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帝公关学-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汉朝有两个大臣疏广、疏受,退休后带着皇帝赏赐的大批金银财宝回乡定居,找了些亲朋好友,把这些玩意儿能救急的救急,能救穷的救穷,剩下的开几个联欢会、恳谈会,吃吃喝喝花了个干净,这才是符合皇帝公关学的高招:您想啊,皇上赏赐大臣,要么图您卖命,要么图自己个好名,您真要讨好,就该从这些方面去动脑筋。拿了皇上赐药的李勣应该赶紧吃药赶紧好,替皇上出征开疆拓土;拿了皇上银壶的李可及应该在音乐创作和演奏的岗位上精益求精,发挥更高水准,让皇上的业余文化生活得到进一步充实。您仗也不好好打,琴也不好好弹,就算把什么药方、银壶供在祠堂里一天烧三炷香,又能有什么用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明知忌讳也得露一手
俗话说得好,功高震主,这当皇上的打江山离不开武将,一旦坐了江山,最忌讳的也就是那些武将。您想啊,这些手握兵权、能征惯战的大爷,既然能帮他抢下这江山,那么一旦哪天翻脸,兴许就能把这江山给捅上个大窟窿。因此历朝历代,武将功成名就后,大多要讲究个韬晦。北宋朝的杯酒释兵权、南宋朝韩世忠装傻充愣咱就不说了,像东汉光武帝的大将贾复、西晋灭东吴的统帅杜预,成名之后都不再舞刀弄枪,而是跑到社科部门搞起学术研究来。这杜预原本是文学青年的底子,搞搞古籍编纂工作也算人尽其才,可贾复就是一战火中成长起来的糙人,愣要去研究《尚书》,这不恶搞吗?一点也不,那就是一个态度问题、立场问题、对皇帝老子是否构成威胁的问题,有没有学术成果,那是没必要深究的,重在参与嘛。
  这么一说,这当武将的立功成名之后就只能装傻充愣?那可不见得。
  话说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有一次攻打曹国,大将魏犨犯了群众纪律,自己还受了伤,按规矩得问个死罪。这晋文公就派了个大臣去探病。魏犨的亲信说,将军啊,您这可犯了错误了,赶紧躺下小病大养吧,兴许主公心一软就把您给饶了。可这魏犨偏不,他是披挂整齐去接见来人,接见时还连蹦带跳,忍着疼做有氧锻炼。结果大事化小,只弄了个撤职查办,后来子孙还东山再起,成为魏国的创始人。您猜怎么着?这探病大臣接到的指示是“如果魏犨身体好好的还能打仗,就留他一条命;如果病怏怏的动弹不得,就照规矩办”,好险啊好险!
  反面例子也有。北齐有个兰陵王叫高长恭,能征惯战,立下不少功劳,他知道皇帝忌讳他,就想着法子请病假、事假不去打仗,生怕再立功劳,让皇帝越发猜嫌,断送了自己性命。有一回北齐跟南陈正打仗,他得了个脸肿的小病,就小病大养地又泡起了病号,还整天对着镜子嘟囔“我这病怎么就死不了呢”。得,皇上听了后一乐:想死,那还不容易!改天弄点儿毒药就把他给害死了。
  皇帝不是忌惮猛将们能打仗吗?怎么装病、装傻,不去打仗,死得反倒更快?道理很简单,皇帝养着那些武将是做什么的?就是用他们打仗的,如果敌人还很多很强,猛将们又能打肯打,别说没死罪,就算有死罪,他都不舍得杀您,杀了您谁给他当炮灰看家护院呢?您要是装病怠工,不杀人光宰猫,不打仗光打球,那您就是酒囊饭袋、废物点心一个,皇上平时瞅您就不顺眼,为了自个儿的江山社稷一直忍着呢,这下横竖您也没啥用了,那就无须再忍了不是?
  所以啊,当武将的那叫没办法,明知皇上忌讳,有时该露还是得露一手。
  就说被后人认为最懂得装傻充愣的郭子仪吧,人家没事时是装傻充愣,一旦外敌入侵,全国总动员,老头儿到预备役登记处报到比谁都快,为啥?就为了皇帝能在太平时还给他接茬装傻充愣的机会!
  也许有人说,不见得吧,有的武将这么整就整砸了,比如唐太宗时候的薛万彻,他参加谋反给判了死刑,临刑前高喊“我可是全国选秀第一的壮士,留我一条命打仗不好吗”。可唐太宗显然认为不好,还是把他给杀了。
  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魏犨也好,高长恭也罢,那都是在群雄并立的乱世,仗打不好就亡国灭种,正是用人之际,自然是能打的能活,不能打的得死。这薛万彻判死罪那会儿天下太平,没什么仗好打了,您说“留条命打仗”,打算打谁?就说这薛万彻吧,他曾经在玄武门之变时帮着建成、元吉跟那时还是秦王的唐太宗死磕,最后还畏罪潜逃,投案自首之后不反倒升了官?他那会儿就不是造反、犯的就不是死罪吗?没辙啊,那会儿还指着您这壮士打仗呢,您捡了条命就该消停点,这天下都平定了,您又玩这手,这不,老账新账,正好算一道了。
  

最忠诚的是谁
皇帝这职业说威风也威风,说危险也危险。说威风,那是因为他一言九鼎,生杀予夺尽在掌握,除了老天就属他最大;说危险,是因为想让他下岗,好顶他位子的人着实多了点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险上加险的是,皇帝是粉丝团规模最庞大的明星,而且这众多粉丝的心思虽然个个难以琢磨,但嘴上却一个比一个喊得响亮,究竟谁忠谁奸,实在是难以弄得清楚,可这事儿不弄清楚,那觉能睡得好吗?
  要说谁最奸,谁最离心离德,那实在不好研判,人心隔肚皮嘛,但最忠诚的人其实倒不难挑出来,那个人就是皇帝的老婆—皇后。
  话说大奸雄王莽,把女儿嫁给了汉平帝当皇后,后来王莽篡位,这守寡的皇后哭了个要死要活不算,最后还投火死了,混了个东汉追认的贞烈称号。另一个大奸雄曹操,杀了汉献帝的伏皇后,把自己女儿嫁了去,后来曹丕篡汉,早就是下架凤凰的汉献帝吓得连静坐抗议都不敢,倒是这个同床异梦的曹皇后,把来抢玉玺的亲哥哥骂了个狗血淋头;隋文帝的女儿是北周天元皇帝的皇后,后来隋文帝篡位,这皇后却还惦记着北周王朝,跟亲爹兼新皇帝的隋文帝生分得很。
  女权主义者也许会说,瞧,这是咱们女生心灵美,觉悟高,重情重义,就是比那些臭男人真诚率性。其实啊,这跟是不是真诚率性还真没太多关系。
  按照史书中《礼乐志》的记载,皇后“爵同皇帝,职同皇帝”,也就是说,她跟皇帝一样,是那个坐在最威风、也最危险宝座上的两个人之一。虽然因为后宫女人着实多了点儿,皇帝的威风未必就是她皇后的威风,但皇帝的霉头绝对就是她的霉头。皇帝在位时可能未必体贴她这个黄脸婆,经常跟新来的小姑娘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但一旦皇帝下岗,别的女人跳槽再就业都不难,皇后就难些:北齐被北周灭亡后,好几个皇后、皇太后惨到在长安城开杂货铺当个体户过日子,这就算是混得不错的了;王莽女儿、曹丕妹子这样的,靠裙带关系还能混份旱涝保收的国家福利,可这福利能跟皇后比吗?皇后可是专门给别人办福利的啊!
  因此这些皇后们如此忠诚可靠,并非因为她们人品比别的女孩子更纯良(或更傻蛋,看您站在哪个角度了),而是因为她们是唯一跟皇帝有完全共同利益、必须站在一条战线上同仇敌忾的特殊职业者。说白了,她们是对职业(也就是皇后的宝座)忠诚,可不是对皇帝忠诚,更不是什么感情:汉平帝对王莽家小姐全无好感已是历史公认,而刚让曹家小姐的老爹宰了自己老婆、儿子的汉献帝,又能对曹小姐有什么男女之情?这几个皇帝不是窝囊废就是毛孩子,年轻貌美、养尊处优的几位大小姐,又能对这样的男人产生什么好感?北魏时候有个皇家公主嫁给边疆酋长杨保宗,这公主天天撺掇杨保宗造反,结果老杨造反后很快失败,公主也被北魏抓获。北魏人很奇怪,您不是咱北魏的公主吗,没事儿反自己娘家作甚。这公主怎么说?“造反成事反俺就是皇后了,不比当个小公主强百倍”,您瞧,还用我说吗?
  明白了这个理儿,就该明白像春申君黄歇那样,把怀了孕的小老婆送进宫里,打算来个鸠占鹊巢的主儿,那脑袋蠢得就跟一桶糨子一样了吧?不管这女孩子原先跟您多么如胶似漆,肚子里的种究竟是不是您的功劳,一旦进了皇宫,那就跟您不是一路人了——如果让皇帝知道真相,大家活不成;如果瞒天过海成功,这女生不仅是皇帝的女人,还可能将是未来皇帝的老娘。为保这张超白金饭辙,她不憋着灭您的口那就算厚道(或傻蛋,看您站在哪个角度了),还指望帮您玩悬之又悬的地下工作游戏吗?
  

有功劳不必谁都知道
人要是当个小官,负点小责,大概都希望能有机会立点儿功劳。一旦真立了那么点儿功劳,又无不希望这功劳能名垂青史,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档子事,有自己这么个大功臣。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就有那么一些人,明明做了好事,立了功劳,却唯恐别人知道。像汉朝大臣张安世,明明掌握人事任免权,有个中层干部来跑官,他一瞅,这人符合提拔条件啊,是该提拔,但嘴上却毫不客气:“您那点儿贡献皇上都知道啊,提拔不提拔那是皇上的事,您的义务就是做好本职工作嘛,‘跑部钱进’可是不正之风哟。”没多久,那个中层干部就被提拔了,可人家感激的是皇上,恨的反倒是这个“从中作梗”的张安世。还有个叫陈元达的,在五胡十六国的前汉当宰相,这老兄每次给皇帝提意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意见书草稿给毁了。有时他偷偷给皇上提个独家建议,过不几天皇帝果然给弄成诏令,颁布全国执行上这老兄拿到诏书,总是装做大吃一惊:哎呀呀,皇帝陛下咋想出这么个高招来?我咋就想不出呢?真是天子英明啊!
  给皇帝当差可不容易,不立功那叫尸位素餐,日子绝好不了;立功太多,或者立功之后太招摇、名声太大,那叫功高震主。您想啊,您把皇上的风头都盖过了,人家心里能乐意吗?退一万步说,就算这皇上大肚能容、通情达理,不在乎跟您争这个,您身边还有那么多同僚不是?他们能不跟您争吗?
  您得明白个理儿:您不是“公仆”,说白了就是皇帝一家人的家仆,您立功那就是为两个人立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您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您自己不是?那么您干了什么,有什么能耐,首先得让皇上心里完全有数;其次,那就得让其他人心里完全没数;再次,那还得让皇上知道您不想让除了他老人家外任何人心里有数。做到这三点,除非点儿太背,否则一定就跟隋朝那个鼎鼎大名的杨素所说“但恐富贵来逼臣,臣无心于富贵”了。
  东汉光武帝刘秀手下有个大将贾复就是个好例子,这老兄很能打,而且颇有些韬略,但跟刘秀那些同乡、亲戚相比资历浅了点,于是他就小心翼翼跟着刘秀打拼。人人都知道他有本事,却又数不出他究竟立过什么功劳。还有个唐朝宰相杜如晦,这人跟房玄龄一样号称唐太宗的左膀右臂,人称“房谋杜断”,可是这个“杜断”究竟断过些什么大事,就连无孔不入的史官,也是瞠目结舌,说不清楚。
  他们说不清有什么?皇上说得清啊!有一次人事部门提出,贾复事迹不明,福利待遇要重新讨论,刘秀一听就乐了:老贾的功劳我清楚,有什么问我就得了。唐太宗不也在杜如晦追悼会上说出“君臣契合,彼此心知”来?不过少出点儿风头,却能换来皇上不疑,同事不妒,岂不是大大划算?再说了,这样不过晚出名罢了,最终该得的名还是跑不了,贾复、杜如晦不也永垂不朽了?陈元达的事迹不也流传到今天了?您不说,让皇上替您说,不是更好嘛!
  您要没事总念叨自己那点儿功劳,或者趾高气扬,搞得自己比皇帝还牛,那恐怕就得小心了。《汉书》里说,权臣霍光曾给汉宣帝当临时司机,神采奕奕,气势逼人,弄得汉宣帝就跟坐在刺猬背上般不自在,换了那个低调的张安世,立马觉得轻松舒坦。后来霍家满门抄斩,张家却富贵了好几代人,谁能说这跟两人不同的态度无关?又谁能说,张安世后来的低调,不是受了这档子事的启发呢?
  

有样东西可以和皇帝抢
喜欢看清宫戏的人都知道,雍正皇帝最信得过的大臣是鄂尔泰、李卫、田文镜。其中第一受宠,那得说鄂尔泰,皇帝金口玉言“第一大臣”,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给的。
  可就是这位第一大臣,却曾吃过雍正一个第一流的大瘪:1735年,贵州台拱的苗族起兵造反,鄂尔泰被雍正以“以前处理民族矛盾不当”、对这次恶性事件负有责任为罪名,把他刚封了3年的伯爵世袭罔替给抹了。
  要说鄂尔泰可是够冤的:他1726年被派到贵州当官,搞“改土归流”;1732年因工作成绩出色被调回京城,当上大学士、兵部尚书;这会儿正领着一帮老同事写*呢。照理讲,这贵州的地方性事务早就跟他没什么职务性关系了,就算秋后算账,那也不该是这么个算法吧?
  问题是《清史稿》里写得明白,这个撤职查办、以观后效的处分,竟然是鄂尔泰自己哭天抹泪主动申请的。他难道疯了不成?
  他才没疯,他这皇帝公关学门清着呢。
  没错,苗族人9年前的造反是他给平定的,9年后又造反,跟已经调离好几年的他没什么关系。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您也不想想,皇帝是讲道理的人吗?想当初贵州平定,鄂尔泰的报告往上一递,这雍正一时高兴,讲了几句“苗疆永定”、“从此不烦刀兵”之类大话,还在贵州当地修了纪念桥、纪念柱等好些标志性建筑。天子无戏言,他说永定那就得永定,他说从此不烦刀兵,那就得不烦刀兵,可这定还没过3年就永不下去,眼见着刀兵还得再动上一动,他皇上说话,难道是放屁不成?
  乱子已经出了,总不能睁眼不认账,但皇帝又错不得,那么唯一能下台的办法,就是找个替死鬼了:皇上说那些大话,不是皇上没见识,是因为鄂尔泰这些无能大臣形势分析能力差,给皇上的报告政策性预见性不强,要说责任,那一丁点儿都不是皇上的,差不多全部都是鄂尔泰的。
  鄂尔泰当官就是为了当大官,伯爵这玩意儿自然不舍得抹,可是事儿已然这样,替罪羊是一定得有的,而且多半就是他。与其等着被抹,还不如自己凑上去主动抹,你给皇帝挣回一张脸,皇帝能不还你个实惠?果不其然,伯爵虽然没了,其他一切待遇照旧,后来这个伯爵还是给挣回来了。
  千万记住,宁可让自己丢份,万勿让皇帝丢脸,您跟皇帝抢江山抢老婆当然不行,这黑锅可是怎么抢都不会错的。五代十国时候有个西平王高季昌,让自己的儿女亲家倪可福承包江陵外城基建工程。有一次高大王视察工地:这工程进度不行啊。一声令下,当众打了亲家一顿板子,这倪可福不但不恼,反倒乐了:他的亲女儿、高大威的儿媳早交代清楚,这顿板子不白打。这不,当天他就弄了好几百两银子的医疗费,待屁股伤一好,立即升官做了大将军。
  越是勤快的皇帝管的事儿越多,出错的机会也就越多,那时候他准得踅摸人给他背黑锅。赶紧上,没亏吃,要是犹豫不上,好处没了不说,弄不好这黑锅横飞过来,您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当年曹操征袁术断了粮草,那个不识相的后勤处长王垕,不就让黑锅把脑袋给旋没了?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有时候高官厚禄也能硬讨
虽然从有皇帝那天起,就有诸如中正、司隶、吏部之类五花八门管提拔干部的部门和官员存在,但谁都明白一个铁的事实:谁当官,当多大,得皇上说了算。
  说起来皇上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一般官员想从他老人家手里混上一纸提拔令,升上个一级两级,实在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想凭工作表现吧,又不知道皇上好哪口,万一人家要个老黄牛型的,您却扮做千里马,那不是白折腾了?再说,表现不好提拔不上去;表现太好,同事会嫉妒,会打小报告,皇上说不定还会嘀咕您是不是打算一直升到他那宝座上去。弄不好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靠溜须拍马吧,一来那窝囊气不是人受的;二来万一马屁错拍到马脚上,官不但没升还降上几级,不是更麻烦吗?
  可您还别说,还真有这么一路能人,能从老虎屁股摸不得的皇帝手里硬讨个大官来当当。
  说起这人,名气不大,官职原来也不算高,他叫陆法和,在南朝梁元帝手下当郢州(湖北武昌)刺史,也就是个武昌区长的位子。这老兄除了当官,业余爱好是算命打卦。有一天他给皇帝写报告,居然大言不惭署了“司徒”的头衔。这司徒可不得了,那是三公之一,比武昌区长高了不是一级两级。照理说,这罪过够砍头的了,结果您猜怎么着?皇帝一瞅,什么,这小子怎么当的司徒我怎么都不知道?哦,甭问啊,这小子会算命,敢情他算出来自己有这么大福分啊!于是他一道委任状下去,这算命业余爱好者、武昌区长陆法和,就真的当上司徒了。
  有意思的是,这种硬讨升官的横主还不光中国有。西非有个小国叫利比里亚,当年有个军士长多伊,靠政变杀死总统,自己上了台。他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有个叫查尔斯?泰勒的“海归”挟了个公文包,大模大样闯进商务部副部长办公室,坐到副部长办公桌后,打电话叫来媒体记者和工作人员,在这些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中庄严宣布,自己从即日起,就是利比里亚的商业部副部长了。有人急忙报告多伊,多伊迅即作出快速反应:派人把副部长的委任状和公章送进商业部,交到了泰勒的手里。于是乎这个连办事员级别都不够的泰勒,就这么硬讨了个副部长当。
  俗话说得好,形势比人强,皇帝跟皇帝也不尽相同。这些硬讨高官的狠角色,无不咬定了四个字的宗旨:趁火打劫。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瞅准了这太岁的软档。
  让我们来看看他们讹诈的都是怎样的皇帝。梁元帝原本是个王爷,因为侯景叛乱,国内一片大乱,他趁机打着平叛的旗号抢来了这么个宝座,国内国外,都有一大堆不服不忿的。陆法和的郢州正好处在前线的要点,要多重要有多重要,对他,皇帝只能哄不能吓,这司徒横竖就一头衔,又不用什么成本,多人家一个司徒,总比少自己一个皇上强吧?那非洲土皇帝多伊的情况也不例外:他上台后把原来的高官杀了个干干净净,自己又没几个亲信死党,商务部副部长是个无关紧要的位置,拿来换个“人才”,也还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再仔细瞅瞅这两个成功公关案例的背景:陆法和事件发生时,梁元帝夺取帝位不到3年;泰勒事件发生时,多伊政变成功仅仅十几天。柿子要捡软的捏,讹诈皇帝,就得讹诈这路屁股没把宝座坐热的主儿。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顶嘴未必就吃亏
皇帝是什么人啊?那是想让您上天您立马升天,想让您坠地您立马落地的主儿。伺候这么个主儿,顺着捧着还怕功夫不到家,还能顶嘴吗?
  别说,有时候还真能,不但能,而且未必就吃亏。
  汉高祖刘邦因为宠着小老婆戚夫人,连带着宠上戚夫人生的小儿子刘如意,想把太子给换了,让刘如意当接班人。结果刚在研讨会上发扬一下*,就有个叫周昌的大臣不顾自己结巴的毛病,跳出来坚决反对,弄得这件事不了了之。照说这汉高祖该嫉恨周昌吧?嘿,不但没嫉恨,临死前还特意让这老兄当刘如意的监护人,理由是“您既然敢拧着我不让刘如意当太子,也就一定能拧着我大老婆吕后,不让他把刘如意给害了”。后来尽管周昌尽心尽力保护,可还是让吕后瞅冷子把刘如意给害死了,可她同样没难为周昌,不但没给处分,还给升了官—不管怎么说,这周昌当初也保过自己亲儿子的皇太子之位啊!
  您看,这皇帝大小老婆大小儿子争继承人,原本是大臣们最为难、最容易押错宝的当口,这周昌拧着这么一顶嘴,最后老少皇帝、成败双方,都恨不到他头上。
  有时这么顶嘴还能升官。唐太宗时候有个功臣叫张亮,当了司法部长(刑部尚书),却没事儿干整天算命看自己能不能发达,还私养了好几百保镖。唐太宗一听,这还了得!你一个主管法律工作的高级领导,这么搞不但是知法犯法,简直就是要造反,杀!皇上说杀谁敢说不杀?您甭说还真有这么一位,此人在皇家工厂里干了个副厂长(将作少匠),叫做李道裕,这职务不起眼到皇上都叫不上他名字。就这么位最多算副局的干部,跑来喊了一嗓子“证据不足啊,您可不能就这样凭主观办案”,这唐太宗没听,还是把张亮给杀了。溜溜过了一年多,人事部门要提拔个司法部副部长(刑部侍郎),提了几个人选皇上都不满意,末了突然来这么句:去年喊“证据不足”那谁谁在哪儿呢?这副部长就他了,人家说那有道理啊,我到今儿个还后悔当初没听呢。
  皇帝也是人,当然乐意听顺耳的,不乐意听拧着顶着自个儿的。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得念着自个儿的江山社稷,他们也不是不明白,那些喜欢顶嘴的主儿,往往才是有主见、有担当的主儿,不但有本事,还不容易动摇立场和原则。这种人固然让自己别扭,用得好了却也能让自家的江山稳当。
  就这道理,不但成事的皇帝知道,有些草头皇帝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东晋有个大权臣叫王敦,眼看篡位成功却突然病死。他哥哥王含想扶保他儿子王应当皇帝,结果失败,打算去外地避难,这会儿能去的就荆州和江州。荆州的市长(刺史)是王敦的弟弟王舒,江州市长则是他另一个弟弟王彬。前一位对王敦父子一直言听计从,溜须拍马;后一位不但反对王敦造反,还经常跟王敦吵嘴,硬是给从京城下放去当了江州市长。这会儿王含就打算去荆州,王应不同意,说王彬在自家得势时候敢顶嘴,那才是有个性、能拿主意的主儿,这会儿说不定就敢冒同谋风险把他们叔侄给救了;另一位平常就趋炎附势,这会儿自己皇帝变土匪,他还不上赶着拿他们叔侄脑袋给东晋皇帝上供啊?王含没听,还是去了荆州,结果果然双双送命。那位敢顶嘴的王彬却当真做好了帮他们逃命的准备,结果也只能白忙一场。您想啊,连乳臭未干、一天真皇帝没做成的王应都明白的理儿,那些大皇帝、真皇帝还能不明白?
  不过话说回来,顶嘴保平安毕竟是险招,您还是得慎重,虽说是皇帝就该懂这个理儿,但能懂未必能做,所以,还是得掂量掂量您那位皇上的气度见识再说。
  

保护政敌就是保护自己
话说晚唐时期,大臣们拉帮结派,弄得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大诗人李商隐和两代宰相令狐楚、令狐綯父子原本是世交,不过娶了个反对派的女儿做老婆,就弄得穿了后半辈子小鞋,一直没从县级的位置上翻身。本来嘛,政敌政敌,那就是说对方跟自个儿是敌我矛盾,那是怎么整都说得过去,往死里整也只能算斗争需要。
  可就这么个局面,这么个形势,偏偏就有人硬是把政敌从皇帝刀口救下来的。就在这党争(也许叫党掐更贴切些)最残酷的晚唐,唐文宗驾崩,弟弟唐武宗即位,上台没多久就把前朝宰相杨思复、李珏给撵去湖南、广西劳动改造,不久又下令要他们自尽。这时新宰相李德裕跳出来,又是讲理又是苦求,硬是把这二位仁兄的命给保住了。
  唐武宗要杀杨、李二人,是因为他们在文宗时曾坚决主张立其他人当太子。您想啊,要真如此,这唐武宗往哪儿搁?这新皇上这会儿对这俩该有多恨?这当口救人该有多难?不但这样,李德裕跟这两位可是政敌关系,就因为关系僵,李德裕好端端一宰相,愣给轰去当了淮南节度使,要不是皇帝换了,能不能翻身还两说呢。再说李德裕甭看当了几回宰相,那也不是肚子里能撑船的主儿,能撑个猕猴桃就算不错了,晚唐的党争又叫“牛李党争”,这“牛”是牛僧孺,“李”就是他李德裕,您说这气量能大吗?
  可就这么一位党掐的栋梁之才,竟然甘冒得罪皇上的风险,硬是保住俩政敌的性命,难道这老兄疯了不成?
  他才没疯呢,他这是听了高人的指点。原来得知皇帝要宰人的信儿,有个尚书叫杜悰的就找他去了,话说得很明白:皇上年轻,这事非同小可,可不能让他杀宰相杀滑了手。
  瞧见没?就这么个理儿。党掐党掐,掐来掐去,争的就是个给皇帝当差的命,可刀把儿那不还捏在人家皇帝手里吗?您就图一时痛快,想方设法要宰政敌,可政敌不是宰相就是大臣,要宰那不也得皇帝下旨嘛!您撺掇着皇帝下旨杀宰相,不就是自个儿想当这宰相吗?可这个头一开,皇上觉着杀个把宰相挺好玩的,以后再碰上党掐,别人要宰您,那不也跟玩似的?西汉时候,大将军霍光瞅大丞相田千秋不顺眼,本来有个好机会可以动手,最后却硬生生忍住,他怕啥?不就怕这“杀滑了手”吗?
  说白了,保护政敌,其实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有皇帝的政体里,除非您谋朝篡位,否则就算官位再高,势力再大,刀把子还在人家皇帝手里攥着,您可千万别整天琢磨着借这把刀宰人过瘾。要知道握刀的手您可以借,别人也未必就不可以,皇帝是全地球最危险的哺乳动物品种,倘若让他杀宰相、杀大臣杀得习惯成自然,哪天风水轮流转,您的脖子保不齐也会变成高危地带。
  这可不是吓唬您,史书上例子有的是。还是在晚唐,也就比李德裕晚了个30年左右吧,有一位宰相叫路岩的,那党掐可真是往死里掐,宰相让他给整死好几个,其中有个叫杨收的,就让他撺掇皇帝在驩州(今天越南境内)给赐死了,不但赐死,他还出了个馊主意,搞了条法律条文,规定宰相在外地赐死,使者都得拿刀把喉结挖出来当凭据。您说狠不狠?嘿,也就几年工夫,他路岩让别的狠主儿党掐掐败了阵,也混了个赐死,还就死在当初杨收自杀那间小屋,自个儿的喉结也让使者按照自个儿当初整人定下的规矩给挖出来了。您说,这不是自作自受吗?所以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可不是向着人家说话,说到底,是为自个儿好,为自个儿留那么条活路不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死不死得自己掂量
俗话说得好,主辱臣死,作为皇帝陪臣的文臣武将,当皇帝翻车时,多半也只能跟买股票跟错庄一样自认晦气,乖乖地跟着上断头台,等待着名垂青史永垂不朽,或灰飞烟灭默默无闻的身后命运,而其一生的奋斗也就此完结。似乎这样的命运是注定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