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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咒语(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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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青的回忆总是富有女人的色彩和优雅:灯光下的人影像浮动在河水之中,欢声笑语是飞跃在天空中的子弹。冯石就不那样说,他说只记得眼前有男人的屁股和女人的屁股把大厅塞得很满。姜青说他们的脸上在节日的夜晚充满青春的朝气,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冯石说他们的眼睛也充满朝气,也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他们的脖子也充满朝气,也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太阳照耀太阳。屁股照耀屁股。眼睛照耀眼睛。脖子照耀脖子。
  姜青和冯石共同说:旧世纪将要结束了,新世纪就要来临。世纪照耀世纪。
  2
  冯石和姜青端庄地坐在中国大饭店一层的餐厅里,互相看着。
  从那次在酒吧之后,他们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他们也通过几次电话,在电话里他们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姜青总是沉默。冯石总是太忙,他给她造成的印像是他对自己不感兴趣。那天晚上在酒吧的热情不过是因为醉酒了。冯石却发现自己每天都会想起她,而那时他的内心都会拥起阵阵忧伤。他总是想告诉她自己的这种感受,可是每当她打电话时,他都忘了说这种感觉。直到前天他突然约她过圣诞,她还在电话里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姜青的话让冯石感觉舒服,女人在这个阶段为什么总是那么谦虚。
  她在餐桌这边看着他,把一个阻挡自己视线的高脚杯推开,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回来,我都特别讨厌狂欢这种事,有什么好狂欢的?都在装呢。
  冯石显然被姜青的语言打动,姜青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狂欢这样的词汇让他愤怒,可是眼下人人都在狂欢。他怀疑人们狂欢的真诚,姜青的这句话无限地增加了她在冯石心中的份量。
  然后,就是沉默。照理说冯石也应该就狂欢的问题说几句,因为那个时候中国的中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们在冯石的眼中一钱不值,他们身上可以被批判的东西太多,随便抓几点出来,就可以开一个论坛。可是冯石选择了在那个时候的沉默。他们再次互相看着,他们听着音乐。
  他突然说:我在上边包了房间。
  她像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话一样,眼睛看着前方,神情有些忧郁。他意识到她的遥远,就没有重复刚才的话。她又说:其实,我发现他们一点也不高兴,跟我一样。
  他朝着她看的那个方向望过去,他的目光穿过声音,越过灯光,落在那女人的头发上。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她的哭泣,那是这个狂欢夜的尾声,这高个儿女人像晚霞一样的懦弱和恐惧。
  “我们上楼吧。”
  她说完再次用餐巾纸沾了沾流泪的眼睛。
  3
  在电梯里他们没有看对方,旁边的镜子让他们感到自己的目光没有地方搁置。他有意识地不朝她看,是为了仔细地体会是不是有那种幸福感,或者性冲动。结果是没有。
  像鸟儿一样地有了翅膀,然后他们奢侈地利用了自己能够腾云驾雾的能力,高处似乎有着无限的诱惑,他们说不出话,他们有些窒息了。

福布斯咒语 第二章(2)
终于到了28层,走向天堂的路似乎无穷无尽,当电梯的门打开时,他被大量涌进来的新鲜空气呛得先是咳嗽起来,然后就是阵阵晕眩。
  她走在前边,他跟在她的后边。他没有告诉她是在2817号房间,但是她好像真的知道一切,丝毫没有犹豫地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他跟在她的身后走得很慢,似乎是为了提醒她自己并不着急。
  她对他的犹豫毫无感觉,只是走在前方,就好像她是一个走向白云深处的飘浮物,在茫茫的天空里她的头发来回晃动,把夜晚摇晃得有些像是海浪一样地哼鸣起来。
  走到2817门口时,姜青站住了。这让冯石惊讶不已,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来没有告诉她就是这间房,当她站在门口没有回头时,他在身后仔细地盯着她的屁股看了一下,那是饱满的屁股,尽管不向上撬,可是生动地反映出了她此时的内心世界,就像是一篇散文的主题,它在告诉你,*和至纯至洁有时没有界线。
  冯石把左手伸进西装右边的口袋里拿门卡,却没有,他不得不伸出右手在左边的口袋里,掏出了门卡。他内心有些疑惑着开门,刹那间,很热的风朝着他们的脸上刮来,就像是沙漠上疯狂吹过的蓝调音乐,乐器和乐器的碰撞就把他们淹没了。
  站在门口时,冯石仍然在思索着,似乎要给姜青充分的时候让她考虑着是不是进去,免得让她在多年之后仍有权力对他说: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几乎是诱骗了我。然后,又*了我。
  4
  她走进去,就像是走进了自己熟悉的老屋。她脸上的平静就像是她在童年时,就在这间套房里度过。那里有她数不清的玩具,还有她在做梦时,呢喃出的许多话语,盘旋在屋子的中央,就如同麦浪闪耀在阳光下。
  冯石轻轻地关上了门,发出的声响有些像是他刚买的那辆奥迪A8车门关上时的动静。看着她那种委屈地,有些像是走向刑场的烈士一样的冷静,他又一次感到了自己对于女人永远有些缺少认识。几年来,由于过份地沉迷于*的简单之中,他已经对于如何勾引一般的女人上床非常陌生了。就好像那些将军在和平时期很久没有打仗 ,他们早已感觉不到战争的气味,他们迟钝无比了。
  灯光猛地亮了,房间的大厅里像是产生了爆炸,所有的东西都腾空而起,在姜青的眼前来回晃动着。这是一个布置成法国王宫风格的客厅,金色和象牙白在四面闪光。他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这是他经常住的房间,对他而言,只要是有重要*,只要是这个女人他真的有兴趣,那他一定要在这儿把她干掉。
  灯光是姜青打开的,然后,她就像是主妇那样的挑衅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无声的牵引,使冯石忍不住地朝她走去。
  5
  那些动人的*场面,总是让他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对于冯石和姜青来说,这是他们一生中可以记载的爱情。他们彼此间是不是当时真的相爱了?这很让人怀疑,冯石显然是浅薄的,他不过是又一次寻欢作乐而已,他对*厌烦了,他想谈谈恋爱。他老是说自己的皮肤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女人透彻的抚摸。无论在酒店的桑拿里,还是在套房巨大的浴盆里,他总是感觉浑身上下的皮肤干燥,就像是那些得了皮肤病的人,他们总是首先从皮肤上感觉内心饥渴。
  姜青也是那种寻找机会的女孩儿。她当时的身份是从国外刚回来的,留过学的,也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女性,那时叫海归,也叫女白领。冯石和姜青最不同的地方是:他看起来真是一个热爱文学的人,他粗俗激情,在他的表达里充满了渲泄的*。而姜青呢,她把爱情看得很重。她说就像你们男人追求尊严一样,我追求完美而永恒的爱情。我可以为了爱情去死,我喜欢精卫填海的故事。

福布斯咒语 第二章(3)
他先是用手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又用右手伸向了她的屁股。即使在做着这样常规的动作时,他也仍然在观察着她,想看看她面对这样的房间是怎么反映的。只要她略有一点不自然都会让他不快。什么叫不自然?就是她在装。明明惊奇,却装着不惊奇。明明充满羡艳,却装着无所谓。明明对财富充满欲望,却显得不那么贪婪。她们都在装逼,所以她们不值钱。这是他经常的结论。
  财富让冯石有些居高临下,能包得起这样的房间让他变得有些轻浮起来,剩下的事情就看姜青的表现了。
  他们四目对视,就好像最后一次地进行一下自我分析,她的目光始终被他的目光吸引,她的眼睛总是照耀在他的眼睛之中,这让他的内心充满疑云。她果真是与众不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房间的主人身上。这种思维简洁,并且有效率,她的全部表情都固定在男人的身上,这使她注意不到他以外的任何东西,这让她显得那么无辜:问题不是她对于财富是否注意,问题是她除了他之外,还顾不上其它东西。有了这样表现的女人是什么人?难道还能仅仅用贪婪或者不贪婪,自然或者不自然去要求吗?他的内心舒服多了。男人究竟有多复杂,其实很简单。他对自己说:其实很简单。然后,他们再次彼此看着对方,就像当年的莎士比亚一样:上床还是不上床?*还是不*?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的呼吸有些不平稳,刚才喝过的红酒散发出像是森林里吹出的阵阵香气。这让他产生了*,他把自己停在她屁股上的手抽回来,缓缓地伸进了她的衬衣里。她的个子真是有些高,做这事他并不轻松。在手滑动的时候,他朝着她的脸看,有些像是小男孩儿看着他的女老师,也有些像是小丑看着他美丽的女主角。
  然后,他把她推向里边的卧室,她终于躺在了床上,他终于坐在了她的身边。他开始抽烟。她开始朝着天花板看。
  他抽着抽着,决定吸灭,突然,他问她:你为什么从美国回来?那儿不好?
  她看看他,判断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想听,她把他手里的烟拿过来,轻轻吸了一口,极其熟练地吐出来,说:在美国我过得不快乐,内心很难受。在别人的国家生活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姜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说:没有当家做主人的感觉。
  冯石看着她:在哪儿都想做主人呀?
  姜青没有看他,只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你对自己的感觉不重视,而只是在乎别人怎么说,那么你会留在那儿,其实那样也不坏。不过,我总是觉得,那样做是对自己不够尊重,对自己不认真。这样做,你可能赚了很多钱……
  冯石的眼神中很快地掠过了几分不信任,他喃喃道:钱?赚很多钱?那可不容易。
  他的声音太小,没有对她的倾诉造成障碍,所以她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语言之中:你在那儿买了房子,买了车,结婚了,生孩子了,小孩子长大了念了哈佛了,但到头来,你会问你自己,我得到了什么?
  冯石笑了,又点燃了一支烟,说:哈佛也没那么好上。
  姜青看着自己手中渐渐熄灭的烟头,又说:当时我离开北京时,北京不像现在这样发达,连高速公路都很少,当你开着美国车,在美国的公路上行驶时,你怎么能不崇拜美国,而对中国失望?但你是中国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能在这个社会上有信心地活着?如果在美国的每一个华人真正地问问自己,过得痛快不痛快。可能他说痛快,那他可能是麻木的,其实,我回国的决定做得很轻易,我有一天对自己说:必须回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福布斯咒语 第二章(4)
冯石对于姜青说的话似乎很熟悉,许多从国外回来的人,都跟她说得差不多。他觉得很没趣,后悔不该在上了床之后,该*服了,又问她这些废话。他坚持着抽了一会烟,就把烟放在了烟灰缸里,开始解她的腰带。
  在那一刻,他感到她浑身颤动了一下。
  他已经最少有二十天没有跟任何女人*了 ,所以,他好像一直射不出来。
  而她似乎很快地就越过了高潮,现在只是有些平静地看着他。
  以后,她不止一次地对他说,其实我只是头几下感到兴奋。我的性高潮来得很快,你只要几下我就能进入,其实,我早就满足了,我在后边只是为了等待你,甚至有一点被*的感觉,我在等待,在平静地享受温馨,什么叫温馨,懂吗?就是一个女人在享受中观察。有时,我想,当一个女人真好。当男人真累。下辈子我还要作女人。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也总会回敬她说:其实,那天我也希望更快一些。我的习惯从来都是1 2 3 买单。
  他说123时,节奏很快,像是汽车连续闪了三下明亮的大灯,然后就灭了,一片黑暗。
  其实,那个晚上没有那么轻松,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直看着自己,让他有些不知道所措,如果是一往的任何时候,他也许会软下来,而没有一点办法,只有用时间来再次鼓舞自己。尽管他身上出了许多汗,可是他还是不停地在她上边运动,他意识到自己有些笨拙,不太像一只狗在忽悠,而真的如同一只大象在来回晃动着长长的鼻子。于是,他忘了这是一次美好的约会,而是一次强烈的体力活。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而是一个阶级与另一个阶级的暴力的行动。他感到自己的双臂由于像护国寺的房梁那样硬撑着,所以已经有些麻木,但是他把全部的激情都用在了自己的小腹以及大腿之间,童年时在蓝天下作广播体操的情景仿佛空气一样地向他袭来。他在混沌之中似乎感到她的眼睛突然睁得更大了些,她在他的身体下边明显地有惊讶的样子。她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头朴素的驴,只是我们平时不太注意驴是否出汗,而眼前的他却是大汗淋漓,他像是有些跟谁堵气一样地更加卖命,猛烈得如同一个选购汽车的人在一下下地开关着他那辆奥迪A8的车门。车身的整体被震动,发出的声音不是嘭,而是轰轰轰的回响。突然,她被他又一次强烈地撞击着像脱离了轨道的神洲N号火箭一样,从床的侧面滑落到了地毯上。他也随着她一起摔到了地下,当他还意识到自己还在她的体内时,就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朝她撞了一下,瞬息之间他感到自己解脱了。释放的*让他体会到了幸福来之不易。他感到了自己射得很多很多,像是当年哲学教授在课堂上的语言一样多。他爬在她的身上,一直不动,低着头,似乎要等到春夏秋冬彻底消失。她也没有动,似乎已经死亡。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
  那时,她像浮雕一样苍白地躺在他的身下。她的腿比他要长,最好的证明就是她的脚伸到了他的脚伸不到的远方。女人的腿真是很长很长,它们就像是两条路一样,让男人永远也走不完。
  他长时间地看着她,渐渐感到有些头晕,就说起来吧。
  那时她披散的头发像灯光一样落在地毯上,在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红色。
  他与她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着一起走进了洗手间。她犹豫了一下,想去另一个洗手间时,他摸摸她的头发,说:我去那边吧。
  他的关心让她有些感动。男人是不是懂得爱,往往不是在*之前,而是在*之后。*之后的关怀。这让她内心温暖。
  6
  冯石和姜青就是这样上床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是这样上床的。
  开始冯石和姜青真的以为会有某种仪式,就像一个民族对于另一个民族彻底的征服一样,会有史诗般的赞美,然后就是民歌对于民歌的浸泡。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终于以这种姿式把一个男人固定在自己的肚腹上,或者是身后,她是悲壮的,还是窃喜的?她真的应该伤心,还是应该幸福得像和平鸽一样?
  他以后无数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当他沉湎于自己的思索中时,听到她说的话让他吃了一惊:我在最近的一期福布斯排名上,没有看到你的名字。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名字。
  他一怔,像是被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覆盖了,周身冰冷,看起来她真的一直在注意我。这么有心的女人是为了什么呢?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内心深处对我最本质的要求是什么?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咒语,当时有些开玩笑,现在不了,现在有些沉重,有些当真了。
  然后,福布斯三个字像是黑暗中的月光一样让他把头抬起来,朝天空看了一下,他甚至于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户,看着月亮。他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福布斯。我真的那么需要在上边有我的名字吗?也许还是不上福布斯好。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把睡衣拢得更紧一些,拉开窗帘他有些凉,才三十九岁,就很虚弱,这是不是自己成功之后最大的特征呢?
  她说: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他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冯石其实曾经想过去找找胡润,他一是有些好奇,这个国外来的小伙子,是怎么把大群的中国富人弄到手的。另外,他也想跟胡润谈谈条件,看看这件事值多少钱,他总是以为面对胡润,就像面对许多女人,你总是可以开出合适的价格来。
  胡润有段时间真的让冯石着迷,因为那是一个很好的广告,你在那个榜单上边,就意味着你是有实力的人,冯石确实需要自己在别人的眼睛里是一个有实力的人,那样他的资金就会多一些,他的睡眠就会好一些。
  姜青看着冯石似乎在思考,就说:我感觉你的东西开始顺着我的腿流下来,真多呀。你射了多少?
  冯石笑了:也许我并不是国内最成功的开发商,但我是目前国内精液最多的男人。
  

福布斯咒语 第三章(1)
1
  门被突然砸响。而且一下比一下更急,如同狂风吹过海浪,一浪高过一浪。里边有焦虑,也有仇恨。
  那时他正在抽第三根烟,做完爱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与她无话可说,他不想再跟她坐在这儿,他有许多事要做,当然,按照过去,对于别的那些女人,他总是把她们叫做“那些女人”,他可以马上让她们走。
  有的人是当场给钱,有的人是已经给过钱了。
  可是对于她,他却有些说不出口,她跟别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一个男人在他的一生中,总会碰见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他坚信这点,有时他认为这就是他的信仰。
  西方人信基督教,而我相信碰见我一生中的那个女人。这是冯石喜欢挂在嘴边上的话,每当他与一个女人初次见面,在餐桌上,在咖啡厅,在酒店大堂,只要他看见的那个女人不让他讨厌,他就会重复这句话。
  他是一个在心情好的时候,愿意让女人高兴的男人。他看着她,压低自己的嗓子,说:你就一点也不怕吗?万一外边是黑社会呢?
  她笑了,并没有跟他一样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那我也不怕。
  冯石说:国内的黑社会可是要杀人的。
  姜青仍然在笑,她笑得很轻松。
  冯石又说:我得罪了黑社会,他们来杀我,你正好赶上了,成了陪我一起死的人。看你还笑。
  姜青不笑了,她说:那我就是你们国内黑社会派来的狐狸精,先让你上床,然后……
  姜青又笑起来。冯石当时仔细地看着她,几乎是在欣赏着她了。
  她的情绪竟然让他内心突然稳定下来,这是过去没有的。女人的沉着果然能让男人好受一些吗?他把声音稍稍放开点,说:然后,你就碰见了真正的黑社会。我让你你糊里糊涂地跟我上了床,而又陷进了一个大坑里呢?开始看是一个房地产的大坑,接着仔细看,那里边全是罪恶。
  她装出被吓着的样子,捂上耳朵,说: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再吓我?我去帮你开门吧?我对外边的人很好奇。
  他眼光直视着她,就像走夜路的人在唱歌一样,说:你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敲门声更重了,几乎是在砸了。
  他看看她,再一次地发现她没有任何惊慌的感觉。她丝毫也没有想躲起来的意思。她只是看看他,又说:要不要我去开门?
  他却用手势阻止她继续说话,挤着眼睛说:也许是公安局抓嫖,扫黄呀。然后冯石踮着脚尖像个真正的嫖客那样悄悄地走到了门口,他从猫眼里朝外看,想知道究意是谁来了?假如真的有上帝,或者如同他们所说祖宗真的是神灵,那这砸门的在今天这样美好的节日里,就应该不是捉奸的,而是祝福的,不是逼债的,而是送钱来的。
  过道里有些暗,他一时看不清楚。正有些犹豫着,想离开,不开门时,外边喊起来:看什么呢?知道你在猫眼里看。我是徐行长,徐知先。徐知先。
  说着,外边的人用手指把那个猫眼堵上了,冯石眼中立即阵阵发黑,像是被扔进了深渊一样,绝望感由心里往外滋生,耳边开始有异响。紧张笼罩了他的内心。
  冯石不想为他开门,他没有钱还他,起码今天没有钱还他。
  而且,他感到奇怪的是徐行长为什么知道他此时此刻就在这儿?是谁告诉他的?他在那一刻意识到是自己的亲信把自己出卖了。他的亲信并不多,也许他并没有亲信,只能说是自己身边的人。可是,身边的谁会出卖自己呢?他感到有些迷惘。

福布斯咒语 第三章(2)
徐行长开始踢门。他的劲很大。
  冯石终于决定打开门,他回头对姜青说:你去里边的那间屋,把门关上。
  她摇摇头,说:我不去,我就在这儿,跟你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说:也不瞒你,门外是来逼债的。我欠着别人的钱呢,我还不上别人的钱。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进去,我需要你进去。
  姜青当时有些楞了,开始她都带着开玩笑的心情,与他逗乐,那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善于*。她有时认为女人生来是为了*的,可是现在冯石已经不是在跟她*了,他分明已经告诉她,他的颜色突然变黑了,也许他刚才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是一个大坑呢。
  她想不通的是像冯石这么有钱的人,在外边传说他是亿万富翁呀,怎么会被别人吓成这样呢?
  姜青犹豫着,她看看冯石,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刚才还爬在自己身上喘气的男人,也许跟她过去的想象完全不同。阴影从她的脚边渐渐扩散开来,就如同舞台上专门释放的雾气那样,把冯石跟她彻底融化成了夜幕中的两盏凄凉的灯,彼此发出的光对于对方来说,都十分遥远。
  姜青点点头,听话地朝屋走去,她穿衣服的背影有些像是一个日本女人,她们总是掂着脚,撬着屁股,身体修长,给战场上带来一片和平气息。
  冯石看着她把里屋的门完全关上了,就走到了大门口,默默地站了一小会儿,猛地把门拉开。一个穿着不整齐的男人站在门前,他的脸很灰,头发有些乱,额上的皱纹让他像是一只在笑的杂毛狗,他的眼睛里有疲倦还有焦虑。
  冯石的脸上做出了笑嘻嘻的表情:徐行长。正想去找你。
  2
  徐行长的头发永远也梳不平,前边有一络总是搭下来,后边有一络总撬起来。把他弄得行长不像行长。他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眼睛里充满血丝,就像他真的在夜间梦游并吃了人血馒头或者直接就去海淀医院的太平间吃了死人肉。
  冯石把他拉进房间,正想对他说什么,给他递过来一支烟。
  突然,徐行长猛地跪在了冯石的面前,说:冯总,冯总呀,冯石呀,把钱给我吧。
  他的举动使冯石难过,他不愿意这样,他真的想当一个诚信的人。
  如果有人说骗子是天生的,冯石无论如何不会同意。没有那样的人,没有人愿意天生就当骗子,就像没有哪个女孩儿天生就愿意当*一样,全都是被社会逼的,应该去控诉时代,而不是可怜的她们自己。
  冯石站在那儿,笑容还没有从他脸上消失,他没有去拉徐行长,而是径自走进客人屋的卫生间去撒尿。他不小心把尿滴到了外边,心中又开始怜惜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真得了前列腺炎呢?
  以后生活一定要归律,不能纵欲过度。
  然后,他边洗手,边对徐行长说:起来吧,别装得那么可怜。
  徐行长笑起来,说:都说杨白劳比黄世仁厉害,我现在算是领教了。
  冯石板起了面孔,说:徐行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你也是这个国家的堂堂银行行长,怎么能拿自己和黄世仁比呢?看起来,文化领域和金融领域一样,也要好好整整了。几天不收拾他们,马上就会有毒草泛滥。
  徐行长再次笑起来,但他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冯石又说:你笑什么?我真看不出我刚才的话有什么可笑的。
  徐行长看看冯石,立刻止住了自己的笑,不知道冯石是真是假,他脸上的肌肉完全缰硬了。

福布斯咒语 第三章(3)
我就不喜欢你们这样。明明不想笑,又装着要笑,多累。
  徐行长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欣欣向荣,他明显地被激怒了。他的眼睛里有了火光,像是黑夜里闪烁的理想。黑夜给了徐行长黑色的眼睛,他要用来寻找尊严。
  行长为什么没有尊严?
  这是中国人民在二十一世纪最应该反省的问题。
  徐行长的眼睛引起了冯石的注意,他紧盯着他。冯石拿出烟,先是自己拿出一根,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给徐行长递了一支,徐行长没有接那烟,只是有些急促地在西装里边的口袋里摸着。
  冯石想,徐行长在掏什么呢?他口袋里是不是有枪。最起码也有可能是刀子。他现在与徐行长的关系是阶级矛盾吗?
  冯石仔细地盯着他,稍稍侧过身,做好准备,说:你别紧张。慢慢拿。
  徐行长眼光闪烁着,还在摸着,终于他拿出来了。竟是一把电动剃须刀。包装极其精美。徐行长脸上突然冒出了笑容,就好像在他的眼睛里一点也没有卷起过仇恨风暴,说:这刀不错,是我从德国带来的。
  冯石接过来,放松了一些,说:哟,真不错,我还正没有刮胡刀呢。说着,他拆开了包装,拿出了灰色的剃须刀,按了开关,并不慌不忙地开始刮起了胡须。
  徐行长说:德国人严谨,做得讲究。
  冯石说:我也喜欢德国的东西,我的车都是德国车。
  徐行长看着冯石,突然眼泪就出来了。与一般人丑陋的哭嚎不一样,徐行长是无声地流泪,这让一个男人的哭泣变得有了几分美感。
  冯石看着他,一直不说话,就让他哭。他感到自己在这个银行行长面前,就像是一个残酷的神父一样,那么居高临下,充满了大人物对于小人物的怜悯。在那一刻,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悲悯,那就是自己对于一个银行行长的态度。
  徐行长低着头,像是一个受难的孩子,肩膀都伤心地抽动起来。他似乎在等待,冯石也许会来安慰自己一下,那样他会像饥饿的婴儿见到母亲时大口地吃起奶来。
  冯石看着张开大口的徐行长,就忍不住地像法西斯一样地笑起来。他再次拿出烟来,开始深深地吸了一口,渐渐地,他的内心开始沉重起来了。他想起刚认识徐行长那个时候,他在徐行长面前完全是丧失尊严的。他总是晚上等在徐行长的家门口,期待着徐知先从外边花天酒地之后归来。那时的冯石只恨不得自己就是行长的独生子,儿子,或者孙子,应该是亲孙子。可是,他对于徐行长来说什么都不是。巴结行长的人太多,他们任何人都打算为徐行长献出自己宝贵而又年轻的生命。他总是那样站着,或者是在徐行长的办公楼门外,或者是在他家的楼梯间。记得有一次,在为行长请老家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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