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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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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皇后听得心头熨帖,那样一个低贱的男人,凭什么获得自己女儿的喜爱,而且,女儿还曾为了他头一次与自己争吵,而今看来,那也不过是小女孩儿的任性,想到两人毫无实质的关系,皇后露出了笑容,食指点了点王平的眉心:“尽是会闹出事情来,一直还当你乖巧,这一闹可真是闹得举国皆知,不好收场了吧。”
“有什么不好收场的,”生怕皇后还打着某些让他们分开的主意,王平正了神色,“他只管当他的驸马,我依旧做我的公主,公主府里我说了算,也不会让人欺了他,已然是我的,便会好好看着的。”
“行了行了,别跟母后玩你的小心眼子,你的人由着你折腾去,以后若是变了主意,母后自会为你收场,总不好叫我的五儿真跟那样的人过一辈子。”皇后抚摸着王平的无法,满目都是慈母心肠。
“母后,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王平很是感动,多少也为前事后悔,之前任务卡在98上迟迟不动,她急躁不已,脾气多少有些燥,为了达成目的,莫说是那一场婚礼了,便是再做些下跪求婚的事情,恐怕她都会去尝试的。
只可惜下跪求婚是西方人的爱好,这里是不接受的,何况,她确实不愿意为其弯膝,哪怕在“喜欢”他的路上饱经嘲讽,她也是骄傲的。
想到这一场婚礼,举国嘲笑的恐怕不单单是自己,还有自己的母后父皇,王平心里就觉得万分地对不住,这两个人,一直对她很好,她却让他们跟着丢了面子,真是不孝。
“这会儿知道我对你好了。”略有嗔怪地说了一句,皇后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女儿不喜欢那个人了,总是让她顺心的,即便那人还顶着一个驸马的名头又怎样,名不副实的驸马多了去了,又有什么地方说理不成?不过是个物件,女儿喜欢,留着就是。
“一直都知道母后对我好,也正是因为这般,才敢跟母后争。母后且谅我这一回吧,绝不会有下次了,只要母后不逼着我换驸马就好。”说到这里,看皇后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王平忙道:“母后也知道,哪朝哪代的驸马都是不参政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男儿,那些纨绔的公子哥也不会比柳毅干净,与其再找个那样的,不若就让柳毅顶着那个名头,免了麻烦,也少了恶婆婆逼着我生儿子了,母后是知道的,我可不想要什么子女。”
“说什么傻话,你是公主,哪个恶婆婆能恶到你身上,你不恶别人就是好的了。再说了,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
“怎么不能有,我偏要做一个,今日还要与父皇说呢,我可不喜欢当个清平公主。”王平的声音有些大。
“不喜欢当清平公主,喜欢当什么?”气度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沉声问了一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满。
“皇上,……”皇后急忙起身行礼,被扶了起来便要为女儿美言几句,可王平浑然不惧父皇的威严,早在婴儿时期她就把他看透了,何况这么些年的父女感情也不是白来的,之前那样的事情都没有真的惹父皇生气,还给了她清平公主的尊贵,这么一句话哪里至于。
“正要给父皇说哪。”王平打断了皇后的话,看着父皇安抚地拍着皇后的手背,心里头轻笑,这对患难夫妻感情还真是好啊!
皇帝脸上露出一些感兴趣的神色来,嘴角也带了微笑:“说什么,我倒要听听,你对‘清平公主’怎么不满了,莫不是封号不好?”
“那是父皇再三斟酌选出的封号,怎么会不好?”王平先是小小地拍了一下马匹,扶着皇帝入座,又亲手送上茶水,这才道,“公主是好的,可惜没有我想要的权力。”
听得“权力”二字,皇后变了脸色,斥责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让她说,五儿从不是信口开河的,这么说必然有些缘由。”皇帝言语温和,安抚了皇后一下,才回头看王平,只那眼色分明再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的,必然有你好看。”
对父皇的威胁毫不在意,王平正了正身子,道:“我是女儿家,天生不爱什么权力,更不爱与人夺权,但我真心不喜欢后宅的事情,这次我知道我伤了父皇母后的心,这两日我也想着要弥补一二,便想要为父皇做些事情。因为我是父皇的女儿,便是父皇多给我一些权力,那些大臣也不好聒噪什么,因为我是女儿家,所以纵然大权在手,父皇也可以放心我的忠心,因为我与那些大臣是不一样的,我和父皇母后才是一家人。”
大概她的神色太认真,说明她的考虑的确是深思熟虑过的,皇后没有再开言斥责,皇帝也露出严肃的神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做大夏第一个女亲王。”挺着胸膛,王平的话掷地有声,她从不是那些被教导娴淑的古代女子,她骨子里还是现代那个可以跟男人一争高下的王平,以前,不曾有过这般身份,从来不想做些什么,俨然胸无大志,而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身份,既然知道一个封建王朝的发展方向,那么,为什么不能为了这个朝代做些什么呢?哪怕是架空的朝代,但现在,它是真实的,是属于自己的时代,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它变得更加美好呢?
女性天生就爱整理自己生活的环境,从居室的布置到办公桌上盆栽的摆放,她愿意让自己周围的环境充满着安宁的秩序,而这个时代就是她的环境,她愿意让这个时代辉煌而灿烂,尤其在她早就看到的某些弊端越来越严重的时候。
“亲王?你……”皇后的眼神有些复杂,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那个温温柔柔,总是给人平和安宁气息的女儿几时也有了这样充满抱负的言行?那双眼睛中都有了不一样的神采,好似又是与自己争吵要嫁给驸马的时候了。
同样是拥有府邸,公主府和亲王府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公主府好似给了公主一个自己的院落随便她折腾,而亲王府就有着自己的班底,有了属官,有了属于自己的封地和,兵权。
当今没有兄弟,以前还有叔伯压在头上,为了一个皇位,那几位亲王可是弄出不少事情,这般磨砺之下,今上一登基,亲王就一个都没有了,在并未明示的情况下,估计“亲王”这个让皇帝有着不好回忆的刺心窝的王位以后都不会有。
“跟朕到书房来。”皇帝起身离开,王平给了皇后一个“放心”的眼神,也跟了上去,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快步走到了皇帝身边,搀着他的胳膊,而皇帝没有甩开她,就这么一同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皇后多少放了些心,不要惹得皇帝生气就好,莫说是皇帝了,便是皇后,对“亲王”也是有些刺心的,当年的险恶,哪里是五儿能知道的,也是因为那些人的缘故,皇帝一直不太喜欢武将。
从书房出来的王平没有得到亲王的赐封,不过却得到了皇帝的一个许诺,若是她真的有办法练出一支强兵,就可以考虑让她当一个女亲王。
对于这一点,王平是很有信心的,她好歹也是参加过军训,学过管理的人,照猫画虎总还是能有些形似的吧,她这样的身份,只要发号施令就好,又不是她去领兵打仗,完全不需要太过操心,她一开始,也只是想要帮着练兵而已。
练好兵之后,才是火药能够出现的时候,她至少要保证发明出来的利器不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不过,这也不是她一开始的目的,她本来只是想要游览祖国的大好山河的,而是公主这个身份显然不会让她有这样的自由,能够在京城附近四处撒欢就很好了,其他地方,开什么玩笑?
所以,为了能够出门旅游,曲线救国一下也是可行的,练兵——扫匪——查看战果(巡察),这不就出去了吗?她一定会跟着她的兵越走越远的,那个时候,去海外开疆扩土,似乎也可以想象一下。
那个时候,父皇母后也不能把自己抓回去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
第3章
草长莺飞,三月的天气正是踏青的好时候,一辆辆马车承载着京中的贵女们,旁边随侍的马上则是那些世家公子,马跃衣飘,矫健的马匹衬得那些纨绔都有了别样的精神,伴随着那细碎的笑声,让原野都跟着活泼了起来。
这样的场合,总是少不了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叫来的技子歌舞助兴,而教坊中的技子——柳毅也是应邀出席的一员。
说“邀”实在有些客气,他不过是那些权势之人随便召唤过来讨巧卖乖的宠儿,得了他们高兴便会有赏,惹得他们不喜便会有罚,对其他人来说放松心情,欣赏春日美景的踏青会,于他来说则是需要小心翼翼,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的劳心会。
对于别人不屑厌恶的目光,柳毅早就学会了不在乎,作为一个教坊中的技子,他很明白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东西,纵然外表光鲜,内里却是污浊不堪的,那些贵女便是连多看他一眼都会觉得脏了眼,一旦得知他的身份,便是退避三舍也不嫌多的。
而那些别有用心,用赏玩或者回味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们,柳毅早就学会了笑容以对,无论他心里作何感想,这些可以任意亵玩他的人们总是会得到他温顺的笑容,这是在皮鞭和虐待下学会的。
他曾经想过,自己一辈子也都是这样了,在老了的时候,再没有人能够看上的时候,能够跟教坊司中那个倒夜香的老头一个下场,有个养老糊口的事儿做,就算是不错了,那个时候,不会有人嫌弃他的曾经,他们或者忘了曾经有他这么一个人,或者早就因为他那从内而外的脏臭躲远了去,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原来是谁。
那样子,安安静静,不用再扯出勉强的笑容来应付别人,不用在为了每一次不堪强忍伤痛,或许也不错。
却不曾想,那一日……
“君子如兰,我这里没有君子兰,不若把这白玉兰送你,一样是兰,更多芬芳。”青色的花萼托起一盏雪白,褐色的长枝被素手捏住,红唇轻扬,勾起一抹极为醉人的温柔笑意,美丽少女的衣着淡雅,幽香如兰。
没有接那枝花,即便未曾从那眸中的笑意中觉出恶意,他却还是第一时间戒备起来,目光冰冷,道:“真是轻浮,我倒不知京中贵女几时也开始勾搭男人了。”
恶毒的话语好像在发泄心中的某种不平,他从来都瞧不起这些贵女,一个个不知愁滋味的清白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就生厌,其实有什么不一样呢?一旦某日他们的父兄犯错,被牵连的她们也都会沦落贱籍,那时候或许比自己还不如,毕竟,他不会生下某个孽种。
想到这里,心情似乎也舒畅了几分,再看那少女,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很期待看到她哭着喊着被人侮辱的那一天。
那满满的恶意似乎都从漆黑的眸中溢出来了,少女仿佛有所察觉,愣怔着,似乎是不敢置信的感觉,手中一颤,那盛开的白玉兰落下了一片花瓣,有了凋谢之势。
他没有多加停留,身份上的不对等让他永远也不敢对这些人表露不满,刚才,也不过是看四下里无人,这才多说了一句,想来那少女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未曾出嫁的少女也不好大张旗鼓找寻一个身份莫名的男人,为了名声,这份羞辱她也要忍了。
便是报复,他其实也不是很惧的,比起那些真正能伤害到自己的男人,这样一个柔弱之姿的少女又能害到自己什么呢?先等她用自己的容貌勾搭上了有权势的男人再说吧。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然后,他以为再也不会碰到的少女忽而开始频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而他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是比世家贵女更为尊贵的公主殿下,那时候,心中大概也有些忐忑,但她先表露了喜欢,他便步步欺上,被她揭露心中所爱的时候,怒极之下还泼了她一脸的酒水,口出恶言,骂得她苍白了脸色……
“公子,这是殿下送来的药。”打开药盒,挖出一块儿碧绿的药膏,被安排伺候驸马的少年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在对方的手背上。
冰凉的感觉激得柳毅回过神来,凉亭中早就没有了人,除了他和柳城,“柳城,公主在哪儿?”
柳城是在公主成亲前来到柳毅身边的,比起其他公主府的下人,他与柳毅相处时间长一些,而他原来只不过是个三等仆役,因为得以服侍驸马被升为了一等,一荣俱荣,他自然也会多为驸马考量,勉强可以算作心腹看待。
“殿下去了徽音阁,往日里,这个时辰,殿下总是要练琴的。”
“哦,我去看看。”猛地起身,头一阵晕眩,扶额轻晃,昨日一天水米未进,晚上又不曾安枕,此刻竟是有些立不住的样子。
柳城急忙扶了一把,这才发现柳毅手心的火热,轻呼一声:“公子……”
柳毅蹙眉,完全没理会头上不正常的温度,而是训斥道:“把这称呼改了,我是驸马,是公主的驸马。”
柳城点头应是,对此毫无半点儿意义,他早就觉得应该改的,只不过一到柳毅身边便被柳毅要求称呼“公子”而非“驸马”,为了讨得主子的喜欢,他也只能听命,只不过多在无人时这般称呼,一旦还有旁人在场,他是宁可闭口不言,也不想犯错的。
“是,我是驸马,是她的驸马,我要去看看她,陪她一起弹琴也好。”
眼前出现了幻象,那一日,她也曾笑着叫他一起去弹琴,还谦虚道自己琴曲不精,让他从旁指教的,他是怎么说的呢?他说了什么呢?他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他不想指教她,他想和她一起,一起尝试她曾经说过的四手同弹,那样一定会奏出很动听的曲子的吧,他……
“驸马!”柳城人小,托不动驸马的身体,眼看着他晕过去了,他用自己的身体顶着,差点儿被压趴下,勉力支撑着石凳,全没有了平日的规矩仪态。
“公主殿下又不用娱人,要那么好的琴艺做什么,便是公主真的要卖,也无人敢买,何必呢?”
不,他不是想要这样说的,他……
“公主若真想与人同奏,只管寻那些公子哥去,毅卑贱之人,却是不敢与公主同坐,免得脏了公主的衣袖。”
不,那不是真心的,那时候他很惊讶,只怕是公主故意戏弄自己,若是自己当真,她下一刻便会以不分尊卑治罪,所以便先推却了。
“教坊司这样的地方,可不是公主该来的,若是想要看什么歌舞,找什么人取乐,公主只管把人叫出去就是了,免得公主在这里弄乐,却让外头那些不知分寸的以为来了新人,平白让人为难。”
他当时已经承受不了那样的情,想要躲开,才会用这样的言语,想要逼走他的,他以为,不会有一个女子真心喜欢他,所以……
“公主,公主……”干裂的唇不停地呼唤着,点点血色冒出,柳城看着那个昏迷中还不停呼唤着“公主”的人,一时不知所措。
有丫鬟正在拿湿帕为其润唇,被柳城看着的嬷嬷面色严肃,道:“驸马既然病了,你好好照料就是了,大夫已经看过了,照方煎药就好。院子里头的小丫鬟尽有的,若有什么不尽心的,只管处置,若是处置不了告诉我就好,其他的,不该你管。”
柳城低头应是,嬷嬷看他态度不错,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满意的意思,语气也柔合了一些,“驸马爷是主子,你好好伺候就是,殿下那边儿也是这么个意思,等驸马好了,自有赏赐。”
柳城诚惶诚恐地谢了,目送嬷嬷离开,再转身,听得那不曾停歇的呓语,不由叹息,公主这般,是不是不喜欢驸马了呢?竟是连一眼也不看。
书房中,王平正在写字,想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需要下的工夫自然也是不少,若是没有任务这回事,她每日里弹琴打谱写字作画各需一个时辰,少不得还要有些交往应酬之类的事情,日程满满的,半点儿都不会让人无聊。
“他怎么样了?”
心里惦记着事情,字也写得不好,随手搁下了笔,王平任由随侍服侍着擦了手,转身入座,询问回来复命的嬷嬷。
“只是休息不好,又少了饮食才发了热,大夫开了药方,喝上几服药就没事了。”嬷嬷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人的身体好着哪,不过是没事作出来的病,好吃好喝养着也就好了。
“找个机灵的去太医院瞅瞅,若是胡太医得闲,请他私下来看看,不要声张就好了。”之前王平就说要请太医的,这年代的医术传承都是家族式的,一般外面的大夫,真不如宫中世代承袭的太医可信,但嬷嬷说得也对,若是让帝后二人知道驸马新婚一日就病倒,怕是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便是外人看了,也会起不少流言。
王平还不想让那些人起什么八卦想法,“公主把驸马累倒了”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她可从不觉得自己有那么生猛,即便上头的两位姐姐没少弄些宠臣什么的,便是柳毅他,也曾经是大姐的入幕之宾……
想到这里,她又皱起了眉头,这样一个人,不说他出身品性如何,仅仅他曾心有所属就让王平没办法喜欢,更何况还跟旁的人有那样混乱的关系,若是可以,她真是不想接触的,而现在,他却成了自己的责任。
“驸马也是可怜人,嬷嬷多看顾一些就是了,总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王平叹息一声,对那个人,她爱不起来,唯一能够弥补的也唯有物质了,即便她并不觉得自己欺骗他的感情有多么罪大恶极,却也总要补偿一二,换得心安。
第2章
明星闪烁,一条搭板探出船舷,红色的织毯铺上,轻柔的丝履踏上,一步步走出,暖香袭人,那些微酒气让夜色也暧昧起来。
“殿下。”
第一时间迎上来的声音干涩,唇也是干的,吹了一日的风,皮肤都燥了,嘴唇上有些起皮,白皱中似乎还夹杂着暗红。
“哦,是驸马啊?怎么还没回去?”微微有些醉意的王平扶着身边少年的胳膊,睁大了眼睛看向走来的人,俊朗的面容的确很是出众,这样的年纪,对古代来说也许有些老,但在现代,正是一个人年轻有为的时候,充满着男性的魅力,那一双眼眸流转之间的风情,怕是唯有那些久经情事的人才能有的媚。
挺拔的身姿如白杨如苍松,充满着向上且坚定的意味,单从外表上来说,怎么也是九十分朝上,怎么看都是精英,若是以前,怕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嫌弃他的,因为这样的人,不会把目光给普通的她。
而现在……
唇角微微含笑,手伸过去,搭在那已经冰凉的手上,“已经晚了,回去休息吧。”
那温柔的笑容仿佛一如昨日,恍惚中,柳毅点了下头,再回神,已经在车上,公主的车驾自然很大,即便同处车上,两人却也分开了,中间隔开了一个人的空位,手也松开了。
年轻的公主侧着头,一手撑着,外面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片阴影,看不到她的表情,柳毅僵硬了好久,动了动,挪坐到了她的身侧,忍着那暖香和酒气带来的不好想象,伸出手去想要为她按按额角,她大约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吧。
“唔……”反射性躲开了的王平看着那伸出来的手反应了一下,被酒精荼毒的大脑才恢复了一些理智,“不用,驸马歇着吧,都累了。”
柳毅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扯出一个不那么尴尬的微笑,往常,他总是能够笑得很好看,而现在,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马车中,他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随驾的马蹄声哒哒地响在耳边,车驾被队伍包围着,即便看不到,但他知道,外面都是人,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这个才当了一天的驸马颜面扫地,而若是此时质问,无论得到什么回答,也会让其他人一饱耳福。
也许,都是该的,他本就不该奢望什么,而这样卑贱的他,还能够得到驸马的身份,已经不应该再有其他奢望了。
慢慢收回手,握成拳,他,只是有些不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如当初,他不知道她中意自己什么。
重新闭目养神的王平并没有看到柳毅晦暗的表情,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出于责任,她不会跟这个男人分开,因为那只会让他的际遇更加不堪,若是不曾遇到也就罢了,既然与自己有关,她便不能那么做。
至于其他,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也就无法跟他幸福生活,为了任务而强笑已经够痛苦了,任务完成之后怎么也要让她快乐轻松一点儿,至于其他,实在不能够考虑太多,比起柳毅以前的生活,现在这般,也算救他出苦海了。
只不过,也许今天有些过分了,但也真的是想要庆祝一下任务的完成,至于不带柳毅去画舫,她从来都没说过他不可以上来,只是感性上,不想再看到这个从未用过真心的任务对象罢了,她从来小肚鸡肠,不是那种可以把别人的羞辱一笑而过的。
很快,公主府到了,下车之后,王平很自然地打发了柳毅回去,借口都不愿意多想,只一句“今天累了,驸马也早点儿休息。”就让柳毅回到了昨日的新房,而她自己,还有另一个院子可以住。
回到院子,王平很快就洗漱睡觉了,她确实累了,为了应付过去昨夜,她几乎跟柳毅彻夜长聊,最后都是趴在桌上睡的,而今天,又看了一天的歌舞,中间虽然也有睡觉休息,但总觉得没有睡好。
值夜的嬷嬷听着公主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吹熄了两盏灯火也躺到了榻上,却久久没有睡意,瞧着公主和驸马的样子,怕是不太好啊。
真是搞不懂,当初公主对柳毅的痴迷,她也是亲眼见了的,脾气温顺的公主头一次那么任性执拗,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曾劝动她,那种“非如此不可”的气势实在是像极了万岁爷,让人不得不让步,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感人无数,谁知道不过一天时间就……
几乎忍不住叹息,若不是知道的,她都要以为是换了一个人,那种突然就倦怠下来的感觉真是……
“驸马,公主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
院门外,守门的侍卫声音压低,即便如此,还是让嬷嬷听到了,毕竟,这一处院子并不算大。
看了公主一眼,她好梦正酣,嘴角似乎还有着些许笑意,嬷嬷有些犹豫地起身,到了门外,正好看到被侍卫挡住的柳毅,他青衣如旧,并不曾洗漱的样子,苍白着一张俊脸,目露期待地看向门口,看到是嬷嬷的时候,微微失落。
那一双眼中的情绪太直白太清晰,让人马上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失落什么。
嬷嬷轻声道:“驸马爷,公主殿下已经睡了,驸马若是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来吧,别搅了公主好梦。”
嬷嬷是看着公主长大的,自然不满样貌出众才华出众的公主殿下竟然选了一个身世那般不堪的驸马,即便这已成事实,她却仍是对驸马没有多少好感,如此客气,也只是看在公主颜面上罢了。
不单嬷嬷如此,公主府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即便有些感动于那首词的,但当那词的对象是这样一位人,怕是谁都会有些不满怨愤的情绪,他凭什么呢?
柳毅抿着唇,或许是用力过猛,唇上出现疑虑血色,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朱门,没有多说什么,柳毅扭头便走,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公主今日的表现,怕是让许多人都拍手称快,甚至欣慰其及时醒悟吧。
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们,他本来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从来不相信这样一位尊贵的公主会真心喜欢自己,然而她之前的表现还是让他陷进去了,而现在,只不过是梦醒了而已,可他,不愿意醒。
一日米水未尽,干涩的嘴唇裂开了血痕,牙咬着,让那血腥流入口中,心里头疼得厉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不愿意相信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因为不会有人把成亲当儿戏,也不会有人把驸马当戏耍人的筹码,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一夜好睡的王平简单用过了饭,正要出门逛逛,就看到了守在院门口的柳毅,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这样的事情,她应该早些通报的。嬷嬷垂着头,仿佛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王平也不想深究,她也知道身边人对这位驸马并不是很喜欢。
“驸马,有什么事吗?”
“梦欣,我有话与你说。”
王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梦欣”是自己,“姚”是国姓,不会有人连名带姓地叫她,而她的名,也是尊贵的,能够直呼的也不过是帝后二人而已,但他们多半只会叫她的排名“五儿”,能这样称呼她名字的,怕是只有这么一位了吧,其他的人,即便是与她为友的,也只会叫她的封号“清平”。
“好,到那边说吧。”随手指了指凉亭,王平缓步走去,柳毅走到她身边,在无人阻拦之下猛地拉住了她的手,王平微微皱眉,抽了抽,没抽动,也就不再继续,而是状若正常地走过去,只是眉心紧皱未松。
来到亭中对坐,手自然松开,王平静待着柳毅开口,昨天的出格举动肯定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而她,本来也不打算伪装和平,也是时候说开了。
久久不见柳毅开口,抬头只见那一双漆黑的眼盯着她不放,王平终于没了耐性,直言道:“柳毅,你以后还是驸马,我也不会如我的那些姐姐一样胡闹,不过,咱们还是分开的好,我觉得我更喜欢一个人的日子。”
即便早有猜测,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让人心口发闷,“为什么?”
“之前我的确喜欢你,但现在也的确是不喜欢了,你伤我良多,而那些总是不能弥补的,假的只能一时,装不了长久,我也不愿意那样骗你,所以,你我只当这名义上的夫妻吧,昨日是我鲁莽,一时忘形,以后不会了,我会注意维护你的尊严,你若是想做什么也只管去,若那一日有了真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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