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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林恩仇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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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北上找不到古爷爷怎么办?”
“找不到古爷爷,你可去西南巴蜀之国的青城山,隐在山中,修习为父传你的交泰神功。为父如得脱身,当先去泰山然后去青城山寻找你们。”
“好吧。孩儿去了。”豹儿说着,要行拜别之礼。
乐仁毅忙道:“不要跪拜作别。以免引人怀疑。你去吧。”
豹儿一听,立时以手掌在金钱豹臀上一拍,那金钱豹便一弹而起,向小丘下面纵射出去,向北飞纵跳窜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乐仁毅盘膝坐在这村外的山丘之上,一边运出地听神功,倾听豹儿远去的声音,一边查看是否有人跟踪豹儿。
他没有听出有人跟踪豹儿,却听出西方有两人飘掠而来。
乐仁毅立时将地听功夫从北方移向西方,专注地注意地听。
这两人这时还在五里之外,飘掠时大约很注意隐蔽自己,发出的踩地之声,十分小,其中一个脚步声更是接近于无。如非乐仁毅此时的功力已经接近仙流,是绝不可能地听出来的。
只听一个女声说:“帮主可在此地等候接应。”
只听一个男声说:“郡主小心,万不可再为那小子动情。”
乐仁毅一听,顿时明白,来人之中,女的是七彩神女,男的是黑袍帮主。七彩神女在十二年前追猎归有沫那帅绝天下的*,整个中原都是知道的。刀王游历中原,岂有不知之理?他数次到祁连山。自然要对万兽王讲。乐仁毅自然也听说了。
乐仁毅在九宫山和张天师决斗,七彩神女出现过一次,把他当作归有沫,向他讨还女儿倪妮。倪妮被大恩仇先生掠走了。
如今她又来了。
她失去了女儿,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不来的。
她的身影出现在荒原的夜色之中。
她身穿七彩迷你裙,头上七个贵妇髻上七朵铁花因她走动而微微抖动。她那巫女脸上惯有的狡黠、浮滑、灵动甚至带点疯意的神情没有了。因为失去女儿,代之而起的是悲哀。因为师父被神秘道士采用声东击西的偷袭手法一举杀了,她失去了依靠和扶持,更是心中凄苦。因此,那艳丽的春意盎然的绝美丽容,如今因为情质的沉淀而获得了一种外在美的升华,显得比原来深沉而清丽,华贵而略带真诚。
乐仁毅叹了一口气。
乐仁毅今年四十岁了,却从没亲近过女人。他在徐州兴化寺中就曾为七彩神女的绝色动过心,他不愿与况大逵打斗,却因七彩神女要他打,他便说:“既然你要我打,我就打吧。”
如今七彩神女在夜色中走来,尽管年月增长,那女人的美色丝毫没有流逝,反倒更成熟了。象乐仁毅这种由人生的悲惨经历而洞悉了人生的大悲大苦内涵本质的男人,是不可能对那种甚么也不懂的十五六岁的美少女发生纯*的或纯欣赏外在美的冲动的。他更倾向于喜欢成熟的美人,较有丰富经历、复杂情感的美人。
七彩神女走近了小山丘。
她站在山丘下面,看见乐仁毅,双目中就涌上了泪水。她是个*的巫女,她一生有过数不清的男人,有时是纯为*之好,而多数时间却是为练邪功所需。但她对归有沫的爱却是全心全意的。如若当初归有沫对她不是那么厌恶,她甚至可以嫁给归有沫,从此改邪归正。可是归有沫压根儿瞧不起她,瞧不起她是个巫女,瞧不起她是个*女,瞧不起她是元帝国帝师集团派出来的一条造乱的狗!因此她失去了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
她望着乐仁毅,轻声说:“归大侠,如今你成了武帝门的掌教,而且是以归有沫的名誉做的,你总不能再说你是乐仁毅了吧。”
乐仁毅苦笑道:“是的,我如今不能再对人说我是乐仁毅。但我却确实是乐仁毅。十二年前,先父在龙虎山斗法失败而被迫逃亡,在琅琊山为飞龙长老所杀。在下逃亡时路过徐州,在兴化寺中与玉剑王况大逵打斗,使用的是交泰剑法。两个月前,在下在九宫山与张天师打斗,用的还是交泰剑法。这身份可以假冒,形象或有雷同,可武功是万难冒充的。神女如是确要认定在下是归有沫,在下也无话可说。”
乐仁毅一提到徐州兴化寺中那件事,七彩神女顿时相信,了这人真正是乐仁毅。
“那么你此时为什么要以归有沫的身份出任武帝门掌教呢?”
“这就不必对你多讲了。”
“哦,明白了,你是组建好了武帝门,才出山寻仇的。”
乐仁毅一声不响,不作回答。
“你为什么不回答?”七彩神女继续追问。
“因为没有理由必须回答。”乐仁毅心中对七彩神女没有恶感,但好感也不多。男女之情是不可能左右他的为人准则的。
七彩神女沉默半晌,问:“那么,你的长相与归有沫一模一样,你们可是双胞兄弟?”
其实,七彩神女是知道这件事的。十二年前在泰山,武林双奇奇静仙姑奇动师太揭穿了归有沫的身世时,七彩神女的手下就在场,过后向她禀报了的。但她却还想从乐仁毅口中得到一种证实。
乐仁毅沉默不语,闭上了双目。
“怎么,乐大侠不愿回答?”
乐仁毅仍然闭目沉默不语。
七彩神女见状,心念一功,潜运真力,悄悄运功发出天地日月彩虹迷神巫术,只见在夜色之中,她的全身象飞翔中的萤火虫一般一闪光即隐。
就在七彩神女的身体闪光之际。只见乐仁毅身体微微地一颤,双目陡地大睁,双目之中射出如电之光,厉声喝道:“在下与神女无怨无仇,神女为何要以邪功迷惑在下?”
七彩神女就在乐仁毅厉喝之声响起时,浑身一颤,那是发生的功力被乐仁毅的喝声震散时一种失败表现。只是乐仁毅天性仁厚、不想震伤她,所以没有发出交泰吼,否则七彩神女定然受伤无疑。
七彩神女这十年来采阳补阴,功力增长很快,可是和乐仁毅这种整日打熬内力武功,又有万兽王的百兽乳丸助练真力的练功方式相比,七彩神女生活太过靡废,所以功力增长远不如乐仁毅。因此她的天地日月彩虹迷便迷惑不了乐仁毅。
乐仁毅再厉声道:“神女赶快离开,武帝的十二护法之中,倒有八人护着陈梦月姑娘到这里来了,只怕他们一来,你便走不脱了。”
七彩神女冷哼一声道:“我今晚前来,本就不想再活,见见这个陈梦月倒是幸事一件。”
乐仁毅厉声道:“你如不走,可别希望我能护你。”
七彩神女一听,顿时明白这乐仁毅心中并没把她当作敌人,不禁轻声道:“乐大侠,求你放回我的女儿,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女儿不在武帝门中,我从那里放出她?”
“你的大总管大恩仇先生易容成少林和尚,在大都长春宫中劫走了我的女儿,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武帝门中的事,我知道的实在不多。”
“乐大侠不是掌教么?”
“是,又不是。”
“明白了,你为大恩仇要挟了?”
“住口!”乐仁毅喝道。
这时,陈梦月一行九人,加快速度飘掠过来,数十丈距离,转眼即到。
陈梦月一见七彩神女,立时身躯颤抖,颤声道:“归大哥你怎地一个人来这村外与这妖女私会?十二年前,她害得你还不惨么?”她说这话时,十分清晰地记起了她爷爷陈老英雄被七彩神女一伙抓破胸膛,抓走心脏,活生生抓死的惨景,所以气得浑身颤抖。这十一二年中,她先是因思恋归有沫不能练功,后来成了奇静庵主持,武功有成了,但明白自己不是七彩神女、黑袍帮主一伙的对手,也不想把奇静门人拖进血杀,所以一直没去找七彩神女报仇。如今见乐仁毅和七彩神女在一起,仇恨愤怒之中又生出了一种嫉妒和失望。
乐仁毅见状,连忙说道:“月妹万勿误会,我和这位七彩神女之间,绝没有半点私情。我在这里等候豹儿溜豹回来,不想七彩神女找上门来。各位护法,将她赶走!”
陈梦月颤声道:“归大哥,你为何不一剑杀了她,为我爷爷报仇?”
乐仁毅道:“要杀了她或拿下她还不容易?那只是迟早的事。她今夜一人前来找她女儿,咱们杀了她,传出去只怕招人非议。”
陈梦月尚未说话,只听得七彩神女道:“小奇静仙姑且听我说一句话,当年你爷爷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练那种抓胸破膛的功夫。啊,不!小奇静仙姑请勿打断我。这位归大侠,他究竟是归有沫归大侠,还是乐仁毅乐大侠?”
乐仁毅大喝道:“护法何在?将她赶走!”
大护法五行剑杨和铛地一声拔出长剑,欺声上去,刷刷刷刷刷一连便是五剑,谁知七彩神女对五行八卦之类的步法剑法十分熟悉,脚下一踩奇门步法,竟然躲了开去。
杨和一连五剑未见奏效,正待再使剑招,只听得陈梦月大声喝道:“护法住手!”
杨和一听,收剑弹身退在一边,大惑不解。
只听陈梦月道:“七彩神女,刚才你为什么要问我归大哥究竟是归有沫还是乐仁毅?”
七彩神女站定身影,冷声道:“只因归有沫和乐仁毅是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兄弟,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人能分清他二人谁是谁。”
陈梦月大吃一惊,惊骇地问:“归大哥,此话可是真的。”
乐仁毅道:“是真的。”
“那么你究竟是归大哥还是乐仁毅?”
“我是……归有沫。”
陈梦月尚未搭话,只听七彩神女大声道:“那好,归大侠,请你放出我的女儿来。”
“我已对你讲过了,你女儿不在我武帝门中。”
“那好,请你和我一起去找女儿!”
乐仁毅冷笑道:“笑话,我为何要和你一起去找你的女儿?”
乐仁毅话音一落,只听得好几个武帝门的护法同时发出冷笑或冷哼之声。
七彩神女大声说:“冷笑什么?只因我的女儿,就是归大侠你的女儿!你不当和我一起去找么?”
七彩神女此话一出,在场的八个武帝门护法和陈梦月乐仁毅无不大为吃惊,好几个人甚至惊骇失声“啊”了起来。
众人正惊愕间,只听得七彩神女突然失声大哭起来,哭喊着说:“归大侠,那个易容为少林和尚的人拐走的是你的女儿呀!倪妮是你的女儿啊!此生我只有和你那一次……同床……没有运功,所以才有了倪妮,你难道一点也不记得了吗?你若还有一点人性,请你务必让大恩仇先生放出我们的女儿!”
说到这里,七彩神女因为过分激动而感到眩晕,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就在七彩神女大声哭喊时,一个黑袍蒙面人从夜色中闪电般地电射而来。
乐仁毅大喝:“这是黑袍帮主,各位护法小心护法主母!”
但那黑袍帮主电射掠近众人后,却不对在场的任何人出手,只是一把扶住七彩神女,一声不响,挟着她就走,直向来路电射回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黑夜的荒原之中,倏忽不见。
众人惊愕当场,一时尽皆没有出声。良久,只听得陈梦月长叹了一声道:“归大哥,你又多了一个女儿,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陈梦月说完,转身便向村庄走去。八大护法一见,顿时一齐跟去,护定陈梦月回到大马车去了。
只留下乐仁毅一人,站在小山丘下,独对夜空,只觉得心中发痛,也不知是气,是闷,良久,才百感交加的发出一声清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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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豹孩刁女奇相遇(上)
豹儿骑豹向北飞驰。
豹儿在内心深处,可以说更喜欢他的古爷爷一些。他对他父亲乐仁毅的亲情,可以说毫无二心,既崇拜又顺从。可乐仁毅太不苟言笑,太正派,反不如和古爷爷在一起好玩。古爷爷好饮、好游、好动、饮了酒无牵挂时,又唱又笑,他父亲乐仁毅就从来不曾有过。
有生以来,豹儿是第一次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这也是乐仁毅在万般无奈下,让豹儿离开杀机重重的大恩仇先生的武帝门,自行去江湖中闯一条生路。以豹儿此时的武功和内力修为,他在江湖中罕遇敌手,比在武帝门中受大恩仇桎梏要安全得多。
但豹儿没有经验,不知道他的身后三里路左右,有一个年约六旬的灰袍人暗中跟随。这人的身形奔掠之快,可追飞马,可追奔豹。他满面扎冉,面容狰狞,扎冉将嘴也封住了,一个又红又大的酒糟鼻上面,两只眼睛小而充满神光,犹如天上的星星闪烁。第一次看见他的人,无不以为他是地狱中打脱出来的厉鬼。而他的江湖人称,正好就叫魔城鬼圣。他来自西域大沙漠中的魔鬼城,即使是在沙漠中,也可追捉到连猎豹也追不上的鸵鸟。所以,他跟踪豹儿,实在是并不费力。
豹儿一个人在夜间向北骑豹飞奔,只觉海阔天高,无比清爽,他那心理特质使他本来就将世事当作无所谓一般,加上相信父亲的武功,使他准能化险为夷,所以,直到天明,他看见一片汪洋大湖横在前面时,才想起一夜狂奔,大约已在六七百里路之外了,只不知这个大湖叫什么名字。
晨光中,大道上,出现了一辆马车。
豹儿驱豹过去,想要问路。
谁知那赶马车的人一见豹儿坐下的金钱豹,顿时吓得跳下马车,撒腿就逃。
豹儿大喊:“老人家别跑,这金钱豹不会伤人的!”
那人回了一下头,仍然继续奔逃。那匹拉车的马见了金钱豹,顿时吓得前蹄耸立,惹得金钱豹吼叫了一声,那马调头一逃,顿时将马车拉下大路在田野间乱逃而去。
好大的一个湖,望不到对岸的陆地,看去有如海洋。
豹儿骑豹行了又约半个时辰,沿途行人一见,纷纷躲逃不迭。豹儿一个也没喊住。
豹儿正一愁莫展时,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座很大的庄院,这不同于那些农户,闭紧了门,让你怎么喊也不答应。豹儿想,或许这大宅院中有胆大的,敢和他说说话。
走近大宅院,只见这庄院围墙很高,大门包铁,十分牢固。这时已经天亮很久了,可这庄院却大门紧闭,不闻人声。
豹儿下豹,走上前去,举拳擂门,大声喊:“有人吗?”
庄院内没人答应,却传来了犬吠声,十分凶猛,是那种大户人家养来看守庄院的狼狗。
豹儿心中暗想,这庄院中住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豹儿双脚一踮,人已轻轻射起,纵上了三丈多高的围墙,站在围墙上,向内张望。
只听得围墙内传来一声大唱:“什么人?胆敢偷看辛家庄?”随着吆喝声,只见三个大汉手提长剑长刀,向着豹儿奔掠过来。同时,两只狼狗从一处屋后绕了出来,奔到围墙边下,狂犬乱跳。
豹儿站在墙上作礼道;“在下路过此地,不识路径,请问前辈,旁边这个大湖是什么地方?”
那人一听,顿时冷笑道:“大胆偷儿,爬上围墙,偷看盗口,被人发现,还敢花言巧语?张三王四、你二人去把门打开,将这偷儿拿下了拷问!”
豹儿见那人一点理也不讲,心中恨他,便站在墙上不下去,等那两人打开门有得好瞧。
果然,那两人刚一打开门,陡然看见门外蹲着一只老虎般大的金钱豹,顿时吓得呆了,直到两只狼犬射出门外,陡然看见金钱豹,吓得倒窜回来,才惊醒了两个庄丁。
两个庄丁发一声喊,往回就跑。
金钱豹大摇大摆,走进了庄院。
最先喝骂豹儿为偷儿的那个庄丁头,这时吓得失声惊叫起来:“金钱豹!墙上那人是豹人!是来找主人寻仇的!各人快逃!”
刹时间,那三人便逃进庄中,逃得无影无踪。
只有两只狼狗,大约是从小被圈养,还从没有看见过金钱豹,平日又作威惯了,这时虽然看见庞大野兽,却绕着金钱豹乱转乱吠,并不逃去。
金钱豹大怒,猛然一窜,便将一只狼犬抓住,一口便咬在狼犬的脖子上,头一扭,又将被咬断了后胫脖的狼犬摔了出去。那只狼犬顿时便落地死了。另一只狼犬见状,顿时吓得逃进庄中,只是还在乱窜乱吠。
刹时间,庄中四处是一片乱喊和碰响声,喊声是惊吓,碰响是不断响起的关门声。
然后,整个大庄院变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连那只狼犬也不叫了,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豹儿大声说:“这只金钱豹是不伤人的!你们不要躲了!”
没有人回答。
豹儿又大声说:“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还是没有人回答。
整个大庄院一点声音也没有,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十分诡异。
豹儿大声问:“你们有谁知道此地离泰山还有多远?”
还是没有人回答。
豹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金钱豹道:“他们都怕你,我们走吧。”
豹儿翻身上豹,调头向庄外走去。
正在这儿,只听得一个尖利的女人的声音大声喊起来:“嗣贤乖孩儿!快回来,吃早饭了!”
豹儿陡然听得喊声,不禁吓了一跳,他坐下的豹骑回过头后发出了一声吼叫。
谁知那一声喊叫之后,好一阵没有声音。豹儿想,或许可以找这个女人问一下路,但再不能骑豹过去了,只怕那女人一看见金钱豹,又会吓得说不出话了。
豹儿遁着喊声,找到一座位于庄院中心的坚固建筑物。这是一座用修建城墙那种厚砖修建而成的房屋,屋顶用石条拱成,整座建筑宽大,正面有一扇窗,但用儿臂粗的铁条做成了护窗栏。里面的人休想破窗而出,外面的人也休想破窗而入。而那里仅容一人出入的小门,更是厚重而包铁,更上了一把尺长的大锁,不用利器,休想砍开它。
豹儿皱了皱眉,想是什么人被囚禁在里面呢?
他走到窗前,向内张紧。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正在里面抱着一个大布娃娃,转身从床上拿起另一个,又开始喂饭,口中还在重复刚才重复过的谈话。
豹儿看得大吃一惊,心想这个女人怎么了?疯疯颠颠地喂布娃娃吃饭,那是为什么?这是一种什么疯病?
仔细一看,豹儿更是吃惊,只见屋子很大,一张大床上摆了十多个布娃娃,有大有小,而桌子上,椅子上,其它陈设上,更是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娃娃,一共不下数十个之多。
豹儿正惊诧间,那个女人大约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猛地回头过来,看见了豹儿。
“啊!——你是谁!”她一声尖叫后,厉声问。她的双目之中闪着厉芒,比内家高手的神光更刺人。
豹儿沉着回答:“我是过路人,我迷路,我来找人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中年妇人一听,顿时双目迷茫起来问:“你迷路了?”
“是。”
“你从那里来?”
“从南方来。”
“你要到那里去?”
“我要到泰山去。”
“哦,明白了,你是去找红雾谷,找千古一道的武功秘籍——是不是?”
“不是。我是去找我古爷爷。”
“你古爷爷?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古豪,武林人叫他刀王。”
“哼!刀王有什么了不起?”那疯女人冷哼了一声说。猛然又尖叫起来:“我辛家有几个王?你知道吗?三个王!武林十王中,我徐州辛家一猛子就占了三个!棍王!毒王!飞刀王!哎呀呀!好威风呀!三个王呀!哈哈哈哈………!”疯女人说到这里,仰天狂笑起来。
听到这里,豹儿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个女人是被辛家武林王囚禁在这里的。她说“我徐州辛家”,那她本人就是辛家的人。这里是徐州辛家囚禁辛家的人的地方。
豹儿尚未说话,那女人陡然止住笑声,说:“我女儿来了!天底下只有我女儿肯和我说话,你见一见她。因为天底下又只有你才肯和我说话。你们要是谈得来,我就叫她和你配夫妻。”
豹儿叫道:“不好!”
那疯女人道:“配夫妻有什么不好?配夫妻是天底下最好的事了!小娃娃不解风情……”
“我是说我的金钱豹会吓了那姑娘!”豹儿说着,嗫嘴吹哨,伏在屋那边的金钱豹就窜了过来。
疯女人一见,顿时尖叫起来。
豹儿忙说:“夫人别怕,这只金钱豹很驯的,不会伤人的。你先安下心来,别吓着了你女儿。”
“他真的不伤人?”
“是。他不伤人,除非他的主人叫他攻击敌人。”
“哦,明白了。你是万兽门的人?”
“是。夫人怎么知道?”
“武林掌故,我知道的可多了。马蹄声近了,我女儿来了。她是去给我找儿子的。”疯女人说到这里,尖声喊叫起来:“莺儿!找到我的嗣贤了吗?”
一个娇甜的声音在庄外答道:“启禀夫人,找到了!”
随着声音,一个少女在那边勒住马,身影妙曼地飘掠过来,手弯之中抱着一个大布娃娃,新的,很好看。
少女一看见豹儿,先是一愕,随即看见了伏在门边的金钱豹,吓了一大跳,随即将布娃娃交给左手,用右手猛地拨出腰间佩剑,指着前面,大声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疯女人哭起来:“这娃儿肯和我说话,你就和他配个夫妻吧。”
少女大概听惯了疯女人疯疯颠颠的说话,不以为然地问:“这少年人是谁?——啊!”她刚问完,大约是猛地想起江湖上有关豹人的传说,啊了一声后,向豹儿道:“你就是一招撞伤了我家主公棍王的那个豹人?”
豹儿沮丧道:“是。你们恨我,我就走吧。”
疯女人立即大叫:“撞得好!要一猛子撞死了那狗屁棍王才好哩!我那三个狗屁哥哥,没一个好人!都是张与智的走狗!表面上是徐州武林大豪,暗里却专干杀人越货的肮脏勾当!你怎不一猛子撞死了那个狗屁棍王?!”
豹儿摇头道:“他要杀我,我才撞伤他。我是不撞死人的。”
少女莺儿说:“原来是个纯厚少年。夫人,嗣贤找回来了,我还是从窗栏中给你递进来吧。”
疯女人一见布娃娃,立时大叫:“不要!这是布娃娃!不是我的嗣贤!我的嗣贤被七彩神女那婊子丢到悬岩下面去了!放我出来!我要去太行山找他!”
疯女人一边喊叫,一边抓住儿臂粗的铁栅猛摇,同时以头去碰铁栅,额头破了,流下了血。
少女忙叫:“夫人不要这样!来人呀!夫人发病了!”
可是没有人来。庄中的人都怕豹儿,豹儿一招便撞断了棍王几匹肋骨,江湖中极流绝流的高手尚且怕他,闻名丧胆,何况这些庄丁?
豹儿看不下去了,说:“夫人,我放你出来吧。”
疯女人一听,不撞铁栅了,一下子似乎回复了理智,说:“这是城砖彻的墙壁,没有铁器锒头,是打不垮的。你去别处屋子找些锒头铁钎来吧。”
莺儿一听,连忙向豹儿悄悄摆手,叫他不要去找。
豹儿一看莺儿那娇美而焦急的脸,顿时明白她很怕这女人出来,大约是怕棍王之类责怪她吧。但豹儿一看那疯女人流血的额头,顿时大生同情。心想这夫人的儿子被七彩神女丢下悬岩摔死了,为思念儿子想疯了,太可怜了。
他问:“夫人,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疯女人喊叫:“十年!十年!十年!”
豹儿大怒:“夫人退开,让我把墙撞倒,放你出来!”
疯女人拍手笑道:“好!好好!撞撞撞!”说着退到屋子那边,等豹儿撞。
豹儿身影一晃,已在离墙一丈开外,然后以双臂抱头,微微卷缩,气贯全身,双脚一弹,一个身子便向那堵墙壁飞撞过去。
只听轰地一声响,那堵厚墙,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豹儿连身子也撞进屋子中去了。豹儿落地,随即站起,从破洞中钻出来,拍着身上的灰说:“夫人快出来吧。你自由了!”
自由,这个词在古汉语中早就存在,并不是从西方传来的泊来语。自由自在,这在中国古代,几千年来一直是儒佛道几家高人追求的最高境界。连古乐府《孔雀东南飞》中也唱:“吾意久怀念,汝岂得自由。”古人虽然没有明确用白话来阐明过自由这个词的哲学政治学含义,但在意识的潜意义上,蕴含的内容是一样多一样深的。
疯女人从破洞中钻出来,拍手笑着说:“豹人豹人,你其实是个好心人,你随我去太行山,帮我找到我的嗣贤儿,我送你一百两黄金,我送莺儿给你做夫人。”
豹儿摆头道:“不,夫人,我不想要这些。我只想找到我的古爷爷,和他一起游荡江湖,和他一起去帮助我的父亲回复自由之身。”
豹儿是乐仁毅调教出来的,一身功夫超凡入圣,还在乐仁毅的督促下,着实读过几十本书。也算粗通文墨。
疯女人说:“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是乐仁毅。”
莺儿道:“江湖传说武林皇帝归有沫有时自称是乐仁毅,豹人弟弟,你说的可是一个人?”莺儿对豹儿其实很有好感的,不知不觉,连称呼也变了,加了弟弟这个称谓。看样子她比豹儿大约要大两三岁。
豹儿说:“是一个人。不过姐姐不要再问,再问我也不对你说。我要走了,请问到泰山怎么走?”
莺儿说:“旁边这个湖叫微山湖,你顺湖边大道走,走完后向东拐,到时再问别人吧。”
豹儿称谢,骑豹走了。
疯女人在庄外向着豹儿的背影大声喊:“多谢你,豹人!我要找到我的嗣贤儿,我带他来泰山向你磕头!”
他们分手时很平静,和陌生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可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了。十二年前,七彩神女将黑袍帮主张与智的一岁幼儿从太行山绝壁上扔出去,为乐仁毅所接住,救往祁连山养大,就是今日的豹儿。豹儿的名字其实就该叫张嗣贤。
而这个疯女人,正好就是黑袍帮主的妻子辛七娘,正好就是豹儿的亲生母亲。豹儿一招间撞断了其肋骨的棍王,其实就是豹儿的舅舅。
豹儿今日虽然放出了他的母亲,可他们似乎是磨难未尽,相聚相认的时辰还未到来,他们竟然失之交臂,相遇了不能相识相认,又各自如陌路人一般分手了。
反倒是那个莺儿,心中生出了一种情素,似乎还从这次遇际中多感受、多得到了一些什么。
豹儿继续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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