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5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他的胸口,紧声命令道:“为我解穴,用左手解!”
  而段晓楼此刻,却已恹恹如一只病虎,依言用左手为她解了穴后,颓丧地平躺在地上,面色灰败,双目紧阖,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成了一尊塑像。他昏过去了。
  何当归重获自由,先用银针封了段晓楼的天突、气海、腹哀、期门、鸠尾、神阙等六处有“行气驿站”之称的大穴,让他暂时都不能运气行功。起身在冰窖中转了一圈,想找衣物蔽体的她却只找到了一件大氅,齐肩裹到身上还拖在地上三四尺。然后又去药柜中取了一应药品,回身为他包扎右掌的刀伤,看到段晓楼变成如今的模样,她十分心痛,一边为他疗伤,一边有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滴落在他的手上,衣衫上。
  “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事了?”失去意识片刻的段晓楼被她的泪水滴醒,不同于之前的激切和亢奋,现在这个眼神茫然、气息衰弱的他,更像是那个名为“段晓楼”的男子。
  他有一段记忆的空白点,从见到床上斜伏着的少女决绝地选择引颈就戮的那一刻起,某种不受控制的气团在体内突然炸开,他就没有了自主意识,仿佛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尽除,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尽失。只断断续续地大概知道,他将她扑倒在地,施暴泄愤……
  再醒过来的时候,哭泣的少女的容颜就闯入了视线,他从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过。竭力回思了一刻,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嗫嚅地问:“清逸,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伤到你了吗?”
  何当归包扎妥当那只右掌,泪眼朦胧地看他,哽咽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段晓楼?我该怎么帮你?你告诉我。”
  “你……”段晓楼被这个问题牵动出一抹凉凉的笑,费力地抬起左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告诉她,“我新练的这功法最禁不得心魔侵扰,而我带着心魔练功几月,终于还是不能胜了它,后来就有了一种症状。那就是偶尔会‘失忆’,每月有一次,不定时辰。据江北他们说,在我失忆的时候,功力倍增,性情火暴,所以我真不记得自己刚刚对你做过什么。清逸,你受伤了吗?我是不是……强要了你?”
  何当归摇头,垂泪继续问:“我该怎么才能帮你,你练的是种什么样的邪功,能同我讲讲吗?”
  段晓楼见她两次都避而不答,心中大致明白了什么,于是闭目叹息道:“你没什么能帮到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对我好,还曾真心想嫁给我,全是我自己坏了事,对不对?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如愿以偿娶到你,我却生了邪念,走起了旁门左道,才叫你对我失了望……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我只恨时光不能倒流,让我做出补救。可原来,你也早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恋上了别人。”他偏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沾血的匕首,哑声要求,“如今我铸成大错,对你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你帮我一个忙,给我一个痛快——清逸,你杀了我罢。”
  何当归拥紧破碎的衣衫,泣声问:“段晓楼,若我愿意回头,你还能变回从前那样吗?我们两人,还能回到从前吗?”
  段晓楼只是闭目不答,而在她看来,无疑就是一个否定的答案了,于是,她起身去捡地上那把匕首。
  一步伤,步步殇,如今除了一把匕首,他们之间竟无话可讲。

☆、第383章 扑朔迷离失踪

  更新时间:2013…12…02
  陆江北匆匆忙忙地从冰窖外跑进来,全身湿淋淋地滴着水,脸上的冰面具也没了,从外面冲进来,口中叫着:“段少,出事了!所有人都不见了!他们……段少?当归!你们?!”
  ——话说,陆江北到了上面的白沙山庄上,开始并未觉出任何不妥之处,只是匆匆奔往药房所在,给段晓楼找七花七叶续断膏。可路过中庭庭院的时候,满地白沙上凌乱的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再看假山,崩落下不少碎石,石上染血,明显是一副打斗现场的残局。而且陆江北早些时候经过,去为何当归找书的那一趟,还没看到这些碎石。
  锦衣卫中不少人以打斗为乐,关系良好的几人之间都爱捉对打架,山庄也常有被肆虐的痕迹,这本不足为怪。可如今大伙儿没有一个不带伤,没有一个不疲乏,是谁还在挑事儿打架斗殴呢?看那石上血,真是一次恶性事件。
  于是乎,尽管时间紧急,陆江北还是抽空拐弯儿去瞧了那些“问题儿童”一眼。可这一瞧不要紧,他发现所以厢房均是大敞四开的门,空空荡荡的屋,除了高绝和蒋毅睡的两间屋子凳倒桌翻,余者房间一丝不乱,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全都没有了人。
  陆江北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虽然白沙山庄的现任总管是山猫,可前日厂卫四十人的“伤员团”举众进庄的时候,这伙人之中最大的自己就曾三令五申,现在是休养生息的特殊时期,所有人等没有他的批示,一律不可擅自离庄,需各安其位,静心休养,无事不可出门随意走动。这是绝对军令,不比平日玩笑的时候,因此他们是断然不敢违拗的,那也就是说,看这现场情形,他们十有八九是被人掳走了!同时被掳走的,还有二三十名山庄的仆役和丫鬟。
  这怎么可能?!陆江北推算时间,从他去书房取书,到他回来去药房取药,前后不过半柱香时间,中间他也没听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声响。而白沙山庄地形辽阔,中空敞通的设计,让声音可以被传到很远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群人,竟然能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将四十名武功在一等之列的锦衣卫掳走,前后只用了半柱香?更何况,其中不乏高绝、蒋毅和山猫这些厉害又难缠的角色。
  高绝他们的伤都已经养好了七八分,虽然轮流为何当归活血几天,可做这样的事几乎不耗内力,只是太煎熬精神,考验自制力。给一位一根手指都不能碰的绝色小妞下八荒指,连下四五天,小妞偶尔清醒时发出悦耳的呻吟,“非礼勿听”的他们还要违心地将她点晕,实在要将人折磨疯了,因此他们才先后称乏告退了……总之,普天之下,能在百招之内同时拿下高绝、蒋毅和山猫三人的人,也不过区区一二人,想要悄无声息地办到此事,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厂卫的人?这里可是京城的大门口,只要三道令箭,京城四围的左右武卫、御林军、巡防营都听凭调遣,不管水路还是陆路都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些人掳劫了高绝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黑手已经从扬州伸到京师应天,难道说,元月十五的那场武林大会的魁选之物,真的传说中的那样东西吗?
  勘察完失踪现场,陆江北火急火燎地去药房找了七花七叶续断膏,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急讯让京中各军营小队着手就高绝他们,可湖水下的那两位,如今才叫他更担心。段少的状态似乎又不大正常了,希望他莫伤到了何当归才好,否则……陆江北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运气于指,除下了脸上的冰面具。
  此面具的唯一缺陷,就是戴上之后功力自封三成,其实这也不叫缺陷,因为“冰火无相心”的本意就是敛息休养,不过,此刻有敌袭出现,为了保持最佳迎敌状态,他不能再戴面具养伤。
  于是,摘了面具、拿着药的陆江北,也顾不上浪费时间与内力启动青天罡气避水,一头扎进了湖里,湿淋淋地浸了个透心凉。他远远地叫着“段少,出事了!所有人都不见了!”
  冲进冰窖中时,眼前的一幕却惊到了陆江北,段少,何当归,他们……
  何当归显然已经解去了穴道封阻,她的长发散乱地铺满肩头,用一件大氅裹着身子,一手拿匕首,一手拿刀鞘,整个人跨坐在段少的胸口,头微倾在段少上方,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搁在段少的脸上。
  陆江北隐约看到,她紧裹着的灰色大氅下的雪白肌肤,再看药柜周围一地撕碎的衣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连忙阻止道:“当归,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段少对你的心,认识他的人全都知道,就算他一时糊涂犯下大错,那也罪不及死呀。你先将刀放下,咱们有话和气说,舅舅为你做主,让他娶你为妻,行不行?”
  何当归的刀和刀鞘没离开段晓楼脸上,可她却在陆江北入门的一瞬间就惊呆了,唇瓣颤抖两下,大叫道:“鬼啊——啊——啊——”
  陆江北被她叫得吓了一跳,慢半拍儿地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鬼”大概是指自己。只因那“冰火无相心”从面上除去的小半日工夫里,失去面具的脸上都会出现暗红色藤蔓状花纹,根据体质和伤势不同,大概有十倒五十条之多,密密麻麻地印在脸上确实有些吓人,尤其是被熟人见到这一幕,旧有印象还在脑中,前后一比照,只觉得悚然可怖,发出疯狂尖叫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何当归可不是普通的人,能将她吓着,陆江北也觉得不可思议,转念想到,大概是之前段少对她的意念操控的效力还没褪尽,因此她现在才跟往日的冷静模样判若两人。一个会叫会喊的何当归,对陆江北而言是新鲜有趣的,看起来比平常可爱多了,可这样不冷静的她也是极危险的,尤其是,她现在正把刀放在段少的脸上。
  再瞧段少,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一副听凭宰割的模样,让陆江北更加确信,事情已经发生了,段少生出悔意,才会任由何当归手刃他。可陆江北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上前劝解道:“当归你莫怕,我是陆江北,你的舅舅,我的脸明日就恢复正常了,你不用如此畏惧。听我的话,把刀放下,我一定让段少娶你并好好对待你,段母那边我也可替你周旋。你怎能因为一时失身之愤,就谋杀亲夫呢,他乃圣上册封的三品侯爵,朝廷勋略,杀了他,你也要填命抵偿,切切三思哪。”
  一边说着这话,他一边缓缓接近地上的二人,想要伺机夺刀,救出段少,可是到了近前之后却发现,何当归似乎不是在用匕首“斩杀”段晓楼的脸,而是在用刀尖和刀鞘去起段晓楼脸上的面具。一下一下的,将银质刀鞘都刻花了,啪、啪、啪!
  陆江北惊奇地问:“你在做什么?你想要他的面具吗?可无相心你戴不得!莫非你想看段少的脸?别看了,他摘下面具后也会变成我这样,要吓坏你的。”
  何当归却坚持地说:“不行,陆大、舅舅大人请你快把段晓楼的面具摘下来,我瞧见他的脸出了问题,必须得摘下来治疗。”
  陆江北凑近一看,果然见段晓楼的面具下,在眉心处有一个红点儿,于是就叫何当归让开,上去运气于指,要为段晓楼摘面具。何当归让开之时,他用余光扫了眼她胸前的衣物,见还算齐整,心中方暗松一口气。
  等段晓楼的面具除去后,何当归和陆江北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代表着疑惑的“咦?”
  陆江北奇怪的是,冰火无相心除去后必出现的藤蔓花纹,是疗伤时不及褪去的暗红血线,一定会留下的痕迹,段晓楼面上却是分毫不见,白白净净的俊秀面容,双目紧闭,似乎是昏迷着的。陆江北突然想,没有收功的纹路,莫非段少已经……死了?他惊叫一声去试段晓楼的鼻息,却是均匀平和,一如往常。
  而何当归奇怪的则是,明明隔着透明的冰面具,清楚看到段晓楼眉心突然出现了一颗朱砂痣,跟她左腕上的一模一样,而她左腕上的守宫砂在同一瞬间消失。可揭开面具之后,段晓楼的眉心又没有那颗痣了,怎么会这样?她转头看向陆江北,问:“刚刚你也看到了吧,他的眉心又一颗点砂,为什么揭开面具什么都没有?会不会,”她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会不会那颗痣是个活物,钻进他的头里面去了?”
  “嗯?”陆江北困惑地看何当归,“你说什么呀,痣是活的?这怎可能?你怎么会这么说?”
  何当归张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桩怪事,齐玄余点在她手臂上的一个擦不去的红点儿,被段晓楼一亲就“亲到了”他的眉心中,打开来面具去找,却又不见了踪影。如今,她的手臂上也没了那一颗被人认作是“守宫砂”的红点儿,假如将此事讲给陆江北听,那他必定会误会,她和段晓楼已行了周公之礼,可是,明明就还没有……为什么她的守宫砂突然就掉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何当归,陆江北叹气说:“当归,上面的白沙山庄出事了,所有的人在我离开前后脚的工夫里失去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我须得去处理此事。而段少一直有内伤,又苦撑了五日没休息,眼下怕是累晕过去了,嗯,他的伤药在这里。”手中的小药瓶递到何当归的掌心,恳求道,“看在他对你的一贯情分上,无论他做错什么事都别伤害他,因为他有时做事并非出自本心,一时我也难解释清楚。现在就请你代我照顾他一下,回头待一切风平浪静了,你的事我一定替你做主,你想嫁给谁我都去为你说媒。”
  何当归诧异地问:“你将他交给我?你们已知道我跟‘叛党’有勾结,为何不就地抓捕我?”
  而陆江北瞬息就飘出了冰窖大门,唯留给她一句,“回来再抓你,帮我照顾好段少,一切小心在意。”然后就不见了人,走的比上次更匆忙。何当归无语地回味了一下他的话,而后目光落在段晓楼昏睡的脸上,眸中一时满溢出温柔缠绵之意。

☆、第384章 静日香情意浓

  更新时间:2013…12…02
  陆江北走后,何当归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段晓楼半背半拖到床上,只因她自己现在也是很虚弱的,单独一人走路都吃力。给他盖好被子后,她想要学着陆江北方才那样生火做饭,弄点热汤热水给段晓楼吃,可她人才离了床榻,床上的段晓楼就突然发难,扣住她的一只手腕,将她拖到床上,拘禁在他的怀中,顺便还帮她掖好身后的被角。
  何当归受惊呆了一刻,然后拍打段晓楼的胸口,规劝道:“快放开我,别这样,我还得生火给你煮粥吃呢,段晓楼?”
  段晓楼闭着双目,疲倦而沙哑的声音发出来,弄得她额头一阵麻麻痒痒的,只听他闷闷地说:“煮粥的活儿谁都能做,等江北回来做,你的职责是照顾我,我怎么要求你就得怎么照办。”
  何当归一下子明白了,低呼道:“原来你一直没在睡,你早就醒了,陆大人来的时候你就醒了。那我拖你上床,你沉得像死猪,也是你故意装出来的?”
  段晓楼不置可否,只是问:“他怎么突然变成你舅舅了?你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何当归对陆江北这个突如其来的舅舅也非常纳闷,摇头说:“不知道啊,他说怜我孤苦无依,有亲人也好似没有,非要当我舅舅,我也听奇怪的。他之前还要对我负责,当我丈夫呢,转变得好快!”说完这话,她自知失言,掩口心惊,自己怎么还没从那种被操控心念、口中实话不断的状态中走出来?段晓楼这是在对她继续逼供吗?
  段晓楼不睁眼,圈在她腰间的手却紧了紧,暴喝一声问:“陆江北要对你负责??他负什么责!!他对你做了什么?!”
  何当归揉一揉被摧残的耳朵,解释和补救说:“并没做什么,他是个极正派的人,之前用那种八荒一阳指为我疗伤,又单独与我共处一室,恐我心中有疙瘩,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不是已经认舅舅、变长辈了么,你还吃什么醋,我心里除了你还是你,我只爱你一个人。”这话顺溜得都不经脑子,从她的舌边出来,像一串啼鸣清脆的黄鹂,捂都捂不住。
  何当归惊奇地瞪眼,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在向段晓楼告白,还一副亲昵的情人之间的口吻?
  段晓楼也应声睁开眼,低声笑道:“总算听到你的心里话了,我以为自己这辈子等不到了呢。”他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叹道:“虽然你的眼睛会说话,可是,这样的情话,总要你亲口说出来我才肯相信。往日里,不论你看我的眼神儿有多少情思在里面,我还是疑心是我自己瞧花了眼。”
  何当归顾不上纠正自己的这一次“口误”,也将手指放到段晓楼的眼皮上,掰开了细看,焦虑地说:“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血丝,晓楼哥哥,你的眼睛痛不痛?我去弄个冰帕子来给你敷眼。”
  说完,她顾不上自扇嘴巴,也顾不上研究“晓楼哥哥”这四个字是怎么撞邪似的从她口中冒出来的,极力地想扳开段晓楼的手臂,下床去取碎冰做冰帕子。怎么扳不动?她不是用银针封了他的运气大穴,让他不能动内力了吗?怎么他的手臂还像铁钳一样牢固,明明她的力气已经够大的了,青儿经常赞她是“大力水手”,一听就很威武神气。
  “啪!”她自敲一下脑壳儿,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糟糟的脑子,乱糟糟的她。呼……她长舒一口气,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从隐形的段晓楼进了冰窖之后,她的身体就大部分不受自己控制了,不但精神上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和容易激动,嘴上也没有把门儿的了,什么心里的话都往外冒……难道说,她从来“只爱”段晓楼一人,这是她的心里话吗?谁替她总结的。
  对了,陆江北还留了上好的伤药给段晓楼用,那瓶药呢?她突然才想起药的事,仿佛记得好像是随手放袖子里了,探手去找,空空如也。她急了,又在怀里和腰间反复找,怎么找都没有,连忙双手齐上,去推段晓楼的手臂,低叫道:“你的伤药没了,快放我下床!你的眼睛里冒出许多血丝,我要帮你……”
  “就在我的怀里治,清逸,”段晓楼打断她的话,这样要求着,“让我多抱你一刻是一刻,真不容易,你又回到我的怀里来了。我知道,你还得走出去对吧,你跟别人有婚约了是吧?”他用他满怀的梨花香将她包裹,让她逃不开他编织的罗网。
  何当归放弃出逃,软软靠在段晓楼的胸膛上,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诚实得出奇的她说:“是啊,虽然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看见你变成这样,心中就难过的不行,可我到底跟——”孟瑄的名字被她惊险地捂回口中,变成了,“我跟‘木锨’已有了婚约,更何况,我每次一瞧见他就觉得开心,心中也十分怜他敬他,想来一定能平平稳稳走完一生。”
  “原来是这样,你对那位沐公子是怜和敬,和他在一起觉得开心,”段晓楼慢慢问道,“那你对我呢?你每次看见我,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觉得嫁给我会让你感觉不安全?”
  何当归不安地挣动一下,请求道:“先让我找到陆大人留的那瓶伤药,让我为你重新包过伤口,咱们再这样静静躺着说话,行不行?”
  “伤药在我这里,”段晓楼亮出左手给她看一眼,“你背我时从你袖子里掉出来,被我捡得的。”
  何当归回忆那一刻情景:她吃力地背着高大如松、沉重似猪的段晓楼,而“昏迷”中的他一只手臂好巧不巧,总是搭在她的胸口上,让她极不自在,连拨了两次都拨不开,她念他手受了伤又练功走火入魔,就不跟他计较这些小节了。原来,他就是故意的!平时也不见他有那么沉,三年前从树上拉他那一回,明明就没多沉……原来,段晓楼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快给我!”她去夺他手中伤药,没夺到手,于是她板着脸教育他道,“身体发肤,不能轻易伤毁,这是最基本的孝道,此其一也。你的同袍弟兄下落不明,而陆大人为了给你送这瓶药不止耽误宝贵的救人时间,还被水淹成了落汤鸡和鬼面,你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此其二。最重要的是,山庄中的人不见了,陆大人一人力薄,你应该尽快养好伤,去助他一臂之力,此其三。所以说,”她又去夺那只核桃大的小药瓶,还是失败,恼火地问,“你给是不给?你再这样,我就真不管你死活了!”
  段晓楼的眼中满是血丝,终是撑不住眼皮合上双眼,可药瓶还是死死地握在掌心里面,跟她谈判说:“你答我三个问题,这药瓶就给你,否则,我宁愿废掉这只右手,也不给你的药。”
  这可真是一般怪现象,段晓楼的手中握的是他自己的治伤药,可他却像捏着何当归的命一样要挟着她。可段晓楼说的理所当然,何当归亦是满面焦急,二人都不觉得这样的情形透着古怪。何当归恳求道:“你的手筋断了两三根,实不能再拖下去了,救手如救火,晓楼哥哥你都已变成侯爷了,就别再耍小孩子脾气,挟伤以自重了。”
  “问题一,”段晓楼闭着双目,充耳不闻地问,“你看见我时心里欢喜得多一些,还是跟那个沐小子在一起更开心?假如可以重新选,你选我还是选他?”
  “这是两个问题。”何当归指出。
  “快答!”
  “我……”她咬一下唇瓣,斟酌着说,“我从前跟你在一起时,心中的烦恼总是一扫而光,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可这一次见了你,又从旁人口中得知了你最近的际遇,心中替你感觉难过。先让我给你上伤药,行不行?”其实,她的心中现在也是欢喜无比的,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庞,她胸膛中的一颗心就扑通、扑通跳得极欢快,事实上,她的心已经很久没这么跳过了。
  可这样的甜蜜情话,纵然她被某一种邪异的“魔力”操纵着,让她变得心口一致,也断然说不出口来。所谓“君子慎其独也”,“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欺心,神目如电”,她已经许了孟瑄就不能够变卦,跟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也要假设孟瑄同时在场,只有这样,等回扬州见了孟瑄,她才能更坦然地面对他。
  “假如没有他,你愿意嫁给我吗?”段晓楼又问。
  何当归发愣着说:“这个假如根本不成立,他如今就在家等我呢,我不能失信,最不能失信于他。”一想到孟瑄在她房中“嗷嗷待哺”的娇气又神气的大爷模样,她心里就又急又慌,孟瑄一定等得很着急了吧,她失踪五天了。
  “那么再假如,我一剑杀了他,清逸,你会反过来杀我,替他报仇吗?”
  何当归瞪大眼睛,紧声发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来杀去?我找到我的良人,你就不能放手和祝福吗?你两年前回京时,不是已经祝福过了吗?”
  段晓楼的回答,是倏然睁开一双眼睛,拿起药瓶在眼前端详一下,薄唇掀合吐出了一句,“有两个是错误答案,这药不能给你。”语罢手一扬,圆滚的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白亮的弧线,“啪”地砸在坚如寒铁的冰墙上,瓷瓶碎成无数片,粉状的蓝色药末飘洒一地。他洋洋得意地看着呆掉的何当归,骄傲宣布道:“你害我的右手废掉,我要你永远不安心。”
  扔完了药瓶,又说完这一句话,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休息,鼻息渐沉,终于睡去。
  自扬州一别后,他整整两年都没怎么睡过觉,怕在梦里温习到那些两人“和平分手”前的种种。不睡觉对于一流高手而言也不算多稀奇,只要法门得当,适时调息,高手都是可以不用睡觉的。不过这几日,没一点儿工夫调息与休息的他,一直靠冰面具解乏,而此时面具一除,疲倦再也遮掩不住,双目充溢着通红的血丝。
  他心道一句,反正她不懂得怎么离开冰窖和潜出湖底,所以这一次,她绝对没办法离开他。这样想着,他安心地阖眼睡去,睡了两年以来最香甜的一觉,一闭眼就入了梦,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没了段晓楼的手臂钳制,何当归跌跌撞撞地下床,跑到冰面上一片蓝色药粉边上,认出这乃是上好的续断膏,可以重续筋脉、生肌止血,是湘西疗伤秘药。于是她连忙拿出匕首,用裙角擦干净,将地上的药粉一点点小心刮起来,收进手帕之中,一边刮着,一边又不自觉地掉出泪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都要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才肯罢休,还要拿着血淋淋的伤口来吓唬她,威胁她,逼迫她。她该拿他怎么办?段晓楼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孟瑄也是一个爱撒娇弄痴的少年,而她一不小心,同时招惹了两个心地纯真、带着孩子气的好男人,这是福气还是孽缘。

☆、第385章 不过是为了爱

  更新时间:2013…12…03
  将续断膏从冰面上刮起来之后,何当归松了一口气,还好冰面非常干净,又是坚硬不化的玄冰,因此药粉并没有被污染,还可以照常用,总算段晓楼耍大爷脾气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他说她的守信嫁孟瑄和请他放手祝福,都是错误答案,扔了药瓶作为对她的惩处。
  可是段晓楼眼中的错误答案,却是她和孟瑄两个人的正确答案,两个人的约定与信诺。或许,共同的重生经历注定她和孟瑄是同一种类的鸟,也注定她与孟瑄互为正确答案,所以才会从前世不相识的陌生人,变成天意安排下的几次邂逅,最后变成扯不断的牵绊。可段晓楼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练了什么怪异的功夫,那惊人的本领是否会侵蚀他本人的意志?
  她亲眼所见,他的双目黑瞳中某一瞬间曾有可见的蓝色海浪涌动的痕迹,而且,他会隐身,能操控人的心神说出实话来,真是锦衣卫的最佳搭配技能。他还将这样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她是否该感慨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饶是她的见识不短,也对这种逼迫人只能讲实话的、叫人无从抵抗的、近乎恐怖的本事闻所未闻,连柏炀柏那种最爱闲话江湖的大嘴巴,都没提过类似之事。
  “段晓楼?晓楼……哥哥?”何当归喊完后就掩口,心中颇感别扭,不知自己这种心口不一致的病况什么时候能好转。“晓楼哥哥”是关凌二女的专利才对吧,她可喊不来。
  酣睡中的段晓楼不作任何反应,显见是已睡得很熟了,鼻息绵沉得简直像是三年没睡过觉,又有点像青儿口中的“睡美人”,一睡着了就叫不醒,需得等真命天子来了用特殊的方法唤醒他。
  果然,还是睡着了的段晓楼更像段晓楼呢。她这样想着,同时眼光不自觉地瞄向冰窖外面,如今白沙山庄出了事故,再没有人能监视和扣押她了,这是不是一个逃跑的绝佳时机呢?轻手轻脚地拿过段晓楼的右手,拆开纱布,上药重包,动作极尽轻巧,怕弄醒了他而让逃跑的良机消失。
  做完包扎事宜后,她再瞧一眼睡得极沉的床上人,提裙,转身,蹑手蹑脚,莲足一掂……
  “别走,你走,我死……”段晓楼打着鼾说出这样一句梦话。
  何当归心头一惊,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他,还在睡。于是再酝酿出一点出逃的冒险主义精神,要镇定,莫慌张,要尽快回扬州找孟瑄商量对策,锦衣卫已经知道她和逆党是同伙,她在扬州呆不下去了。蹑手蹑脚,手脚发汗,汗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