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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尤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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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让我拿给你的。”说毕,就把银子放到身旁的小几上,也没等探春回应,就急急跑了出去。探春见状不由愣住了,那锭银子少说也有五六两,阳光闪得刺眼,她低下头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二日,黛玉比往常起得晚一些,紫鹃送秋梨银耳羹过来,见她面色有些苍白,便有些担心道:“是不是昨儿早起风凉,吹着姑娘了?”黛玉怔怔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紫鹃上前熟练的帮她挽起帐子,笑道:“俏眉大清早就出去了,说是昨儿晚上姑娘打发她往东府里送谢礼去。”黛玉心中一跳,又略带遮掩道:“是,四妹妹与大嫂子昨儿给的点心很好,我装了些新鲜的南果让她一早送回去。”雪雁春纤打水进来,紫鹃拿面巾替她挽在胸前,服侍她洗脸匀面,又问:“姑娘,咱们是先吃了早饭还是先去老太太那里?”黛玉慢慢吃了两口银耳羹,放下汤匙,说道:“早饭不吃了,就去老太太那里吧。”紫鹃听了,连忙又给她换了衣裳,然后陪着一同往贾母房中来了。
正巧,宝玉正跟着贾母一同吃早饭,凤姐儿在旁布箸放巾,看见黛玉进来,先咯咯笑道:“快来快来,熬的好紫米粥,枣儿甜甜的,也来吃一碗。”贾母笑道:“你这猴儿,什么都是你说的香,就该日日夜夜跟着我一起,倒是能多吃一碗饭。”说毕,又对着黛玉笑道:“过来,快跟着宝玉一同陪我吃饭。”黛玉也不好说不,只依言脱了大衣裳,坐在贾母右手边,跟宝玉一左一右,凤姐儿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粥,又将一盘子姜丝腌鸭挪到她跟前:“这个佐粥极好,你试试看。”贾母点头道:“你再拿一个栗子面小窝头给她。怀柔昨儿送来的板栗,正好是这时候儿吃的,那芥蓝豆腐从南边来的,恐怕她爱吃,也给她。”一旁的宝玉嚷着要吃水晶蟹粉小笼,鸳鸯忙替他蘸好东华醋放入盘中,宝玉尝了一只,赞不绝口。凤姐笑道:“秋日的蟹都肥得很呢,味道自然极美。”贾母见他吃的开心,便一叠声喊明日也做这个。黛玉默默吃着,忽而抬头见宝玉正对着她笑,心下讶异,再循着他的目光,侧过脸却瞧见身后站着的紫鹃微微弯的唇角。她心中一冷,低头不语。
陪着一起吃了饭,又消了一会子食,贾母要歇歇。宝玉就说正好出去逛逛,问黛玉要不要一同走。贾母见他们兄妹亲密,喜道:“日头好,你们一起玩玩去吧,省的总拘在屋子里难受。”黛玉见长辈开口,便不好再反驳。二人一前一后出来,宝玉见她不怎么高兴,便没话找话说大姐姐的省亲别院盖好了,应该先去瞧瞧云云。未等黛玉开口,紫鹃先笑道:“种了好些花儿,早就听说很好看的……”宝玉点头道:“妹妹去么?”身后的麝月瞧见黛玉脸色不好,忙道:“二爷,林姑娘怎么好去那里,终究没盖完呢,万一碰见外人可怎么办?”宝玉听了,跌足道:“是我糊涂了……要不妹妹跟我去瞧瞧宝姐姐?她成日里在家也是怪闷的。”黛玉摇了摇头:“我昨儿去东府累乏了,想着回去再睡一会儿呢。”宝玉听了,自然不勉强,就带着麝月往梨香院的方向走了。
紫鹃瞅着宝玉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有些着急道:“姑娘即便不去那园子,也该跟着宝二爷随便逛逛呢……”黛玉心不在焉道:“我累了。”紫鹃却还是喋喋不休:“宝二爷又去宝姑娘那里了,这一个月也不知道去了多少回……”黛玉充耳不闻,紫鹃更大了胆子:“姑娘,俗话说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虽然姑娘年纪还小……”黛玉打断她,问道:“年纪还小要怎样呢?”紫鹃因为心急,便没有察觉她面色如霜,只接着道:“姑娘,你同着宝二爷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儿。细想想,如今那些个贵族少爷哪个不是轻浮的,即便娶了个天仙儿也不过是三两天就扔在脑后了,姑娘这样金贵的人品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委屈,倒是趁着现今老太太能做主……”黛玉听她越说越离谱,忙截住她,微微笑道:“你倒真是一心一意为我打算的。”紫鹃听了,只低着头道:“姑娘心里明白就是了,宝二爷是个实心的人,总归是念旧情的……”黛玉不由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我知道了,这话以后不必再提了。我们走吧,俏眉也该回来了。”
正文 第45章 (捉虫)
省亲别墅在十一月初终于完工;贾政带了几个清客相公去了各处一一瞧过,又揣度着元妃的心意,叫了宝玉来题字留名。其余的各种也在一样一样的添置,贾政打算年前请旨,又因为年关将近,荣府里上上下下就更忙碌起来。腊月前的半个月,贾蔷从江南采办了十二个小戏子回京;其余的小尼姑小道士等也都安置到位;那妙玉也特地拿了帖子从玄墓蟠香寺请来住进栊翠庵里。因为她原本也是小姐出身,王夫人格外照顾些,特地从北边运来好些上等的胭脂梅与她。虽是脚不沾地,王夫人与凤姐儿成日里都是喜气洋洋;此日正商议了要将薛姨妈从梨香院迁走;然后让贾蔷带着小戏子并教习等一并住进去。因为元春在家的时候儿就是个好戏的,又派了一群旧日里深谙此道的老人们一起住到梨香院看顾那十二个女孩子,繁琐一应开支都由贾蔷掌管,倒也有序。
因为梨香院被占,王夫人借机就让人收拾了东北角一处空宅,打发了人帮薛姨妈搬家。薛蟠听说梨香院有新用处,本意正要趁机搬出荣国府去,横竖薛家在京城里的宅子早打扫好了,这般空着也是无用。无奈薛姨妈眼见宝钗与宝玉情投意合,哪里肯前功尽弃,何况新屋子又离了贾母的院子近,便是三言两语就把薛蟠打发了出去。薛蟠赌气要自己往外头住去,薛姨妈听了就哭天抹泪,宝钗也怕哥哥在外惹事生非,没个拘束,便跟着一起劝。薛蟠心软,不忍驳母亲妹妹,虽抑郁不已,也只好接着借居荣府不提。
那边儿贾母听说薛姨妈搬家,新住处比起梨香院,离得正院越发近了,心里顿时明镜儿一般。但是王夫人也明里暗里说了好几回,给娘娘盖的园子收了薛家一大笔银子,拿人家手软,贾母就不能多说什么。鸳鸯见贾母不开心,还以为是前阵子紫鹃出去养病的事儿闹的,便委婉劝道:“奴婢们知道老太太心疼林姑娘,瞧着谁尽心再指过去就是了。”贾母叹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当日黛玉匆匆来回紫鹃病了,李纨慌了找了大夫来瞧,说是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极怕过人,只好就收拾了送出去。贾母先还无甚怀疑,后来还是琥珀偷偷听见小丫头背地里议论紫鹃临出去时烧的糊涂,满嘴叫着二爷,黛玉房里叫俏眉的那个丫头泼辣,当即塞了手帕子过去堵了嘴,吩咐让快些抬出去,又赏给在场的人两吊钱,众人都知道其中必有些事,但也不敢随便打听。紫鹃虽是出去的不体面,但雪雁在后头给收拾了六七个箱笼上,倒不委屈,黛玉另外还给了紫鹃家里五十两银子,摆明了恩断义绝的样子。
琥珀知道事关重大,不敢瞒,寻了一个背人的时候告诉给贾母。老太太当即气得发懵,原要紫鹃好好服侍黛玉,早暗示过将来也不会委屈她,没想到她是自己个儿的心先野了。自己一手□出来的丫头出了这等丑事,贾母一怒之下便将紫鹃一家子打发了昌平庄子里去,因为紫鹃年纪也大了,就令那庄子上管事的给她随随便便配个小厮罢了,吩咐了永远不能进府里侍奉。其他的知事小丫头也都变着法子打发了出去,因为此事隐秘,也就无人知晓。如今鸳鸯又说往黛玉屋里拨人的事,贾母皱皱眉,想着身边这几个大丫头,鸳鸯琥珀是万万离不了身的,至于翡翠玻璃等几个,瞧着她们平常的作为,也有些轻浮的,即便去了黛玉房里,难保不落鹦哥的后尘。也罢,过了娘娘的大事也该把家里的丫头都换换了,那时候再说。
却说薛蟠被迫继续留在荣府,书没兴趣念,铺子的事都有旁人打点,每日闲的发慌,再眼见着母亲妹妹成日跟着宝玉打得火热,心里很不满意。宝玉是个绣花枕头,哪里配得上自己的妹妹?而香菱白日里常跟在薛姨妈身边做针线,两三日里也被贾宝玉撞见好几回,想着心里就十分不痛快,又琢磨着要搬出去,又怕母亲不允,如此烦躁时忽然想起良久没到宁国府逛逛,连忙就带了小厮特地去寻贾珍玩乐。
这日早起,尤潇潇刚吃了早饭,正与银蝶商量要给照澜院的丫头们多制两件新衣裳,也是另外的体面。听说薛大爷来了,不由笑道:“这可是个无事忙的,你家大爷恐怕懒得敷衍。”贾珍因秦可卿棺木之事对薛蟠冷淡已久,寻常下帖子也是有意无意的忘了他,再加上后来家里诸事繁杂,便是长久不见。银蝶也跟着笑道:“到了这会子,大爷带着管家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呢,府里头全年的开销支取,外头庄子的上账孝敬,还有祭祀用的器具年礼,给族里那些人备的粮米年货,哪一样都不得操心?”尤潇潇点点头,往年还有贾蓉一起帮忙张罗,如今去了国子监念书,腊月二十三能放学回家来便是好的。主仆二人正说话,外头小丫头来报:“大奶奶,尤二姑娘来了。”尤潇潇听了,想起上一回要来银子的事,后来混忙着就忘了,正好借机问问,于是吩咐快请进来。进了门,瞧见尤二姐哭红的眼睛,只好叹口气,让她坐下来,银蝶奉了茶,瞧着她热热喝了几口,才慢慢问道:“怎么了?”
原来尤二姐自上回偷偷拿了银子回去,托了一个老家人终于找到在外头赶车店里蜗居着的张华,连忙就背着诸人见了一面,将银子全数交给他,又千叮咛万嘱咐早早来尤府求亲。张华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又说了万千定不辜负的话,二姐自以为终身有靠,自此回家来日盼夜盼,想着张华能早日上门迎娶。没料到过了两个月去,竟是一点音信皆无。二姐着急,又打发那老仆偷偷去找了好几趟,店里店外人都说没见过张华。临街一个掌柜倒见过,只是说那人买了马早走了两个月了。尤二姐方知道自己受了骗,天天在家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尤老娘早说张华是个贼滑头,撵出去后就知道不能再上门。倒是尤二姐坚持,也就随了她性子,等着这许久,见长久不来知道没凑齐银子,便在家将二姐骂的狗血喷头。自去寻了街角媒婆,说要发嫁闺女。尤府虽不是大户,原先尤老爷在的时候还有几分体面,至少也能走走官媒。如今尤老娘唯钱是命,那媒婆没料到自己走门串户的还能做成这样的买卖,又听说只要聘礼银子多的,无论老丑美呆,也不管进门做正房还是小妾,当即喜得便把尤老娘奉承到天上去。这尤家二位姑娘的美色是整条街出了名的,说不得多少人眼热,自己开了口,只怕求亲的人挤破门来,这笔银子自是能赚大的。
于是媒婆子一张巧嘴,又走的勤快,一日一日往尤家送的帖子一样比一样不堪,有七老八十的老翁买贴身丫头的,有瘸了腿的黑汉子续娶媳妇的,还有要了八字说给儿子冲喜的,凡此种种,皆是不堪。尤老娘只看那人家出的银子多寡,其余一样不管。尤二姐又急又怕,哭着要上吊。尤老娘早瞧出二闺女骨头软,且不放在心上,又训道:“是你自己没本事嫁到高门楼,老娘拼了命你也不领老娘的情!现今有人肯娶你就嫁吧!”尤二姐深知这是母亲抱怨她没有在贾家勾引住贾珍,回了家又天天闷在屋里不出去。再看妹妹尤三姐成日家出去花枝招展,时不时还能稍把些银子回家过活,尤老娘便是见了有说有笑,天天夸着三姐本事能耐,也不提将三姐嫁人之事,只说将来给三姐招个上门女婿,一起过将起来,然后又道只怕到时候多养一张嘴也难。尤二姐实在被逼得没法子便又跑来找大姐。尤老娘听说她往宁国府来,以为她终于开了窍,特地叫三姐拿了几样新鲜首饰给她换上,又掰着嘴哭着劝了半日,又嘱咐了一番话才雇了车亲自看着她走。
尤潇潇听了,沉默半晌。尤二姐见状,忙跪下来道:“大姐姐,我绝没有我娘那样的念头,这一回过来寻你,一面是告诉那银子的事儿,另一面也求求大姐姐能收我住下来……”说罢,便是嘤嘤嘤嘤的哭。银蝶在旁听了着急,唯恐尤潇潇一时心软把尤二姐留下来,万一将来真跟大爷酿出什么事大奶奶可怎么办?尤潇潇见她这样泪流满面的,其实心里也有几分可怜她。叫了银蝶扶她起来,然后又温言问:“你来得急,可吃了饭?”尤二姐轻轻摇了摇头。尤潇潇便打发人到厨房里叫碗肉丝面来,然后让欢颜陪在她屋里慢慢吃。说毕,就带着银蝶出去了。
尤二姐不知道大姐姐是何意,但她一贯是柔顺惯了的,旁人怎么样吩咐怎样做,也就乖乖在屋里等着吃面。出了门,银蝶正要开口,尤潇潇见她焦急,笑了笑,然后摆手道:“你不必说,我自有主意。”原著里尤二姐本性懦弱,家道中落受不住诱惑最终委身贾珍,虽说不耻,但其中尤氏与尤老娘都有推波助澜之嫌。后来,尤二姐也知道自己身份不正,妾不妾偷不偷,所以遇到贾琏之后便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心一意想做个贤惠人,可惜前头错了,又落了凤姐儿手里,种种折磨下只好被迫吞金自杀。细想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尤二姐这个随风倒的性子害己不浅。但是,无论如何,尤二姐能在嫁给贾琏之后拒绝贾珍,也算是做人有几分底线,比起尤三姐那个浪荡货要好上太多了。况且,如今看来,她也不是一味的追求富贵之人,那张华落魄,她也不曾嫌弃,只恨张华不争气罢。
尤潇潇不由叹气,虽说心里十分不待见尤老娘等,但毕竟也是自己便宜老爹娶回来的老婆,正儿八经上了族谱的,任由她这么不顾体面的闹下去,说起来也是自己娘家丢人。若是那尤老娘再年轻几岁,倒也能找人把她打发了,无奈现今就是牢牢占住尤府,又把两个闺女当摇钱树使唤,传出去自己也被连累叫人笑话。银蝶见尤潇潇往花厅方向走,知道是要寻贾珍说事,连忙就打发了人先告知一声。
彼时,薛蟠也没个眼色,来的时候满屋子人,见了他,贾珍只好把众人遣散走了。他坐了半日,还是只管拉着贾珍大倒苦水。他是王夫人的外甥,又是薛家的子弟,贾珍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总不好太推托,况且从前也是一起玩过的,于是就在旁吃着茶偶尔应和几句。薛蟠抱怨道:“珍大哥,你想想,我们薛家是少银子还是没屋子,我家太太就是要拉着咱们硬住你们贾家?”贾珍知道他在那府里被拘谨的难受,连忙劝了几句淡话。薛蟠还要发牢骚,此时忽听小厮来报:“大奶奶来找大爷。”贾珍连忙就起来说声:“兄弟失陪!”未等薛蟠反应过来就先出去了。
尤潇潇见贾珍走出来时有些狼狈,不由笑道:“薛大爷还在里头呢?”贾珍点头道:“可不是,说了这半日,我又不好撵他。”那薛蟠虽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但是对着朋友倒是够傻义气。贾珍其实也知道他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想着那备给老千岁棺材的事儿八成是这个傻子被人骗了,也就不好再提,今日又见他满腹真诚来说心里话,还提到自己老娘白白给了王夫人一大笔银子的事,连个借条都没打,想着西府里王夫人的为人,心里不由就更同情他了。所以这半日也就陪着坐着,尤潇潇听了,哪里不知道薛蟠为人,微微笑道:“薛大爷来的正巧,我正好想给他做个媒呢,倒是先跟大爷商量吧。”
正文 第46章
尤潇潇正是打算把尤二姐嫁入薛家;贾珍听了半晌没说话。薛家如今衰落;比不得祖宗在时的荣耀;但依旧还顶着皇商的名分,好歹也是在四大家族里挂号的,恐怕不容易结亲。那薛蟠是独子;聘个大户的嫡女配不起;但殷实人家的闺女还是娶得上的;薛姨妈如今拽着荣国府的腿不放手;也是自抬身价的意思。至于尤家,贾珍倒没好意思多说,看着今日跟着个破落儿户也没两样了。尤潇潇见他沉默不语;知道是不想出头保媒,正好自己也非有此意;便笑道:“大爷为难什么?我又不是让你去打先锋,成不成的,是薛家的意思,横竖碍不着咱们什么。”
贾珍见妻子正在兴头上,也不好说担心薛家嫌弃尤家贫寒,到时候活打了嘴众人脸上都不好看。尤潇潇见他总不说话,心里也明白,于是笑道:“那薛家是有几个钱,但也不过是商人的身份,达官贵人们哪个眼里能有他们?早些时候不还说他们铺子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么,你想想,他们家也没个念书的种子,若是这从商的一旦没了钱还不如做个正经百姓呢!我知道薛家心大,先头要把姑娘送进宫给祖宗翻翻身,可惜全让薛蟠那一闹给搅黄了。这事瞒下不瞒上,原先还有些贫寒的官儿图些银钱嫁闺女,瞧瞧现在他这德性,满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还有谁敢理他们?只怕给自己脸上抹黑罢!薛蟠的岁数不小了,薛姨妈着急,挑挑拣拣这些年也没找下合适的人家,可见娶媳妇是艰难。唉,我也是没法子,倘若二姐她娘再体面些,我还不肯将二姐嫁给薛老大呢。”回想原著里头邢岫烟的出身何等贫寒,薛姨妈倒也不敢嫌弃,若不是念及薛蟠太不争气,也不会舍得给薛蝌了。可见薛家也是骨架子大肉少,入不敷出的时候多。
听尤潇潇倒了核桃车子一样说了半日,贾珍方道:“给人做媒是不好开交的,你可要仔细。”这是提醒她休引火上身。尤潇潇得了这句话,知道是他虽不能插手支持,但也不坚持反对,便笑道:“万事有我,大爷放心就是了。”贾珍见她胸有成竹,点了点头应了。尤潇潇便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议事厅,那薛蟠果真依旧眼巴巴的等着他进来,看见尤潇潇也一同来了,慌得站起来:“嫂子来了。”尤潇潇见他这般,也热情的笑道:“大兄弟可是有些时候儿没来咱们府里逛逛了,今儿来得巧,他们昨儿从口外运来好几只肥羊,瞅瞅日子,你大哥哥去年窖下的那几坛子玉楼春也该拍封了,大兄弟便留下来喝一坛罢!”贾珍从来待客周到,也在旁道:“你嫂子说的是,反正今日无事,倒是饮得尽兴。”
薛蟠成天哪里有正经事做,书不用读,铺子不必管,听见贾珍夫妻留他,知道宁国府好厨子,连忙就应了几声好,本来高兴起来还想要外头叫几个孩子来凑趣,幸好记起尤潇潇也在,连忙就咬舌收了声。因为临着晌午还有些时候,尤潇潇又叫外头小厮来,吩咐道:“你带着薛大爷去咱们书院里逛逛,给大老爷请个安。回头也在花园子里走走,午饭就摆在湖边罢。”薛蟠当然不喜欢去什么书院,想起念书就是头疼。但是听见贾敬在家,这是长辈,自己却不得不过去行礼。贾珍见她这般安排,知道也是为了给自己脱身,连忙说道:“兄弟先往老爷那里去,愚兄失陪一会儿。”尤潇潇见着薛蟠老老实实的走了,不由微微一笑,然后又跟贾珍说了几句闲话,方才带着银蝶往馨澜院去了。
“中午呢,就在凝曦轩里摆桌,备两个黄铜的热锅子,让他们切羊肉来,大爷们要吃酒,打发两个机灵的在旁烫酒,还有什么好的随便配几样就使得。”尤潇潇给银蝶吩咐妥了,才回屋去瞧尤二姐。欢颜迎上来,尤潇潇也不多言,叫她先带着尤二姐去重新沐浴。又因为彼此身量差不多,打发人找了几件颜色俏丽的衣裳出来,给尤二姐重新换了,接着从镜台匣子里取了些鲜亮首饰与她,因为此时正是秋海棠开花的季节,特地又撷了两只打发她簪在鬓上。俗话说人靠衣装,尤二姐如此这般装扮,清丽脱俗,满室生辉,与先前竟是换了一个人儿一般。
尤潇潇细细瞧了一番,笑问道:“你们瞧着二姐可是比我俊?”欢颜抿嘴笑,银蝶因为跟着尤潇潇亲近,便实话实说:“二姑娘比着大奶奶好看。”尤二姐见了铜镜中的自己,美貌动人,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尤潇潇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退出去,然后让尤二姐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你来找我,我不能不管你。你娘的心思就是打发你找个富贵人家嫁了,当丫头当妻做妾全都凭着人家去。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姐姐,我也把你当妹妹看,既然你娘给看下的人你都觉得不好,我便给你做主了。”二姐听了,低头不语。尤潇潇便又接着说道:“我给你说的那公子是皇商出身,房里有妾未有正妻,你是我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嫁过去必不能委屈你。”说罢又把薛蟠年纪脾性父母姐妹等一一告诉于她,最后连着冯渊那段公案也都说了。尤二姐听了又惊又疑,尤潇潇见状道:“你也不必嫌弃他,富贵公子哥儿都是这个破脾性,你想想,若不是他出了这起子事,害了一家子前程,倒是能心甘情愿娶了你进门?”尤二姐虽是柔顺,但也不是蠢人,自己家什么境况,心中也是一清二楚的,权衡利弊,微微点了点头。
尤潇潇见她知事,又叹道:“你记得以后是要给人家做正妻的,有些话该劝只要劝,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往后你也该硬气些。”然后又把香菱的为人与她细细说了。那香菱是个憨的,从来都安分老实,而尤二姐的性子也是不会算计人的,如此这般正好。薛蟠这傻大爷若是个有福的,有了这对娇妻美妾心满意足往后不再出去混去,倒也能皆大欢喜。这边一一交代清楚了,尤潇潇才喊了银蝶来,说闷了些时候,不如带二姑娘往会芳园里逛去。银蝶立即心领神会。尤潇潇笑着点了点头,银蝶回头对尤二姐笑道:“二姑娘,快随我来,咱们园子里菊花开得正艳,怪喜人的呢。”
当夜,薛家大乱,半夜里薛宝钗打发莺儿找上夜的婆子出去买了几钱钩藤回来。第二日,自然有人把事报知给贾母与王夫人。贾母深知薛家必是出了什么事,那钩藤是味平肝舒气的救急药材,可见病人气得不清。但是涉及旁人家隐私,贾母也只装作不知道。又听说王夫人得了消息早早过去了,贾母更安心起来,她们若是收拾不了,自然会闹到自己跟前来。
薛姨妈此时正在榻上哭诉:“姐姐我真是命苦……”因为这话不好让闺女听见,身旁只有丫头陪侍。王夫人劝道:“妹妹你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实在不行还有咱们老爷在……是不是蟠儿那个不省心的孩子又惹出事来?”薛姨妈听着,眼泪扑簌扑簌的掉:“可不就是他!昨儿他去了宁府找了珍大爷吃酒,到晚儿才回来,谁知道……”薛姨妈说着脸色一羞:“他能在人家府上做出那种事啊……”王夫人听她断断续续,想着薛蟠的秉性,约莫也猜到些,眼见着宝钗等不在,便小声道:“你哭什么!这才是多大的事?随便摸把个丫头,哪家子不是这样过来的?你就打发人去抬回来做个妾就是了。”薛蟠房里已经有了一个香菱,再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没那么讲究了。薛姨妈却是哭道:“哪里是丫头?那个孽畜是把珍哥儿媳妇的妹妹给……”说罢,自己也羞于说出口,止不住呜呜哭起来。王夫人大惊:“珍哥儿媳妇的妹妹”那尤氏就是个破落户,哪里还有妹妹?是了,早听说了,她那个继母嫁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跟前头男人养下来的丫头呢!王夫人想着,不由气的脸色发黑!这成何体统!若是将来宝玉跟着宝钗做成了夫妻,也跟着同那样的人家勾连着,到时候捏着鼻子叫嫂子可臊不臊得慌!
“你先别哭了。”王夫人越想越怒,不耐烦道,“那府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叫蟠儿娶了尤家丫头?”薛姨妈抹着泪点点头,“我问那个孽畜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三不知的能把人家姑娘……他却是满嘴里都要娶回家来……姐姐不知道,前些日子桂花夏家递了帖子来要相看蟠儿,都是世交出来的,夏家又是独养的闺女,将来且不说别的,陪嫁要多少有多少,我们两家子又是门当户对的……昨儿晚上我就打发丫头找上夜的婆子打听了,那府里珍大奶奶的娘家只怕是个空壳子,姑娘的出身更算不上高贵……”王夫人听妹妹絮絮叨叨说些高贵不高贵的话,心里就有几分瞧不起,驴脸倒嫌弃马脸长!一个商人家的还提什么高贵不高贵!若不是眼前那个林黛玉实在是顶眼,薛家又有的是银子,论起宝钗的出身能配得上宝玉么?可恨宝玉不争气,若是能跟珠儿一般从小儿好好念书,自己也能攀个好人家姑娘,以后再求求娘娘……虽是抱着各种各样的主意,眼见薛姨妈哭得涕泗横流,王夫人也不便总是坐着,将来还用得着薛家的银子呢!她站起来只说自己去往宁国府哨探消息去。薛姨妈慌乱中抓着了救命稻草,只道:“全托着姐姐做主了!”
正文 第47章
薛蟠自来是个心大好色的;再加上尤二姐极容易被勾搭的软绵性子;孤男寡女两个撞了面;一个神魂颠倒;一个有意为之;说不上几句话就在会芳园里眉来眼去的勾搭起来。银蝶早得了尤潇潇的嘱咐;隐在花丛后头;见着时候儿差不多了就匆忙蹦出来;佯装惊慌道:“二姑娘;你竟在这里;可叫奴婢好找!”当下尤二姐惊的慌忙脱了薛蟠的手,避到一旁低头去理散乱的鬓角。那薛蟠虽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如二姐这般娇滴滴的美人还是头一回遇见;三魂早被牵了两魂半去;再瞧着二姐粉面含羞袅袅娜娜就要离去,哪里甘心,待要纠缠过去,银蝶急急上前拦道:“薛大爷,这是咱们大奶奶的娘家妹子,今儿这事奴婢自然一个字都不敢漏的……”薛蟠在后头依旧抻着脖子张望,听说是珍大嫂子的妹妹,便又下死劲盯了几眼,才问道:“你们这位二小姐可曾婚娶?”银蝶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紧张道:“大爷还问呢,我们二姑娘正经是清白姑娘,今儿这事若是传到大奶奶耳中,奴婢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薛蟠听了呵呵一笑,随手掏出一块银子赏她:“这有什么,好好侍候你们二姑娘,将来也少不得你的好处。”
银蝶带着尤二姐匆匆回了馨澜院,又把薛蟠说的话全都跟大奶奶说了。尤潇潇见二姐低着头不语,便笑道:“薛老大的为人向来是个率性的,只是有时候急躁些,你往后拘束他些。”尤二姐登时脸色赤红,那薛蟠虽是急色,但对着可心可意儿的姑娘嘴巴却是极甜的,尤二姐又是棉花做的耳朵,早被他哄得高高兴兴,其实心里已经十分遂意。尤潇潇见她这般,知道是愿意的,就喊了欢颜过来,叫好生服侍着尤二姐去客房里歇息,一应饮食全由小厨房拨过去。然后又叮咛道:“如今你千万不能再露面了,我包管他们薛家十日后上门提亲。”二姐知道大姐姐行事有章法,连忙应了。尤潇潇见她知事,满意的点点头,才带了银蝶去议事厅跟着贾珍说了一番话。
却说薛蟠自见了二姐,坐立不安,独个儿在凝曦轩里等了良久,眼前烧的滚烫烫的锅子冒着扑鼻的香气,心里却是焦急难耐,恨不得能把二姐当即带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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