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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新月格格之鸿雁于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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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塞这么说着,凌雁心里松了下,眼睛却丝毫不敢离开那礼物盒子和塞雅。

塞雅这时已经笑着谢过努达海:“谢谢阿玛和新月姨太的心意,如此,塞雅就却之不恭了!”

努达海也含笑将手中的礼物盒子递给了塞雅。

凌雁终于忍不住道:“等一下!”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同时响起:“塞雅,不要接受!”

这后面的一声大喊,盖住了凌雁的之前的声音,令所有人都不由得向门外看去。

此时此刻,骥远正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进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努达海手里的礼物盒子,一脸的愤恨与暴怒。

塞雅一见是骥远回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骥远,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不是说要到中午吗?”

骥远看到塞雅过来,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缓和,声音稍稍温和了一些对她道:“塞雅,你快回去坐好。别管我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我若不这么早回来,你岂不是被人戏弄被人羞辱了还不知情!”

骥远这句话一说,除了凌雁,所有人都愣住了。

塞雅有些不解,怯怯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怎么听不懂呢?”

骥远这时颇有些愤怒难以自持,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对塞雅说话时声音仍然带着怒气:“你只要慢慢看着就懂了!珞琳,你把塞雅扶回去,坐好。”

珞琳这时也很不解,但见骥远突然发火,又见凌雁悄悄冲她摇头示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听话的去扶了塞雅回去坐好。

而一旁的努达海,见骥远回来就这样大呼小叫,将他和新月的一番好意这样曲解,顿时就怒从心来,克制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起身冲骥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诚心诚意的带来新月对塞雅的一番心意,是新月万般不舍下才割舍的一份礼物,你居然这样误解我们,这样侮辱我们的心意!你,你太让我寒心了!”

“我让你寒心?”骥远冷笑,“你有心吗?新月有心吗?你们若是还有心,又怎么会把这份礼物拿来送给塞雅!” 

骥远的愤怒和指责,令努达海愣住了,继而则是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顶,他气愤不已的指着骥远道:“你这个逆子,你居然这样说你阿玛!你有看到这份礼物是什么吗?你有想到新月要怎样割舍才能送出这份对她那么重要的礼物吗?你居然说我们没心,如若不是我们真心的想请求你们的谅解,我又何苦会出现在这里!”

努达海被骥远的怒骂伤到了心底,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忍受着下人的白眼,忍受着儿女的白眼,放低身段来送他们礼物,请求他们原谅,竟然还被怒骂说没有心!努达海只觉得自己从外到内的心凉。难道真的除了额娘,就没有人能够宽恕他曾经犯下的错误,还要将他现在想要认错的心思踩在脚底吗?

努达海的反驳,顿时刺激的骥远也暴跳如雷了:“我一看到这个盒子,就知道这里面装得是什么!你们分明是居心叵测……”

骥远几乎气得想要上去和努达海打一架了,好在凌雁已连忙起身走了上前,拉住了他,打断了他的话。

骥远被凌雁挡着,忍不住急得对凌雁道:“额娘,你不要拉着我,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我要把他打出咱们家去!”

凌雁这时也知道了硕塞所说的柳暗花明的意思,事实上看到骥远回来之后,她就放下了担忧。出于对骥远的信心,她温柔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骥远的胳膊,认真的瞧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骥远,别动怒。你的愤怒额娘都了解,只是,现在你好好的想想,是生气重要,还是有什么人更重要。”

屋里的几个人都很是不解凌雁说出的话,只有骥远,在凌雁的认真注视下,渐渐平息了怒火。沉思了片刻,骥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瞪了努达海一眼,又瞧了瞧正在那边坐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担心的不得了的塞雅,骥远冲凌雁深深的点了点头,沉声道:“额娘说得对,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我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在乎。”

骥远这样一说,凌雁便更加的放心了,再赞赏的冲他笑笑,拍了拍他的肩,便走回了座位。

硕塞在一旁一直看着凌雁,见她回来,再度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两人相视笑笑,便安静的坐在了那里。

努达海自凌雁走出来之后,视线便一直胶着在她身上。看着她仍然优雅美丽的身形,看着她依然温婉端正的笑容,看着她只是轻声几句,便安抚了暴怒的儿子,令儿子心悦诚服,心底再次泛上无边无际的愧悔。雁姬,是那样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子,那样一个温良贤淑的妻子,那样一个智慧聪敏的母亲。当初,他怎么就被蒙蔽了双眼,觉得她不再美好不再善良了呢?他究竟做了什么,逼得这样一个温良隐忍的女子,不顾一切的要同他和离的呢?

努达海这样悔悟着,看着凌雁走回硕塞那里,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甜蜜,再度在心底泛起浓浓的酸意。

只是,这种嫉妒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他的思绪和视线便被骥远拉了回来。

骥远这时已走回了塞雅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认真而深情道:“塞雅,有件事情你一直知道,我也并没有隐瞒过你。我们曾经认真的探讨过,你也相信我,是不是?”

骥远这么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要放在平时,塞雅是肯定听不懂的,就好像珞琳,这时就没有听懂。然而今天,看着骥远真挚的目光,听着他的话,夫妻间的默契终于产生了作用,塞雅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骥远所指的事情,并且深深的点点头,笑着说:“嗯,没错,我相信你!”

骥远听到塞雅这句话,便也笑了:“那好,你只要相信,便不会被任何人影响到。所以,别在意我曾经愚昧而年少无知的过去,好吗?

所有人都静静得看着他们二人,塞雅认真的点头。

骥远听到了塞雅的保证,便含笑起身回望着有些莫名的努达海,不再气愤,不再发怒,平平静静的道:“好了,你把礼物拿来吧。”

努达海有些发愣,下意识的将盒子递给了骥远。

骥远接过之后,却是看也不看他,转身蹲在塞雅面前,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塞雅的眼睛在看到盒子里的新月项链后,慢慢的睁大,然后有些不解道:“原来是个新月的形状的项链啊,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塞雅不知典故,但站在一旁同样看到项链的珞琳却完全清楚,她登时就皱紧了眉,瞧着努达海道:“阿玛!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来道歉的,没想到,你居然……”

“珞琳,让我说。”骥远抬手挡住珞琳,温和的打断她,继续认真抬头望着塞雅道,“塞雅,这条项链,是曾经的我,在新月过生日时,和克善一起买了送给她的。虽然名义上是克善所送,但谁都知道这是痴傻的我在借花献佛。我不去猜测新月将这项链送给你的原因,但是,我只担心你,别为这些过去而受影响,而怪罪我,好吗?”

骥远这样坦诚的交待这一切,令塞雅心中一片温柔。虽然骥远待她很好,他们在未成婚时,也曾聊起过关于新月的事情,可是听到过那个故事的她,偶然之时,还是会怀疑骥远是不是还对新月有些念念不忘。所以如果不是此时此刻,骥远这样坦诚,这样的专注得关怀着她,她真的无法肯定,自己看到那串项链的反应。会伤心,会难过,会怀疑,会生气,一切都可能会。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会了。

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场,塞雅真的想扑到骥远的怀里紧紧得抱住他,大哭一场或者大笑一场。不过此刻,她只是甜甜得笑着,对骥远道:“你放心,我只相信你,只相信我们现在很幸福,其它我一概不管。至于什么新月项链的,咱们也不必去管它。”

骥远也笑着点头:“没错,这什么劳什子项链,我早就忘到脑后了。现如今既然人家还了回来,就任我们处置了。塞雅,你看,你想怎么处理?”

塞雅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我反正是不想看到它,要是每天看到个新月项链,岂不是每天都想起新月,提醒着我你喜欢过新月?不行,不仅我不能看到它,你也不能看到它。”

“那我们把它扔了好了。”骥远提议道。

珞琳也插嘴:“我看,还是直接砸了算了,一了百了。”

骥远这时眼睛一亮,赞赏不已的对珞琳道:“对,珞琳说得对,砸了它一了百了。”说着,他便把手里的项链连盒子一起递给了珞琳,“珞琳,哥哥就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去和凌柱一起,把这项链砸个稀巴烂吧!”

珞琳被骥远夸奖,顿时笑容绽开:“没问题,哥哥你就放心吧!”

这边兄嫂妹三个人已经定了项链的命运,那边的努达海却有些不满了。

在听到骥远和塞雅的对话之后,努达海也突然发觉了这项链送得是何其的不合理,都怪他只想着能见骥远一面,便也没有深思。骥远骂他没有心,他此时当真是哑口无言,但凡他能稍微的再多考虑一番,便不会把这条项链送出手。

只是,无论他们这份礼物送得怎样的不合宜,他们的出发点绝对是好的,所以,他怎么可以忍受骥远他们要当着他们的面,把新月那样珍重又珍重的礼物拿去砸掉!

努达海心底有着深深的忏悔,可他还是忍不住出口制止:“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把这项链砸掉!塞雅既然不要,那么我们收回好了,这毕竟也是克善送给新月的生日礼物,你们怎么可以把它砸掉!”

努达海这话一出口,本来无视他的几个孩子都再度愤怒了。

珞琳和骥远几乎立刻就想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凌雁想着努达海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即便他们有理,也不想看两个孩子继续忤逆父亲,便自己开口道:“努达海,我有两句话想说,不知你愿不愿听。”

凌雁一开口,骥远和珞琳便停下了,而努达海心里颇有些惊喜的转身看着凌雁,沉声道:“雁姬,你但说无妨。”

凌雁淡淡笑笑:“当初这礼物送出之时,骥远和克善都有份是没错,可礼物属于了新月,新月既然送出,就表示不再在意这送礼人的情意。何况,送出的礼物,便没有收回的道理,所以骥远也从未向新月讨回过这份礼物。而如今,新月既然将礼物送给了塞雅,如何处置,当归塞雅决定,你也断然没有要回的道理。你认为,我说的可对?”

努达海被凌雁说得无言以对,深感尴尬,顿时只想赶紧离去,只得点点头道:“既是雁姬如此说,那就随他们处置好了。我的礼物已经送出,也无其它事情,便先告辞了。”

骥远这时则冷笑看着努达海道:“不送。”

努达海尴尬的甩袖离开,在他快跨出门去之时,硕塞却突然以闲适的语气开口:“与其愤怒儿女为何不解苦心,不若想想送礼之人的居心。”

硕塞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听到努达海的心里,却是陡然一惊。

送礼人的居心,送礼人的居心。这项链原本是骥远所送,新月知道的是最为清楚,难道她再送还塞雅,当真是有什么居心不成?

    想到此,努达海的心里顿时乱得如同一团乱麻,几乎脚步踉跄的离开了骥远府。 

第八章 心随雁飞灭(一)

一路惆怅满腹的回了府,老夫人却忙于家事不在府中,努达海便径直去了望月小筑。

这一路上,他心思辗转难定,一时觉得新月那样单纯,定然不会有什么居心,一时又觉得她明知骥远曾喜欢她才送她新月项链,现在她把项链转送塞雅,无论怎样也解释不通。他这样在心里思来想去,两种判断此消彼长,及至到了望月小筑,也无法从那种思虑里抽身。

而此时心焦等在望月小筑的新月看到努达海回来,便立刻开心的迎了上去。

新月一张笑脸相迎,端的是柔情似水,努达海却仍旧板着一张脸,甚至带着一丝疑惑的观察着新月,令新月的一腔热情也骤然冷了下来。

新月顿时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一边扶着努达海进房,一边小心翼翼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你脸色怎么这般不好?是不是骥远和珞琳他们还是不肯原谅你,又给你脸色看了吗?还是因为雁姬……”

新月揣度着努达海的脸色,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努达海一条条听着,也在暗自分析着、观察着新月的神色。新月只是这样一看他的脸色,便善解人意的猜测到了他所遇到的一切不快的事情,当真只是她“善解人意”吗?

努达海越发的迷惑了,见新月说到雁姬,说了一半却不说了,他便稍稍缓解了下神色,轻声问道:“因为雁姬什么?”

新月微微侧头看了眼努达海,见他仍旧有些阴翳,便垂下头有些伤怀道:“我知道,我从雁姬的手里把你抢来,她一定很难过很伤心,也一定不可能轻易的原谅我。现在,我也不能把你还给雁姬了,骥远和珞琳他们站在雁姬那边,恨死了我,我都能想得到,我也毫无怨言。可是,他们不应该这样恨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们不该这么对你……”

新月的一番自责,若在平时,必然已经惹起努达海的阵阵心痛与怜惜,可是今日,他存了别的心思,却怎样都觉得新月的话里似乎藏着玄机。照新月这么说,是想让他认为,骥远和珞琳不原谅他,是因为雁姬的挑拨不成?还要让他认为,骥远和珞琳不原谅他,是他们的错,让他继续仇恨这兄妹俩,然后和他们的关系越闹越僵,她便会满意了?

努达海这般想着,便没有回应新月的话语,只是沉默的进了房,坐了下来。

新月说了这许多自责的话语,却没见努达海接话,心底更是惊惧不已。见努达海只沉默的进房坐下,她已顾不得自伤自怜,手忙脚乱的帮他倒了茶水,然后便楚楚可怜的站在一旁,直直得看着他,心痛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努达海又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其中一种判断占了上风。他慢慢得抬起头,看着正可怜兮兮望着她的新月。

若是以前,看到新月这副柔弱动人的模样,他几乎会立刻心痛难以自持,恨不得把任何惹得她变成这副模样的人给撕裂赶走,让他们从新月眼前、从这个世界消失。就好像那次和骥远大打出手之时一样,那时骥远只不过说了新月两句,他居然登时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他根本就无法思考无法分辨什么了。他简直无法想象,那时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儿子,只是看到一个欺负、伤害新月的人而已,他简直恨不得把骥远生生的撕裂!

想到这里,努达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真是太可怕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了新月,他居然连禽兽都不如了!

努达海越想越自责,也越想越害怕,他看着新月,看着新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她盈盈含泪的双眸,他却越发的心寒。

新月,她一直以来,都是在用眼泪欺骗他吗?她的心机,真的深沉到可怕吗?

额娘说的对,说到底,雁姬、骥远、珞琳,他们每一个人,都从来没有对新月做过任何事,从来没有真正欺负过她,伤害过她。雁姬一直在隐忍,在退让,在顾全大局,而骥远和珞琳,也不过只是数落了新月几句而已。

可是他呢,他居然竟被新月的几滴眼泪欺瞒了过去,用怀疑、用伤害,赶走了雁姬,赶走了一双儿女。真正受到伤害的,根本就是雁姬、骥远和珞琳!

想到这里,努达海感觉自己就像是宿醉突醒,猛然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他和新月都做了什么呢?

他在雁姬被新月和克善推倒之后,不去关心雁姬的伤势,反而因为新月的自责哭泣,误解一向大度的雁姬会陷害新月。可是事实是什么?雁姬非但没有陷害新月,还帮着他隐瞒一切。而新月呢?她真的不是故意推倒雁姬的吗?

雁姬伤心至极,隐忍至极,接受了他和新月之事,他便心花怒放将雁姬抛诸脑后,日日同找上门来的新月沉迷热恋,甚至有一日,他去雁姬房里,新月都追了过去。然后呢?他明明是想找雁姬和好,却变成和新月亲热,让雁姬彻底伤透了心,让骥远和珞琳也伤透了心。可他那时居然还没有醒悟。

后来,便是新月主动去雁姬那里求情磕头,他一时冲动,便以为新月受了欺负,指责雁姬,和骥远大打出手!

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回想起来,努达海才发现自己做过什么,做错了什么。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和新月的眼泪脱不了干系!

新月的眼泪,简直是蒙蔽他双眼的罪魁祸首!

努达海一件件的想着,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新月。他只是沉思不语,脸色变幻莫测,看得新月胆颤心惊。

终于,新月忍不住开口问道:“努达海,你在想什么,你有没有事?”

努达海被新月的声音换回了神智,但是,想通了很多事情的他,此刻却觉得眼前的新月像个陌生人一样。

他细细的打量着她,声音低沉语气莫测:“新月,我有件事情要问你。你可知,骥远当初为何会送你生日礼物。”

新月愣了一下,有些莫名但仍赶紧回答:“当时,我只知是克善的一番心意。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透过骥远费尽心机的安排和帮助才得来的。”

努达海眼光一沉:“那你也应当知道,这条项链,对骥远来说,是多么的意义特殊?”

新月怔了怔,欲言又止,许久才咬着唇,百般艰难的点了点头:“是,我知道。可是努达海,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这项链,我和骥远没有任何牵扯,我对骥远也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努达海突然问及骥远对她曾经的情意,令新月既有些难堪,心底又有些小欣喜,但她还是连忙的向努达海表白了自己的心思。

可努达海想要的却不是这个答案,他根本毫不在意新月的表白,只是沉声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我要问的是,你既然知道骥远送你这项链的心思,为何会想到送给塞雅?”

“我……”新月被努达海问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会想到送给塞雅?她只是觉得这条项链她不配拥有,觉得要送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才能表达她深切的歉意而已,这也有错吗?新月被努达海的语气惊到,伤心委屈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哽咽着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努达海看到新月的眼泪再次流出,心底忽的生出一阵厌烦,忍不住打断她道,“你难道没有想过,那条新月项链,早已如同你的徽章一样,你现在把它送给塞雅,岂不是如同在提醒她,骥远曾经对你的一段情意?”

“我……”新月听努达海这么说,连忙开口欲作解释。

但努达海仍在继续道:“你可知塞雅如今怀有身孕,若是被这么一条项链一惊,出了什么好歹,骥远就再也不可能原谅我?就算塞雅安然无恙,这条项链一出,就等于告诉塞雅骥远曾对你的感情,骥远他还是会对我恨之入骨!这些,你都没想到吗?”

努达海的声音里怒气层层勃发,到了最后,简直就是在拷问,在痛骂。新月被努达海这从未对她爆发的怒火惊吓伤心的泪流满面,但还必须抽泣着为自己解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送出项链的事情,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多,没想到会有这样可怕的后果。对不起,努达海,塞雅她究竟有没有事,是不是塞雅出事了,骥远恨死了你,你才这么难过?对不起,我又惹了祸了,我真是太没用了……”

新月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努达海有片刻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一下这么可怜柔弱的新月,但一想到自己之前想通的事情,便明白她只是在用柔弱迷惑他的神智,获取他的同情,便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新月仍在哭着自责:“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们,没想到伤害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觉得塞雅和骥远那么好,那么幸福,所以才觉得那条承载骥远心意的项链应该属于塞雅,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新月的辩解,声声飞入努达海的心里,他虽然觉得新月是在哄骗他欺瞒他,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起他们相爱以来的种种艰难,想起他们要共同面对一切的山盟海誓。

看着新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努达海的心又软了下来。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新月,擦掉她的眼泪,好声好气的和她说道:“对不起,新月,是我心情不好,是我错怪了你。送项链的事情我也有份,骥远生气我也不应该全怪在你头上。别哭了,你看你,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新月经历努达海这一番怀疑指责,心潮大起大落,虽然努达海安慰了她,可她还是心有余悸的流泪不止。她抬着泪眼朦朦的大眼睛,无辜得望着努达海,怯怯道:“我知道我有错,我知道我做错了。”

努达海听到新月仍在自责,又是一阵心烦意乱,忙忙的松开新月,不耐道:“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我们谁也别提了,谁也别认错了。你看你,脸都哭花了,快去洗把脸吧,我去教场了。”

从前觉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小脸,现在却只能看到涕泪横流乱七八糟。努达海被满腔的烦躁惹得心火乱窜,只恨不得立刻抛下这一切,去教场发泄一番。因而,他不再去管新月仍在哭泣垂泪,径直出了望月小筑,往教场走去。

这时的努达海,不愿再去多想新月到底是不是居心叵测心机深沉,新月有没有欺骗他他也不再怎样放在心上,现在他满心里环绕的,反倒是他自己的糊涂透顶!

他一遍遍的想着他是怎样伤害了雁姬,他是怎样眼中没有儿女没有老母。他一向标榜自己正直仁义,却原来,他真的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不忠不义、不仁不爱之徒!

这样的认识,陡然让努达海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在教场上拼命的骑马、射箭、击打,他恨不得自己流干了血汗,恨不得就这样死去,恨不得他从未清醒。

可是,他却已经清醒了。

清醒的知道,他曾做错多少。

清醒的,恨不得立刻自我了断!

第八章 心随雁飞灭(二)

自那日努达海从骥远府中回来,同新月吵闹一场之后,两人之间就好似多了一层看不到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隔膜。

老夫人对两人争吵的事情略有耳闻,也曾直接询问过努达海,努达海半遮半掩的说了几句,老夫人却很快明白了过来。不过老夫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努达海的肩,令他自己擦亮眼睛看看清楚,便叹着气走开了。

如此一来,努达海心里反而更是迷惑。老夫人若是指责新月,对新月落井下石,他还可能会心疼怜惜新月,可老夫人这样无奈让他自己判断,他倒不知所措了。

努达海对新月存了怀疑之心,虽然也无法完全相信新月是有心机的,但是自己总是为她心疼才犯下了许多错误那是事实。如今他一看到新月,就仿佛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令他身心受尽了折磨。

而因为他总是阴沉着脸,心情不好,感同身受的新月便整日里哭哭啼啼,伤春悲秋,更是令努达海烦不胜烦。开始他还不顾规矩,只因要安慰新月而常宿在望月小筑。时间一久,他一看到新月那张一天到晚苦着的脸便头疼至极,望月小筑去的也不勤了,就算同房之后,他也会按规矩回雁影阁歇息。

这样一来,他和新月之间的感情似乎越来越淡,也越来越没有任何美好可言了。无论是在望月小筑面对着新月,还是回到雁影阁面对着曾经满是同雁姬回忆的亭台楼榭,努达海的心情总是无比的沉重。他一天比一天更清楚的认识到:他失去了的是什么,他是怎样失去了那一切;他做错了的是什么,他是怎样一步步万劫不复的!

所谓真爱,原来不过是他头脑发昏之时的幻想,“真爱”为他带来的,不是他想象的美好,而是切切实实的毁灭!

就在努达海一日日清醒的认识到他曾经做过的一切是怎样的错误而痛心疾首之时,新月在望月小筑里也终日以泪洗面。

努达海与她之间的一番变化,虽是慢慢形成的,但对于新月来说,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的。她那颗细腻的心灵,几乎可以感受得到那每日每日都在流逝的感情。努达海对她的爱意,就如同她的眼泪一样,一点一滴的随着时间流走了,流的那样快那样令人心悸。

新月无法理解。她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条项链开始,努达海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疏远带着隔离;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努达海看到她,便会很快露出自责后悔又痛不欲生的表情。她不知道缘由,但努达海又不肯告诉他。

开始努达海还会在望月小筑借酒浇愁,新月看着心痛,便劝他不要想太多,劝他想想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多么难得,又是多么幸福,可每当如此,努达海只会更难过。

努达海难过,新月也跟着难过,她帮不上努达海,便不停的自责,心痛的流泪。可是努达海仍旧还是不开心,在望月小筑的时间越来越短,同她说的话也越来越少,甚至后来还要遵守规矩再也不在望月小筑过夜。

努达海走了,新月终日以泪洗面。她真的不明白,她这样千辛万苦得来的真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努达海那么爱她,为什么会对她不管不问,为什么会无视她的伤心难过,为什么会忍心让她受这么多的委屈……为什么?

难道,努达海已经不爱她了吗?

也许,像老夫人说的那样,努达海恨她让他失去了一切,努达海又爱上了雁姬,或者是更年轻更高贵的公主?

新月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她拼命的甩走自己的想法,压抑着自己的想法。

她是那样的辛苦那样的艰难,可是在努达海来看望她时,还是根本注意不到她的痛苦,注意不到她苦苦等待他一句心痛一句关怀的心情。

也许,努达海真的已经不爱她了。

新月的心,此时仿佛死了一般。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努达海和新月各怀心思,都过得艰难而痛苦,而凌雁他们那边,没了这两人的打扰,却是始终喜气洋洋。

相处了两三个月,凌雁和硕塞的感情早已如蜜里调油,默契进一步加深,关怀进一步加深,就连同彼此儿女的感情,也已相处的很是和谐。

而那几个孩子们,其中博果铎基本上已经接受了凌雁,又加上他如今年纪也已不小,皇上、太后和硕塞皆有意让他开始熟悉朝堂,忙于学习的他既没时间和凌雁争宠,本身自然也成熟了不少。至于骥远和塞雅,经过上次新月项链一事,两人非但没受到影响,反而感情更好了。塞雅怀孕之后的身体一直很好,凌雁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凭着雁姬的记忆和现代时偶尔听说的一点常识,加上大夫的指点,她自然是将塞雅照顾得妥妥帖帖。不论是塞雅的额娘还是老夫人,都对此很是放心。反倒是一直还算省心的珞琳,最近常常时而欢快,时而忧郁,十足一副恋爱了的样子,令凌雁颇为担心。

凌雁也曾旁敲侧击的询问过珞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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