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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江湖捡捡花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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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攥得发疼，君宁也不吭声，继续笑着，“王爷，我不会恐惧死亡，因为曾经死过一次，我不怕再死一次的，可是，我怕苦，我讨厌吃药，我怕疼，所以也不想受伤，您能明白我这种小人物的心情么？”
君宁虽是在笑，目里却满是悲怆，这些话，她原本就不打算和这些人说，这些只会对她更加不利，可君宁却不愿就这样闷在心里，既然老天已经帮她决定好命运，她就会更顺着自己心意活着。
七王爷有些愕然，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慢慢松开君宁的手。
“王爷，回到云墨以前，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留下这话，君宁就再不看这屋子里的人是何表情，自顾自回了房。
君宁回房后，就再未出过房门，但依旧阻止不了某些个人“进”来。
“明公子，你怎么就好这一口了？”君宁看着明兰利落的关窗，灭灯，忍不住笑道，“关灯做什么？又有人命？”
“若是公主希望，也不是不可以，”明兰身子向后移动着，下一瞬便仰躺在墙边的塌上，脸对着君宁，似是在笑，“明兰定不会让公主失望。”
“。。。”君宁默念了几遍无耻，在默默拉高被子，“王爷没给你安排屋子么？”
“安排了，只是，小人甚为挂念公主。”
“挂念？”君宁微哂，“你我总见了两三面，我自认找不到值得你去挂念的地方。”
“公主妄自菲薄了，公主的脸就值得人挂念。”
君宁一直觉得无耻也是人的一种本性，它会表现出不同性格，比如傲娇，腹黑，但是无耻到这种程度的。。。君宁啐着小白牙，看着塌上的黑影，起伏的均匀呼吸，感情睡着了？
君宁捏着鼻子打着鼾也未惊醒明兰，最后小心趴在塌上，一手举着灯，明黄的灯将那白玉面具也打成黄色，格外诡异。
“你再不走我就要掀你面具了。”说着手覆在侧边就要掀，不出所料的被人拦着。
明兰看着君宁，黑黑盼子一闪一闪的，“公主，会吓到你。”
最终，君宁胜利。
船上的日子倒不是那么无聊，相反，君宁还是满意的。见不得心烦的人，除了偶尔夜里房间突然多个人，总体上吃好睡好。
直到晚饭后被告知夜里就可到云墨，君宁突然有了一种养肥了，能进屠宰场的感觉。。。
所以今夜格外的宁静，君宁一直默默坐在床边，直到房门被扣响。君宁木然起身抱起包袱，开门。
门口站的是七王爷，突然见到，君宁吃了一惊，也就五六日不见，七王爷的脸都尖得可以削苹果了。
“你。。。难道是。。。对船过敏？水土不服？”
七王爷哑然失笑，伸手习惯去拉君宁，却被君宁躲开，七王爷看着落空的手，神色忽的变得落寞起来，君宁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心肌梗塞，匆匆道了声便离开了。
素锦几人早就下船与其他人汇合，远远便可看见港口站着七八人，素锦似乎再和人交谈着，君宁只看到素锦柔和的侧脸，有些惊讶，等移开目光，就看见七王爷身边立着一女子，身姿曼妙，只远远看着一个背影，君宁也能感到那名女子脸上洋溢的幸福。
只顾着看那女子，也未曾注意脚下。
“嘎吱——”君宁低头看着陷进木板里的脸，内心哀嚎一声，这劣质的木板啊！
抬头，那边有些喧闹的人都静了下来，齐齐望着被卡在楼梯上的君宁。
所以，君宁也看清那女子的面貌，缥缈，柔弱，一如烟雨般的女子，朦胧看不清楚，却又引人欲探。
然后便是多出的几名男子，这一看，君宁又忘了脚上的疼，铁匠，土匪，书生，这站在一起，该多诡异啊。
看清每个人神态后，君宁笑着解释，“天黑，不小心踩空了，你们该叙便叙，不用管我。”
顺着拔了拔脚，没拔出来。
“宁儿？”
七王爷似乎想要上来，身子刚动，那本来依靠着他的女子身子软软倒在地上，看着那群人都围了过去，君宁只觉得眼睛痛，不由低了身子狠劲拔着。
“公主觉得用一只脚走路更能吸引人么？”
君宁看着现在上方楼梯的明兰，想要咧嘴笑，眼泪却先出了来。
明兰叹了口气，身子却飞了起来，轻盈落在君宁下方。
低头审视了番君宁脚上的血渍，抿紧了唇，蹲下身，动作轻柔的握起君宁的脚踝，刚一动，君宁便忍不住吸了口气。
“疼？还好。”
“我都这样了，你都没点同情心？”什么是还好，她都听见自己血咕咕往外冒的声音了。
“知道疼代表着还可以救，要是麻木了，那可就回天无力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求亲
明兰清理好君宁脚边其它木渣后，然后抬手一掌拍在木阶上。
骤然失去踩点，君宁一把扯住明兰的头发，明兰吃痛低哼了声，揽着君宁的腰，踩着脚下的木板借力，身子如风筝一般飘向岸边。
“你下次。。。还是先通知一下。。。我。。。头晕啊。。。”
七王爷一直观察着君宁这边，直到明兰突然出手打碎木阶，才惊的起身。
“宁儿。。。”七王爷想要上前，却被素锦挡着。
君宁将脸埋在明兰肩上，小声说了几句。明兰会意拍了拍君宁的背，转身看着七王爷，“王爷，我先要带公主回府上。”
“不可以。”
“公主脚伤严重，若不及时治疗，恐。。。要成独脚公主了。”明兰将怀里的人递给七王爷，“反正，与我无关。王爷就请快马送公主回宫，天亮前兴许有的救。”
七王爷转眸看着君宁裙边的血渍以及还插在脚上的木板，凝眉，一双深眸明灭不定。
“倘若你不能。。。本王会依法处置。”
“啧啧，公主，你们皇室的人好是无情啊！”明兰唏嘘着，“治不好就要被治罪，治好了。。。”
“本公主就嫁给你。”
君宁小声道，但这话的效果却很有用，比惊堂木和急速救心丸都有用。的至少那女子也能走过来了，人也都静了。
“呵~”明兰轻笑，“公主，你伤的是脚。。。怎么说起胡话了？”
“将军，文书，武官，王妃，还有王爷都在，本公主说话算数。”
明兰盼子幽深，嘴角带着讽刺，低头在君宁耳边道，“左右都是地狱，真是难题啊，你说我要不要治好你？”
君宁嗅着鼻子，从明兰肩上探出，认真道，“明兰，就你了。你治好了我，我就是嫁给你的，你若让我的脚废了，那么就是本公主娶了你，照顾本公主的下半生。”
明家世代为官，虽都是些散官，但在曲宁也是小有明名望。直到明家老太爷那代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仕途。
明家老太爷是百年不遇的将才，深得先皇尊重，被奉为大将军，后在出征时被敌军设计捕获，因不愿反叛云墨而客死在异乡，而明兰的父亲少年便入了军营，弱冠之年便是铁麾军队副将，文采谋略绝世，期间数十年立下战功无数，为救先皇而被敌军杀害，身死沙场。
明兰少无亲友，先皇因感明家有恩，特赐忠谥府，世袭爵位。
明兰说这些时，人就懒懒的躺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君宁可没那样别致的闲情——只窝在暖和的软塌上，看着明兰被风被吹的飘零的衣角。
“哦，那你挺惨的。”君宁翻了个身，脚上隐约微痛。
君宁到了明府的第二天，空了十来年的清冷宅子便热闹了起来。
先是络绎不绝的马车压过的噜噜声，然后又是各种热情的寒暄。君宁的前半夜被明兰折腾着脚上的伤，后半夜继续被各种针针线线折磨着，终于被折腾晕了，还没开始做梦便又被吵醒。
君宁的床就靠在窗口，听声音听得很清楚，一开始君宁不以为意，但一连七八日如此，君宁不得不怀疑这是明兰的报复。
第三日，宫里便来了人，一个太监和一群嬷嬷婢女以及一道圣旨。内容很简单，就是云墨的大龄恨嫁的公主要结婚了，对象就是被人传得虚虚实实的人，明兰。
如何个虚虚实实，全赖于明兰脸上的白玉面具。
不辨相貌，便不知美丑。
“听到了么？”明兰侧身对着君宁，微哂，“那些传言。”
“嗯？”君宁支起身子趴在窗台上，意识不清的哼了声。“睡觉都不够，哪有时间去听。”
“那样挺好的，”明兰阖起盼子，“什么也不知道。”
“呃。。。。你最近看起来挺颓废的。”明显接不上话，君宁便又趴了回去。
“我只是在想象今后的日子应该会很热闹。”
“。。。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胡说的，我哪知道皇。。。父皇怎么知道的，又这么快下旨。”
“那公主是如何想的？”
“你先告诉我你喜欢我么？”
那边沉默了一阵，才慢悠悠开口，“不知道。”
君宁皱眉，“什么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算是喜欢。”
君宁哦了声，将手放在胸口上，“喜欢。。。就是不讨厌吧。。。”
“哦？”明兰忽的睁开眼，眼中的光亮一闪而过，“那我讨厌你。”
“是么。。。正好，我也不喜欢你。”君宁轻轻开口，“哦对了，你想要什么？”
“想要的啊。。。”明兰看着空旷的天空，眼眸闪过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想要的东西很多。”接着略带嘲讽的声音，“比如，你。”
“。。。”君宁轻吸了口气，已经找不到话题了。
“公主，对于我，你知道多少？”
君宁揉了揉额，有些犹豫道，“有人说你长了副天仙一般的脸，也有人说你长着一副鬼面。有人说你是药王的得意弟子，医术高超，菩萨心肠，有人说你是绝世杀手，冷面狠心。”
“原来这么多。。。”榻上的人微叹一声，“那么公主是怎么想的？”
“恩。。。好些那是美貌心善，稍好些是丑面心善，坏些也就是美貌心狠，最不济也不过是面丑心狠，但是最坏的还不是这些。。。”君宁停下，双目盯着天板。
明兰侧头盯着窗口，“是什么？”
“。。。都是。。。”
“你能说一个你特别想要的么？”君宁看着对面的明兰，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听见君宁的问话时慢悠悠掀过一页。
“天下天平，百姓安康。”
“。。。不如找个机会，几个国君坐一起打打牌，好好谈谈。。。有没有是关于你自己的？”
“一世无忧，百岁安宁。”
“。。。你不如多烧烧香来的快些。。。那别的呢？”
明兰先是沉默了下，头垂得低些，握着书的手指关节泛白。
“我想。。。”
君宁睁大了眼，牢牢盯着明兰。
“公主以后话少些。”
接着就是沉默，整个车厢里只剩下呼吸声，偶尔的翻页声。
越来越靠近帝都，君宁一颗心也越来越难安宁。
圣上在朝廷上突然咳血昏迷，君宁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事情发生的两天后了，赶回途中，君宁沿途看见不少士兵巡逻，进城的时候盘查的很严，有些城市已经开始禁城。
“你。。。你想要云墨么？”
对面的人放下书，一手放在君宁额间，“有些烫，等到了城里再为公主抓着药。”
君宁一手拂开明兰，“夜国和云墨本就有渊源，这次。。。虽是有七王爷素锦。。。还有大将军。。。我。。。”
“公主还担心什么？我虽是未在云墨长大，可也是云墨的人，医治陛下，本就应当。公主无须担心。”说着从君宁手里抽出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着，“且，夜国暂不会攻来。”
虽说都是客套话，可还说到君宁心坎上了。
“你怎么知道？。”看着明兰嘴边不明的笑，君宁还是忍不住问出。
“云墨存在的时间远比夜国要久，且云墨地大物博，长久以来也并未有过哪些民兵不和的事，人心所向，都在云墨，而夜国处在大陆中央，紧邻沐月，若夜国没有必胜的把握，轻易便发起进攻，一来时间可能会久，二来也为沐月大开国门，如此冒险，夜国不会轻易就动。”
听着明兰平淡的话，君宁心里一震，“你说没有必胜的把握才如此，若是。。。夜国有把握那？”
“把握？”明兰哂笑道，“那公主可要提前准备好包袱，万一破城，也好来得及离开。”
“。。。”君宁猛的向后一仰，车厢一阵摇晃。
明兰手一抖，破有些埋怨道，“荒郊野外的，公主就不怕马车被撞坏了。”
“坏就坏，有腿就能走回去，怕什么？”君宁莫名有些生气，瞪着调整好姿势继续看书的人，“怎么不把你面具给震下来？”
“这是怕公主失望。”明兰瞥了君宁一眼，意味不明道，“公主如此美貌，也得是七王爷那般的人才可匹配。”
“你胡说什么啊！”君宁坐起身，“他是我皇叔，我就是再如何，也不会喜欢上自家皇叔！”
“那就是说没有血缘关系了，是不是就喜欢上了。”
“就算。。。什么叫没有血缘关系？”君宁侧目。
“原来公主不知啊，”明兰轻笑道。
“你知？”
“皇上知，七王爷知，不如公主亲自问问。”
“你既然知道他们知道，那不如你来说。”
明兰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君宁，只闭上眼小憩。
君宁看着明兰摆好姿势不再开口，只好沉默。
一个人无聊起来很快的，尤其在移动的狭小空间。
君宁拿起明兰放在桌上的书，粗略看了一页，是关于药理的，介绍各种药材的书，左页文字，右页是图。
正看的入迷，马车忽的停下，君宁猝不及防，身子不由自主倾向前方，本来身前横着小几的，但不知什么时候被撤走了，没了可阻挡的物体，君宁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趴在明兰身上，头磕在一凉凉的物体上。
先是一道轻微的声音，像是什么碎掉了，君宁几乎立刻抬盼，直对上明兰的黑眸，惊得慌乱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
君宁看着明兰冷漠的眼睛，面上布满裂痕的面具，君宁干笑两声，“我觉得你的面具应该很结实的。。。”
伴着君宁呵呵两声，先是明兰嘴角的一块面具忽然啪的掉下，在君宁震惊的目光里，那面具如同下雨一般，接二连三的碎成小块脱落下来。
明兰就保持着姿势不动，目里凉凉地望着君宁。
隔得很近，所以很清楚的，君宁看到面具下的脸，却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失望感从骨子里钻出来，顿时布满全身，君宁微微张开嘴，目光呆滞看着前方。
明兰不丑，也不美，五官平淡，一双黑的发亮的盼子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放在人群里就被埋没，可单独挑出来看时又让人感到很舒服。
“看起来，公主失望呢。”
平平淡淡的嗓音，没有多大的起伏，君宁诚实地点了下脑袋。
身上忽的凉凉的，君宁斟酌了半天才缓慢开口，“不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因为你的人。”
君宁感到这次凉透了，尤其是脖子，不由紧张的缩了缩脑袋，“。。。我以为。。。是故人。。。所以有些失望。。。绝对不是因为你长相不好或者人品太坏。。。”
明兰挑了挑眉，“什么故人？”
“。。。就是已故的人。。。”
明兰沉默的收回视线，伸手敲了敲柜子，君宁只听见一响，便看见那四四方方的实体柜子弹出一个盒子，就在君宁手边，一盒子的。。。白色面具。
明兰不动，只一双黑眸有意无意扫了君宁几眼，君宁立刻会意，伸手去拿面具。
刚碰到时冰冰凉凉，拿在手里时，却又轻薄，君宁几乎可以透过面具看到自己的手，怪不得这么脆。。。
感受完后，君宁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明兰。明兰却未接，只稍稍弯了弯颈，君宁无奈的凑进，小心将面具覆在明兰脸上，刚一放好，君宁就感觉那面具似乎自己带了吸附力，牢牢扣在明兰脸上。
“你准备的挺多。。。”君宁坐回垫子上，“是到了吧？”说着挑开身后的帘子，瞄了一眼后立刻撤手。
回头就看着明兰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公主，下车吧。”
君宁只感到一阵风过，马车里就剩下君宁一人，看着还在微微摆动的帘角，君宁理了理发，掀开帘子，马车停在城门外，隔着不远处是一队整齐的人马，为首的人一身玄衣，白发黑带。
君宁将提前备好的面纱挂带在脸上，明兰立在马车边，一手伸向君宁。
君宁对着明兰笑了笑，顺势借着明兰的力度下了马车。
关于安宁的记忆，在逐渐接近云墨时，就一点一点想起来了，虽然更多是关于七王爷的。
面前的人正是盛名的镇国将军，赫连熠。
君宁看着面前年过花甲的老人，虽然是退隐多年，但依旧一身煞气难掩，目里带着血红，君宁猜着那应该是久经沙场留下的痕迹。
“将军。”君宁微微福身行礼。
马上的人略略打量了君宁一番，也未下马，只微低了脖子，“末将，奉圣上之命，特接公主回宫。”
声音沙哑，却洪亮如钟。身后士兵齐齐跪下，“迎公主回宫！”
对于赫连熠的举动，君宁也不在意。在安宁记忆里，赫连熠本就是一块顽固的石头，忠于本分却又死守本分——过于刚直，反倒有些迂腐，才被安宁的父皇以一个华丽高贵理由，被赐了衣锦还乡，却依旧享受皇朝恩泽，享受世人敬仰。
但君宁知道，真正的理由是安宁的母亲，所以赫连熠才对君宁的有如此藐视皇族的行为。
隔着面纱，君宁嘴角向上微微一翘，无不自然道，“有劳，将军。”
无非又换了个大点奢侈的马车，被帘布隔出两个空间。
自进了城，马车的速度明显减慢，偶尔透过被风卷起的纱布，就能能看见街道两边拥挤的人群。
“啧，七王爷班师回朝也不过此景。”明兰靠在车壁上，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
“毕竟车内坐着的都是有绯闻争议的。。。且这传闻中人还是将要成亲的。”君宁只着里衣，跪坐在垫子上，看着面前的放着的衣服首饰，忍不住扶额叹气，“早知道如此麻烦。。。就不该退了那宫女。。。”
明兰轻笑，盼子瞥向帘子后的人，“若是嫌麻烦，那就只穿正服好了。。。至于那些脂粉首饰，确也麻烦，但也不可偷懒，你且先把衣服穿好。”
“你是说，你会帮我？”
明兰转开视线，轻嗯了声。
得到回应，君宁拿起黑色暗纹的高襟外袍，入手凉滑，袍上暗纹在转动时闪过道道暗光。君宁披好衣服，抱着一盒首饰出了帘子。
明兰闻声瞥了君宁一眼，微微一愣。接过君宁手里的盒子放在一边，接着一手撤掉君宁打的蝴蝶结。
君宁护着衣服，看着明兰倾身将带子重新缠在自己腰上，些许尴尬。
“呃。。。待会麻烦了。。。”
明兰低低应了声，又侧身拿过一边的璎珞环佩一个个挂在君宁腰上。
“坐下。”
君宁听话坐在桌前，透过铜镜看着明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动作娴熟。
“你还会这些啊？”
“我会的可不止这些。”明兰扫了眼君宁抱出来的首饰盒子，最后目光定在一浑体漆黑的簪子上，腾出一手拾起，再回身插进君宁发上。
直到固定头发的手松开，一双手从后探到君宁面前，额上忽的变的凉凉的，软软的触感，偶尔带着指甲划过的瘙痒，等那只手移开后，身后一直隐约贴着的人也离开了。
君宁迷糊抬眼看着镜中人的额头，一黑色的且又繁琐的图腾，隐约带着熟悉，忽的皱紧了眉。
“你将云墨的图腾弄到我头上做什么？”
明兰一双盼子转向君宁，带着分不明的意味，“公主，皇室祭祀的礼仪。。。你应该也忘了？哦不，应该说你还未记起。”
君宁撇开头，“祭祀什么？哦，对了，那会赫连将军同你说什么了？”
“将军没说什么。。。”明兰伸手捏了粒红果，“倒是那个嬷嬷说。。。公主要先去神殿祭拜，至于我嘛。。。自然要去为陛下治病了。”
君宁正欲问为什么，马车却是停了。
帘外传来到沙哑的女音，低低的，却是清楚的。
“恭迎长公主回宫，请公主移驾长生殿。”
君宁看着明兰，眼神询问。
明兰笑道，“去吧，公主，不过几个时辰的事，就当做一路劳顿，休息整理一番。”
祭祀什么的，其实很无聊。
君宁跪在蒲垫，面前是各位云墨皇帝牌位，整个大殿以黑色为主，庄重又给人压迫，殿里焚着香，不是君宁所识的，很浓却又不让人讨厌。
长生殿隐在云墨皇宫里，只可皇室族人入内，但也都是较大型节日，皇室的才会聚在一起，平日里，除了定时前来打扫整理的宫婢，不出意外，这殿里是很难遇到人。
这些是进来时，嬷嬷说的。
君宁勾着嘴角，不就是待一俩时辰，跪着坐着也没什么区别，那坐着走着也是一样的。
穿过大殿，君宁发现了另一扇门，门上的红漆掉落不少，大门虚掩，透着细细的缝隙，里边是一片开满白色小花的林子。
君宁站了会儿，并未听到里边有什么动静，便小心推开了点，斜着跨进门内。
走近了，才看清这些白色的梅花上有几点红痕，像是溅了朱砂，红的鲜艳。
林子很大，君宁一路走一路捡着地上散落的花瓣，直到裙子里满了，这才发现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梅树，来时走得哪条路，君宁是记不得了。
君宁忍不住苦笑，但也只得继续朝着前边走，兴许尽头是另一扇门也说不定。
但毕竟想得过于乐观，君宁游荡来游荡去，却怎么都走不到尽头了。
“呼—”
累倒在树边，君宁无奈的看着黑色慢慢席卷来，一想到若是不能出去，指不定会引起什么躁动，君宁哀哀叹了一声。
这次，老天没有彻底抛弃君宁。在君宁决意爬树自救时，幽深的林子里，回荡着同样幽深的笛声。
君宁盼子一喜，闻声识方向，君宁对这个很熟悉，没听一会儿，君宁便抱紧裙子，朝着右边跑去。
感觉越来越靠近了，隐隐的能辨出一个身影，白衣黑发，背对着君宁。
君宁一心想着要离开，只看了一眼就嚷嚷道，“那个。。。请问可以带我出去么？我迷路。。。”
尾音消失在君宁唇边，君宁停在不远处，愣愣注视着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缘来是你
“宁儿。”七王爷见君宁依旧站在那，不由笑着朝着君宁步来。
君宁呼了一口气，在七王爷走近时，侧身站在一边，“王爷，能带我出去么，我怕那些人寻不到我了。。。你看，天都黑了。”
七王爷低头望着君宁，生疏却又强装一分亲近。
七王爷轻笑，不顾君宁的反抗，七王爷抬手捏了捏君宁的脸颊，顷刻，唇边带着丝满意，“身子好多了，看来明兰照顾得很好。”
君宁皱眉，“王爷，伤在脚上。”
“我知道。。。你在这林子走这么久，应该好得不错。”
“你知道？”
“只是见你进来了。”
君宁心里有些急切，急切要出这林子，急切离开面前的人，可对方却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嘴角总是带笑的看着自己。
忽的，七王爷扬起手里的玉色笛子，柔和说道，“有首曲子送你。”
“嗯？”君宁有些发怔，不明这突然一句，意味着什么。
七王爷已经将笛子放到嘴边，一双朦朦胧胧的盼子含着笑意。
“听完这曲，我便送你回去。”
君宁来不及拒绝，几个低低的音色便从那孔子里飘了出来。
君宁不懂音乐，尤其是不带唱的纯乐，所以，一开始，君宁的心思便不在那乐声中，只想着这次算不算得上偶遇。直到身子一阵异样的感觉，如同心里被充满了什么，沉甸甸的愉悦。
最后，君宁想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都不重要了。
君宁只静静低垂着脖颈，安静的等曲子结束。
“王爷。。。”低低的一声，掺杂着唏嘘，“你这又是何必。”
“你记起了，是么。”几乎是肯定的。
“记不记起还有意义么？你已经成亲了，还是她。所以，所以。。。”君宁抬手覆在心口，几乎带上了哽咽。
“所以什么？”
“请。。。放过我。。。”
薄唇被紧紧抿着，良久，七王爷开口，打破这沉默，“你说过的，你说，即使是死，也会纠缠着我，黄泉碧落，生生世世。”
“呵，生生世世？！”君宁心底带着恐慌，竟然无法控制自己。
如同一个旁观者，君宁几乎能看见自己的脸，瞬间苍白，红唇滴血，湿漉漉的脸颊自己不停张合的唇。
“王爷！黄泉的水好凉啊！那里没有白日，只有数不尽的黑，黑啊！”
“纠缠？！你叫我如何纠缠不清等你？难道让我看着你与萧娘相亲相爱么！看你们如何白头偕老！如何儿孙满堂，你好狠啊！你为什么不爱我啊？为什么要伤我一剑，为什么让它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就算是死了也忘不了。”
双目越来越痛，君宁想要去捂，伸出手，却是不由自主环在一人肩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色衣服上渐渐被红色晕开，刺得眼睛又是一阵痛。
最后连听也听不见，像是世界都被消音了，眼睛依旧痛，君宁睁大了双目，紧紧看见从远方快速飞来的人，脸上折射出白色的月光，夜里是如此显眼。
眼睛被蒙上了，黑压压的，君宁伸手就要扯，耳边却传来一凉嗖嗖的声音。
“扯掉你就瞎一辈子吧。”
“那样挺好的，我倒想试试。” 说着手便到了那布上，只听一无奈的叹息，身上一点麻麻的，竖立在半空的手被按了下去。
“容成？琉璃？明兰？哪个是你？或者没一个是？”
“为什么不说都是？”耳边的捣药声似乎顿了下。
君宁吸了吸鼻子，“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的？”
只听那人极轻的笑了声，“我选的人，怎么能太笨了。。。况且，我又没有要掩饰的想法。”
“这样啊。。。你既不好奇，我也没必要揭秘了。你这样点着我，意思是让我再睡会儿了？”
刚说完，身子似乎被什么打着了，顷刻又能动了。
“明兰这个身份。。。你是怎么想到的？哦不，是如何做得这样像？”君宁侧着头。
“阿宁先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君宁起身，摸索着了靠在床边，头转向右侧，得意一笑，“你还是好奇的。要说知道，其实没有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感觉，和明兰在一起的感觉。。。同你一般。”
君宁指了指眼前的布，“比如现在，你以哪种脸坐在我对面，我无法知道，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是我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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