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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数风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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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定主意,调兵遣将,打了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顺便拿李傕做磨刀石,帮助南阳兵尽快适应北方战场,时间一眨眼到了建安二年。
正月,司隶校尉部函谷关以东全部平定,宁辑将军段煨攻克长安,李傕伏诛。'1'
在此之前,袁绍的长子袁谭到达青州,向北攻击公孙瓒委任的青州刺史田楷,向东又攻破北海郡太守孔融,威望和惠政十分突出。但他后来信任一些奸佞小人,纵欲肆志,骄奢婬逸,声望便衰落了。接受大将军之职的袁绍连年攻击公孙瓒,始终不能攻克。
刘备与吕布联合,共同对抗袁术。袁术害怕吕布危害自己,就为儿子向吕布的女儿求婚,吕布答应,但在袁术进攻刘备时帮助刘备调解,各自班师。刘备集合起一万余人的部队,让吕布认为受到威胁,亲自出兵攻打刘备。刘备败走,投奔曹操,曹操对他待遇优厚,拨给他一些军队,供应粮草,让他到小沛一带与吕布对抗。
已经取得扬州丹阳郡、吴郡的孙策引兵渡过钱塘江,攻克会稽郡。袁术见孙策不断壮大且有独立趋势,拉拢祖郎,让他鼓动山越共同对付孙策。太史慈也占据泾县,自称丹阳太守,对抗孙策。孙策进击陵阳,擒获祖郎,又进击勇里,擒获太史慈并收服他。太史慈为孙策招降扬州刺史刘繇的残兵万余人,两人相知,成为佳话。
其中,与王琅北部势力接壤的,是曹操、袁绍。曹操在豫州控制了一部分地盘,与颍川、汝南接壤,大本营兖州与河南、河内、颍川、汝南均接壤。袁绍控制的冀州与河内接壤,投靠袁绍的并州与司隶北部的河内、河东、左冯翊全部接壤。
王琅要进军中原,主要的对手就是这两人所代表的势力。
不过,为了解除后顾之忧,首先要解决的,还是盘踞在关东一带的韩遂、马腾。
作者有话要说: 【注1】
司隶校尉既是官名,也是地名,此处做后者用,地域上包括函谷关以西的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俗称关西,函谷关以东的弘农郡、河东郡、河内郡、河南尹,俗称关东。长安在关西京兆尹,雒阳在关东河南尹。
下章有马超~~~
第64章 袁术称帝
“韩遂原名韩约,中平年间被羌胡首领北宫伯玉挟持叛乱;与同乡边章共同专任军政。韩遂假托诛宦官之名入寇三辅;与皇甫嵩、董卓战;胜;与张温、董卓战,再胜。杀北宫伯玉、边章等人,拥兵十余万;与马腾等连和。其后为皇甫嵩、董卓所拒;败多胜少。
“初平三年;韩遂、马腾等降,率众诣长安。以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凉州;马腾为征西将军,屯军郿县。”
“兴平元年;马腾攻李傕,韩遂与腾合兵,败,被斩首万余级。韩遂、马腾引兵回凉州,樊稠追击,韩遂使人约稠相见,与其骈马交臂相加,笑语良久。李傕遂与樊稠相猜疑。四月,贬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羌将军。遂、腾结为异姓兄弟,甚亲。”
“去年,马腾攻韩遂,遂走,合众还攻腾,杀腾妻、子,连续交战数次,没有和解。于是下陇入关中,更相仇敌。”
先时西北部战事频繁,关中又有李傕、郭汜等人作乱,即使是以消息灵通著称的南阳也搞不清西北部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听熟知内情的钟繇将事情简要介绍了一下,堂中人相互交换眼神,小声议论,共同的感受就一个字——乱。
一会儿分离,一会儿连和;一会儿叛乱,一会儿投降;一会儿结为兄弟,亲亲热热,一会儿结成仇雠,杀其家人;变诈万端,反复无常,听上去就是一团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王琅知道这还不算什么,建安年间上演的剧情才叫一个匪夷所思,鬼神难料,最后弄得中原人都对此麻木了,拖到建安二十年韩遂病死才把这一祸患彻底解决。
在主位上听了一阵,王琅把目光移向贾诩:“贾公以为呢?”
堂中安静下来。
王琅征辟三辅人,接纳西凉人,都是天下之主的心胸气度,在南阳就跟随王琅的旧人对此虽然能够理解,但存在偏见也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颍川人,当年董卓遣部将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出关东虏掠,在颍川杀虏无遗,双方就此对立。
听王琅不称贾诩的表字文和,而用了贾公的尊称,众人不由多心,甚至暗暗揣测他如董昭一般,私下里与王琅有过密谋建策,取得王琅的信任,一时间都有些讳莫如深。
贾诩上次单独面见王琅的时候还是“文和先生”,这也是第一次听到被称为“贾公”。他熟谙人心好恶,洞悉人性弱点,见堂中霎时一静,鸦雀无声,便知道这些人怀疑自己进献了一些不能告诉外人的奇策,成了陈平那样的君王腹心之臣,因此不敢随意开口,害怕无意间触碰禁忌,惹祸上身。
不过他是王琅核心决策层中唯一一名西凉人,不像汝颍人、荆州人那样可以抱团,又不是最早追随王琅的旧臣,被视为纯臣有利于保全自己,于是道:“西方将帅以十数,莫能相一,唯韩遂马腾最强。然此二者皆一方之霸,无称雄天下之意。”
王琅微微点头,天下诸侯虽多,真正一心致力于统一的也就是曹操、袁绍两人。
东吴方面的进取派以周瑜为首,他是坚定支持孙权二分天下,甚至进一步统一天下的,但孙权对他的主张其实不以为然,孙权更倾向于鲁肃提出的三分鼎足之策,其后东吴也是照此实施。
西蜀方面的丞相诸葛亮一共组织了五次北伐,并在名作《出师表》中表达了“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志向,但从实际效果来看,与其说他是试图以区区益州之力,北伐占据凉州、雍州、司隶、并州、冀州、兖州、豫州、幽州、青州、徐州十州之地的曹魏,倒不如说他是以外部战争缓解内部矛盾,通过北伐之举凝聚人心,稳固蜀汉。
其余诸侯更不足论。
“韩遂变诈多智,马腾雄异贤厚,故终不能同器。且彼辈扼守险要,大军难以速克,愿将军以袁绍攻公孙瓒为鉴。”
贾诩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说韩遂、马腾性格不合,可以离间两人,让两人相互牵制,二是说韩遂阴险多智,城府森严,而且扼守住险要的地形,不是能够快速攻克的敌人。希望将军您以袁绍攻击公孙瓒,五年没有了结的事例为鉴,设法让他们内乱,不要兴兵与他们开战。
历朝历代,对于关中、蜀中这样的险地,全是在当地统治者疲软无道的时候才能攻克,无一例外。
袁绍与公孙瓒相互攻击,争夺地盘,一开始各有胜败,形势均等,三年后袁绍占了上风,将公孙瓒逼到易京,却因为公孙瓒据险死守,硬是耗了足足八年才彻底击败公孙瓒,这才给了曹操异军突起,壮大实力的机会。
王琅内心认可了贾诩的见解,又看向钟繇。在座众人除了贾诩,就属钟繇对西凉最了解。
“繇愿赴长安,为将军移书腾、遂等,陈祸福,谋和解,除后顾之忧。”
不用王琅开口,钟繇主动请缨,自荐为王琅游说马腾、韩遂等关西将帅,安定后方,以便王琅能腾出力量进行中原决战。
王琅壮其气,利落拍案道:“孤意奏元常以侍中守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又看向钟繇,目光熠熠,“今以后方事委卿,诸将多变,卿可相机决定,勿拘科制。”'1'
她的镇南将军一职于今年初改成了镇西,领雍州牧,都督司、雍、凉三州军事,因此可以称钟繇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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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拜领。
在一旁的王粲文不加点,为王琅起草好了荐钟繇为司隶校尉的奏表。王琅接过来快速扫了一遍,无字可改,便让一旁侍从拿去递入尚书台。会议进入下一个议题——袁术称帝。
“袁术称帝于寿春,自称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沛相陈珪,少与术游,术以书召珪,又劫质其子,珪答书拒之。又欲以故兖州刺史金尚为太尉,尚不许而逃去,术杀之。”
郭嘉念了一条刚刚从寿春传来的新消息,放下竹简不说话。
这是一条很敏感的消息。如果说黄巾之乱反映了汉室丧失在底层农民之间的人心,那么
自从天子拜袁绍为大将军以来,荆州,尤其是南阳、襄阳之间为王琅鸣不平,怒斥天子无道的声音则反映出汉室失去在清流士子间的人心。
其实桓帝、灵帝发起的两次党锢之祸已经让清流心寒齿冷,刘表在襄阳厚遇清流、刘表的女儿保护天子却被天子猜忌的事情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清流间对天子一片骂声。
而被拜官大将军的袁绍也没有如天子所想的站在天子一边,因为他知道自己对天子没有功劳,却得到了天子对臣下的至上荣宠,这样的乱命即便对自己有利,也只会让他丧失对汉室残存的最后一丝敬畏。
因此,当荆州士民非议天子的声音传至冀州时,袁绍不仅没有加以制止,反而悄悄命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早在董卓之乱时,袁绍就已经成为四世三公的袁家的代表人,也可以说是官员势力的代表人。袁绍暗暗推动对天子不利的流言,他手下受到袁家恩惠的官员自然不会跟他对着干。
于是,最后只剩下极少数的愚忠派仍对天子与汉室抱有希望。但这些人也各有私心,因此造成了四方诸侯没一个遣使来雒阳朝贡的局面。
既没有曹操扶持,又自毁长城的汉室顿时陷入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状态,大家都觉得它会倒,但都拿不准它什么时候倒,也不太想做那个第一个出头的人。谁都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陈胜、吴广这些人的起义只是为刘邦做嫁衣而已。
现在袁术做了这个公然挑战汉室的第一人,他们家这位主公对此是反对?是乐见其成?还是推波助澜?其它诸侯对袁术的作为又是什么想法?
站队总是最考验眼光的事情,下半辈子是沉是浮,就看这一刻做出的决定,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董昭为人机变,心思灵巧,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有陷入冷场的趋势,遂出声笑道:“将军年初已改拜镇西将军,督司、雍、凉三州军事,袁术在扬州,与将军风马牛不相及。况且袁氏兄弟是一家,谁知道袁本初对他这个嫡弟是支持还是反对?我们这些人现在着急也没用。”
其余人暗骂他狡猾,但也纷纷顺着他的话头避重就轻道:
“袁术有何功何善,竟敢窃号称帝?当真狂妄之徒!”
“袁氏兄弟相恶虽急,未必不念同宗之义。”
“……”
参与会议的总计十余人,每一个都是青史留名的出众人才,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像这样堪称国策的决议,要么是伊尹、姜尚、张良这样的人为君主谋划,要么是魏文侯、秦孝公、光武帝那样帝心独运,参与的人最多不会超过三个。
一旦做出决定,也会另立名目分配任务,一些重要事宜更是分别单独召见,私下里细细商议,绝不可能拿到十余人的大会上公开宣布。这次提起袁术,主要还是打个铺垫,让众人做好心理准备。
说了一些谁都知道的废话,又议了一些司隶政务,王琅提起麾下缺乏善于训练骑兵,指挥骑兵作战的将领,让众人注意挖掘举荐,钟繇犹豫一下,提了马腾长子马超的名字。
中原大战,以步骑为主。荆州水军强大,步兵次之,骑兵最弱,能够与袁绍麾下的河北骑兵抗衡的,只能是西凉骑兵。
王琅现在有当年从雒阳带回的五百骑商队护卫,从吕布手上劫来的五百并州骑兵,从司隶流民中招募组建的一万骑兵,张绣率领的五千西凉骑兵,再加上从杨奉、韩暹、李傕、郭汜等人处纳降的三千骑,总量不到两万。
说来惭愧,单论骑兵的战斗力,还要属那东拼西凑来的三千骑最强,尤其是李傕、郭汜的残部。
将领当中,魏延、陈到、携部众归降的张绣,以及从杨奉手下招降来的徐晃都比较熟悉骑战。
历史上的钟繇说服韩遂、马腾各遣质子入朝,这里提马超之名,显然也是有把握说服马腾送长子为质。
她现在的兵力比袁绍差一些,压制其余诸侯却足够了,再加上她也不是全然没有骑兵将领,让马超为己所用,不成掣肘足够了。
想到这里,王琅点点头,承诺许其单领一军,规制次于张绣。这时候已经过了用飧食的时间,天色开始昏黄,王琅干脆留众人在府中就餐,开个小宴促进关系,交流感情。
关中缺粮,最窘迫的时候,天子向李傕讨要牛骨煮汤也无法得到。王琅平时吃的简单,官署提供的工作餐也很平常,唯独在宴会上不吝美食,让曾经在南阳受到过一次款待的钟繇至今记忆犹新。
驻关中将近半年,诸事繁忙,百废待兴,这还是王琅第一次在府中摆宴。众人一开始还记挂着袁术称帝之事,酒到酣处也都放开,抛去半年来的忙碌疲惫,投入尽情尽兴的欢乐之中。
这么一来,曲终散会的时候已是半夜,王琅略作洗沐,吹灯就寝,准备享受独属一人的宁静。然而,一进梦乡,王琅就敏锐地感觉到封闭多年的灵枢处传来的异动。
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
世其官称孤,有领地称寡人。王莽改制后,州牧为世袭官,可自称孤,唯在天子之国不称。王琅领雍州牧,故可在下属面前自称孤,不能在朝堂上称孤,而应自称臣。
曹操称魏王之后应自称寡人,而曹操仍称孤,其子曹丕继承魏王爵位后方称寡人。《世说新语》中,王衍、王羲之皆曾自称寡人,然除此二条外,无其它自称寡人记录,故晋朝寡人之称能否上下通用仍存疑。
第65章 布局天下
剖天地;判阴阳,分四时;生万物。六合之间,四极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四时;要之以太岁;阴阳和合而万物次第生。
自王琅有记忆以来;梦境中便发生着这样有条不紊的衍化。对于王琅个人而言,这是一个缓慢得近乎凝滞的过程;持续了整整十五年才让她看到青山绿水;鸟兽虫鱼;对梦境中的世界而言,这又是一个快速得近乎神迹的过程,只花了十五年就完成无中生有的变化,从鸿蒙混沌到天地成形,万物萌发。
这一次进入梦境,最初感受到的是一阵以灵枢为中心的异常变动,其次是整个世界在她心湖中形成的影像发生扭曲,就好像原本站立在一张平整的纸条上,随后纸条慢慢扭转,直到纸条的两端一正一反粘接,形成一个封闭的圆环,原本站在纸条正面的人可以不跨越纸条边缘而走到纸条背面。用克莱因瓶的比喻或许更形象,但克莱因瓶只能在四维及以上的欧几里得空间才可能得到表现,不如莫比乌斯环好理解。
王琅修习阴阳五行学也有一段时日,知道这种拓扑学上从二维曲面跌落成一维曲面的现象在阴阳学里对应阴阳流变,双鱼图就是这种流变的高度抽象。但对她来说,这种层次的抽象委实太过难懂,与天书无异。一边感受着心湖中梦境的变化,一边尝试着理解变化的本质,见进展不大,王琅索性抛开思绪,直接往异变中心的灵枢走。
门上打了几道禁制,大多在先前的异变中松动破碎,只有最后一道顽固封着。王琅分出半缕神识注入试探,禁制冰消雪融,自发解开,倒让王琅吓了一跳。定定神,她伸手推门,便见一道宝光从室内冲起,让人如处冰天雪地之中,光芒耀目,不可逼视。
“可以睁开了。”
熟悉但阔别已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琅安下心来,睁眼往声音的来源处去看,正对上姜尚湛然平静的目光。寒波澹澹,冷月溶溶,那个人一点未变,仍是五年前的神容。
“天子玺为北辰,砥厄、结绿、悬黎攒之,成印一方。你且为它取个名字,我再教你如何祭练。”
一枚四寸见方的玉玺被递到手上,细腻温润之感难以形容,王琅这才低头,只见玉色莹然,流光溢彩,几朵祥云团团环绕,仙家气象铺面而来。
想了想,她道:“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焉,就叫乾坤印好了。”
说话之间,手里玉玺通灵地一闪,确实是仙家宝物。
姜尚微微颔首,领她走进内室坐下,介绍道:“但凡神器出世,皆有天象相佐。若是现在将玺印拿出此界,光冲九霄,显露形迹,免不了勾来麻烦。我先教你洗炼之法,让玺印的光芒不用时能够收敛。”
王琅应了一声,移膝靠近一点,端坐着听他讲授。
斗转星移,时光飞逝,转眼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卯时。
王琅按姜尚传授的方法将乾坤印初步洗炼,装入乌木匣中贴符收好,走到洞府外峭拔高耸的石崖上。深沉的天幕上破开一线缝隙,浅金色的阳光从缝隙后漏下,将缝隙越撑越大,直到布满整片天幕。
从地平线缓缓向中天攀升的日轮的光辉下,王琅侧头看向走在自己身畔的姜尚,兴致勃勃地向他说起自己五年来的经历,从襄阳到南阳,从荆州到益州,从山岭到平原,从默默无闻到名动天下,从白手起家到得道多助,从偏安一隅到入主中枢。
发生的事情太多,王琅只能捡重要的说,饶是这样,值得一提的大事小事依然不在少数。说到动情处,平日里成熟稳重的形象便再也维持不下去,时而沉痛怒骂董卓等的残暴不仁,时而激扬赞叹英雄豪杰的事迹壮举,时而悲伤叹息黎民百姓的生活艰难,时而慷慨以天下为己任。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从昔日那个怀着一腔热情善意,不怨天,不尤人,一心努力上进的倔强少女成长为勋勋纷纷,邻国皆闻,出入豪居,百姓所亲,诚信缓大,明于领世,能效成事,又能救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四海之内,皆如妻子的英雄之率、天下之主,变化不可谓不大。姜尚却觉得她的本质一点没变,只是洗去了遮蔽在外的灰尘,越发显得纯粹耀目。
如果说每个人生来都是一颗明珠,只不过天道不公,明珠大小不一,人天性中所具备的灵光也有强有弱;又有俗世中的诸多繁杂纷扰,如灰尘般遮蔽上来,越积越厚,掩盖住天性中的灵光,让人迷失沉沦,泯然湮没于众生之中。
那么她天生是沧海中最圆最大的一颗明珠,煊矣赫矣,昳矣丽矣,一朝尘尽光生,自然石破天惊。
透过她漆黑透亮的双眼,看着她鲜明焕发的容光,飞扬舞动的神彩,仿佛能看到她昭明繁盛的灵魂,丰富充实的精神,以及那之后广袤深邃的无边世界。
真好。
真的很好。
这么想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听,默默地看,默默地思考,白雪覆盖的昆仑山一样沉默。
日上天心,泽被苍生,说得口干舌燥,连两颊都有些疼的王琅终于停了下来,微感意外地看姜尚一眼,轻轻在他肩头推了一下:“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停了停,姜尚道:“做得很好。”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稳定。
王琅更为惊讶,微微睁大双眼:“不责备我吗?”
这下换成姜尚微怔:“为什么要责备?”
“在你的预期中,我现在应该差不多扫平天下,可以称帝了罢?所以才特意将玺印保留成天子玺的外观。汉末的形势与秦末不同,尽量让历史按原进程发展,只在关键时刻插手是中人的做法。虽然不太想自夸,但我的资质已经超过中人,更适合选择先下手为强,倚仗对历史的了解打破局面,而不是被历史束缚手脚。”
说到这里,王琅的眉头皱了皱,随后松开:“用兵之道,无非多方以误之。一般来说,除非拿人命去堆,占据地利又不犯错的敌人是无法击败的。曹操、孙策起家时都输得惨烈,因为他们没有练兵的时间,只能私自用招募来的新兵作战。率领乌合之众也能打胜仗的是韩信,曹操、孙策都没有这个能力,想在这个时候击溃他们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我错过了。荀彧王佐之才,曹操得他相助是如虎添翼,而我本有机会在他停留冀州时吸引他来荆州观察,即便留不住也不应该让曹操得到。”
王琅现在的状态有点像高中时对错题百思不得其解,拿去请教考满分的同学,正解释着自己的做法,想要询问是哪里出了错,忽然灵光一闪,不用对方回答,自己就想通了。
见到姜尚以前,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选择了次差的道路,浪费了对方为自己埋好的铺垫,见到姜尚以后,虽然姜尚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说,她自己却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的不足。
姜尚沉默着看了她很久,终于道:
“你才是玺印的主人,玺印外观之所以是天子玺的形状,是因为你心里想的是天子玺。”
诶!?
好不容易在对方面前长篇大论侃侃而谈一番的王琅睁大眼睛,随后羞愧地恨不得直接从石崖上跳下去。自作聪明也就算了,竟然在对方面前大谈谋略,揣度他的心思,这种班门弄斧的事情她是怎么做出来的,这段时间太得意忘形了吗……
见她一脸沮丧羞愧,姜尚又是一怔,想了想,将声音放低一些:
“我记得你以前提到过混沌学里的例子,说的是一只蝴蝶扇一下翅膀,可能会引起遥远地方的一场风暴。汉末正是这样的局面,你的想法很对。荆人轻脱难安,风格稳健一些反是好事,纵然弭平战乱的时间延长一些,也不是没有益处。”
听他这么一说,王琅顿时被引开注意,惊奇地追问道:
“此话怎讲?”
“能为一方豪雄者,皆非庸才。譬如曹操,观其在兖州施政用兵,过人处不逊于你;孙氏在江东,对开发江南的推动也不用我多言。你麾下可能找到这样的人么?”
王琅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不论实际的品阶如何,外官总比京官低三级,因为各种资源总是优先向京城倾斜输送,历朝历代的士子宁愿在朝堂上相互倾轧也不愿外放就是受此影响。西晋对江东的开发力度远逊于孙氏,直到东晋时迁都建康才重新经营便是明证。
曹操在兖州不拘一格提拔人才,肃清吏治,整饬财政,建立法度,显著纲纪,严惩豪门大姓违法乱纪行为,王琅自认麾下找不到人能做得像他一样出色。因为这实际上是把足以治理国家的人才放去治理地方,而且曹操也是把兖州当成自己的大本营在经营,用心程度自然和中央政府任命的公务员不同。
姜尚见她想通认可,又道:“你刚才也说,用兵之道,无非是多方以误之。有资格做你敌手的,一共也就是幽冀、徐兖、江东三方,远交近攻,逐个击破便是。你手上正好有这三个方向的人才,不是吗?”
王琅自己在心里数了数,抬头:“缺人。”
钟繇、裴潜、杜畿都留下来安定关中,郭嘉、贾诩一个熟悉袁绍及袁绍麾下的谋士,一个和袁绍是老对手,可以搭配起来处理幽冀。董昭机变有急智,善于审时度势,纵横捭阖,可以用他出使曹营,缓一时之急。
唯有一件麻烦事没有适合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你们懂的
第66章 普世价值
内容太容易引起争议;删删改改拖到现在。V文之后不能发免费章节,这一章正文内容全部放入作者有话说,算是对天天刷更新的妹子们的补偿,明天下午会放回到正文部分。
然后汉末卷最困难的章节已经结束了,也不太想写英雄末路的情节;所以正文部分还剩最后一章……
而且这一卷没有支线;只有架空校园的番外;用最轻松诙谐的方式提一提汉末结局。番外的第一章大约是赤壁游泳大赛?
就是这个风格了,大家提前感受一下_(:з」∠)_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是担心江东孙氏会趁中原交兵偷袭荆州,江夏太守黄祖抵抗不住,迫使你分兵回援或是引发连锁反应,使你陷入对曹、孙乃至外族双线、三线作战的境地,倒也大可不必。”
“那是为何?”
不自觉地,王琅向前倾了倾身体,目光专注。
“威不两措,政不二门。你麾下并不是没有适合主管江东事务的人选,只不过黄祖、蔡瑁不愿交出权力,偏偏两人皆为刘景升亲信,使你处理起来有所顾虑而已。” 姜尚的语速一如平常,澹然平静的神容令人不自觉脱离浮躁,沉心静气,“想要妥善解决此事,关键在袁术与诸葛亮两人身上。”
王琅“啊”了一声,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你是说打一个时间差?”
这年头的士人讲究一个晋身之礼,自视越高,礼物越重。吕布自恃勇武,以丁原首级为礼投董卓,鲁肃才高,以榻上策为礼投孙权。郭嘉有心投她,先北行探清袁绍 家底也差不多是这个道理。诸葛亮以管仲、乐毅自诩,又说还要再进学两年,那么两年后必有长策教她,到时候她可以先稳固防线,暂停攻势,再在善于集权的诸葛亮与熟知人心的贾诩的帮助下彻底解决“威不两措,政不二门”的问题,为统一天下做准备。
在头脑中快速推敲考量一遍,王琅越想越觉得可行,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倒出,征求姜尚的意见:“袁术骄肆豪奢,毕竟雄视一时,不至于顷刻败亡。南面又有刘繇在豫章缓冲,两年的时间应该可以撑住,只要在此之前结束与袁绍的决战就能稳住局势。”迟疑一下,又问:“要不要相机援助袁术?”
她对献帝已经不抱希望,打的是改朝换代的主意。袁术是第一个敢于称帝的正经诸侯,全天下人都在关注事态的发展,让他孤立无援地在淮南被曹、孙、吕三方围攻,是否会给保皇党与天下人汉室人心未失的错误信心?
姜尚轻轻摇了摇头:“未算胜,先算败,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两年内结束中原决战上。是否援助袁术,要看中原战局的推进情况。河北兵强马壮,器甲充足,长于中原作战;司荆益三州步骑、水军各半,适合投入中原战场的兵力不超过十万,这是你的短处。然而河北政令不严,后勤补给上远逊于有蜀中粮仓,荆州水网支持的司州,这是你的长处。做最坏打算,胜负当在五五之数。”
王琅忍不住出声打断:“最坏也有五成把握?”
姜尚移目看她,眸光平静:“小仗只要有一成把握就可以打,大战则须有必胜的把握才能开启。你和袁绍之间的决战即使事事背运,意外频发,至少也能有五成把握胜利。”
王琅的心忽然稳定下来,连年来无数深夜一人独处时对未来的隐约不安化作虚无缥缈的云雾,消散在山风中。
便听姜尚继续道:“如果中原战局不顺,可以援助袁术,拖住曹、孙二家。如果中原战局顺利,放任袁术覆灭也无碍大局。归根结底,没有实力支撑的名义不存在任何价值,任何势力只有在自身弱小的时候才需要依托于名义的庇护,一旦强大起来,反倒是名义要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归附。”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声音低沉缓慢:“天下大乱,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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