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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林恩仇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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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美人造乱
从大都丽正门走出来一队人马,为首八骑蒙古武士,左右各四骑,一边以马鞭驱赶路人,一边高声喝道:“武林第一美女七彩郡主南巡,让道让道!”
在这几骑开道骑士后面十丈,又有几骑喇嘛和尚,也是大道两边各四骑,腰悬刀剑,手持*,目不斜视,御马而行。
八骑喇嘛和尚后面,是两骑健马在官道正中间并缰而行。左边马上骑一位黄衣喇嘛,年约五十左右,手持法杖,太阳穴往内深凹,一看便知修有异功。右边马上却骑了一位中年文士,着汉装,头发挽宋朝发吉。
元朝立国之初,皇家也曾有过要汉人剃发的命令,特别要大都的士庶剃发为蒙古族装束,男人的发型为婆焦型。到了成宗大德年间,蒙汉间士人的衣着可以各从其便了。这位中年文士腰板挺得如一根长枪,双手垂于两侧,却不御缰,全凭双腿控马,却也罕见得紧。
这两骑高手后面,是二十名女剑手。尽皆着中原武人传统劲装,左右各十骑,护着中间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乃铁骨架,铁车轮,异常坚固,一位蒙古武士装束的壮汉御着双马,不快不慢地行进。马车的车厢上,以赤、橙、黄、绿、青、兰、紫七种颜色,绘画出各种线条、图案,甚至符篆,叫人一看就入迷。这便是即将闻名中原武林的七彩神车,又名彩虹轿车。
再后面是三十骑蒙、金、藏、汉混合组成的刀剑武士骑马押后。
这支七十人的车马队出了大都丽正门,向南行去,逢州过县,自有当地官府安排食宿。数日后到济南,便折而向东,向山东半岛东端的昆嵛山行去。
这日午间,车马队行至章丘,只见一个老汉,赶着一辆运柴草的马车从对面过来。
这一带的官道较窄,那老汉见来了官家的马队,忙往路边赶着让道,可还是在慌乱中没来的及让够的情况下占了官道的三分之一左右。老汉拉着瘦马,惶恐立于路边,口中还在一边告罪。
开道的蒙古武士见了,仍不满意。为首一个武士下马走上前,亦不打话,便手抓住车轮往外一掀,顿时便将柴草马车掀个车轮朝天,翻在官道之外,也不管人哭马叫,马队仍旧向东而去。
马队向东行了一里左右的路程,只见一个身着灰袍、面蒙黑巾的高佻剑客,一声不响地立于官道中间,见了马队行来,却丝毫没有让道的打算。
蒙古武士齐声大喝起来:“闪开!”
那人一声冷笑,纹丝不动。
掀翻穷老汉马车的蒙古武士大怒,一提马缰,便驱马向那道中的蒙面人冲去。
那马冲出时距那人不过十丈左右,眨眼便到。那人根本不动,只在那马快要撞上的一瞬间,才一侧身,一扬手臂,一掌拍在那匹蒙古马的头上,只听咔喳一声,那马一声嘶叫,便向前摔倒出去。
蒙古武士大叫:“神力开山掌!来得好!”喊叫声中,人已在快要倒下的马背上飞身而起,向那蒙面人直扑下去。下扑之际,双臂分张作擒拿搏击式,决意要杀了蒙面人,以报击马之仇。
蒙面人一声冷笑,袖袍一拂,扫在蒙古武士的腰间,顿时便将那蒙古武士扫飞出去,落在官道旁边的杂草丛中。
开道的七名武士见状,正欲上前围杀,只听后面那位五十岁左右的黄衣喇嘛叫道:“住手!这是少林派俗家高手。这手铁袖功,没有百年功力,岂能信手击飞如牛武士?”
黄衣喇嘛说到这里,调头向身边的中年文士道:“景大侠,咱们今日遇上扎手的点子了,看来只有你能杀了他。你去杀了他吧。”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身子一晃,已在马下。他走到蒙面人两丈远处站定,拱手道:“老夫燕山景超,幸会兄台。”
蒙面人笑道:“燕山神君景超明明要杀人,还说幸会,倒不如蒙古武士干脆。”
“不是不干脆,而是因为老夫掌下从不杀无名之辈,还盼兄台赐告姓名,先让老夫掂掂份量。”
“哎!”蒙面人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北方武林大豪燕山神君是如此一个臭酸。凭你也配来掂小爷的份量?”
蒙面人说到这里,从腰间拔出长剑,随手在前面一挽,在身前空间划了一个圆圈,剑尖回到上交界时,又居中划了一条之字形的弧线,划这条弧线时,先是一个摇腕花,然后是一个回腕劈。最后上左刺一剑,抽回臂,又下右刺一剑。再回臂,凝剑不发,等燕山神君出招。
燕山神君倒抽一口冷气,失声叫道:“阴阳鱼大交泰!请问兄台,你和阁皂山灵宝宗坛是什么渊源?”
蒙面人笑道:“信手划个八卦图辟辟遇到你这臭酸的邪气,与灵宝派有什么关系?来吧,让小爷掂掂你的份量。”
燕山神君小心地问:“请问兄台与道教符篆派灵宝坛乐静仁大宗师如何称呼?”
蒙面人大声道:“不认识!你这臭酸,真叫人烦!你究竟是打与不打?”
燕山神君道:“兄台为何要拦道?”
“为三等人四等人出一口气。”
元帝国将人分为四等,一等是蒙古人,二等是色目人,三等是北方汉人,南人为四等。
“那么兄台是为刚才那赶柴草车的老汉打抱不平了?”
“是又怎样?”
“这又何苦呢?为一个穷老汉拼命值吗?”
蒙面人大怒:“畜生!还算北方武林大豪?”
燕山神君养气功夫再好,被人骂作畜生,那是怎么也受不了的,他伸手在腰间袍扣处一抓,顿时从腰间拖出一柄软剑,迎风一抖,以内力将软剑逼直,顺势一剑刺出,他抽出腰间软剑时还在两丈远处,而一剑刺出时,剑尖已与蒙面人近在咫尺。蒙面人脚下移动,已到偏门,反腕一撩,攻向燕山神君头部。燕山神君一刺不中,顿时变招,两人便缠斗在一起。
燕山神君使的是软剑,剑法自然是以轻灵快巧为主。而那位蒙面剑客的剑法,一进入实战,却是比燕山神君的剑法更轻灵快巧,大约他知道那软剑仍是百练精钢打造,怕自己的长剑与之硬碰会被削断。蒙面剑客使的剑法一展开,燕山神君不禁大为迷惑,因为蒙面人的剑招中,虚招太多,十招之中,倒有六七招皆为虚招,全凭一套奇巧步法在场中周旋。如此一来,就叫燕山神君捉摸不透敌方的实力了。
大凡剑招之中,总是攻防配合,虚实相守。全攻则空门大现,全守则被动挨打,太实则不便回防,太虚则不足以杀敌。而虚招守招同样要耗费功力去使,岂不是劳而无功?所以世上很少见到剑招配比上防招虚招的剑式超过攻招实招的。
偏生这个蒙面剑客的剑招就是虚招多于实招,而且用这等剑法和北方武林大豪响马王燕山神君景超对敌,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这燕山神君看去不足四十,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在其家传的燕灵剑术上已经浸淫了四十多年,名列武林十王之二。
每个年代常有一首武林排行歌,元成宗大德年间,武林人唱道:“四教领三山,帝师神巫大交欢,两奇领十王,不出世的在一边。千古一道睡大觉,让尔等恶上九天。”这燕山神君就是排行歌中的十王之二,武林中已是绝流高手,蒙面剑客以虚飘剑式与之对敌,岂不是自寻死路?
殊不知二人打了近五十招后,蒙面剑客却哈哈大笑起来:“景超呀景超,你那燕灵剑法怎地如此不济?五十招了,竟连小爷的衣袍也没沾上一下?”长笑声中,只见蒙面人的剑式突然一变,虽然仍旧轻灵飘逸,似风似幻,但虚实攻防的态势却已大为不同。燕山神君此时正以燕灵剑法中的一招“灵燕探虫”攻杀蒙面人,脚下左右闪动,手上的长剑崩刺不中,立即绞防,然后上撩杀,斜劈杀,就在他的剑式下劈一沉时,他骤然看见蒙面人的长剑竟向他的面部刺来,燕山神君连忙反拨,可是他却拨了一个空,那知长剑却不见了,而他的腰肋处却骤感一痛,燕山神君几乎是本能地闪动飘开,掠出场外一看,腰肋衣袍上有一个剑洞,已经有血液慢慢渗透出衣袍,流了出来。再看蒙面人,正在三丈之处望着他冷笑。
燕山神君惨声道:“兄台拔剑起手用的是灵宝派大交泰剑法,可实战时的剑法,明明又不是。请问兄台用的是什么剑法?”
蒙面人道:“暂时无可奉告。”
“兄台这套剑法,江湖中从无人使过,莫非兄台是才艺成出道的?”
“这个——就算是吧。”
“兄台的口音似乎是河南人,兄台可认识河南——”
蒙面人双目中精光一闪,喝道:“你想查探在下?”
这时,只见那位骑在马上观战的黄衣喇嘛沉声道:“神君退后,且让俺来拾夺这小子!”说话声中,只见那喇嘛在马上腾身而起,上冲之时几乎将马蹬倒在地。他飞扑向蒙面人时,右手握着法杖的后把,看准距离后,人在空中便是一招单手横扫千军,扫向蒙面人。那一杖扫出,只激得场中空气呼啸响起,可见那法杖沉重,力道凶猛。蒙面人连忙后掠。黄衣喇嘛一扫不中,趁势双手握把,同时落地站稳,喝道:“下贱小子上前领死!”
蒙面人冷笑道:“究竟是谁下贱?秃驴心中才明白。在下虽为汉人,为皇族定为三等四等,可在下闲云野鹤,悠哉游哉,自己是自己的主人。你这秃驴,别看是一等二等,可干着为主子开道的差事,你能说你是贵族?”
黄衣喇嘛大怒,他乃西域喇嘛教高僧,乃当今皇上元成宗的帝师苔儿麻八刺乞列国师的心腹格力巴,在专管全国佛教事务的宣政院中任有大司空要职,权势极大,平日何时被人骂过?如今蒙面人不但骂他为秃驴,而且骂他比南人还下贱,当下再不打话,法杖一挑一扫,便展开攻势。
只见攻势一展开,满场皆是黄影杖影,风声呼啸不绝。他那法杖重达三十多斤,在重兵器中也算重的了。蒙面人的长剑重不过三斤,怎敢与之硬碰?当下,蒙面人便展开游走身法,在躲闪之中沉着觅机游走,只等格力巴功力不继,攻势减缓时,便急抢内门,靠身近杀。
这一招果然奏效,格力巴一口气攻了三十多招,根本攻不到蒙面人。格力巴心中烦燥,顿时杖招中破绽立现。这是一个比杖势放慢更好的机会。蒙面人毫不犹豫,飞身而起,长剑攻出,却大违常规,不抢入破绽之中杀人伤人,反以剑尖点在格力巴的法杖砍轮的平面,顿时将格力巴的法杖点歪了去,而蒙面人的身影从格力巴身边射过时,他的长剑一带,便顺势向格力巴的头部斩去。格力巴大惊,连忙侧身缩头,头上的三色花教法帽也落了。饶是他躲得快,他头上一股劲风刮过,仍然刮得头皮生痛,而这还不算完。他侧身缩头躲过了长剑,肩头可没躲过脚踹。蒙面人射过他身边时,带斩不中,又一脚踹中了格力巴肩头,格力巴内力深厚,没有倒下,却又踉了几踉。
格力巴大怒,左手持杖,右掌一竖,一声大喝,顿时满面红光大盛,他准备运集功力,使出火灵掌了。
就在这时,从那辆一直没有动静的七彩马车中,传出了一个娇甜的少女声音:“法师息怒,暂请退下。”
随着声音,七彩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从马车厢走下来一位年约二十的美女,这美女身材高佻,一头又浓又密又细又软又亮泽的秀发,在头顶上居中分开,在两边头顶挽了两个贵族发髻;又在耳边挽了两个小发髻,然后在后面又挽了三个发髻,共七个发髻上,各自插了一朵花,花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大发髻上插的花朵大些,小发髻上插的花朵小些。那不是山花,不是娟花,不是绒花,而是铁花。七种颜色不同的铁花上,涂了七种不同毒性的毒药。但看上去在花儿的衬托下,她那美丽的脸庞,显得更加瑰丽。
她的额头长得异常秀丽,额头正中下方,点了一颗大小恰到好处的红色美人痣,使这额头显得非常妩媚。那眉毛细长而微弯,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相配。她的一双大眼中有一种迷彩,似晨光,又似幽潭,而长长的睫毛,既象朝阳上横生的彩条云,又象是幽潭边上的垂柳。她的鼻梁要比汉族女子直些,但在她那富于肉感的口唇上,又显得恰到好处。
这一切细微的秀丽五官组合在一张鹅蛋脸上,异常美丽。她一走下马车,风儿不吹了,云儿不飘了,马儿也呆哑了,一时间万物似乎都在静静地欣赏她的美丽。格力巴和燕山神君揖拜弯腰,其余数十个人,尽皆跪了下去,队形没变,但却跪满了一地。
她穿着一件绵缎制作的团衫。腰间和领部以貂皮装饰。她那衣裙与众不同,裙下部是大海波浪,为兰色;然后是草原,为绿色;然后是花饰,为红黄双色。腰饰的貂皮上面是青色,成横条形,中间浓,上下渐浅,在胸部一带与同为横条形的橙色组成为对比强烈的色彩海洋,象征黑夜和白昼。而那条长长的丝绸披云肩,则为紫色。
她的马车以七种颜色描饰。
她发髻上的饰花是七种颜色。
她的衣裙也是七种颜色。
是不是太花俏了?倘若别的姑娘穿了,当然是有些俗气,可这位美女穿了,却象一弯瑰丽的七色彩虹,即高雅又端庄,既秀丽又华贵。
她默默走向蒙面剑客。
蒙面剑客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象被人点了动穴一般,呆如木鸡。直到她走近了,开口说话,蒙面剑客才抖了一下。
“你来了?”七彩美人轻声问:“你怎么才来?”
蒙面剑客倒退一步,迷惑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七彩美人声音更低地说:“但我梦中的英雄,就是你这个样子,侠骨铮铮,而且武功高强。还是小姑娘时,我就做这个梦,但一直这么多年过去了,才遇见你。你是专门来杀我的吗?”
“不是!啊!不是!”蒙面剑客又退了一步。
“那你为什么要为难我的下人?”
“他们太残忍……。”
“他们跟我以前就是这样,一时也叫他们改不过来。你别杀他们行吗?”
“行……我绝不杀他们……。”
“那么,我们可以做朋友?”
“求……求之不得。”
“太好了。”七彩美人笑了,那张鹅蛋型的美丽脸庞因为笑而显得略圆,象早上的太阳。“你上车来吧,我们边赶路边说话。”
七彩美人一边说一边往七彩马车走去。
蒙面剑客乖乖地跟着走去。
七彩美人先登上马车,然后从车厢门内伸出一只纤美的手指修长的玉手。
蒙面剑客登上了马车,进了车厢。
车厢门轻轻关上了。
七彩美人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走吧。”
于是,马队又向东行去。
马队向东行走了大约五十丈,从七彩马车中一直没有声音传出来。又行了十丈左右,车厢门铛地一声响打开了,蒙面剑客的身子从车厢中飞了出来,软软地落在三丈开外的官道边上,马车停下了。
七彩美人在车厢中说话,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犹如干冰破裂的响声:“把他提过来,扯下他的蒙面黑巾,认一认他是谁?”
蒙面剑客昏迷地倒在官道边上,两个蒙古武士上前架起蒙面剑客,拖到车厢窗前,燕山神君上前,一把扯下了蒙面剑客的蒙面黑巾,现出了一张异常英俊刚毅的国字脸。
场中传出一个女剑手的惊叫声,声音是压抑的,小声的,但又是情不自禁的。那个昏死的男子长得太英俊了,尽管他紧闭双目,面部最传神的器官处于关闭状态,他的英俊仍然没受丝毫的损害。
七彩神女寒声道:“喊甚么?”
那发出叫声的女剑手跪伏地上,不敢再吱声。
七彩神女提高声音道:“贱人。说!你认识他?”
那女剑手惶恐道:“奴婢不认识这个人。”
“那你惊叫什么?”
“奴婢……奴婢实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太帅了……”
七彩神女讯问随从,双目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昏迷剑客的脸,她问:“谁认识这个人?”
燕山神君道:“在下不认识这个人。”
格力巴曾在中原武林长期游走,仔细辨认后,也说:“俺也不认识这个人。”
七彩神女沉吟半响,朝格力巴扔出一颗药丸,说:“这人中了我的七彩迷魂散,你将这颗解药给他服了,隔四个时辰后,等他醒了,慢慢逼问他的来历。”
格力巴领令,走过去将解药给他服下,令人将他用牛筋绳捆了,驮于马背上,同众人向远处走去。
过了章丘,前面出现一片树林时,燕山神君道:“这片松林长达三里之长,林深草茂,仍强盗出没之处。我们人多,虽然不惧,但怕惊了神女芳驾,大师还是派人探探如何?”
格力巴用蒙语喊了几句,前头八位蒙古武士顿时打马向林中冲击。
隔了一刻时辰,进去的八骑蒙古武士却不见出来。格力巴怒道:“里面莫非真有甚么蹊跷?”他又用蒙语喊了几声,走在蒙古武士后面的八骑喇嘛和尚又打马冲进了密林。
隔了好一阵,那八名后进去的喇嘛和尚同样不见一人出来。如说他们遇见了强盗,可不闻人声,不闻马嘶,无声无息地不见了,也实在太过诡怪。
燕山神君连呼奇怪,格力巴则气得哇哇大叫。这时,七彩马车中传来了七彩神女的声音:“神君,你还想不出他们失手的原因吗?”
燕山神君又沉吟半响才问:“神女可是说林中来了使毒高手,比蒙面剑客更可怕?”
“正是如此。”七彩神女从七彩马车中走了下来,慢慢向林中走去,冷声道:“向来没听说山东有什么使毒高手,我倒要看看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燕山神君和格力巴连忙飘身下马,随后跟去。
七彩神女从身上摸出两颗药丸,给二人各服上一粒,三人便向林中飘去。
果然,飘进林中大约半里路处,便看见八个蒙古武士和八个喇嘛和尚都七歪八倒地倒在地上。七彩神女手一挽,便取下了肩上披着的长长的紫色丝绸云肩,一挥一抛,云肩便成了软带,将近四丈之长,绸带如灵蛇一般飘飞出去,前端裹住了一个武士的脚裸,七彩神女将他拖了过来,仔细察看那武士的脸色和眼睑,失声叫道:“神雾谷的神雾仙子怎会到山东来了呢?”话音一落,只见七彩神女一晃身形,闪电般地向来路飞掠回去,这一飞掠,顿时看出她的内力深厚之极,简直就不在燕山神君之下,而且轻功极高,不但身法妙曼,而且快逾奔马。
到了此时,燕山神君和格力巴均已明白中了那个什么神雾仙子的调虎离山之计,七彩神女离开大都之时,所选的随从护卫中,多从武功着眼。她自己本人则是个使毒大高手,遇到使毒高手拦截,她当然该出面。不想如此一来却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三人均是武功高手,片刻功夫便赶回了林外。可是仍然迟了一步,只见她的二十个女剑手,护卫压后的三十名刀剑手,赶马车的武士,又是乱七八糟地倒了一地,包括马匹在内,均已被那个神雾仙子使毒毒昏了过去。再细致查看,那个长相十分英俊的被毒昏过去,服了解药还没有醒来的拦路剑客,已经不见了。
很显然,神雾仙子是专为救那英俊剑客而来。
七彩神女气得咬牙切齿,正想去追,却被格力巴叫住:“启禀神女,大事在身,万勿纠缠小事。”
七彩神女无可奈何,只好摸出解药,将林内林外的昏倒之人一并解了,神雾仙子的“神雾”属*一类,打出去就是一大片,不可能是什么无药可解的精品,解醒这数十人数十匹马,却也让三人忙了好一阵。
数日后,马队终于来到了离渤海仅几十里的昆嵛山。
昆嵛山是道教全真教的发源地之一。
王重阳五十五岁那年,从陕西来到山东宣传全真教教义,高唱三教合一。收了马钰、谭处瑞等人以后,他带众人到了昆嵛山西北岩一处山峰,指着一处兀岩说:“此处泥石后面有一个山洞,名曰烟霞洞,乃前世钟吕派高仙修行之处。因其羽化,后为山泥塌埋,你们将此洞掘出来。”
王重阳的弟子掘出山洞后,整理出一个宽约八尺,深约两丈多的洞室,洞口呈弧形,洞室呈椭圆形。王重阳便在这洞中盘膝打坐练气,一坐便是两年。
烟霞洞坐落在山峰的突兀岩石的山壁上,从沟底有石径迂回盘旋而上,直达洞口。每逢阴霾天气,洞口云海泛涌,烟雾飘逸,便有霞光映射在云海烟雾之上,五彩斑斓,十分绚丽。那霞光从何而来?却从来没有人看清过。有的说是太阳透过云层而来,可阴霾天气,云层特厚,何来阳光?有的说是昆嵛山顶的积雪所反映,可南北约一百里东西约九十里的无数山峰林谷,却没有第二处?有的说仍洞中石壁缝中射出,可你进洞一看,又什么也看不出来,洞中丝毫没有什么异光闪现。自从王重阳令弟子掘复烟霞洞后,至今整整八百余年,烟霞洞成了闻名中外的大奇异景观,但何以如此,却仍旧是个谜。
七彩神女来到昆嵛山,全真教的掌门弟子兰道元带了全真教的长老及高职道人迎至山口。
至于全真教主,那是和正一教主一般高贵,除了皇帝本人亲临,他是不会出迎谁的。
格力巴早已令人备好了小轿,七彩神女乘至烟霞洞下的陡峭石级,便弃轿登山,沿石级盘旋而上,到了烟霞洞洞口。
全真教主孙德彧于元成宗大德八年这一年是六十二岁,从王重阳算起,他是第十二任教主。他身形微胖,胡须及胸,长发随便挽了个道髻,以一根玉占别住。他服饰随便,一袭道袍虽然干净,但很旧,还不及正一教主的金丝道袍上的一根金丝值钱。
他神情严肃,作礼道:“什么事那般重要,竟劳七彩郡主之芳驾亲临昆嵛山?”这么一说,便算是迎宾致词了,一边将七彩神女,格力巴和燕山神君迎进洞中。
进洞分宾主坐下后,燕山神君说:“皇帝特使七彩郡主,是岭北行省七彩神湖七彩神母的亲传关门弟子,是当今帝师、宣政院大臣答儿麻八刺乞列大师的俗家弟子,又是中枢省臣哈喇哈孙王爷的义女。七彩郡主从七彩神湖居延海一到大都,便轰动京师,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
全真教主淡淡一笑,算是附和。
全真教在坐的只有兰道元及另一个长老,二人座在蒲团上,垂目倾听,不置可否。犹其是掌教弟子兰道元,眼观鼻,鼻观心,对七彩神女是望亦不望一眼。
燕山神君又道:“皇上特使此次前来昆嵛山,首先是要和全真教主谈一谈十月将在泰山举行的泰山论剑事宜——”
孙德彧打断燕山神君的话:“全真教已于上月派专人快马进京,向宣政院解释了全真教的立场,全真教不派任何人参与泰山论剑。”
说到正事,孙德彧一点也不附和人了。
七彩神女立即接过话头道:“教主说话如此决断,可是成了心要拂皇上心意?”
孙德彧正色道:“中原武林有论剑传统,全系民间自发形成。武林人参加与否,也全在各人自愿与否。怎地就拂了皇上心意?”
七彩神女道:“历朝历代武林论剑,有自发的,也有由皇家委托有司组织的,这可不能一概说成自发。此次泰山论剑,就是皇上委托中枢省臣哈喇哈孙王爷,再由哈喇哈孙王爷委托泰山碧霞寺主持广普大师,梁山伯忠义庄武林十王之袖箭王陈老英雄和全真教南派武当山大玄紫霞宫主持天玄子三位武林前辈,广发武林帖,定于三个月后十月初一在泰山举行武林大会,比试武艺。皇上的本意,一是要发扬中原武林忠君报国的传统武德,二是要为皇室选拔人才——”
孙德彧打断七彩神女的话道:“此事与本教无关。请七彩神女择与本教有关的事讲。”
格力巴乃当今帝师答儿麻八刺乞列的同门心腹,虽是同门中武功较差的一个,但气派都比谁都大,这次出行,沿路一切事宜,均由他指令地方官府办理。他不悦道:“传说中原道士练气,首先练的就是忍气功夫,孙教主怎地一点涵养亦没有?”
孙德彧笑道;“贫道主张长话短说,就是为了节省点时间来修练一下忍气功夫。”
七彩神女抬手止住格力巴,说:“好吧,既然孙教主说话如此绝断,本特使只好回京如实禀报王爷和皇上了。”
孙德彧道:“悉听尊便。”
七彩神女道:“本特使再讲第二件事。”
孙德彧说:“特使请讲。”
七彩神女道:“八十年前,太祖皇帝成吉思汗封贵教掌教丘处机为丘神仙,大宗师,掌管天下道教事宜。自从丘大宗师仙逝后,世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宗师。当今皇上忆及此事,甚感遗憾。放眼当今天下,道教分全真道和符箓道。全真教又分北南两大派,仅全真教北派就又分遇仙派、龙门派、南无派、嵛山派、华山派、清净派共七派。符箓道小的门派就不说了,龙虎山正一坛、茅山上清坛、阁皂山灵宝坛,三大宗坛,鼎立之势是由来已久,谁也不服谁。其它真大道教、净明道等,就更是支流繁多,却不汇总。当今皇上有次酒后感叹,自丘处机仙逝后,八十年了,就没有再出现过一个大宗师来总领天下道教事务。难道是道教气数已尽,再也没有大宗师应世了么?”
孙德彧眯起了双眼,小声说:“特使有何话说,请尽管直言,不必绕八十年这么个大弯子。”
七彩神女笑道:“孙教主真是快人快语。那本特使就直说了。皇上希望道教来一次大规模的论经证术,先由各派决出宗师,再由各宗师决出大宗师,以便总领天下道教事务。”
孙德彧双眼一睁,陡然间精光暴射,厉声道:“特使说是皇上的意思?可有圣谕?”
七彩神女打了一个寒颤道:“本特使转达的是皇上的口谕。”
孙德彧说:“还有什么?请特使讲完。”
七彩神女道:“本特使从大都出来的前十天,中枢省臣哈喇哈孙王爷,已经带人去了龙虎山,并先派专使快骑前往茅山和阁皂山,知会上清、灵宝两坛宗师,于十天后会集龙虎山论经证术,以决出道教符篆道三大宗坛的大宗师。”
孙德彧双目中又是精光暴射:“有这等事?”
七彩神女笑道:“本特使大老远从大都赶来,难不成要说没有的事?算起来龙虎山三坛斗法,不在今日就在明日,定将于龙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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