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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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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婕妤又深深看了何当归一眼,跟祁沐儿去寻罗白琼了。
何当归望了一回她们的背影,也转身离去。还没到小树林的时候,有个女声又在后面叫住了她:“且略站一站,我有一句话想说!”是祁沐儿的声音,而且不带有平素软糯的撒娇音。
何当归回头,跟没用面纱遮面的祁沐儿打了个照面,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半年未见,祁沐儿的容貌出落得更出色了,远在罗白琼之上。从前也没留心注意过,如今近距离地打量这个娇俏的粉衣女人一番,何当归才明白祁沐儿为何总是遮着脸庞。
她的容貌跟故去的马皇后非常肖似,又年轻漂亮了数倍,堪称一个翻版的小马皇后!
马皇后跟皇帝朱元璋戎马了半生才享了一点福,死得很早,据闻是朱元璋唯一敬重的女人,她死后多年还不能忘怀。祁沐儿居然跟那个传说中的女人生着相似的面孔,可谓得天独厚,如果她顶着这张脸去朱元璋跟前转一圈儿,那估计封妃的人怎么也轮不到罗白琼了。
但是,祁沐儿反其道而行之,声称鼻子有窦,不能闻一丝脂粉香气,从进宫伊始就蒙着脸,她的目的何在?难道做一个祁妃、祁贵妃,都不能填饱她的胃口?
这些考量在何当归脑中电闪而过,面上不动声色地微笑道:“祁表姐的气色不大好,听我一句劝,你应该多晒晒太阳。”
祁沐儿摇摇头,严肃地板着面孔说:“不,我不能露出自己的脸,也不能再留在宫里。”为了追赶上先行一步的何当归,她是碎步小跑着过来的,说话时还喘不匀气。
“此话怎讲?”何当归问。
“我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也不想再被何婕妤或者罗白琼利用,卖那个不值钱的命。”这时,对面有一片脚步声过来,祁沐儿匆匆说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从前还跟你有过节,不过,我比罗白琼听话,你想在宫里找帮手的话,我比罗白琼更是适合的人选。”
何当归勾唇道:“看来你偷听了我与罗白琼的谈话。”
祁沐儿道:“我只是想自保,因为每个人都想利用我,她们都有大后台撑着,我却只有我自己。”
何当归想了想,一针见血地问道:“可是,你不愿被何婕妤、罗白琼利用,又为什么主动来要求我利用你?我怎知道你不是她们派来的?”
“因为我不想殉葬,我不想为老皇帝殉葬。”
☆、第698章 被三个人出卖
更新时间:2014…05…03
“殉葬?”
何当归故作疑惑的样子,双眼却看住了祁沐儿,万万想不到她竟有这样的见识。普通的女子关心的只有一时之荣宠,被眼前的利益牵绊,很少有人会想到那方面去。没想到一个看似矫揉造作的祁沐儿却预见到了这一步,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错,我还年轻,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在这个地方。”祁沐儿一脸坚决地说,“比起何婕妤、罗白琼,你更能帮到我,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何当归还想试她一试,微笑道:“你所担心的殉葬,未免杞人忧天了。殉葬之礼自商朝起,兴于暴秦,到东晋就很少了。前朝元人是蛮夷,用铁腕控制朝纲,拿汉人做陪葬品,不能按常理推算。而且依我瞧,当今圣上开明,又是农民出身,那等不开化的事他未必会做。”
“不,你没在宫里生活过,永远都不明白我的恐惧。”祁沐儿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他神智不正常,有时候跟疯子没什么区别。当年懿文太子归天,皇上让东宫所有妃嫔和宫女陪葬,那些不想死和逃跑的人,连全尸都不能留。我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何当归眯眼一笑,道:“那是他老人家丧子悲痛,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既然祁表姐有离宫的志向,不肯当一个安乐太妃,我也不好强劝。只是不知你让我帮你做什么,你又能帮我做什么?”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沐儿与何当归都听见了。祁沐儿将手中拿了两天的美人团扇塞进何当归怀里,又迅速地戴上面纱,然后就有人从假山后走出来了,是罗白琼和一个丫鬟。
“好啊,换个地方你就八面玲珑,顺风顺水了!”罗白琼一看是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上来就冷笑道,“祁沐儿,你别当我是傻子,以为背着我做些勾当,就能爬到我上头去。区区盐商之女,不自量力!”
祁沐儿不知是真被吓哭了还是在装哭,眼里瞬间涌出泪花,忐忑地说:“娘娘别误会,我只是想替你寻回那块帕子,绝没有不敬的意思。”
何当归关切地劝道:“都是自家姐妹,在这个地方吵闹,让外人看见了岂不笑话。听说二姐扭伤了脚?那可得尽快看太医,万一回宫后皇上立刻想看花鼓舞,二姐跳不出来可怎么办呢。”
罗白琼深深望了何当归一眼,扭头就走,祁沐儿连忙撵上她,在后面赔着小心。罗白琼的丫鬟却原地未动,两眼巴巴地看着何当归,一副很渴望说话的样子。
何当归一瞧丫鬟的形容,原来是柴雨图的贴身丫鬟蔷薇,不禁笑了:“怎么,换主人了?”
蔷薇绞着香囊,拘谨地答道:“像我们这样低微的奴婢,哪敢造次选换主人,一切都是主子给的恩典。蒙罗妃娘娘看得起,赏奴婢一口饭吃,还拿了昨晚和郡主下棋的事,让奴婢参考参考。奴婢听后,告诉罗妃娘娘,郡主是个有能耐的人,又跟娘娘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值得信赖。娘娘听从了奴婢的意见,所以派奴婢来跟郡主说一声。”
说完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前面的罗白琼叫人,蔷薇匆忙施了个半礼,然后跑开了。何当归听了一会儿枝头的蝉叫,到小树林找到薄荷她们,吩咐道:“你们还是原路从地下回去,我走正门出去。这个地方我还得回来几天,如果让朱允炆知道我有捷径,他的府邸会加强戒备,以后你们想再进来也难。”
“公子在家里望眼欲穿地等您,您还打算回来?”熠彤吃惊地问。
“是‘花天酒地’地等。”薄荷纠正道。
“没有、没有,”熠彤生恐惹怒了何当归,连连摆手纠正道,“她说对了一部分,却说错了一大部分,公子的确新纳了一房妾室,也的确每天喝酒,但这两样是绝对分开的——他绝对没有在姨娘那里喝过酒,绝对!”
他的加强语气在何当归那里没有产生效果,何当归垂着小扇般的长睫,淡淡道:“出去再说,你们三个小心为上。”
熠迢担忧地问:“皇长孙不肯让您会客,又怎肯放您出去?”
“放心,我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好东西。”何当归亮出一面明晃晃的令牌,太子府令,这只能怪朱允炆放东西太不小心了。
出得府来,一辆灰蓬马车等在两条街外,熠彤熠迢二人赶车,薄荷从提篮里取出降暑的西瓜莲子盅,软糯可口的山药糕,还有加了小野果肉的酸梅汤。何当归早吃腻了东宫的膳食,正想这个吃,一碗碗吃个不停,暑气也渐渐降下来。
“先别回孟府,”她吩咐道,“去一趟聂宅,然后去青儿新开的太白鸡丝酒楼,中途不可经过孟府,也别让孟瑄和其他人知道我的行踪。”
“是~~郡主~~”三个人齐声答道,出奇得听话,一个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她拿出祁沐儿塞给她的团扇研究,并没找出什么玄机来,就是一幅极普通的仕女采莲图,没有题诗题字,也看不出哪里特别。看着看着,何当归眼睛枯涩,歪倒小睡。薄荷连忙把背靠歪成枕头,又取过一床薄被给她披上。
身下的马车有规律地晃动,她渐渐睡沉了,心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黑暗彻底包围了她。
直到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深红的绣榻上,薄荷把漱口的薄荷青盐喂给她的时候,何当归脑子还是钝钝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一觉太长了,她从没计划过这么长的旅程。
“这里是聂家,还是酒楼?”何当归打量着四围的摆设,狐疑地发问。
“这里是咱们的家呀,”薄荷的眼睛眯成月牙形,眼神却躲避着她,“小姐你路上累坏了吧?先好好睡一觉,奴婢去看看厨房里都有什么吃的。”
还睡?何当归蹙眉,感觉着身体中不同寻常的困倦,掐了掐左手中指和小指,微微的抽痛,这是中了迷药的迹象。再看薄荷一脸心虚的表情,顿时心下一片敞亮,好啊,好丫头!算计到主子头上来了。
可能做到同时让薄荷、熠彤、熠迢三个人合谋算计她,这样的人,世上只有一个,而且现在发生的事也很符合那个人的作风,先斩后奏。永远都是没有商量,只有结论。
“哼。”何当归倒回枕上,眯着眼睛问,“光你们三个在?他人在哪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还需劳动我下床探个虚实吗?”
薄荷知道小姐聪明,既然问出这样的话来,那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了。
“小姐息怒,姑爷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小姐好,否则奴婢是不会跟熠彤他们一起骗小姐的。您吃了不少迷药,得多多喝些汤水冲干净,天大的怒火,也等休息过来再说罢!”薄荷求告道,“这些日子以来,京城变得越来越危险了,连奴婢都听人说了,皇上马上要殡天,新太子却有好几个人选,小姐你怎么能再去插一脚呢?咱们还是在家里避避风头吧!”
“这是哪里?”何当归问。
“是……清园。”薄荷小心翼翼地答道。
“清园?!”何当归睁大眼睛,“也就是说,你们一声不吱,把我掳到扬州来了?”
“小姐息怒,”薄荷企图用食物转移何当归的注意力,“您想吃什么扬州菜?想吃扬州菜,还得亲自来一趟扬州才能吃得地道,熠彤说刚好有两个御膳房的庖长回乡,就把他们请来清园做事了,做得一手好菜,小姐你饿了吧?”
咕咕——
尽管何当归还没平复,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竟被人摆了一道,不过连着两天没进食的肚子很诚实的发出抗议。
不对,此时她应该在京城里活动,调查她娘的死因,还要把朱允炆扶上皇位,才能让朱允炆“温和”地撤去锦衣府的整个构架,而不是等御史联名启奏的时候,再用暴力解决厂卫的隐患,那样一来,陆江北那些人都会被牵连其中。
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进行,七日之内就是朱元璋的大限,到时候改天换日,一切都不同了,她如何能在这个时候缺席?想来,孟瑄也对这些演绎过一遍的大事件了如指掌,才刻意在此时此刻调开她。可是,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凭什么被别人左右?
“对了,这是姑爷写给小姐的信,小姐慢慢看,奴婢去安排晚膳的菜馔。”薄荷呈上信笺,就慌忙跑开了。
☆、第699章 真的送来金子
更新时间:2014…05…05
何当归见到婢女口中所谓的“疯婆子”时,微微吃了一惊,因为厚厚的胭脂和铅粉下面,那一张脸看着极眼熟。却费了一点儿劲,才想起她原来是姝琴。
当初她是个美貌之余又不失头脑的女人,把关墨吃得死死的,在关家里着实风光了一阵子。后来听说,她怀的孩子掉了,人就变得有点疯癫,或者说三分装疯七分清醒。那个时候,何当归还见过她一次,关墨死后就没再见过了。
“她这是干什么?”远远打量那个蓬乱着头发、手足乱舞的女人,何当归奇道,“清园的管事呢?谁把她放进来的?”
婢女答道:“这个女人几乎每天都从围墙的狗洞钻进来,在园子里面瞎闹腾,这样子好几个月了,护院大哥们都没心情跟她闹了。奶奶嫌她吵,待会儿让护院大哥撵走她,奶奶进去纳凉吧!”
何当归看了一会儿,轻笑一声道:“这里的穿堂风凉快,让我再略站站。”
护院很快到了,拿着棍棒呼喝,想将姝琴吓跑或捉住。不知是那些人太笨拙,还是姝琴太灵巧,怎么捉都捉不住,眼看着她越跑越往里。姝琴口中还高声呼喊着:“还我的孩子,贼,你们这些贼偷走我的孩子,不得好死!”
何当归蹙眉问:“什么孩子?”
婢女们你一言我一语,适时解答着:“是七爷的小少爷,那个疯婆子一直想偷走小少爷,她这是贼喊捉贼!”
“七奶奶可还记得,上次关家二少爷来园子里闹事,青小姐让他拿金子来当赔礼,可能就是一句玩笑吧,谁知关二少爷隔几天真让人抬了几箱金饰和玉石来。”
“那时您已不在,熠公子命人暂且收下,没想到那疯婆子就藏在其中一个箱子里混进园子!真阴险!”
“疯婆子还偷走小少爷,不知喂了什么给他,让他大病一场,连累我们也跟着挨骂。”
“前几天熠公子回来,接走了骨瘦如柴的小少爷,真可怜,大夫说小少爷可能活不过秋天了。那女人是个疯子,害死了小少爷都不用抵命,真没天理!”
她们七言八语,让何当归听了个大概,又用研判的目光望了对面两眼,转身离去,听凭身后的院子乱成一片。
朦胧的天色映出一道新月的形状,屋里掌上了灯,桌上摆满何当归爱吃的菜。薄荷一边布菜,一边还不忘劝道:“老人家都说,男人是没有笼头的野马,越跑越野,小姐你也该上上心了。奴婢虽然帮姑爷骗小姐回了扬州,可是在那个问题上,奴婢坚决站在小姐这边!”
何当归懒懒道:“哦,我要喝雪耳盛汤。”
薄荷义愤填膺地说:“从前是萧姑娘、帛儿,走完一批又来一批。那个叫紫霄的,生得跟个蛇精似的,走路一扭一扭的,小姐你可不能输给她!”
“哦,”何当归又道,“我不吃姜丝,把菜里的姜丝全挑走。”
几名端茶的婢女闻言,都上来帮忙,薄荷连忙拦住,让她们都出去。薄荷不赞同地看着何当归,道:“不能挑食哦小姐,吃菜就跟吃药一样,得匀称着吃,从没听说那一味药难吃就从药方中剔除的。您一直这么瘦,焉知不是挑食的缘故?”这样说着,不光不听何当归的话,还反过来把多多的姜丝搁进她面前的碗里。
何当归扑哧笑了:“原来如此,你这不是挺明白的么?一盘菜炒好了,里面有各种材料,就像这些辛辣发苦的姜丝,不是你说一句‘不喜欢’就能凭空消失的。”
薄荷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由撅嘴道:“这怎么能一样?那些像姜丝的人可不只是苦,她们都是不能吃的东西!难道小姐打算硬吃下去吗?”
“怎么会。”何当归轻轻推开盘子,弯唇道,“我从来不吃自己认为难吃的菜,如果对方不肯妥协,我就只好劝服它消失了。”
六月是梅雨季节,第二天夜里下起淅淅沥沥的绵针细雨,迷药彻底排干净了,何当归不觉得困,就侧卧着假寐,到四更天时,有兹兹拉拉的杂乱怪声传进耳里。一抬眼帘,入目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黑色蝎子,沿着床脚往上爬。
这还不算,床幔上嘶嘶的滑动声,提醒着那里也有埋伏着的危机。
“来人,有人吗?薄荷?”
她连唤两声都没人应答,不禁皱了眉头。南地虽然湿热,但扬州有蝎子和爬蛇的地方却不多,更何况竹楼的地势高。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蛇虫,既然不是偶然的话,那就是人为了。
坐起身来,足尖往床下探,滑进软鞋的前一刻突然收住脚,拨亮床头的油灯照了照,她的鞋里面赫然静卧着两排水蛭,俗称为吸血鬼的邪虫!
※※※
东宫里面人人自危,何当归不辞而别后,朱允炆大怒,杖责了几十名内监。张美人之辈怕受到波及,都与平时判若两人,比捋顺毛的猫咪还乖。但是她们都不知道,朱允炆是装的,何当归也没有“完全离开”。
计划按部就班地展开,比预想中还顺利。后堂密室里,朱允炆笑逐颜开地逗弄着摇篮中的小娃儿,拿碟中的菠萝奶丁喂他。
彭渐汗颜道:“殿下,这么小的孩子还没长牙,你拿这个喂他会噎死他的,他光能吃奶娘的奶。”
朱允炆无趣地丢开菠萝丁,戳着小娃儿的脸蛋笑道:“真有趣,不光酒窝跟本宫一模一样,连头顶的两个漩也是,说他不是本宫的儿子都没人相信。只是如何让朝臣都认同这个孩子,何当归还没说清楚呢?”
彭渐拿出何当归的信,重读一遍,沉吟着说:“她信里也没交代清楚,只让殿下不要轻举妄动,同时把您有子嗣之事散播出去,尤其要传到燕王等人耳中。”
“这个好办,”朱允炆道,“我府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想瞒住一样事很难,想传出消息去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何当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小渐你也猜不透吗?万一等不到她回来,这里就……”
彭渐自信满满地说:“殿下放心,不会有这样的万一,只要三妹妹肯帮咱们的忙,这场硬仗已经赢了一半了。”
“但愿如此。”
呼啦——密室的门转开,彭时走进来说:“出事了,殿下。有个自称散游仙人的道士进宫,进献了一丸朱丹给皇帝,皇帝吃后精神大济,连罗脉通都治不好的病一下子去了七八分。太医院院判诊视后说,龙体已经无恙了!”
“果真?”朱允炆听后面色一黯。
他的确希望皇上好起来,但相反的,好得太彻底就不必了。一切都已经部署妥当,他的势力也一一暴露在对手眼中,时间拖得越久对燕王就越有利,因为身为皇长孙的他,并没有一寸属于自己的封地,在京城皇上眼皮子底下攒起一批自己的拥护者实在不易。
“千真万确,”彭时道,“领班太监也传信给正五品以上的大臣,让他们准备入朝,说皇帝用过早膳之后就要上朝了。还有消息传,皇帝晨起练剑,舞得虎虎生风。”
彭渐讶异道:“哇喔!三个月不朝的皇上这个节骨眼儿又早朝了,不知这一次,会否下诏册立新太子?”
“哈哈,此乃天大的喜事!”朱允炆突然朗声笑道,“速速传人为我更衣,我要第一个去恭贺皇爷爷恢复康健,哈哈!”
※※※
薄荷捂着鼻子,含泪问:“这个是什么水,小姐?味道真古怪!”
何当归答道:“蜜水里混了鸡血藤、白矾和苦胆,蛇虫喝了这个就饱涨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蛇虫毒虽毒,却没有思考能力,利用它们害人的那个人可曾料到这一点?”
孟瑄设计把何当归拐回了扬州,让她在清园里安心等待,不过孟瑄没想到,清园远离了朝堂纷争,也不是一个清净地,才住进碧玉竹楼的第二天夜里,竹楼就被一股神秘的金线蛇、黑蝎子、吸血虫和啮齿蚁群包围,情形凶险无比。那五色斑斓、满地蠕动的景象,咬不死十个人也足以吓死七个了。
幸好熠迢一直都守在楼下,利用火遁的本领,将那些东西驱赶到一处,又灌下了何当归调配的特制蜜水,这才安分老实下来。
“是谁这般毒辣?”熠彤绞着剑眉,思忖道,“如今清园里,最能惹事的帛儿也离开了,一园子的奴才,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如飞鸽传信告诉公子,咱们进城里暂避一下?”
何当归用鼻音哼道:“谁理他!熠迢,待会儿你悄悄跟在后面,去看看可有什么好戏瞧。小心避开那些虫蚁,莫被咬伤了。”
“是,小姐。”
话音刚落,这群蛇虫中有翅膀能飞的白蚁、黄蜂振翅一响,先后飞出了院子。熠迢双手握着火把,远远缀在后面,直往东北方向而去。
“那里住的是谁?”何当归问。
“没住人,园子的东北角一直是空置的,时或有几个生病的老嬷嬷在那里养病。”熠彤答道。
☆、第700章 失去内力的人
更新时间:2014…05…07
“是徐婆。”何当归看了住在东北角的生病老嬷嬷的名单,一眼捕捉到这个名字,肯定地说,“她的女儿徐四娘就是个用蛊高手,娘自然比女儿更高明了。”
薄荷不可思议地质疑道:“可那些都是虫子,不是猫狗,也听不懂人话,徐婆子怎么能叫她们来咬小姐?”
熠彤道:“不,的确有这种可能!蛊乃万虫之王,她们既然能操纵蛊,当然也能操纵其他蛇虫。听闻那是一种代代相传的秘技,在一族的女人中传承,由母亲传授给女儿,一般用在男人身上,专用于惩罚负心男子和勾引男子的狐狸精。最有名的譬如逍遥蛊、离心归等,都是极可怕的蛊毒,无药可解。”
“哦?”何当归讶异地打量熠彤,“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广博的见闻!”
熠彤谦虚一笑:“小人所知不过皮毛而已,都是公子教得好。”
正说着,熠迢也回来了,脸色苍白,额角还有沁着汗珠。熠彤赶忙上去扶住他,手搭上脉门一探,几乎惊呆了,叫道:“真气稀薄乱窜,又不似受了内伤,为何你的内力减少了七成!你遭遇高手了,阿迢?”
熠迢摇摇头,张口答话时,声音从喉头深处发出来,嘶嘶作响,说出的却是一种谁都听不懂的语言,不是汉语,甚至不像是人类的语言!
何当归也拿过熠迢的手腕勘探,弯弯柳眉凝成两个严肃的结,薄荷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片刻后,何当归的指尖冒出两根银针,一左一右扎在熠迢的面颊上,熠迢眼神直勾勾地一瞪,向后倒仰晕过去。
“他怎么样?”熠彤焦急地问。
“我从未见过这种病症,”何当归摇头,“大概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蛊。而且,他的内力还在不断减弱,再这样下去,保不齐最后会枯竭而死。”
“那怎么办?”熠彤将地上的人抱进怀里,“他不能死!”他试图输内力帮助熠迢振作起来,却发现昏迷中的熠迢竟会反过来吸噬他,情况有点像公子的长风诀,但速度更加凶狠,真像何当归说的,有一种要把人吸干的架势。
太可怕了,一个会用蛊的低三下四的老婆子,能办到的事居然可以媲美一个绝顶高手!
“噗——”
熠迢突然半坐起来,口鼻同时溢出深红的鲜血,双手手指弯曲成不自然的弧度,往前方胡乱抓着,如同被一个操控的提线木偶。他挣扎着用鞋尖蘸血,写下触目惊心的三个血红大字:
杀了我。
熠彤身躯剧烈一颤,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愿去想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为什么,为什么!”熠彤握拳,激烈地问着,“刚才离开时还好好的,为什么熠迢他会……”
不过,要让熠彤放弃最亲密的伙伴,刀架在脖子上都办不到!他重新扶好衣襟血迹斑斑的熠迢,用自己手心的虎口位置对准他的少阳穴按下去,如料想中一样,真气立刻被疯狂地夺走。
因为刹不住速度,两个人的身体剧烈抖动,熠彤的虎口也迸裂了。熠迢更惨,收到的真气在身体里迅速地消失,不一会儿,双目还流下血泪来。
“小姐,他们不会有事吧?”薄荷惊惧地睁着眼,双手掩口问。
“你站远一点,传功非常危险。”何当归把薄荷推远一些,从袖中摸出了一个蓝色湘绣的小锦盒,抛到熠彤身边,告诉他:“把那个东西放在你的丹田,再试着把速度减下来,我才好接近你们,想想有什么办法帮到他。”
从熠迢出事到现在,何当归的态度一直冷漠的近乎冷酷,既不难过,也不震惊。熠彤暗暗生着她的气,还为熠迢不值。不过,等他拨开锦盒盖子,看见里面的东西时,不由的呆住了。这个不是……
“这个是琥珀晶,里面有一甲子的功力。”何当归道,“有了充沛的后援,就相当于作战有了后盾。再可怕的蛊毒,一时也蚕食不完一个甲子的琥珀晶。”
熠彤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也清楚一甲子纯净功力的珍贵性,用之前倒犹豫起来。
何当归白了他一眼:“还发什么呆,快连通上琥珀晶,不然你们两个都有性命危险!此事因我而起,我可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一人为我而死。”
熠彤道出犹豫的原因:“可这是公子留给你的东西,一甲子的功力,要杀死一个顶级高手才能获得……”
“再杀就有了,”何当归彪悍道,“是不能说话的东西重要,是活生生的人重要?更何况,这块晶石是预备送给锦衣卫杜尧的,现在暂借给他堂弟杜欢用一下,他也不会有异议。”
熠彤这才鼓足勇气,拿出锦盒中的晶石用。情况渐渐好起来,熠迢的面上明显有了血色,可还是不能开口吐出人言。他究竟中了什么不知名的蛊毒,才会变成这样?
想找到答案,只有去问徐四娘的母亲徐婆子。可等何当归带上雄黄粉和硝石粉,来到清园东北角的时候,找到的只有徐婆子的尸身,人吊死在房梁上,看僵硬情况,至少死了半日了。
薄荷非要跟着来,没等进屋就吓得哇哇乱叫,半晌才慌乱地问:“徐婆子一定是害了熠迢之后自己又害怕了,现在她把自己吊死,咱们上哪里去找救熠迢的法子?”
何当归检查现场之后,否定道:“不是自己吊死的,她的脖子上有一粗一细两条淤痕,粗的是现在吊着她的那条麻绳造成,细的痕迹虽不显眼,却是勒死她的真正元凶。既然她被人杀死灭口,那她背后很可能另有人暗中作梗,甚至与我为敌。”
“那、那可如何是好?”薄荷忧愁地锁眉,“姑爷不在这里,熠迢的样子好可怕,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京找姑爷去吧!”
“孟瑄还在京城?”何当归敏捷地扫视过去。
这时,外面响起第三人的声音。
“小丫头,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回到该你呆的地方,把管事的人叫过来。”一道醇郁如美酒,令人如沐春风的男声响起,何当归略一吃惊,往外看时,那里站的人是风扬和他的两个跟班。
何当归疑惑地问:“你不是归隐了,在这儿出现没问题吗?宁王的耳目可是遍布天下的。”风扬在北方帮过她一次,等于是背叛了朱权。对于朱权那种极端功利的人而言,背叛与毁灭是同义词,很难想象朱权肯放过他。
风扬眉若剑扬,鼻若悬胆,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如浓笔的山水泼墨图。带着几分灵气和邪气的眼眸,含笑凝睇着何当归,摇着轻巧的竹骨小扇,拖长了腔调问:“哦?宁王的势力那么大?小生还不十分清楚,若是早知道,我早就藏起来了。”风流倜傥的形状,比之当年初见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什么玩笑!”何当归气呼呼地说,“你跟朱权厮混了那么多年,还不清楚他的为人?他比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更凶残百倍,我可以很肯定的说,纵使你武功智谋再高也难逃脱他的魔掌!”
“哦——”风扬和他的风言风语同时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何当归见他们完全不引起重视,还有些招摇过市的味道,不由气急败坏地喊道:“风扬你傻了吗?你半年前就该带着你的风家小妹退隐,你却反其道而行,跑到朱权的势力范围里,等他发现了你,你就铁定死定了!别以为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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