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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商之嘴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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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们行注目礼,高声齐呼:“阿公好!”
  “小姐们辛苦了!”马才气趾高气扬,边呼边将已分好的千元红包一个个递给跟在身后的唐义。
  “为阿公服务!”小姐们一个齐整的稍息动作,旗袍的裙摆自上而下现出一大截空当,雪白的大腿从圆润的臀下一直到小腿肚,在裙摆间若隐若现。一阵风来,把裙摆恰到好处地吹卷起来。
  马才气还来不及回味这火辣的一瞬,唐义已将一个个红包派发给了小姐。小姐们连说谢谢,唧唧喳喳,尾随着马才气,鱼贯进入包房。
  马才气终于卸下了破财保平安的心理负担,完成了一个从曾被人当贼抓到现在享受总统般礼遇的心理转折过程,内心之舒畅可想而知。第二天,马才气包租了一辆的士,从省城回到海牙,准备给祖坟扫墓,因为清明节快到了。
  镇龙走私手表得到有效控制后,海牙一带却开始走私香烟,通常是“头家”事先同香港的走私集团联络后,将香烟藏放在以外国船籍为掩护的“大象”(万吨以上的大货轮)上,“大象”开至公海,约好时间,等待海牙的走私渔船来接头。
  月黑风高,夜深海静。“头家”躲藏在陆地上,通过高频对讲机,先是指挥一艘小渔船以捕鱼的名义出港,打前站,探路,观察有没有缉私艇伏击、跟踪,如果没有动静,再火速报告“头家”,由“头家”指挥早已在附近等候的渔船倾巢而出,停靠在“大象”旁。领头的手持半张撕口不规则的人民币十元钞,同在“大象”上联络人的另一半钞纸齐整对上,就可以将几百箱、上千箱“良友”“南洋”“万宝路”等洋烟泊下渔船。 。 想看书来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5)
这时,岸边一个小码头,突然电灯全灭,一片黑暗。好像算好了似的,顷刻间,渔船开足马力贴上码头,早已等在码头上准备搬货的人一拥而去,抽一两根香烟的工夫,就可以把所有香烟装上早在岸边等着接货的大货车。货车开走,灯光重又亮起。
  如此走私,当地政府就不管吗?也不是。在运载走私香烟的货车开走几分钟后,每个月偶尔也有一两次,可以看到当地公安开着警车呼啸而来,只是总迟几步。
  不过,细心的人还是在每次行货之后,能看到有人蹑手蹑脚地将用报纸捆扎好的钞票送到派出所、供电所头头的家中。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渔船还是木质船体,马力仅有两三百匹,一艘船造价五十万元左右。在当时,五十万元是个大数字,而载运走私香烟,几趟下来,就能赚回一艘船。如此一来,很多渔船都不再出海打鱼,而是争着抢运走私香烟。
  当然,海牙渔民赚的只是“脚皮钱”,而大头还是躲在幕后的“头家”赚。
  马才气从省城回乡的路上,心想,如果自己能当“头家”,那这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来得更快更多?
  但是,仅凭自己手头的百万元资本,当“头家”实在还差一大截。对了,何不借鸡生蛋。不过谁有鸡呢?海牙镇大大小小的官儿,天天在餐厅大口大口地吃鱼吃肉。他们本来应该带领老百姓走正道,发家致富,但自发现走私香烟钱来得快,就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横行,等着船长们从运费中扣下一部分,依官职大小送给他们作“抽头”。所以,这些官儿和船长们也就成了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看来要找钱、要集资,好让自己当“头家”,只能找这些人,不过办这事,得有个牵头的,而且,这个牵头的最好手里有把枪,这样,登高一站,才能山呼海应。
  海牙餐厅,顶层只有一个包房,是整个餐厅最大、最豪华、也隐蔽的包房。
  马才气捐了十万元给海牙镇后,路灯没修成,被人擦屁股一样视作酒后的餐巾纸用,镇领导为了平息马才气的情绪,推选他当上了县人大代表。再加上马才气在海牙大小也算是个富商,富商盛情邀请,派出所所长吴峰哪有不应邀之理。
  包房内,一张蒙着雪白桌布的圆桌上,摆着两瓶已打开盖子散发着酒香的五粮液,两只龙虾蒸得滚红滚红,雪白雪白的鱼翅上漂浮着几根翠绿的芹菜叶,格外耀眼诱人。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包房里的一角,伫立着一位服务小姐,并不是小姐长得怎样,而是小姐手上拎着一套用衣架架衬起来的皮尔卡?丹西装,青灰色的布质和缝裁得有棱有角的气势,穿过透明的薄膜封套,显现出不凡身价。
  晚上六时正,穿着警服的吴峰,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推开了包房的门。
  马才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吴峰面前,伸出手,想搭在他的肩膀上。
  吴峰往后挪了挪,侧转身子,避开马才气的手,这才往前半步,握住马才气的手。
  马才气用力地摇着吴峰的手,热情地说:“吴所长,久仰您的大名,今晚能够相见,小弟真是有幸呀!”
  吴峰却似乎并不领情,手只一握,就马上缩了回来,不冷不热地说:“哪里哪里,马老板,你才是我们海牙的名人呀。要不是你慷慨捐赠,镇里的领导这几个月还不知道去哪里喝酒呢。”
  “捐十万元,小意思小意思。”马才气官交贼交,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他见吴所长开口就谈钱,心里有了底,便接着话茬儿道,“只要所长看得起小弟,何愁没酒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6)
“马老板,你误解我的话了。”吴峰转身坐在沙发上,一抬眼发现沙发旁边站着一个大商场一样一动不动的服装模特,愣了一下,看小姐正对他微笑,忙回头看了看马才气,不解地问,“这位小姐?”
  马才气笑了笑,改口叫了吴峰一声大哥,说:“你没看见这位小姐手里拎着西装吗?这可是国际名牌皮尔?卡丹,我专门请香港的朋友订了两套。你看,小姐手里拿着的这一套,和我身上穿的一模一样,整个海牙十多万人,就只有这么两套呀!”
  吴峰朝小姐瞟了一眼,小姐笑盈盈地迎过来。
  马才气一声响指,小姐放下手中的西装,乌黑的眸子闪闪发光,伸手就要解吴峰衣领上的纽扣。
  吴峰一怔,握住小姐纤白的手腕,扭过头,盯着马才气,“马老板,这……”
  马才气哈哈大笑,“大哥,你受惊了,我只不过是请小姐帮你把这套西装换上。”
  吴峰站起来,正了正衣襟,走到餐桌旁,坐到椅子上。马才气一挥手,小姐知趣地退出包房。
  马才气坐到吴峰身边,给吴峰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大哥,有对不住的地方,请原谅。小弟先饮为敬。”马才气端起酒杯,仰起瘦长的脖子,滴酒不漏。
  “马老板,你费心了。”吴峰语气平淡,回敬了马才气一杯。
  “大哥,你是战斗英雄,小弟非常崇敬你,以前在报纸上看过对你的报道,知道你身高一米七。所以,我买西装时,不由自主地就想到给你买一套,这可是小弟的一点儿心意,你千万要收下。”
  “不!我是人民警察,怎么能平白无故收礼呢?”
  “这不是收礼,你是所长,我是人大代表。你是警察,我是百姓,咱们警民一家。哪能分得那么清。况且,一套西装也值不了几个钱。”
  “不!国际名牌,一定很贵……”吴峰又喝了一杯酒,说话开始迟钝。
  “哪里哪里,一套才五千元。”马才气伸出五根手指在吴峰面前晃了晃。
  “五千元?那可是我几年的工资!”吴峰眼睛瞪得滚圆,心里飞快地算着,口里却推辞道:“不、不,这,这西装我不能要……”
  马才气躬着腰,给吴峰夹了一大圈龙虾肉,递到他面前的盘子上,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收,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小弟了?”
  吴峰翻着眼,盯着马才气,越看越觉得马才气有点儿大老板的神采,紧皱的眉结这才慢慢舒展,眼看两瓶五粮液已经喝光,冷不防大声朝门外喊:“服务员,拿酒来!”
  马才气见吴峰已有几分酒意,拍拍他的肩膀,故意说:“大哥,这酒就不要喝了吧?”
  “喝!不喝就不配做我的兄弟!”
  “好,再来一瓶,一醉方休。”马才气见吴峰开口称兄道弟了,就跟着也提高了嗓门。
  “慢!老弟,我看今晚你不是仅仅……仅仅为了跟我喝酒吧?”吴峰被马才气一声叱喝,酒立刻醒了一半。
  “说得好,大哥不愧为侦察兵出身,好眼力。”马才气给吴峰又夹了一圈龙虾肉,然后举杯,开门见山,“大哥,你愿意跟小弟做兄弟,小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马才气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压低了声音,“大哥,不瞒你说,这几年我东奔西走,多少也赚了点儿钱,不过,这钱来得太辛苦了。不比你们这些带枪的,东走走,西看看,开开会,喝喝酒,每月领工资的日子一到,签个名,就可以领到钱了。当然是少了一点儿,每个月不够一百块,连抽烟的钱都不够。我想,大哥如果相信小弟,合起来做生意,我保你不过三个月,马上能成为万元户、十万元户,甚至百万富翁。”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7)
吴峰眼珠转了转,久久没有答话,但从他颤动着的眉梢可以看出,内心已受到某些震动。
  马才气摸了摸下巴,眼睛往四处一睃,又说:“大哥,你看,我这才几年啊,不就赚了二百多万元吗?”
  “小弟做什么生意发的?”吴峰开口了。
  “这个。”马才气晃了晃手腕,平和地说。
  “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吴峰沉下脸,眉毛一扬,低沉地说。
  “好啊,你今晚把我抓起去,明天就会有人把我保出来,后天你就可能被调到山区小乡喝西北风。”马才气温和中透着强硬,说得吴峰一阵心寒。
  “小弟,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吴峰见马才气一脸严肃,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说的可是正月虾姑,尾尾有膏呀。并且我可是说得出做得到。”马才气索性假戏真做,再将吴峰一军。
  吴峰若有所悟,“小弟是走过大世界的人,肯定上头有人吧。”
  马才气并不答话,头朝天花板仰望一下,“呃”了一声。实际上,他跟省里、县里根本没有什么真正关联。身头有没有靠山,谁会去调查呢?他只不过是临场发挥一下,吓唬吓唬吴峰罢了。
  吴峰给马才气也夹过去一圈龙虾肉,问:“小弟,你刚才说要跟大哥做生意,你说,做什么生意呢?”
  马才气换了笑脸,慢慢说道:“当然不再是走私手表了。现在走私手表查得紧,还枪毙了人。”
  吴峰拍拍脑门,截断了马才气的话,“难道是在海牙接运香烟?”
  “大哥,你只说对了一半。是做走私香烟的生意,但并不是在海牙做,而且也不是接运,是我们自己做‘头家’,自己做。在哪里做呢,我的意思是利用省城河道的泥沙船……”
  “泥沙船?”
  “是的,这几年,香港大搞基建,需要大量河沙,我们可以利用省城载沙到香港的泥沙船空舱返回时偷装香烟。香港海警跟我们公安边防现在还没注意,况且,香港到省城比到我们海牙,水路还要近一半,这样,我们直接购烟、销烟,利润要比在海牙接运高出一大截,而且相对来讲更安全。”
  “那可需要一大笔资金。”
  “以一次买两千箱中档烟为计,五百万元本钱足够了。五百万元本钱,七八次就能赚回来。如果顺当,一个星期可以载运一两次。这样,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捞回本钱,不出两三个月,大家不就成了百万富翁!”
  “有这么好赚?”
  “好赚!也不好赚。关键是这种思路还没人操作过,所以能保证万无一失,等到别人也知道这个窍门了,就不好做了。那时,我们再溜,白狗偷食,乌狗受罪呗。”
  “可是,这五百万元,该怎么凑呢?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大哥,不用你出一分钱,小弟有个主意。海牙这几年接运走私香烟,老百姓发了财,争着买地建房子。以你的信誉,你联络镇政府及城建办、国土所、房管所、信用社、盐业队的头头们商量一下,把海牙内湾原来准备开挖成避风塘的盐碱地改变一下使用功能,规划成宅基地,成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再以这片宅基地作抵押,向银信部门贷款三百万元。把三百万元分派给镇里有关部门十位头头,这十个人就成了董事。有了这三百万,连同我自己的二百万元,资金不就解决了?我保证,不用一个月,如果你不想继续做下去,我就把三百万元本金连同你们每人可以分红的三十万元一次性打回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你看如何?”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8)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呢?”
  “大哥,亏你还是军人出身,一点儿冒险精神也没有。你得知道?我们这宗生意虽然保险系数非常高,但别人没做过,海警及公安哪有闲工夫去查?这就好比,一个处男给一个处女*,你说,会得性病吗?呵,多简单的道理啊!”
  吴峰咀嚼着一根鱼翅,腮帮子一张一闭,心想:输,输工;赢,赢钱。就慢慢点了头,说:“那好,你清明节来拿钱吧。”
  清明节到,天气马上转热了。用西装毛衣包裹着的人们,一个个换上了五颜六色的T恤,或者立领圆领、有兜无兜的单衣,色彩也丰富了。
  马才气如约驾着新买的红色福特轿车,停靠在渡口山下,等着吴峰拿钱来。他见约定时间还差几分钟,于是点燃一根烟,慢慢抽起来。
  傍晚,海天一色。
  巍峨的海牙塔挺立在树林婆娑的渡口山上。从港外乘潮而入的海水,聚拢在渡口山下,分成两湾碧水,将海牙顶托成一座“人”字型港城。
  江面上,一艘接着一艘的船只,一排排停泊在一起,细密的浪花拍打着船舷和暮色中的江岸,发出哗啦啦懒洋洋的声音。三五成群的海鸥在浪花上嬉闹,白亮的翅膀沾着夕照的绯红,不时掠过高高的桅杆。杆顶早已点燃五颜六色的渔灯,倒映在水面上,切割起闪亮瑰丽的光影。
  远远望去,海牙塔像出海傲立的龙头,江边滨海路两旁,葱绿的木麻黄树如舞摆着的龙尾,蜿蜒而去,起伏飘舞。
  哦,这就是我美丽的海牙。只不过那滨海路现在还是泥土路,车行人走,灰尘四起,如果能铺成水泥路该多好。马才气禁不住感慨,想今后赚了大钱一定要修路。吴峰骑着摩托过来。马才气见状,把烟往地上一扔,伸手迎上去。
  吴峰并不接手,而是示意马才气打开车门。马气才会意,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车里。马才气坐在前排驾驶位,扭过头对坐在后排的吴峰说:“大哥,支票带来了?”
  “带来了,喏,三百万元,你收好。”吴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马才气。
  马才气接过支票,瞟了一眼,只见付款单位写着“海牙大发房地产公司”和法人吴此仁,不禁心中暗笑,也难为吴峰这帮官儿了,你看,大发公司这个“大”字,粗看上去,上面一个扁扁的“十”字压着底下一个矮矮的“人”字,不就是十个小矮人吗?不过这些小矮人也留了一手,吴此仁是盐业队一个已得了脑血栓、随时都可能撒手西归的老会计,人已在医院,只是领工资报销药费的私章还放在盐业队队部里,被人拿去申报公司法人,而他自己还不知道。
  马才气眨眨眼睛,忽觉眼前一亮,“大”字不也可以说是由一个“一”字、和一个“人”字组成的吗?那我就是骑在他们头上的那个!
  马才气得意地摸了摸下巴,又捏捏鼻子,说道:“大哥,我已跟香港的货主及省城泥沙船的船主联系好了,我们的启动资金一到手,香港那边马上可以出货。我们就宗结数,按目前香烟行情,我估计一个月内,就可以赚回本金。”
  “这,不会有假吧?”吴峰眼见支票被马才气塞进了皮夹,眼珠不由得紧盯那皮夹,似乎要用特异功能把支票吸回来。
  “大哥,你放心。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掺杂掺假,只有三种东西不会假。第一,司机不会假,你别看我的驾驶执照是花了五千块钱托人办来的,但是我也实实在在跟师傅学了一个多星期,你看我的驾驶技术除了倒车入库差一点儿,其他都没问题。你说,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我还没结婚生孩子呢。第二,放屁不会假,一个人屁不来,你怎么装,怎么憋,也不能造一个能带响的臭屁出来。第三,就是作为小弟,我对大哥你的感情不会假,不信,我是狗母生的仔……”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9)
“哎,小弟,你话说到哪儿去了,我们刚刚合伙做生意,要讲吉利话,图个好彩。我只是想赚到钱以后,要先把这三百万本金打回大发公司账号,这三百万元尽管是国家贷款,担保人却是我们海牙十个有头有脸的兄弟,万一生意泡汤了,我们的饭碗可就砸了。”
  马才气伸出两只手掌,拍打了一下,摊开说:“大哥,如果我敢骗你,你们十个人每人拿把刀,把我十根手指剁下来,然后,扔给狗吃,我也没怨言!”
  “哪里哪里,你都说这儿了,那我就等你的喜讯了,你放开手,大胆去干吧!”吴峰说完,想了想,担心万一出事,剁指头也没用,既然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也只好一竹竿撑到底。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小弟,我那十个兄弟都想见见你,你是不是能安排一下晚上一起喝杯酒,聚一聚?”
  “千万不可,你们都是吃政府粮的,这次走私,尽管安全,但也不能公开。你说,海牙镇十个有头有脸的联手走私,万一这事传出去,你们还能继续混下去吗?”马才气对着吴峰,连连摇头。
  “不过,三百万元,拿在手上,也会压死人哟。他们这样大胆地交给我,我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你总该给我一张收据吧?”
  “大哥,你领工资领惯了吧,做这种生意,都是暗地里来暗地里去,哪能保留什么字据。你是不是担心以后上法庭没有我们走私的证据啊?”马才气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吴峰的要求顶了回去。
  “小弟,你话说得在理,我可以相信你。可是,我那帮兄弟怎么相信我呢?”吴峰下唇翘出,往上向鼻孔呼地吹了一大口气。
  马才气伸手扭动了一下在方向盘下的操作杆,两股水柱喷射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刷刷地来回刮动起来。他咂了咂嘴唇,说:“大哥,这个小问题,等到我们赚到钱分给他们的时候,这些兄弟肯定会乐掉牙齿的。现在,你不妨跟他们这样说,这宗生意,你是在跟你原来部队的首长做,首长现在调到边防部队了,有什么不放心呢?并且,为了保密,不能公开首长的姓名。我想,以你这个大所长的面子,你那些兄弟绝对相信。再说,这些钱都是国家的,人民币人民花嘛……”
  “那好吧,既然这样,事不宜迟,你也不要在这里吃晚饭了,赶快去省城布置布置,我等着你的佳音。”吴峰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痕说。
  马才气开车离去,海滨路上扬起几缕尘烟。吴峰伫立半刻,若有所得,又若有所失。夕照,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十天后,一个青年拎着一个鼓鼓的麻袋来到吴峰家,用带着白话口音的普通话对吴峰说:“吴所长,我是马老板派来的,这麻袋里有一百万元人民币,是这段时间生意的分红,请点一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堆现钞,吴峰有点儿接受不了,短短十天就赚了这么多,这样下去还不挖出一座小金山!不过,他毕竟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内心虽然震惊,表面上却非常平静。他看也不看麻袋,给来人沏了一泡功夫茶,说:“马老板有没有交代这钱怎么分?”
  “没有。马老板只对你吴所长一个人,至于这些钱,以及以后的分红,你怎么分配,马老板一概不管。”
  “噢,我得打个电话给马老板,一是说明我已收到了这笔钱,二是叫他继续做下去。他现在住在哪儿,电话多少,你告诉我一下。”吴峰窃喜,马老板只跟自己单线联系,而且不管海牙这边如何分红,那就干脆自己先捞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十个人分配。才十天每人就能分得五万元,他们也该知足了。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20)
“吴所长,马老板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这个你应该理解,做这种水货生意的,随时都有可能湿脚,所以行踪都非常保密。不过,等马老板跟我联系的时候,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给他的。”
  “那好!”吴峰点点头,对马才气的做法表示理解。他现在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那五十万元上,不,是五十五万元上。真是人无横财不富啊。当初如果不是横下一条心,这五十五万元,怎么会找上门来呢?
  之后几天,几个星期,吴峰到了下班时间,不再像以前那样待在派出所里,等着前来办事的人请吃请喝了,而是一下班就早早回家,等那个带着白话腔调普通话的青年人,等待着又一包装在麻袋里面人见人爱的好东西。哪知,人没等来,却在半夜三更接到了那个青年的电话:“喂!喂……是吴所长吗?大事不好了,刚才得到消息,香港水警接到线报,在香港水域截住了我们四艘载有二千箱香烟的泥沙船……”
  吴峰从美梦中惊醒,担心夜静声响传到外面,便一手抓着话筒,一手抱个枕头,挡住嘴巴,压低声音说:“那马老板呢?有什么解救的办法没有?”
  “出现这种估计不到的事情,马老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喂,喂……”
  对方挂断了电话。
  吴峰愣住了,手中的枕头掉在地板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静静的。静极了,静得使人心寒。
  这该怎么向另外九个兄弟交代呢?好在这钱都是国家的,好在是以大发公司的名义贷的,好在法人是个随时都会熄火的晚期癌症病人,就让银行到阴间找吴此仁吧。自己在贷款报告上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没有任何把柄可以被抓到。看来,派出所所长这顶帽子还可以继续戴下去,毕竟,已经有了五十多万元垫底了。
  想到这儿,吴峰倒头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跟往常一样,照样放小便拉大便,然后刷牙、洗脸、吃饭,像模像样地去上班。
  这时候,已被省肿瘤医院下了病危通知的吴此仁,还不知道以自己作为法人的大发公司所贷的三百万元,已被卷入了海底。
  这一天,吴峰召集另外九个股东商议对策。大家分析,马才气是否将三百万元拿去走私,或者,两千箱香烟是否被香港查获,这事不好公开追究,只能打掉牙齿往自己的肚子里吞。好在所谓的股东没掏一分本钱,却都已得了五万元红利,至于那三百万元,有去无回,论责任,白纸黑字,除了吴此仁外,其他人均不沾边。上面查下来,就由吴此仁这个快死的或者已经死去的人承担好了。原因嘛,汇款到北方一家公司购买钢材、水泥,被皮包公司骗了,不就得了?!
  3
  冬去春来。
  为了适应应运而生的沿海经济发展战略,在南中国海岸边上,在台湾与香港来来往往的轮笛声中,诞生了镇龙市。
  镇龙以港立市,港口规模虽不大,却是南省东部一个具有商港、渔港、军港综合性功能的港口,扼守着中国南海航线、国际水道之要冲。镇龙辖五个县区,人口三百多万,外加百万海外华侨、港澳台同胞。此时建立地级市,对镇龙来说,发展经济,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
  镇龙市区建在一个渔业港城。一时间,整个港城,敲锣打鼓,披红挂绿,好不热闹。建市的热情把人们的情感一下子调动起来,从人们通红的脸上,似乎可以看到一个生机勃勃的现代化新城,正如早上的太阳冉冉升起。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21)
市机关人员除从邻市选调来几个主要领导外,其余基本上还是本地人。并且还是那一拨,只是县官成了市官,镇长成了县长,股长们也就自然而然地加官晋爵成了科长们。
  由县晋市,唐义凭着一张响当当的大学文凭和那一叠在省市报刊上发表过的诗作复印件,踏进了市政府大院二号楼八层817室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室。
  市政府吴秘书长是北京一所著名大学的研究生,来自省政府研究中心,从一名调研员下来做秘书长,尽管同属处级,但是,作为一个已近五十岁的人来讲,有机会从非领导职务转为实职,且处于市政府核心,自然雄心勃勃,想干出点儿事来。干事,必须要有一班真才实学的人来辅助,唐义那一叠材料,自然让他眼前一亮。他正愁办公室的笔杆子不知去哪儿找呢,见唐义毛遂自荐而来,便有了主意。按规定,办公室一般干部的去留,他可以拍板,但考虑到要把唐义安排在市府办调研室,而调研室担负着给政府首长起草材料的重任,他就须向市长请示。
  从工作关系来讲,市政府秘书长与市长属于同僚,彼此的办公室也只一墙之隔,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吴秘书长还是轻手轻脚,轻轻摁了摁“808”室的门铃。
  市长办公室兼卧室在政府大楼八层右边一侧,由四间单房组成,最外一间是秘书室。秘书室由勤务小姐青青坐守,负责端茶倒水之类。依次是市长办公室、谈话室。最里一间是卧室,任何人不能进去。
  这四间房外有钢栅门拦着,成了政府大楼神秘的“808”。读过数学的人都知道,按理这四间房已打通成一整套,该列“801”,可行政科却把这里编成了“808”。有事请示市长的部委办局及县(区)镇各级领导,依官儿大小和所处部门工作性质、重要程度,决定他们是否能够进入秘书室、办公室、谈话室。至于卧室,那就……难说了。
  由于“808”外有钢栅门,紧靠着“808”的消防通道实际上就成了市长私人专用的秘密通道。
  市长长得虎背熊腰,美中不足的是左肩稍垂,右肩高耸,令人看着不很舒服。不过,由于保养得很好,头发乌黑又有点儿天然的卷曲,络腮胡子也常常刮得青亮,尽管五十出头,乍看起来却像四十余岁的人,颇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吴秘书长从对讲机中听见市长说“进来”后,穿过秘书室径直走到市长办公室。市长伏在案头,“哦”了一声,算是同吴秘书长打了招呼。
  吴秘书长走到市长办公台前,坐在与市长相对的比市长大班椅矮半截的小靠背椅上,把唐义的简历递到市长眼前,清了清嗓子,说:“市长,有一个青年诗人,要求来政府办工作,你看……”
  对下属,领导们总喜欢俯视,只有俯视,才能显示出权威。所以,对于吴秘书长的到来,市长当然不用抬头,眼光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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