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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新月格格之鸿雁于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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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除了与这热闹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的努达海和新月。一个接待着客人却一直皱着眉,一个端坐着目光却悲悲戚戚始终追随着努达海。两人被隔离几日未见,今日因老夫人寿宴得见却不能互诉衷肠,只得目光缱绻,不断交流。
凌雁在人前忙得不可开交,一转眼却不见了努达海。因为客人找他,凌雁便只好留下巴图总管,自己回去寻他。
一路走到偏厅,还未进去便听到努达海恳求老夫人的声音:“额娘,你为什么不能体谅儿子呢?难道非得逼得儿子带新月远走高飞么?”
凌雁早料到努达海不会轻易死心,却不知他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仍然天真的想要在老夫人寿宴宣布此事。只是凌雁坚信,老夫人是绝不可能同意的。她现在早已无意再听努达海啰嗦,客人来了他不接待也罢,反正从明日起这将军府就同她凌雁再没什么关系,她不必那么费心为他张罗。想到这,她干脆抬脚离开了。
宴席开始时,努达海终于一脸悲伤的扶着老夫人来赴宴了。老夫人看着凌雁上下操持,很是满意,温和慰问了几句,又瞪了努达海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而努达海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贪婪而又心痛的望着离他们很远,但也在贪婪而心痛的望着他的新月,悲伤不已,下意识的就要抬脚过去。
老夫人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摁在了座位上。
宴席已开,同桌的凌雁和珞琳、骥远悠闲地说话吃菜,完全无视努达海这边的戏码。老夫人看了看其乐融融的凌雁母子三人,叹了口气,扯着努达海说着好话插入他们的谈话之中。
努达海却完全不理会老夫人的一番苦心,挣扎着又和新月交汇了几个痛苦又悲伤的眼神,竟然突然克制不住,回身郑重而大声的对老夫人道:“额娘!”
老夫人也没想到努达海居然还敢说,听得努达海一开口,立刻如临大敌厉声喝止:“努达海!”
然而老夫人接下来的训斥也没说出,就有另一道声音传来:“圣旨到!”
众人都连忙离座接旨。
传旨太监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宣读圣旨:“内大臣努达海之子骥远勇武端重,骁勍善骑。谕旨授封御前二等侍卫,赐贝子喀兰图之女固山格格塞雅作配骥远为妻,择日完姻,钦此。”
圣旨一宣,凌雁、骥远和珞琳都很意外,本以为会是和离的旨意,却未曾想会是赐婚。不过听完了内容,骥远顾不得惊诧,而是一边因为封了职而欣喜,一边又因为赐婚而有些羞涩了。珞琳倒是高兴无比,因她一直都很喜欢塞雅。老夫人也因为想到凌雁救三阿哥有功,将这喜事归功到了她身上。
全家人唯独努达海仿佛没有太大感触,只是抬眼看了看骥远,本想祝贺一声,却又想到之前父子刚打了一架,伸出去想要拍骥远的手一下又收了回来。
这时也跪在一旁的新月则是一脸喜悦的看向骥远,轻声道:“骥远,恭喜你。”
骥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劳格格惦记。”说罢不再看她,起身接了圣旨。
众人刚要跪拜谢恩,却见那太监又取出了另一份圣旨。
凌雁的心再次紧张起来,却没想到又出乎意料了。
那太监毫无起伏的声音宣读道:“先端亲王之女和硕格格新月性资敏慧;恭顺婉和,赐配安亲王岳乐长子费扬古为嫡福晋。圣上体恤端亲王为国捐躯,特加恩厚礼,择日完姻,钦此。”
这道圣旨一宣,不要说新月和努达海,就连凌雁都震住了。太后的意思,果然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既同意她和离,竟还是将新月指给了别人,看来太后还是不容新月贴上努达海这种有辱皇室名声的事情发生的。只是在原著里太后也赐了婚,仍然没有压住那二人在一起的信念,如今这赐婚又能有用么?
凌雁想着自己的心思之时,并未注意新月无比受伤得看了她一眼,才起身颤巍巍的接了旨,转回身来已经哭得站都站不稳了。她捧着圣旨,伤心绝望的看了努达海一眼,又幽怨得看回凌雁,满眼里都是受伤,可怜兮兮的用眼神指责着她,却又什么都不说,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
努达海被新月的眼神从震惊中唤醒,登时就气得眼睛暴睁,握紧双拳,愠怒的质问凌雁:“这是你一手促成的对不对?是你怂恿太后指婚的,对不对?你昨日去见太后,就是为了怂恿太后为新月指婚,好拆散我们对不对?”
努达海一急,连宾客都顾不得了,当着众人的面就指责起凌雁来。一头雾水的宾客们不知为何努达海发怒,都面面相觑用眼神互相询问。
老夫人被气得不行,等不及凌雁说话就喝止了努达海:“你这个逆子,你非要气死我不成!和硕格格被指婚,这是好事,你这么毛毛躁躁做什么!”
老夫人听闻了圣旨,立刻也认为这一定是凌雁促成的。但她觉得新月这时被指婚能断了努达海的妄想,而太后为新月选的夫婿又是极尊贵的,如果真是凌雁推动,她也算仁至义尽了。所以老夫人对自己儿媳的这番作为相当满意,只是苦于儿子仍旧痴迷发疯,将她们的一番苦心全都糟蹋。
努达海被老夫人骂了两句,却并没有停止发怒,他看了悲痛的新月一眼,满是委屈的对老夫人道:“额娘,您不要再这样偏听偏信了,您看看,新月她多痛苦啊,您怎么忍心!”努达海述说得情真意切,新月伤痛得更加梨花带雨,老夫人则气得不能言语。
骥远看不下去,上前搀住浑身颤抖的老夫人,瞪着努达海道:“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奶奶,你非要在奶奶的寿辰上这样忤逆她不成?”
努达海看了看气得颤抖的老夫人,面上微露悔意,但仍然瞧着骥远伤痛道:“你跟你额娘都是一伙的,你们就是非得要拆散我们,是你们让我们伤透了心,是你们让我们走投无路的。”
面对这样的责难,凌雁只是冷淡视之。太后为新月指婚,必然是想把这件事揭过压下,也给努达海机会,所以闭口不提。可被所谓真爱冲昏了头脑的努达海想不到这点,竟自己主动把这事在人前扯了开来,当真是糊涂至极。
凌雁能够无视努达海,骥远和珞琳却很不满。骥远不顾老夫人的阻拦,上前一步斜着眼睛看着努达海,用嘲讽的语气责问他:“你哪只眼睛看到额娘让太后指婚了,你哪只眼睛看到额娘拆散你们了?太后的圣意,是额娘能左右得了的吗,你真是糊涂透顶,也可恶透顶!额娘她从头到尾忍气吞声,你却从头到尾诬陷她,你真是伟大真是坦荡!”
骥远声音不大,却句句有力,把努达海说得步步后退,接着没等他说话,骥远又转身看着新月,同样的语气淡淡道:“还有你,新月格格,请你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吧!你还真是厉害啊,一句话没说,只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模样,就逼得我阿玛发疯,逼得他指责我额娘。你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这样可怜的样子,你到底做给什么人看呢!你口口声声说你错了,你错了你怎么不改,你知道错怎么还勾引我阿玛,你知道错你还这样幽怨的看着我额娘做什么?我看,真正陷害人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是你,整天哭哭啼啼欺骗别人,好像我们所有人都在欺负你;是你,让我阿玛和额娘反目成仇,让我们家四分五裂!”
“够了!”老夫人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让他们闹下去了,连忙喝止骥远,“骥远,你也收敛点吧。”
骥远见说的也差不多了,便听了老夫人的话,甩袖站回了凌雁身边。其实,他也早已不屑再同那对男女生气,他现在当着宾客的面说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帮他额娘讨一份公道。凌雁马上就要同努达海和离了,现在拆穿了这对男女的丑陋嘴脸,就能让她的和离有所依据,让她的离开光明正大,让她和珞琳今后的生活没有人指指点点。
凌雁自然也明白骥远的心思,自她穿越以来,一直都对努达海和新月忍让着,但是这次为了将来,反驳一次也无可厚非。于是她没有阻止骥远,只是牵着珞琳,站在一旁冷淡的看着努达海,直到骥远说完。
老夫人这时虽然制止了骥远,但骥远之前的话也还是被部分客人都听到了。这下,原本得了风声却一直不信或者没确定的一些人都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窃窃私语互相交流起来。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之前传完旨却一直没走的公公竟然又取出的第三份圣旨,尖声引过所有人的目光:“咱家这里还有一份太后懿旨!”
众人惊诧,凌雁三人则是惊喜,连忙俯身再接懿旨。
那太监又宣:“奉圣母皇太后谕,昔日三阿哥危事,赫舍里·雁姬舍身救驾有功,上恤其平素贞谅隐忍,特准雁姬自请和离,其女珞琳尚幼,不可无人傍依,准雁姬抚于身边教养。”
这道旨再宣完,凌雁三人大喜,老夫人大惊,努达海和新月错愕,宴席诸人则喧哗声大作。
凌雁起身接过懿旨,那太监十分和颜悦色甚至带着一丝讨好对凌雁道:“夫人,承泽亲王和索大人正在府门外等您。咱家就先行一步,回宫复旨了。”
那太监此话声音清晰,丝毫也不顾及周围一众人等听到这话的反应,说罢便扬长而去。凌雁这时也醒悟他一道又一道圣旨间断颁布的原因,想来应该是硕塞和索额图买通了他,让他这样做的吧。如此一来,努达海以小人之心的恶毒揣测,在凌雁自请和离的旨意出来之后不攻自破,直接使得努达海的丑恶嘴脸完全暴露在了人前。再经过这一众宾客的传播,就算以后努达海的宗族出于为努达海考虑,想要扣给凌雁善妒之名,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想到这些,凌雁越发感动于亲人为她做的这一切,直欲立刻还家,感受真正的家庭温暖。想走便走,凌雁回首冲骥远珞琳灿烂一笑,一双儿女便自觉的走上前来,跟她朝内室走去。
“等等!”被震惊的老夫人见凌雁要离开,终于反应过来,走上前来拦住他们,又恨又痛的盯着凌雁,沉痛道,“雁姬,你,你真让我痛心!”
凌雁止步,带着珞琳给老夫人跪下磕了三个头,算作道别:“额娘,雁姬无话可说,就此别过。请您老人家保重身体。”
言罢起身,再也不去管其它一切,只带着骥远、珞琳,潇洒的离开了宴席。
老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离去,沉默无言。
新月则捂着胸口,枯坐在一张座位上,泪流满面的瞅着努达海。
而努达海,兀自站立在那里,目光定在凌雁三人消失的门口,满面死灰色。不知是仍在伤心新月被指婚,还是在震惊与凌雁和离,或者二者皆有。
原本热热闹闹的寿宴,如今只剩了一片萧索。
从此,雁姬与努达海以及将军府,再无瓜葛。
第一章 淡云孤雁远(上)
冬日阳光灿烂的清晨,凌雁端坐在书房,一笔一画的抄着经书,甘珠和珞琳则坐在门外廊下的藤椅上,晒着暖阳相对绣花。
珞琳性子活泼,坐不住,虽说绣着花,却总是一会儿伸头瞧瞧屋里的凌雁,一会儿又瞧着院门处,跟甘珠念叨:“娴语和塞雅怎么还不来呢,表舅舅和岚烟也不来,还有哥哥和小舅舅,他们怎么也还没到啊!”
甘珠看着珞琳笑着:“小姐啊,王爷和少爷这会儿还没退朝呢,两位公主要等王爷去请,塞雅格格还要等两位公主的召见。所以你就别急了,一时半会是来不了的。”
珞琳闻言,抬头望着天叹道:“唉,我就是好期待嘛!额娘难得庆回生,而且那件事情让她那么伤心,我也想让她赶快开心起来嘛!虽说现在我们就几个人给她庆祝,但也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不行,我得去看看乌苏嬷嬷准备得怎么样了。”
甘珠见珞琳起身,连忙拉住她,微笑道:“小姐你快坐下吧,你额娘叫你绣的花还不绣好,今日肯定叫你玩也玩不爽快。”
珞琳的品性极好,就是有些急躁冲动,所以凌雁现在给她安排了绣花写字的功课,不为练出什么绝世绣娘或者文豪,只是磨磨她的鲁莽,静心而已。以后她若嫁了人,这样急躁难免会吃亏,所以要让她再学得沉稳一些。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珞琳才修炼了几天,一点也不见沉稳。这会被甘珠一吓,虽说坐了回来,但还是不停得和甘珠说说这说说那。不一会,她看到芳儿来了,立刻又忘记这些,放下手里的花样冲芳儿招手:“芳儿,你今天是第一个来的哦!快到姐姐这里来。”
芳儿虽然才8岁,却似比珞琳还沉稳懂事,看到珞琳唤她,立刻甜甜一笑:“珞琳姐姐,姑姑在哪里啊?”
珞琳故作生气:“就知道找姑姑吗,来姐姐这里玩。”
芳儿微微摇摇头,像小大人一样扬着头道:“姐姐你不好好绣花,我要去告诉姑姑。”
珞琳一听,杏眼圆睁,立刻指着小芳儿道:“好哇你个小丫头,居然还想告姐姐的状,看我不——”
“珞琳!好好绣花。”
这时,房内一直写着字的凌雁开口了,虽然只是温婉轻柔的一句话,珞琳却立刻收起玩闹的姿势,老老实实的去绣花了,看得芳儿和甘珠都偷偷得笑了起来。
凌雁最近想到一个惩罚珞琳的方法,虽然简单,却对珞琳无比有用,所以把她制得服服帖帖。这个方法就是,如果珞琳犯了错,凌雁就会给她讲个故事。但是,当故事讲到最重要最吸引人的地方时,戛然而止,不告诉她后续,叫她心痒难耐。除非她改正错误,努力进步,否则她永远也别想知道结局。这办法对珞琳这种急性子的人可是非常狠的,偏偏她又很想听凌雁讲的故事,于是便只有努力一直表现良好,好让自己每次听到的都是完整的故事。
凌雁说完这话,便放下笔抬起头瞧了一眼书房外的珞琳,见她已经开始老实的绣花了,便会心一笑,冲芳儿道:“芳儿,进来吧。”
芳儿进了房,凌雁从桌上拿起芳儿最近在读的那本书,问道:“芳儿今日读到哪儿了?”
芳儿是个很好学的孩子,犹爱读书,平日索尼几人上朝的时候,芳儿若是遇到什么问题便来问凌雁。雁姬自小也是跟从索尼读了很多书的,凌雁虽然没学过,但是有雁姬的记忆,偶尔教导下芳儿还是足够的。
芳儿闻言乖巧的走上前来,翻开书,开始汇报学习情况,并询问着凌雁一些不懂的地方,认真听着她的解释。
跟芳儿讲完了书,她便独自坐去一旁领悟理解了。凌雁也不再抄写经书,而是走到门外坐在珞琳甘珠一旁,同样晒着太阳。
庭院内阳光明媚,几株腊梅傲然绽放,清香四溢,偶有鸟雀漫步闲庭。珞琳、甘珠在安静绣花,丫鬟们有当值的各司其职,皆安静有序。
看到这样的画面,凌雁心里顿时一片宁静和谐。雁姬被背叛的伤痛,凌雁在母亲去世后多年独自生存的压力,在这样的一片祥和中,也被渐渐抚平了。
和离的事情,到了这几日,才仿佛终于风平浪静了。凌雁穿越来了古代不过才两个月,却感觉有三两年那么久。
和离那日之后,努达海和原配夫人由太后下旨准其和离之事几乎瞬间传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努达海奉旨抚孤,却与年纪小小的和硕格格私定终身,逼得正室自请和离之事,几乎遭到了所有正义之士的谴责,而新月格格也被官家贵族的嫡妻以及平民百姓的正妻的唾骂不止。即使有些侧室和小妾私下佩服这位和硕格格手段高明,连与正室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男人都能轻易勾引到,但也嘲笑她自甘堕落,放着好好的贵族嫡妻不做,却去勾引别人的丈夫,甚至还自请做侧室。
不过这消息也只在京城人茶余饭后被谈论了几天,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原因是太后动怒,皇上下旨从此不得谈论此事,才算堵住了悠悠众口。
但是这事还是很快就传到了新月被指婚的安亲王长子费扬古耳中。费扬古是娴语的大哥,而娴语对于此事也知道的相当清楚,如此费扬古当然不再愿意娶新月,娴语也不愿大哥娶一个这样的嫂子。据娴语说,安亲王为此特地去找过太后,想要退婚,娴语也在太后面前多次为大哥请求,然而太后以君无戏言为由回绝了安亲王,但却委婉的表示若是将新月娶回了家,只要不太过分,如何处置她就不再过问,这才安抚住了安亲王一家。
只是如此一来,太后的怒火就更大了,所有牵连此事的人都被召见,包括凌雁、硕塞、索额图。
当日被买通的太监被太后杖责,硕塞和索额图也都得了训斥,凌雁因未主动,只被太后罚抄经书一部。
而受到处罚是最严厉的,自然是此事件的直接当事人努达海和新月。
皇上得知太后生气之后也为此事震怒了,但因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良将难求,便念努达海是功臣的份上,没有过责,而是禁止任何人再提此事,对努达海也从轻发落,只革去了他一等侯的世职,并打发他过年之后再上战场,去巫山打夔东十三家军。
这处罚看似虽轻,其实不然。巫山那里地势奇险,十三家军也骁勇善战,清军已屡战屡败。前一任的绵森将军就战到阵亡,以致全军覆没。所以这样的战场一上,即使从未打过败仗的努达海也未必能活着回来。
虽然这样危险,但努达海得知任命后,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自从结发二十年的妻子雁姬与他和离,带走了女儿,深爱的新月也被指了婚,之后又面对着太后和皇上的训斥,面对着宗族的指责,面对着同僚异样的目光,回到家还要面对额娘的数落和仅剩留在他身边的骥远的无视,他的心已经变得冰冷冰冷了,罪恶感和挫败感把他整个人都快撕裂了。
他从来没认为自己和新月的这份爱是理直气壮的,但是每当看到新月心碎的模样,他自己也心碎了,于是便做出了许多回想起来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情。他的确深爱新月,并且现在也没有停止,只是,他却不知为何总在伤害雁姬。如今,雁姬和新月都离他而去,他生亦何欢?
所以在他心里,皇上还能让他再上战场,这简直是对他的恩赐。他宁愿回到战场上去,去面对那个他熟悉的战场。也许经过这一场战争,他就可以脱胎换骨,突破困境,获得拯救。
努达海视死如归,老夫人等人却担心不已,就连恨透了努达海的骥远和珞琳,心里也都有些担心。他们再恨他,他却也是他们的阿玛,不忍见他在战场上粉身碎骨。只是再担心,在皇命面前,也没有其它办法。
至于老夫人,在担心努达海之余,竟然开始为努达海张罗着续娶,甚至想在努达海出征之前为他完婚。努达海虽然百般不愿,却也制止不了老夫人的行为。
与此同时,当日便被太后接回宫里的新月,究竟被太后怎样训斥了一番无人得知,只知她从此被独自关在了后宫的一处冷清之地,有宫女太监看管,成亲之前不许任何宫外人士探望,包括小世子克善。
至此,这件事才算是真正被压了下去。
至于凌雁和珞琳,其实也很乐见这件事情就此偃旗息鼓。自从离开将军府后,她们母女二人,连同甘珠、乌苏嬷嬷等一众原本跟着她们二人的下人,都住回了索尼府里。
离开努达海府的时候,凌雁原本的嫁妆等物都随身带回,回来之后索尼又拨给了她几个庄子叫她管着。凌雁本不想要,但索尼却道她以后兴许还用得着,让她必须留下,凌雁便没有拒绝。其实凌雁平日里吃用都是府里开支,哥哥噶布喇和弟弟索额图都对她很照顾。总之,她现在过上了真正的米虫生活,每日里吃喝不愁,还一直有进项。
虽然这样的生活就像蛀虫一样,凌雁也想着自己作为现代人,就这样混吃等死未免太没用了。但是转头又一想,这个时代女人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她的和离已经为父兄引来了一定争议,如果她再去开酒楼做事抛头露面,先不说她没学过管理经营,即使成功了,也未免会使父兄面临更多非议。父兄并不是没有能力养着她这个闲人,也非不愿养她,所以,她便也安了心,老实待在家中教养女儿,偶尔也尽力教养一下芳儿。尤其是想到未来芳儿会因为难产而死,她便开始努力督促芳儿多锻炼身体,平日里常叫她出来和珞琳玩耍,避免她整日待在房中看书,身体太弱。
这样的生活虽然单调平淡,却真的是很享受。
骥远已被封为御前二等侍卫,虽初入朝堂,但有硕塞和索额图的指引,未来的发展也不需凌雁担心。等将来骥远和塞雅成婚建府之后,她就可以搬到骥远府里,让儿子养着,然后终日里含饴弄孙、读书种草,也会过得很好。
当然,在这之前,还得托表哥帮忙,给珞琳找个好婆家。
想到珞琳,珞琳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额娘,哥哥他们终于回来了!”
第一章 淡云孤雁远(中)
凌雁向院门口望去,果然看到硕塞、索额图、骥远、岚烟、娴语、博果铎都来了,只是却不见塞雅。
珞琳也发现了塞雅缺席,连忙问骥远:“哥哥,塞雅怎么没来?”
没想到这样一问,骥远脸腾地就红了,躲躲闪闪的不看珞琳,扭扭捏捏道:“我,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着不好意思的骥远偷笑,索额图则大笑道:“皇上今日下旨定了骥远的婚期,就在年后正月十六。这会儿,塞雅应该忙着接旨呢,公主召见也来不了了。”
对于骥远和塞雅比原著提前的大婚,凌雁微微有些吃惊,不过既然剧情早已改变,后面会改也很正常。只是如今骥远还不能建府,她的美好计划恐怕暂时要受阻了。
看了看骥远羞红了脸却又很快镇定下来的样子,凌雁心里才算有了些安慰。对于努达海的事情,骥远虽然知道的晚,但经历挫折后的成长却比珞琳快,想必将来会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儿的,塞雅那个单纯的丫头和骥远在一起,也能让她放心了。
唯一遗憾的是,如今凌雁和努达海已然和离,骥远大婚的事情她无从插手,也为他准备不了什么,就连参加婚礼,都不知道能不能行。如果骥远婚礼时她不能在场,骥远的心里也会不舒服吧……想到这里,凌雁不由得有些黯然,总觉得因为自己急于摆脱努达海,却亏待了骥远。
一旁的珞琳此时已经开始兴奋的和大家讨论起这件事情了,大家都没注意到凌雁的情绪,但一向在小辈们面前不太说什么的硕塞却发现了。轻踱几步到了凌雁身旁,温和道:“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凌雁有些诧异,微微侧头看向硕塞,表示自己不解他说的话。
硕塞淡淡笑道:“骥远的婚礼,你一定可以参加的。”
想不到他竟这样善解人意,凌雁感动不已。然而道谢的话自不必多说,她只轻轻点头,朝硕塞绽开一个感激的笑容。
两人的私下交流完毕,便也加入了大部队的热火朝天的讨论。骥远的婚礼珞琳肯定是要去的,索额图也会去,两位公主和博果铎也都表示会去捧场,唯一为难的是凌雁。
硕塞却在听到岚烟和娴语都去参加之后,轻描淡写的对凌雁道:“届时让岚烟或者娴语带你去就好了,必定谁也不敢阻拦。”
参加婚礼之事解决了,乌苏嬷嬷也现身了。生辰小宴已备好,大家全体入席。
一顿饭吃得很尽兴,席间珞琳总是不停逗大家开心。珞琳与岚烟和娴语在凌雁和离后已见过多次面,关系早就亲密无间。每次见面珞琳都会和她二人分享凌雁给她讲得一个个小故事,吸引的两位公主都恨不得日日来拜访。而博果铎才十三岁,正是喜欢和骥远这样的哥哥相处的年纪,两个男孩子也相谈甚欢。至于一直乖巧懂事的芳儿,更是让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吃过了饭,大家又都到了院中。凌雁让乌苏嬷嬷给每人摆了藤椅,铺了薄毯,大家晒着太阳聊天。
珞琳在岚烟、娴语的强烈要求下,讲给她们听那些凌雁给她讲得小故事,芳儿一旁补充。硕塞也颇有兴味的听着。
索额图则很好奇,忍不住问凌雁:“姐姐,你都从哪看来那么多故事?阿玛房中的书籍,我自问未必尽阅,但也大都浏览过,怎么就没有一本讲这些故事的呢?”
索尼书房里的书凌雁也都看过,努达海一个武将家里也没有多少书籍,所以凌雁不能讲是从书上看来,便只好答:“这些故事不是看来的,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虽说有点大言不惭,但也只能这样解决。
凌雁在现代时也算是二线红星,入行十几年,各种电视剧、电影都曾涉猎过,平时她也爱好找点电影小说看看。所以她对于故事的积累很充足,情节记忆清晰,台词甚至也记得些许。虽然有些是古代就有流传的故事,但用现代思维和角度讲过之后,对珞琳这种小女生来说,依然很具感染力和吸引力,对于硕塞和索额图来说,也具有一定的可思索性。
所以当凌雁说这是自己想出来的之后,一众年轻人或者孩子都对她由敬重都上升为崇拜了,索额图也惊奇的睁大了眼。
只有硕塞依旧淡然的样子,不过一开口还是夸奖了她:“我是不是应该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当年谦恭谨慎的雁姬,如今却练达而洒脱,甚至能举一反三,化道理为故事,诲人不倦。”
凌雁笑着摇摇头:“不过是闲的时候随便编编的故事,哄哄珞琳罢了,表哥莫非是在取笑我毁人不倦?”
硕塞似乎没想到凌雁会开玩笑,愣了一下难得的笑出声来:“哈哈,毁人不倦,亏你想得出。”
硕塞笑过终于不再追问,凌雁松了口气。
这时,娴语开口道:“姑姑可不可以把这些故事写下来,制个册子,找人印了,我们人手一册。将来闲来无事之时,也可多多回味。”娴语如今同岚烟一样称呼凌雁姑姑。
“对呀对呀。”岚烟闻言也道,“我看应该多印一些。我把这些故事讲给皇祖母和宫里的娘娘们听时,她们大都觉得有趣,连皇祖母也说这些故事很好呢。所以姑姑写了也要给皇祖母看,然后让皇祖母叫咱大清朝的百姓都来看。”
凌雁被岚烟小丫头豪言壮阔的提议震住了,但很快回神摇头婉拒:“写了给你们几个私藏可以,别人就算了吧。”
把现代电视剧、电影写成故事制书,并且印刷?还给孝庄看,然后大规模的传播?还是算了。虽然这样她能有点事情做,但是单讲些有教育意义的普通故事,她只是略知一二,毕竟还是不能和四书五经这些传统书籍相比的,而且她记得的,多数不过是能让少女孩童喜欢的童话小言,这些可不是现在这个时代能随意传播的东西。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是原创。
虽然凌雁一口回绝了岚烟,她倒也不挑剔,点头道:“那也行,我们大家有得看就好。不过姑姑你可要快些写,我等不及要看呢!”
“我也是,我也是。额娘,你写了可一定要第一个给我看,不然我会生气的。”珞琳还是小姑娘脾气,急着表现自己的特殊性。
凌雁笑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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