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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回光返照的命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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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样呢?我只不过是多干掉了几个警察。”我吃着刚泡好的辛拉面。

“你让你自己陷入危险,这也就算了。重要的是你平白无故多制造很多尸体,你是有什么毛病?”鬼子显然非常不爽。

“见鬼了我任务成功了吧?你只不过是帮我关关监视器,我不懂有什么好抱怨。”

“如果你只是为了脱身或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多杀人我无话可说,但今天你完全是故意找那些警察麻烦,警察是招惹你什么了?尤其是一堆连拿枪都会发抖的警察是能招惹你什么?把他们干掉很有成就感吗?”

“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就好比你去拔牙齿,照理说医生只要把蛀坏的牙齿拔掉就算,如果医生举手之劳,顺便把你满嘴牙齿全部拔掉你有什么感想?”

“我的感想就是,我会把枪放在他的嘴巴里叫他用舌头接子弹哈哈哈!”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照顾一下不是你该杀的人的想法?至少照顾一下跟你一起完成任务的人,比如说,我?”鬼子骂上瘾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为了让你可以在一天之内以最有效率又最能顺利脱身的方式顺利杀掉目标的三个家人,计划了多久你知道吗?你在走廊突然开那什么枪?开枪就开枪,你竟然还故意把灭音器拔下来?”

“哈哈。”

“哈哈?哈哈!”

“真那么介意,就祈祷刘铮哥给我的下一张单子不要像今天那么简单,要知道我是一个勤劳的人,没把子弹用光我真的对雇主很过意不去。”我越讲越想笑:“如果你没领到你的份再打电话跟我抱怨吧,臭女人。”接着我当然挂掉电话。

当我吃完泡面拿起碗将汤汁往嘴里倒的时候,我听见门缝底下一阵窸窸窣窣,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将碗放下,跳下床冲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除了走廊天花板上忽明忽灭的烂灯外什么也没有。

若有什么,就是剧烈到连我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心跳声,还有脚底板下正压着的一个牛皮纸袋。蝉堡,一个完全属于我的真正报酬。

很好,冥冥之中有一种对于我是一个杀手、而非连环杀人凶手的铁证是吧?

我小心翼翼将牛皮纸袋打开,屏息拿出放在里面的三页名为蝉堡的怪异小说,在我准备花整个晚上反复细读它之前,特意将门反锁,还挂上了装模作样的链条。

我很享受独属杀手的另一个世界。

Chapter 26

一定要说的是,杀手大部分的时间可不是杀人。

不管是谁都得好好生活。

在跟我人生无关的记忆里我看过很多关于杀手的电影跟小说,那些作品大多将杀手描述成冷血的机器,接受命令,然后达成任务,除此之外别无真正生活细节的刻划,这种叙述实在是太刻板也太没想象力了,肤浅!有蔑视观众与读者智商的嫌疑。

不杀人的时候,我同样在吃饭洗澡睡觉拉屎喝酒玩手机买女人睡,而且还用报酬的一部分买了一把新的吉他。

是的你没看错,我当然不会忘记我的摇滚梦,因为摇滚是我的命中注定,一个足以抛弃杀人职业的命中注定。

虽然这吉他呢我还是不会弹,只会装模作样的刷刷刷,但一个摇滚歌手就算立正发呆也得背着一把吉他立正发呆,否则非常没型没格调,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如果你怀疑我为什么想当摇滚歌手却不想学吉他,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是想偷懒,但比起我想偷懒,真相是见鬼了我对自己更诚实。我知道不管我怎么练习弹吉他,我都不会有一个真正的吉他手来得专业,与其成为一个半吊子的吉他手,不如专注在演唱上,全神贯注,更能将我的才华发挥到极致。

我不练吉他,当然就是拼命练唱了。

比起泰缅,南韩对流行文化的触感更敏锐,某种意义上对流行文化的栽培当然也更成熟,我想我应该可以暂时跳过去酒吧应征摇滚歌手这一步,毕竟我人生地不熟,要找一个专业的吉他手帮衬我实在太有难度,如果我没有吉他手,酒吧几乎不会考虑我。幸好我思虑周延啊。

所以我又买了一台录音机,将我狂野不羁的练唱通通录下,等到我凑满十首歌,我就会把卡带寄给唱片公司。是的是的我是清唱,因为我没吉他手伴奏嘛,不过唱片公司有的是专业老师,听力理所当然也是专业等级,如果有吉他在我旁边弹来弹去他们便无法专心听到我的声音,不如我就直接用我的嗓子跟那些制作人专业的耳朵沟通。

如果他们够专业,就听得出来我充满潜力,才能丰沛,爆发力独一无二,以及摇滚最不可或缺的——强烈的灵魂。

我只录了两首歌,刘铮哥就又给了我一个绝对还是臭女人下的单。

那张单还是见鬼了。

刘铮哥曾跟我苦口婆心,不要对单子下道德判断,毕竟漫画里有一种职业叫超级英雄,超级英雄要不要出任务可以有道德判断,因为他们想得到大家的认同,或者被大家喜欢。但我们干杀手的只要问做得到或做不到,不问是非,不问情义,免得我们产生自以为是替天行道的什么鬼东西。

刘铮哥觉得我们反正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却有那种替天行道的想法很恶,我也觉得很恶,于是我跟刘铮哥说不管是什么单总之下给我就对了,虽然我很讨厌帮心理变态的臭女人做事,但比起来扣扳机这件事我更不想停。

达成共识后,我用鬼子快递给我的假证件在半夜入住了一间位于江南区的廉价旅舍。但这次我连自己的房间都还没进去,我就用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擅长的开锁技巧,默默进了我隔壁的隔壁的房间。

我把相机架设好,再踢醒正在熟睡的目标。

那个目标叫什么我现在当然忘了,就假定他叫大叔吧。

我将大叔的手指用简易的塑胶扣反绑起来,然后慎重地拿出雇主千交代万交代写的文件。那份文件其实是一份设计复杂的问卷,充满了怨念与疑问,令我晕眩。

经过了一番令大叔很痛苦、而我只是浪费一点点力气的肢体沟通后,大叔肯定很明白自己的立场了。我嘉许浑身大汗的大叔没有被我揍到尿出来的意志力,然后请他务必全神贯注回答我的问题,以免我逼他挑战对痛苦更上一层楼的承受力。

“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你好,我是火鱼。”我擦汗。

“……兄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没什么钱。”大叔咬牙。

“没钱没关系,有命就行了。”

录音机打开。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唉,杀人是很好,但女人好像很容易想不开,她们在杀人之前,好像非得跟对方来一场精神交流不可。这种精神交流不只折磨目标,也刚刚好非常折磨杀手。我。

“总之听好了,今天晚上你最悲惨的结局,是死。只有你在以下的问题迷宫里找到活命的最后答案,才有一点点可能活下去。”我很遗憾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大叔,说:“不要这样看我,脑子有病的是做问卷的人,不是我。”

“到底是谁想杀我?”大叔的鼻子还滴着油答答的血。

“不好意思,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不,是雇主委托我问你问题,你如果反问我或刻意乱答浪费我的时间,我只好把你的膝盖打碎。”我将灭音器旋上枪管:“用这个。”

“你……你是开玩笑的吧?”大叔很震惊。

“我喜欢杀人,也不介意虐待人,你可以偶尔不配合没关系,我很期待。”

“……”大叔深呼吸,像是吞了一口口水。

“好,我们开始。请问你认为眼前这个杀手,也就我,是谁派来的?A,金泫雅。B,全永淑。C,申美京。D,其他。”我拄着下巴:“嗯?”

“兄弟,能不能打个商量?不管是谁想杀我,我付你两倍……不!三倍的价钱!放过我!”大叔满身大汗地看着我:“我等一下出去马上去提款机领钱给你!”

刚刚不是才说自己没钱的吗哈哈。

“所以是D,其他啊……啧啧。”我试着有耐性地翻着问卷:“选择D的话,那就来到问题十一了。听好了,请问,这十年来你到底还上过多少野女人啊?A,四个以上。B,四个到六个。C,六个到十个。D,其他。嗯?”

“等等!刚刚那个问题我选C!他妈的只有美京那个贱女人干得出这种事!”大叔忿忿不平,旋即再度强调:“兄弟,我不会骗你,出去立刻提钱给你,我也不会去报警!今天晚上我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选C的话啊,申美京,那就是……”

我顺着答案底下的连锁提示,手指往下寻找:“嗯,那就改回答第六题。请问你爱过申美京吗?A,完全不爱。B,以前爱,现在不爱。C,一直都很爱,只是吵架时会讲气话说不爱。D,其他。”

“……B。”

“嗯,B……我看一下喔。好,那就继续回答第三十一题。请问申美京平常最惹你生气的点是什么?A,东西常常忘了归位。B,不太会做菜。C,讲话有时会大声了一点。D,其他。”

“美京那个疯婆子岂止东西忘了归位,她根本就是乱丢!什么都乱丢!菜岂止是不太会做,她根本就没下过厨!连热水我都没看她煮过夸不夸张?而且她根本就是一个大嗓门,讲话一点气质也没有!没水准,又老爱骂一些下流低级的脏话!但这些哪里是惹我生气的重点了?重点是她根本是个到处犯贱的臭八婆!她真的有神经病!神经病啊兄弟!”

“神经病……神经病……没有这个选项,所以应该算其他。嗯,那么你得回答第三十四题,选择其他的你,必须回答所谓的其他是,A,有一点点起床气。B,月经来的时候脾气稍微差了点。C,遇到在意的事会小心眼,但心地善良。D,胸部太大。E,有时候看深夜节目打扰到你睡觉。F,其他。其他?”

“我刚刚就说她有神经病!神!经!病!”大叔咬牙切齿。

“所以还是其他?”

“那个臭婊子脑子有病!神经病!”

“是是是我知道你很烦,但我们得继续回答第五十一题……请问你记得美京跟你一起同游东京的时候,最令美京印象深刻的是哪一件事?A,你送了一个LV包包给美京。B,美京在机场喝醉了。C,美京搭手扶梯的时候跌倒了你即时抱住她。D,其他?”

“操!我什么时候跟那个贱女人去过东京?在梦里吧!那一定是一个恶梦!”

“其他的话,那得回到第三十三题……”

就这样我跟大叔都陷入了连锁答题的地狱里。

其实我也不晓得雇主是谁,那是刘铮哥的事,不是我的,不过大叔既然选择了美京,我就当作雇主真是美京好了。嗯,我非常确定美京是一个拥有无限精神病的贱女人臭三八。

我对大叔投射以无限的同情,所以在大叔释放他负面能量的时候我并没有真的把他的膝盖轰碎,这是同样身为男人的我的一点心意。

循着这份设计复杂的变态问卷一来一往,折腾了我差不多三小时,终于走到了最后一个问题。我问到口干舌燥,而大叔更是累到连骂美京那个臭三八都有气无力了。

我决心要给快被逼疯的大叔一个爽快。

“最后一个问题,下辈子想当美京的什么?A,老公。B,儿子。C,狗。D,金鱼。E,爸爸。F,外遇情人。G,珠宝。不好意思,问到最后了,所以这一题没有其他的选项。”

“我想杀了那个贱女人……不,下辈子我一点都不想跟那个贱女人有任何关系了,一开始我就要逃得远远的。”此时大叔肯定是自知难逃一死,瞪着我:“还不动手?”

我点点头。

虽然单子上的雇主特殊要求是“用尽你所能想到的所有残酷方式折磨死他”,但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式比刚刚那一份又臭又长的问卷还要手法变态、还要可怕、还要残酷、还要丧尽天良。于是我绕到大叔后面,用枕头捂住大叔的脸,一枪轰在他的后脑勺上。我让大叔缓缓地斜斜地倒在床上。

我将录音机关掉前,不忘代表全天下的男人对着收音孔骂了几句脏话。

Chapter 27

那几句脏话肯定随着大叔的怨念反弹到了我身上。

那一阵子我收了很多怨妇疯婆下的单,送了相当多的可怜男人归天。我没有一次不同情他们。那些男人死前的窘状让我坚信女人做事就是婆婆妈妈,有的雇主还要我念一长串充满憎恨的分手信,念完了才可以开枪,是有没有那么放不下啊?

真正的收获是枕头下那叠越来越厚的蝉堡。

跟成不成为第一的野心真的无关,不过我一直在想,到底我要处理多少张这种等级的烂单,我才有办法接到像G一样轰轰烈烈的任务?

如果干掉军阀的单子真的很罕见,至少也要让我去枪杀帮会老大吧?更何况轰掉帮会老大的头这种事我在泰国当小混混的时期就得心应手,没道理现在做不起来是吧。

唉,见鬼了为什么我现在已是一个职业杀手,却老是在杀一些可怜的杂鱼呢?

“这样看着我?到底你想说什么啊老弟?”

“我想杀一些狠角色啊!”

此时当然还是在路边咖啡餐车的对话,我,跟我的经纪人。

“杀人这种事,不只是黑社会有需求,现在平凡老百姓大家都有需求,隔壁大婶有想杀的人,学校老师有想杀的人,在便利商店打工的小妹有想杀的人,这么多普通人都想杀人,他们想杀的人当然很多都还是普通人啊!”刘铮哥咬着插在冰咖啡上的吸管:“你们职业杀手,能不能别把自己想成黑社会啊?黑社会是黑社会,杀手是杀手。”

“这我了解,只是别老是将这种变态女人下的单推到我身上,我想好好杀人嘛!”

“杀人正常吗?杀人不正常吧?你再怎么说服自己杀人不过是你的工作,你还是会觉得杀人不是一件正常的工作吧?是吧!”刘铮哥失笑:“所以会真的花钱叫别人去杀另一个人的人,脑子肯定也不正常,单子没有几张是伸张正义的好吗火鱼哥!”

“我真他妈的不是要伸张正义。”

“那就好。来,这也是一张跟正义完全无关的单。”

我翻白眼,又接过另一个疯女人下的单。一看到雇主名字,我就知道这张疯单势必会让我录了五首歌的摇滚Demo带不得不暂停一下。

我憎恨梦想进度延宕的感觉,更憎恨梦想延宕是因为这个名字。爱莲娜。

Chapter 28

还记得爱莲娜吧?

她可说是让我踏上杀手路的第一个疯女人,现在兜了一小圈又回到她身上,因为她对男人的疯狂与践踏没有止尽。

我要做什么呢?正因为我会讲流利的中文,所以我获得出差一趟到台湾的机会,千里迢迢去台北干掉一个叫徐豪的中年男子。

出国杀人,满屌的,不禁让我觉得有时杀手也有一种很商务人士的质感,为此我特别买了一件深黑色西装外套登机,装模作样一番。

根据雇主提供的资料,徐豪是一个作家,是的徐豪是他的本名,他的笔名则叫“寻找风的男子”。会取这种矫情的烂笔名,足以证明徐豪是一个没有才能的烂作家,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掉肯定没有任何读者哀悼,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发生过什么事。

不晓得是雇主呢还是鬼子在资料袋里放了一本徐豪写的小说,小说夹页有一张作者照,意思大概是要我看清楚了再杀。不过我觉得参考价值颇低,因为那张照片跟他的笔名一样做作,柔焦又美肌,同样身为男人的我感到很可耻。

从南韩搭飞机到台湾的途中,为了打发时间我随便翻了一下那本叫《混乱大逃亡》的小说。那是一个关于灾难的故事,说的是僵尸暴走到处吃人造成都市大恐慌那种毫无创意的灾难,但小说本身对读者造成的阅读灾难远胜故事里虚构的大灾难,我读得昏昏欲睡,快抵达桃园机场的时候竟然还有一点晕机想吐的感觉。

然后我就真的吐了,吐在我及时从座位前方拔出来的呕吐袋里。

我想,这本烂小说的出版一定不只是徐豪一个人没有才能造成的,负责审稿的编辑肯定也是一个毫无才能的烂货,不过这本书最大的弊害可不是让不小心选错书的读者觉得白花了钱很后悔,而是误导一些想以写作维生的没才能者,以为这种等级的低劣才能就可以出书,害得他们对专职写作这条路跃跃欲试吧。

一想到才能的问题,我就想到了刘铮哥。

刘铮哥喜欢写诗,狂写滥写不停地写,却误以为自己有写诗的才能,唉,这真是误会大了,喜欢是一回事,能将喜欢的事当作职业是另一回事,这是连小学生都应该知道的事,却怎么这些人都看不清楚。

对这些没有才能的人来说,意外投稿中了文学杂志或是意外出了一本书,让他们误以为自己也是很有才华的,对他们的人生一点帮助也没有,只会害他们越陷越深,进行一些完全不值得的努力……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一种非得趁早杀掉徐豪不可的使命感。

下了飞机,我住进鬼子帮我从网络登记的商务饭店,悠闲等候进一步通知。

我在想,专门帮杀手负责搜集情报甚至控制情报的鬼子,毕竟不能从虚拟的网络上远程窥视一切吧,他们应该也有亲自走到目标习惯活动的地带、像侦探一样实际拍拍照、捕捉讯息的一面?说不定在我每次行动的时候,鬼子其实就在附近准备随时支援我?

我当然不知道答案,因为这个鬼子跟我完全相处不来,根本不会聊工作之外的事,不过我并不想因为相处不来就跟刘铮哥说我不想跟她,或他,合作了,请刘铮哥找一个新的鬼子联系我。不,我不会那么做,直觉上我觉得因为相处不来就不合作,是一个非常不专业的决定。

就在我胡思乱想了两天后,鬼子告诉我可以结束我在台北的假观光,她已掌握了烂作家徐豪的行踪。我说,快点。

鬼子说,徐豪跟家人住,基本上足不出户,整天在家写作浪费自己跟编辑跟读者的生命,若依照爱莲娜繁琐的杀人前要求,我肯定无法在徐豪家里做事……除非我打算一鼓作气把他家人杀光。嗯,我是不介意把子弹花光光,但刻意计划杀一堆普通人实在很违背身为杀手的尊严。

跟我有一样的想法,鬼子说我得在徐豪家之外的地点做事,而那个时机马上就到,就在明天下午。

“明天下午他会出门吗?”

“会,务必把握。”

鬼子说,那个没有才能的小说家已如往常预约了心理医生,只要他没有睡过头或临时改预约时间,我就可以从诊所外一路跟踪徐豪,在他回到家以前伺机找机会把事情做完。

看心理医生啊?一般人心情不好就是去睡觉,要不就是找朋友聊天,再不然就是去喝闷酒……然后喝到睡着,正常人不就是这样排遣的吗?徐豪这么糟糕的烂小说家,赚到的版税竟足够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Sure?这么高级的排解法?见鬼了我真觉得这个世界真没天理。

我立刻回拨电话给鬼子。

“又有什么问题吗?”

这算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鬼子,可她的声音依旧很冷淡。

“徐豪出过几本书啊?”我直接切入。

“十五本。怎么?”

“十五本?我的天啊徐豪这种货色可以出十五本书?”

“这跟任务有关吗?”

“你看过他的小说吗?”

“没有。没必要。”

“你知道他毫无才华吗?”

“你都可以当杀手了,他当然也可以写小说。”

“……”看样子是我自讨没趣,于是我硬生生打住这话题:“算了,反正他不可能写第十六本了。”用力挂掉电话。

半天后鬼子传了一个简单易瞭的计划内容给我,大抵是她帮我租了一台黑色厢型车,只要我在徐豪看诊完后想办法在路边揍他几拳,趁没人看到迅速将徐豪扔上那台车,在车上全面控制他的行动。

再来就是将车子开到鬼子指定的废弃停车场,在那里我就有足够的空间与时间把爱莲娜一连串的要求给搞定。当三流小说家前往投胎的路上,我只要回到饭店睡觉睡到自然醒就行了。

有问题吗,鬼子有问等于没问。

没问题,我说等于没说。

鬼子附带一提,暂时没有帮我订回韩国的机票,因为可能有一个刚好在台湾的目标需要被杀,刘铮哥考虑让我顺便动手。鬼子问我有没有意见。我说,你明知故问。我诚挚希望那个需要被杀的目标刚刚好是一个非常棘手的狠角色。

最后我从鬼子那里拿到那一个精神治疗的诊所地址,我也拿到了计划中的黑色厢型车,甚至那台黑色厢型车里还放了一只装有两把手枪、和一小瓶强烈麻醉剂的Rimowa金属旅行箱,我的后勤真是神通广大。

不过呢,我将这个完美的计划稍微做了一点点修正,那就是我根本没有耐性等这个三流小说家看诊完再娘炮地跟踪。

嗯,我在他一出家门不久就开车将他撞倒。

有擅长耍玩科技的鬼子掩护就有这个好处,基本上所有监视器都是废物无误,我只需要在意真实的路人视线就够了。我将痛到连大叫都办不到的徐豪给硬拖上车,然后在车厢里一拳将他揍晕……麻醉剂个屁。

我直接把车随意停在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因为见鬼了比较近嘛哈哈哈哈。

接下来,就是爱莲娜的惊悚剧本再加上我的即兴导演了。

Chapter 29

客气什么,我一拳揍醒了徐豪。

他醒来。

我坐好。

“嗨,我知道你是谁,所以我先自我介绍,我是杀手,你不用浪费力气挣扎,也不用假装可怜说一些求饶的话,通通行不通,要是你敢在车上大声求救,我很欢迎,因为这样我就有理由快点结束这一切。”

“杀手?那……”

“是了,我从你的眼神接收到了,你想知道是谁雇用我的吧?可以,她叫爱莲娜,一个自称被你抛弃的女人,其实这也是她授权让我告诉你的。”

我将两把枪晃在手上,除此之外我可没有刻意装凶,那样的语气太戏剧化了。

“……爱莲娜?”刚刚被我揍醒的徐豪肯定头痛欲裂。

为了让大家对接下来的对话有点具体想象,我大致描述一下徐豪吧。

嗯,徐豪他今年快四十岁了,体型中等微胖,戴一副过时的金边眼镜,发型……没有发型,就是普通到我只能说他的头发是直的吧,嘴唇肥肿,眼窝肿裂,因为我总共朝那两处用力挥了两拳。以上。

“你的脚大概被我撞断了,所以爱莲娜希望我让你在痛苦中回答问题,这要求我算是清楚明白地做到了。接下来我要录下你对爱莲娜的爱的告白,至少要五分钟。”我将录音笔丢在徐豪脚边,说:“你准备好了随时开始。”

“你说的爱莲娜,该不会是我的部落格网友……爱莲娜吧?”

“大概是吧。”

“我没有抛弃她,而且……她只不过是跟我聊得比较投缘的一个女读者罢了……天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徐豪痛呼:“你一定要查清楚啊这位大哥!”

我当然知道这中间不仅有砂锅大的误会,还有天大的冤情,不过所谓的专业精神就是昧着良心、鄙视事实、扬弃节操、公事公办。

徐豪没有对爱莲娜深情告白,而是惊慌失措地对我解释爱莲娜跟他之间的关系。

根据这位三流小说家无比诚恳的说法,他们根本不熟,而且所谓的抛弃也不过是徐豪觉得部落格的潮流渐渐没落了,个人经营的未来在Facebook脸书,所以他便将主要的精力移动到脸书,部落格的更新也就少很多了。

而印象中爱莲娜就是一个部落格读者,常常会用悄悄话的功能留言给他,他偶尔会回应,既然他渐渐少用了部落格也连带地渐渐少回应了爱莲娜的留言,如此而已。

徐豪承认,从互动中他的确感觉到爱莲娜对他的喜欢,不过他是一个出版了十五本书的作家,被一些读者盲目喜欢也是很合乎逻辑的事,纵使互动间的言语有些戳来戳去的暧昧,他也没有特别将爱莲娜放在心上,更没有约过爱莲娜出来喝下午茶或看电影之类,很守分际。

总之呢,徐豪发誓他绝对没有跟爱莲娜交往过,更谈不上爱情里任何宽松或严格定义上的抛弃或背叛,他发誓。他不断发誓。用他的家人,用他的全身上下器官,用他的未来,只要他想得出来的东西他都拿来发誓。

见鬼了还需要你发誓吗?我早就知道爱莲娜脑袋不正常。

“很好,很感人的告白。”我叹气,拿出一张白色卡片给他:“爱莲娜特别强调,如果你还爱她,就用血,将你对她的爱写在这张卡片上,这样她就愿意饶你不死。”

徐豪傻眼,不过他当机立断咬破手指,这时轮到我赶紧大叫了:“等等!爱莲娜有说,她要的血是舌头的血,不是手指的血。可能还得麻烦你了。”

唉,这也是爱莲娜的剧本。

她特别注解说一定要等徐豪把手指咬破才能强调是舌头的血,真的非常变态。

于是我就看着徐豪神色狰狞地用咬破的舌头在卡片上写红色毛笔字,唉,他写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爱你”三个字,写完不仅一身大汗,满脸更是一堆激痛出来的难看泪水,光在旁边看,我的舌头都麻了。

我嘉许地点点头,但也只能依照剧本宣布:“爱莲娜很高兴你愿意用血表达你对她的爱,不过她不想你跟别的读者眉来眼去,所以爱莲娜希望能够拥有你的网络账号跟密码,这样她就可以自由看你跟其他读者来往的信件跟对话纪录了。”

“那……”徐豪的脸还在扭曲,无法变回正常。

“如果你爱她,应该不介意吧?”

我将卡片翻过去,示意他用肿胀的舌头继续写账号跟密码。

徐豪拼命蠕动舌头写完之后,我问:“这是脸书的账号还是部落格的?”

“部落格……”徐豪哭丧着脸。

“Shit!爱莲娜要的是脸书的啦!”我大叫,这当然也是雇主的剧本设计。

“其实……”徐豪讲话真是超级大舌头了,不清不楚的:“两边密码都一样,脸书账号是我的电子信箱,信箱……啊……点一下部落格那边的个人介绍页,那边都有显示……啊……”

“你要我跟她这样解释吗?爱莲娜没耐性兼神经病啊。”我叹气:“再写一次吧。”

接下来半小时继续上演的虐待过程我就不赘述了,总之就是没品,没有格调,极尽践踏尊严之能事。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将车子重新发动,打开冷气,不然我会被车子里夹杂着的血腥味跟汗味的怪味给熏死。

舌头都快变成一条干抹布的徐豪拼命用力张口喘气,浑身发抖看着我。

“很好,你非常配合,也非常依恋爱莲娜,我可以依照爱莲娜的要求放了你。”

徐豪原本快被恐惧淹没的眼神,至此用力绽放出即将重获新生的光芒。

接下来我应该说出来的台词是“不过爱莲娜是开玩笑的。”然后把这个可怜男人的脑袋轰出一个洞,结束这可笑的一切。

不过我很好奇,到底一个三流小说家是怎么长期看待自己的三流人生?所以我忍不住在剧本尾声加了一点点我个人的创意。

“徐豪,你介意在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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