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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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情网（2）
这是一间约有三十多平方米的大办公室，宽大的月牙形老板桌后边是一张高靠背的老板椅，一位三十岁左右精瘦的矮个子男人坐在上边，由于上半身太短，高靠背椅滑稽地空闲半截。小金鱼判断他就是老板，因为带她进来的小伙子对坐在高靠背老板椅上的矮个子男人毕恭毕敬，谦卑地从侧门走了出去。矮个子男人是典型的广东人，他的双颧微微突起，双目深陷，讲一口不太顺畅带着浓重粤语腔的普通话。
　　“你是哪里人？”
　　老板吐出一口烟，宽厚的嘴唇像切开的两片西红柿。
　　小金鱼简洁地答：“吉林人。”
　　“你是学中文的吗？”
　　“不是，我是财会专业毕业。”
　　“原来在哪个单位工作？”
　　“工农银行吉林省分行营业部。”
　　老板的眼睛亮光一闪，像炭火被风吹过。
　　“这么说你会讲外语？”
　　“会讲几句英语，不精通。”
　　“你喜欢西方的生活方式吗？”
　　小金鱼警觉起来，她沉默了片刻说：“我没有到过西方，不明白老板讲这话什么意思！”
　　“你用西方式的见面礼向我表示友好可以吗？”
　　小金鱼从老板燃烧的双目中，看出了居心叵测。她本来长得秀丽，尤其是金鱼般樱红的小嘴、高耸的鼻子恰如其分地配上一双忽闪忽闪摄人魂魄的大眼睛，当初有权有势的林场场长曾说，他娶了一位天仙。美丽的小金鱼没有想到贸易公司的老板竟然如此色胆包天，借招聘秘书之名，*裸地调戏她。小金鱼装傻说：“老板我不懂。”
　　老板从高背椅子上站起来，他的个子只有一米六左右，精瘦的身体，加上奸邪的眼睛，显示出几分诡谲。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小金鱼有些不耐烦地说：“如果我懂，问你老板干啥！”
　　老板禁不住笑了起来。
　　“有性格，发脾气时更好看。过来，我教你怎么样！当了秘书，什么事都得会应酬。大到保管文件、接电话作记录、回答客户提出的问题。小到安排老板的日常生活，替代老板照顾好客人进行攻关，都要做好，怎么站在那里不动？走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小金鱼戏谑说：“老板讲话声音洪亮，十米之外都能听到，您有话尽管讲，我洗耳恭听。”
　　小金鱼站在那里不动，老板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仿佛荷花瓣形状的吊灯有其所需要的答案，老板的右手在空中劈了一下说：“明确地告诉你，给我当秘书，就是我的内衣*，首先满足本人的需要。我打广告，出那么多工资招聘秘书，就是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你的气质和容貌我看上了，你回去考虑一下，如果愿意，明天来上班。”
　　小金鱼的脸涨红了，平日上翘的嘴角弯了下来，面对老板那双贪婪的眼睛和无耻的嘴脸，她冷嘲热讽地回敬说：“你招的是*，不是秘书，对不起，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你出再高的工资，我也绝对不会当你的秘书，再见！”
　　小金鱼转过身，怒气冲冲地走出老板的办公室。老板看着她的背影愤愤地说：“装什么蒜，你这样的老子见多了！”
　　小金鱼从这家贸易公司出来，掏出口袋里另一张招聘广告看了看地址，直奔深圳南方大业公司。那时林少彬刚到深圳创业，所谓的南方大业公司仅仅六个人。他事必躬亲，招聘会计这样的大事自然亲自出面。怒气未消的小金鱼来到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当时公司租用两间宾馆的房子，面积大一些的那间是全体职工的办公场所，小一点的是总经理室，也就是林少彬一个人的办公室，简陋的办公场所，简朴的办公设备。总经理室除了一张普通的办公桌和一把藤椅之外，还有两张留给客人坐的藤椅和靠墙壁而立的一个书柜，书柜不大，摆满了书籍。

第十一章　情网（3）
小金鱼坐在离林少彬较远的一把椅子上，表情严肃地审视着这位总经理。那时林少彬年轻魁梧，浓眉虎眼，脸上洋溢着三十岁男人成熟的魅力。林少彬看完了一份材料抬起头问：“你原来在哪个单位工作？”
　　小金鱼说：“在工农银行任会计。”
　　林少彬说：“懂商业会计吗？”
　　小金鱼说：“不懂可以学，何况我是财会专业毕业。”
　　林少彬说：“好，我喜欢这种积极学习的态度，如果你想留在我们公司工作，请在这份表上和协议上签字，明天来上班。”
　　“我先试试看，如果不能胜任，我主动辞职。”
　　小金鱼当时面无喜色，她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国有银行来到如此小的私营企业，又遭到第一位私营企业老板的不敬，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如果林少彬稍有不恭的言语，她会拍案而起，恶言相待，她不相信偌大的中国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林少彬严肃的表情和满脸的正气，让她仿佛见到了结婚时林场场长的形象，虽然两人没有继续交谈，小金鱼已对林少彬有了好感。从林少彬的目光中，小金鱼看到了一位企业家的精明和锐气。尽管目前这个公司仍然处在“初级阶段”，但只要把握时机，她相信这位林老板一定能步步为营做大做强。
　　小金鱼与深圳南方大业公司签约之后，林少彬给她租了一个一居室，这是许多在深圳打工的人梦寐以求的事。小金鱼怀着感激之情，在一个周末特邀请林少彬到她的住宅吃晚餐表示谢意。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夜晚，霓虹闪烁的深圳多了几分妖冶，各种不同颜色的灯光从薄雾中解脱出来显现出灿烂的面孔。林少彬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缓缓穿行，观赏着如诗如画的夜景。本来从公司当时的经营情况看，他完全有能力买部车聘一位司机，但是林少彬能省则省，一心想把业务做大，积累更多的资金后再以四轮代两轮。平常需要接待客户时，林少彬租了一辆奥迪车，随时可以调配，司机像公司的职员一样身兼二职。他把当年国企艰苦奋斗的作风融入自己的创业之中，以最俭省而有效的方式满足企业的对外应酬和资金运作。林少彬对自己要求严格，他最崇拜的将军是汉将军李广，最喜欢看的书是《毛泽东选集》。他把本单位的职工当成企业的主人，对职工非常关心，与职工平等相处打成一片，每日三餐让职工免费在公司就餐，并给职工提供宿舍。对于这一切，小金鱼尽收眼底。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林少彬真诚厚道的为人越来越欣赏，越来越迷恋，以至于一天见不到林少彬，心里都觉得空荡荡的。在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得心应手之后，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请林少彬到自己的住所吃饭。
　　小金鱼精心准备了六个菜，并拿出父母从吉林寄来的长白山干野菜，还有延边朝鲜自治区的小杂菜。为了迎接林少彬这位她心仪已久的英雄，小金鱼特意到美发厅修了发型，做了面膜，把自己修饰的光鲜亮丽。
　　林少彬把自行车放进停车棚，乘电梯到六楼，寻着菜香来到小金鱼的宿舍。
　　遵照约定的时间，小金鱼已经把饭菜做好放到书桌上。书桌紧挨墙壁，墙壁上有一块正方形的硬纸壳，那是从影集上揭下的扉页装订而成，上面各式各样的照片像向日葵一样摆放成圆形。一瓶茅台酒与张裕红葡萄酒放在书桌的一角，两把椅子摆放的位置相距二尺。

第十一章　情网（4）
林少彬与小金鱼四目相碰，忍不住笑逐颜开：“打扮这么靓丽，菜肴这么丰盛，你想拉我下水呀！”
　　林少彬开着玩笑，脸上呈现出惬意的表情。
　　小金鱼调皮地歪一歪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部下能够巴结上司荣幸之至，万一上司不‘买账’，我们就南墙撞北墙——倒霉啦！”
　　小金鱼边说边把林少彬让到一把椅子上，她首先打开茅台酒给林少彬斟了一杯，自己却想斟点红葡萄酒，林少彬坚决不同意，说：“酒席桌上一律平等，咱们先喝白酒。”
　　小金鱼嗔他一眼说：“喝醉了可别怪我！”
　　“喝醉了我负责。”林少彬开心地说。
　　小金鱼妩媚地笑着：“真的你负责？”
　　“真的！”林少彬坦诚地说，并向小金鱼握紧右拳夸张地显示了一下臂力。
　　两个人边喝酒边聊着，不知不觉一瓶白酒见底，小金鱼泪眼婆娑地谈起自己离婚的遭遇，林少彬怜惜地长吁短叹。无意间，他抬眼看到墙壁上的照片群中，最中间那张放大的照片竟是自己。他猛然想起那个夏季的周末，公司组织到民族文化村娱乐，小金鱼手拿照相机热情地为大家拍照，也为他拍了几张。他从来对自己的相片不甚在意，小金鱼交给他几张照片转脸就忘到九霄云外，今天看到自己那张站在山坡上放眼民族文化村，左手卡着腰身、右手指点江山的照片，很有气势，颇有些领袖风范。他知道一定是小金鱼偷偷留下的，如果今天晚上不到她的宿舍，林少彬就不会发现这个秘密，也不会知道小金鱼对他的心意。林少彬不禁对小金鱼的遭遇愤愤不平，他不明白林场场长为什么舍得抛弃如此温婉多情如花似玉的妻子，为什么不珍惜妻子的风情与才情。
　　林少彬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妻子和聪明灵秀的女儿，在环保部门工作的妻子，为了让林少彬无牵无挂地创业，承担起所有家事。当林少彬提出让她搬到深圳时，她说：“你现在正是创业阶段，不能有羁绊，等到公司实力强大了，咱们有了足够资产时，我与女儿专门到深圳陪伴你，那时，我可以办理内退，你看这样好吗？”
　　林少彬面对贤惠的妻子，无言以对，自己当初在理论上决定“下海”时妻子并不同意，可当他义无反顾地辞职落实在实践中后，妻子则全力支持，并把多年的积蓄一起交到他的手中说：“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的存款，你拿它到深圳实现梦想吧，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
　　林少彬告别妻子女儿，只身到深圳闯天下，历经种种挫折，终于站住了脚，扎下了根。他踌躇满志，一心想广纳良才拓展公司的业务。经过一段时期的工作实践，他对小金鱼的业务能力及品貌深信不疑赞赏有加。虽然林少彬是一个征服了别人自己就非常快乐的人，但对待小金鱼，他早已心旌摇动动了真情，只是出于尊重出于自律始终藏而不露。
　　在酒精的驱使下，林少彬伸出一根手指，对准自己的照片说：“我在你心中的位置那么重要？”
　　小金鱼白皙的脸蛋瞬间飞红，她乜斜了林少彬一眼说：“你是我的偶像。看到这张照片，我感到一种力量！”
　　小金鱼低下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少彬搁在桌子上的一只手，这只白皙修长保养很好的手，有着女性的细腻和男性的体贴，这是一只蕴藏着多么美妙的修养和多么坚强力量的手啊！她真想抓住这只手亲吻。离婚后的寂寞与清苦，蚂蚁般啮啃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常常让她躁动难熬无法忍受。有时她在工作之余会莫名其妙地来到深圳所谓的“红灯区”，徘徊在灯红酒绿的街头，看着一个个男性走进“*”，她真想放纵一下，学那些搔首弄姿招徕顾客的“野鸡”。她身体里的饥渴仿佛久旱的秧苗。但是理智使她克制着自己的激情，孩子纯真可爱的面孔会适时出现在她的面前。每当此时，小金鱼宛若做错事的孩子，她会羞愧难当失魂落魄地回到单身宿舍默默流泪。今天晚上单独邀请林少彬吃饭，嘴上说是表示谢意，其实小金鱼心中掺杂着热切的渴望和期待，对于心仪已久的林少彬，她情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第十一章　情网（5）
林少彬从小金鱼的暧昧的举止和来者不拒的畅饮中，洞悉了她的内心，他知道今天晚上有“故事”，他憧憬这个“故事”的发生。
　　林少彬不是“苦行僧”，他具有任何男人所有的欲望，只是因为创业的壮志暂时压抑了欲望的释放。自从见到小金鱼，林少彬就像从事业海洋的潜游中露出了水面。他不知道，小金鱼如果不出现，他还要在事业的海洋中潜游多久，他知道因为小金鱼的出现，他才体会到人生的真正快乐。他充满着期待，但是不敢贸然行动。当小金鱼主动向他表达情愫时，他本想告诉她，他对她同样有一颗憧憬已久的心，可是他没有向她吐露。小金鱼的热烈和放纵，没有让他感到有什么龌龊，他认为那是天从人愿，是相互爱慕的结果。在创业初期林少彬不想把钱扔在男女私情或纸醉金迷的风月场上，他想把每一分钱用在刀刃上。然而，此时心中的*越燃越烈顽强地想突破表层，再坚硬的堤防也难以阻挡这种突如其来的狂飙。离家很久、半年没有接触女人的林少彬再也坚持不住了，他抬起那只被小金鱼盯着的右手，举到小金鱼的唇边，观察着小金鱼的举动，如果小金鱼没有进一步的反应，林少彬就会“悬崖勒马”，不会再进一步发展。因为他明白两个人的事情必须同时找到感觉，剃头担子一头热是不会“圆满”的。但小金鱼颤抖着双手将那只手抓住，热烈地亲吻起来。
　　两个人被一种引力推动着，霎时间拥抱在一起。书桌的旁边就是小金鱼简朴的床，林少彬迅速将小金鱼的衣服剥掉，仿佛剥洋葱一样，刹那间小金鱼洁白*的身躯暴露出来。林少彬顺势把小金鱼扔到床上野蛮地压在身下，粗暴地把两个人的身体融合到一起。小金鱼很快被强烈的*刺激得尖叫起来，她紧紧抓住林少彬的双臂，生怕他跑了似的紧紧紧紧地抓住，林少彬在她的死命抓握下，臂膀阵阵发痛，这让他更加兴奋更加勇猛有力，半年多的储备猝然间迸发出来，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向小金鱼一次次冲击着，让她在幸福的海洋中漂荡，在兴奋的极致中欢叫！当墙壁发出咚咚的响声时，两人才从幸福的巅峰滑落下来。他们相视而笑，小金鱼说是隔壁吃醋了，林少彬刮了一下小金鱼的鼻子说：“看你见到邻居怎么交待！”
　　小金鱼把热汗淋漓的脸贴向林少彬的胸膛说：“我就告诉他们老板在我的房间里撒野。”
　　汗水从他们的脸上淌到胸上，两个人的身体一次次亲密地交织到一起。
　　第二天下班后，林少彬将自己的感慨用一首七律发给了小金鱼：今日红烛泪空悬，春蚕吐丝亦缠绵。同在情海想畅游，寂寞长夜梦难圆。睡衣润香宿舍暖，月光默默孤衾寒。自古伤心因情生，同心异家古难全。
　　小金鱼看了林少彬发来的信息，激动的心情无法抑制，她双手颤动着发给林少彬一条信息：彬，我好想从上到下亲亲你，你是我的唯一，只有你配在我的身上“撒野”，此刻我正在回味我们昨晚在一起那种欲仙欲死的美妙感觉，太幸福了！
　　林少彬收到小金鱼的信息，心情反而冷静了一些，他沉默了一会儿，发给小金鱼一条信息：时间说每天都是一个机会，人生说生命要懂得体会，月儿说思念最让人憔悴，友情说少在一起无所谓，只要彼此记得才最可贵，以后我们每个星期六晚上相聚！

第十一章　情网（6）
果然，每到星期六的晚上，小金鱼就到林少彬的宿舍里过夜。林少彬在闹市区买了一套两居室的住宅，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墙壁被擂响。小金鱼主动承担起家庭主妇的责任，做饭、洗衣、料理家务，从不让林少彬插手，她让林少彬专心致志考虑公司业务的发展。有时林少彬遇到了困难或者有了什么烦恼，她让林少彬静静地躺着，温柔地爱抚他，让林少彬兴奋起来，忘却烦恼和忧愁。
　　林少彬是一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当深圳南方大业公司的业务飞速发展出现高额利润时，他给小金鱼买了一套三居室——　一百二十八平方米的住宅，让小金鱼把女儿接到深圳，送入最好的全托幼儿园，并把她提升为财务主管，成为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地地道道的“内当家”。
　　小金鱼在事业上对他忠心耿耿，全心全意扶持他；在生活上体贴入微，温柔似水；同时死心塌地、处心积虑地想取代他的夫人。
　　然而，国兴银行马富贵的出现，使小金鱼对林少彬的忠诚度打了折扣。起初，林少彬让她想方设法拉马富贵加盟，小金鱼理解这是权宜之计，因为，随着市场竞争的残酷和企业的做大，林少彬变得越来越冷酷和自私，奸商习气越来越重。小金鱼明白：林少彬答应给马富贵优惠条件，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和巩固，马富贵自身呆板“不识时务”等缺陷会暴露无遗，当他失去利用价值时，林少彬会毫不留情地将马富贵抛弃，像丢一件旧衣服一样。凭经验，在以往发展业务的过程中，林少彬利用此办法夺取了许多“蛋糕”。当他“饱食”之后，就会把当时为企业立下汗马功劳的领导的亲戚，毫不留情地“挤掉”。他宁肯给这些特殊人物一笔养老金，也不会留他们在公司里工作，哪怕是最没有价值的工作。他曾在小金鱼面前坦率地说：“绝不能在公司里养闲人养无能之辈，必须让精明强干的人走进公司，让笨蛋、软蛋、混蛋离开公司，这是用人之道，也是企业兴旺之道。”
　　对待小金鱼，林少彬倒是始终爱惜有加，不但视为自己的红颜知己，而且委以重任。可这次，为了获得持久丰厚的利润，林少彬竟然让小金鱼扮演“诱饵”的角色。女人的神经极其敏感，尤其是感情上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虚假，她们往往比男人更加专情和专横。当林少彬向小金鱼授计“拿下”马富贵时，小金鱼的大脑嗡的一声，她的思维陷入一片混乱，悲伤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她的心碎了，她原以为林少彬对自己一心一意，他们之间是那种痴情的真爱，是上苍安排的情缘。没想到自己全心全意追随的男人，竟然是一个游戏感情的实用主义者。小金鱼无论如何不能忍受。林少彬提出这一要求时，两人*正达高潮。林少彬有个习惯，在与小金鱼*时，冷不防会讲到工作。因为在欢乐的氛围中，小金鱼会毫无异议地接受了林少彬交办的任何事，尽管有时任务非常艰巨，小金鱼会排除一切障碍，井井有条地完成好。这一次，小金鱼一下把林少彬从身上掀翻下来，大哭不止，她不顾形象的丑陋，张开嘴巴，任凭咸涩的泪水淌进嘴里。
　　林少彬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麻烦，他没有想到多情的小金鱼这么认真地对待感情，像妻子一样忠诚于自己。可是林少彬并没有要求小金鱼对他如何忠贞，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娶她为妻。尽管在工作和生活中对小金鱼有一种依赖感，要依靠小金鱼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林少彬想继续获得丰厚利润的欲望，超越了感情的束缚，使他决意“取大道舍小道”。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愧意，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五片花瓣式的吊灯被小金鱼搞成了粉红色，宛如盛开的桃花，发出春天的讯息。这种贴近自然色彩的装饰总能让林少彬处于亢奋的状态。
　　狂风暴雨面前，林少彬无动于衷漠然躺在那里，小金鱼终于发泄完了，她意识到林少彬不可能收回成命改弦易辙，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一点小金鱼已非常清楚。此时，她反而担心从此失去林少彬，孤独与寂寞已经让她非常惧怕，她不想再回到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她无奈地用一张纸巾擦干泪水，默默地靠近林少彬，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说：“对不起，别生气了，我一切依你，你以后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林少彬说：“我让你假献情，又不是让你真献身，你可以通过手机多发信息，给马富贵这个土老冒灌点迷魂汤。”
　　小金鱼乖乖地说：“我知道！你闭上眼睛浑身放松，我让你再享受一次。”
　　小金鱼爬到林少彬身上，从他的额头开始，缓慢地向下亲吻，林少彬舒服地享受着……
　　

第十二章　抉择（1）
小金鱼遵照林少彬的“旨意”，给马富贵发了许多条信息，并通了多次电话。但马富贵并没有依照她的暗示，修改检查北京市兴德公司和深圳南方大业公司时所统计的数字。直到他离开北京市回到内蒙古，小金鱼依然锲而不舍地发短信。
　　马富贵回到家乡的第一天，他的蒙古族妻子巴音，双手捧着他的手机左看右瞧爱不释手。突然一声铃响，一个短信发了过来，巴音吓了一跳，紧张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马富贵吓得愣在那里，面红耳赤地看着巴音，他知道短信是小金鱼发来的。他离开深圳那天发现包里的手机后，一开始以为是南方大业公司送的，在机场收到小金鱼给他发的短信，才知道手机是小金鱼给的，想到这是小金鱼爱他的信物，并非深圳南方大业公司所为，马富贵非常坦然。小金鱼所发短信的内容由浅入深，两个人逐渐进入情意缠绵的阶段。每当看到小金鱼发来的短信，他都心花怒放产生一种奇特的遐想。马富贵急忙把手机抢到手中，看了看，没有讲话。巴音紧张地问：“是我摔坏了吧？不要紧吧？”
　　马富贵安慰她说：“没有关系，这是有人发信息，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巴音性格直率，在丈夫面前更是口无遮拦：“你打开看一看，是不是一些黄色段子？”
　　马富贵自知说漏了嘴，又不想再骗她，就说：“这样的段子，女人不能看！”
　　“我要看，一定要看！”
　　巴音开始撒娇，马富贵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又是到了南方的繁华都市和人人向往的首都。巴音接过他带给自己的时髦衣服和一些丝巾饰物，对丈夫更加喜爱，便显出风情万种的样子。马富贵把她推倒在床上说：“我要动真格的，不看那些虚假的东西。”
　　巴音顺从地任他剥掉衣服。两个人久别胜新婚，强烈的欲望燃烧起来，形成了熊熊烈火。马富贵似乎又听到手机发来的短信，巴音不再问他，幸福的光环已经把她罩住。两个人在幸福的潮水中畅游，不知不觉到了女儿放学的时间。巴音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匆忙穿上衣服，边往外走边说：“你把床整理一下，我出去买菜做饭！”
　　马富贵穿上短裤就查看手机，一共有三条短信。他心情激动地打开，短信一：爱是神不守舍的心事，是静夜里莫名其妙的悲伤，是记忆犹新的宴席，是不能饮，却要拼命的一醉，让我夜夜举杯不能自抑。而无奈的安排却使我们远隔天涯，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愿意陪同你走下去。
　　短信二：思念像一条流不尽的河；思念像一片温柔的流云；思念像一朵郁香阵阵的鲜花；思念像一曲余音袅袅的箫音。爱上一个人，好比给自己生命保上一次险；即使自己消失了，只要他还存在，自己的生命也就存在一半。
　　短信三文字太多，是断断续续发过来的：许多爱情都始于偶然的邂逅，我们也不例外。从与你相识的那一刻起，我漂泊的情感就有了归依。你是我灵魂里最深的渴望，是你使我冷寂的心灵重新燃起激情，是你为我苍白的生命注入了期待已久的色彩，我好快乐，好幸福！与你相识，我荣幸而又意外。分别后的这些日子里，我满心满眼都是你，生活中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思维空间，你占据了我枕上、路上、班上的所有空间。纵然远隔千山万水，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心跳、你的呼吸。无数次，我寝食不安、芒刺在背，禁不住丢掉女性的矜持给你发信息，全然忘却了你在忙碌，体谅你的苦衷。在此，我由衷地道一声：对不起！

第十二章　抉择（2）
两心相许，两情相悦是情感的最高境界，往后的日子里，我会像珍爱自己的眼睛一样珍爱这份情感。有缘相遇，无缘相守，如果痴情是一种病，那我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随便你怎么对我，我都会百依百顺，绝不再给你增添一点负担，我全部的愿望就是留住真情。
　　马富贵看完信息，尤其是几次续发的短信三，他心潮激荡，他没有想到美若天仙的小金鱼有一颗感情丰富细腻的心，有一种文采飞扬的激情在燃烧，可见她对自己一往情深。他后悔不该在查账时对小金鱼冷言冷语，查出假账时又冷若冰霜穷追不舍，让她出尽了“洋相”。此时，他想起小金鱼，心里就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马富贵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爱她，从见到她开始，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都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里。他渴望她的气息，喜欢听她讲话，哪怕她生气时的样子都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
　　此时的马富贵真想回到深圳为林少彬服务，与小金鱼长期在一起工作，今生今世不分离。他知道由于坚持原则查账，让两家公司彻底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他们一定恼羞成怒，把怨恨记到自己的头上。马富贵再没有接到林少彬的电话，他不知道这位林老板是否能够爱惜人才不计前嫌，仍然记住自己的诺言，把他的全家调往深圳。他吃力地揿手机按键给小金鱼发短信：我不在深圳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善待自己，把肩上的担子减一点，把心里的负荷减一点，凡事不要像我一样太认真！尤其是为林老板，不知他对你怎么样？不要天天为别人活着，要多想一想自己。开心每一天，快乐每一秒，是我对你的衷心祝福！
　　马富贵发出信息如释重负，他把杂乱无章的床整理了一下，在潜意识里他惧怕巴音。巴音健壮得像一头牛，力气大得很。有一次巴音与马富贵到一个牧场，放牧的老人要宰一只羊招待他们。巴音从小在牧区长大懂得牧民的生活方式，她对老人说：“我自己宰一只，吃不完，我带回家去！”
　　老人很高兴，说这才是牧人的性格。老人将一柄月牙似的短刀交给巴音。巴音把刀子叼在口中，自由自在地在羊群中走动，羊们毫无防备。突然她抓住一只非常健壮的公羊的双角，伸出自己的一只腿挡住公羊腿，奋力扭动，竟然把公羊掀翻在地。巴音老练地用一只膝盖顶住羊的颈部，她从嘴里取下那柄月牙似的短刀，噗哧一声捅进羊的要害，接着她指挥马富贵进蒙古包拿一个铁盆。马富贵被老婆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他呆呆地看着巴音问：“铁盆！哪里有铁盆？”
　　此时牧场的主人——那位蒙古族老人手拿铁盆走了过来。老人乐呵呵地说：“好样的——巴音！我喜欢这样的客人。汉族小伙子，你要是欺负巴音，她会像宰羊一样剥你的皮。”
　　三个人在空旷的草原上无拘无束地笑了起来，笑声似飞翔的鸟，在辽阔的草原上嬉闹着渐渐消失在天际。那一次马富贵才知道老婆的厉害。两个人刚结婚时，生活习惯不太一样，马富贵以丈夫的资格呵斥老婆，巴音对他低眉顺眼地服从，从不反抗和争辩，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马富贵在单位工作老实巴交，除了熟练业务之外，从不与别人争强斗胜，回到家中把单位里受的气撒在老婆身上。他经常拳打脚踢地惩罚老婆，巴音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