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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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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其实对她是非常有价值的一条消息,就是花两千两银子去买,假如出的是孟瑄的钱,何当归定会毫不犹豫地买下这条“内部”情报。
没错,现在选秀的礼部行文还没有发出来,因此这只是一个“内部”的决断,在行文到达扬州之前,那些原本不用参加选秀女,而发行文之后却变成了预备秀女的小姐,像何当归这种情况的人,都尚可以自由婚配。
这中间的时间差,大概是十五到二十天左右,在这一段珍贵的时日中,倘若孟瑄速速敲定了这一门亲事,下了定礼、聘礼、彩礼,交换了婚书、公帖,定下了具体婚期,那么即使不立马娶何当归过门,何当归也算是孟家的媳妇了,参选的事自然被排除在外。倘若何当归或孟瑄现在得知了此事,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同时想到这个法子,两个人欢欢喜喜就将此事促成了,可能时间还有富裕。
可如今被彭时这么一耽搁,一句小小口角的差错而已,何当归就错失了在第一时间知道她要去选秀女的事,不知下次那位彭时大少爷肯主动拨冗光临会是几天之后的事。
倘若在这几天的工夫里,何当归当众摘下了面纱,露出她洗去滢滢粉后的本貌,那一旦不能在选秀行文发布之前定亲,她就将不得不用这样出色的本貌去参选秀女,甚至被选到京师中,继续后面的那种种选择分配——做年迈天子的嫔妃、做皇室子弟的嫔妃侍妾、做官员的夫人小妾、或者做女官和宫女,还有极小部分的可能是打道回府。
如此一个潜在危机,是她始料未及的事件,毕竟见着来自未来的孟瑄时,他口中道出的未来之事,是何当归嫁予他为妾,嫁进了孟家,未有只字片语提及选秀的事情。何当归潜意识中大概想着,未来三年中若是有什么极大的危险或坎坷,那么至爱着她的夫君孟瑄,当然会一字不漏地讲给她听。既然他什么都没说,那就证明,她往后的三年人生,都是一片坦途,没什么可忧虑的。
只是,她不懂得的是,因为她获知了本来不该知道的三年后的事,而突然改变了对现在孟瑄的态度,在“原定”的故事情节中,并没有受了伤的孟瑄来找她,她也没有留孟瑄在闺房治伤,彭时会如期到达,将此事告知于她,而她则利用正住在罗府的柏炀柏,化名白杨提亲,化解了这一次的危机。
而如今的连锁效应,皆是因为她的处事与“原定”的那部分大不相同,阴差阳错,致令她可能真的有一次险途要走!
☆、第327章 原来没有奸情
更新时间:2013…11…15
听得身后的彭时也转身离开,何当归忍不住又回头看他一眼,他究竟从京城那边捎来了什么情报?对他是芝麻小事,对自己却是天大的大事?那是什么事?
何当归摇摇头,不必相信他的危言耸听,如今对自己而言,已没有什么事是天大的事了,彭时那家伙,一定是在觊觎她的云岐针法,不必理他!揣着这般想法,她绕过假山去看柴雨图到底在不停叫唤些什么,呃……
“柴表姐,你这是怎么了?”何当归偏头看着那泪眼汪汪的柴雨图。
柴雨图抹泪说:“我的脚疼走不了路,三妹妹,救命救命呀,那里有……啊!啊!啊!”
何当归被她一惊一乍的叫唤吓了一大跳,顺着她手指的地方一瞧,那里是……在山石的小洞中,有一只不知是冻僵还是睡觉的大飞蛾。原来柴雨图刚刚“救命救命”的,叫的就是这个呀,一只飞蛾好端端睡着觉,理都不曾理她,哪里要她性命了。
何当归一边腹诽着,一边上前端详柴雨图抱着的那只莲足,问:“你的脚,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同时她也大概明白了,原来彭时刚才是在帮柴雨图治脚伤,而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光景。
柴雨图泣声说:“我见不得那种东西,三妹妹你能将那个打死吗?”手仍指着小洞中的飞蛾,花容失色。
何当归无奈叹气,道:“我虽不怕那飞蛾,可是……”
不等她说完,柴雨图忽然捂上耳朵,闭眼放声尖叫,满面恐惧之色,仿佛连“飞蛾”二字对于她的耳朵都是一种折磨。何当归只好从地上捡个小石子,将那只倒霉的蛾砸死,那小石子也顺便将洞口封住了,遮住可怕的一幕,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柴雨图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当归,惊叫道:“你就这么轻轻一扔,就解决了?”
何当归谦虚地摆摆手说:“碰巧了,真巧,哈哈!”这些手力和准头,都是她在梦里每日练习扔上官明日鼻子练出来的,一不小心就使出来了。她转移话题问:“你的脚怎么伤成这样?”只见这柴小姐左足穿着极薄的罗袜,足底隔着袜子扎了一层细密的刺,足有几十根之多。
柴雨图擦着眼泪说:“我跟二小姐一起来这里,她让我上山石上为她取一片红叶,又让我脱了鞋子上去,我就依言照办了,等回来穿鞋子,就踩到一脚刺,还被她推了一下,扭伤了脚,委实疼得厉害。”说着又呻吟不止,原来,柴雨图是因为脚疼才不停地叫唤,并非因为……
何当归叹口气,对柴雨图的软弱可欺抱以一声叹息,问:“二姐人呢?她推完你就跑了?”
柴雨图摇头,略感奇怪地说:“我瞧见老祖宗身边的几个嬷嬷来叫她,她不想去,还被硬押着走掉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何当归心知肚明,这是老太太要追究罗白琼在祠堂放火和埋藏邪物的罪名呢,罗白琼这女人,她娘都已变成那样,她竟然是一无所知,还有闲心在这里欺负柴雨图,这一次,不知老太太要怎么罚罗白琼。再看一眼泪包柴小姐,何当归建议道:“我送你去药庐吧,那里有大夫和药。”
谁知柴雨图坚决摇头说:“不行,我伤在脚上,不能叫大夫看伤,女子双足,不能给男人看。”说完又开始哭。
何当归大概理解,彭时为什么觉得柴雨图烦人了,她既软弱又八板,救起来也很麻烦。想了想之后,何当归骗她说,药庐昨日来了个女大夫,哄着她攀在自己背上,将她背去了药庐。到了之后,在一个无人的隔间,何当归出其不意点了她的昏睡穴,拿药简单处理一下她的脚伤,又将她崴伤的脚掰正。
“啪!”一声,疼醒了柴雨图,使她又是一阵嘤嘤啜泣,正当何当归头大地安抚她时,脑后传来一个男声,带着惊喜——
“何小姐,原来你在这里!”顿一顿,那声音更加惊喜了,“柴小姐也在!你们这是在……”
何当归将柴雨图的脚放进其衣裙中,回头一看,那人是宗乔,澄煦男子书院的大才子,他后面还跟着罗白及。何当归立马想到,刚才她在同孟瑄“拜堂”,老太太突然派人来找,还说什么是澄煦的同学来找,莫不就是在说他?这个宗乔,就是收了死者钱牡丹情书的那一位,他来找自己,果然是为了钱牡丹一案的审理而来的吗?
罗白及走上来,满面关切说着“生病了么,让我瞧瞧”,却不是为柴雨图诊脉,而是给何当归诊脉。细细研判了一会儿,罗白及问:“三妹妹,你能摘下面纱让我瞧瞧气色吗?光听脉,开出的药怕有漏误。”
何当归抬手摸上面纱的带扣,刚要摘去,却见一旁的宗乔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她心中起了点别扭,宗乔好像还写了一封情书给自己,又这样色眯眯地看着自己……于是,何当归摇摇头道:“病中容颜残败,二哥哥你不用瞧了,也不用费心给我开方子了,我还是吃丸药罢,那个顶管用的。”
罗白及不赞同道:“管用什么,若是管用,你也不至于吃了这几年都不见好,我早说人参养荣丸不合你吃,该换换了。”
何当归选择推脱到老太太头上,说:“那是老祖宗定下的方子,我吃着还好,就算换别的药吃,也需禀过了老祖宗再说,今日就别折腾了,客人和柴表姐都在呢。”
自从罗白及从东北回扬州来念书,在罗府见到了一个新来的水晶花般莹透的女孩儿,得知这就是小姑的女儿何当归,初见的惊艳就成了一见钟情。只是这三妹妹的面色黯淡发黄,算是白玉微瑕了,不过他听旁人提起,三妹妹刚住进罗府时,白得似朵玉兰花,只是后来生病送去道观静养,没养好就落下了病根儿。罗白及惋惜之余,就热心上了为何当归治病,一直治到今日,他还是很关注大病之后面有菜色,该如何调养的问题。
柴雨图自觉伤势颇重,来了一个会看病的表弟,却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势,自卑地觉得对方肯定是轻慢自己的身份,不禁又开始自怜身世,拿着帕子饮泣。何当归和罗白及对泪包表姐都免疫了,只是同时暗道,她的名字真没取错,下大雨啊下大雨。而宗乔见状却大为不忍,软言安慰泪包小姐,却只换得她更大声的哭,不由让宗乔脑门冒汗了,以为他铸成了什么大错。
何当归心想,柴雨图真的很像刚进罗府时的自己,都是那种既自卑又自尊心强烈的性子,一撮就碎的纸花,还想得到关注,怎么着都很难办,沟通不起来。于是,她为宗乔解围说:“宗公子不必担忧,表姐是因为脚疼才哭,待会儿就没事了。宗公子大年初四就过来串门,当真难得,是来找二表哥讨论学业的吗?”
宗乔拿手帕拭一下汗,解释道:“小生本是来贵府寻何小姐你的,可惜何小姐生病不能见乔,乔失望而归时,就偶遇了罗二少爷,听说他要来药庐,乔心生向往,就跟着过来瞧瞧,第一医药世家的药庐是何等庄严气象。”顿一顿。他脸上漾出笑意,道,“我就说,今天早晨出了房门,两只喜鹊在门口的树上跳跃欢鸣,可见今天肯定有好事儿,原来是应在何小姐跟柴小姐的身上。”
这话讲得有些轻佻意味,罗白及不悦地垂下眸心,何当归却微笑如常,推辞道:“宗公子真是客气,我们罗府的药庐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药庐一座,哪有您说的那样厉害。不过这里的藏书倒是丰富得很,多数都是医理药理的入门书籍,公子你有兴趣可以翻阅一下。”
宗乔亦笑道:“何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们男子院书画课布置了一篇假期课业,解先生让我们每人画两幅美人刺绣图,难道小生今天走大运,一次碰到了‘澄煦双姝’,两位怎么也要买我这个面子才行——请拨冗赏光,请何小姐和柴小姐做一回我的画中美人吧!有了二位帮助,小生这次的课业定可拔得头筹。”
何当归听他的话听得绕耳朵,用眼神问罗白及,有这种课业吗?叫学子画美人?解先生这么风流。
罗白及蹙眉,面上露出点歉意,放假前几日都是他母亲忌日,就旷课出城扫墓去了,因此不知道先生们都布置了什么课业。
何当归瞄一眼宗乔故作风雅,又掩不住好色本质的神态,不论是不是真有这样的课业,她都不喜欢被画进他的画里。于是她辞道:“宗公子说哪里话,谁不知道你‘妙笔丹青’的名号,能被你画一回,真是脸上有光。只是你瞧现在,我表姐摔伤了脚,哭个不停,而我又病得不能见人,刺绣就更不能见人了,公子你要将这样的我们画进去,那我们可不依。”
罗白及点头:“正是此理,宗乔,你不是要参观药庐么,我带你去参观。”说着拉了不情不愿的宗乔走出隔间。
何当归嘱咐柴雨图两句养伤注意事项,又说一会儿让人抬了轿子来送她回院,然后就告辞欲走,却被柴雨图叫住问:“三妹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当归回身微笑道:“你张口便唤我作三妹妹,既然彼此是姐妹,那这些都是微末之劳,表姐安心养伤便是。”
柴雨图又讪讪问:“我那个,假山后,你听到很多吗?”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何当归安抚她说:“我路过听见你在哭,然后大表兄就跑出来了,就这样。”可说这话时,柴雨图的面上渐渐生出一层红晕,神情羞涩之中带有回味,何当归一愣,莫非她喜欢彭时?
☆、第328章 宗乔诚意示爱
更新时间:2013…11…15
瞧着柴雨图那含羞带怯的容长娇颜,何当归暗自叹息摇首,那个彭时,一看就是个冷酷无情之人,功利自持,喜欢那种人最悲哀了。又叮咛柴雨图两句“伤口不能沾水”的闲话,何当归作别了她,去药材柜中配了几副给孟瑄吃的清火去毒药,就出了药庐,让门口扫地的小童去福寿园找绩姑娘,派软轿来接柴小姐。
出了院子,刚要往藏经阁行去,宗乔从院子里追出来,低叫道:“何小姐慢行,我有两句紧要的话要同你讲。”
何当归顿住脚步,点点头:“请说。”
宗乔目中带着晶然的光,问:“何小姐你一定还没看过,小生上次给你的那封信吧?”
……信?何当归眨巴一下眼睛,歉然道:“是这样,那次我不敢接公子你的信,可青儿却是个热心的,代替我收了那封信。后来书院里乱成一团,我跟青儿也走散了,到现在还没去找过她呢,那封信,估计还在她那里吧——公子你要收回去吗?”
宗乔静静听完,笑道:“我就猜,你一定没看过我的书信,否则你对我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见她面露疑惑,他解释道,“我知道何小姐你是个爽快人,原本有些话,循着古礼,乔不该直接跟小姐讲,可是如今已耽误了半月,再不跟你讲,往后再讲也无用了。”
何当归疑惑,看宗乔这副面授机密的架势,难道上次他递的不是情书?她点头鼓舞道:“公子请讲,我洗耳恭听。”
宗乔走近两步,放低了音量说:“是这样,我本家在京城,在那里颇有一些亲戚,我母亲是蒋氏,我外祖父家是京城蒋家。蒋家门第显赫,虽然我宗家比不上蒋家,可到底也是殷实之家,俗语道,朝中有人好做官,今年秋闱,我必然高中,这是已经内定的事。这些我都写在信中,捏在你的手中就算是把柄,我将自己的机密要务白纸黑字的交给你,你觉得我的诚意如何,何妹妹?”
诉说家世?原来还是求亲……何当归转头看道边野花,微笑道:“果然非常有诚意,使我受宠若惊,不过宗乔公子你有八斗之才,撇去什么内定不内定,你也一定能中举,请用功读书罢。”
宗乔一见有门,又走近一步,继续说:“我知道何妹妹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我听同窗说,你这两年拒绝的公子哥儿,加一加都能组个团蹴鞠了。我自认比不上很多被你拒绝过的公子,之所以厚颜向你示爱,是因为我真的真的非常有诚意。”
何当归含笑不语,静听着对方的诚意,只听他压着嗓门说:“我在京城有两个表兄,大表兄蒋毅,二表兄蒋邳,都是自幼习武,考武科举入官的,现都在锦衣卫任职。上个月,外祖父家中一个伴当给我捎京城土产,还讲笑话一样给我讲了桩好笑的事。说是两位表兄有个同僚,姓段,来扬州公干的时候爱上一位小姐,回京后立意娶她做正室,坚决要求家里将已经下定的未婚妻给退了。”
听到小半时,何当归的笑意早已敛去了,宗乔他说的是……段晓楼?他怎么会知道此事?自己同段晓楼相恋的时候都是背着人,除了青儿、孟瑄、柏炀柏和凌妙艺四个撞见过段晓楼表白的人,余者一概不知,就连段晓楼的未婚妻关筠,也只是有所怀疑,后来才渐渐知道的。况且,宗乔是个转学生,段晓楼离开扬州一年多后,宗乔才转学来澄煦念书,他不认得段晓楼才是。
宗乔兀自说着他的话:“那位段大人有位母亲,是个说一不二的铁娘子,年轻的时候是位女将军,随夫上过战场的女子。她压着段大人退亲之事,母子双方犟得厉害,两个月前,段大人的父亲和儿子相继出了事,段母悲愤之余,将此事全算在了段大人仰慕的那位女子头上。她立意要报仇,可是大明乃王化之下,她总不能拿着刀斧来扬州杀人吧?于是,她就答应儿子,他可以娶那女子过门,但过门后前三个月,那女子需日夜不离长辈左右。”
何当归的眸子如银盘中的墨丸,横扫向宗乔的脸,平静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宗乔回视她,叹息道:“三个月的时间里,还不由得段母折磨凌辱,三个月之后,安还能有命在?你不害怕吗,何小姐,我京城来的伴当说,那女子名叫何当归,是位绝色美人。这世上有多少个名为何当归的美人?”
何当归哑然笑了:“听起来确实很可怕,有这么厉害的一位贵夫人,对我心怀恨意,我还真是怕到不行。”原来宗乔信中是说这个,难怪他递信的时候脸上神色欲言又止,鬼祟极了。看样子,青儿也将那封信丢到一边没读过,否则还不炸锅一样挥舞着信来找自己,“段晓楼他娘要娶你!呱呱呱呱呱!”
宗乔见她承认得如此痛快,于是将所知一切都道出:“我听说,段大人对那无情女子也生出恨意,当即答应了他母亲的要求,将那女子当妾讨回段府,专给他母亲撒气。他家的门第极高,至于有多高,我怕讲出来吓到你,就不多提了。如果他打算娶你,只要上你们罗府讲一声,隔天就能把你领走,你家老太君绝无二话。”
何当归默然,不得不承认,宗乔说的一点不错,上次老太太听说段晓楼袭了侯爵,第一反应居然是,关府同段府是姻亲,所以应该让自己嫁给关墨,那样也拐弯抹角跟段家攀一攀亲戚,真是可笑之极。不过,假如这种事情真的落在头上,她可就笑不出声了,还好她已经有了孟瑄,一定要让孟瑄尽快来提亲才行。至于段晓楼恨她,她倒觉得是以讹传讹,段晓楼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用那样的法子来报复她,这一点她是深信不疑的。只是那位段母,会否大张旗鼓来罗府抢亲呢?
宗乔看着少女郁郁寡欢的娥眉,嗅着她清冷飘忽的幽香,心生怜意,告白说:“小生早年在北方游学,后来几次下江南,见过的美人无数,也有比妹妹你更美的人,可都没有你的气质动人,你像雪莲,像幽兰,还像罂粟,我既怜惜你又敬重你,不忍心你走入那样的厄运命途。对你们女子而言,挑个好婆婆比挑个好相公更重要,我娘就是个和气的贤惠人,你入我家门,她会待你很好,我会待你更好。我们宗家挂名在蒋家——我父亲原是上门女婿,后来才带着我母亲分出来——而蒋家又跟段家是世交,因此,你一入我宗家,段母就是想为难你报复你,也顾着世交面子不能下手了。”
何当归自然不会考虑宗乔的求亲,不过他带来的这条讯息很有用,她自然要好好措辞感谢他,然后再拒绝他。
“这就是我那封书信中的全部内容,何妹妹,”宗乔面上略有动情,上来抓何当归的素手,被她躲过了也不气馁,舔一下唇,直瞄着她的胸口说,“我看见你的俏模样就觉得欢喜,像有小爪子在胸口抓挠,你就先委屈做我的妾,等咱们生了儿子,我就让母亲抬你做正室,行不行?直到你产子,我都不娶正室,给你空着那个位置,这是承诺,我保证!”语毕,竟然整个人都扑上来,想要一亲芳泽。
何当归听到中半的时候真的觉得有一点好笑,怎么每个男人的说辞和打算都是这样,一点创意都没有。两年前段晓楼说,关筠为正室,自己为妾,不过等自己生子后就能升级,最高可升级至跟关筠一般高。而孟瑄也说,生了儿子就扶正,那一次在澄煦竹林,他还说过孟家家法森严,只对育有子嗣的妻妾格外宽容,生得越多功劳越大,一旦犯了错就能将功抵罪,因此要同她多多生子。
何当归一面闪避开宗乔,一面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自己看起来像是很能生养的那种女子吗?怎么都吃不胖的她,薄薄窄窄的身子,一瞧就盛不住孩子吧,要想生子生女,还是青儿那种类型的女孩儿最好,生出来白胖可爱。
“宗乔!”罗白及的声音炸雷一样从后方炸开,“你在干什么?!”语中是不可置信的暴怒。
何当归和宗乔同时回头,异口同声地说:“没干什么。”两人对望一眼,何当归开口撒谎说:“宗公子正跟我讲书院的趣事,突然脚下一滑,就摔过来了,我以男女授受不亲为重,就没伸手扶他,侧身避开了,二哥哥你莫多疑,宗公子是一个很正派的人。”
罗白及将信将疑,上来扯住宗乔问长问短,何当归托辞说傍晚起风了要回房添衣,走小路避开他人,潜进藏经阁一通翻找查询,找到几本罗天益的治疮手札,一目十行地草读了一遍,没找到她想知道的疗法。又围着几十排书架连溜两圈,也没找到与寒毒真气有关的书籍,果然,那种秘籍只有出产寒冰真气的本门派才有吗?
何当归记得廖之远曾提过,他们那帮人全都是同一门派,而且她看他们互相斗殴的时候,武功路数全都如出一辙,也间接印证了这一点。除了高绝的轻功身法与众人不同,其他全无差别,也就是说,陆江北弄出的伤,高绝应该也有办法治。
天下间以“寒掌”闻名的门派有两个,一是德安的五兼门,另一个是大理的宏门,虽然没从高绝口中套问到他们那些人的师门,不过几次试探下来,她觉得还是五兼门的可能性大一些。五兼门非常神秘,黑道白道都不掺杂,可以说是一个方外的“灰道门派”,他们的解毒密方,肯定也是绝密,怎么才能从高绝那儿问到呢?
其实,青儿同高绝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去求教也能张得开口,可孟瑄究竟为何同锦衣卫为敌,他至今不肯告诉自己,万一其中有不同寻常的猫腻,主动去找高绝岂不反而打草惊蛇,暴露了孟瑄同她的关系。三年前那次,孟瑄被锦衣卫追捕,是为了救素潇潇,此事他曾在幻梦中提过,可这一回他却说,被陆江北的剑刺伤,全是因为她?她可从没得罪过陆江北呀?
☆、第329章 煽情的温馨家
更新时间:2013…11…15
在藏经阁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只好先回桃夭院给孟瑄熬药,又做了一碗莲子熟地白芷粥,开锁入门,远远望见罗帐中睡着的那个少年,何当归的脑中竟然浮动着“家,温馨的家”这么煽情的词汇……这是爱情开始的征兆吗?从许久许久之前开始,她就已经忘了爱一个人的感觉了,她的爱意和情愫,托付得保守而吝啬,生生吓走了段晓楼。“”她和孟瑄的结局,肯定会好一些的吧?
放下托盘,摘下面纱,撩开帐幔瞧孟瑄安详的睡颜,她一时生出玩心,很想掐一掐他白里透红的面颊,弯腰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然而,等待她的,乃是对方早已布好的陷阱。
孟瑄一把捉住她收进怀中,然后又一个旋身,变成他上她下的姿势,炯炯有神地盯着身下的她,笑声震动了他和她两个人的胸膛,仿佛做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当归翻一个白眼,不就是警觉性高,她一开门他就醒了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只是不屑跟伤者拼斗而已……
她骤然睁大眼,惊呼道:“你怎么能乱动呢,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孟瑄失笑:“你真当我是豆腐做成的?都告诉你别着急了,那点皮肉外伤,一两日里就好了。小逸,你治好了我的心伤,往后就再没有人能伤到我了。”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喃喃低语着,“小逸,真好,真好,终于成我的了,我怕是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因此不敢睡着。小逸,不如你陪我睡吧?”
听着这样的柔言轻语,何当归心生感动,刚要说“好啊”,孟瑄这厮又死性不改地补充一句:“咱们顺便洞房吧?你的针灸疗效还在,我要你帮我打打火气。”
何当归打一下他的脑门,黑着脸从他怀中挤出来,命令道:“吃粥吃药,吃完睡觉!”
有了上次喂药的经验,这次她很快进入了丫鬟角色,将孟瑄服侍得体贴周到,舒服得直哼哼。等两只大碗都被吃得见底之后,孟瑄双目亮晶晶地落在她脸上,还没张口,她就知道他要打什么哈欠,果不其然,孟瑄扭动着撒娇曰:“嘴巴苦,吃糖糖!”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如极度饥渴的狼。
何当归闻言真想一板砖拍死他,这个家伙真的活过三十年吗?他为什么剽窃了竹胖的口头禅!可是,不等何当归恶向胆边生,揍人行凶,孟瑄的左臂上又自己流出血来——许是他挣动得幅度太大,一细股殷红的鲜血,就像泉水一样冒出来,不只洇湿了纱布,还滴落在床单上几点。
何当归大惊失色,按住不安分的孟瑄,拆开她的纱布细细检视,发现这道剑伤跟几个时辰前一样,还彷如一道新刺出的剑伤,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怎么会这样?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会让孟瑄染上什么样的病邪?
孟瑄看她的面颊骤然变得苍白,连忙安慰她说:“我的伤无碍,休养两天就好了,什么都不影响,连着洞房三天也没问题……”
纤手搭上他的额头,何当归立时更加着急了,惊呼道:“你的额头好烫,这绝对不寻常,那寒冰真气之毒实在厉害,连你的护体真气都化解不了,孟瑄你在此调息休养,我去想办法!”
孟瑄连忙起身,问:“你去哪儿?别走啊,小逸,咱们还没洞房呢。”
他眼中脑中现在只有一人,他的新婚小妻子,只余一个词,洞房!他一定要尽快地跟她洞房!尽管她骤然对他回心转意,还比任何时候都温存体贴,可这些并不能带给他安心的感觉,单独一人睡在她的床上,只要一闭眼,他还是能看见她被一个带着冰面具的男人压在身下狠狠凌辱的景象。好一个真实而可怕的噩梦,有一种先兆般的预言感,不,他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再不撒手。
守护,小逸……
孟瑄觉得眼前一花,缓缓倒在枕上,口中模糊地嘟囔着:“小逸你不许离开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等我睡醒,咱们就洞……小逸……”
何当归焦虑地为孟瑄切脉,翻查内眼皮和眼白,又扒开嘴看了他的舌苔,不由叹息道,真是病来如山倒,强如孟瑄也生病了,发高烧了。只怪自己一开始没对他的剑伤引起重视,随便一包就完了,还跟他缠闹不休,抓破了他的脸,还惹得他用银钗自插胸口,好好的人都该折腾去半条命了,何况他还中了厉害的寒毒。这一回,她可当真是阴沟里翻船,堂堂神医,却将自己的夫君越医越伤上加病了。
给孟瑄吃的那一碗清毒去火的伤药中,她又特别添加了茯苓、茯神、人参、远志、石菖蒲、龙齿等几味安神药材,再加上病热驱使,孟瑄口中又低低嘀咕了几句什么,就彻底陷入了黑沉沉的冬梦。只是,因为他心有挂碍,所以睡得不太安稳,眉心挂着忧虑之意,呼吸沉重却发不出鼾声。
何当归取出几枚小针,在几处去火的穴位和膀胱经施针,让他能睡得更沉一些。针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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