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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 传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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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阿玉等人在焦急的同时不断催促,得到的回答仍是很快就要痊愈了,请再等一下,请再等一下。在这期间,大阪城已经一直被填到了本丸。知道了这个消息,正信才把阿玉的抗议禀知了家康。家康也装出吃惊的表情:“你立刻去现场调查一下。”
  正信从京都来到了大阪,看到城已只剩下了本丸,壕沟已被完全填平,工事完成,连人夫也一个不剩地都全走光了。正信看到这一切,捧着头愁眉苦脸道:“这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会搞成这样,真是荒唐之极。我回去后,非得叫正纯切腹谢罪不可。”说完就溜回去了。当然,别说是切腹了,正纯连一个小指头都没有砍下来。大阪方对家康诉苦连天,却被调停道:“事已至此,也就无可挽回了。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恢复正常,不也挺好吗?”
  大阪城已宛然裸城一座,家康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家康在二条城迎来了正月,元月三日,向骏府出发,途中,他象往常一样狩猎,悠然自得地一路而归。这是因为去掉了心中的重担,心情变得明快的缘故吧!
  秀忠也回到了江户。这样一来,德川、丰臣家之间又恢复了相安无事的日子。但家康并没有就此满足,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以秀赖为首的丰臣家连根铲除。
  此外大阪方也注意到情况十分危险,重新开始挖掘被填平的壕沟,建造围墙,招徕新的浪人们,即是说,又开始了战争的准备。
  这一消息令家康十分欣喜,这是一个重新对大阪发动战争的好借口。冬之阵过了不到半年的四月,家康、秀忠再度出发进攻大阪。家康胸有成竹,城的内、外壕都被填平,这次一定能攻落城。家康乘着初夏的风,心情不错地沿东海道扶摇直上。
  此次家康的战略是:全军分为两队,一队走大和(奈良县),一队走河内(大阪府),在道明寺会合,从南面进攻大阪城。家康和秀忠四月二十九日于二条城商谈,将五月三日作为进攻的日期。旧历法的五月,也就是现在的六月左右,空中夏日炎炎。就这样,历史上有名的大阪夏之阵开始了。

  在大阪方的军议上真田幸村阐述自己的意见道:“我们应当直上京都,夺取伏见城,在琵琶湖畔的志贺、唐崎一线迎战敌人。”长曾我部盛亲、后藤又兵卫等人也赞成此计划。
  但大野治长一律不予以采纳:“这个计划过于冒险,还是象冬之阵那样笼城更为保险。”最后还是采取了笼城战术。
  在家康还未出兵之时,大阪方抢先下手进攻和歌山的浅野长晟(幸长之弟),他们煽动了和歌山的一揆,打算两面夹击。但大野道犬、塙团右卫门等人中了浅野家龟田大隅的埋伏,在铁砲的射击之下败退。传说龟田大隅是个从幽灵那里获得大力的人,塙团右卫门在此一役中战死。
  家康知道了这一胜利消息,欣喜道:“战斗的开始就很顺利。”五月五日,出了二条城,向河内进发。
  从大和口向大阪进军的先锋由水野胜成、本多忠政、伊达政宗担当。大阪方在国分进行迎战,以后藤又兵卫、薄田兼相的七千人为前队,后队是真田幸村、毛利胜永的一万二千人,在平野附近野营。德川方面的两万人则在国分以西野营,等待天明。
  这一夜,真田幸村与后藤又兵卫、毛利胜永在阵营中商议,约定道:“明晨趁着未明之时在藤井寺会合,分成两队进攻国分的东军,若能夺得家康、秀忠的人头,我们三人就是死也瞑目了。”并互敬了离别之酒。
  五月六日凌晨零时左右,按照事先的约定,又兵卫带领二千八百人马出发,黎明时分到达了藤井寺,但不知为何幸村、胜永的军队没有来。其实因为这天早晨雾非常浓,不知道天色已明,因此幸村和胜永都迟到了。见出战时机已迟,右兵卫便继续前进,占领了途中的一座小山丘。
  东军见此情景,派了水野队、松仓队、堀队、伊达队进攻。又兵卫三方受敌,知道无法取胜,便舍身率军冲下山来。又兵卫自己一马当先,但被枪弹射中胸膛,家臣打算背负他下山,但他的身躯颇过沉重,按照又兵卫的命令,家臣砍下了他的头,秘密地埋在了田中。
  毛利胜永率领三千兵马在夜明时分出了天王寺,来到藤井寺,闻得了后藤的死讯,便收容了败兵打道回府了。但真田幸村还不知道这一切,磨磨蹭蹭地过了十一时才赶到。
  听闻真田队的到来,伊达队意识到劲敌的出现,如雪崩般涌攻而来。伊达的战法是七千挺枪一齐射击,对敌人动摇的阵脚处采用骑兵进行突击,使其溃散的粗野战术。
  幸村队中死伤颇多,然而他命令士兵卧倒,一步不得后退。幸村的队士,无论旗帜还是盔甲都是一片红,被称为真田的赤队。在伊达的猛攻面前,赤队象山一样纹丝不动,这真是武田信玄以来的甲州流战法哪!
  枪声尤回荡在耳,烟雾刚刚散去之际,幸村当机立断地命令道:“进攻!”一声令下,士卒们纷纷站起,向片仓小十郎等伊达的先锋军冲去,将其击退了七八町的距离。伊达的战术看来对幸村的赤队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分胜负的战后,幸村麾兵回到了毛利胜永的阵地,他拉着胜永的手流着泪道:“今日你我和后藤又兵卫约定了放手一战,结果因我的迟迟而来导致又兵卫战死,真是遗憾万分的事哪!”

  午后二时左右,城中送出了撤退的命令,幸村作为殿军进行撤退,东军因为对其忌惮而没有追击。紧接着在道明寺口发生了激战。
  这一日,在道明寺北二里的八尾、若江附近也发生了战斗,大阪方的主将是木村重成、长曾我部盛亲,但抵挡不住藤堂队和井伊队的优势,数量上处于下风的大阪方终于败北。
  一个叫安藤的井伊家武士在走过荒原的时候,见到一个年轻的负伤武士独自扑倒在地上,那年轻武士也见到他,问道:“你是敌人还是我方的人?”
  “我乃井伊家武士,今年十七岁,一决胜负吧!”
  “有意思,我也不报名了,你取走我的首级领赏去吧!”对方伸长了脖子。
  “武士道可不允许不经胜负就取首级,快快拿起枪来,将命运交给老天来决定吧!”
  “那好吧!”对方拿起长枪来,战了两三个回合,把枪就地一扔,“武士道也就到此为止了,快动手吧。”
  安藤没有办法,只得依言取了对方的首级。这个年轻武将就是木村重成。
  据说家康在首实检之时,对这个年轻人惜叹不已。
  七日夜明,从大阪城向外望去,东西四五里之间,东军无数人马,隐藏在淡雾之中。那以为是森林的,其实是敌军的旗帜在风中飘舞;而那以为是村庄的,其实是众多敌兵的阵营。真田幸村将最后的决战地选在了天王寺附近,从城内全军出动扑向东军,另外分一队绕着圈从家康的本阵背后攻击。
  东西两军殊死拼斗,东军的先锋本多忠朝和小笠原秀政父子战死,真田队则与越前队交锋。见到这一日已是大阪攻落前的最后一天,东军的将士们为夺得功名拼死前进,连家康本阵也人去营空了,旗奉行什么的也全没了。只有枪奉行大久保彦左卫门保住了大旗,这后来成为了他自夸的话题。就这样本营薄弱的家康旗本,被真田幸村的队伍袭入,连这些三河武士都后退了三里之多,家康也在旗本的保护下逃了回去。在真田的战法面前,恐怕任敌人都要翘起大拇指来赞美的吧!幸村本人则在之后的乱军之中,轰轰烈烈地战死了。
  这时,大阪城燃烧了起来,这越发激励了东军的士气,士兵们以手攀石,越过石壕攻入城内。城兵将秀吉的马印都扔在地上四散而逃。将之拾起的东军将士们惊呼:“连唐(中国)都为之耸容的马印就这样一扔了事,大阪军数万人马中真是连一个勇士都没有啊!”大阪的败势由此可见一斑。
  最后,秀赖母子、大野治长、毛利胜永等人在大阪城中自杀,伴随着这座巨城同归于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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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
第三卷 去往完成之途(三)
  
  

那以后

  使家康一直担心不下的大阪城,就这样毁灭了。在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事值得他担心了。
  家康听闻了秀赖的死讯,立刻沿着京街道,进了二条城,终于安心下来。那一夜,他睡得十分安稳,就象要安稳他的心那样,从黄昏开始,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这之后,他一边享受着狩猎的乐趣,一边回到了骏府城。家康最大的爱好,就是狩猎了,那不仅仅是游玩,而是在山野间所做的身体运动,家康一直活到七十五岁,恐怕就是托了这个福吧。而且在乡下四处奔走,自然可以了解百姓的生活、田地里的作物等情况。一直待在城里的话,是无法明白这些的吧。家康拥有着令家臣们吃惊的有关稻子和麦子的知识。
  于此相反的是,北条氏政曾有这样的事:氏政出城走在乡间的路上,正值收麦时节。氏政因为腹中饥饿,对家臣道:“用那麦子给我做成麦饭团子给我吃。”他连麦子必须脱壳以后才能吃的道理也不明白。那时邻国的武田信玄听闻了这件事,心里一定认为这是个傻瓜吧!过去的武将不仅仅要善于打仗,不深入了解百姓的疾苦,没有治理民众的经验,是不能成为名将的。
  譬如武田信玄,在战争方面堪称无双,在民政方面也是功绩累累。他挖建河堤,防治洪水,引水入田,至今山梨县地方还保留着“信玄堤”。而且信玄在毕生之年,走遍了他占领的所有土地。
  家康既尊敬赖朝,又尊敬信玄,这两人是家康作为武人的老师。
  家康回到骏府后,一直到死都没有离开过那里,骏府是原先今川义元的根据地,对家康来说是一片充满了长年人质生活回忆的土地。现在,已成为了天下统治者的家康心中,一定有着无穷的感慨吧!
  然而家康并没有过上安乐的隐居生活,虽然秀忠继承了将军一职,但政治上的许多事还是必须得到家康的决裁,所以一些要事时常不得不在江户和骏府两地往复。家康在秀忠身边设了本多正信为老中的主席,而在自己的身边,将正信的儿子正纯提拔做了秘书。
  正信与家康心意相通,谈话又极得要领,战争时期是他的参谋长,平时则是他的政治顾问。因为将秀忠作为将军设在了江户,而本多原本就是三河谱代的家臣,因此让正信作为辅佐者跟他一起去了。现在,正信担任老中一职,若用现在的制度打比方,老中就是内阁的大臣,老中笔头即大老就相当于内阁总理大臣,大老这一制度就是这样从家康时代开始的。
  接下来要简单介绍一下家康所一手缔造的幕府制度。在这之前,家康已将大名分为谱代和外样,他将大领和高禄赐给了外样大名,与此相对的是,不授予与幕府政治密切相关的职位(如老中、若年寄等,若年寄相当于现在的内阁政务次官,是在家康的孙子家光时代设立的)。
  谱代大名则未被授予很高的俸禄,与此相对的是,被授予政治上的要务。
  这样一来,即使有心要反抗德川家,那些外样大名没有权力,有权力的谱代大名则没有足够的金钱和兵力。
  所谓谱代大名,都是一些自三河时期起的家臣,是与家康生死与共,为家康夺得天下立下彪炳战功的人,虽是这样,但俸禄却很少。
  例如:本多康纪,五万石;松平忠利,三万石;本多正信,三万石;酒井忠利,二万石;井伊直胜,十八万石;户田氏铁,三万石;榊原康胜,十万五千石;鸟居忠政,十二万石;大久保忠职,二万石。(庆长十九(1614)年)
  再来看看外样大名,前田利常,一百二十万石;伊达政宗,六十二万石;福岛正则,五十万石;浅野长晟,三十八万石;池田利隆,五十二万石;黑田长政,五十二万石;细川忠兴,四十万石;加藤忠广,五十二万石;岛津家久,七十三万石。同样也是庆长十九年。与此相比,无论哪位谱代大名的俸禄都很少,井伊的十八万石是比较特别的,只有井伊、榊原、鸟居的领地达到了十万石以上。
  在德川幕府的三百年之中,外样大名没有一人担任过老中之职。为了使读者们了解老中们的俸禄,试举元和二(1616)年到宽永十五(1638)年的老中俸禄为例:本多正信(三万石)、安藤重信(五千石)、土井利胜(三万石)、本多正纯(三万二千石)、阿部正次(六万石)、酒井忠世(八万五千石)、稻叶正胜(八万五千石)、酒井忠行(二万石)、井上正就(三万五千石)、森川重俊(一万石)、酒井忠胜(十万石)、永井尚政(八万石)、堀田正盛(十一万石)、松平信纲(七万五千石)、阿部忠秋(三万石)、阿部重次(六万石)。所谓的老中,就是以将军的名义向诸大名发布命令,拥有着令那些大大名都为之颤栗的权势,因此俸禄少也是作为一种均势吧。
  大名、小名是民间的称呼,至于多少万石以上是大名,多少万石以下是小名,倒没有统一的标准,大致上以十万石为界限,以这样标准判定的话,那老中们不过是小名而已。
  但是,三河谱代的家臣中,连这样的小名都赶不上的人也有很多,他们被称为旗本。旗本的数量,据说有“旗本八万骑”,一旦发生了叛乱,旗本将成为将军直属的兵员。所以他们虽然俸禄微薄,但可以自豪地宣称:“我可以直接面见将军!”
  就连大名也要对旗本另眼相待,象伊达政宗那样的外样大名,在某次酒宴上与名叫近藤登之助的旗本同席而坐,也并非不可能之事。直参的旗本作为大名的家臣或是陪臣,身份卑微,可以说是将军家臣的家臣。
  在旗本中,三河谱代的家臣占了大部分,是真正对德川家尽忠的一部分人。因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八万人精兵,家康可得以自信地宣称:“尔等这些大名尽可以起兵反抗试试!”

  接着让我们再来看一看家康用以统率大名们的方法。
  对于外样大名,家康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将他们作为假想敌,于是产生了这样对待大名的方针:他将外样大名置于离江户较远的地方,不仅如此,还必定在外样大名的领国附近设立谱代大名或是忠心比较可靠的大名,随时保持监视。
  例如,在秋田的佐竹旁边,派遣了庄内的谱代酒井;在奥州的外样南部、伊达、上杉、丹羽边上,用堀田(山形)、保科(会津)、松平(白河)来与之对抗;对于加贺的前田,以其东西越前、越后的亲藩来把守,所谓亲藩,就是和德川家有亲戚关系的藩领;四国之南有外样大名山内,北有亲藩松平和谱代久松;广岛的浅野和长州的毛利,则安置了岛根县松江的亲藩松平和广岛县福山的谱代阿部,阿部同时还负责监视邻国冈山的池田;九州鹿儿岛的岛津,则有虽非谱代,但与德川家有深厚关系的熊本的细川来钳制;对福冈的外样大名黑田,则有小仓的谱代小笠原,同时小笠原还负责监视毛利。谱代大名无时无刻不密切监视着外样大名的动静,如果对方出动反抗幕府,就马上出兵征伐。
  亲藩是与德川家有血缘关系的藩领,在这之中有着御三家之称的水户、尾张、纪伊最为重要,他们使用了德川一姓。纪伊的德川赖宣(家康的末子)曾对邻国和歌山的浅野长晟说过这样一句有名的话:“你如果谋反后向大阪出动的话,我就会象粘在你脚后跟上的饭粒那样,立刻出兵抵挡。”
  就这样,令外样、谱代、亲藩相互牵制,制霸全国的家康的用心良苦令人惊叹。还有,象京都、大阪、堺、长崎、日田(大分县)那样重要的地方,不设大名,被称作天领,是幕府的直接支配地,设立代官(幕府的差役),京都的代官则被称为所司代,负责监督皇室。以前已几度提到,家康非常尊敬赖朝,在大阪夏之阵结束后,以赖朝的制度为参照,制订了《武家诸法度》,用以作为约束大名们的法令。
  这还是在家康从大阪退回伏见城的期间,召集诸大名,让本多正信来发表了如下事项:
  1、勤于武道。
  2、避奢倡俭。
  3、禁止起筑新城。
  4、修理城池须得幕府的允许。
  5、邻国若有风吹草动须立即向幕府上禀。
  6、诸大名须遵守参勤交代的作法。
  7、削减制约各国的武士。
  在这之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居城新筑的禁止、修理的上禀,和参勤制度。城是大名的居所,战争时期则变成了要塞,甚至可以说要塞是更为重要的用途,所以不得擅自新筑,修理也要得到幕府的许可。因为违反了这一条款,福岛正则、本多正纯后来受到了改易的下场,福岛正则是因为大水冲坏了城基,不得已修缮,而被扣上了这一严重的罪名。家康还制订了要求诸大名一年住在江户,一年住在本国的制度,这是因为他觉得有要将大名们络绎不绝地放在身边监视的必要。这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消耗大名们的金钱。大名们往复于领国和江户之间,需要极大的费用,他们自恃身份,对于那些讲究随从的人数、行列的形式的大大名,就要花费更多的金钱了。
  “不可让大名手中有钱,钱多的话就会变成军资,必须想法子让他们变得贫穷。”这恐怕就是家康的方针吧!因为这个,无论哪个大名当真都穷了下去。
  但参勤交代的制度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利益,那就是造成了日本全国交通的急速发展。为了大名通行的便利,道路被修造起来,为了大名休憩的便利,宿场(以旅舍为中心的町)被建造起来。
  当时最为重要的街道有东海道、中山道、奥州街道、甲州街道,还有从家康死后建造的日光东照宫开始的日光街道,以上五条街道被称为五街道。东海道有着就象在弥次喜多的膝栗毛、广重的绘画中所描述的宿场,被称为“东海道五十三次”。交通的发展促成了全国物产、文化的交流。就连家康也没有想到参勤交代所带来的利益会如此之多吧!
  以大阪之役作为标志,战争终于结束了,从那一直到明治维新为止,日本国内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
  家康常常告诉家臣们:“武道是武士的本务,因此不能怠于武事。”他自己在合战中初次上阵拿起采配,狂喊着“冲啊!冲啊!”因为用拳头紧勒马缰绳的缘故,手指的关节间流血不止,后虽涂药痊愈,但由于经常如此,最后四指中节都生出老茧来,上了年纪的时候,手指的伸缩都变得极为困难。这之后,他经常向人说:“身为大将只敢在士卒身后伸头探脑,怎能打胜仗?”但在战役到大阪之役告一段落之后,家康的心里更多想的是国家的治理。因为这个,比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武士,他更需要象本多正信父子、后来的天海、崇传那样长于智谋的人。
  榊原康政和本多忠胜一直到死都对此不解。某次忠胜生病,家康派人去探病,忠胜在铺盖上连礼都不回地道:“最近连大人的轿子都看不到了哪!”在过去一次合战的作战会议上,本多正信反对忠胜的意见,忠胜看着正信,以贬低的口吻道:“你这种只会象会计一样算钱的胆小鬼懂得什么?”而现在自己失宠,而如正信之辈却得以重用,才会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
  事实上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战功之士在这个时代已派不上用处了。大久保彦左卫门是三河谱代中纯粹的旗本,后来在他写给子孙们的《三河物语》中,着实发泄了这样的不满。
  然而不管怎样,乱时取武将,治时需文臣,这毕竟是此世的常理。

学问

  这是家康在大阪之役中取胜,回骏府途中发生的事。
  因为大雨的缘故,一行人在某处停宿了三日,家康对侍臣道:“道春在吗?把道春叫来,为我讲释论语。”
  为雨所困之时,一般说来一定想听些轻快点儿的东西吧。如果是织田信长,会吩咐:“我想要看猿乐(能)。”如果是丰臣秀吉,则会说:“我想要开茶会。”而家康却偏好听这四方字的论语。
  家康就是这样将林道春安置在身边,让他经常讲解朱子学,他对于学问异常地热心。林道春实名信胜,出生于京都,十三岁学习唐诗宋词,批点苏东坡全集,被世人认为是神童。他二十一岁讲解朱子学的经典论语,门人无数,深受其他学者嫉妒,向家康进谗。
  “所谓的学者,真是一些气量狭隘的人啊!”家康笑着,反而召见了道春。他对初次见面的道春进行了测验。
  家康和其他学者一起与道春会面,家康发问:“光武帝是汉高祖的第几代后人?”没一个人能答上来的,家康便问道春:“汝可知否?”
  道春立刻回答道:“光武帝乃汉高祖九代孙,详见后汉本纪。”
  家康的下一个问题是:“反魂香典出何处?”依旧无人能答,又是道春接口:“在汉史的正传中无从考证,但在白氏文集李夫人的乐府中,和东坡诗注中记载,孝武帝曾焚香召唤夫人的魂魄,指的就是这个吧!”
  又问:“屈原之兰为何种?”
  道春毫不犹豫地答道:“依朱文公之注,当为泽兰。”
  家康对道春的才学非常欣赏,委以重用。后来道春成为德川家的学问最高权威,他的子孙代代被称为“林家”。
  道春的老师是藤原惺窝,惺窝是藤原定家(《新古文集》和歌集的编辑者)十三代孙,在儒学上学问精深,非常有名。
  文禄二(1593)年,家康听受惺窝《贞观政要》的讲解。他十分爱读此书,将其作为政治上的经验来作参考。提起文禄二年,正是秀吉朝鲜之役进行到如火似荼之时,家康也许从那时起,就开始考虑治理天下之事了。
  在庆长五(1600)年,家康采用了木版活字印刷的方法将《贞观政要》出版,在前年出版了《六韬三略》,庆长十(1605)年则出版了他最爱读的《东鉴》。在这本书的序言上,学僧承兑(京都南禅寺的僧人)的文章写道:“东鉴记载了从治承四(1180)年到文永三(1266)年这八十七年中发生的大事,遗憾的是不知系何人所作,岁月如梭,世事本为人所渐忘。阅此书毕,史事顺逆一览无遗,家康公屡度此书,参祥善举,以恶为鉴。”不仅如此,庆长十七(1612)年他还让林道春写下了《东鉴纲要》。
  庆长十年,《周易》出版,十一年《武经七书》出版。那之后,出版了有名的《大藏一览》(汉语翻译佛教书籍系统性的整理),使用了九万铜活字。这部书最初是由学僧崇传进献于家康的,家康道:“这样珍贵的书籍,应立刻出版一百到二百部。”结果在三个月内排出了印刷版。该书文字清晰华美,作为礼品赠与他人,其中一百二十五部每册加盖了朱印,捐赠了各地的寺院。
  接着又刊行了《群书治要》(中国的书籍),为了发行此书,从京都招徕了工匠,以骏府的能舞台剧场为工场加造,不足的活字还向中国人订制,据说共造了一万三千字。
  如果说光这样还算不上弘扬学问,他还在伏见造了学校(专习儒教),在江户的富士见城楼内设立了文库。

  因与秀吉亲近,家康常常参加茶会、能的表演,一次因为家康的能舞滑稽,秀吉的侧近忍不住笑了起来,秀吉道:“别犯傻了,对尔等这些擅长舞艺者来说,别人都很差劲吧。但正因为家康不善于能,才会成为海道第一弓手的啊!”
  的确如此,家康没有这样的逸乐之想,对于他,最大的乐趣一定就在于学问和狩猎吧!因此家康的学问都是一些相当有用的理论,而不太喜欢诗和歌。

知足

  家康的学问不仅仅是出自知识欲,他是想要让学问对自身起到帮助作用。
  一次,家康在谈话中对本多正信说道:“在年轻的时候,我忙于奔走战场,没有时间来研究学问,所以到老来一无学问。但我曾从他人处学到老子说过的一句话,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就是‘知足者常乐’。”
  家康的处世哲学是质素俭约。“时时知足”的他厌恶奢侈、浪费之事,不仅是对自己,时常也对家臣劝诫。外出狩猎也并不作特别周到的准备,只带一小撮饭团和梅干,在山野之中,分两三次把它吃完,如果剩下也不扔掉,就这样带回去,并且让随行的家臣们也这样做。
  某次狩猎之时,同行的一个年轻家臣梳着当时的流行发型,家康见到便将其叫到身边责备道:“混帐小子,尔祖父身居要职,心存武道四方奔走,也不似你这般结发招摇。”他认为:“武士就应象武士的样子,朴实的打扮最是顺眼。武士乘着轿子往来行走,尤其是不到五十岁,身着那种捻线绸和木棉的生硬衣服,光脚着草鞋走路,自以为得意的家伙,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家康从小就经受了无数辛苦,他时常教导家臣们要不断忍耐,忍耐,再忍耐。在家臣中有一人性子非常急,别人说些闲言碎语也会立刻动怒,进而和对方争吵。家康教导这个家臣道:“你对这些闲聊的话也动气争吵可不行哪。要是在战争的时候,你一定怀着击败敌人的大将的气势吧。就用这种气势,从今以后你不该理睬对方的寻常言语,就象打击你心内敌人的大将那样,逮着无聊话的失脚才予以痛击。这样做的话,就不会做这样无谓的争吵了。”
  又有一次,他对年轻家臣道:“我有两句令你们安身立命的要诀,分别是三字和六字,你们想听哪一个?”
  旁边的家臣们回答:“都想要知道。”
  “三字是‘向上看’,六字是‘不忘自己限度’,你们可不能忘了这个。”家康教道。
  向上看是无限的,忘了自己的限度,只是因羡慕而一味向上爬,就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家康特别厌恶浪费,曾经说过:“不必将家臣安置在宽适的公馆里。公馆宽敞的话,就会去建造不必要的建筑,修搭泉水庭石,招揽许多人,花费大量金钱,结果使他们好逸恶劳。”
  家康有一晚闻得异声,不知何事,便去值班室查看究竟,原来是年轻的家臣们在榻榻米之上正在相扑作乐。家康一边笑着一边说:“精神饱满地相扑固然不错,但给我把榻榻米翻过来再闹吧。”
  又有一次,江户城内的侍女们抱怨饭菜道:“都是咸菜怎么让人吃得下。”家康便找来了炊事长净庆,告诉他侍女们的抱怨,净庆回答道:“现在用来做咸菜的萝卜还剩下很多,放糖的话就不能吃了。”
  家康道:“这样啊,那么现在盐的咸度就可以了,不用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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