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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庶女皇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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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和珍妃都觉得不寒而栗起来。皇子也好,公主也好,亲生与否,都不重要,至少都是她们现在的护身符,命根子,不能出一点差多,尤其,若是让皇上以为,她们是借着孩子想要嫁祸窦漪房那个女人,以皇上如今完全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状况,难保,不会为了那个女人而怪罪自己的亲生骨肉。
  短暂的震惊过后,两个人都卷起了裙角,在宫婢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前院跑。
  
  “娘娘,您快松手啊,快松手啊,这是皇长子,皇长子。”
  龙阳宫前院里头,宫婢们围在一起,看着漪房死死的抓住皇长子的肩,不肯松手,心里急得不行,漪妃不能碰,皇长子也不能有失,可不管他们怎么劝,不知道为何,漪妃娘娘居然就是认准了皇长子,牢牢地要抓住他,不肯松手。
  夏之恪很害怕,但也有更多的愤慨。
  他是怕自己的父皇,不过他也知道懂事,他本是宫中地位最尊贵的孩子,自从面前你这个叫漪妃的进了宫,他的母妃,就日日担忧,自从这个漪妃有了身孕,他在宫中行走的时候,看见那些太监宫婢,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对他毕恭毕敬了。
  现在这个漪妃成了疯子,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放肆,乳母嬷嬷说过,这个漪妃,是出身庶女的卑贱女子,她凭什么来碰触他,尤其,还是一个疯癫的女子!
  “孩子,孩子……”
  漪房嘴里喃喃念着,她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要抓住眼前的两个孩子,可她手不够长,不够多,她只能抓住最近的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女娃娃,被人抱走了,她着急,难过,脑袋痛,心口也痛,好像孩子两个字死死的在她脑子里面盘旋,逼迫她要记得起来什么。
  不管别人怎么抓,怎么拽,漪房就是想要抓住这个孩子,不要松手,仿佛一松手,就是松了命。
  “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抓开!”
  看到旁边被保护的好好的仁安,夏之恪心里怒气腾腾,一个公主,都能被眼明手快的嬷嬷护主,躲开这个疯子的纠缠,他皇长子的手下,居然养的全是没有的奴才。
  再次看到身边的嬷嬷太监都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伤了面前的疯子,夏之恪气的厉害,干脆自己拔了腰间的一柄短剑,横冲里就往漪房身上刺过去,大夏皇族,每一个皇子皇孙成年之前,都会在腰间配一把短剑,成年及冠之后,用以在宗室面前表演剑舞,以示冠礼。
  夏之恪的这把剑,不长,可锋利,寒光一闪,夏之恪看着还在抓着自己胳膊,哭哭啼啼的漪房,厌恶恨意顿起,“疯子,本皇子砍了你的手!”
  
  第六章(1277字)
  
  “大皇子,不可,不可啊。”
  众人只见那一道惊鸿映在日光下,放射出夺命寒光,不仅是要夺漪妃的命,更是要夺了他们的命。
  漪妃是皇上的心头宝,皇长子是皇上的骨肉血脉,若是真让漪妃被大皇子所伤,只怕天子一怒,就要拿他们这些人的贱命去抵!
  “畜生!”
  夏桀刚走到前院口,就见到这幅场景,心都颤起来,等到扑上去将漪房抱在怀中,脱离里夏之恪的剑光环绕,才微微的放心。
  夏之恪被夏桀一掌挥开,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等到被嬷嬷扶起来,看见自己的父皇正抱着他最厌恶的女子,还骂他畜生,长久压抑的愤懑委屈都窜上心头,干脆坐在地上痛苦,不管别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夏桀暂时没空管他,只管搂着怀中的漪房,上上下下查验了一边,确定漪房无事,才心有余悸的抱着漪房,朝着夏之恪怒斥道:“畜生,这是你母妃,你胆敢对母妃动手!简直是忤逆不孝!”
  淑妃和珍妃是随在夏桀的身后跟来的,见到此等情景,都纷纷心神俱颤,当淑妃听到夏桀怒斥忤逆不孝四字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大夏重礼,一个被冠上忤逆不孝罪名的皇子,不要说将来想要去争那九天之上的高位,就算是想要封个富贵贤王,也会被人诟病,若真让这个罪名坐了实,她的儿子还能有什么指望。
  顾不上看顾夏之恪的伤势,淑妃跪倒在地上,含泪道:“皇上恕罪,恪儿他冒犯了漪妃妹妹,臣妾愿代他赔罪,可请皇上看在恪儿年幼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年幼!”
  夏桀脸色阴沉,他步出之前,听的分明,他这个儿子,好儿子,竟然骂漪房做疯子,要砍了她的手,这样懂事的好儿子,早已被宫廷浸泡的心都黑了,还谈什么年幼,这宫中,又有哪个孩子还是年幼无知的!
  “孩子,孩子……”
  夏桀欲待再说,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袖口,他低眸,正好看见一双澄净的眼,带着满满的期盼望着他。
  “漪房,在说什么,嗯。”
  夏桀放缓了语气,一点点的诱导漪房说话,唯恐再吓着她。
  漪房指了指地上哭泣的夏之恪,她的心里很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有些东西,仿佛是在她心里生了根,但只肯冒出一点点幼芽,让她拔不起来,又养不好,又痛又酸。靠着本能,她指着夏之恪道:“孩子,孩子,疼。”
  夏桀顺着漪房的话理下去,看到她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腹部,眼神却一直痴痴的放在夏之恪的身上,竟有他许久不能见过的那种贪婪的光华,他顺然明白了漪房的意思,可明白了,心,更痛了。
  漪房虽然心智失常,可就好像是记着他给过的痛楚一样,漪房更深切的记着自己的孩子,也许,孩子两个字,早已烙印在她的心口之上,才会让她在看见恪儿和仁安的时候,有这样的表现。
  漪房,他的漪房,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漪房不要再惦念着那些伤痛。此时此刻,他甚至希望漪房能够更疯一些,疯到谁也不认识,把全部都遗忘了,那样,漪房也许还会更快活。
  手在收紧,夏桀忍住心口的绞痛,半点不能言,淑妃和珍妃还在这里,他不能有丝毫的情绪外露,漪房中毒流产的事情,外界之人只是一知半解,狼子野心的人,永远不能知道全部的真相。
  
  第七章(2057字)
  
  “皇上,恪儿他……”
  淑妃看到夏桀面色不郁,阴沉变幻极快,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心中忐忑,可她听到儿子的哭声已然是心如刀绞,要她什么都不做,又如何能够办到。她抖着心继续求情,可底气全无。
  夏桀从自己的恍惚中回神,看了看面前哀哀祈求的淑妃,眉眼中不带半丝温情。
  “带这个逆子回去,从此后,不许再踏入龙阳宫半步!”
  未待淑妃清醒过来,夏桀又冷厉了眼神看着在一旁抓紧仁安的手看戏的珍妃,冷冷道:“你也记住,从今往后,不许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皇上……”
  淑妃此时只要保得自己的儿子周全,可以暂时什么都不管,可珍妃不同,她身上还背负着寿国公府的使命,若是今后不能见君,那她还如何能为家族中的女儿谋求一个合适的机会。
  如今皇上几乎不入后宫,要想让族中那些为女官身份的姐妹们见到皇上,就只能依靠她,在掌管后宫事务的时候,趁机寻些事情,来面见圣颜。若是这一条路都堵死了,她们,根本已是毫无机会了。
  珍妃脑中思绪乱如麻,又恨又急,若不是淑妃连累,皇上就算已然不再若以往顾忌她们寿国公府的势力,可在此时还要她帮忙平衡后宫的时候,也不至于如此给她没脸,这道不得见君的圣旨,分明是要处置她们冒犯了窦漪房那个女人,消息一旦传出,她们掌管后宫,也会人人看轻。
  思量几分,珍妃正准备说些软化,哪怕是面上的和缓也好,一定要试图让这道圣旨不得执行,没想到,一个哭声打断了她后面所有的动作。
  “孩子,孩子,疼……”
  漪房开始在夏桀怀中剧烈的挣扎,绝色的容颜,带泪的脸,纯真无暇的眼神,映衬在一起,揪的夏桀的心,痛不可言,他急忙收回视线,捧住漪房的脸,细细哄慰。
  “漪房,不哭,不哭,没事了。”
  “孩子,孩子。”
  夏桀每听一次漪房喊一声孩子,心就仿似被割了一刀,看到漪房不管不顾要靠近夏之恪的样子,夏桀的眼神,忽而沉静下来,望着夏之恪,瞳孔中有些幽幽的意味。
  他望着夏之恪,话却是对着漪房而道:“漪房喜欢孩子,那朕给你找些孩子陪在身边可好?”
  音刚落,夏桀就望着夏之恪淡淡的笑了起来。
  淑妃敏锐发现了夏桀的神情转变,她心中一个发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来,顾不上再哭,紧紧的跪在地上就那么退了几步,死死的抱住了夏之恪,用手捂住他的嘴,神情惶恐,好像是害怕夏之恪的哭声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般,将夏之恪拼命地往怀中掩藏。
  夏之恪经历了这场巨变,平时待他不算和善,可也从未疾言厉色过得父皇,今日出手毫不留情,就是为了一个疯子,他的心中有万千不甘。但是外祖教过,他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人,等到他做了皇上,就能报仇,所以现在,他要忍。
  可他也害怕,父皇的眼神太冷,太冰,就好像是他打猎时看见的被抱走了小狼的母狼,凶横极了,他不得不顺着往自己的母妃怀里躲。
  夏桀注意到夏之恪的躲闪和淑妃的动作,眼角微微眯起,似是想要说什么,可却选择了沉默,一直未言。
  珍妃也看出了其中有什么意味,初始不明为何就会突然地安静下来,等听到漪房还在夏桀怀中不断地喊着孩子两个字时,珍妃脸上先是一惊,再是一喜,可喜过之后,却处于一种深深的担忧和骇然之中。
  “皇上,臣妾求您,臣妾求您……”
  淑妃从开始还能抱着夏之恪闪躲夏桀的注目的神情,到后来再也承受不住,干脆拼命地磕起头来,每一声,都如钟鸣,打在每个人的心头,有愚蠢的宫婢看不明白,但看懂了的聪明人,心头各有滋味。
  淑妃生下皇长子,位分高贵,出身世家,在后宫本该是一时风头无两的人物,但她聪明,选择了在最合适的时候关起门,做刊其他人的争斗,于是保得了盛宠,保得了这么多年来的平安。
  可此刻,淑妃,似乎气数已尽,斗不过了。
  还能看不明白吗,即使是再不会揣测上意的人,也该明白,为何皇上会用那样古怪的眼神看着皇长子,为何淑妃又会丢弃了身份不顾,拼命的向皇上祈求,这是皇上准备将皇长子过继到别人名下了,而这别人,正是一心喜爱孩子,对于流产的骨肉念念不忘的漪妃娘娘。
  “淑妃,你将恪儿教导成这般弑母的样子,还敢要朕恕罪!”
  夏桀一面轻哄着怀中的漪房,一面的神情,却平静到令人心惊的说出了这番冷淡的话。
  “皇上,臣妾知罪,臣妾知罪,臣妾今后定然会好好教导皇长子,只求皇上不要将恪儿交给别人,恪儿是臣妾的命啊。”
  “朕,何时说过要将恪儿交到别人手中了?”
  夏桀语气悠悠,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极之意外。难道皇上刚才的意思,不是要将皇长子过继到漪妃的名下,而是另有安排!
  也是,皇长子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都能对漪妃动手,漪妃如今又是这幅疯癫的样子,难保今后皇长子会孝顺漪妃,何况漪妃虽是疯癫,可并非不能生子,皇上既然将碧如歌赐为歌妃试毒,自然就会为漪妃安排下其他的事情。
  可皇上,刚才的动作,刚才的眼神,刚才的那些话,又到底是何意!
  “恪儿已然十岁有余,仍旧顽劣不堪,不懂礼仪,朕看你整日操劳后宫之事,也无心看顾与他,自今日起,就将恪儿交由太子照料,送往东宫。”
  太子照料!
  这道惊雷一下,让所有人本就处在云雾之中的情绪更加如坠云端,天子何意,无人可以看明白。
  即使是珍妃李福之流,也在迷茫之中,唯有淑妃,开始面色大变起来,先是身子一抖,接着,竟然就这么在众人面前,晕了过去。
  
  第八章(2142字)
  
  而夏桀,面对淑妃的昏厥,冷冷一笑后,抱着怀中的漪房,大步而去。只留下一团的迷惑,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珍妃攥紧了仁安的手,看着夏桀抱着漪房离去的背影,看着那张绕过夏桀的腰肢出现在面前的脸,绝色清纯,带着这世上最干净的澄澈和纯真,她本来怒气腾腾,但当看到那张脸上浮现的悠然笑意时,她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抓紧了,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只是一个闪身,那丝笑,似乎就被湮灭在尘世的争斗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怀疑又肯定的告诉自己,方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夏桀将漪房抱回寝殿之后,就立刻亲自写了圣旨,又让人着即把皇长子送到东宫去,没等所有人明白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似乎就已经成了一个定局。
  无数人都在猜测,太子妃先前流产,太子至今无嗣,皇上将自己的皇长子送到东宫,难道是在和太子多年明争暗斗后,终于决定出手,要仿效先帝,无法名正言顺的剥了太子的地位,就要将自己的儿子拱上皇位,再来一次兄终弟及!
  可如此,难道皇上不应该更好的护着皇长子,为何还要讲皇长子送到太子的身边,如此作为,就不怕皇长子在东宫之中出了差错。
  所有人的怀疑揣测都影响不了夏桀所做的这个决定,而淑妃在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孤灯长夜,独坐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她想要等得那一个人,心里,却蔓延起无穷无尽的后悔。
  早该知道,是瞒不住的,从华云清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
  这宫中的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当初她要进宫,要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夹缝中求的一个生存,家族,性命,沉甸甸的像是一座山压在她的身上,若是能够知道未来权掌乾坤的人是谁,她可以放弃一切,去一心讨好,可偏偏不知道,所以她才走了最险也是最稳的一条路!
  她要进宫,留在皇上的身边,安静的做她的皇妃,让皇上满意,可她的孩子,要有太子的血脉,如此,就算将来有一日出现什么差错。皇上需要平衡势力,太子要看在孩子的份上,也算是康王府最好的一个结局了。
  就好像太子明知道华云清和皇上一直有染,也只能隐忍一般,谁,都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人。
  她千方百计引诱上了太子,正好太子多年无嗣,心中明了在宫中,他的势力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皇上,若是皇上不肯让他有骨肉,他怎么也保不住孩子,为了康王府,为了以防万一的留下一条血脉,他真的答应了她生下孩子,皇上的长子,就算争斗失败,也许这个皇长子,就是将来继承皇位的人,至少,那也是他的血脉。
  可千算万算,她错算了皇上对这个宫廷的掌握,没想到皇上早就知道了一切,而且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日康王府倾颓,太子势微,他才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东宫,这是暗示,还是警告,皇上想要做什么,是要将自己的儿子做绊倒太子的证据,还是要施加压力,让太子在心慌意乱之下自己动手除了恪儿,父子相残!
  帝王心思,深如海!
  淑妃对着眼前明灭的烛火,感觉到前所未见的寒意渗透到身上,男人为了皇位,无所不用其极,罔顾伦常,手段卑劣,但有效到让人胆战心惊!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够受宠,太子将她当做一步棋,在她没有护好华云清骨肉的时候,太子已然怀疑她为了保证恪儿的地位对华云清下手,如今又……而皇上,今日如此作为,明显是为了窦漪房那个女人,否则也不会提早发难!
  是她小看了窦漪房,在她刚进宫的时候,就该下手,如今,不管她真疯还是假疯,羽翼已成,得了皇上的心,再也下不得手了!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就是覆灭!
  一定要像个办法,哪怕是和那个人联手,也要把恪儿带回来,皇上必然不会在此时揭穿恪儿的身份,若是能够在皇上彻底撕破里面之前,拼死一击,也许康王府和她和恪儿,都还有一条活路,看来,也只能去找那个人了!
  淑妃豁然起身,小心的穿过厅堂,往西面而去,那里,是先太皇太后的居所,慈和宫。
  淑妃行走在长长昏暗的宫道上,一路行来,没有见到什么伺候的人,她打扮着像个小宫女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走,但当发现一直未有人查问的时候,她忽然明白,自己在很多人眼中,只怕是已经失势了,所以今晚的路,走的异常顺遂,一个失宠失势的皇妃,人们又何须精心伺候呢。
  嘴角浮现一个冷冷的讽笑,淑妃继续往前,慈和宫那条通往暗道之门的假山已然近在咫尺,淑妃加快步伐,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有一个黑衣身影,在默默跟随。当见到她进了那条暗道之后,黑衣身影的脸上,闪过明亮的光,又瞬间消失,沉寂下去。
  黑影转身离开,飞跃在深深宫城的墙头之上,直到龙阳宫前,他骤然而停,落在了早已等待许久的夏桀面前。
  “果然去那里了。”
  不时询问,而是冷静的陈述,夏桀望了一眼眼神孤索的慕容艺,未在言语,转身进了宫中,所有的侍卫和宫人都已被他遣退。慕容艺进了殿中的时候,就看见许久未见的漪房,纯真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凤车,两颊鼓鼓的,在努力的吹着气,想要把风车给吹得转动起来。慕容艺心中一紧,眼底酸涩,薄薄的水雾蒙在了瞳孔上。
  他走过去,蹲在漪房的身前,静静的凝望着她。
  对于陌生人的到来,漪房似乎很害怕,她放下手里的风车从铺满温暖舒适的白虎皮上起身,挪到夏桀的面前,怯怯的拉着那只手,“漪房怕。”
  
  第九章(2129字)
  
  夏桀把漪房拥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弯腰捡起漪房丢在地上的风车,放到她的手中,眼神明亮温柔,柔声道:“漪房不怕,夏桀在这,你去旁边玩一会儿好不好?”
  漪房就握紧了手中的风车,她壮着胆子,好奇的看了看一直深深凝望着她的慕容艺,清澈的眼中流露出丝丝的好奇,最后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到旁边坐下,兴致勃勃的玩起了风车和面人这些东西,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再不能影响她。
  慕容艺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漪房的身上,当看到她若三岁幼童的举止时,即使是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浑身似被碾碎一般的绞痛。
  “她一直是这样。”
  夏桀宠溺的眼中盈满不可名状的复杂伤痛,淡淡点头,看着慕容艺的眼神却陡然间变得犀利起来。
  “你出宫的时候,她还未醒,不过朕以为,朕有个疯妃的事情,已然传遍天下,不管你在哪儿,都是能够知道的。”
  “疯妃!”
  慕容艺收回视线,灼灼的怒视夏桀,“你怎么可以称她为疯妃,是谁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是我们。”
  夏桀毫不犹豫的截断慕容艺的话,讽笑道:“朕是对不起她,可你也对不起她,当初不找碧如歌,不止是朕的决定,还是你和窦祖年一起做下的决定!你休想以此将她带离朕的身边。”
  慕容艺周身强劲的气势骤然间倾颓下去,他望着夏桀,看到那眼中隐藏的坚决,又回头看了看漪房,嘲讽道:“你就算将她留在身边又如何,我不能给她幸福,你也不能,你也说天下人如今都称呼她为疯妃,若是她治不好,你能护她多久,就算你护的了她,有朝一日,你比她先离开这个人世,继位的皇子呢,又能放过她!”
  “继位的皇子,是她的骨肉,为何容不下她!”夏桀此言说的斩钉截铁,引来的,是慕容艺饱含讥讽的大笑声。
  “她的骨肉,她的骨肉!”慕容艺双眼通红,“你明知道,朝臣不会容许一个疯妃生下的孩子做皇上,你真以为,你能一手遮天,若是真如此,你当初就不会不动碧如歌,不会和我们一样,选择了等待,拿她去冒险!”
  慕容艺的笑声似要穿透宫墙,夏桀攥紧双拳,隐忍着这般的嘲讽,可忽而,一道压抑哽咽的抽泣声响起来,让慕容艺笑声骤停。
  “夏桀,夏桀。”
  漪房被慕容艺的笑声吓得惊慌,她想哭,可又害怕这个陌生的人,只能抽噎着嗓子低低的喊最熟悉的那个人的名字。
  夏桀怒视了慕容艺一眼,看到他满眼的失措之后,走到漪房的身边,蹲下去,把漪房揽在怀里,轻哄道:“漪房不哭,不哭,没事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漪房将头死死的往夏桀怀里钻,看到如同受惊小鹿一般的漪房,慕容艺怔怔片刻后,怅然一叹。
  “罢了,罢了,我本就是身负罪孽的人,和她,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夏桀,你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后,无论如何,你要为她安排好一条路,你伤她至此,可她到了如今,恋着赖着的人,还是只有你,你要对得起这份情意。”
  铁血冷酷的慕容艺说出这样一番话,若在以往,必然让夏桀嗤之以鼻,但是今日,此情此景,感受到怀中人的微微颤抖,夏桀只是端肃的点了点头。
  “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一切,自然该由我来办。”
  慕容艺闻言默然,妻子,妻子,妻子是携手一生的人,不是那些随处可以牺牲的女子,夏桀能做出这样一番言语,今后她的人生,也许真的不会再有波折伤害了吧,可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能自保,光有夏桀的保护,真的就能一切顺遂吗?
  本以为在路上听闻的一切都是谣言,这么慧黠的女子,怎可能一夕之间成为疯妇,他出宫的时候,她还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愿醒来,可醒了,就是这样的光景。
  痛!
  心痛难当!
  原来亲手伤了所爱之人会是这样一幅痛楚,无心的他,如今也成为了有心之人了,漪房啊漪房,慕容艺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弥补那一念之差,让你真的平安喜乐。
  “碧如风带回京中了?”
  夏桀冷冰冰的一句问话将慕容艺骤然间从伤怀中抽离出来,他最后望了望还在抽泣的漪房,面无表情回道:“碧家派出了十八名好手截杀我,不过,哼……”慕容艺手抚上了腰间的那柄软剑,上面似乎还有残存的血影光芒在影影绰绰,“雕虫小技。”
  夏桀哄着怀中的漪房,对于她是否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并不在意,如今的漪房,又能明白些什么,也许,不懂,才是真正的幸福。
  当听到慕容艺用那样轻鄙的口吻说出雕虫小技时,夏桀得意的笑了起来。
  “世间之事,从来如此,碧家人善用毒,朕用尽心机,折了数百名好手,依旧对于碧如风毫无办法,只能看他换尽地点的躲藏,可惜了,碧家既然知道碧如风是要挟控制碧如歌的最后棋子,朕又怎能容许这枚棋子流落在外。遇上你,算是碧家人的不幸,你可是百毒不侵之体。”
  夏桀说到百毒不侵四个字的时候,慕容艺眉心一跳,百毒不侵是他的禁忌,若非身有这百毒不侵的怪异躯壳,他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许不必拱手将心爱的女子相送,也许不必落得非人非鬼的地步,也许,太多个也许纠缠在一起,叫他恨极了那个人,但无论如何,也许,终究只能是也许。
  “你不必拿话激我,我既然答应你帮你对付碧家,得到那个东西,就不会食言,你现在要想清楚的是,夏云深下一步,会如何做!”
  夏桀挑眉,唇角尽放自信光华,“淑妃既然敢带着那个孩子到朕的面前来试探朕的态度,就该把那个孩子交的好一些,可惜了,居然敢对漪房下手,到了如今,也怪不得朕容不下他,将他送回该在的地方。”
  “替别人养了十来年,皇上可真是大度!”
  夏桀冷冷的瞥了一脸讥讽的慕容艺一眼,回眸温柔的望了望怀中似乎已然渐渐沉睡的漪房,淡淡道:“又不是她生下的孩子,朕有什么好在意的。”
  
  第十章(2168字)
  
  “你将夏之恪送到东宫,你以为,他会为了自己的皇位,忍不住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手?”
  慕容艺凝眉,夏桀走的这一步棋,太过奇怪,将名义上的皇长子送去东宫,是圣旨,就算是夏云深心有顾忌,带着夏之恪也没什么大不了,朝臣不会突然的起疑,夏云深,又有什么好怕的。
  夏桀冷冷一笑,目光中,满是飞扬的神采,“放心吧,夏云深此人,心机甚深,朕绝不会指望就凭着一个夏之恪就让他手忙脚乱,我将夏之恪送回去,不过是要警告他,不要再试图用关于华云清的事情来蛊惑人心,否则,他所以为的把柄,朕手里,同样也有!”
  夏云深当年和淑妃的事情,他早就已经知道,不过,那又如何,自从淑妃生下夏之恪后,他就再也没有招过淑妃侍寝,他看护夏之恪那个孩子,是想要迷惑淑妃,迷惑康王府,以至于迷糊夏云深。至于夏云深用华云清在闯入龙阳宫之前喊得那些话来引发朝臣对他的妄议,哼!
  “夏之恪眉目已然长开,他留在东宫,若是有心人再放出流言,就会让朝臣发现,夏之恪和夏云深长的越来越像,就算是皇室血脉同出一源,无法用验血之法证明夏之恪并非是你的骨肉,只要朝臣们怀疑,就会威胁到夏云深的地位,你是用此来回击太子一党近日到处散播你和华云清有染的流言。”
  一报还一报,永远不会忍受别人的攻击而隐忍,这就是夏桀,慕容艺站在那里,望着夏桀在偶而和漪房低声说话时,神情和缓,在抬头时,嘴角那洗不去的冷意,无奈又有种痛苦的欣慰。
  夏桀,夏桀,这样一个算无遗策的男人,最终能够好好地保护她吧。
  “她能听懂咱们说什么吗?”
  慕容艺不知为何,看着那双机敏不在的眼,就呆呆的问出了这句话。
  夏桀将手里被漪房掰断了手脚的面人重新粘好,交到漪房手中,哄了哄后,才目光复杂的望着漪房天真的笑颜,淡淡道:“她如今,只知道玩耍喜乐,可朕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高兴,以前的漪房,太过聪明,也太过疲惫了。”
  慕容艺一怔,夏桀的意思,竟是希望漪房永远不好,可夏桀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漪房是他的妻子,当得上妻子二字,唯有皇后,若夏季有心想要漪房坐上皇后之位,又怎会希望漪房永远不好!
  “你放心,不管她好与不好,都是我的漪房,我的妻子,我的皇后。”
  感觉到有人轻扯他的袍角,夏桀低眸,摸了摸漪房的头顶,看到她讨好乖巧的笑,夏桀心里,又酸又软,唇角笑意漫漫的展开。
  慕容艺别过眼,这两个人,在他面前对视的情景叫他心痛,不管是清醒聪明的窦漪房,还是神志失常的窦漪房,选择的人,永远都不是他,不是他,即使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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