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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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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族所抛弃,恐怕不够格做彭时的正室。而且怎么看都是个软包,嫁去京城那等繁华地,希望不会像初入罗府时那么惨,希望彭时能负起责任,不是图一时新鲜,过后无情……
  “啪嗒!”
  何当归正给那二人幽情的结局下着评语,脚下不意间踩到一叶干枯焦脆的植物,踩出了一小点声响来。她心上一缩,不知如何是好,可耳边的女声还在呻吟不止,并未受丝毫影响,于是心道,彭时的内力在自己之下,耳力也非绝顶高手之列,说不定没听到吧……听到有异声又如何?人家正忙得不亦乐乎,只要不探脑袋到假山后头去,路过几只猫猫狗狗的,人家才不屑理会你呢。
  这样想着,她闷头憋气疾奔,方奔出了十几步,就一头扎进了一堵高墙中,被弹回来倒退两三步。意识到那堵“墙”定然是彭时无疑,虽然耳边仍然传来假山后面的呻吟声,令她感觉怪异到了极点,可猜到彭时大概听到声音就追出来,不知他的衣物是否穿齐整了。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急忙背转过身去,一时急慌,连眼睛都半眯上了。
  “何当归?!是你!”彭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浓浓不悦,“你在干嘛?”
  “……”看来她实在太低估了自己的辨识度,穿着丫鬟服又戴着两层面纱,以为足够隐蔽了,可对方竟搭眼就认出自己来,仿佛自己脑门儿上刻着名字。
  何当归睁开眼睛,彭时就在眼前,一身洗蓝的长衫直裰,发束朱红唐巾簪冠,头缠两道暗棕攒珠抹额,腰系一条九股紫红攒线搭,足蹬白帮皂底靴。细长的斜飞眉,上挑的桃花眼,眼瞳仿似上好墨玉,孤傲冷漠的光经年未变,高挺的鼻梁又为今年十八的他又增添两分英气,下颌紧紧绷拉着,昭示这下巴的主人心情并不愉悦。
  何当归心道,如今的彭时,真是长成个大男人了呢,好像比她家孟瑄还高一些,板起脸来比孟瑄更吓唬人一些,不过他干嘛冲自己横眉立目?自己的处理方式很对好吧,听到他二人在幽会,就立刻化成云彩飘走了,有点小动静也在允许范围内,要想不被打扰,他们压根儿就不该选在屋外幽会,自己碰见了还觉得很晦气呢。
  话说回来,这彭时一听见声音就跑出来拦住自己,他是什么时候穿上衣服的?还穿得如此整齐,一丝不挂,唔,一丝不苟,人模狗样……
  此时,那位柴小姐的呻吟声仍不绝如缕,回音袅袅。这一回,何当归被彻底搞糊涂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假山后不止一位彭少爷?如今都已被外人撞到了,脸皮最薄的柴小姐怎么还好意思“嗯嗯啊啊”地叫个不停……
  见何当归闭口不言,袖手垂头,而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乌溜溜的眼珠子灵活地动来动去,不知在想些什么。彭时立一立眉毛,脸上的寒意又加重两分,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问:“三妹妹,你在这里干嘛?”
  “不干嘛。”何当归暗暗撇嘴,不就是撞破你们的奸情了么,用得着挑明了说得太直白吗?彼此心照不宣就完了么。
  “你……”彭时冷冽的目光越过他的鼻梁,直直打在她的脸上,“我今日中午去找你,你为何不肯见我?别告诉我你在睡觉,我听到你没在睡觉。”
  何当归的眼睛立时就睁圆了,脱口而出:“你听见什么了?”
  “嗯?”彭时不解,“我听见你没睡觉呀。”他狐疑地扫视她两眼,又问,“你干嘛跑?干嘛躲我?又干嘛打扮成这副样子?”一看上去就不像要去干好事,若非他对那双秋水妙目太过太过熟悉,单只看一个背影,或许会将她当成罗府丫鬟呢。
  干嘛干嘛干嘛干嘛!何当归听得耳晕,翻一个白眼发问:“大表兄找我什么事?这会儿我有工夫听了。”
  彭时默然一刻,忽而冷笑出声:“经年未见,你的架子比从前更大了,你乐意听了,我还不乐意说了呢。若非二弟托我跑这趟,我当真连罗东府的门都不愿跨进来,每个人都跟从前一样讨厌。”他好心来给她报信,还带了礼物登门,她却关在屋里唱歌,听得他在院外立着,连扇窗子都不开,真是无礼之极。二弟买她的账,自己可不吃她这一套,拽什么。
  何当归哑然一笑,冲着假山方向扬扬下巴,清泠泠地笑问:“柴表姐呢?她肯定是罗府中唯一不让你觉得讨厌的人吧?”她倒觉得彭时那一对高高在上的鼻孔很惹人厌,原来,讨厌常常都是相互的呢。
  谁知彭时却说:“她也很讨厌,而且很麻烦,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去帮她吧,我不奉陪了。”说完竟然转身就走,几步就走出很远,眼看一拐弯儿就没有人影了。
  嗯?
  被抛在后面的何当归又愣住了,那假山后的柴雨图还在不停叫唤呢,他这就不管不问地走掉了?他还让自己帮柴雨图?自己怎么可能帮到她?!
  “喂,彭时!”何当归出声呼唤他的背影,那背影停了一下,她连忙问,“你究竟找我何事?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说清楚了罢,我轻易没有闲空,下次再见就难了。”她本不想端这么高的架子,可是每次见到彭时总来气,想到他手中握着的她的把柄,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对于这个家伙,她总是本着能不见就不见的原则,每次他一来罗府,她总是用尽办法回避。
  彭时半侧过身子,咬着左后槽牙冷笑道:“我要说的事,对我不过是芝麻小事,对你却是一件天大的大事,本来要讲给你听,可现在见三妹妹花容月貌,更胜两年前的青涩少女,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三妹妹你与众不同的清颜美貌。于是,我又转念一想,那个地方,想必是最适合你呆的,根本不用我和二弟假好心来通风报信,因此,那件‘芝麻小事’……我就吞回肚里,自己留着了。反正或早或晚,你总会知道的。”说完,又是回身欲走的架势。
  何当归听得稀里糊涂,可也听出彭时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事,还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想到他从京城来,带来的消息必然跟京城中的人和事有关,她脑中立刻就蹦出“段晓楼”三个字来,于是几步追上去,口气放软点,追着彭时的背影说:“大表兄你是大人物,长孙殿下的伴读,何必跟我们这闺中女子计较短长?我许久未见你,一时难免陌生,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跟段晓楼有关系吗?
  彭时顿住脚步,偏头问身后人:“告诉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还要好处?好处么……何当归抚一下面纱的带扣,浅笑盈盈道:“我帮你保密,你跟柴表姐的事,我绝不会同外人讲起的。”他一直故作深沉,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吧。
  “柴雨图?”彭时剑眉打结,诧异道,“我跟她有什么事!”
  听着犹在远处假山之后犹在呻吟闷哼的少女轻音,何当归着实暗汗了一下,这样都不算有事,那怎样才叫有事。
  “呜啊——”只听假山方向又传来柴小姐的哭叫声,“救命!救命啊!”
  何当归未动,彭时也未动,两人用目光做着交流,如是三刻,何当归疑惑地问道:“你的心上人在叫,你都不去看看吗,大表兄?”

☆、第325章 市侩的贵公子

  更新时间:2013…11…14
  彭时立刻明白,何当归一定是误会了他同柴雨图的关系,于是昂头哼道:“我今天是第二次见她,我跟她不熟,我的心上人更加不是她。”
  何当归继续误会着,惑然问:“你同柴表姐不熟?好吧……我明白了。”逢场作戏么,彭时这个人渣,恶棍,淫贼。
  彭时瞪眼,她明白什么了?顿一顿,他问:“你给我什么好处?我同你讲了那件事?”
  何当归连转两圈眼轮,许久未见,彭时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张口闭口地要好处,他一个金玉满堂高官新贵之家的大公子,能从自己这开铺子卖药的小商人手中讨走什么好处?他大老远跑一回扬州,难不成只为了赚自己这点跑路费?好吧,出钱就出钱,谁让她真的被他勾起好奇心了呢。
  “二百两!”何当归豪爽地比出了两根指头,比完正面又比反面。
  “嗯?”彭时先是不解其意,然后解了其意,他则先是恼火,而后发怒,斥道,“谁要你的银子,卖那种药挣来的银子,我嫌脏。”
  “……”
  好吧,何当归觉得没话跟他说了,转身往假山方向走去,柴雨图还在山石后中气十足地叫个不停,“救命救命”的,彭时不理睬她,自己总要去睬一睬吧。
  许久未见,彭时还是跟印象中一样讨厌,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在官场上混,他对那些穿官衣官帽的人,难道也是这样清是清,浊是浊的态度?呵,肯定不会的,同朱允炆在一起念书时,彭时肯定也有狗腿的一面。他不是不会摆好脸色给人看,只是,要看对方值不值得。
  彭时见何当归恼了,就在后面唤了她两声,都不见她回头,方知她是真恼了,于是又叫道:“喂,我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你看了之后一定不会后悔!”
  何当归回头斜睨他一眼,彭时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大致了解她的针法精妙神奇,莫非,他的目的同柏炀柏差不多,也是想学她的云岐针法?他究竟揣着什么底牌来到扬州,这么有自信地跟她讨价还价……边思边走,不理他,这人好讨厌,城府再加算计,讨厌同这种人打交道。既然他要说的那件事他弟弟彭渐也知道,那么,只要投信京城彭府去问彭渐,也是一样的。
  彭时两步追上来拦住她,压低声音说:“今晚我去找你,你准备好一桌酒菜……”声音转至更低,“等我去找你。”
  何当归不自在地闪避开一个角度,究竟什么机密,将话讲得如此暧昧。
  吃酒?当然不行了,她那一位怀疑她身边每个男人的醋坛子未来夫君大人孟瑄,还正懒懒散散躺在她的绣床上嗷嗷待哺呢,而她还忙着找法子治孟瑄的剑伤,或许还要潜出府去求教于高绝,问那种寒毒的解法……总之,她是没空同彭时这家伙打交道,于是,她绕过对方,告诉他:“抱歉,我现在又不想听了,大表兄你还是去别处吃酒菜吧。”
  彭时只道她还在生气,当下也不去追她,想过一两日再找合适场合搭讪她。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动物,一句话就能得罪她,好小心眼的何当归。想叫他为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致歉,那是当然没门儿,不过……彭时漆黑的瞳掠过异彩,倒映了头顶天空中的一行白鹭,勾唇思道,许久不见,她真是长成个大姑娘了,这样子的她,一定比从前更有趣……
  其实,彭时这次也是来扬州公干,揣着长孙殿下的两封密信,来找扬州知府韩扉,参加万十日之后,元月十五的武林大会,再转去北直隶办一件紧要事。本来,在罗东府有了上次同罗白琼的意外事故,这回赴扬,他根本不打算跟扬州的罗家人有任何接触。
  可是临行前,外祖父罗杜松将他叫过去说,日前收到扬州家书,说西府的熊老夫人没了,举府哀恸,以其弟罗杜衡为最。外祖父说,他本应亲自前往吊唁,可一则近日圣上龙体欠安,太医院有严令,无复旨不得离京,无故不得缺勤,他是一天都抽不开身。二则,上回携外孙去罗东府,是本着交流亲戚感情去的,结果感情交流到一半儿,双方老一辈人正兀自暖烘烘的时候,就传来了外孙时儿与东府二小姐的噩耗,一番闹腾下来,感情比不交流之前更糟。
  因此,这次去扬州,外祖父又特特嘱咐了,除了代替他去罗西府吊唁之外,还要在东府住上几日,多跟那边儿打好关系,眼前虽用不着他们,可来日方长,同宗同族的亲戚,那是比什么姻亲什么八拜之交都牢靠的关系,断不能自家先弄生分了。
  就这样,彭时接到了外祖父的指派任务,正在他心有烦堵,预备起程的时候,弟弟彭渐又找来,不是为了给他这位兄长送行,而是带了各色京城吃食,让他捎给东府三小姐何当归。
  同时,彭渐说,他从东宫那边儿听来个信儿,说是今年的秀女大选,不再让北方的世族之贵女参选,据说,全数的秀女,都从南部地区挑,重点从淮安、扬州、苏州、松江、常州、镇江等地甄选。
  原因么,就是因为从去年冬天开始,北直隶附近就爆发了大规模的时疫寒症,直到现在仍无救治成功的病例,是一种传播较慢、病势缓和、要不了人命却也不能根治的寒症,而且有坊间传言说,此病染上了就要带一辈子,从根儿里都有病邪了。月前圣上亲自过问时疫,令群太医想对策,可太医院至今仍不能复旨。
  既然是不治之症,当然不能让那种寒症流传到南直隶应天府来,虽然,不是所有北方地区全有疫病在散播,而且疫病怎么也不可能传到那一群娇滴滴的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身上,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龙体安康和京城安危着想,至少今年的秀女是不能再从北方贵女中挑选了。
  不算小型秀选、民间举荐和东厂民间挑选,正式的秀女大选是每三年一次,每次录选的名额,从五十人到八十人之间上下浮动,前后历时约二十天,从本地的筛选、甄选、精选,再到送京后的初选、复选和梅花选。
  一层层选录,除了为皇帝充实后宫,选纳佳丽做后妃,复选和梅花选中筛下来的女子,也都已经是百里挑一的精品,多数时候都能被指婚,赐给皇室子弟执箕帚。而京城的第一轮初选中打下来的女子,也要碰运气决定其去留,有些直接打道回府,有些是入宫做宫女,还有一些运气尚佳,会被指给京官儿做夫人。以上种种,全都是相关操作人员大笔一挥的事。
  对于选秀女一事,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比如罗白琼,其母过去就一直想让她去参选秀女,混个皇帝嫔妃当当,奈何如今圣体羸弱,年齿渐长,当他的嫔妃实在不怎么保险。更叫人着急的是,虽然圣上身体老迈,但他活多久才驾崩,也是说不准的事儿,不少跟孙湄娘一样望女成凤的世族之贵,心中想的,是等新皇登基后再送女儿去选秀,可生生死死的事情,谁能给个准信儿呢,他们可不敢同旁人讲,自己心中巴望着老皇帝朱元璋快快仙游。一直等着,又怕把女儿拖老了。
  而且送选秀女的名额,也是根据家中男丁的官职来敲定,而不是看门第高低,毕竟,在本地上门户再鲜亮,到了皇城中,到了人家皇家眼中,都是不值一哂。
  按照家中在朝为官子弟的数目和品级来看,那扬州罗家根本就不够看了,连京城罗家的名额,都只有区区两个。而扬州东府加西府,上不成下不就,按照严格划分,一个名额都捞不着,倘若在可以松动的关节上使使力,那么扬州罗家大概就能弄到一个名额。从前,孙湄娘就是打的这一个名额的主意,假如运气不好没弄到,还有个办法,就是找京城罗府,或者孙湄娘的娘家孙府,甚至是远亲罗水生一脉的几房,去“蹭”别人家一个名额。
  说起来较难,行起来也轻松,因为有的人真的愿意被“蹭”,有不少父母,是不情愿将女儿送去参选秀女的。除了小部分是为女儿本身考虑之外,多数人都是怕女儿运气太好,一步登天做到天子嫔妃的高位,哪天再运气转差,从高位上落下来,那首当其冲被砸到的,可不就是她的母族吗?
  选秀女之所以被认为是“乙之砒霜”,就是因为那个名额是只加不减的,也就说,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可以花钱买名额,可是已经自有名额的官宦人家,比如扬州知府韩扉韩家,比如家中几个子弟做小品级京官的扬州孙家,再比如廖青儿穿越到的京城廖家,统统都有名额。不管是几个名额,都得按照数目“上缴”出去,一个都不能少。
  像廖青儿家,其父兄都在朝为官,品级都不算小,家里共有三个名额,却只得一个女儿,除了“上缴”这个女儿之外,还要从同宗、最好是同姓亲戚中挑两名嫡女一同“上缴”。
  这种将女儿送上一条未知之路、极有可能是不归之路的苦差事,在某些官员心中,真真就跟吃砒霜一样艰难,此时,要是有哪位亲戚忙不迭带着女儿来讨要名额,那可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因此,只要有个官宦世家的远亲或姻亲,那送选名额还真不难找。
  再像孟瑄家里,一口气落得十个名额,家中女儿根本不够用,连孟氏宗亲里也挖不出十个小姐来,那就得上书表奏,圣上御览之后再转给礼部批审,等相关官员调查确定属实后,才可视情形酌减。总而言之,送选秀女乃是一种硬性指标,只要家中有人是官身,吃着朝廷俸禄,那就是绝对逃不掉的。
  这些都是洪武十四年之前执行的选秀规章,后来因为负担太大,硬性名额太多,导致不少官宦府第都怨声载道,联名上书请求整改。这种硬派任务每三年就来一回,有的家中小姐适婚年龄到了,也要干等着选秀的日子,有的是家里女儿不够,每次都为凑齐名额而发愁到华发徒生。其实,按照这样选法,谁家的女儿都不可能够,三年一回,现生也来不及呀。
  于是,洪武十九年又出了新规章,那就是“匀调法”,按片区选,提前一年圈定好选秀女的范围,片区之外的送选名额减半甚至减为零,超过适婚年龄的十六岁以上官女,都可以自行婚配,不必等隔三年的下次选秀。这样,既减轻了官员们的负担,也将送选秀女的“福利”均匀播撒到更多的将选秀视为荣耀的高门府第。
  “匀调法”并非死硬的规章,根据礼部和户部的人口及婚嫁统计,“匀调法”每年都在变,于是到了今年,洪武三十一年,在大选的重点片区淮安、扬州、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各地,像罗府这样的本地数一数二的人家,统统都增加了名额,甚至连一向“庶女止步”的条款都松动了。
  本来在两个月前,敲定下的来年选秀还是一场全国大选,所以根本光顾不到罗东府,孟瑄彼时也未曾料想到,有一天身份堪称微贱的何当归,也能有幸分到一个选秀名额。
  没错,按照这一次的“匀调法”,扬州罗府的名额非常富裕,摊来摊去,加上手被烧毁的罗白芍,都少一个名额内的送选女。而同宗里面,罗水生一脉摊到的名额更多,匀不出女儿给扬州这边上缴,在罗东府之内,柴小姐柴雨图亲缘又太远了,身份也比何当归好不到哪儿去,罗白前的女儿罗石燕年方四岁,摸不着年龄下限——因此,算来算去,何当归怎么都得去选一回秀女。

☆、第326章 选了个秀啦啦

  更新时间:2013…11…14
  而这一次的选秀“匀调法”,是年尾才敲定下来的,连礼部行文都没有发,所以消息灵通的孟瑄、常诺、乃至锦衣卫诸人全都一无所知,只有司掌礼部的东宫内部人员才大略明白此事的细节。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是自家的官职太小,门户太低,那么跟送选秀女压根不沾边儿,也就不上心此事了。而孟瑄就从来不操心这等问题,因为孟家没有嫡女,三个庶出女儿也一早通过各种关节拿到了免选特赦,两个年龄大些的各自定了亲。在孟瑄大约的考量中,何当归是跟选秀八竿子打不着的,所以他也从不关心这三年一度的热热闹闹的选秀。
  而彭渐原本也是不上心选秀的,因为彭家一个女儿都没有,彭姓宗亲又门第太低,出来的女儿只算得小家碧玉,因此彭家在礼部报备过,每次甄选秀女的时候,都是直接跳过彭家的那一个名额,换言之,选秀也跟彭家人没关系。
  偏巧这一回,处理礼部选秀行文的东宫小吏,就是彭渐本人,一开始他漫不经心地做着抄着写着,间或喝两口茶。后来,他注意到选秀重点片区里有个“扬州”,定睛看两眼,果然是“扬州”,白纸黑字写着“扬州”两个清隽小楷!
  看到“扬州”就想到罗府,想到罗府就想到三妹妹何当归,于是彭渐又翻找了一下细则规定,比照着算了一下罗东府的名额,是三个。除去已连送选的必要都没有的大小姐罗白英,罗府正好有三个适龄的小姐,但是!那是包括三妹妹何当归在内的!
  彭渐心中略感焦急,可转念又一想,三妹妹既不姓罗,又是法定庶出,就算在京城何府里,选秀都未必轮的上她。在约定俗成的规矩里,选秀送上去的九成九都是嫡女,或者是庶女过到嫡母名义下,经过调教之后,再以嫡女的身份送选。多数情况下,如果本家无嫡女,就从同宗族的亲戚里挑选嫡女,也不会将本家的庶女送选。在大明朝近十年间,嫡庶之别就是如此明显,同一个爹生出的女儿,照样有云泥之别。
  这样一想,彭渐就更放心了,觉得三妹妹肯定摊不上罗东府的那三个名额,不过他不清楚的是罗家的宗系,稍有亲缘的都没有适龄嫡女,最亲近的罗水生那边的五房人,也统共有五个名额要解决,自然用不着罗东府的三个名额——在这样的规则堆砌面前,何当归就得到了一个“珍贵”的选秀名额,选秀日期就定于二月,最初的扬州本地筛选、甄选、精选,都由知府知州和县官经手,等他们拟定了具体流程,一层层的筛选就开始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让何当归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彭渐发现这一点之后,立马就追上了即将前赴扬州公干的兄长彭时,央他将这个消息转达何当归,好让聪明的三妹妹相机而动。
  彭时来到扬州后先去罗西府吊唁了一回,然后立刻就来了罗东府,连老太太都没去拜见就先来桃夭院拜晚年,谁知何当归大白天闭门谢客,让他吃了个闭门羹,心情不爽之余,就将这个已滚到舌边上的消息又咽回去了,打定主意拿这个当香饵,吊一吊何当归的胃口。若是给其弟彭渐知道了,非急得上火不可,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呢,这可是关系到人家一辈子的大事。虽然正常来讲,未必能轮得到三妹妹,也该让她早知道一刻是一刻。
  莫要说是彭渐,就连何当归自己,都未料想到她还有这么个大坎儿要过,只因前世惯性,前世没经历过的,今世也不大放在心上。选秀什么的,于她只能联想到前世罗白琼送选失败的笑话,笑一笑就过了。可前世洪武三十一年,也从没爆发过北地的那场时疫,于是,按照原定的全国大选,摊到罗府就没名额了,因此选秀对罗家人就变成了比较遥远的梦想。
  而今世突来了一场时疫,再加上皇长孙朱允炆在内的几名贵胄子弟都空着几个正妃侧妃位,连锁效应下,就变成了小范围、大名额录取,至少要选女百人,可谓皇恩浩荡,人人有份。这一回,真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了,连“庶女止步”的规条都被拿掉了,只要家里摊到名额,只要年龄在十二至二十一岁之间,只要是位小姐,那么都能拿着号码牌走个过场。
  对于廖青儿那种胖胖的女孩儿来说,真的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可对何当归就不是了。
  大家都一张号码牌,没什么门第身份高下在脸上注明,真正选秀的场合上,唯一的通行证就是脸蛋身材,最管用的走下去的法子,不是走后门买通甄选官,而是将秀女打扮光彩照人,走后门的人家,若是出手的货物太次,那也不可能送到京城,参加后续的初选、复选和梅花选。
  何当归今年满了十四,身形偏纤瘦,前世因营养不良而瘦,瘦得像纸花;今世却是因夜夜习武而瘦,瘦得极美。最糟糕的是,在幻梦中不知不觉度过一整年的幽灵漂浮物状态的时日,出了那场梦之后,邪异的事情发生了,不只她的身高同梦中一样,拔高到了十五六岁的样子,连胸部都长大到嫁人后才有的丰满。这些本来对她来讲是意外的收获,而这一回,却变成意外的麻烦了。
  早知道有这样的事发生,何当归一定不会选择这么早恢复她滢滢粉之下的原貌,经过三年的滢滢粉保养,以及从柏炀柏那儿硬蹭到的驻颜汤的滋润,再加之三年来泡药浴温泉的滋润,她的容貌已然超过前世最美的那几年,毕竟心无挂碍,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大大不同了。精气映射在眉宇间,让她的面上多了自信平和的光彩,总能给周遭的人安心与信赖的感觉,加之一双清光潋滟的秋水凤目,令人如沐秋词,她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鸡群中的那一只鹤。
  在她没去掉面上与手上的滢滢粉之前,就已经是一个鹤立鸡群的存在,而现在本色示人,更加不同。好在目前,她最本色的美只对孟瑄一人展示过,再有就是蝉衣和石榴也见过两眼,何当归还差石榴去回了老太太,说她脱皮后变回从前的净白肤色了。其余时候都蒙着面纱,化着丑妆,到目前为止,还无人见识过她精心浇灌了三年的美貌。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恢复本貌,原是想着孙湄娘将要垮台了,这家中最不顺眼的人没有了,其他小猫小狗的欺负都不够看,她甚至可以问鼎老太太接下来要找的代理中馈执掌者的位置了,何不就擦去一直蒙在美玉上的尘埃,来一个普天同庆呢?顺便还可以气一气本来就非常“羡慕嫉妒恨”的罗白琼和罗白芍,想到她们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儿,就有一种快意在心间蔓延。
  这是几日前,何当归用本貌在老太太丫鬟石榴面前出现的初衷,想借她之口,先给老太太等人打个预防针,免得一上来见到个活例而有什么惊吓。不过,假如何当归知道了选秀的事,她肯定会后悔,不该在此时洗去滢滢粉,而应该将自己画得再丑些,再尽量展示给更多人看。
  因为在往年的选秀中,有不少心怀抗拒的小姐,故意将自己扮丑,或者装病,因此选秀规条中又特别加了附文,对于那些疑似扮丑和装病来令自己落选的女子,罪同直接逃选的女子,一经揭发和检验,最高处罚就是砍掉那女子父亲的头。就是女儿没管教好,本着“养不教,父之过”的古例,小姐本人倒不用掉脑袋,因为女子都是没脑子的附属品,做出这等行径,承担责任的自然就是她的家长。
  有了这样的规条在,那么易容高手何当归也不敢轻易尝试了,因为她日日去澄煦读书,抛头露面了不知多少次,对她容貌有深刻印象的小姐公子太多了,里面不乏跟她有嫌隙的人,其中哪一位出首告状,都够她好好喝一壶的。而且,她是被罗家当成自家女儿送选,与京城何家无关,因此真要走到被揭发砍头的那一步,砍的估计是挂名家长大老爷罗川柏的那一颗脑袋。
  所以,何当归如今尚不知道,她马上将要本色出场,去选秀场里走上一遭,至于能走多远,走到哪儿去,那就是谁都意料不到的天数了。而彭时带来的这个消息,其实对她是非常有价值的一条消息,就是花两千两银子去买,假如出的是孟瑄的钱,何当归定会毫不犹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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