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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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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西王得知此事后,主动向太子申请要前往云落溪支援,而李慕怕岭西王会从中作梗,与岭西王发生冲撞,在与李慕交情甚好的朝臣以死相胁下,李慕才能从京城带着支援队伍进入。李慕师兄冯羌知道事情始末后,也带着弟子随同李慕前往,队伍却在云落溪时,因无船只进入,而临时决定由两人送信进入,李慕先从陆路到鹿茫镇支援。
而王竹与林花的介入,则是由林花自己提出的。自旺童离开了京城,林花常常心情消沉,在得知旺童队伍被困在云落溪后,更是不安,听闻李慕要去云落溪支援,坚持要去,在王竹多次反对后,夜不能寐,以泪洗面。王竹不得已,只好同意与林花一同到此,听闻需要有人将把信件送至旺童被围困的地方,林花思女心切,提议由自己和王竹同去。虽李慕觉得不可,但还是听从了王竹建议,由两人送去。
而旺童这边,听从了李拓的建议,派人去接信使,旺童本来自告奋勇,但水性不佳,夏宝丁水性极好,虽身体不行,但还是主动请缨,几人斟酌片刻,还是以大局为重,让夏宝丁出马营救。
旺童听得又是揪心,又是生气,在一旁坐着不发一言,良久才道,“你们担心我,我又何尝不担心你们了?你们不在公主府上好好呆着,反倒要过来和我一起,这是何苦呢。”
“你娘担心你,因而到此,你莫要说这没良心的话,”赵辛在一旁提醒,“若不是昨日送信,何况等到了鹿茫镇,就能让人护送回去。”
“信件是不是还在师父师母手上?”
经李拓一提点,林花才想起信件,到旧衣服里拿出油纸包,奇怪的是,虽昨夜这般在水中泡过,现在打开,还是干燥的。李拓接过信件,递予赵长衡,“殿下。”
“无妨,大家一起看吧。”
虽是这么说,但只有赵辛上前与赵长衡一同看了信件内容,看完却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李将军让我们向西南方向突围,会有队伍接应。”赵辛话未说完,看了赵长衡一眼,赵长衡点头,示意赵辛接着说下去,他的声音低了低,“岭西王与苍国勾结欲困住太子,此番岭西王主动要求到云落溪来,想必也是这个用意。”
众人皆默,李拓向前一步,“殿下还是先回去的妥,若有危险,于此实在太过不便。”
赵长衡摇首,“此时他还无动作,还未到回去的时机。”
旺童颔首,扭头看了一圈,“宝丁呢,上哪儿去了?”
“她还未醒,昨日太累,且受了凉,眼下还在昏睡。”
旺童点头,往夏宝丁休息的地方走去,远远便见夏宝丁坐在篝火旁,对着熄灭后升起的细烟发呆,旺童在她身旁坐下,“方才我问赵辛,还说你在睡呢,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捷
夏宝丁嗯了一声,有些沉默,旺童的手掌覆上夏宝丁的额头,感觉了一会儿,纳罕了,“也不是很烫,怎么你精神那么差?”
“我也不知,”夏宝丁摇摇头,“只是到了云落溪后,就觉得不舒服,成天阴雨绵绵,心情烦闷。”
“这儿的事结束了后,我们就回京去,到时候你就好了。”旺童在篝火灰下抽出一根细木枝,上面还带着红色的火星,尖头朝地,轻轻一杵,红火星就熄灭了,旺童把细枝丢尽灰了,掸了掸手,“那儿的天气舒服,在这儿久了,我也不舒服了。索性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发到鹿茫镇去,那儿还稍微好些,你说是不是?”
夏宝丁点点头,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些困了,扳过旺童的身体,在大腿上躺下,“明明刚醒,怎么又困了,你的腿借我躺躺。”
“赵辛,你身为将军,明日率百人先行,赶去与李将军汇合,只需留一部分支援我们上岸,你与李将军先赶往鹿茫山。”
“是。”
赵辛点头,却听太子又道,“此事先莫告知夏宝丁,明日你走后,她自会晓得,事关重大,莫因儿女情长而分心。”
“……是。”
夜深。
赵辛正在收拾衣物,夏宝丁半梦半醒里抓过他的手,抱在怀里,赵辛停下动作,看着夏宝丁,“怎么了?”
“不用那么早收拾,明天也来得及,”夏宝丁用赵辛的手掌覆住自己的脸,“火光那么亮,我看着害怕。”
“早些收拾总是有好处的,”赵辛顿了顿,“你怕火,我就把它熄灭,无光,我也能收拾。”
“你怎么和旺童一个德行,火急火燎的,”夏宝丁轻声嘟囔了几句,把赵辛的手放开,“你要收拾就收拾吧,我不管你了。”
赵辛抽回手,默默又收拾了片刻,夏宝丁阖眼,睫羽在火光下轻轻颤动,面无血色,在火光下却更带着一种病态的艳丽。似乎察觉到赵辛的目光,夏宝丁睁眼看着赵辛,果不其然视线相撞,忍不住一笑,“收拾行李就收拾行李,你老看我做什么?”
赵辛也笑了,把行李扎好,“我行李不多,已经收拾完了,只是想看看你睡熟了没有。”
夏宝丁拍了拍自己身边,“你在这儿躺下,替我挡挡火光,我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赵辛依言躺下,夏宝丁攥着他的手,抱在怀里,声音细细,“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不喜欢将军。”
“我确实不知道。”
“但是,因为你是将军,所以我才喜欢。”夏宝丁把头埋在赵辛胸膛,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要不是因为你,我永远也不会来这里,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一样。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就那么喜欢打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跟来的,也并非我喜欢打仗,只是天下这么乱,多少□□离子散,更何况,我是长乐公主之子,太子亲外甥,保家卫国是分内之事。”
夏宝丁声音愈发轻了,“我说不过你,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说答应,我再告诉你。”夏宝丁赌气,声音稍稍提高,赵辛却很有原则,“我要先知道是什么事,才能答应你。”
最终还是夏宝丁妥协了,“好吧,好吧。战争结束了,你跟着我去见从小把我养大的宋温和林意,好不好,我从来没和他们说过谢谢,你替我和他们说。然后你就再也别做将军了,不用像旺童说的在深山里藏起来,我们能在一起就行。”
“好。”
夏宝丁第二日是被旺童叫醒的。
看时辰已是日晒三竿,夏宝丁难得在云落溪睡了个好觉,环顾一圈,篝火早已熄灭凉透了,披衣起身,“赵辛呢?”
“我也不知道,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要出发了,现在快些收拾行李,还有些事要准备。”
夏宝丁迷迷糊糊点头,视线落在篝火旁包裹得整整齐齐的行李,叫住了往远处走的旺童,“你看。”
旺童扭过头,“看什么?”
夏宝丁指了指篝火旁的行李,“赵辛昨天就已替我收拾好了。”
旺童知夏宝丁这是在炫耀,忍不住朝天空翻了个白眼,不搭理夏宝丁往外走。
到了出发的时辰,夏宝丁一整天都未见到赵辛,多次询问旺童,旺童也只是挠挠头,“他怎么会被落下呢,我们先上船再说。”
旺童一家与夏宝丁坐同一船,李拓与赵长衡坐同一艘,夏宝丁望眼欲穿,就是看不见赵辛的身影,虽有些着急,但转念一想,旺童所言有理,赵辛乃太子亲外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丢下,也就放宽了心。
一行人在李慕留下的小分队支援下,成功突围,一番辗转总算到了鹿茫镇,接连几日都没有看到赵辛,夏宝丁就是再蠢也发现了苗头不对,忍不住发起火来。
“王旺童,赵辛到底上哪儿去了?”
旺童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啊,这几天我也一直没见到他,要不然我帮你问问李拓?”
夏宝丁推开旺童,大步流星往李拓营帐走,旺童没头没脑地跟在身后,心里琢磨着这次夏宝丁是真的气大了,不知一会儿李拓该如何应对。
“李拓,我是夏宝丁。”
“进来。”
夏宝丁撩开帘子大步而入,旺童忐忑地在她身后,像李拓指手画脚地描述大概情况,李拓颔首,“怎么?”
夏宝丁也不含糊,憋了这么多天,一见面就开门见山,“赵辛人上哪儿去了?”
“他临行前未与你说?”李拓蹙眉,“他此时应该已到鹿茫山,与我爹在一起。”
夏宝丁面色变得难看,扭头看着旺童,“王旺童,除了我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旺童不敢对上夏宝丁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心虚,“赵辛让我不要告诉你,我才不说的。”
夏宝丁站在旺童面前,半晌没说话,本以为她会大发雷霆,谁料待到旺童余光偷偷瞄到她的神情时,才发现她竟然哭了,旺童手忙脚乱,“其实也不能怪赵辛,你说是不是,赵辛也只是收到命令,要不是怕你跟着有危险,他肯定会告诉你的,他也只是考虑到你的安危……”
“旺童说的有理,赵辛临行嘱托我好好照料你,可见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的。”相比旺童杂乱无章的叙述,李拓的安慰恰到好处,“他这样做,只是保证了他自己的安全,与你的安全。过段时间你们就能重逢,不是两全其美?”
夏宝丁心中觉得好过一些了,只是想起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天,还瞎担心了很久,就觉得委屈,怒剜旺童一眼,踩着大步往外走。旺童舒了口气,在李拓军营里坐下,见桌上有几个橘,随手掂起一个就剥,往嘴里塞了半个,酸得皱起鼻子,把剩下的半个往李拓手里一塞,“什么橘,这么酸?”
“馋猫橘。”
旺童不理李拓,在脸盆里洗了个手就往外走,“叫小气橘还差不多。”
鹿茫镇与鹿茫山时有信件往来,相较于赵辛那头的战况激烈,李拓这面的损失并没有那么惨重,虽有伤兵只是死者不多,因而比较好守。
又有信件从鹿茫山来,旺童夏宝丁与李拓,皆赶到赵长衡军营,询问战况。见赵长衡读完信后,神色欣然,便知是捷迅,多次询问不答,赵长衡让李拓旺童自己看信,只瞥了几眼,旺童就笑了,“这可真是喜讯。”
陆清越出现在了鹿茫山,率领苍兵进攻,因耽陆清越铁血手段,把戏过多,赵辛会上当,李慕亲自率兵,与陆清越正面交锋,战了两个时辰,陆清越败北,策马欲逃,被李慕一箭刺中手臂,几欲落马,苍兵大败。
当夏宝丁看到赵辛并未上场时,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了,长长舒了口气,旺童神色骄傲,“李叔就是厉害,陆清越我略有耳闻,听说此人在战术上着实有些天赋异禀,才首轮交锋,就险些被李叔刺杀。李叔果然宝刀未老啊!”
“应当说,陆清越果然是浪得虚名。”夏宝丁笑,“此事若告知士兵,定能鼓舞人心,士气大增。”
“说得有理,军师,你去告知士兵,也让众将领兵卒高兴高兴。”
“是。”
李拓大步而出,旺童看着李拓的身影,不知是不是错觉,旺童由衷地觉得李拓的脚步也带着几分欢快与如释重负。
“苍兵既败,这一边难说会不会扳回一局,这几日要加强防范,若能乘胜追击,再胜一次,士气大增,一举击败苍兵,那么事情便能容易很多。”
旺童点头,“这几日势头很好,一定可以的。”
说完便听到士兵营里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营帐顶都几乎要被掀翻,隆隆如同雷声,旺童与夏宝丁震撼难言,的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具体如何,等军师回来再议,此时士兵情绪高亢,还是先出去瞧瞧吧。”
旺童与夏宝丁连连点头,往帐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出息
鹿茫镇军营内,皆因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饱受鼓舞,在旺童几人的商议下,决定乘胜追击,主动在这一方展开一次进攻,在进行周密的部署后,赵长衡决定将由旺童和李拓一同进攻。林花与王竹因大捷,鹿茫镇暂且安全,而停留在鹿茫镇军营里,更何况在李拓的解释下,旺童也了然倘若此时让一些人送他们回去,一路遥远,不如就留在军营的安全,旺童也就被说服。
本林花与王竹都要在军营等待旺童归来,只是林花并不放心旺童独去,强烈要求自己陪同,经过王竹反对与各种妥协后,才同意自己不去,让王竹陪同上战场。夏宝丁在后方闲不住,也想上战场去,旺童想了想,怕夏宝丁在赵长衡身边闯出什么祸来,麻烦很大,索性也同意了。
总而言之,对旺童来说是喜忧参半的。
一身铠甲,几人坐在马上,李拓扬手,身后骑士便如同潮水般涌出,兵戈相击,苍兵并未显现出措手不及的模样来,远比旺童所想的要骁勇得多,遥遥有一将领坐于马上,因距离太远而看不清样貌。旺童与李拓皆看到远处之人,对视了片刻,目露疑惑之色,赵长衡在鹿茫山正自顾不暇,此人是谁?
赵兵士气足,且准备充分,渐渐显出优势来,苍兵节节败退,却在听到一声尖利地哨声后站在原地,未再退。距离稍近,旺童方能看清此人是谁,只此一眼就让旺童面上血色渐退,难掩面上错愕。
李拓的神色也有些始料不及,看了看旺童,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夏宝丁,夏宝丁察觉到两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往远处看去,下意识地向前了一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从牙齿缝里挤出字来:“程皎烟!”
“你说的果然没错,她居然没死,当时我只觉得有这可能,只是绝没想到她竟真的以此逃脱公主府,回到苍国率兵入赵国。”旺童气愤,“这么说来,她是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打算的了?真是阴险。”
夏宝丁本就在各种方面恨程皎烟,加上旺童一番话火上浇油,目光掠过身边骑士,伸手拽他下来,自己上了马,手持大刀,一夹马肚飞奔往前,“程皎烟!”
旺童大惊,向前追了几步,却见远处程皎烟见了夏宝丁,挑眉,从背后抽出箭来,张弓,只一瞬离弦的剑呼啸而过,夏宝丁吓了一跳,却见箭直直朝着自己面上飞来,躲闪不及,只是伴随着旺童的惊叫声躬了躬身,箭就撞碎了束发玉冠,一头乌发散落一肩。
杏眼里晃动着惊慌,唇色鲜红,微抿成一条线,丝丝缕缕头发在面颊旁游荡,眉目如黛,素手。
凡在场见此场景之人,皆暗叹夏宝丁雪肤花貌,容貌惊人,夏宝丁面色因羞恼而通红,眯起眼睛,鼓起腮帮子愤然吹开唇间发丝,瞪着远处程皎烟,提剑要冲,却被王竹叫住,“莫冲动。”
夏宝丁咬唇,琢磨再三,还是强行忍下,调转马头,回到旺童身边,旺童长长舒了口气,见李拓神色也是放松不少,扭头发现夏宝丁面如表情正看着自己,心内咯噔一下,“怎么了?”
“王旺童,我一直觉得你比我能耐多了,倘若你今日能夺下程皎烟的项上人头,今后我悉听尊便。”
旺童前半段听得受宠若惊,听到后来才发觉现在的夏宝丁是着实动了真气了。本想逞一时口舌,先答应下来,眼下见夏宝丁面色难看,倘若一会儿自己无法做到,怕是更会让她火冒三丈,一时含糊其辞,“我尽力,你先别生气……”
夏宝丁闻言沉着脸从马上跃下,没等旺童说完就往回走,旺童傻眼了,往后望了望,夏宝丁丢下的马在不安地嘶鸣着,王竹牵过缰绳,“我去瞧瞧,你顾着你自己。”
旺童点头,余光望见李拓正看着自己,没好气,“免费看戏要收费。”
本以为李拓要反呛,却不料开口却是安慰,“并无什么大不了,气消了也就罢了。”
旺童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应付了两声,指了指交战的前方,“这些都是小事,还是顾着打仗吧。”
“王伯伯,你还是不要再跟着我了,”夏宝丁走出老远,身后王竹一直不紧不慢地牵着马跟着,再回头还是一人一马,夏宝丁沉不住气了,“你去看着旺童吧。”
“我不过要回营,顺道罢了。”王竹慢条斯理,“你只管走你的,我走我的,何来跟从一说。”
夏宝丁扭回头,赌气朝回营反向走去,再走了一阵儿,回头,确实已经不见了王竹的身影,只是那匹马还跟着自己身后,沉默地看着回过头的夏宝丁,她走几步,它也就走几步,她停住不走,回过头,它也不走了。
夏宝丁一腔怒火里夹杂了些许对这匹马的好奇,向前走了几步,马也未怯,静静地站着。夏宝丁原本探出想摸摸马身的手收了回来,悻悻,“算了,我与你不熟,你要跟就跟吧,我不管你了。”
战毕。
虽赵兵赢得微弱胜利,但也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旺童归来,要比夏宝丁早些,走了一圈未见夏宝丁身影,旺童找到了王竹。此时的王竹与林花正坐在营帐里,一个看书喝茶,一个眯眼小憩。闻有人撩帘子入内,皆抬眼,见是旺童,又各做各的,如同一粒小沙石入水,还没看清反应就又归于沉寂。
“爹,夏宝丁还没回来吗?”
“我不知道。”王竹翻了一页,呷了口茶,“你娘在睡觉,不如你去问问别人?”
旺童的神色有些惊愕,“爹,你不是说你跟去看看吗?人去哪儿了你怎么不知道了。”
“我看过了,”王竹语速缓慢,“她并无轻生念头。”
旺童没辙,叹了口气走了出来,又在军营里问了一圈,都没有人见到夏宝丁回营,忍不住担心起来。
倘若再次落入程皎烟手里,比起上次的麻烦要大上许多了。再加上夏宝丁到公主府上就没给过程皎烟好脸色,两人势同水火,要是程皎烟要在自己的底盘上对付夏宝丁,她结局肯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太阳在远处山后燃烧出最后一抹流金,夏宝丁总算牵着马出现在军营里。
旺童向前走了几步,待看清夏宝丁此时状态,一时站住,没敢靠近。
夏宝丁披肩乌发被泥水打湿,结成一块一块,满面泥污,连睫毛都成了泥白色,衣领处,鞋子裤子,尽是泥水,惨不忍睹。
旺童伸出手指,上下比划着,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出气的方式怎么跟猪似的,洗泥水澡去了?”
夏宝丁挥手拍落旺童比划的手指,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头蠢马,偏要跟着我。自己掉泥潭里,还要我去救它,没一点儿本事,还因为害怕蹬了我一脚。”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小腿,“没折也肯定淤紫。”
旺童这才发现夏宝丁牵着的马也脏兮兮的,此时仿佛听得懂夏宝丁的话似的,默默垂下了头,装作毫不知情地嚼着地上的草,夏宝丁瞪了马一眼,“我还饿着呢,你就吃上了?不许吃!”
马的动作停了,抬首看着夏宝丁,眼神无辜,喘了喘气,大脑袋靠近,在夏宝丁面上蹭了蹭,泥水蹭了她一领子。
旺童默默地退后了一步,“这马估计和你性格挺合,我和李拓说说,这马今后给你得了。”
“我才不要呢,”夏宝丁嫌弃地走远,“爱谁谁,这马这么蠢,奸细似的,我才不敢要呢。”
马又小碎步靠近,看看旺童看看夏宝丁,还是往夏宝丁方向走。旺童左右侧身躲避着夏宝丁伸过来的手,“我听闻这是匹好马,只是今天不凑巧被你拐进林里,迷了路掉进泥潭罢了。其实你也要对它负责任,你一生气就把它丢下,它去找你,你还把它哄下泥潭,要我就肯定踹死你了。”
说起这档子事,就让夏宝丁又想起程皎烟一箭险些让自己命丧黄泉之事,怒不可遏,“你还提此事?程皎烟的首级呢?”
旺童心虚,“……我们也不过是微弱胜利,倘若把他们的将领都杀了,今日便是大日子了。”
夏宝丁冷哼一声,摔了缰绳往营帐走,旺童牵起又被夏宝丁丢下的马,遥遥冲着她的身影喊道,“这马你还要不要了?”
“要,就叫它‘没出息’!”
旺童忽视了夏宝丁的含沙射影,用目光安抚着没出息,“没事,你主人比你没出息呢,别伤心。”
李拓从一边走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年轻女子一身戎装未解,牵着缰绳对着一匹略显狼狈的马细语,夕阳橙黄,照亮她眼底闪烁的星光,唇边笑意浅浅,英气虽不褪,柔光下倒有几分温婉。
“夏宝丁已回。”
旺童闻言扭过头来,见是李拓,抿唇一笑,“来的正巧。”
那天李拓上马归京,不敢回望旺童泪眼,也想起了这时刻,那时少女无忧,心事纵然全不知,也好过海角一涯,生死别离。
作者有话要说:
☆、要挟
虽是小胜,但还是鼓舞人心的,程皎烟所率领的队伍估计还在整顿,有一些新兵力加入,进攻不易,旺童一行人也就在军营里稍作整顿,以从鹿茫山那边传来的战况作为基本消息。
夏宝丁在这段日子里,与没出息的感情可谓与日俱增,时常牵着到小树林里走走,或者是骑着到空地上练习马术虽偶有提及赵辛,但见消息传来,都无大问题,也就放宽了心,在鹿茫镇军营里也过上了一段安生日子。
这几日,鹿茫山李慕率领的兵将,在战场上可谓顺风顺水骁勇无敌,一连又夺下了几连胜。军心大振,李慕也从鹿茫山特意来了一趟,细细询问情况,两头进展都颇为顺利,李慕也就放宽了心。
晚间用过晚膳,旺童与李慕悠闲在军营里闲逛着,东扯西扯,拉着李慕去见了见王竹林花,又带着他去见了见夏宝丁那匹名唤没出息的马,枯燥的军营生活在旺童手舞足蹈的解释演绎下,变得妙趣横生。
李慕忍不住感慨,“变化真是大,才没几个月,好像又不一样了。”
“是吧,”旺童赞同地点头,“这军营,确实有些变化了。”
“我是说你呢,”李慕失笑,“从京城到军营,你变化了不少,又长大了。”
“我?”旺童不好意思地笑笑,“变得脏臭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变化。”
李慕摇摇头,手比了比自己的膝头位置,“我看着你长大,你有这么高的时候,第一次叫我李叔,我还记得呢,抱着我的腿,擦了一裤腿的鼻涕。”
旺童羞赧,李慕又比了比自己腰间,“到这么大的时候,最喜欢吃糖了,每天到府上要糖吃,牙齿没换多久,你娘怎么劝都不听,硬是把自己吃成了小胖子,好在长大瘦下来不少了。”
说起吃糖的事,旺童有些不服气,“李叔,这也不能全赖我,你别理会我不就得了,我要糖你就给,我要糖你就给,小孩子你还不知道么,哪能控制得住啊,当然就吃成小胖子了。”
“我不给糖,你便哭着喊着要,撒娇耍赖,拓儿比你大些,却不见得有你这么鬼灵精的。”
旺童不觉得鬼灵精是贬义,反倒觉得得意,“要不是鬼灵精,怎么能从你手上骗来这么多年的糖?李拓小时候实在是老实,那时候多好啊。”
“你也就欺负欺负他,进了府上,还不是被高出你一截的师兄们骗得团团转?”对于李慕这番言论,旺童无言以对,想了想,突然道,“师兄们还在京城吗?你不在,何人教他们剑术?”
“一些主动要来的,跟着你师伯到鹿茫山去了。还有一些留在将军府里。”李慕看向天边,“花繁这几年身体不好,还需他们多照顾照顾。家中无男子,只能托付于这些徒儿了。”
旺童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刚想开口安慰几句,思及自己全家都在前线出生入死,悲惨程度远超于李慕,就乖乖地闭了嘴,为自家人悲哀起来。
“旺童,我从前总希望你能做我李慕的儿媳妇儿,只是现在我倒不这么想了,”李慕神色中有苦笑无奈,“只愿你,莫嫁征夫。”
旺童没接话,也看着远处,“李叔,你还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有这么感慨了?”
“年富力强只是一句空话,于此,生死抉择也只是一瞬间。”李慕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走吧,再看看,明日我就走了。”
第二日大早,李慕就离开了,旺童醒来时,恰巧只能瞧见他端坐马上,缓缓离去的背影。脑海里闪过李慕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其实应该正是这段时间里李慕心中最大的感受吧。
李慕到达鹿茫山阵营时,赵辛远远便在外迎接,李慕跨下马,见赵辛面色不佳,低声问道,“出事了?”
“到营内说。”赵辛伸手示意李慕到军帐内,李慕皱起眉头,没说什么,走了进去,赵辛跟在他身后,直到放下帘帐才叹了口气,“将军,大事不好了。”
“为何如此婆婆妈妈,究竟发生何事了?”
“陆清越不知何时挟持了您夫人……”
李慕大惊失色,想了想又摇头,“不可能,她此时应正在京城才对,是何人传来的消息?”
赵辛抿唇,“虽不知是何人将她带至此处,但实乃我亲眼所见,假不了。”
李慕面色霎时变得难看,嗡动着嘴唇没能说出话来,良久才道,“她面色可好些了?”
赵辛未语,只是抿唇,李慕目光深深,“照理陆清越还要叫她一声姑姑,应该不会对她不利。”
赵辛默默摇头,“看样子,陆清越对她并不好。”
李慕拳头渐渐攥紧,手背青筋暴出,指节泛白,“可有信件送到鹿茫镇军营?”
“未曾,”赵辛压低声音,“此事定有蹊跷,您未回来,赵辛不敢擅自决断。”
“好,你立刻备马,明日一早就与我去会会这个陆清越。”
“是。”
旺童这两天一直惴惴不安,却总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有相同不适的还有夏宝丁。每每旺童蹙眉沉思,夏宝丁问上一会儿却问不出个结果时,夏宝丁也会跟着皱起眉头来,“王旺童,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吧?”
旺童叫苦不迭,“我哪儿敢呐,上回瞒着你,差点儿被你揍半死,我自己还想知道我在烦什么呢。”
夏宝丁还是皱着眉,一副审视的模样,“该不会赵辛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哪儿知道啊,这都多少天没从鹿茫山来了,我就是有点儿不安,和你家那位没什么关系。”旺童托着腮,夏宝丁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凑在旺童身边,神秘兮兮的,“是不是葵水来了?”
回应夏宝丁的只是一个无声的白眼。
“李将军好久不见了。”
陆清越端坐于马上,抬起下巴傲视李慕,身旁是在风中飞舞着的苍国大旗,身后士兵严阵以待,只要一声令下,就提枪冲锋。
这些都入不了李慕的眼,望着站在陆清越马前,胳膊被士兵架着的穆花繁,他如鲠在喉,一时说不出话来。
“将军才这几日就认不出自己夫人了?何不彼此打声招呼。”
赵辛咬牙,“陆清越,你竟卑鄙至此,绑□□子,她可是你姑姑,难道你连血缘都不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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