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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大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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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人影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夺过火把,挡在徐秀才身前声嘶力竭喊道:“跟你们拼了!谁也不许动他!”

    徐秀才吃力的抬起头,看到一脸疲惫,但满眼饱含热泪的羊三正扭头看着他。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好像随时都会炸开。嘴唇无力的动了动但无法发出声音,忽然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对羊三做出一个微笑,然后头重重垂到胸前。

    众人被忽然出现的羊三惊了一下,此时借火光仔细打量。居然瘦弱不堪,一阵风都能吹跑的小毛孩,此刻竟敢孤身一人挡在如狼似虎的金人面前。羊三此刻心里汹涌澎湃,这两日看过太多生生死死,不过弹指间。而徐秀才算在宋营中认识最早的一个,虽共处时间不多,但能感觉到他识文断字,温文尔雅,为人宽厚纯良。是自己崇敬的读书人。他的气节激起内心深处埋藏的血性。他对自己那一笑,好像撞开了心里的一道大门。什么是“命”,也许可以摆布人生路,但摆布不了人生态度。就是命里注定是死,我也可以选择哭着死还是笑着死。即便死也要让那个“命”退后一步,俯首称臣。刀砍在身上会疼,死看起来很痛,但比起能把“命”攥在自己手里就算不得什么了!徐秀才是死了,但也毫无疑问赢了。反正是一死,我羊三也做得到。羊三觉得血脉贲张毫无畏惧。向持刀的金人迈了一大步。

    金兵百夫长察觉气氛异常,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呼吸不畅。并不光是眼前这个来送命的小子,大部分压力来自身后沉默不语的宋俘。几百个宋俘腰板挺直,没有一丝响动,沉静的可怕。现场透出肃杀之气。在场金兵虽然比宋人多出两倍且刀枪在手,倚仗营中几万大军,各个并无拼命之心,但宋人却都有必死之意。此消彼长之下,在场金兵都生出这些宋人都将舍命一搏也要拉上自己赔死的恐惧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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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天无绝人之路
    “你们都不想活了?要造反吗!全都跪下!”百夫长声音微颤。一个金兵狠跩了身前宋人膝弯,想使他跪下,宋人晃了下身子,膝盖略一曲,瞬即又直挺挺的站着。现场出奇的静,像一颗火星就能引燃的油桶般。百夫长觉得喉咙发干,瞪着羊三大吼一声:“先送你个小崽子上路!”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一句轻吟,声音虽轻但一字字清晰无比送入众人耳鼓。念到最后一个“灯”字时,人已步入火光照耀的圈中。一身青衫,满面落寞的吴道墉在中间站定,定睛打量羊三,亮出手中金牌开口说道:“有人刚报知元帅说此处宋人欲起事,元帅特遣我来权宜处理。”

    原来当时早有金兵见势不对,飞报完颜宗望,宗望听后道:“速让兀术去弹压。”略一思索,立即改变主意:“且慢,还是让吴先生去处理吧,莫让兀术插手。”

    吴道墉到时刚见羊三奋不顾身挡在奄奄一息徐秀才身前。这情景让他想起一位旧友。他并没立刻上前,在暗处观察琢磨。待到百夫长举刀劈向羊三时,便现身上前,心中已有计较。

    金兵百夫长正待说话,吴道墉抢先指着羊三道:“是这个宋人要造反吗?”百夫长才指着四周宋俘辩解道:“还有他们。”

    吴道墉佯作疑惑的“噢”了一声,金兵们感觉刚才的压抑的气场荡然无存,宋俘们垂头低眉,紧绷的身体在吴道墉出现的一刻已然松弛了下来。反问金兵:“他们人没你们多,身无片甲,手无寸铁拿什么造反。反是各位,衣甲完备兵刃在手,全神戒备。怎么能让这些人反的起来?也罢,既然你说我姑且信之,你们押解这些宋人同我一起面禀元帅吧。我也将我看到的说与元帅,让元帅处置。”扭身对羊三道:“小兄弟你拿好这支火把,此物是我看到宋人手中唯一兵器。都随我来。”

    百夫长脸上时青时红,看看羊三瘦弱不堪的身体及众宋俘的样子,暗想这可是损我大金军威呐,加上吴老儿胡言乱语,我等颜面何存,一定被重责。听到要走,连忙道:“吴先生,吴先生误传啊,深夜惊扰先生,请先生责罚。”说着揪过报信的金兵拳打掌括:“谁让你多嘴,惊动元帅、吴先生!先生不必再叨扰元帅了,我等自会处理。”

    “怕你处理不好。”吴道墉悠悠说:“要想处理得当需听我言,元帅那边我也会为各位开脱。”

    “请先生示下,无有不从。”那些金兵在吴道墉面前毫无骄横之态。

    “其一,厚葬此人,需问清姓名,立碑为记。”吴道墉指着徐秀才的尸体道。“其二,善待宋俘,不得轻辱。”“其三,这个孩子我带走。尔等如敢违约当如此刀。”说着一探手,百夫长手中钢刀被捏为两段。金兵点头诺诺。吴道墉在金营中虽无官职,所作所为被众金人早传的神乎其神,对这个汉人早超出了族群概念,奉若神明。

    吴道墉对羊三道:“你随我来。”言罢再不看众人一眼,领羊三径自离开,众人不自觉闪出一条道路。羊三忽觉周围一切都变得不同以往,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愉悦,心内一暖;随着这当世高人而去。一场危机也化解在无形之中。金人对宋俘态度有所收敛。

    羊三跟吴道墉来到帐中,吴道墉说:“你可先在此帐歇息一晚,明日我来找你。”见羊三身体绷直,一脸痴呆,似在云里雾里。微微一笑言道:“我非妖魔神怪,和你一般无二,只是年岁大些,你无需紧张。”说完轻轻拍了下羊三肩膀。羊三缓了下神才应到:“知、知道了,先生。”“哦,我姓吴,还不知小兄弟大名?”羊三听得这句话身体又绷紧,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名字是大名而且说的人是自己认为高不可攀的吴仙人。半饷才平复内心激动,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叫羊三……”一时间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哪说起。吴道墉微笑道:“你先歇息,我明日再来。”说完飘然离去。

    次日,天还未明羊三就早早起来洗漱,外面送来干净衣衫也换上。在帐中坐卧不安,专等吴道墉的到来。一直等到晌午也未见人影,到是有金人侍从送来饭菜,看到羊三面目平庸,身材弱小,都不屑一顾,不情愿放下东西,气呼呼的走出去。羊三也不敢开口问。昨夜折腾了半夜,来到帐中也激动得辗转难眠,不曾合眼,此时等人不着,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却说一大早,来了传令兵将吴先生请到帅帐。进了帅帐一看,桌几上早已摆好酒肉,帐中坐了好多人,正中是完颜宗望,右手下桌坐了一位鹰鼻凹脸,双目精光闪闪,傲气凌人四五十岁的金人,衣着华美,镶金佩玉。虽然坐着,上身直挺挺似乎高出别人一头。他下手坐着兀术,冷眼看了进帐的吴道墉一眼别过头去。其他位置皆坐着金军中职位较高的将校。仅剩完颜宗望左下手有一空位。

    完颜宗望,见吴道墉来,起身说:“吴先生快来,这边坐。”指指空位。待坐定后,伸手对那华服鹰鼻金人向吴道墉道:“这位是我大金国师完颜洪弼,这位是当世奇才吴道墉吴先生,两位皆是我所见过当世高人,要多多亲近。”说着举起酒樽:“为国师此来助我拿下汴梁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吴道墉不看其他人,自端酒樽浅酌一口。完颜洪弼脸色不悦。自吴道墉进门后就一直注视着,见他比自己傲气更甚,以一个汉人让三军主帅如此恭敬,况在金军中五官无职,居然坐在左下首位,几乎与自己平起平坐。此汉人是什么来头,闻其名倒未曾听过,居然如此托大。今日要看一下有何本事,是何方神圣。

    想到此处,起身举杯说道:“吴先生久闻大名,宗望元帅推崇备至,让鄙人敬先生一杯,请先生笑纳。”

    酒杯脱手而出,飞向吴道墉。吴道墉却不接过,略微闪身,身后持戈侍卫躲闪不及,一声“呀”竟不堪受痛屈身蹲下。众人及国师完颜洪弼都一愣。吴道墉举起自己酒杯一饮而尽,悠悠开口:“国师敬酒实不敢当,当自饮一杯。今闻国师姓名,忽想起三十年前两雁山紫郡观道众满门为一叫燕洪弼首徒所杀,中原豪杰四处寻访却杳无音讯。只闻其名倒于国师有几分相似。”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金人皆知我还有一汉名叫燕洪弼,此事正是我年轻时为我大金国所为,不知先生与紫郡观有何关系?”完颜洪弼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兀术猛一拍桌子说道:“原来国师三十年前就横扫中原武林,真是英雄了得。是涨我大金国威风。来来来让我敬国师一杯,愿国师再扫平宋朝武人。”说罢扫了一眼吴道墉,也一饮而尽手中酒。

    燕洪弼目光烁烁,盯着吴道墉“先生还未说与紫郡观中人是何关系。”三十年前燕洪弼拜师紫郡观,凭自身天分苦练七年,成为掌门首徒,有望继位掌门。却心急难耐欲盗取道家秘籍,紫郡镇观之宝《青玄心法》,不想事情败露。持技击杀观中众人,携书而走。轰动中原武林。却不想此人竟是金人此刻竟是大金国师,怪不得中原武林同道寻而不见。

    吴道墉闻言不急不缓说道:“我与紫郡并无渊源,此欺师灭祖之事当年轰动一时。区区也略有耳闻。不想国师今日直言相告,的确非常人也。”这几句话连讥带讽,说得燕洪弼就要发作。完颜宗望连忙起身:“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如今两位同为我大金效力,当以和为贵,来,诸位都再饮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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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初窥门径
    众人都举杯,燕洪弼虽有心发难但也得给这二太子面子。吴道墉神态自若,自斟自饮。国师燕洪弼被说破,也知盗书弑师不是什么光彩事,喝酒心不在焉。倒是兀术煽风点火幸灾乐祸。完颜宗望一力缓和气氛,大家却各有心事,其他人酒至半酣;大家也就不欢而散。

    时以过午,羊三昏昏沉沉中被人唤醒。睁眼看见吴道墉已在帐中,面色温和,对自己微笑。马上精神一震,整理一下。吴道墉说:“不必拘束,羊三你今年年纪几何?”

    羊三有些迷惑道:“先生是问我多大了吗?我十六了。”吴道墉笑笑改变语气:“你一定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吧。怎么当上宋兵的?”羊三答是,随即将自己怎么进宋营,如何上战场,怎么被抓从头到尾,细细讲出来。中间讲到见过吴先生几次,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吴道墉耐心听完奇道:“这么说你和昨晚被杀的宋兵非亲非故,认识不过才几日?就愿意为他挺身而出,不避生死。你小小年纪,不怕死吗?”

    “怕死,但觉得活着也难受,还觉得徐秀才人真的很好,不能被金人这样折磨,还有先生你没见到,徐秀才当时有多英雄了得!”

    吴道墉微微点头,和善地说:“我找到合适机会,过几天就让你回家。这几日你安心在此,不可乱跑。”

    羊三一呆,直直望着吴道墉,忽然拜倒在地:“我要拜先生为师!”

    吴道墉并不惊诧,一生中四处游历,不论汉人、外族,见他这一身神技,都想拜在门下,其中天资颇高,底子较好者数都数不清。可惜他飘忽无定,神龙见首不见尾,遇到有机缘的也只点拨一二,并无收过徒弟。听到羊三如此说莞尔一笑问:“你不想回家了吗?为什么要拜师学艺?”

    “当然先回家告诉爹娘,他们知道了我能找这么有本事的师父也一定高兴。我想跟先生学本事,将来不再受人欺负。”羊三认真地看着吴道墉。

    “你先起来吧,我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又好管闲事,带着你也多有不便,没时间教导,反而误人子弟,故此当不得你师父。不过倒可以传授你一些小技防身,你要记得有了本事不仅是不让自己受欺负,还要帮助其他人,更不能为非作歹,欺负他人,你听到了吗?”

    羊三初时听到吴道墉不能收自己为徒,十分沮丧,又听到能指点自己欣喜不已,忙不迭地应声答应。

    吴道墉扶起羊三,接着道:“你年纪轻轻,首当认字识文,明白道理,辨别是非。其次才是学技防身。才疏学浅之辈怎能学到微妙精深之艺。况自己能看书才能以先贤前辈所著论述为师,这么多贤士为师岂不比一个师父强百倍。”

    羊三听着吴先生侃侃而谈,虽然不能全然明白,但他觉得吴道墉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说的每一个字都有道理,所以极其认真听着。吴道墉看着羊三无比郑重的表情,欣喜道:“孺子可教,凡求艺者最忌惰和怠,务求恒与精……”正说着发现羊三满头大汗,眼神孤独无助,猛地醒悟这放羊的孩子字都不识,自己讲地艰涩难懂,难怪他急得脸色都变了。不禁失笑,换了一副口吻道:“这么说吧,学任何东西,最怕懒和断断续续,一定要勤学苦练,每日坚持不断。就像你去放羊,今天好好放了一天,让羊吃饱。明天就不放了,不吃了,那羊儿何时能长大。学艺如果今日苦练,明日放下,到头来是练不出真本事,都是些花拳绣腿,唬唬胆小人的架子罢了。你可见过一夜之间从婴儿长成壮汉的人吗?”

    羊三擦擦额头的汗,用力摇摇头。吴道墉继续说道:“学东西也是一样,天长日久,持之以恒,勤学苦修,功夫下到了,自然就学成了。就像爬一座山,只需低头攀爬,昼夜不停。终有一日会立于山顶。”

    “可是先生我什么都不懂,很笨。”

    吴道墉爽朗一笑:“如此自认非常好,以我看这世上没有笨人,只有自作聪明的蠢人。”看了羊三不解的神情,接口说:“笨为先天资质,就是脑袋想不明白事情,蠢为想法,自以为高人一等,别人都笨,比不上自己,能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或自以为聪明,不屑于下苦用功,到头来也是一事无成,虚掷年华。反观历来,都是人皆以为笨的人做成事情,那些聪明人倒庸庸碌碌。庸俗之人不细细纠察根源,那些成名笨人背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年磨一剑,滴水穿石的苦功,而谓之“命”实是可悲、可笑。自古勤能补拙,真能用苦勤为,无论寒暑不断的就是真聪明,大智慧。”说道此处不禁神往,想起往事,悠悠道:“我自认才智高绝,三十岁起遍访名山古刹求师学艺,十年间倒也学得些皮毛,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年后让我得遇庸德散人,仙风道骨却自谓庸人,睹其技艺,才知自身所学如萤火之光比那皓月之辉。欲拜为师而不得,一席话令我有今日境界,遂改名道墉。往事如烟,不知高人现在何处?”

    羊三听得听得满面红光,兴奋无比,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命就在自己手中。听到说一个高人几句话就能让先生改名换姓,应该说是脱胎换骨有这般成就。急不可耐说:“那一席话怎么说的?”

    吴道墉收回心神言道:“人身本自是一个取用不尽的宝库,何用假手外求,人最大的劲敌其实就是自心。大凡一生无所成者,必是难于管住自身心,随波逐流,图一时之快,平眼前之欲。但凡能稍束身心,定有小成。如能勘破内心诸般烦恼心魔根源,并身体力行者得大智慧,达超凡入圣天人之境。凡人大多能知,而不能行。能知容易,短行不难,日夜不息,岁年如一,经年累月者寥寥无几,最易说道,最难行道。最易说之事,也是最难行之道。羊三你可明白了。”

    羊三听了个一知半解,明白大意,恨不得一下都能吸收,又跪下道:“请先生现在就教我认字吧。”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就跪。站起来,我自会让采兰教你识字学文,现在我就教你呼吸之法。技艺给你,能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了。”吴道墉郑重说道。

    “呼吸之法?”羊三疑道。

    吴道墉极有耐心道:“人从生到死都在呼吸,而懂呼吸的人却不多。要控制自己身心,先控制自己呼吸。你不记得我刚说过易说难为吗?”羊三频频点头称是。

    吴道墉接着说:“首先诚心、正意、抛却杂念,再将念想放在口鼻之间,自然呼吸。只需用心专注于进气出气,心无旁骛而致静虚。”

    羊三道:“这般容易,我记住了。”

    吴道墉轻笑道:“容易就好,你得空便修习,不拘时刻场所。但不得半途而废,往后你自会体验其中妙处。我去了。”

    “先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四十岁才遇高人,那现在多大了?”

    “七十有六。”说罢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羊三,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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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山雨欲来
    不大一会,羊三看到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貌美体盈的少女走进来。似曾相识,不就是和兀术争斗那天吴先生身边的女子。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羊三开口问到:“你就是羊三,我叫采兰,吴先生让我来教你认字的。”

    羊三目不转睛盯着采兰,口中只有“哦、哦。”少女迎着羊三的目光,佯怒道:“你看什么看,以后见我要叫姐姐,知道吗?”看见羊三满面通红慌忙低下头去,扑哧笑了。

    羊三旋即抬头,眼看别处,呐呐问道:“那你多大了?”

    “别管我多大,是吴先生先教的我,我又来教你,你不该叫我姐姐吗?”采兰手叉蛮腰,一副刁蛮模样。看到羊三头又垂下去,嘴里只知“哦、哦。”心想这倒是憨厚纯良之人。不在作势难为他,声音转柔道:“好了,我们就从名字开始学起。”

    羊三受宠若惊“哦”的答应一声。

    吴道墉立在帐外,看满天乌云压盖,拂面而来的风里隐隐有潮湿的腥气。看来一场大雨将至。

    一支宋兵服饰的队伍押着一辆囚车正在向金营移动,队伍前面高高举着一杆白旗。警号响起,金兵列队排阵,一队骑兵呼啸而出,将宋人的队伍团团围住。

    完颜宗望得报,来的宋兵为西北监军童贯所派,押解金人所要的李光斗,外附带二十万贯劳军钱,来请息兵罢战。完颜宗望大喜道:“果不出吴先生所料,这些人贪图一时苟安,什么都敢出卖。”对传令兵说:“带童贯来使见我。”

    完颜宗望请来吴道墉、国师燕洪弼及兀术等人,不一时宋使进帐,那人不到四十岁样子,肥脸小眼,白白胖胖像刚出锅的包子。进帐倒头就拜,口中说道:“小人童枢密使帐下参军权同,拜见各位大人。”童枢密使就是西北监军童贯,领副枢密院事,巧媚逢迎得宠于宋徽宗。手握兵权,官至外相,权倾朝野,因为是太监出身,被讥为“媪相”。

    完颜宗望眼尾一扫,傲慢地说:“起来,坐吧。”

    权同这才爬起身,一脸献媚,环视帐内。看到吴道墉时略楞了一下:这帐中都是金国大员,怎么有一个中年汉人,看衣着朴素不像在金国为官,神情落寞,郁郁寡欢,立在一角也没坐,想必是个仆人。当下也不及细想。看了一下正中的完颜宗望,笑嘻嘻地阿谀道:“这位一定是当世英雄,联宋灭辽的宗望元帅,果然器宇不凡。下官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完颜宗望对他的阿谀之词并不领情,冷哼一声道:“当年宋金两家定‘海上之盟’相约灭辽,我金人连获大胜,攻下中、西两京。童贯连连大败,攻燕京不下。求我金人出兵才得以破城。事后童贯以岁贡赎回失地。想不到此人在你们宋朝能加官进爵,封侯拜相,倒真有本事啊。”

    帐中金人闻听此言,大笑不止。权同竟能面不改色,陪笑道:“这正是元帅神武,金军勇悍啊!”金人惊愕,竟有如此厚颜之人在宋为官,宋朝廷真是腐朽不堪。

    完颜宗望故意问:“童贯遣你来,何事啊?”

    “接到元帅书信,童枢密使没有丝毫耽搁,即刻办理妥当。元帅要的人已经送来,另备二十万贯劳军,两家和好,互不相犯,皆大欢喜。”

    完颜宗望故作疑惑:“我书信中并未提到送来我要的人就退兵?童大人倒是热情,不但送人,还送军饷。”接着脸色一变:“你回去替我谢过童贯,你宋朝主上昏聩,怎能占着肥沃土地,花花江山,请童大人在我大军到来之时,打开城门,迎我金人入城。不然满城涂炭,悔之不及!”

    权同满额虚汗,手足无措,口中只能发出:“这……这……”声音。

    “还不去,等我送你吗?!”完颜兀术变色喝道。

    权同一看情势不对,连滚带爬起身出了帅帐。帐内传出众人爆笑声。

    吴道墉脸上还是一副落寞之态,并不见喜怒。见宋使出帐言道:“我去见一下李光斗。”完颜宗望道:“也好,看那宋将是否已经对宋朝心灰意冷,还有何话说。”

    待吴道墉出帐后,兀术起身道:“二哥,再不能让吴老儿把人放走了。”宗望沉吟片刻对燕洪弼道:“待吴先生见完人后,若那宋将还不肯降,就由国师持我令牌,先拘押在营中,不使他走脱,再从长计议。”

    燕洪弼点头接口说道:“也不能让宋使和其随从离开,现在童贯送来人和钱,必以为暂时太平,在城中等待消息,真定城防守松懈,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能一举破城,东京再无屏障。若权同先回去禀报,城中戒备,徒增我攻城难度。”

    “国师所言极是,兀术快带人将所来宋人尽行扣押。”完颜宗望一拍大腿,赞赏地看着燕洪弼。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宗望等人齐举步出帐查看。

    原来宋使权同被赶出帅帐,并没有离去,左右徘徊想再多加些金银,乞求一下,看看有无回旋余地,无奈不敢进帐。正巧看见吴道墉出来,认定他是个汉仆,也不多想,迎上去扯住衣袖,涎着脸说:“老兄,你我同为汉人,帮忙通禀一下,让我再见下元帅,事后还有重谢。”说着拿一锭纹银想塞给吴道墉。

    吴道墉看也没看权同包子般的白脸,肩膀轻轻一抖,将他甩开去轻蔑地说了句:“恬不知耻。”

    权同平日对上溜须拍马,阿谀谄媚,什么气都受得。对下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百姓稍有不忿,便想尽毒计搞他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方才为快。什么时候被一个布衣下人侮辱过。此刻清清楚楚听了吴道墉的四个字,不禁大怒骂道:“你个忘姓家奴,卖祖匹夫,做一个奴才下人就如此放肆!”

    吴道墉扭过身,缓缓道:“那今日让你明白什么是家奴匹夫,奴才下人。教训你这种奸人都怕脏了我的手。”说罢招呼几个跟前守卫金兵道:“拿下掌嘴。”

    现在金营中谁不认识吴道墉,打的又是宋人。几个金兵一拥而上,架住权同,左右开弓。权同跟前两个护卫宋兵也被逼在一旁动弹不得。眼看被打得满嘴是血,权同想不到这人能使得动金人,地位不低,看走眼了人,此刻杀猪一样告饶。

    宗望众人走出大帐,看到这一幕,兀术暗喜,正好来了拘押由头,哪能放过。冲上前去,几下老拳揍得权同一佛出世,瘫倒在地。口中骂道:“敢在我金营放肆,都给我绑起来,一个不得走脱。”

    吴道墉心念一动:这兀术怎么会替我出头,必另有他图。转念间已猜得**分。微微一笑,去找李光斗。

    李光斗正在囚车内,紧闭双目。第一次力战被俘来到金营,还说得过去。第二次真被高人吴道墉说中,童贯那阉臣贼子竟真能做出拿杀敌报国忠勇之士,百姓的血汗钱换取一时苟安。美其名曰:以一人之躯,保万千黎民之命。狗屁,保得是这些贪官污吏的荣华富贵。朝廷居然对这些狼行狗图之辈委以重任,大宋亡矣。此刻被自己人押送到金营,心如死灰,闭目不语。

    “李将军别来无恙。”一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光斗睁眼望去,一身青衫的吴道墉负手立在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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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雨夜
    李光斗长叹一声算做回答。吴道墉哂笑道:“我以为将军是个人物,谁知年纪轻轻正在磨砺之时,稍受打击便意志消沉,不思如何奋起,只知长吁短叹!”

    李光斗听后浑身一震,心若死灰复燃。起身道:“是我错了!先生教我,如今如何处之。”

    “先需保身。我看今夜金人,必有举动。你可在二更时逃出金营,在据此西南三十里,有一破庙中与采兰和羊三会合,我自会去找你们。”吴道墉说着将一把打开锁拷的钥匙塞在囚车中。

    李光斗恢复生气,收起钥匙问道:“采兰姑娘我认识,羊三是何方高人?”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见了便知。”吴道墉看见国师燕洪弼正大步走来。语速加快“切记,此刻隐忍,到时我自会助你。”

    燕洪弼来到近前问道:“吴先生,此人意下如何?”

    吴道墉轻笑一下:“既然国师来了,就请自问吧,我当告辞。”说罢不急不缓离去。

    羊三正努力学字,采兰在旁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见吴道墉进来,都立起身恭敬叫道:“吴先生。”吴道墉对二人一番嘱咐,唤进一个金兵道:“现在送他们出营,我急需一味草药,着他们在近郊寻找。送到营门口,你便回来,我另有事要你办。”金兵依言领二人离去。

    完颜宗望下令,全军收拾行装辎重,时刻准备行军。金营中顿时来来往往,人叫马嘶一片忙碌。天空中乌云密布,闪电划破天际,不时传来沉闷的雷声。

    国师燕洪弼见完颜宗望说到,李光斗的确是个人才,不过他一时还没拿定主意,还要再思量思量。完颜宗望喜道:“他心念已动,就不难了,目下攻宋紧要,容他好好想一想。”

    燕洪弼却说:“我却感觉他心不在焉,似另有他想。还需小心谨慎,严加防范为妙。”

    宗望说:“宋朝已无他容身之处,那就好生招待,但严加看管,不使他走掉,再慢慢理会。”

    此处距重镇真定不过六十里,骑兵两三个时辰,步兵五六个时辰就可到,如果轻装简行,则更快。不过此刻天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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