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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林恩仇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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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龙那一声惨叫是在他被章鱼套捆住时发出的。他惨叫并非因为皮肉痛,而是因为心中发痛。如此惨败,以后在江湖中还怎么称雄?

  乐仁毅刚落下身形,正逢场中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那是金猴长老的惨叫!

  豹儿飞扑出来,乃是赤手空拳。他身俱先天后天性质的绝命排打神功,又身俱百兽的一切形意动作,所以根本就不必使用兵器。

  豹儿扑出,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童,天下人都看得明白,金猴长老乃龙虎山八大长老之三,他乃五十左右的武林大高手,他去拦截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又岂能使用手中的金猴棍?所以他一扑出,顺手就将金猴棍留在了其它长老脚下。

  金猴长老一扑出去,他心存一善,只想拿穴制人,并不想真的杀了豹儿。他乃成名大高手,真要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谁知豹儿手之灵动,绝非人所学的猴拳之灵动可以比拟,他两岁半便和被修剪了指甲的小豹一起争抢食物。这种训练仍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一种形意训练,练就了心灵的灵动双眼的灵动双手的灵动,他一看飞撞而来的道士以双手向他双肩抓来,立时双臂一分一挽一压打,顿时就将金猴长老的猴形抓式荡打开去。而这时他的头撞中了金猴长老的胸部,只听数声碎响连成一声,金猴长老的胸骨被撞碎了,一个身子倒飞出去,一声惨叫之后,落下地去,口中鲜血狂喷。

  而豹儿,一撞飞金猴长老后,他的身子落地,立时双掌一按地下,一个身子便调了一个转,往乐仁毅身边扑去,大叫:“父亲,你赢了吗?”

  乐仁毅挟着飞龙,笑道:“乖儿,为父纵然会败,也只有正一教主亲来才行。你且回去,管束双豹,休让他伤了闲人。”

  豹儿答应一声,扑回双豹,平扑着以双手双脚压在双豹身上,双豹调过头来,以长舌舔豹儿的头。一个武林人在附近山上大叫:“豹人出世,天下从此不宁了!”

  乐仁毅立即大喝:“我这孩儿,虽有百兽之威,但从无百兽之残暴。他从不主动攻击任何一个人。纵是敌人,他也只是伤了对方,没了威胁,立即退回。在下在此善告天下武林人,休要与我儿为敌为仇,更不可先存恶意。好了,正一教主,你可以出来了!”

  乐仁毅话音一落,只见九宫山东边的树林之上,忽然刮起一阵狂风,一个身穿金丝道袍的威武道人,脚踩树林之梢,又似乎是在御风飘行,从天而降一般,飞过树林,从树上一弹,便直向场中落来,其间近三十丈距离,他以双袖向后挥打了六次,也不作多的变式,便落到了离乐仁毅十丈之处站定。

  四处的数百名武林人一齐哄喊:“正一教主!”

  来人当真便是正一教主!

  来人当真便是龙虎山第三十八代张天师!

  来人当真便是当今武林中武功数一数二的正一教三十八代张天师张与材!

  

第十章 域外天魔(上)
张天师落在场中,他是为狂风送来的。

  那狂风并非天公所作,那狂风乃是张天师外发真力,将大自然中自然流动的风向,加以激活激狂,再以绝世轻功御风而行。

  这一招乃是“正一神龙飞天三十六式”中的“神龙御风”招式。

  仅这现身招式,就远比乐仁毅的骑豹行走更加惊世骇俗。

  所以四山发出一片喊声;“正一教主!”“张天师!”

  正一教主落在场中,面含微笑,算是对武林人的欢呼声的一种回报。正一教主是不会对崇拜者作什么团团揖的。

  正一教主与皇帝一般高贵。

  乐仁毅不惊不诧,仍旧一脸平和,站在场中。他已将飞龙长老放在脚边,一抖手收回了绳索,除晕穴处,又点了飞龙长老七处动穴。他以剑尖指着躺在脚旁的飞龙长老,望着正一教主说:“张教主现身,果然与众不同。”

  正一教主默不作声,回报四周武林人的笑容消失了,如今是一脸威严。

  乐仁毅道:“十年前飞龙长老在琅琊山杀了先父,抢走了先父身上的第三第四两卷《灵宝真经》。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下为报父仇,是绝不会吝命的。但在下不欲在此时此际一剑便杀了飞龙长老。在下如今要提一个条件。”

  正一教主道:“你想以飞龙长老之命换回那两卷《灵宝真经》?”

  “正是如此。”

  “你怎不搜一搜飞龙长老的身上?”

  “张教主说笑话了——他会把《灵宝真经》带在身边?”

  “这倒也是。可是,据贫道所知,飞龙长老当年并没有杀你父亲,也没抢走什么《灵宝真经》。我正一教的上乘武功至少有二十种,他根本就修习三辈子也修习不完,又何必抢你的《灵宝真经》?”

  “张教主如此狡辩,人品也未免太低下了一点。”

  正一教主眉头一挑:“汝子敢骂本教主?”

  乐仁毅淡淡一笑道:“在下便骂了你又何妨?大不了你在五十招内杀了在下,但这五十招内,你龙虎在场的四个长老,将与在下同时毕命。孰轻孰重,教主三思。”

  “你还敢威胁本教主?”

  乐仁毅眉头一抬,骤然大喝:“威胁你一次又何妨?”

  正一教主投鼠忌器,变得默不作声。

  四周数百武林人,同样变得不作声,尽皆为乐仁毅的豪气所折服。

  正一教主轻声道:“汝何不先解了飞龙长老的禁穴,问问他拿没拿《灵宝真经》。”

  乐仁毅道:“可以。只是你得当着众多武林人许一个诺。”

  “什么诺。”

  “你莫搞阴谋。在下的事一完,定以性命陪你打斗便是。”

  正一教主冷笑道:“本教主何等身份?竟会对汝搞什么阴谋?汝可以解开大长老的禁穴了。”

  乐仁毅弯下腰,在飞龙长老的中冲穴,合谷穴,人中穴,大敦穴四处穴位轻轻一点,顿时解了飞龙长老的晕穴,但飞龙长老后来被制的七处动穴,却一处未解。他的解穴手法妙到了极至。

  飞龙长老醒来,顿时又是一声大叫。

  乐仁毅道:“飞龙长老,杀父之仇,在下可以留待日后再说。你今日交出当日被你取走的两卷《灵宝真经》,在下就放你回去。”

  飞龙长老一声大叫后,立时闭上了双眼。他惨败至此,当真还无颜见天下武林人。听乐仁毅说完后,他闭眼默不作声,想了半晌,睁开双眼道:“贫道可以还你那两卷《灵宝真经》,只因贫道留着,也没有用处。那些鬼化挑符,谁也看不懂。但那两卷经书藏在龙虎山中,此时却无法还你。”

  “那么,在下只好将你留作人质,你派人去取了来,换你性命。”

  “派人或求人去取都没用,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才找得到。”

  乐仁毅大喝:“飞龙,你敢玩弄在下?”

  “事实就是如此,并非贫道要耍你。”

  “你明知在下今日要与正一教主决战,决战之后,在下是死机多生机少,在下还怎么等你去取了那两卷经书来还与在下?”

  飞龙长老冷笑道:“你要贫道办的事情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你与我家教主决战,生死与我何干?”

  乐仁毅怒道:“那么在下只好先将你杀了,以后有本事了再打上龙虎山去搜寻经书。”

  正一教主道:“乐仁毅!”

  乐仁毅昂首道:“张天师有何指教?”

  “你在杀本教大长老之前,本教主有十种方法可以制止你。而且有五种方法可以在制止你的同时杀掉你。”

  乐仁毅笑道:“真是荣幸之至——张教主既然如此说了,在下还真得试一试不可。”说罢,双眼盯着张教主,手上的长剑却一寸一寸地向飞龙长老的咽喉慢慢刺了下去。折磨人的本事有时根本不必学,人天生就会。

  正一教主忙道:“且慢——!”

  乐仁毅的长剑停在离飞龙长老咽喉四寸之处,骤然凝住,沉声问:“十年前,张教主隔着二十多丈距离,将先父与茅山宗师隔空调来调去。张教主的神龙抓或正一掌心雷,还怕这十丈距离有所不及么?来呀——!”

  正一教主叹道:“本教主在百成战机中,胜机哪怕占到九十九成,败机只占一成,也不愿用本教大长老的性命开玩笑。你放了本教大长老,你那两本真经,一月之内由本教主负责还与你。你若今日战死,本教主便将两本真经还与你的儿子豹儿好了。本教主体察你的心意,来了,便没想活着回去,放不下心的只是那两册《灵宝真经》第三第四卷罢了。是不是?”

  乐仁毅爽快道:“如此结果,真是太好不过了。”

  乐仁毅收回长剑,用脚随意在飞龙长老身上一踢,顿时便解了飞龙长老身上的七处被制动穴。

  飞龙长老一弹而起,一声大吼,便向北方山野间飞掠而去。

  乐仁毅以长剑指住正一教主,却对身后的豹儿说话:“豹儿,为父此战,不管生死,你一概不准插手。为父如若战死,你便随意挖个坑将为父埋了。然后,你便骑着为父的豹骑,跟正一教主去龙虎山取回那两卷《灵宝真经》。天下武林人数百名在此亲耳听见正一教主许下金诺。正一教主一言九鼎,自然是不会加害于你的。他要杀的是我。当然,他也会防着你长大后找他报仇,可是,为父已经将这一切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去吧。”

  豹儿一声不响,从双豹上坐起身子,说:“父亲,我们一齐上,是能杀了这个教主的。我们一起上吧。”

  乐仁毅喝道:“休要乱了武林规矩,休要坏了为父的名头!”

  豹儿立即回答:“孩儿遵令。父亲专心打斗,勿为孩儿分了心神。”

  乐仁毅喜道:“这才是乖儿子。”这一句说完,他突然大声喝道:“张与材,来吧!你才是杀害先父的元凶,没有你的首肯,飞龙长老是不会追杀到琅琊山来斩草除根的。”

  正一教主诧道:“照你这么说,三山论道证经,仍是大德八年由成宗皇帝派特使促成,令先尊因三山论经证术失败,气极而亡,岂不是连已经驾崩了三年的成宗皇帝也成了元凶之首?”

  正一教主话音一落,不待乐仁毅有所回答,只听远处一个娇甜的声音响起:“教主此言差矣!三山教坛之争,争的是优劣,争的是教众,争的是符箓首领权,由来已久,绝非大德八年才起,怎么可以把先皇扯进是非之中去?”

  正一教主一听,立时答道:“原来是七彩郡主驾到,贫道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他口中说罪过罪过,可并没前行半步,也没抬手作礼,其态度之傲慢,与当年全真教主在昆嵛山一模一样。

  乐仁毅身形一侧,向后望去,只见一辆七彩马车,从来路上的一个山坳中转了出来。这辆马车他曾经见过,那是十二年前在徐州云台山兴化寺前。车中的主人他也是见过的,而且当年一见之后,还曾为之一时倾倒。这次他一入中原,那个黑袍帮主,甚至为此专到太白山一带来拦截,要他自毁尊容。如今那妖女终于出现了,真不知她要干什么。

  马车如飞而来。赶车的是当年的蒙古毒鞭武士,马车的左边跟随着响马王燕山神君和飞刀王辛延平,右边跟随着毒王辛延庆和棍王辛延长。棍王一见豹儿,顿时双目*,他此时肋间尚缠伤布。另外,马车后面跟着八个黑袍蒙面人。

  马车如飞而来,在离乐仁毅十丈之外骤然而停,扬尘飘过,毒鞭武士下车打开车厢门,只见一个长相端正但神情阴沉的文士打扮的人先下车来,然后向后伸出手去,一边准备要扶七彩郡主下车,一边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呵欠。他似乎显得疲倦,他正是当年的玉剑王况大逵。

  车内传出一个女人的一声冷哼。

  况大逵的一个呵欠只打了一半,连忙闭住嘴唇。

  七彩郡主款款下车——

  她一下车,四面山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武林第一美人!”“七彩神女!”“武林十王之王!”

  谁说武林中多英雄好汉?其实和人类社会一切阶层一切群落一样,武林中也是溜须拍马,好色轻友,重财负义之人居多。

  七彩神女向四周频频挥手致意。

  况大逵连忙偷闲把那个没有打完的呵欠抽空打完。

  陪伴美女,其实和陪伴权势者一样,累人极了。

  武林四王一脸肃然,甚么也不看,甚至似乎连张天师也没看到。

  如此折腾了片刻,七彩神女才走过来,望着乐仁毅道:“归大侠,久违了!”

  乐仁毅冷笑道:“在下阁皂山灵宝派掌教,姓乐名仁毅,哪里是什么狗屁归大侠,你这女子,休要弄错了。”

  四王一齐大喝:“放肆!”

  两豹一声吼叫,豹儿的双脚在两豹头上一点,扑跳到乐仁毅身边道:“父亲,待孩儿打他们!”

  乐仁毅道:“张天师在侧,咱们怎敢分心去与别人缠斗?豹儿快退回去,看住双豹。”

  豹儿一听,又跳了回去。

  乐仁毅道:“七彩郡主,在下也曾听说,有一个姓归名有沫的人,长得和在下几乎一模一样。但在下确实是阁皂山乐仁毅。在下今日要与正一教主生死决战,为的就是十二年前,在龙虎山举行的符箓派三坛论经证术之中,正一教主极不光彩地使用了‘仙龙接力*’连体度力之术,使诡计打败了茅匹道长和先父,使之蒙辱而亡——”

  张与材尚未开口,远处一个龙虎山长老大喝道:“汝子信口雌黄!竟敢往我龙虎山正一教身上泼污水?我教——”

  张与材眉毛一挑,一抬手,那长老便嗄然而止,不再往下说。张与材道:“乐仁毅,你从什么地方听说贫道当年使了什么‘仙龙接力*’之术?”

  乐仁毅道:“张教主以为真可一手遮天么?当年三九二十七个道人,有二十六人用与‘仙龙接力*’,泄尽内力,成了残废,而黑虎长老坐于第一个传力位置,趁机私蓄内力,如今成了黑袍帮主。此事十二年来逐渐透露出江湖,如今天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教主又何必明知故问?”

  张与材大怒:“本教主可是今日第一次听你说起,你得将此事当天下人讲个明白!”

  七彩神女道:“张教主!”

  张天师道:“神女有何话说?”

  “可否让我与归大侠把话讲完?”

  “神女请。”张与材趁机下台,闭口不言。

  七彩神女道:“归大侠——”

  乐仁毅马上制止道:“在下是乐仁毅!”

  七彩神女双目中闪过一丝痛苦神色,道:“——好吧,就先当你是乐大侠吧。乐大侠,半月之前,你易容化妆为一个少林和尚,前去大都京城中,劫走了小女倪妮,请问你将她劫到什么地方去了?”

  乐仁毅大惊道:“哪有这事?近二十天来,我从祁连山行至此地,一路上枝节丛生,自顾不暇,哪有什么闲心易容化妆跑到大都京城中去劫持你的女儿?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下劫持了你的女儿,又有何用?能用之扶持张天师么?”

  七彩神女注目盯视了乐仁毅半晌,相信了:“你真的不是归有沫吗?”

  乐仁毅道:“在下真的不是什么归有沫。一会儿打斗开始,在下的武功一展开,你便可以看出,那是正宗的灵宝派大交泰神功。所以在下绝不是什么归大侠。打斗要开始了,张教主掌风所及,十丈八丈之内,皆是着体后不死也成重伤,七彩郡主还是请退远些才好。”

  七彩神女一听,顿时双目中闪过一丝奇特的神色,她转身走向正一教主,道:“请问正一教主,你非要杀这个归大侠——或者说乐大侠?”

  正一教主道:“是他要到龙虎山来杀我,怎么反说是我要杀他?”

  “那么,你们罢斗了吧。”

  “还可不由我作主。你问乐大侠,看他愿否罢斗?”

  七彩神女又走回来:“归大侠——哦,不,乐大侠,你还是罢斗了吧。”

  乐仁毅怒喝道:“甚么话都对你讲了,怎地还要缠夹?滚开!”他这一怒喝,真力喷吐,尽管不是有意施为真力声功夫,却已震得七彩神女及护卫她的五个武林王大脑一阵眩晕,棍王在西北,拦截乐仁毅,被豹儿撞成重伤,此时创伤未愈,又赶来护驾七彩神女,当此一喝,顿时一阵踉跄,如非毒王上前一把扶住,只怕便已被震倒在地。

  七彩神女运内力稳住心神,双目中闪过一丝煞气,但随即又将那煞气强压下去,仍然笑道:“乐大侠不仅长得如归大侠一般英俊,连心性也一模一样。只是中原有句古训,好男儿志在忠君报国,乐大侠一身武功,超凡入圣,却不思为国效力,岂不大违古训?”

  乐仁毅怒极反笑:“在下一介南人,在元帝国中仍是四等百姓,何国之有?汝等再不走开,在下要唤两豹伤人了。”

  响马王燕山神君连忙上前,在七彩神女耳边低语了几句,七彩神女望了望正一教主,转身带人离去了。玉剑王况大逵本来异常爱出风头一个人,并且还和乐仁毅比试过一场剑术,此时却在一边一声不响,这中间起码打了十数个呵欠,似乎他有十年不曾睡过觉,疲乏得昏昏欲睡,几乎要站着入睡了一样。七彩神女转身离去时,响马王扯了他的衣服一下,他才眨了眨眼,跟了上去,跟上去时还又打了一个呵欠。

  七彩神女钻进马车,况大逵随着钻进马车,马车后退了五十丈左右,停下来观看乐仁毅与正一教主决战。

  再没有干扰了,决战可以开始了。

  乐仁毅慢慢抬起长剑,以剑尖指向正一教主。

  正一教主不用诛魔剑,却慢慢抬起双掌,轻声喝道:“天地玄黄,唯我正一!”

  这几个字,乃是正一教主张天师镇派武功正一降魔神功的练气总诀。这是一种实用的神功,一切皆以镇世为目的,以卫道除魔为目的。全真教看得很重的结丹练形元神升天之术,在降魔神功之中,其纯神仙的修练内容反而降为一种纯养性的修为了。

  由“天地玄黄,唯我正一”所调集和运发出去的真力,主要可以御使三种神功。一种是正一神龙飞天三十六式,二种是正一降魔掌心雷,第三为一套剑气纵横可罩功力所及之四周空间的正一降魔剑法。这三套武功,任中一套,均可叱咤江湖,称霸江湖。

  正一教主念到一字的时候,其真力已运集到了掌心。这最后一个一字,是取“九九归一”之意,是将真力运集手阳经中,从掌心打出极强烈的球形掌力,这和一般武林宗师的劈空掌力完全是两回事。前者虽可强如飓风,猛如海涛,可比球形掌力仍嫌太散。这球形掌心雷则有形有质,犹如球形闪电一般,击打到敌人的什么部位,其部位的肉体则成烧焦灼烂状,血肉模糊,骨断肉烂。这掌心雷在正一教立教的千多年中,不知降服了多少邪魔。如今正一教主要用以降服一个前来讨还公道的人了。这在龙虎山仍是不多见的事。

  乐仁毅身形飘逸,脚下走出一种之字形的奇特步法,腰身如风中扬柳,大幅度摇动,挺剑向正一教主刺去。

  正一教主惊诧莫名,情不自禁噫了一声。剑道法门,要求剑客腰正步稳为本,再求灵动为术,这等之字形步法,既非阴阳,五行八卦,更非太极,四象大玄奇,腰身大幅度摆动,更会影响臂、腕用剑。正一教主诧道:“阁下在搞什么鬼?”

  话音一落,正一教主陡然觉得,每一个之字形的拐弯之处,都有一个乐仁毅,而那腰身一摆,更使人看见虚幻人影重重叠叠。

  正一教主身形晃动,速度快如闪电想要闪躲开去。可是,乐仁毅步法先展开,那之字形最先是中宫飘进,走开后就成了绕敌转动的之字形,那长剑先是上一刺,下一刺,剑芒暴射,发出叭叭爆响,随后便挑斩崩点捺,式式紧扣,速度之快,竟使剑芒成了网状,立时便将正一教主罩在了中间。

  这可是武林中罕见之事!堂堂正一教主,一声大吼,一个身形向天空直拨而起。方才躲开了这步法身法之网和剑法剑芒之网。

  “神魔大交泰剑法!”正一教主一拨起便是七丈多高,在空中停身变式时大喝道:“这等失传剑法,纵然再现,却也难不倒本教主!”

  正一教主身形一变,立时便向下面打出一个掌心雷。只听咔嚓一声炸响,他的掌心吐出一团球形掌力,是气团,却发出光闪和烟火,直向下面十数个乐仁毅的虚影击打下去。

  ——打中了!正一教主的掌心雷打中了一个人影,那人影顿时炸散开去,地下泥尘飞溅!

  可是,正一教主打中的是一个虚影。这虚影仍是乐仁毅的真身中分离出来的真气造成的。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巫术。是符箓派道教的不传之密。它和分身术不同,这不是元神体。

  乐仁毅在每一个之字形的转折点打出一张符箓,利用符箓的透力、念力、聚力等法门中的凝聚真力法门,使真气团成人影停留在打斗场中,蒙骗敌人的视觉和扰乱敌人的定力,以求真身发出致命一击,杀死敌人。

  这等武功,功力耗损极大。

  但乐仁毅为求胜算,不惜使出这种耗损真力的武功。他是孤注一掷了。

  正一教主正待接连打出掌心雷,陡然听得几个正一长老大叫不好,同时他自己也觉得身后风声有异。他回头一看,只见乐仁毅纵起在他身后,只比他矮一丈左右,这距离使乐仁毅的长剑纵然加上剑芒,也刺不到正一教主,可是乐仁毅的左手却悄然又打出了他用以制住飞龙长老的那副章鱼套,那章鱼套只消套住正一教主任何一个部位,便能使正一教主的飞天武功身法失去平衡,他就可以施以剑法打击,一举杀掉正一教主了。

  但正一教主的武功中有正一神龙飞天三十六式。

  这是天下武林中最上乘最完美的飞天格斗术。

  而且正一教主的功力,仍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前一二名修为者。

  只见正一教主袖袍一拂,一股大力顿时将那章鱼套荡了开去,而正一教主利用这一点反弹之力,头往下沉,一式“神龙探海”式便往下面直射下去。眨眼间便将乐仁毅的偷袭化解得一干二净。

  乐仁毅在正一教主身后几乎是同步纵起,他用的是灵宝派的绝世轻功凌云纵。这凌云纵可使功力只够纵六丈高的人却能纵起七丈之多,缺陷是变式单调,功夫耗损同样很大。

  如今乐仁毅力道纵尽,章鱼套攻击又失了效,一个身子顿时往下沉了下去。乐仁毅这时只剩下最后一个攻杀正一教主的机会了,那就是以长剑抛手射出,以求最后一击。

  乐仁毅脱手便将长剑向正一教主下钻的身形隔空掷去。

  但十分可惜,天空是正一教主的领地。天空是飞龙的领地,是龙形形意武功的领地。在天空打斗,张天师有绝对的制空权。

  正一教主一式“神龙探海”尚未使完,陡然间身形向上扬起,已由“神龙探海”的飞天之式变为了“神龙升天”的钻天之式。这一式又恰好躲开了乐仁毅的抛手剑击。

  正一教主飞升上天,身形已在乐仁毅之上,立时又使出了“神龙滚云”的飞天之术,换成了正身正手,他立时在身法体势上都扳回了劣势——

  正一教主双手连扬,咔嚓咔嚓两记掌心雷打出,两团球形真力团,烟火套着闪光,直向乐仁毅的头部胸部击打过去。

  乐仁毅一命休矣——!

  乐仁毅此时长剑离手,右手空着,左手却还握着章鱼套的尾端,他急促中扔了章鱼套,发出掌力,想要抵挡正一教主的掌心雷击打。

  可是,他与飞龙长老格斗才罢,与正一教主决战时又连续为神魔大交泰幻影剑耗损真力,为凌云纵升空偷袭耗损了真力,这时两掌发出掌力,力度上比这正一教主起码弱了一半,加之真力外发造型上又大大不如正一教主的球形真力团。更主要的是,他在位置上处于打斗中的下面。所以,两人的掌力接实,只听一声炸响,乐仁毅顿时被反震之力震得向地上直砸下去。

  这一砸下去,犹如一个大汉提着一个婴儿往地下砸一样厉害。

  乐仁毅一命休矣,这一砸如若砸实了,那是一个不死亦残的结果。

  正在此时,只见地下黄影一闪,一团黄影向上斜斜冲天而起,乐仁毅的身形也跟着那黄影斜斜飞升而起,如此一来,他纵然在与正一教主对掌时被掌力硬碰后的震力,震得直往地下砸去,却一下子变得不被砸了。那团黄影带着他斜斜向后纵起后,经过一段弧度不大的抛物线,力道化净后,落下地去。乐仁毅所受的不死亦残的一击,顿时就变得全无大损。他只呕了一口血,却没有落下更重的伤。

  乐仁毅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比他略高的西域胡人,正从他的身后飘开,绕向落下地来的正一教主。

  正一教主落下地来,看见一个西域僧人飘到离他五丈处站定。

  正一教主一见这个西域僧人,顿感全身都不自在。那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以张天师这等武功和经辩修均数天下一二的高人,看见人向来倨傲惯了,就看见皇帝,也从没有感到不自在过。可他看见这个西域胡人,却感受到了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如果不自在的感觉可以理解成不安,那么张天师又怎会不安?!

  只见这个西域僧人身穿西域安陀会僧侣的三条坏色衣。印度气候炎热而冬暖,僧侣着衣少,规定了三衣或五衣制。三衣制规定不准用上色或纯色的布料缝衣,必须在新衣上缀上一块(或一条)另一种颜色的布,用以破坏衣色的整齐,所以叫坏色衣。三衣之下,这个西域僧人赤着双脚。但他的五个脚趾却并不象常年赤脚游方的僧人一般五指散张,而是闭合的既紧而又自然。他看去面目狰狞,只因他的额头上长了大大小小七八个浓疮。其中两个姆指般大的浓疮,竟长在额头左右方的上角,看去就如民间传说中的夜叉鬼。他剃成光头,他的脸上也很光滑,整个头胪上没有一根毛发或胡须,但他的脸实在脏得不象样子,看去起码有三年没有洗过澡或洗过脸了。

  但这还不是这个西域僧身上脸上最叫人吃惊的。最叫人吃惊的地方是他面部的肌肉显得松散而浮肿。象他这种可以从正一教主张天师手下救走一个不死亦残的人的武功高手,是绝不应当肌肉松弛的。除此而外,他的眉眼鼻子嘴唇却也还算端正。只是人们一看他那满额头的浓疮和松散的肌肉以及细滑得全无一丝男子性的皮肤,谁都会反感,再也没有余心去看一眼他的五官是否端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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