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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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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家里边菜准备完了,兰花儿就带着他到田那边去。
        
九十六干活儿【一更】
    兰花儿发现臧狼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他虽然看着憨憨的,平常也不怎么说话提问的,只是默默看着,学得却非常快。
    他说从来没有种过田,可只是跟在改花后边看了半日,很快就已经掌握了方法。下午的时候他接过锄头,已经干得非常不错了。
    只不过他身上还有伤,改花也不敢让他做得太累了,又要将锄头接过去。
    臧狼自己根本不肯放手,还是兰花儿过去的时候喊他回家,他才默默地跟着走了。
    接下去两天他都跟着改花在田里边忙活。
    狗蛋的休沐只有两天,早早地就回镇上学堂去了。
    改花原本是打算和他一道回镇上去的。只是因为回来以后发现家里边多了个外人,忍不住多留了几日,打算陪陪兰花儿,也是看看臧狼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要是真不好的,早早赶出去,也省得兰花儿往后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受了欺负。
    看了几日,改花倒觉得挺满意的。又和杨郎中、村长还有铁生交代了几句,才到镇上去了。
    村里边的人自然对臧狼这个外来户非常好奇。特别是这人脸上带着伤,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寻常农户的样子。
    兰花儿干脆跟村里边的人讲了,说臧狼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侍从,只是干活儿的时候伤着了,不好再继续做事。那人家看既然这样,就将人给了她。
    “是有身契的,领回来看着片田,不好总麻烦颜大郎的。”
    她也不敢说得十分清楚。
    于是村里边就对臧狼更好奇起来。
    好些娃子看着臧狼脸上的伤就觉得害怕,又忍不住好奇,远远地跟在后边偷看。
    臧狼虽然高大,名字又凶狠,人却温厚得很。就是有娃子在他面前被吓哭了。他都只是愣一愣,赶紧地就将脸转开去,生怕再吓着人家。
    倒是家去的时候很犹豫地问了兰花儿:
    “赵小娘子,你看着我的脸难受不?”
    兰花儿当时就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
    臧狼便有些误会了,以为兰花儿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整个人便有些沮丧起来,又讲,“我挡着脸。”,就开始默默地想要怎么样才能挡着脸上的伤。又不显得奇怪的。
    兰花儿直到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就拉了拉他的衣袖:
    “外头有人说什么了么。”
    臧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讲,“我吓着人家了。”。
    “我倒觉得不碍事的。我日日看着你,早都习惯了。你要是自己在意,那就用头发挡一挡。等长好了。想来也没现在这样严重的。”
    臧狼便伸出没有被兰花儿拉着的手挠了挠头:
    “我怕吓着小娘子。”
    兰花儿抿着唇笑了笑,“日日对着,要真害怕,早被吓着了,哪里等到现在这时候。”。
    臧狼就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不过最后他还是将头发垂下来了一些,挡了挡脸上的伤。说是怕出门的时候再吓着娃子。在路上遇到小娃子的时候,他也很注意地侧开脸去,尽量不让娃子觉得害怕。
    他人还没全好。就急着将能做的事情都揽过去做了,兰花儿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闲了下来。要不是臧狼实在不会烧饭,兰花儿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都无事可做了。
    就连鸡都被臧狼喂好了,每日烧饭以前,臧狼就先问一问。将菜都摘好洗干净,然后再给她。
    兰花儿对于这种清闲的生活很是不习惯。可她又不大好跟臧狼讲。说你将活儿给我留一点啊。便暗自纠结了起来。
    她也是闲不住的人。
    特别是在这坳子村里边,忙着的时候觉得累得慌,可真叫她闲下来了,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是了。这又不像在现代的时候,还能上个网看个电视的。你不做事,要么只能搬个小凳子,到村头井边去跟一群大娘侃大天了。
    那也得是闲的时候。平常家里边都忙着,谁有空多嘴的。
    兰花儿寻思着家里边还有些剩下来的布和线条,便拿着样子到村长家去,找阿茹一道绣鞋面纳鞋垫的。
    她这么一上门,才知道铁生和阿茹的事情竟已经订下来了。
    “你都没有跟我讲。”
    阿茹却反过来埋怨她:
    “你最近哪里在村里边的?我就是想找你讲话,哪里能寻得到你的人。你要是再不上我这儿来,再见我的时候,我发髻都已经要是梳上去的了。”
    兰花儿一想,也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常常不在村里边的,就是在村子里,也不怎么到村长家,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又埋汰回去:
    “梳发髻咧?怕是我下次过来的,娃子都要有了吧?”
    阿茹脸上红了红,便起身追着要打她。
    兰花儿原本是想着要找阿茹一道绣点儿鞋面的,这次听了八卦,忍不住拉着阿茹讲了小半天,又说着往后阿茹要嫁到铁生家去了,和兰花儿倒成了邻居,更近一些,平日里串门是更方便了。
    这么嘀咕了好久,鞋子反倒没做多少。
    兰花儿突然想起来,就问阿茹:
    “日子定下来了么?”
    阿茹摇摇头,“不着急。怎么也得过了秋忙的时候。要是日子对了,就是年前了。最晚也不会拖过来年夏天的。”。
    因为有这么一个事儿,阿茹也都忙了起来。
    身为媳妇儿,她嫁出去的时候,嫁妆里边是要带着有女红的。又要给夫家上下和自己都做新的鞋袜。要是手巧的,还会将衣服一并做下来,出嫁的时候一同带过去。
    铁生过来的聘礼里边有半匹粗布,阿茹早早的就开始做这些了。
    她以前也有备下一些,只是不很多。幸好她和铁生的是磨蹭了许久,倒也不算是匆忙,现在开始准备,怎么也是够的了。
    兰花儿在旁边看着,一边觉得高兴,一边也觉得有些感慨。
    阿茹都已经要出嫁了咧。
    她又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到时候了?
    可刚这么一想,兰花儿就先笑了起来。她才多大一丁点儿,还不如先想想改花的事情。改花算着,今年都要好十九了的,还是连点儿心思都没有。
    兰花儿自然常常向他打听的,改花自己却总讲没有见到好的娘子。兰花儿想着要给他寻一个,也总是被他拒绝掉。逼得急了,改花就讲:
    “我不想早早娶一个家来。赵家没那样多规矩,不会耽误你和狗蛋的。我想着要有机会,跟着到沙场上去一趟,现在……不想耽误人家娘子。”
    兰花儿之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阿哥居然会有上战场的心思。
    不过她倒觉得那说不定是被她逼得没法子了,才这样讲的。说不好,改花只是暂时没有寻着欢喜的人,就用这话来推。
    她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因为村里边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成亲了。不成亲的,那是家里边或是自己实在太过不去。不过,既然颜大郎能生活得好好的,她也就不愿意太勉强改花。
    臧狼常常到外头去,渐渐地也和村里边的人混熟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总是好奇,觉着这人在大户人家里边当过侍从的,虽说现在是兰花儿的使唤了,可总归该有些傲气的。后来一看,好么,除了脸上带着伤,和寻常农家少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一样。
    倒是比村上好多人都更憨厚一些。
    而且臧狼力气大。寻常要两三个小青年才能搬动的大石头,他一个人就能埋头推走。不过那石头太大,他倒是举不起来。村里边有人夸他,他只是挠头笑笑,讲:
    “我吃得多,力气就大。”
    于是村里边怕他的人也少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有桃婆子这样的人在后边嚼舌根,说赵家这是日子好了,以前还要做童养媳的,后来不知怎地巴上了个高枝,就说自个要高飞。结果人富贵人家瞧不上她,现在怕是要嫁不出去了,居然买了个男人家来。
    臧狼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非常拘束不安地站在兰花儿面前,一副做错事了的模样。
    兰花儿倒是不太在意,挑挑眉:
    “你搭理那些人做什么。那些人就是喜欢讲些难听的,你不高兴,又怎样,上去打她一顿?不过更添了些笑话。狗咬你一嘴,你难道要去反咬狗一嘴?再说,就算你是我买回来的男人,那又怎么样。”
    她最近已经到了发育期,整个身段都已经拔高伸长了。长长的头发盘起来,露出脖子一片雪白。小胸脯微微鼓起来,衬得腰愈发的细。穿着的虽然只是一身旧衣裳,眼神却清澈得很,勾起嘴唇微微一笑,整个人却有些闪闪发亮一样的精神。
    臧狼在旁边看得有些呆了,认真地点点头,讲:
    “小娘子让我去,我就去。不管是揍人,还是咬狗。”
    兰花儿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听到臧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顿时就泄气了。忍不住拿眼睛瞪了他一下:
    “你这笨蛋。”
    臧狼就又茫然了起来,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都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讲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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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本家人【二更】
    兰花儿还想着这日子要一直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年复一年,倒也勉强算得上是幸福美满了的。
    只是她这口气实在是松得太早了一些。
    臧狼被她领家去没多长时间——臧狼脸上的伤都还没完全长好,打破她平静生活的人就又上门来了。
    这次来的,不光是赵春玲一个,后头还跟了个四十左右年纪的汉子。倒是没有再带着阿虎和阿宝,估摸着这次的来意,不再是简单的打秋风。
    这两人上门的时候,因为臧狼的勤劳而变得有些无所事事的兰花儿正坐在家里边,想着家里边剩下来的碎布到底还能凑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赵春玲扬起嗓子喊“花儿”的时候,兰花儿差点没吓得一下摔地上。
    她一个人在屋里边,可外头院子门是没扣上的,她就是想要躲在屋子里边假装自个不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她倒是想让臧狼将这人打出去,可臧狼又不在家里边,她就是想把人打出去,也没有那个能耐。
    赵春玲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消息,上次差些被人打下山去了,这么快就又重新回来了,声音里边还带着欣悦的意思。
    兰花儿甚至好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明明被那样赶跑了,怎么居然还敢上门来呢。
    “花儿,快出来,我带你四阿公来看你来了。”
    赵春玲在外边喊起来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四阿公?
    兰花儿呆了呆,有点闹不准这是个什么人。不过,不论是个什么人,应该早就和他们赵家没有关系了才是。她才不会卖帐呢。
    可她不想见外边的人,外边的人却想着要见她。
    上次赵春玲上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好了外墙门上暗扣的位置,都不等兰花儿出去开门,她已经先自己将门给推开了。嚷嚷着就往屋子里边走。
    兰花儿一听,这人都已经到门口了,她要躲也躲不过去。与其让人直接闯进屋里边去,她还不如到门口将人拦在外边。仓促之间,她只来得及将面前摆开的碎布收作一堆,用炕上的薄被随便盖了盖,就急急忙忙地到门口去,将人拦在外边。
    “姑母,你怎么又过来了。”
    赵春玲一看到兰花儿,就连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儿。让了让身子,露出了身后跟着的那男人,讲:
    “我带你四阿公来看你来了。你赶紧出来招呼着。哎呦。怎么这样的不懂事,快给四阿公让个路,让他进去坐着。有茶水没有,给阿公端上来。”
    兰花儿在门前淡淡地看着赵春玲一脸的喜气,不做什么表示。只是静静观察着跟在她后边的人,也就是她的四阿公。
    四阿公显得有些消瘦,脸上都没有几分肉,背也微微弯着,只有眼神显得有些锐利。将兰花儿打量了一番,也不见笑意。只是略点了点头:
    “长生家的丫头,长得不错。”
    兰花儿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长得好不好,和这些人又什么关系呢。她又不要嫁到他们家里边去。
    她原本以为这个四阿公是长辈。又是个男的,总该是会注意一些守礼一些。可到她出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这四阿公端着一副比赵春玲更傲慢的神情,不但将她屋子完整地打量了一遍,甚至将她整个人都打量了一遍。
    那种眼神。完全是让她不寒而栗的。
    总觉得好像自己也被列入了“财产”的范围之内一样。兰花儿顿时就皱了皱眉头。可这还是轮不到她说什么。
    四阿公将房子和她本人都打量了一遍之后,才点了点头。又问:
    “地契呢?”
    兰花儿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才是。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将自己当大爷了呢。
    她轻轻咬了咬舌尖,小声讲:
    “这是赵家,这里家朱叫赵改花。不论是哪个来了,都不能从这拿东西走。”
    赵春玲顿时大怒。不等四阿公开口,就已经在旁边嗤笑了一声,讲:
    “你这骚蹄子,早知道你没怀着好心思。一点儿不知道孝敬长辈的。哈,赵家宗族长辈回来收回赵家子孙流落在外边的房产地产的,你居然还敢拦?”
    兰花儿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淡淡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讲:
    “说是赵家的长辈,可从来不曾露过面的,哪里知道是真是假呢。家长从来没有提起过咧。就是亲戚,也免不得有些这样那样的原因的,就再不来往了。现在这样突然出来要将东西都收回去,怎么就能叫人相信了呢?”
    臧狼是个很守时的,每日又赶着回来帮她干活儿,不会太晚了家来。
    现在看着天色,差不多也该是臧狼家来的时候了。
    兰花儿和改花商量过,觉得没必要对这两个人客气,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迁就着讲话。
    赵春玲和四阿公都是一怒。
    那四阿公还算是沉得住气的,赵春玲都已经直接伸出手去,抬手就要往兰花儿脸上扇。
    兰花儿哪里能让她得手。她早就知道赵春玲是个欺软怕硬又脾气暴躁的,早就提防着这人说不过了就要动手。一弯腰,就躲过了赵春玲的巴掌,缩到了木门后边,缩着脑袋喊:
    “哪里有你这样不讲理的。我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长辈。你到村里边去喊喊问问,哪个认识你这样的姑母。就是认识你,四阿公又是哪个。咱再去村长那问问么?要是哪儿来了个人都朝我这伸手要地契,我哪里来能吃饭呀,光是赔地出去,都要赔好多咧。”
    兰花儿声音不大,却脆生生的,一点儿不胆怯。虽然是躲在木门后边,也传出去好远,气得赵春玲恨不得将她拖出来就揍打一顿。
    可兰花儿在屋子里边死死地抵住了门,还用一个木栓子将门给堵住了,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将门给推开。只能气愤地踢了一脚门,以示愤怒。
    兰花儿躲在屋子里边,看外头一时进不来,不由得有些乐了,就装出副害怕的样子来,朝着外边喊:
    “姑母姑母,你、你不要带人上门来打我呀。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将我捉去卖了么。我家里边只有自己一个,都不大敢出门的。你这样凶,又带了生人过来,张口就骂我,我可不敢开门的。要么、要么你去叫村长过来……我们好好讲话呀……我……我真不敢给你开门咧……”
    赵春玲在外边恨得咬牙切齿的。
    四阿公咳嗽了一声,突然开口,道:
    “小娃子不要胡闹。什么生人生人的。我是你四阿公,你阿公见了我,也要喊一声阿兄的,怎么算是外人。你赶紧的将门开了,把地契交给我,收拾收拾,你阿翁要见你。他怜惜你一个女娃子自个在村里边过日子,想着是不容易的。又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怎么好不从长辈家里边抬出去。都是为了你好,可不要瞎胡闹。”
    兰花儿对这边亲戚之间的称呼最为头疼。她一点儿分不清什么四阿公啊阿翁啊的到底是个什么亲戚。反正不管是什么亲戚,四阿公话里边的意思她倒是听明白了。
    那些人是想将她给抢回去。
    虽然她自己不太明白,可到底从大家的态度里边看出来了些,是觉得她被什么大户人家看上了的。她现在还没有下定,可要真被大户人家看上,就是只当个小妾,那聘礼都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想象的。
    兰花儿便在门后边弯了弯嘴角。
    这是想要谋了家产,再将人女儿嫁出去的么。
    她如果真要嫁什么门第森严的大户人家,倒的确是该考虑着要从长辈家抬出去才是。可她现在又不指望这个。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嫁个农夫,实在不行,自己过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何必图着这么一些。
    赵春玲还在门外边骂她不懂事,她干脆都不搭理了,去看了一回藏地契和臧狼身契的地方,觉得是个稳妥的,不会被人随便翻出来,便甩了甩头发,到后边去烧起火来。一边还想着臧狼今日家来怎地这样慢。
    等兰花儿烧起一锅热水来的时候,她便听到外边传来臧狼的声音,喊她,“赵小娘子”。
    兰花儿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脸,将脸上的笑意揉去了,换了副难过而惊惶的表情,吧嗒吧嗒跑过去开门。
    开门一瞧,臧狼和赵春玲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臧狼并不认识赵春玲和四阿公,他只是远远地就听着赵春玲嚷嚷起来骂得非常难听的。急急忙忙赶回来,又看到这妇人一副凶狠的样子在拍家门,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这会儿兰花儿将门开了一道缝,从门缝那跑了出来,泪汪汪地躲到他身后捉住他衣角,臧狼便连眼睛都瞪圆了,手忙脚乱地将手上的野果放下,一边护着兰花儿,一边回头问:
    “这些人欺负你么?”
    “放屁!”赵春玲一直被关在门外边,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看到兰花儿出来,又听臧狼这样讲,忍不住就跳了起来,“哪里是欺负她。这小蹄子,给脸不要脸的。说是要请她回本家去住着,居然不知好歹地将长辈关在外边!”。
        
九十八看门犬【三更】
    臧狼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侧头小声地问兰花儿:
    “小娘子?”
    兰花儿躲在他后边,双手捉着他的衣摆,一脸害怕的样子,摇头讲,“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要抢我走呢。”。
    赵春玲和四阿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臧狼眼睛瞪得比他们更大。
    “谁敢抢我家小娘子!”
    旁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伸手就操起了屋门旁边放着的一根扁担。那扁担是之前他自己亲自削的,说是以后用来挑水,可以一次挑多些。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兰花儿一直不许他用,就放在了门角的地方。
    他这会儿将扁担一手拿过来,握刀剑一样握在手里,紧紧盯着赵春玲和四阿公,一副随时要将人打出院子去的样子。
    兰花儿站在后边,看不到臧狼的表情,可她想了想,总觉得臧狼这样大块儿的家伙,脸上又带着道狰狞的伤疤,平常都能把村里头的娃子给吓哭了。要真凶巴巴的瞪人,还不能把人给吓尿了么。
    她便在后边轻轻拉着臧狼的衣角,小声讲:
    “阿狼阿狼,不要搭理他们了。我、我害怕。我们进屋去吧。”
    一点儿没有劝的意思。
    赵春玲和四阿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睛里边看出了害怕的意思来。可赵春玲却又觉得有点儿不甘心。她之前带着阿虎和阿宝过来,原是想着多打几日秋风,将肉都给吃个够,然后再家去的。
    结果当初只住了一个晚上,鸡也只吃了一只,就被半山上边的人给赶下来了。她一路回去的时候,常常想着之前在山上的事情。忍不住觉得有些不忿。
    于是回去的时候才和本家那边商量了,大大地夸了一通兰花儿家里边的状况,又说那贵人是瞧上了兰花儿的样子,很有那个意思。虽然现在赵家只置备了一亩山地旱田,可往后说不好能拿到好多礼金的。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绝不能就放过了。
    家里边的人好商量了一通,想着往后可能到手的聘礼,这才终于决心派人到坳子村里边,想要将兰花儿强接回去。
    实际上,在他们的想法里边。当初是他们抛弃的赵家长生,这赵家的娃子身上便一直背着个不好的名头来。兰花儿要是想堂堂正正地嫁出去,这次就该感恩戴德地跟他们回家才是。
    赵春玲和四阿公都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兰花儿多多地伺候他们,然后才勉强将兰花儿带回家去。
    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到了坳子村以后,居然会是这样一番光景。兰花儿不但一点不知感恩,居然还伙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想要将他们打出门去。
    不过这毕竟不是在山上。
    赵春玲虽然看着臧狼很是害怕。却仍想着在自家门前的,兰花儿总不能真就将她这姑母打出门去。兰花儿可以不认四阿公,可她这姑母是必须得认的。她便壮着胆子,开口讲:
    “你、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我哪里能算是外人。你问问赵兰花,我是她正经的姑母,我身后跟着的是她赵兰花的四阿公。这次是她阿翁可怜她一个人在外边不容易。要接她回去,以后也好从赵家堂堂正正嫁出去。她不懂事,你也跟着她胡闹?”
    臧狼虽然是个侍从。可一直是跟在楚江开身边的,自然也很懂一些礼节。听赵春玲这样一讲,他也跟着犹豫了起来,又侧头看了看兰花儿,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小娘子。这、这是你姑母?”
    兰花儿倒是很想咬咬牙说不认得,可终归是村长都看过的。她这会儿说不认得,简直是要打了村长的脸,说不得赵春玲之后是要闹到村长面前去的。
    她便咬了咬下唇,讲:
    “村长看过,说是见过这人……我不曾见过,阿哥阿弟也不曾见过的……”
    赵春玲一听,找口就骂,“你怎么张口不认人的……”。
    可她话只骂了一半,就被臧狼给瞪回去了。臧狼凶起来的时候,脸上那道还没长好的伤疤憋得有些发红,看着特别的骇人,她就不敢再乱讲话了。
    兰花儿一看,这人没法子不认了,就小心地从臧狼背后露了个脑袋,小声说:
    “姑母,我是认你的。只是我也认我阿哥。他是赵家当家,我喊他一声阿哥,他不赶我走,我怎么能离了家咧。你说什么本家的,我都没听过,也不愿意去。我一个小娃子,跑那么远的地方,去那满是生人的地方,我害怕得很呢。而且,我要走了,家里边要怎么办。我阿哥阿弟还要回来的,怎么好连口热水都没有。”
    赵春玲被她这样一讲,倒是愣了愣。
    旁边四阿公就接过了话,开口讲:
    “所以你将田地都交给本家,本家帮你卖了,存着做嫁妆,不是很好嘛。你阿公牌位还在外边,这次能带回本家去,你都不肯,可是不孝啊。你阿哥阿弟不是住镇上么,回去本家看你,也是一样的嘛。你难道要让媒人直接和你说礼?赵家的女娃子,可不能这样不守礼。”
    好么,这还是车轮战来着?
    兰花儿躲在臧狼后边听着,差点儿没呸出来。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怀的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她要是真将房契地契都交出去,这些人可绝对不会给她存什么嫁妆的。没转手把她卖掉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还轮不到她开口讲话,四阿公又慢悠悠地讲:
    “你不是和贵人已经有约了么。那就早早地将自己收拾干净了,茶饭女红都要从头学一遍,女儿家家的,就不要多做事了。怎么还能和外边的野男人拉拉扯扯的。要是被贵人知道了,不是要嫌弃你嘛。”
    这下反而是臧狼呆了呆。
    他不是多话的人,又不喜欢听些家长里短的。村里边人知道他是兰花儿的使唤,自然也不会当着他面说兰花儿什么。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村里人竟然将兰花儿当做了红花白的未来媳妇儿。他还以为兰花儿真已经有了婚约,便觉得自己和小娘子这样亲近,显得有些不大好了。
    可他侧头看了看兰花儿,又望了望眼前那两个人,还是站定了。
    不管旁的什么,他得先护着赵小娘子。
    四阿公讲的那些话,他觉得也很是有些道理。可不管道理怎么圆滑,只要赵小娘子不乐意,他便不会让旁人勉强她一分。
    臧狼这么站着,拦在兰花儿和赵春玲之间,就跟个木桩子似的,又像堵墙一样。赵春玲就是想去强拉兰花儿,也是够不着的。何况臧狼手上还握着跟扁担,虎视眈眈的样子。
    兰花儿就觉得十分的欣慰。
    她还怕臧狼会听那两个人胡说八道,让开身子咧。现在一看,臧狼实在是个称心的。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她躲在后边了,他便护着。
    这样很好。
    她便隔着臧狼,朝那两人讲:
    “阿狼不是什么外头的男人。他是我的使唤,帮着家里边种地的。不管你们怎样讲,我是不要跟着你们回去的。至少得等我阿哥回来了,和他商量了,才好呀。就是要扶灵,也没有独我一个女娃子扶灵的道理。”
    赵春玲和四阿公一听这话,眼神都猛地一亮。四阿公喊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你、你……真是这样?!那贵人竟然给了你使唤的人?”
    兰花儿便愣了愣。
    看那两人一脸激动的样子,好像十分的兴奋。可她实在有些不太明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
    四阿公却一点都不在意兰花儿的沉默,还兀自沉浸在那片激动当中:
    “你这丫头……你这丫头……竟然真这么有福气?!”
    一边想着赵家很快能收入一大笔聘礼了,一边又心疼着怎么不是自己的闺女儿被贵人看上了呢。
    兰花儿都觉得有些腻味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突然在激动些什么,可看着他们的样子,总不会是什么好事的。赵春玲之前上门还只是想着要打秋风,可这次,这么快地就已经想要将她抢去卖掉了。她要真跟着走了,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被拆皮拆肉地吃掉呢。
    趁着那两个人都还在激动着,兰花儿轻轻地扯了扯臧狼的衣角,小声讲:
    “阿狼,我不要跟他们。你把他们赶走吧。”
    臧狼听了,马上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就去推赵春玲和四阿公。
    他本来就是侍从出身,力气大得很,清道这种事儿也没少做的。他一点不管那是半个老人和一个农妇,直接抓着肩膀胳膊地就往院子外边丢。
    赵春玲和四阿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他一手一个,拎着丢到了院子外边去。
    臧狼反应快,直接将院子门都给扣上了,闷声讲:
    “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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