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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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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辛,你娘为赵国长公主,当今太子是你亲舅舅,赵国江山与一个女子的性命,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明白,你若下不去手,就由我来!”李慕背过身去,“妇人之仁在战场上绝对要不得。”
赵辛皱着眉头,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此事绝非妇人之仁,夏宝丁本就由旺童从京城带来,协助对抗苍兵,如今凭着她是个女流之辈就随意处置,实在有违道德!”
“赵辛,你应该识大体,”李慕愤然,“这么简单的道理,本以为无需我多说才对!”
“太子殿下在我来此之前就已经答应过我,绝不会利用夏宝丁,也不会伤及夏宝丁性命。若是她回来,就先观察着,不要伤及性命就行。”赵辛目光坚毅,李慕深深叹了口气,“你若坚持,就先这样,倘若她有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地方,我绝不会姑息养奸。”
“倘若她真已成苍兵奸细,我也绝不会姑息。”赵辛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落寞,扭头道,“我先出去找找,若是有她的消息,马上通知您。”
寻遍赵营,就是不见夏宝丁影迹,赵辛有些不安,吩咐士兵到树林里再转转,若有情况,立马通知自己。从午后一直到暮色沉沉,都无夏宝丁的消息。赵辛暗暗思索,莫非是被苍国皇子重新找回去了?
陆清越返回时,程皎烟站在帐外等候着,陆清越下马,看着程皎烟,“人呢?”
“应该是逃了,”程皎烟抿唇,“已经找了一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林子里也找过,只是方才下了一阵雨,脚印都被冲没了,无从下手。”
“翟智勇人在何处?”
陆清越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却叫程皎烟面色一白,“我方才也叫他去找了,现在还没回来。”
陆清越面无表情瞥了程皎烟一眼,“他回来时,让他来我帐内一趟。”
程皎烟抿唇,“知道。”
陆清越走了几步,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还有一事,我要交代给你,我陆清越此生只信成王败寇,儿女情长打动不了我,你这算盘,打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见了的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救场
“小侯爷,不知可有夏宝丁的消息了?”陆清越遥遥望着赵辛,赵辛朗声,“皇子说笑,分明就在你营帐内,如何问起我来了?”
“如此说来,是还未寻着了?”陆清越声音低了下来,手扬起,身后骑兵策马冲往对面,赵辛提刀策马冲向陆清越,手起刀落,便是一人坠马,陆清越拊掌,“小侯爷好武艺,与我这副将比试比试如何?”
“放马过来!”
陆清越面无表情扭头看着翟智勇,“此时正是你建功立业之时,去吧。”
翟智勇暗暗咬了咬牙,“是。”
脚夹马肚,翟智勇持枪策马向前,与赵辛相斗,没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倒转过头逃窜,被陆清越喝住,“翟智勇,身为大苍副将,莫要丢了大苍颜面!”
翟智勇再回身,赵辛扬手一劈,只听得一声惨叫,翟智勇已然坠马,赵辛毫不手软,在翟智勇求饶时,手起刀落便结果了性命。
热血四溅,赵辛抹了把脸,面上浮起讥嘲的笑意,遥遥看着陆清越,“大苍的副将也不过如此,不知皇子是否也这般全无本事?”
陆清越面无表情,“小侯爷可是在挑衅?”
“你权当我是,你战不战?”有热血顺着赵辛刀刃流下,灼伤土地,赵辛眯起眼睛,扬刀直指陆清越。
陆清越长枪入手,在身侧一扫,阳光下散发凛凛寒意,唇角一勾,“既然小侯爷要战,那便战。”
刀枪相撞,发出尖锐之音,银枪如同一只灵活的蛇绕着刀步步紧逼,舞动的大刀空中发出凌凌之音,几次贴着陆清越身侧砍过,大刀砍来,银枪隔开,陆清越轻笑,“小侯爷这耍刀的功夫还差了些火候。”
赵辛抿唇不语,翻转手腕反手一劈,银枪避开,虚晃一刺,赵辛慌神,险些坠马。
趁着赵辛稳住心神的功夫,银枪已至,眼见就要挑破赵辛喉咙,被一支箭一撞,枪头一偏,划破赵辛手臂,赵辛急急向后,回过头来,戏谑声音适时响起,“赵辛,你就这点儿本事?”
旺童一身戎装,策马提剑,达达而来,李拓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弓,背负铁箭,冲着赵辛微微颔首,“辛苦了。”
陆清越挑眉收枪,远眺渐渐压来如银色潮水一般的赵国大军,抬手,“退。”
旺童拔剑,看着陆清越,“你便是陆清越?岂有你说来就来,说退就退的道理。”
陆清越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夏宝丁已经回去了?”
旺童一怔,不知该回答什么,李拓声音淡淡从身后传来,“后退些。”
旺童下意识地遵循,身后骑兵策马从两侧过,陆清越拽住缰绳,深深看了赵辛一眼,扭头离去。赵兵追出,遥遥可见苍兵在赵兵的围追中损伤惨重,陆清越头盔上一抹青缨远去,直至看不见身影。
旺童下马,走到赵辛身边,“若是我们不来,你今日不是要死在陆清越手下了?”
赵辛沉着脸,“你如何知道此人叫陆清越?”
旺童和李拓对视了片刻,旺童清了清喉咙,“夏宝丁告诉我的。”
“夏宝丁?”赵辛骤然抬首,盯着旺童,“她何时回来的?”
“昨日我与李拓从鹿茫镇军营赶来,在树林中把夏宝丁带了回来。”旺童顿了顿,“还有一事我要拜托你,我与李拓恐怕有些麻烦。”
赵辛点头,“先等一等,此时若能趁胜追击,苍兵定会大败。”
李拓颔首表示同意,扭头对着旺童道,“你骑马最快,先回营告知将军,我与赵辛一会儿便回。”
旺童想了想,上马扭头而去,身影逐渐远去,赵辛咋舌,“果然只有你才能让回去。”
李拓并未回答,跨上了马,“先追再说。”
“旺童?”李慕皱着眉头,朝着旺童身后看了看,“就你一个人来?”
“李拓也到了,眼下正在追击苍兵,方才一仗,苍兵溃不成军,我先回来向你汇报。”旺童喘着气,握着李慕的手进了军帐,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李慕站在一旁,耐着性子等旺童喝完,看着旺童拿袖子擦了擦嘴,才道,“殿下在信中说,你与李拓将会在鹿茫镇方向发起一次猛攻,怎么现在到这儿来了?”
旺童有些心虚,只道没听见,扯开了话题,“昨日我在树林里把夏宝丁救了回来,现在还在队伍里,一会儿就会跟着李拓赵辛回来,李叔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夏宝丁被你救了?”李慕眉头紧蹙,神色严峻,“她可有什么要说的?”
旺童挠了挠头,“也没说什么,就说了说苍兵统帅和一个帮手的身份,其余的瞧她那样也不知道。”
“夏宝丁在被俘前,可有掌握什么赵国情报?”
旺童毫不犹豫地摇头,她每日就在军帐里作威作福,想着用什么方法引起赵辛的注意,让赵辛多看自己几眼,哪里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更何况,就连自己都没什么重要情报可掌握,夏宝丁能知道个屁。
李慕有些不可思议,“她什么也不知道?这不可能。”
“她除了吃喝睡,就没什么知道的了。”旺童态度很是笃定,“重要情报连我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
“倘若无情报交换便失去了俘虏的意义,苍国皇子如何会把她放在身边如此之久,而不杀掉?”
李慕说的不无道理,旺童一时无言以对,“我回头问问夏宝丁,究竟是用了什么计策活下来的。”
李慕点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咛,“莫要与她提及赵国情报,哪怕再小也不行。”
旺童点头,“李叔,我心里有打算。”
旺童心下惴惴,李拓此时还未回来,对于等一会儿要几人共同在帐内议事的情景,有些不忍细想,眼下李慕神色还算和善,若是知道了实情,定会雷霆大怒。
思及此,旺童又是期望李拓快些回来,好避免李慕逼问自己的尴尬局面,又希望李拓晚些回来,这样就离真相大白时间更久一些。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在旺童眼中,如同过了一季。
旺童坐在榻上,如坐针毡,军营车马声响起,旺童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撩开帘子大步而出,迎上李拓,“胜?”
李拓摇头,旺童皱起眉头,“都如此了还能扭转,这陆清越也……”
“大胜。”
旺童喜上眉梢,李拓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旺童见状一下子就变了脸,有些闷闷不乐。赵辛远远见了旺童,下了马直奔旺童跟前,“夏宝丁呢?”
“在马车里,现在说不定睡着了。”旺童没看赵辛,拽着李拓的袖子晃了晃,有些讨好似的笑笑,“一会儿你和你爹说吧,我就不参与了,算我欠你个人情,成不成?”
李拓摇头,旺童泄气,“这点儿忙你也不帮,多年情分都不顾了?”
“此事若由将军决定,谁去说都是一样的,但此事需由太子决定,你我的麻烦大了。”
李拓轻轻把旺童搭在袖子上的手掰开,扭头往李慕军帐走,旺童垂头丧气跟在身后,李拓扭头看了看旺童的精神状态,有些想笑,“现在后悔了?”
闻言旺童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谁后悔了,要是不来,赵辛就死定了。”
赵辛在两人身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别提这事儿了。”
三人进帐,旺童默默站在了李拓的身后,李慕看着李拓,“赢了?”
“大胜,苍兵溃不成军,已撤回谷内。”
李慕闻言流露出赞许的神色来,“这一仗打的漂亮!”
旺童捂住了脸,有些不忍再看,赵辛纳罕,“你怎么了?”
李拓瞥了旺童一眼,又看着李慕,“只是此次虽大胜,但却并非太子殿下所下的令。”
琢磨着李拓的语义,李慕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旺童擅作主张,将士兵调离鹿茫镇连夜到此支援,太子殿下毫不知情。”
李拓语气平稳,在李慕耳朵里却如同雷霆万钧,李慕瞪圆了眼睛,愤然拍桌,木桌应声垮塌,旺童低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苦哈哈的,“李叔,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假如再不来,这里如何守得住啊……”
“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愿意你们违背太子的指令鲁莽行事!”李慕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上额上青筋直跳,视线在李拓和旺童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了李拓身上,“是你出的主意?”
旺童不敢回视李慕,更不敢去看李拓的表情,咬牙片刻,正欲开口,却听李拓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平稳传来,“是。”
旺童有些惊愕,抬头看向李拓,李拓的表情也是一派镇定自若,“是我的主意,她不过是个帮凶罢了。”
但凡知道李拓与旺童为人,相处过多年的熟人,都能一眼看出究竟谁才是主使,偏偏在这时无一人出面纠正,赵辛神色复杂看着李拓,嘴唇嗡动,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李慕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凝视李拓,半晌才道,“你可还记得临行前我与你说的话?”
李拓颔首,“我记得。”
但对于爹来说,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来。
出生入死的事,放着让爹来。
爹就自私这么一回,需要你的成全。
……
“你可知道,这是重罪?”李慕看着李拓,李拓回视,“我知道。”
旺童向前走了一步,“李叔,其实我才是……”
“她受我唆使才做出此事,”李拓跪倒在地,膝盖骨与地面撞击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还请将军责罚。”
作者有话要说: 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杖刑
旺童从未受过重责,从未上过刑场,也从未对受罚产生过惧意,在此时走在李拓身后时,却第一次害怕的发起抖来。
李拓扭头,见旺童面色难看,低声轻笑,“女子就是女子,五十大板就吓成这样。”
旺童没吭声,两手搓了搓,捧在在嘴前哈了一口气,李拓镇定自若地牵起旺童的手,把冰凉的手包在掌心,旺童一惊,急忙抽回,李拓声音带着嗤笑,“此事回京我定会告诉王伯伯,你竟也有怕得手冰凉的时候。”
旺童想回嘴,你我还有命回去吗?想想觉得有些不吉利,还是忍住了,语气僵硬,“你要说就说吧,我又不是丢不起这人。”
李拓掌心滚烫,旺童的手渐渐和暖起来,两人行至行刑地,李拓松开了旺童的手,大步向前。侍卫向李拓行了个礼,李拓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手拿木棍之人看了看旺童点了点头。
旺童也小跑了几步,跟在李拓身边,两人立刻停住不说了,旺童有些不安,扭头看着李拓,“你该不会和他说,咱俩平分一百五十大板吧?”
李拓指了指远处的军帐,“你去把李将军唤来,行刑还需他监督才是。”
旺童犹豫着,站在原地和李拓对视着没动,心下纳罕,李拓是不是缺心眼啊?倘若李慕来了,依着李慕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放水,他们俩共计杖刑一百五十不死也残废了。
“你不去?”李拓瞥了一眼旺童,“你不去,我便叫别人去了。”
“我去,我去。”旺童向前走了几步,步履沉重,扭头看了李拓几眼,“真要李将军监督?军师你这么机智,你不再想想?”
李拓似笑非笑地看着旺童,“一会儿你便知这是我做的最好的决定。”
旺童选择了相信李拓。
“李拓一百大板,王旺童五十大板,立即执行。”
“是。”
旺童伏在板凳上,偏过头看了一眼李拓,思绪复杂难辨,木棍落下,旺童死死咬住嘴唇,皱着眉头,没几下就冷汗涔涔,李拓紧紧阖眼,睫羽轻颤,愣是连一句哼声都无,只是默默承受着棍杖。
夏宝丁打着哈欠往军营走,赵辛跟在身侧,欲言又止,“你是如何逃出的?”
夏宝丁扭头看着赵辛,眨眨眼,“想知道?”
赵辛抿唇点头,夏宝丁笑了,“是不是想我了?”
赵辛面上浮起窘色,扭过头去,轻咳一声,“并无……只是那时你因我的疏忽而被抓走,是我的错,因而心中有愧。”
“旺童呢?”夏宝丁四下寻觅,“我就见了她一面,她在哪儿?”
“她……”赵辛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有些艰难,“她与李拓正在受刑。”
“受刑?”夏宝丁瞪圆了眼睛,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们不是来救你的吗?”
“正因如此她才要受刑,太子下令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鹿茫镇军营,他们违背指令,就要受到严惩。”赵辛叹了口气,“李拓杖责一百,旺童杖责五十,不知能不能熬过来。”
夏宝丁一下子就急了,“我上回二十棍差点儿没死了,杖责五十可是要出人命了!”
赵辛看着夏宝丁,“等等,你在哪儿挨了二十棍?”
“陆清越那儿啊,”夏宝丁皱着眉头摆摆手,“你带我过去,让打轻点儿,要不然真要出人命了。”
赵辛也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走到夏宝丁跟前,扭过头来,“那你跟我来吧。”
夏宝丁快步跟上,一边抬首望着赵辛,“你说侍卫会手下留情吗?”
赵辛看着夏宝丁亮晶晶的充满希冀的目光,硬生生把到达嘴边的难字咽了下去,点了点头,“会。”
“二十,二十二……”
旺童要紧牙关,面色苍白,手在袖下攥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此般疼痛持续而猛烈,旺童额上青筋直跳,汗水黏腻流进眼睛里,酸涩得睁不开眼睛,却听李拓声音隐忍传来,“阖眼。再一会儿便会过去。”
旺童闭上眼睛,朝着李拓方向抬起手臂,复又垂下,站在不远处的李慕扭过头去,阖眼不忍再看,只听得身后传来木棍击打的闷声,还有侍卫轻声的计数,“三十二,三十三……”
旺童一身麻布,已然破裂,血染了里衣,惨不忍睹,面如土灰,脱力趴在板凳上,眼前一黑,陡然昏厥。
在晕倒之前,旺童最后想的是,李拓这小子玩儿我呢?
行刑人见旺童没了反应,有些犹豫,停住了,扭头看着李慕用目光寻求帮助,李慕见有一面的声音停了,扭过头来,“五十大板结束了?”
行刑人的神色有些为难,“此时才四十大板,但她已经昏过去了,最后十大板,将军,我们打是不打?”
“打!”李慕咬牙,视线快速掠过趴在一边还在咬牙硬撑的李拓,“打满为止!”
杖责声此起彼伏,夏宝丁到时,旺童只剩下最后三棍,一见到趴在板凳上血染的旺童,夏宝丁登时鼻子就酸了,“王旺童,你可不能死在这儿啊!”
李慕扭头瞪了夏宝丁一眼,却没说什么,又偏过头去。
最后一杖落下,夏宝丁和赵辛急忙上前,李慕大手一挥,“于此示众两个时辰!”
夏宝丁看着李慕,气得几乎是喊出声来,“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旺童的尸首都招苍蝇了!”
“你胡说什么,”李慕气得吹胡子瞪眼,“赵辛,把她带走!”
“我才不走呢,这里又没说不能让人进来,亏旺童心心念念李叔安危,原来就是这么个冷血的家伙。”
“此处乃军营,你想留下现在就给我闭嘴,”李慕瞪着眼睛,“你若真是为了她好,就该明白这些都是她该受的!”
夏宝丁默默闭了嘴,低声嘟嘟囔囔说了几句,李慕与赵辛都没听清,李慕皱着眉头,没和夏宝丁再计较,三人皆默,视线落于李拓身上。
“七十一,七十二……”
李拓也已昏厥,背上是难以言状的触目惊心,夏宝丁有些看不下去地扭过头,一时只剩下木棍击打在李拓身上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声。
李慕面无表情看着落在李拓身上的木棍,不知在想些什么,忽有侍卫急急跑来,“将军,太子殿下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赵长衡大步走来,风尘仆仆,“李将军。”
“太子殿下。”李慕拱手要跪,却被赵长衡快一步拦住,赵长衡视线快速掠过趴在板凳上不省人事的两人,扬手,“给我停下。”
侍卫停了,李慕语气严厉,“殿下,这二人,年少气盛,犯下大错,这责罚如何能停下?”
“李将军,不知军师和王旺童杖责多少?”
“李拓为此事主使,杖责一百,旺童为帮凶,杖责五十。”
“一百?”赵长衡略显惊异,窘迫地笑笑,“想来还是来晚了一步,杖责如此之多,军师如何吃得消。”
“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是死也不能抵罪,这几棍算什么?”李慕愤然,夏宝丁忍不住开口,“要不是旺童和李拓,你们今天可能老窝都要被端了!迂腐。”
李慕勃然作色,“来人,把这口无遮拦的丫头片子带下去,杖责三十!”
侍卫从两侧走出架住了夏宝丁,夏宝丁毫无惧色,“还不让我说了?本来就是如此,你自己问问,那不是他们二人,今天就要出大事了!”
赵辛拽住了侍卫的胳膊,声音沉沉,“稍等片刻。”
赵长衡适时开口,“竟有此事?赵辛,你说来听听,倘若这姑娘所言有假,这三十大板,你可就吃定了。”
夏宝丁不知为何,有些不敢回赵长衡的嘴,只是偏过头不去看他。侍卫松开夏宝丁的胳膊,赵辛松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白天发生之事告诉赵长衡。
赵长衡听得皱起了眉头,“苍国太子陆清越?”
夏宝丁偏过头来,细思,陆清越是苍国太子?怎么太子都跑前线来了?
“此事还是夏宝丁告知,要不然我们根本无从得知敌军统帅的真实身份。”赵辛看了夏宝丁一眼,夏宝丁回过神,见赵辛冲着自己使了个眼色,急忙点头。
“李拓王旺童虽擅作主张,将士兵调离鹿茫镇军营,却成功救了赵辛,李拓与赵辛还成功阻击了苍国太子陆清越,赵兵大胜。况且我的军师与小女将也已挨了这么多板子,此事无功无过,就此了结,李将军你看如何?”
“臣对殿下的决定不敢异议,但理当将惩罚受完,再示众两个时辰方能稍稍抵罪。”李慕抱拳,赵长衡失笑,“李将军一片赤诚,长衡十分感动,但此事在我看来不妥。两人此时情况堪忧,昏迷不醒,杖责是重了,而非轻了,再者,我这小女将此时衣裳残破,示众如何使得?”
李慕沉吟,“臣愿依殿下之意。”
“赵辛,你与侍卫将李拓王旺童抬进帐内,立刻医治,夏姑娘帮忙为王旺童换药,换衣。”赵长衡看着夏宝丁,顿了顿,“之后,夏姑娘便要为自己方才不妥言行付出一些代价。十五大板,夏姑娘你可受得住?”
夏宝丁没吭声,赵辛一口应下,“当然可以,还不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夏宝丁嘟囔着,“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 昏迷不醒的旺童祝大家阅读愉快~
☆、旺童醒来
旺童在深夜醒来。
军营静谧,灯火昏暗,除了帐外火盆中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再无一点儿声响。帐内和暖,隐隐有药味散在空气中,旺童只着一件里衣,却不觉寒冷,背上不知裹了什么,有些沉甸甸的,隐隐有钝痛感传来。趴在床边,旺童有些怔忪,自己活下来了?那李拓呢?
旺童趴着很是不舒服,但无奈背上疼痛难忍,只好稍稍支起身体,用枕头垫着脑袋,脚边有人动了动,旺童警觉,“谁?”
“是我,”夏宝丁趴在床尾,困得睁不开眼,“你醒了?”
“嗯,有点儿渴,”旺童声音略带沙哑,清了清嗓,“李拓呢?还活着吗?”
“还活着,”夏宝丁想了想,“不过伤得很重。”
“伤得很重?”旺童头昏昏的,“一百棍他全挨了?”
“没,大概八十来棍时,太子出现拦下了。”夏宝丁想到白天时赵长衡赏了自己几棍,还是十分不爽,“来了就来了,把李拓剩下的全挨我身上了。”
“你无缘无故地挨什么打,”旺童有些无奈,“犯什么错了又?”
夏宝丁没吱声,被子里窸窸窣窣地,旺童有些好奇,又扭不过头来,过了一会儿,榻上一轻,夏宝丁穿着衣服下了床,站在榻前,“我给你弄点儿水来擦擦脸,你在这儿等会儿。”
旺童点点头,扭头看着夏宝丁,夏宝丁虽说挨了十五大板,没有旺童这般惨烈,但也是疼得不行,连走路的姿势都古怪扭曲,带着些滑稽,旺童没忍住笑了,一笑就抽动背部肌肉,面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轻咳了几声更是疼得厉害,“你这走路的模样,就像是被蟹钳了大腿根了。”
夏宝丁扭头瞪了旺童一眼,“早知道你就这么无情无义,就让你的尸首在军营里招苍蝇算了。”
旺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疼又气,“你才招苍蝇呢,快去拿水!”
夏宝丁出了营帐,里面一时又安静下来,旺童就这样默默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帐外走过的一个个人影。
有一高大身影在帐外停住,旺童也就凝视着那人身影,片刻,那人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旺童急忙阖了眼睛,脚步声渐近,在榻前停下,旺童感觉到有一只粗糙温暖的手掌落在了自己额上,眼泪一下子就速速滚落了,旺童轻声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睛。
“童童喝不喝水?”
李慕走到桌边,为旺童倒了杯水,搁在旺童嘴边,旺童喝了几口,就不喝了,看着李慕,“李拓如何了?”
“无性命之忧,我特来看看你,今日伤得重,若是夜里发烧,就麻烦了。”李慕有些局促,两只大手相互搓着,“还很疼吗?”
旺童一下子就看不清李慕了,晃了晃脑袋,复有清晰,带着重重鼻音,“已经不疼了。”
粗糙的手指划过旺童脸颊,把眼泪擦去,李慕叹了口气,“你恨不恨李叔?”
旺童摇摇头,“不恨。”
“你自小跟着我学武,你我情同父女,你唯一一次毒打确是我派人做的,我无颜和你爹娘交代。”李慕背过身去,鬓角发已染白,语气中略带沧桑,“不论你能否理解,李叔此举都是为你好。”
旺童点头,眼泪更是控制不住了,“李叔,那你恨不恨我?”
“我如何会恨你?”李慕扭过头来,神色惊异,“你在说什么?”
“李拓伤得那么重,你就他一个儿子,我知道,你虽然不说,但最疼的就是他。小时候他手里那条疤就是我留下的,今天他为了这件事,挨了一百大板,都是因为我擅作主张,李叔你不恨我?”旺童看着李慕,眸底尽是担忧害怕,“李拓都是我害的。”
谈及李拓,李慕常常总是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才道,“此事是他的决定,我怎么会恨你?”李慕叹了口气,大手抚上旺童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你说我疼他,但我疼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是假的?”
旺童挣扎着抬起头,双手抱着李慕的手臂,嘤嘤嘤哭上了,李慕坐在榻边,低声絮絮叨叨,“今日若我惩罚轻些,太子殿下到时,你与李拓都只是被轻罚,反而要出大问题,虽然有些突然,但还好太子殿下并不计较,你与李拓方逃过一劫。”
旺童哭得没完,李慕扭头看了一眼帐帘,见无人在帐外,接着说:“太子殿下性情虽温和,但看得出是有大气度之人,目光长远,有帝王之风。”
旺童还是没理会李慕的嘚吧嘚,李拓不知想到什么,顿了顿,靠近旺童一些,声音又低了一些,“童童,你与太子之间,该不会有些什么吧?”
旺童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朦胧看着李慕,有些错愕,“什么?”
李慕欲言又止,又扭头看了帐外,神色严肃凝视旺童,“太子虽性情温和,但绝非妇人之仁,他放过李拓尚情有可原,他为何会放过你?”
旺童没了哭的欲望,抹了把眼泪,看着李慕转不过弯来,“什么意思?我都快被打死了,难不成鞭尸不成?”
李慕皱起眉头,“你犯的可是重罪,依你平民之躯,这正是百里无一的杀鸡儆猴的机会,太子为何会放过你?”
旺童也不解,“李叔,你觉得被杖责抽烂了背,抽得昏迷不醒还不惨?”
“当年李拓祖父在鹿茫镇军营因一些士兵不听指挥疏于防卫,斩杀过几人,就你这情况,放在当时,有九个脑袋也不够杀砍的。”李慕想了想,轻咳一声,“莫非,太子殿下对你……”
旺童沉吟,“估计是还记得我上次救了他一命,况且杀了我他也没什么好处,这营里的人都看见我和李拓赶到树林里救了赵辛,他若是杀了我,不是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信?”
旺童说的不无道理,李慕几乎就要被说服了,旺童一脸坚定,更是让李慕游戏怀疑自己方才的见解可能存在偏差,他默默地颔首,抚了抚胡须,思索着,“莫非真是如此?”
旺童手臂交叉往榻上一搭,下巴靠在手臂上,看着李慕,“李叔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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