
“这门户之阵……我已破了……”关磨语气飘渺,听不出情绪,如那银毫细雨,似有形影却无法把握。
黄胥一愣,手从怀中伸出,问道:“你将这门户之阵破了?”
关磨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大步流星地向着门户之中走去。他步法极为怪异,在门户之内踯躅,继而扬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立在那靛青色的璀璨石块之上,模样实在滑稽。
一静一动,似乎暗含某种节律韵轨。足足一刻时分,关磨才进步向前,终是一步跨入门户之中,立在前殿之中。
黄胥已然惊呆了,他甚至起了爱才之心,欲将关磨收入门下,让其为自己效劳此生。
“前辈,三息之后,跃上那块巨石之上。”关磨开始淡淡地说道,也不管黄胥是否回过神来。
黄胥一愣,默数三息之后,跃上那块靛青星辰石。紧接着,关磨不时让他趴伏在地,如野狗一般爬行,或让他曲折身子,摆出令人捧腹大笑的姿势。
又是一刻半,黄胥臀腚朝天,两手翘起兰花指,下巴拄在地面。关磨道:“前辈,维持这姿势,围着那块巨石左绕三圈,右绕七圈半,再五体投地,仿照蛇游之态,出得门户,便大功告成了!”
关磨正容亢色,无半点笑意,黄胥心中杀意腾腾,却只得强行按捺。
黄胥扭曲着肉壳,缓缓蠕动而出。一过门户,他便一跃而起,狠厉地盯着关磨:“小子!你莫不是在耍我吧?你方才怎没做出这些姿势动作?”
“前辈,你有所不知,阵法中的阵纹、韵轨、节律每时每刻都在改变,那亿万到元气更是飘缈无踪,我只能当机立断,耗费大心力来为你寻解破阵之法。”
关磨言语恳切,眉尖眼尾尽是惶恐焦急之色,唯恐黄胥不信他似的。
黄胥见关磨这般畏惧自己,转念一想:“他不过是一十岁出头的雏儿,我怎总是将其当作老谋深算的奸猾之人,这小子,应是任意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罢了,那就继续深入。”黄胥神色怡然,打量起这厅堂。
这前殿方圆能有百丈,穹顶高约七八十丈,七彩光华游荡在这殿宇内。
长案高几之上,摆着香炉,神异的是,那宝瓶状的香炉之中,一只只骏马形状的烟雾从中奔腾而出,在这厅堂之中驰骋。
十六张矮桌上则放着两只青花茶杯,其中自然无茶,杯盖放在一旁。
黄胥目光落在一个倚在格架上,犹如凝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根本无法移开。
那格架共有六十四个格子,每一个格子之中,皆有一物,或是青翠欲滴的盎然生机之草木,或是神光灿灿的内韵无穷之瑰宝,抑或是一页浆纸、一张兽皮、一卷竹简。
格架之上,八八六十四种物什,不一而足。一层薄如蝉翼的彩霞,自格架上而下垂落,迷蒙而魅惑,如坠云山雾海之中。
“上古战帛,记载了当时稀珍的战技术式,流传至今的,不过当时万之一二,更何况是记载在战帛之上的战技,只怕是早已失传!”
“还有暝邃竹篾,据说以之编织的竹篮,可盛天地间最古老的那一批元气,入药炼器,皆为上上之选。”
“这……这难道是……吞极矿!竟是拳头那么大的一块!”
每一只吞极雀的胃袋之中,自诞生以来,便有着一粒吞极矿,它那神异的禀赋,正是托这一粒微乎其微的吞极矿带来的福。“半截木剑……”
“骷髅头……”
“那难不成是……上古丹方?”
黄胥震惊地看着这格架之中的种种物什,偶有几件,他能说得上来,便会喃喃地说几句。
长吁短叹一阵子后,黄胥侧头看向关磨,苍老的脸已有些扭曲:“小子,你格架之上的阵,你能破么?”
关磨摇头:“此番是真的技穷了,我连这层迷雾霞光都看不透,谈何破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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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撕破脸皮
“不过……”关磨突然说道。
“嗯?”黄胥霎时间惊喜地看着关磨:“不过何事?小子,你若能破去此阵,我定保你性命,让你获益无穷!”
关磨沉吟:“不过……这格架之阵,未必不能破解。”
“或许实处为虚妄、虚处为阵眼,我们只要得破阵眼,将其阵纹抹去、韵轨易道、节律打乱,格架之上的守护大阵便能散去。”
阵纹、韵轨、节律,这已是极为复杂的阵法了。比之当初那叶筱雯的阵法,足足跨越了两道天堑,是阵宗级别的人物布下的阵法。
黄胥道:“那阵眼所在之处是……”
关磨眉头紧锁:“我并不知在何处,不过九成在这主殿之内,若是阵眼在外,元气难以贯通,韵味则会有阙漏,阵法将摇摇欲坠,极易分崩离析。”
自从破去九璇湮龙阵之后,关磨在阵法一道上,步伐不停,如今进入九曦宫后,也算是阅阵无数之人,涉猎到深处,一些推演道论,也能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
“叹我大罗算术残缺不全,否则,这九曦宫中的阵法,定是由我随心所欲破解,举重若轻!也不知过往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关磨暗叹。
格架之旁,相距三五丈处,墙板之上挂着一幅海上月明图,似有潮汐之声,波涛汹涌,滚滚扑面而来,寒铁般的海水之中,隐约可见蛟龙翻腾。皓月当空,波光粼粼,一片片璨光破图而出,如利刃刺向黄胥双目。
“此图……莫不是出自五百年前那位大师之手!”黄胥便欲伸手摩挲,“莫筇的海上月明图……”。关磨正欲出言惊喝,黄胥却适时收手:“此图定布有阵法,我还没那么利令智昏。”
关磨腹诽,亦观摩起这幅海上月明图来。
“据传,莫筇当年以剑为笔,仅在剑尖蘸上点墨,挥洒自如,行云流水,成就此图。图成之时,甚至引来天地异象,元气翻滚,蛟龙咆哮,惊涛骇浪。其中蕴含的剑道真意,修剑之人若得一观,只怕当即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关磨不由自主地一震,可惜他只懂弓箭之术,对剑法则一窍不通,只得赏其意境。
“小子,这图上的阵法,你可能破去?”黄胥问道。
关磨皱眉凝视了片刻,点头道:“手到擒来。”
“流觞剑,以一息三寸之速,刺入那轮皓月之中,阵法可破。”关磨如是说道。
以黄胥开玄境化脉阶修为,对速力的把握自是超越凡人,剑尖一息进三寸,浓郁的酒香混杂在养气之中,让关磨有些微醺。
流觞剑方一入得皓月之中,那海面竟泛起波纹,潜伏在水中蛟龙仿若活过来了一般。
黄胥连忙抽出流觞剑,皓月中心,漾起一圈涟漪。涌动之后,海上月明图渐渐平息,那璀璨耀眼的光芒消散不见,整幅画变得暗沉起来,不复方才的亮丽。
黄胥连忙将其取下,小心翼翼地卷起,横挂在自己后腰之上。
站在黄胥身后的关磨,则目瞪口呆。黄胥收好海上月明图后,抬头一看,同样惊愕不已,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这壁柜……”黄胥声音嘶哑,心潮澎湃。
海上月明图之后,竟是一个镶嵌在墙板之中的壁柜!
百丈见方的大殿之中,金碧辉煌、龙腾虎跃,横梁柱础之上,缭绕氤氲神雾,云纹绘饰随处可见,琉璃琥珀廉如凡石。
然而,这一刹那,两人身后的一切,皆为虚妄,这壁柜,才是他们眼中的真实。
紫金光辉迷蒙,两只金蟾,嘴中衔着铜环,隐逸在薄雾之中。黄胥端详这两只门环,垂涎欲滴,眈眈逐逐,贪婪与迫切已呈面庞。
还不待黄胥发问,关磨便自语道:“这壁柜之中,想必宝物比那格架之上的,还稀珍许多。”
“小子,可刻有阵法?”黄胥沉声问道。
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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