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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城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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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爱。” 
野蛮: 
虽然我很爱他,我舍不得他,不想离开他,但我不能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伤心。我一定要找一个方法放开,所以我很快就会把我曾经爱过的每一个男人忘掉。接下来又交一个是因为我怕寂寞,有时候真的很需要一种温柔,男朋友可以给我这种感觉。每一个男朋友跟我分手之后都会告诉我:我是他们最爱的女人。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我,是因为他们不相信真的有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但是放开我之后一个星期,他们就后悔了。放弃我的男人都很蠢。 
—不难看出,这种消费机制,是如何从个人到集体,从外表到内在,形成香港大部分观众的价值取向。偶像是大幅广告牌、时尚的红绿灯、心情的阴晴表。虽然并没有物理上的水银变化,但却使每个人不由自主地上升到一个“集体的温度”。为了达到这个指标,商家让“偶像”发挥着幻想本身以及象征功能相适用的作用。这也是《下一站,天后》四天内收入390万港元,成为某个周末香港电影市场的票房冠军的基本原因。导演兼监制马伟豪被誉为下一个王晶,而《猪扒大联盟》则是王晶的近作。   
明明不是天使四   
《花样年华》剧照 
恍惚间,《一个字头的诞生》似乎变成了“一枚硬币的诞生”。看罗家英在《我爱厨房》中扮演变性阿姨;吴君如在《最佳损友》中挖鼻孔,在《爱君如梦》中擦皮鞋剃腋毛;第18届香港金像奖上致辞的吴镇宇长出真胸、变身中环白领出演《丰胸密CUP》;《贱精先生》中的“诗人”刘以达叹世道低迷,找食艰难、杀人都须买一送一(《买凶拍人》);任达华在《PTU》中以一种麻木而残忍的表情殴打那张无名小卒的脸……虽然由此可窥香港演员的敬业精神和娱乐底蕴,但也不禁为黄秋生说的那番话感到欷:“我看自己的都是烂片,这让我 
觉得很羞愧,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行,我这样不行,我要停拍了,如果我是个艺术工作者的话我就不要这样做了。” 尽管如此,黄秋生还是会接林超贤《怪兽学园》那样的戏。 
“经济不景气”,所以艺人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所以就会出现《嫁个有钱人》那样的电影。搬动罗伯茨和李察·基尔《风月俏佳人》等等现代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发扬香港武侠片中的秘籍传统,撰写出一本“如何才能嫁给有钱人”的书。郑秀文按照书中的提示训练自己,直到奇迹发生,她终于遇到了两位有钱人,而且还为不知道该嫁给谁苦恼不已—是导演揣摩所谓草根阶层的心理得出的市场规律?还是继《阿呆拜寿》、《大内密探零零发》、《买凶拍人》之后的黔驴技穷?香港电影的爱情,似乎《甜蜜蜜》的时代已经过去。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嫁个有钱人”,如何争取已经日薄西山的票房,所以像《我爱厨房》、《贱精先生》、《一碌蔗》、《二人三足》、《我的老婆唔够秤》、《老鼠爱上猫》、《我的左眼见到鬼》、《异度空间》、《恋爱行星》等等这些包装奇异的“爱情”充斥市场,便不足为奇。 
即使是当地鱼龙混杂的黑社会文化滋生出来的,最具香港特色的镇山之宝—警匪片,似乎也已经到了陈年罐头的终极境界。隔了若干年,好不容易有一部佳作,《无间道》票房创了佳绩,获了金像七项大奖,接下来便又开始重蹈香港电影的续集传统。不知道梁朝伟是否会像《英雄本色》那样,在第一集中壮烈死去,在第二集复生变成第一集的死者的孪生弟弟,第三集成为死者之前的前传?与此同时,为赶警匪片和“英雄”的热潮,陈木胜又开始向《英雄本色》和《喋血双雄》致敬了。 
《无间道》之后的下一个热点,比方说数字的时尚,不知道能否通过葛民辉式的(《初缠恋后》)对王家卫的重复和抄袭,像刘德华在《旺角卡门》里Call机号码88,张国荣在《阿飞正传》里的1分钟,金城武在《重庆森林》的编号223或者5月1日到期的30个凤梨罐头,黎明在《堕落天使》中的幸运号码1818,《东邪西毒》的“尤忌七数”,周慕云和苏丽珍在《花样年华》中幽会的旅馆房间号码2046……使香港电影回归“香港有个好莱坞”的20世纪70年代~20世纪90年代? 
连陈果都拍出《人民公厕》那样让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和乏味的电影,也许香港电影真如郑秀文所唱是一个“没有运气的天使”。 
短短20年间,这个“天使”吸收了大量的养料,简直都来不及新陈代谢,堆积在那里。它本来可以发展缓慢一些,再缓慢一些,无奈却遭遇雷明顿打字机上的名言—时间就是金钱。这使它的命运像一项似乎永远做不完预算的工程,所以何时何地都在做着预算。它是一个畸形儿,长着《香港有个荷里活》里面的那只断手:两个名字相同的人,先后都失去了同样的一只手,后来在神医的帮助下各自接了对方的手,他们继而都变得“完整”起来。这种完整性,常人轻易觉察不到。正如香港拥有50多家电影制片公司、170多家电影院等等。直到一个人伸出的是另一个人的手—它的无厘头式的荒诞—同时也是香港电影真正值得提炼的精华,才逐渐体现出来。   
明明不是天使五   
《花样年华》剧照假设人们不赶时间—这并非是完全不可能。比如人们恢复到这样的一种状态:悠闲。像米兰·昆德拉的小说《慢》般的“悠闲”。或者像塞林斯(Marshall Sahlins)那篇《原初丰裕社会》提到的那样,美澳科学考察团在阿纳姆地(Arnhem land)土著部落找到的一种生活方式:人们并不努力工作,每人每天获取与准备食物的时间平均是四五个小时,没有人持续工作。生存的追求是高度闲歇性的;人们一旦获得够用的生活资料,就停止进行工作。 
—《发展的幻象》变迁,有时候会呈现这样一条曲线:比如说,法国某个小农场制作的一种羊奶酪,味道十分独特,星期天拿到集市上去卖,生意也出奇地好—但那可能是1886年的事情了。后来商家把它大量生产包装设计隆重推向超市,味道竟然就不那么好了。原来,在那个小农场生产着一种古怪的植物,羊吃了“那种”植物,才分泌出“那种”奶汁。当小农场变成圈地运动般的大农场之后,那种植物当然也就没有了。当人们自发性地变得“悠闲”起来(在此,时间并非来源于生产方式的产物),当人们开始寻找这种羊奶酪,就会重新审视流行文化对个体差异性、原创性、想像力等等方面造成的巨大影响,就需要一种与之相适应的“慢板而严谨”的艺术,以及 “真正具有想像力的、精致的”的电影。 
这听上去似乎和水泥森林里的人性背道而驰,像一个乌托邦。然后,有人会说,这样的话,个人的财富势必减少;有人会说,失去速度或者加速度的城市,势必失去激烈的矛盾和冲突,那么构成影像张力的那些东西,势必也会随之失去。没有对城市生活(电影)发生摧毁性的那些观念,又怎么会诞生建设性的观念呢? 
—假设所有的问题都是在上述矛盾的前提下展开,那么,如果继续这种“快节奏”的肆虐,人们只看“不需要太多时间就可以看完的电影”,而这种电影只能是粗制滥造的产物,对待这种产物的方式,肯定会有一天人们不愿意花钱去电影院看它,甚至连购买它的录像带的欲望也随之降低,越来越低……那么投资商也会越来越少,那么甚至作为工业(在此并非专指作为艺术的电影)的电影怎么可能继续存在呢? 
电影,很可能会变成其他名词,比如“电脑电影”,虚拟出各种演员,每个人都可以当导演,让“演员们”或者格斗对打,或者“做爱”。直到“影像”达到一种巅峰状态的麻木,人们坐在家中的椅子上,只有鼠标和键盘的机械重复性运动在默默进行。     
看不见的城市   
私有爱的城市   
醒来以后,我决定听一张唱片。如果我告诉你,我连听一张唱片都需要勇气,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脆弱……嗯,就算是吧! 
这张1997年的《春光乍泄》,放置到现在已经六年。这六年里面,我不知道他具体都在做些什么,只是偶尔会看到他主演的电影。 
那一天是2003年的愚人节。早上我就收到邀请,说是火线巴格达四日游,第一天到科威特参观伊科边境美军部署状况,品尝美国军队专用食品,晚宿边界战壕。第二天坐坦克到巴格达祖拉公园观看大熊猫,步行至复兴社会党博物馆(午餐自行解决,遇到空袭需自己寻找隐蔽物)。第三天到急救医院去慰问伊拉克难民,晚上宿医院,半夜睡不着可以到生化武器工厂探秘,找到生化武器工厂后可获得911000美元。第四天去伊拉克秘密基地探望美军被俘人员,与飞毛腿导弹拍照留念。 
午间新闻,本港台说整个陶大花园E座的人都已经全部送到什么度假村隔离了。看着那么多戴口罩的人被拦在海关外禁止入境,想起那只怕打针的笨猪麦兜:“妈妈,我好怕。” 
“那你怕不怕死啊?!” 
当然怕啦,死了以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西人教英文的春田花花幼儿园,没有鸡包纸包纸包鸡,没有马尔代夫—“马尔代夫,那里椰林树影,水清沙幼,是位于印度洋上的世外桃源……”即使全香港的重型机器都变成大头针管,自己变成渺小的红十字架躺在大厦尽头,比起能够拉住妈妈的手去“马尔代夫”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给小朋友打个电话先:“我今天早上就要去马尔代夫了……什么?飞机餐很难吃?那也没有办法呀,难道自己带东西到飞机上吃吗?” 
但是,比起死,活下去又会怎样呢?圣诞夜终究会过去,把火鸡放在雪柜里冷冻半年,用裁纸刀挖火鸡刨冰,也终归会吃完。“All the things are bright and beautiful”只是一首儿歌。刚想到这里—黄昏的时候,他就从文华酒店24楼跳了下去。 
我忍不住去看他的最后一部电影《异度空间》。影片的故事情节很简单,他是心理医生,给一个女孩看病。这个女孩老是说自己见到鬼。他告诉她,人的脑袋是个比宇宙还大的东西,每天接收不同的信息,不知不觉中就会收集一堆垃圾,不及时清理,就会沉淀下来,然后让人产生幻觉。他通过偷看女孩的日记,得出她崩溃的原因是自幼被离异的父母抛弃,谈恋爱的时候又总是害怕失去对方,所以性格变得古怪,让人接受不了。比如她最爱说的一句话是,我会永远跟着你! 
他把她的爸爸妈妈从澳洲请回来,她似乎就痊愈了。而这个他却未必见得比她健康—他在游泳的时候,看到自己中学时代爱过的女友,女友无法忍受他和别的女孩待在一起,然后跳楼自杀了。现在,女友回来找他,把他逼到大厦顶端(隔着底下一条渺小的街,对面好像是香港的高楼大厦)。 
他说,我不快乐,你走了以后,我一直不快乐。 
那天他到了酒店,对服务生说,你帮我拿纸和笔,服务生拿来了;他又说,你再去帮我拿一点饮料,好吗? 
—据说,这是他,几十亿人眼中的绝代尤物,说的最后一句话。   
蓝调共和的城市   
梁朝伟和王菲之间有一场“加州”的约会。 
梁朝伟:“那天晚上我收到一份登机证,时间是一年以后,至于地点我一直没有看清楚。” 
王菲:“其实那天我去了,我知道八点的时候人多,我七点一刻就到了,那天雨特别大 
,看着窗户外面,我看见了下雨的加州,我特想知道另外一个加州是否阳光明媚,所以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今天和那天一样那么大雨,望着窗户外边,我只是想着一个人。不知道他到底打开那封信没有?” 
也是大雨,我在看《两颗绝望的心》(Leaving Las Vegas),尼古拉斯·凯奇毁掉了旧作,变卖家产,开着车来到拉斯维加斯,喝酒,寻死。 
但是,他在拉斯维加斯遇到了萨拉。 
在一个人的癫狂和绝望之前,可以和另一个人热烈相拥,足够了。我对凯奇说。 
然后我开始对每一个人说:“我想去拉斯维加斯,真的很想。” 
哪怕在赌城的街道,我与他只是擦身而过。 
九份是侯孝贤拍摄《悲情城市》地方,山坡地形分布的街道与房舍,使人可以走在别人的屋顶上。竖崎路的样子,肯定不是侯孝贤镜头底下的样子,因为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但是据说那些窄小的像基山街那样的街道却保留下来,芋圆冰、肉圆、阿婆鱼丸、草仔果的香味也保留了下来。电影里一堆男人坐在屋子里,用各种方言谈论着我毫不知情的世界,我却闻到窗外那些食物的香味…… 
后来,我竟然睡着了,我没有去拉斯维加斯。在梦里,我哪里也没有去。   
因果关系的城市   
《重庆森林》里面,林青霞在杀人现场留下了一瓶5月1日过期的凤梨罐头,但是这个线索并没有在杀人和被杀的人之间起到任何衔接作用,却使《堕落天使》里的金城武,吃了这瓶过期罐头之后,变成了哑巴。事物和事物之间是否应该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呢? 
以前,我总是以为这个世界是由因果关系构成的,但是现在我已经不那么认为。一定还有什么是脱离了因果关系偶然存在的东西。比如说我梦到重庆,梦里,我在山城的街道上遇 
见山东,山东和我一起吃了一碗红油辣面,我明明认识山东,但是山东没有和我说话,他把自己那碗红油辣面的钱交给店员之后,转身就走了。这个梦,和“每一架飞机上面,一定有一位空中小姐是你想泡的,去年的这个时候,我非常成功地在两万五千尺的高空泡上了一位”(《重庆森林》)有关系吗?没有关系吗? 
这种脱离了因果关系偶然存在的东西,联系着我和重庆的关系。而我,从来就没有去过那个城市。 
如果一个导演过分入戏,我会以为他就是那个男主角,比如在海滨小城里,我总是以为跟踪少女的那个男人是安东尼奥尼(《云上的日子》)。他跟踪她,在迂回小巷里,巷子尽头是海湾和船,必须穿过“安东尼奥尼”的身体才能够看到海湾,这样的镜头,总是给热爱侦探片的人以联想,结果女孩说:“我杀死了我的父亲,刺了12刀。” 
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为什么刺了12刀呢?安东尼奥尼没有回答。   
好莱坞的城市   
据说好莱坞街道两旁是电影院与高级商店,繁华如一袭华美的袍。好莱坞有一座戏院Grauman’s Chinese Theater,几乎所有著名影星都留有手印或足印供游人抚摩。Hollywood Bemetery是著名影星的墓地,游客络绎不绝。 
在《解构哈利》里面,伍迪·艾伦饰演一个作家。他以自己的经历为蓝本创造出来的虚构人物,不断跑出来颠覆他的现实。在《好莱坞的堕落》里,现实终于被彻底颠覆了,这种 
幽默,使“好莱坞”这三个字,具有喜剧的悲剧色彩。 
像《香港有个好莱坞》里的猪那样,找不到回家的路还被人全身盖满章,而且时刻被江湖神医追杀,送去做科学实验,与人配种,制造克隆人猪,好惨。 
听说《无间道》要拍搞笑版,曾志伟在马来西亚举行的“2003年钓鱼、养殖国际展览会”开幕时已经说了,要趁《无间道》5000多万香港票房的气势,筹备搞笑版,取名《大丈夫》。黄秋生、曾志伟、郑中基和杜汶泽继续捧场。 
《大丈夫》很可能是这样,曾志伟和黄秋生本来是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尿过裤子,泡过幼儿园同班同学。没有想到成人之后却为一根香蕉反目成仇,发誓“十年报仇小人不晚”。就这样他们分别娶了陈慧琳和郑秀文并且生下了刘德华和梁朝伟,还将两个冤家送往警察学校。他们不知父辈恩怨,很快成为好朋友。黄秋生暗中挑拨,说刘德华是黑社会卧底,刘德华被赶出警校,到处飘零,最后不得不上了父亲曾志伟的贼船,成了黑社会老二。梁朝伟青云直上,越来越发达,最后做上了香港总警督…… 
哎,你看—《无间道》终于也不成为无间道。 
而电影或者生活里面,喜剧的悲剧色彩无处不在,正如无酒不欢一样。   
骇客帝国的城市   
《黑客帝国》海报 
在此之前的数个小时,我在看《黑客帝国2》,为了不使自己瞌睡,我喝了大概四公升的可口可乐。直到基洛·李维斯(Keanu Reeves)终于找到了那扇门,116分钟或者121分钟?我快要支持不住了,睡神莫非斯像Matrix放出的机器水母,已经严重入侵,背水一战、危在341秒或者342秒之间的Zion城…… 
就这样,我进入了跌宕起伏的“睡眠薄冰期”,踏上了寻找厕所的畏途。厕所到底在什 
么地方呢?在日落大道上,我看到了沃卓斯基兄弟,他们说,厕所已经修建好了,还被我们完善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你看,这是Nebuchadnezzar号飞船和一条每四分之一英里30万美金的高速公路,帮助你迅速到达。不过,要去的话,请先在这里—兄弟俩递上一只垃圾筒形状的捐款箱,正面画着杀毒软件,背面画着病毒,底面写着:“美国人拯救全人类。” 
在膀胱的无限膨胀的情况之下,我匆匆捐过款并乘坐Nebuchadnezzar号飞船抵达一座带雪的尖峰。通过高倍速望远镜,我看到尖峰上面一道凹陷的“小槽”,小槽的尺寸和我的需要非常匹配。因为飞船太大,尖峰没有支持界面,我把船停在了半山腰的一个类似罗马共和国时代的广场上面。 
没有想到,刚出舱门,我就看到无数的人,举着火把,穿着古罗马时代的衣服嗷嗷大叫。为首的女人(颇像周星弛的老妈,就是含笑半步癫的那位)说了一番“今天你哲学了吗”之类的话,然后就开始热舞,配合着Techno节奏,这群人开始大玩SM。我吓得不行,此时,《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那位莫尼卡·贝鲁奇(Monica Bellucci)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条件是一个吻……” 
我赶紧把嘴伸上去,为了顶峰上那道甜蜜的小槽,牺牲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就这样,她带领我穿过人群,开辟了一条秘密之路,然后,她就消失了。我攀着一根细小的藤,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突然,比吴宇森所用过的子弹还要多的子弹朝我射来。我灵机一动,拔出一根汗毛,变出数亿个虚拟的我,将真正的我藏入山缝隙中。好不容易,子弹平息了。一个崂山道士般打扮的人走下来,对我说:“你看,你只会复制粘贴,为什么不学一学中国武功呢?当你学会轻功,就可以飞上去了。”我赶忙跪下来拜师学艺,先学少林棍法、十八般武器、武士刀,然后学回旋踢、鸳鸯连环腿等等,就这样,我飞了起来,直上云霄。不一会,就看到了我期待已久的小槽,刚刚迈开马步,一个建筑师模样的人浮现在我面前,我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直到他告诉我他就是Matrix的缔造者,他说:“你现在所在的厕所,不是真的,是虚拟拍摄(Virtual Cinematography)的产物。你看—那才是真的厕所。”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我看到一座无数高速公路环绕的巨型马桶,在雾色中闪着金光……   
瘟疫的城市   
因患艾滋病而被迫离职的同性恋律师,走在空旷的费城大街上(《费城故事》),Bruce Springsteen唱的那首歌《费城的街道》(Streets Of Philadelphia)传到我的耳边:“Saw my reflection in a window/Didn’t know my own face/So brother don’t leave me/On the streets of Philadelphia/So receive me brother with your fateless kiss……” 
瘟疫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吗? 
这些天我老是在想这个问题。 
通常我们会去超市,在冰冷而混浊的各种食物的味道中,提炼出迫切的饥饿感。非典流行的时期,我们也去超市,但是其情形有点像火线巴格达一日游。火腿和酸奶所在的位置,有点类似于生化武器所在的位置。酱料在飞毛腿导弹基地的左边,香芹很有可能被乌代偷了去……总而言之,我们戴着口罩,目光凝重,尽量沉默寡言,以躲避很可能就是疑似病人的那个在前面冲锋陷阵、神情肃穆的师太。 
“这样不好,”我的朋友温柔地说道,“你太紧张了,有的精神病人,在没有患上非典之前,就被关进了青山,除了每天为整座山消毒之外,逢周四还去山顶击碎战斧式巡航导弹。” 
“为什么是星期四?”我问。 
“因为星期四是幸运日。” 
我决定自己研制夏天的饮料,并且从四月的某个星期四开始。由于放各种各样的长假,我有足够的时间做些简单的科学试验。这些科学试验都和食物有关,但又不完全是关于食物的。当我终于用冰糖加板蓝根加柠檬加薄荷加黑醋和少许食盐,研制出一种真正的抗癌饮料时,这一行为被提升到《日常生活和精神病理学》的高度。 
我被告知不能轻举妄动,因为据说有一万多个人都被隔离起来了。而我从小有多动症,现在正在用牙齿咬着窗外的春光。我只好整理资料库,把电影按照国家、导演、年代、厂牌、类型等几个方面分类。在这项工作中我发掘出乐趣,也遇到了难题。因为我不知道《十二猴子》算不算科幻片,原来以为一支小小的针管的病毒,是不可能致世界于冰荒世纪的。但是现在,有的地区甚至挂出招牌,像拒绝狂犬症一样拒绝疫区来者,也有人一气之下捣毁“非典专门医院”的治疗器材。XX和XX不得入内,怎么看都有点像波兰斯基《钢琴师》里面那堵为犹太人设置的围墙。 
到底是瘟疫可怕,还是人心可怕? 
每次我经过立交桥,就会想起这些关于疾病的电影。立交桥上有各种形状的乞丐,有的像八爪鱼,有的像青蛙,有的像断了一条或者两条腿的像壁虎。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位像早产婴儿那样的女人,其实,像她那种体形的女人在立交桥上并不少见,但是这个女人怀里抱着一只粉嫩健康的孩子,如果那真的是她的孩子,那么她和他在做爱的时候,一定有过和任何女人一样的幸福和高潮,如果不只是一次,那么一定有过一段时间的幸福和高潮。一定也很High。对,这个词也叫“飞”,我是为了“飞”而活的人,我想,她也是。费城的艾滋病患者,也应该是。   
怀旧的城市   
《城南旧事》对我来说是一部很旧的电影。因为我永远也不晓得20世纪20年代的北京是什么样子。惠安馆的旧址、虎坊桥、新旧帘子胡同……电影的真实和生活的真实,总是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人都说,还是有大量的四合院、三合院以及跨院等建筑结构作为文物保存下来的。 
是吗?那么残酒呢?余欢呢?当然,这样问有点了无生趣,新欢听了会不高兴。 
天桥、东单小市儿和西四一条街,还有坐在自行车后面看斜阳的姑娘,所有的一切都在适应着新的法则,我想我也不例外。我来到那里,接着又离开,而且应该用脚走过的道路,我都坐在Bus或者出租汽车上。 
据说,巴黎是经历了世界大战后保持得最完整的欧洲城市之一。你看《一条安达鲁狗》里面那个巴黎,一个男人在磨剃须刀,胸前挂着方盒子的人驶过来,云遮住月亮,昆虫在咬人—那是巴黎的1927年,显然和那位叫Gustave Caillebotte 的法国风景画家画的画很不一样,因为左岸右岸,根本看不到绅士淑女在雨中梦游。布努艾尔和达利,一定都有一颗不太怀旧的心,所以才会那么超现实吧! 
幽默的是,现在这些超现实的先驱,大多和Gustave Caillebotte一样,是被人当做旧来怀的……   
梁木的城市   
环球电影公司上映艾米纳姆(Eminem)主演的电影《八英里》(8 Mile)之前,说句真心话,我是非常期待的,当然不是冲着曾持导《洛城机密》的柯蒂斯·汉森(Curtis Hanson),而是冲着阿姆。 
阿姆,他长着一副无邪的天真容颜,他厌恶迈克尔·杰克逊的假鼻子,他不装模作样,却做出一场又一场惊世骇俗的“Show”。他在My Name Is录像带里恶毒地模仿美国总统;在 
《有罪的良心》(Guilty Conscience)中,抢劫银行,骚扰市长,后来变成一个行为出轨的“妻子”;在Kill You中,他与恋人争吵后竟把她抛入湖中……他所演角色如此人神共愤,而他的2002年新单曲Without Me却依然火爆街头,原因是他先扮演蝙蝠侠罗宾,再扮演恐怖分子本·拉登。 
“上帝遣我来痛恨世界”—这是阿姆的名言。幽默的是,人们像受虐狂一样热爱着他的“痛恨”。比如他攻击同性恋,美国同性恋反诽谤组织代言人斯科特却仍然赞美他说:“这是我们很久以来听到的最出语不俗的歌词,充满敌意,对仗工整。阿姆是个天才!” 而他在Kill You中,他“杀死”的恋人一年后嫁给了他。 
在MTV制作的“最受欢迎现场演出”节目中,阿姆依然是最受欢迎,尽管他不怀好意地把猪血浇在舞会中的国王和皇后身上。 
我相信期待《八英里》的心态,并不是变态。片名“八英里”取自底特律城的八英里街道。影片讲述了一个街区男孩的问题成长史。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人”,阿姆,本身就是一个在密歇根州长大的穷孩子。在遍布拖车房屋的公园和白色垃圾中,他和单身母亲经常搬家,流离失所,转校,领社会救济金,没有朋友,遭受恶少的欺凌。见惯了众多的恶,最后,他不得不找到这种充满咒语的Rap音乐。 
在《路加福音》中,耶稣说道:“为什么你总是看到你兄弟眼中的刺,却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梁木呢?你必须先去掉自己眼中的梁木,才能看得清楚,帮助你的兄弟去掉他眼中的刺。” 
所以,阿姆的歌里有多少刺,必须那些人先摘掉自己的梁木,才能一一拔掉。 
所以,他的支持者们仍称他为“Great White Hope”。   
鬼之后的城市   
赫尔措格《吸血鬼》剧照 
《画皮》、《黑楼孤魂》、《阿姆斯特丹的水鬼》那几部20世纪80年代看的恐怖片,曾经伴我度过少年时代的许多不眠之夜,后来我好像“鬼附身”般的,越来越喜欢看鬼片,《倩女幽魂》、《千年魔咒》、《午夜凶铃》、《荒岛惊魂》、《恐怖电影》、《追魂骸骨》、《鬼水凶灵》、《鬼妻》、《三更》……我的左眼视野也越来越宽阔起来。对惊悚的追求也越来越挑剔、苛刻,甚至有点不切实际的完美主义。 
所以,看了《双瞳》,感到失望,也在情理之中。 
据说此片是好莱坞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继《卧虎藏龙》后的另一项大型投资,也是成本最高的台湾片,集合梁家辉、刘若英等帝后级人物,再加《绿色奇迹》的大卫·摩斯(David Morse),阵容强大,还入围金马奖最佳影片、影帝、最佳男配角、最佳音效与视觉效果等奖项的角逐。但我觉得此片除了的确圆了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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