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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外续之囚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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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强人所难。况且是不是一个好去处,你我也不能断言,如何能随随便便就把孩子交了给这公子?若将来孩子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谁来担当?”
那公子笑道:“姑娘却可放心,在下可在姑娘跟前立言,在下虽不敢声称十分周全,却也可以叫这孩子跟随在下做个书房中的书童,定然叫他平平安安长大,决不敢叫他受到什么委屈。”黛玉听了这话,心中一时沉吟不决,也并不替林雨声做下决定。倒是林雨声问道:“姐姐是住在城里,那公子也是住在城里吗?我可以长大之后,见到姐姐吗?”
那公子点头笑道:“我是住在城里,等你长大之后,若有机缘,也放你自由,随你自己支配自己,见不见得到姑娘,那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林雨声听了,就对黛玉道:“姐姐,我愿意跟公子爷走,等我长大了,一定去找姐姐。姐姐,我以后怎么去找姐姐?姐姐告诉我姐姐的名字罢。”那公子也拉长了耳朵,想听见黛玉的名字。
但是黛玉一怔,自然是不愿意告诉这孩子自己的姓名,只是柔声道:“姐姐和你一样的姓,也是姓林,等以后若是有机缘,或许冥冥之中就注定是要相见的,名字知道不知道也并没有什么。你只心中记得姐姐,自己去努力挣取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业,将来帮助更多像你自己一样的人。即使将来不见,姐姐若是知道了你的能为,也会替你感到很是开心的。”
林雨声含泪点了点头,黛玉向那公子轻轻一福,道:“以后这孩子就托付给公子了,小女子在此多谢公子为这孩子上心。”那公子双手虚扶,道:“姑娘不必多礼”黛玉说完,竟不再回头看林雨声一眼,径自扶着紫鹃的手上了马车,跟车的和婆子们才缓缓近前,准备驾车离开。紫鹃把拉下来的帘子用针线仍旧连到了马车上,然后掀开帘子拿了一个古朴雅致的端砚,递给站在车前依依不舍的林雨声,道:“这是姑娘给的,姑娘是希望你能跟着公子好好读书识字,将来出人头地。”林雨声含泪谢了,马车也便即起程,而那些庄稼人却都对着远远离去的马车磕头道谢。
那公子看了远去的马车良久,才叫了跟随身边的下人道:“把这孩子带回府中好好安置,就安置在我的书房之中,不许任何人给这孩子委屈。”一名下人答应道:“是王爷。”然后就把林雨声抱到了自己的马上,两人并骑。那公子低声轻喃道:“皇宫里的玉簪,曾经赐给了忠义王府的,怎么会在这位林姑娘的发间?这个林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家的小姐呢?”他声音压得极低,并不叫别人听到,说了这话,他也上了马,带着手下人等和雨声疾驰而去。
原来,这青年公子,并非旁人,正是当年秦可卿丧礼上,曾经送过贾宝玉香串的少年贤王,北静王爷水溶。
[正文:第六章 赏诗]
且不提黛玉回去自问魅影儿会武功一事,因路上未曾照应好姑娘,那几个嬷嬷和跟车的亦不提路上遇匪一事,只是黛玉进府之时把随手插在发间的玉簪拔了下来,交给紫鹃收着,只怕府中有心人认得这玉簪,由惹来祸事。只是她也未曾料到,路上所遇到的青年公子却认出了这支出自皇家的凤凰墨玉簪。
那水溶把林雨声带进了北静王府中,吩咐人带他洗澡换衣,安置在了自己的内书房之中做个书童,林雨声才知道他竟是堂堂的北静王爷,不由得有些小心。水溶见他面色,已明其理,便笑道:“在本王的书房中,你也只当自己家,别太小气的拘束,本王不爱那些小家子气的人,但却挺喜欢你这孩子的一股子傲气,也想好好调理你,也许将来还真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呢!”
听他言语之间似乎很看重自己,林雨声毕竟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心中也有些惶恐,忙道:“小人山野村人,粗俗无礼,王爷谬赞了。”水溶哈哈大笑,道:“说话这样伶俐知趣,有什么粗俗无礼的?你看那位姑娘,年纪也只比你略大两岁,那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金尊玉贵,一进一退自有风度分寸,可没你这样的惶恐。”语气之中对林黛玉颇多赞赏。
林雨声听了并不言语,水溶细细打量着林雨声,见他虽然瘦弱一些,面色也是菜色,但不掩其俊秀,亦不掩浑身气度,并不似个乡下无知小儿,若好生调养,必定出众不下贾家的宝玉,不由得笑道:“如今看来,本王还真是该好生调理你才是。”果然自此以后,竟收为学生,不但亲自教他读书识字,还教他一些拳脚武艺,又因他钟爱医术,对医术也颇有天分,便聘请了高手名医教他学医术,对他很是信任和爱护。在北静王府中,竟无人敢小看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孩子。
展眼已至深秋,林雨声正在书房中练字,水溶只坐在案后看书,忽然听人通报道:“贾家宝玉宝二爷来拜见王爷。”水溶听了大喜,笑道:“好久没见他了,正要打发人去找他呢,倒不想他竟来了,快叫他进来。”那下人去了,片刻便即把如宝似玉的宝玉带了进来。
林雨声本来心性高傲,而且水溶也似乎颇为欣赏于他,素日里并不叫他多礼,因此虽然有人进来了,他仍旧是目不斜视地练习书法,倒是宝玉有些好奇,先给水溶见了礼,才看向了林雨声,见他如此出众,也不觉呆了片刻,心中只道:“果然王爷每每不以官俗国体所缚,连身边的一个书童也如此清秀超群,我自己竟成了泥猪癞狗了!”
水溶指着林雨声笑道:“这是本王新收的一个学生,名叫林雨声。雨声,过来见过这贾家的二公子。”林雨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过来长揖为礼,道:“见过贾二爷。”宝玉却是一呆,问道:“姓林?也是姓林?”水溶奇道:“也?”宝玉回过神来,笑道:“小人有一姑表妹妹也是姓林,因此听到这林公子姓林,心中有些亲切。”
水溶“哦”了一声,想起了那日的林姓女子,忽然看到宝玉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不由得有几分好奇,笑道:“如今已是深秋,天气转凉,怎么世兄却还拿着一把扇子?”宝玉不禁有几分羞郝,笑道:“因小人爱家中姐妹的几首诗,因此就抄到了扇子上,习惯走动拿着了,不免附庸风雅,倒叫王爷见笑了。”
林雨声本是学医术之人,天天分辨药物,所以鼻子较旁人灵敏一些,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竟是那日在林姐姐身上闻到,只不知道怎么竟能在这眼前的公子身上闻到?莫不是那位林姐姐就是他家的亲戚?忙笑道:“王爷,学生想看看公子扇上写的是什么诗,不知道公子愿意不愿意叫小人一饱眼福?”
宝玉笑着把扇子递给了林雨声,林雨声打开一看,正反两面皆有诗画,一面是画了白海棠花,簪花小楷写的是:“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另一面画的是一簇菊花,也是簪花小楷写的是:“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林雨声看毕,心中暗自沉吟,把扇子递给了水溶,道:“王爷请看,真是好诗,必定其主不俗。”水溶听了,一面看一面念,念道:“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好风流别致的心肠,比别人另有一分不同!”嘴中赞赏不已,又待念道:“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真好巧诗,真是闺阁中的英才!”
一听称赞林黛玉的诗做的好,贾宝玉顿时就心花怒放起来,笑道:“我这妹妹做的诗好多着呢,这才不过就是两首罢了。”林雨声心中猜测乃是那位林姐姐,听这诗的口气也颇似林姐姐之意,便笑道:“小人最近研习诗词,正愁无好诗借鉴,若公子有空,不知道能否把公子心中所记好诗一一学来?也叫小人好生借鉴一番!”
贾宝玉虽比林雨声大了三岁,但是自幼居住深闺之中,少见外客,心思纯真稚嫩,况且眼前二人也是极有见识和才华之人,他听了林雨声这话,就欣然应允。林雨声忙到案边亲自研墨,把笔递给了贾宝玉。贾宝玉见到案上的端砚,不由一怔,笑道:“我妹妹也有这么一方端砚,甚是钟爱,我要了几次,妹妹都不给,没想到竟在林公子这里见到了和妹妹那方一模一样的端砚。”
水溶和林雨声听了,心中都猜测到了,那位林姑娘或许就是贾宝玉口中的林妹妹。眼见宝玉把黛玉所做诗词一一小楷写了出来,他写一首,水溶看一首,看一首,口中便赞叹一首,待得看到最长的一首《葬花词》时,嘴上突然沉默了,半日才道:“好固然是极好的,只是太悲了一些。正值春花秋月好时光,何故竟如此多的感叹?”
宝玉叹道:“王爷不知我这妹妹,从小儿就易伤悲感秋,所做诗作也哀戚缠绵,多年来始终难以更改。”水溶看着手中的诗词,道:“这些诗词,真叫我辈须眉为之汗颜不已,真都是好诗,好诗。”林雨声把几张抄着诗词的纸张一一整理好,诗词虽然看在眼中,却始终沉默,因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姐姐竟不带自己走,如她诗词所写:“风刀霜剑严相逼”,或许姐姐在那里真是无可自由。
水溶心中感叹不已,不由得生出仰慕之情,对着个清雅绝俗而又孤傲的女子,不知道怎么着,心中也随即生出了几许怜惜之意,只恨姑娘长于深闺之中,自己无缘得见。眼见宝玉清亮的眼睛中,也盛满了对这妹妹的倾慕,或许还有一点知己的自得之意,水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酸意,但也明白自己终究晚了多年,况且宝玉的红颜知己,终究非自己所能无视友情而强抢的,如此也未免玷辱了那位世外仙姝一般的女子。
水溶忽然想起了那支凤凰墨玉簪,便笑问道:“不知道世兄这妹妹,可和忠义王府有甚牵扯?”宝玉听了笑道:“我这妹妹本是江南姑苏人氏,六岁进京至此,自来少见外人,哪里认得忠义王府的人?并无丝毫瓜葛的。”心中毫无渣滓,并不多想水溶为什么竟会无缘无故问起了黛玉和忠义王府的瓜葛来。
水溶也明白宝玉不同于一般世俗之人的性情,只是笑了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想必这姑娘经常出城的罢?”宝玉赞赏地看着水溶挂在墙壁上的山水画,也不留心,笑道:“我这妹妹少出府门,就是八月初一里才出了门,到了城外的铁槛寺里,替我没了的姑丈姑妈上了几柱清香,替老太太祈福。王爷这画真见功力,好画。”
水溶心中的猜测已有了着落,见宝玉赞赏这画,便笑道:“你爱这画,就拿了去罢。”宝玉笑道:“我拿了这画,恐怕也是糟蹋了这画,还是挂在王爷这里好。本来我想这画很合妹妹的脾气,可是妹妹从来不要这些我从外面拿进来的东西,因此我还是不要这画儿了,不然拿了回去,反而还得妹妹训呢!”
水溶听了有些好奇,道:“你妹妹从来不要你从外面拿进去的东西?”宝玉本是有口无心之人,随口就笑道:“是啊,我这妹妹自来性情较旁人孤僻,但却也是天真淳朴之人,最是和当世女子不同的,从来不劝我立身扬名等话,也素来癖性喜洁,那年小蓉媳妇丧礼王爷赏了我的那串香珠串儿,我郑重转送妹妹,妹妹随手掷了不要,还骂了我一句,说是‘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它’,叫我碰了一鼻子的灰,所以我再不敢拿外面的东西送妹妹。”
水溶听了却是一怔,那串珠子乃是皇上亲赐,本是极贵重之物,多少人求之不得,没想到竟给一个闺阁女子掷而不取,反骂自己是臭男人,不由得心中有些好笑,但对这位林姑娘,却也更加充满了疑惑和仰慕。
宝玉看了一看天色,笑道:“天色晚了,小人要回去了,还不知道妹妹的药按时吃了没有,因此王爷竟容小人告辞罢!”水溶本欲挽留他吃了饭再走,但见他对林妹妹一脸的担忧之色,便也不留,只命小太监拿了一套自己也常日穿戴的的蓑衣斗笠送他,好生送了他出去。
宝玉一离开,林雨声就道:“原来林姐姐是这二爷的妹妹。”水溶听了并不言语,只坐回了案后,拿着案上的诗词不住把玩鉴赏,细细品味。
[正文:第七章 诊治]
林雨声学习很快,尤其是医术,更是一日千里,不但水溶惊讶不已,就是教他的神医宁先生也常常夸赞于他,说他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也许只有水溶明白他学医术,是因为他看出了林姑娘有先天的弱症,他是为了林姑娘而学医术的。
很快就入冬了,天气寒冷,连下了几日的大雪,天地间一片银白,洁净得令人眩目不已,林雨声正抱着医术研习,水溶忽然走进来道:“听宝玉说他表妹身体很不好,问我有没有好大夫呢!我想着请宁先生去给姑娘诊视,你也跟着替先生提药箱罢!”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也想知道林姑娘身体状况如何。
林雨声聪明伶俐,心中何尝不明白水溶之意?况且他也悄见了水溶以白绢画的一幅林姑娘的真容画像,眉尖若蹙,眼波含露,袅袅娜娜,宛如仙子乘风,便如走下了画像一般,其丹青妙笔实在是出神入化。这幅只有他和水溶知道的画像,就挂在了外人鲜进的内书房中,日夜以一层白纱覆盖,不许别人探视,其心意不想而知。
宁先生奉了水溶之意,把水溶的帖子投到了荣国府,荣国府的人自是不敢怠慢,宁先生就带着雨声到了潇湘馆中,眼见其摆设精雅中难掩贵气,亦不掩一股清雅高华的书卷气,一色摆设竟皆不在水溶书房居室之下,宁先生不由得暗自点头,有些感叹其主必然不俗。而林雨声甫一进来,就已闻到了那股林姐姐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心中激动不已,心想自己终于又可以再见到姐姐了。
紫鹃魅影儿等丫头都已回避了,只有王嬷嬷带着四个婆子和两个尚未留头的小丫头子在内伏侍听唤,黛玉就安稳地卧于绣幔内的帐子中。宁先生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对玉盘内盛着的水晶参果,脸上皆是惊异,雨声从来没见过师父脸上露出过惊异之色,忙就问道:“难道这对果子还有来历不成?竟叫师父也难掩惊异之色?”
宁先生走到玉盘前站定,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道:“这可是极北苦寒之地的大雪山上才有的水晶参果,十年开花,十年结果,一树一果,但却极难得到,有的水晶参果果树即便是开花结果了,也未必能长成齐整的果子。似这般圆润而透亮的水晶参果,真是千金难得的,连我见多识广,也从未能见过,真没想到竟能在姑娘的绣房中见到两颗参果。”
林雨声已经听到黛玉断断续续的轻声咳嗽着,忙道:“师父您老人家先别研习这个,先给姑娘诊脉要紧。”宁先生看了有些心急的雨声一眼,淡然一笑,走到了黛玉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王嬷嬷早已把黛玉的手扶了出来,放在迎枕上。宁先生见那只手十指纤纤,修长洁美,晶莹剔透得宛如白玉雕就,纤细的手腕上却带了一只青翠欲滴的玉环。
王嬷嬷连忙把玉环捋了上去,生恐压住了脉息。宁先生见到这枚玉环的时候,脸色竟有些异样,但随即就恢复了,稳住心神替黛玉把脉。他闭住眼睛,诊了良久,始终未曾睁开眼睛,林雨声和王嬷嬷都有些心焦。直到二刻之后,才睁开眼睛道:“姑娘先天体质怯弱不胜,原是不足之症,多年来饮食不当,吃茶不用心,加之五脏郁结,思虑伤身,是以竟气血两亏,恐致痨怯之症。然姑娘似乎近半年来服用过珍异之极的水晶参果,又加以调理饮食,所以病情有所好转。只是姑娘闺中弱女,这股暖脉极是难得,如何竟能有这样珍稀之物?”最后一句却转而喃喃自语。
黛玉在帐子内轻声咳嗽着,早已听到林雨声的声音,心中也自欣喜他竟以学医术而进内室来,只不知道他如今在那公子府中过得如何,自己也不好开口询问。这几个月来,她虽觉身体渐渐有所好转,但是心中所虑却日益增多,近日又见别人是骨肉团聚,心下更是伤心不已,因此难免又损了身子,犯了旧症。
林雨声问道:“师父,您打算怎么给姑娘开方子?”宁先生放开了把脉的手,道:“不必开方子,姑娘这居室之中,已有多样对姑娘玉体有益之物,何苦还要姑娘吃那苦汁子?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自然是不吃药的好。况且姑娘已服用了半年之久的神方,又有房中这水晶参果千金难得,其气味对姑娘身体大有裨益。而且姑娘房中还有几样千年难得的神物,和这水晶参果气味相杂,反而成了对姑娘玉体最好的良药。”
黛玉在帐子内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疑惑,只不好开口询问。那王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从心底里疼爱黛玉,听了这先生的话,心中也是大有疑惑,不由得问道:“先生说的神物,似乎乃是子虚乌有之事,除了这冯太太送的果子之外,我们这屋子里哪里有什么神物呢?再者,姑娘什么时候服用过什么神方了?”
宁先生笑道:“姑娘若未曾服用过那神方,如何竟有这股暖脉?水晶参果本就不是凡物,若有神物相辅,就是良药。姑娘这屋中,似乎这几样神物都是一应俱全了的。其一就是姑娘这帐子四角所悬挂的荷包,里面装的可是千年难得的菩提花粉,一千两黄金也买不来一钱的花粉,常人难以闻到其中气味,但是这隐隐约约的气味还是有的。其二就是姑娘这绣幔内露出的一抹帐子角,这可也不是寻常的织物,乃是极北苦寒之地大雪山上的冰蚕吐丝织就,夏日清凉解暑,冬日则温暖如春,春秋更是调理睡颜,对身体大有好处。另有两样神物我虽能闻到气味,却不知在何处了。另外姑娘所服用的神方,其中药物不多,只有十几味,但样样都是千金难得,姑娘每服一次,那就是服用了千两黄金,若姑娘能服用三年以上,这病体自然是不医而愈,丰采更胜常人。”
王嬷嬷早已吃惊不已,她知道这荷包和这帐子都非姑娘之物,乃是魅影儿硬是拗着黛玉挂上的,没想到竟是这大夫口中的神物。魅影儿本是蒙古少女,性情豪爽不顾忌,虽说近日已改了良多,但是还有一些豪爽气,便在碧纱橱后笑道:“先生好灵敏的嗅觉啊!不错,我每日给姑娘服用的虽说是滚白水,其实里面就是以这个方子煎熬的药水,对姑娘身体大有裨益的,而且先生说的这两样神物也丝毫不错。”
宁先生道:“姑娘也精通医术?”魅影儿笑道:“精通二字不敢说,不过略懂得一些皮毛罢了。这个药方子是我先人留下的,恰合虚弱之症,若是寻常人,即使穷尽百年,散尽亿万黄金,也配不得一料,偏生我本是有福气的,偶然遇到一位恩公,恩公便赐了我这药方子所需之物,所以竟配了几料。我因用不得这方子,眼见姑娘日益虚弱,所以就给姑娘服用,竟果然大有裨益。”
宁先生一面叫林雨声收拾诊脉的器具等物,一面微微笑道:“小姐能得姑娘此佳侍,实是难得难得!”一双睿智的眸子望了一眼黛玉已收回帐内的纤纤玉手,雪白手腕上的那抹青翠,却成了他眼中心上的一抹永恒,一抹尘封多年的永恒。他也没有想到,一晃多年而过,蓦然回首时,却在此地见到这抹清灵。
林雨声问道:“师父,姑娘病情真不要紧?”宁先生笑道:“姑娘的玉体并不要紧,近日不过是思虑过度,又着了风,所以有些咳嗽,只要饮食走动注意,加上又有丫鬟姑娘照料,略过两天也便好了。”林雨声听了这话,方放下了心来。
宁先生本待告辞,忽然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帐子内传了出来:“劳烦先生大雪天里来为小女诊治,嬷嬷且沏了茶来请先生吃。”王嬷嬷答应了一声,自沏了茶来,宁先生才略坐了下来,一面品茗,一面笑道:“方才看姑娘脉象,姑娘实在是太过心细,思虑又多,才致一身之病,只要姑娘日后放宽了心胸,自知无数春光灿烂。”
黛玉听着他温和浑厚的声音,总觉得有一股暖意,也觉得心地一片平静,只是想起自己身世,想起将来不知是何下场,仍旧不由自主轻声叹息。这声叹息虽轻,但却充满了无可奈何之意,也让宁先生这耳力敏锐的高人听得清楚,眼波微微一变,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喝完了茶,也便告辞离开,王嬷嬷亲自送了出去。
紫鹃和众位丫头都出来了,揭开了绣幔和帐子,扶黛玉坐起来,靠着白狐皮的靠枕。黛玉此时云鬓散乱,更显得脸若凝脂,赛似桃花,一双盈盈妙目却望着魅影儿英气逼人的脸蛋,不急不缓地问道:“我怎么竟不知道你给的这什么荷包帐子竟是神物?另两样神物是什么东西?那滚白水什么时候成了千金难得的药方子了?”
魅影儿眼睛忽闪忽闪了好一会,才笑道:“若是叫姑娘知道了,姑娘才不肯要呢!这些神物原本也并不是我的,是我遇见过一位高人,他送了给我,说要给就给有缘人,我现在伏侍了姑娘,我的有缘人就是姑娘,自然是要给姑娘的了。那药方子本来我也是用不得的,既然正好姑娘吃,哪里有浪费的道理?因此姑娘竟不用放在心上。”
黛玉秉性聪明,自是明白这魅影儿说话不尽不实,但好在她一心一意为自己,并无歹意,所以心中也便丢开不理了。
[正文:第八章 品茗]
如那宁先生所说,黛玉精心将养了几日,果然也就好了。也如那宁先生所说,黛玉经过魅影儿的精心照料,日日夜夜闻着那水晶参果和什么神物相杂的气息,又吃了那么珍贵的滚白水药汁子,竟果然觉得以往的心悸、胸闷、夜间失寐等症都渐有好转,有的时候夜间竟能睡上三四个更次,面色也更若粉红桃花,娇美无伦,常常让宝玉看得失神不已。
这魅影儿倒也奇怪,和紫鹃雪雁待黛玉最是尽心尽力,凡事也都替黛玉想着,一应衣食用药大小事故都料理得比别人周到,但是每次见到这贾宝玉,她就没给过贾宝玉好脸色。偏生这贾宝玉好奇她是蒙古人,仰慕她蒙古姑娘的英姿飒爽,天天来潇湘馆找黛玉玩耍时,老爱拉着她问这问那,恼得魅影儿几乎就要吃了贾宝玉。
这日贾宝玉又拉着魅影儿他们蒙古的风土人情,魅影儿登时撂下了脸来,摔开了手,冷声道:“我说宝二爷,正经你也该回你的怡红院里读书认字,和你那里的袭人晴雯说话聊天去,别在我们这里打搅了姑娘歇息。我虽是蒙古出身,可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二爷这样拉拉扯扯的,给有心人看见了又要言三语四的了。”
黛玉本在看书,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魅影儿这话却也恰好说中了她的心事。细想而来,自己寄居于此,虽有老太太疼爱,正经小姐三春等人尚且靠后,但是自己多年来始终小心翼翼,处处多心,步步留意,惟恐他人耻笑,可却无力与那些闲言碎语抗衡。自己何尝是不明白?自己虽然多心留意,却有人比自己更多心留意,有心人比比皆是,只是自己不想去理会罢了。
魅影儿眼光敏锐之极,虽和宝玉说话,却也发现了黛玉的怔容,知道自己说话不小心,又弄出了她的伤心事,便不理会宝玉,走到黛玉跟前伸手把黛玉手中的书拿了下来,道:“姑娘歇息歇息吧,整日里看这些劳什子书作什么?天气又冷,仔细冻了手。”黛玉接过紫鹃拿过来的手炉,笑道:“整日里无所事事,所以才看两句书罢了,偏你又来夺我的书。”
雪雁端了燕窝粥来,道:“姑娘一早儿里也没吃什么东西,喝点儿燕窝粥吧。”魅影儿劈手夺了过来,端在鼻间闻了闻,道:“罢了,这燕窝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姑娘这样金贵的人儿,喝这次等的东西作什么?雪雁,烦你赏了给谁吃罢。”黛玉轻笑道:“这这丫头,这也不叫我吃,那也不叫我吃,到底什么是我能吃的?这燕窝是宝姐姐送的,好歹是她的心意,又是上等的,都说比买的强,我若不吃,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番子好意了?”魅影儿把燕窝粥递给了雪雁,道:“姑娘有所不知,姑娘本是春分秋分易犯咳嗽,吃些润肺止咳的无可厚非,且燕窝也确对姑娘身体有益,宝姑娘也说得极是。但这燕窝虽说上等,却非极品,焉能随便给姑娘吃的?”
宝玉只问道:“妹妹吃的燕窝,怎么不跟凤姐姐说?叫她一日给妹妹送一两上好燕窝来就是了。宝姐姐是亲戚,还是不吃他们的好。”黛玉听了这话,忙道:“快打住你这话,凤姐姐每日里忙上忙下的,还拿这小事来搅她不成?”宝玉笑道:“我又不跟太太说,我去跟老太太略露个声响就是了。凤姐姐虽说是忙人,可这也不过是一点子小事,没有什么的。”说完,立刻就起身去了。
黛玉浅笑一会,魅影儿另拿了燕窝来熬了燕窝粥来给黛玉吃了,春纤忽然进来笑道:“妙玉打发个婆子来送信给姑娘。”说着把一张粉笺子递给了黛玉。只见上面写着“畸零人妙玉恭请潇湘妃子品茗”。黛玉笑道:“这妙玉,就爱新花样儿!”便叫紫鹃和魅影儿伏侍自己换衣裳,笑道:“她这么一个妙人儿,难得竟下了帖子来请我吃茶品茗,怎么说也得去一遭儿。”
紫鹃伏侍黛玉穿了半新的五彩刻丝月白貂皮小袄子,大红羽缎云狐皮褂,下穿着粉白缎子点桃花的银鼠皮裙,脚上穿着挖云片金红香鹿皮小靴,围着攒珠勒子,魅影儿拿了一件斗篷出来,笑道:“老太太才打发鸳鸯姐姐送了这件斗篷来给姑娘穿。”黛玉和紫鹃看时,只见雪白的毛织面子下摆精绣了折枝梅花的花样,虽不如宝玉宝琴的斗篷那般金翠辉煌,却雅致异常,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织就的。
魅影儿一面替黛玉披上,一面笑道:“这个是冯将军的夫人特特打发了人送来给姑娘的,听说是什么北方大漠上的白色雄鹰翅膀下最保暖的绒毛拈了线织的,单这一件斗篷,就是一百只两百只雄鹰的毛攒起来,也织不出这么一件斗篷来。冯将军夫人说姑娘素来怕冷,这件斗篷却是最暖和的,所以就送了给姑娘穿。”
黛玉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听了这话,心中也不以为意,只收拾好了,就扶着紫鹃的手,魅影儿打了红缎油伞,一行人逶迤至栊翠庵来,早已有妙玉亲自迎了出来,黛玉笑道:“我一个大俗人,哪里修来的福分?叫你来请我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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