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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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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接受了陈洪进献上的漳、泉二州版图,然后又授陈洪进为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进为检校太师,并赐钱千万,银万两,绢万匹,赐第京师,礼遇相当优渥。
随后太宗即下诏,命前宰相范质长子范旻,权知两浙诸州军事,并密令范旻将所有钱氏及陈氏缌麻以上亲属,及境内旧吏,统遣至汴京候命。
自此江南地界再无割据之主,五代以来的十国,如今就只剩下北汉刘氏一国尚且依附在契丹的羽翼之下了。
第四章 宫廷秘事(上)
尚未过半的酒宴立刻被撤了下去,片刻之间就换上了全新的菜品,并且增加了在太庙享用过的三牲,从规格上看要比平时饮宴的标准高出了许多倍,度支司的一位推官暗自在现场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酒水除去不计外,这一桌菜的花费没有十万钱怕是出不来的。
“看来我们的皇帝陛下是早有安排呀!”曹彬看了看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们,心中了然。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些酒席是在得到了吴越臣服的消息以后方才赶制出来的。
“诸位爱卿,”太宗皇帝举起酒杯,慨然说道,“今夜恰逢七夕,我大宋又得忠臣贤良,实在是振奋人心呐!今夜并无君臣之分,众卿无须拘礼,但凡尽兴可也!”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以空杯示下。
众臣纷纷高声鼓掌,起哄叫好,难得有此时机,纷纷端着酒杯走上前来,到皇帝与新归顺的两位臣子跟前拼酒。皇帝面前,众人自然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不过对于钱陈二人就没有了许多顾及,尽管二人都是酒场高手,但是毕竟架不住对方人多,半晌之后就趴到了桌子底下,若不是太宗皇帝看不过眼去加以劝阻,怕是还要有人捏着脖子给他们硬灌了。
“这帮粗鄙无文的家伙,一点儿也没有身为朝廷重臣的觉悟啊!”曹彬很不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属下的几员武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正和起伙儿来欺负那些新来的生面孔。不过曹彬想了想,这种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本来都是靠打仗来吃饭的,仗打的越多,官儿就升的越快!如今这两位忽然投诚了,今后大伙儿的衣食可就没着落了啊,难怪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气儿,让他们多喝两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陛下——”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众人纷纷看去,却是太宗皇帝的弟弟,开封府尹、同中书平章、开府仪同三司、齐王赵廷美。
宋太祖赵匡胤驾崩后,皇位由其弟赵光义继承,市井传言多有不利。可是近日以来,忽然口风又变了,朝野中纷纷议论所谓的“金匮之盟”。据说是建隆三年,杜太后在临危的时候,太祖始终在旁服侍不离左右。杜太后自知命已不长,乃问太祖:“你知道你是怎样得到天下的吗?”太祖曰:“我所以得天下者,皆祖先及太后之积庆也。”太后曰:“不然,正由周世宗使幼儿统治天下耳。假如周氏有长君,天下岂为汝所拥有乎?汝死后当传位于汝弟。四海至广,能立长君,国家之福也。”太祖顿首泣道:“敢不如教诲!”因此宋朝才有了“传弟不传子”的先例。
此事说起来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杜太后亲身经历过五代,这是一个王朝更替频繁的特殊时期,五代君主十三人,在位超过十年者绝无仅有,且有七人死于非命,杜太后惟恐宋太祖也无法摆脱宿命,像周世宗般英年早逝、最终幼主执政失国而终,因此杜太后在赵匡胤刚当上皇帝的时候就说过“吾闻‘为君难’,天子置身兆庶之上,若治得其道,则此位可尊,苟或失驭,求为匹夫不可得,是吾所以忧也”的一段话。杜太后认为刚刚建国,根基未稳,大宋王朝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继五代之后的短命的“第六代”。假如太祖果真中道而殂,十多岁的德昭显然是不足以应付局面的,而拥有丰富政治经验的赵光义,应是理想的继承人。
而根据这一莫名其妙的定例,太宗之弟齐王赵廷美自然也有了继承大统的法律根据,成为大宋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因此他权势极为显赫,掌摄开封府尹的大印,据说这个位子自五代以来就是皇储的别称,真正当得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虽然对于太祖的暴死也是心存疑惑,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有到他耳边搬弄是非的,也总是被他一顿训斥之后着人撵了出去,真真是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皇弟有何事要说?”太宗此时的心情甚好,和蔼地问道。
“启奏陛下,”齐王挺胸站在第二层的台阶上面,扫视了一眼下面的群臣,大胆放言道,“江南一统,实乃百姓之福,今夕何夕?花前月下,有酒无诗怎么能行?”
“不错——”太宗笑着拈须点头道,“皇弟所言甚是,但不知道那位爱卿又有了佳作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闷声喝酒的南唐后主李煜身上,要说到诗词歌赋,人家的修为可不是他们这些北周禁军出身的武夫们所能望其项背的。
李煜却也不理这茬儿,依旧我行我素地伏在案上照喝不误,好似没有听到太宗皇帝和齐王赵廷美的对话一样,太宗的表情有些不悦起来,一手攥住酒杯,两只小眼睛神光湛然地盯着李煜,众人的心情都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位性格暴躁的皇帝又会做出什么煞风景的事情来。
“陛下,小臣前日偶得诗一首,愿求陛下与众位大人斧正。”在敬陪末座的地方,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宗皇帝仔细一看,那人身材矮小,白面微髭,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原来是散骑常侍徐铉,于是点头道,“原来是徐卿啊!朕在开封府尹任上就听闻,卿与韩熙载并称江表双杰,诗词工夫自然是不差的,说来一同听听罢!”
醉意熏然的李煜将目光稍微瞥了一丝过去,看着这个自己夕日的旧臣,他还是忠心耿耿啊!自从江宁来到汴梁后,许多的旧部已然投向了更有发展前途的赵宋朝廷,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主子和出身,能够象徐铉这样忠心护主的人真得是凤毛麟角了。也许,自己的老仆也算是一个吧!堂堂的皇帝,居然也会沦落至此?想到这里,李煜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一时之间,大殿里面喧闹的人们都安静下来,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徐铉的身上,徐铉也不为所动,踱着方步低头向前走了几步后,方才开口吟道,“京口潮来曲岸平,海门风起浪花生。人行沙上见日影,舟过江中闻橹声。芳草远迷扬子渡,宿烟深映广陵城。游人相思应如橘,相望须含两地情。”声音委婉含情,余音在大殿之上缭绕不绝。
在场的人闻得此诗后,都觉得言语清新,颇有余韵,不觉纷纷叫好。
太宗皇帝也微微点了点头,沉思良久之后,方才开口淡然说道,“不错!徐卿果然作得一手好诗!只是不知道,这江南的景致,果真就如此动人么?”言语之间,喜怒难测。
众人一时不敢接话,大殿上就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后,老臣赵普大破了沉闷的气氛,小心地答道,“江南的景致,果然是十分美妙的,先人白居易就曾经说过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兰的句子,同北方的萧瑟景象是大大地不同。老臣旧日游江南,也曾经流连不已,颇难割舍。只是江南虽好,气候却与中原大相径庭,我们北方人若是去了,一时之间恐怕也是适应不了的。”
“则平此言,甚为中肯。”太宗点头赞许道,接着话锋一转,对正在饮酒的李煜说道,“重光久居江南,却不知道有什么看法呢?”
徐铉的心中一沉,知道太宗终是不放心自己的旧主,忍不住亲自考问了。偷眼看了看李煜,暗自祷告,您可千万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啊!
第五章 宫廷秘事(下)
李煜从座位上立起身来,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慢条斯理地答道,“陛下,臣离开江宁已经三年了,恐怕景致早已经不复往日,此时来说,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但说无妨。”太宗皇帝摆了摆手,表示不必顾忌。
李煜略加沉吟,一首虞美人的词就念了出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此诗一出,顿时令大殿中的各人大为震撼。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果然是诗名久著,如此大家,古来能有几人?如果你不是生在帝王家,或许会活得更好些吧?”曹彬望着卓尔不群地立在大殿上的这位南唐后主,心中感慨道。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哼哼——”太宗的呼吸声粗重起来,脸色也渐渐变得铁青,冷眼看着夷然无惧的李煜,心中却是怒火中烧。他心中暗暗讥讽道,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醇酒美人,不过是障人耳目罢了!若是再给你机会,让你在我朝中兴风作浪,江南的地方,恐怕也不见得会平静多久吧!想到这里,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起来,心中瞬间内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李煜自己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是徐铉等南唐旧臣们却是心中恐惧,惟恐太宗皇帝一声令下,就吧自己的故主拖出去砍了。而大宋的重臣们,有的自顾饮酒,有的则面色凝重地看着皇帝陛下作何反应,准备随时呼应一下。
“皇上,吴越国歌女献舞了。”内侍总管王继恩悄悄在太宗耳边提醒道。
“恩。”太宗怔怔地看了王继恩一眼,注意到他眼中的警示,立刻意识到现在吴越初定,实在不适合在大殿上杀伐降主,否则难免会产生变数,于是说道,“让她们开始吧!”
“皇上有旨,吴越歌女献舞——”王继恩双手一拍,高声喊道。
大殿里面立刻钟磬齐鸣,约莫三十余名细腰丰臀的吴越歌女飘进了大殿,先是舞动长袖对着太宗行了君臣大礼之后,就如行云流水般在大殿里面舞动起来。粉红的轻纱遮不住满堂的春色,丹绛的朱唇偏偏要点破那如雪的娇艳,秋水般的双眸妩媚地诱惑着殿上的君臣,一时之间大殿里面的男人们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惟恐错过了每一个细节。
“他奶奶的熊!偏是江南的妞儿最懂得勾引男人!”高怀德喘着粗气嘟囔道,坐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立刻心有戚戚地点头同意起来,谁说不是呢?
太宗皇帝虽然是见多识广,却也没有见过如此歌舞,不由得有些心旌摇动起来,一面极视听之娱乐,一面在心中暗暗地嫉妒起来,他奶奶的,钱俶和陈洪进这两个小子,还真懂得享受生活呢!
皇帝的兴致很高,不断地与众臣话一些家长里短,气氛很是温和,酒宴一直持续到三更时分方才散去,诸人都纷纷互相搀扶着出了宫,早有随从和家仆候在外面,将各自的主人扶上官轿或是马车,缓缓向自家府邸行去,一时间,青石铺就的御街上面净是散碎的车马声。
“曹大人留步——”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曹彬心中暗道晦气,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老是有人来打扰?却也无法回避,只得将身子从马车中探了出来,跳到车下,迎面注视着来人。
王继恩一路小跑地来到曹彬面前,略微有些肥胖的躯体一颤一颤的,双颊布满了红润。
“哈——曹大人不愧是领军打仗的大将,动作真快!这一趟可是叫杂家跑欢了——”王继恩赶了上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事情如此重要?竟要公公亲自来找下官?真是有些惶恐了!”曹彬将王继恩扶住,有些惊异地问道。
“哈——哈——”王继恩靠在车辕上狂喘了一通气后,方才附在曹彬的耳朵上边神秘地说道,“曹大人,陛下有密旨,宣大人即刻进宫面圣。”
曹彬闻言后为之一楞,实在是猜不透自己这位皇上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二人赶到承恩殿的时候,太宗的几名重臣宰相王溥、副相卢多逊、太子太保赵普、检校太傅、宣徽北院使潘美、左仆射薛居正等人,都已经候在那里了。
少顷,太宗着便装从后面出来,众人纷纷叩头。
“众卿无须多礼了!都起来罢!赐座——”太宗的心情不错。
左右侍卫端上几个锦墩来,各人谢恩以后才敢少许坐了下去,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皇帝。
“实在是因为有几件紧要的事情,顾不上歇息了。”太宗看诸臣坐定以后,吩咐内侍上了几碗参茶,然后靠在龙椅上有些踌躇地说道。
“臣等深受皇恩,敢不为陛下分忧?”宰相王溥老成持重,代表众人答道。
太宗见众臣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感到非常满意,略作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方才非常感慨地说道,“人谁无过?朕未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啊!”
“臣等愚昧,还请陛下明示?”众人颇觉好奇,但却不解其意,于是试探地问道。
太宗却不作解释,只是挥了挥手,令王继恩捧上一只尺许大小,包金嵌银的匣子来,打开上面的暗锁,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份儿颜色浅黄的信札来,示意众人观看。
宰相王溥首先接过信札,几个大字浮现在他的眼前,“民有长君,国家之幸!兄终弟及,百年后,应当传位给光义,光义传光美,光美再传德昭。四海至广,能立年长的君主,是社稷的福气。”再看看日期,正是建隆三年杜太后在临危的时候,下面尚有一行小字,“臣赵普记。”上面宛然印有太祖皇帝的宝玺与年月签名,正是被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金匮遗书。
另附着一封书信,正是当初赵普罢相时写给太祖皇帝自诉心迹的亲笔,“外人谓臣轻议皇弟开封府尹,皇弟忠孝全德,岂有缺点可议?方太后病危之迹,臣实预闻顾命,知臣者皇帝,愿赐昭鉴!”
众人看了书信以后都恍然大悟,怪不得罢相数年的赵普又一次得以重返中枢,原来是抓住了这一根救命的稻草,此人当真是算得上老谋深算未雨绸缪了,一封书信,就将自己的心迹表露给了太宗皇帝,看来他重掌相位也仅仅是一个时间问题。
“则平果然是忠愍之臣啊!”王溥感慨地说道,心中却暗骂赵普无耻,居然连皇帝的小辫子也能抓住,一封金匮遗书,就替篡夺兄位的太宗皇帝正了名,一封与太祖的信札,就表明了自己一向并无反对太宗的野心,实在是高明之至啊。若非如此,他恐怕还得老老实实地在河阳作他的地方官吧!
“朕准备以则平为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众卿以为如何?”太宗皇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陛下英明,老臣附议。”如此官职,可以说是军政两方的极品,除了封王之外,已无其他职位可以超越了,王溥心下了然,知道皇帝已经作了任用赵普为相的决定,自己要是不同意,那还不是忤逆圣意啊!当下表示赞成。
首相既然已经没有异议,余下众人自然更无话说,纷纷对赵普表示祝贺,同时大力颂扬太宗皇帝能够明见万里,不令贤臣失于乡野,甚得古贤明君主尧舜之风,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英明天子,臣等得沐天恩,何其幸甚!
“好了,好了!”太宗虽然也喜欢听奉承话,但是毕竟从事过多年的基层工作,深知马屁话听多了还是有害的,于是打断众人的话头儿说道,“南方既已平定,有些事情,可就应该提到议程上面了!”
内侍王继恩在太宗皇帝的示意下,拉开了背后一面墙上遮掩着的帷幕,命随侍的小太监将几只明亮的宫灯举到跟前,殿内立刻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顿时,一幅巨大的山川地形图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第六章 李煜之死(上)
“陛下不可——”左仆射薛居正见到地图后,脸色大变,高声劝阻道。
“卿有何言以教朕?”太宗本来正兴冲冲地打算在几位重臣面前指点一下江山,阐述一下自己攻灭北汉的战略意图,却不料被薛居正给打断,面色有些不豫。
“陛下,北汉地瘠民贫,国力微弱,然自开国以来战事频繁,兵役繁重,刘氏父子又穷兵黩武,强征十七岁以上男子为兵,滥征赋税以输贡辽,人民被迫逃亡以避战乱和苛敛,河东十二州在籍不过八万户,若非有辽帝引为强援,亡国不过是旬日之间。”左仆射薛居正苦言相谏道,“我大宋如今方才平定南方,诸多事务辄需入手,山越之民尚需抚恤,正是多用之时,何苦轻启战端?况且北击南汉,辽军必然大举南下加以驰援,此役一开,必然旷日持久,耗费甚巨,兵火绵延,生灵涂炭,陛下不可不察也!”
太宗听了薛居正的谏辞后,原本有些冲动的头脑好象被浇了一盆凉水,眼睛怔怔地看了看诸位大臣,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北汉山川地理图,心中失去了计较,毕竟薛居正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薛大人此言差矣!”潘美在一旁有些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北汉之民,受刘氏父子之苦久矣!犹如久旱之禾苗,殛待甘霖!我大宋王师一至,必然是顺应天意人心,以有道伐无道,数日可下太原!辽军虽然势强,终是外族,况且给养难以维系,我军只需坚壁清野,截断粮道,其自然不战而溃!”
两个人说的似乎都有道理,于是在场的大臣们也随之分成了两个阵营,开始就是否应该出兵而争执起来,各抒己见,相持不下。
“国华执掌枢密院事,军国大事尽由卿手而出,你认为如何才好?”太宗被众人吵得有些头疼,看到曹彬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于是问道。
众人闻言停顿下来,都将目光转到了曹彬的身上,毕竟他是大宋第一名将,深通兵法,久经战事,眼光经验在众人中都是首屈一指,对于他的看法众人自是无法忽视。
“可伐!”曹彬思忖了一下后,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
主战派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而薛居正等人则非常不服气,争论的矛头立刻指向了曹彬。
“曹大人——”薛居正翘着胡子大声质问道,“你虽然平南汉,灭南唐,东征北伐,战功卓著,可是这北汉毕竟不同于别处!昔时周世宗及太祖俱亲征北汉,何故未克也?”
太宗等人都注视着曹彬,看他如何应对薛居正的质问。
薛居正说的的确是实话,周世宗与宋太祖都是不世出的英雄豪杰,知将善兵,雄才大略,可偏偏都在攻伐北汉的时候触了霉头,落一个歃羽而归的下场,实在是不能简单地归结为运气太差了。
只见曹彬不慌不忙地答道,“周世宗时,史彦超兵溃石岭关,人情惊扰,所以班师。太祖皇帝顿兵草地,适值暑雨,军士多疾,是以中止。这并非由北汉强盛,无可与敌呢。”
这两次征伐曹彬都是亲身参与,内中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曲折他都了若指掌,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资格较老的几位重臣仔细一想,实情果然如此,皆纷纷点头。
“若朕今日北征,卿料能成功否?”太宗皇帝充满希冀地望着曹彬,很是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
“如今我大宋国家方盛,兵甲精锐,加之新近平定南方,士气正旺,欲入攻太原,譬如摧枯拉朽,何患不成?”曹彬看了看周围诸人,朗声答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太宗拍案而起,双目神光炯炯,大声喝道,“先皇平南唐时曾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今四海承平,天下归心,独刘氏父子据河东之地以抗王师,兼且勾结辽帝,出卖幽云诸州,屡次犯我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意已决,必伐北汉!”
众人见皇帝圣意如此,当下也不再说其他,转而商议起征伐大事来,从粮草辎重攻城利器到人马配备行军方略等方面,都作了细密的筹划部署。
待到君臣计议停当,不觉已是一夜过去了。
“皇上,眼看就要早朝了,您看这——”内侍总管王继恩小声嚅喏道。
太宗抬眼一看,窗棱上面的白麻纸上已经微微地透出些光线来,乃笑言道,“时不我待啊!朕看今日也不必上朝了,诸位卿家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作计议吧!王继恩,你去弄些参茶来。”
王继恩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过了不久热腾腾的参茶就端了上来,君臣等人用了些后,又商讨了片刻,方才散去,各自回府,惟独将曹彬留下。
“你可知道朕为何独留你在宫中?”太宗伸手推开大殿的窗子,任由外面有些冷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将两人的衣衫吹得列列作响。
“微臣愚鲁,实在是难测圣意。”曹彬摇头道。
“国华太谦了!”太宗皇帝笑道,“自陈桥起事,卿就跟随在朕的身边征战,若是说别人猜不透朕的心思,尚情有可原,若是卿也以此推脱,可就令朕大失所望了!”
“陛下待臣之恩可谓是天高地厚了,臣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之万一!”曹彬见无法逃避,只好说道,“如果臣猜的没错,陛下留下臣可是为了议定征伐北汉的三军主帅?”
“知朕者卿也!”太宗鼓掌道。
“北汉弹丸之地,要拿下它易如反掌,只是要提防辽军来援,所以主帅必须多方兼顾,如果陛下不弃,臣愿意担当此任。”曹彬慨然说道。
“国华是我大宋第一名将,由卿担任主帅自然最善!”太宗点了点头,转而接着有些感慨地说道,“不过近来西蜀地面不怎么太平,亟需镇抚,况且江南才定,总有千般事宜需要交割,这朝中军国大事是万万不可耽搁了!依朕看,国华你还是留在中枢好一些,其他的人,朕可是放心不下啊!”
“难道陛下要御驾亲征?”曹彬吃了一惊,有些惊异地望着太宗皇帝。
太宗怔怔地望着墙上的北汉山川地形图,半晌之后方才恨恨地说道,“小小一个北汉,竟然累太祖皇帝亲征三次,皆遭折戟!我大宋的颜面何存?当日朕在太祖的病榻前亲口允诺,有生之年,一定要踏平北汉,收复幽云诸州,将契丹人赶回漠北去牧马!今日南方已定,统一北汉的大好时机已至,朕又怎么不会御驾亲征呢?朝中大事,皆拜托于卿了!”
“既然圣意如此,臣也无话可说。”曹彬见太宗皇帝的意志甚为坚定,只得说道,“朝中之事,陛下皆可放心,文事有王相与则平兄老成持重,武事有臣与高侍中殚精竭虑,决计无事!”
停了一下,曹彬接着说道,“至于主帅——陛下看潘仲询如何?”
“正合朕的心意。”太宗会心一笑,停了停说道,“当日卿平定南唐之时,太祖就有意任用卿为使相(枢密使兼宰相),后来却失言,都是为了北汉之事!今日朕就替太祖了解这桩心愿,也是众臣晓得,只要是忠心为朝廷办事的,朕就绝对不会辜负的!”
“陛下厚爱,国华何以克当?”曹彬非常感动地回绝道,“不过这使相之职,位高权重,牵涉甚广,如果用人稍有不当,轻则延误国事,重则就有祸及社稷安危之险,我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万万不可从臣开此先例啊!”
“国华多虑了!卿文武全才,堪当大任,朕是信得过的!”太宗不以为然道。
“陛下请三思!”曹彬伏在地上连连叩头。
“唉——你这个人呐!升官儿有什么不好的?”太宗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就暂且放一放吧!”转念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甘心,遂决定道,“那朕就给你进爵一级,封为鲁国开国公罢!人家亡国之主尚且有公侯之位,我的大将又怎么能居于人下!卿万万不可再推辞了!”
“谢陛下洪恩。”曹彬见太宗一脸肃然,遂不再推辞。
“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卿来给朕办好的。”太宗有些迟疑地说道。
第七章 李煜之死(下)
曹彬口中应承,心中却想到,早就知道你是不肯吃一点儿亏的主子,看来这个鲁国公也不是好做的啊!
“卿须得如此如此——方才能够安朕之心啊!”太宗在曹彬的耳边嘀咕了半天后,好似放下了一件心上的大石头,长长地吁了口气道。
“这个——怕是有些不妥当吧?朝野上下,恐怕在言论上有些交代不过去。”曹彬有些为难地看着太宗皇帝,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你只要把这件事办好就行,其他的无须担心,朕会叫王继恩与你同去。”太宗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
“是,皇上万安,微臣告退。”曹彬见事情已然无可更改,只得苦着一张脸出宫而去。
太宗皇帝走出大殿,来到清冷的广场上,默然站立在那里,任由微微带着些水气的夜风轻轻地吹过,沾湿了自己的袍袖。半轮弯月高高地挂在空中,将白霜一般的清辉洒在大地之上,仿佛给寂寥的万物镀上了一层白银。
“李重光啊李重光,不是朕想要赶尽杀绝,实在是你无法安朕之心啊!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你也就不要埋怨我不顾及当日的旧情了!”良久之后,太宗口中自语道,表情也渐渐变得漠然起来,看来是决心已下,不再犹豫。
宋,太平兴国四年正月,太宗赵光义命大军北渡,拉开了灭亡北汉的战役。
鉴于太祖皇帝曾三次率军往攻北汉,皆因辽军南援而败,遂制定围城打援、先退辽军、后取太原的方略。继而组建飞山军,加紧练兵,并命晋、潞、邢、洺、镇、冀等州,制造兵器及攻城战具,储备粮草,为大军北伐做战前准备。
次日上谕命宣徽南院使潘美为北路都招讨制置使,统领河阳节度使崔彦进、彰德节度使李汉琼、桂州观察使曹翰、彰信节度使刘遇等,分别从四面进围太原。又命云州观察使郭进为石岭关都部署,扼守石岭关;命孟玄喆为镇州驻泊兵马都钤辖,守镇州,分别待击从北、东两面救援北汉之辽军。命河北转运使侯陟、陕西北路转运使雷德骧分掌太原东、西路转运事。同时遣将分兵进攻隆、盂、汾、沁、岚等州,割裂北汉军,以孤立太原。
初时太宗拟命齐王赵廷美执掌东京留务,廷美倒也惬意,惟开封府通判吕端,入白廷美道:“主上栉风沐雨,往申吊伐,王地处亲贤,当表率扈从,若职掌留务,恐非所宜,应请裁夺为是。”廷美乃请扈驾同行,太宗改命沈伦为东京留守,王仁赡为大内都部署,自率廷美等北征。
十五日,太宗从东京汴梁出发,主力经镇州、承天寨(今山西娘子关)分兵西进,直趋太原。北汉主刘继元闻讯,急遣使赴辽求援。辽景宗耶律贤即命南府宰相耶律沙为都统,冀王耶律敌烈为监军,偕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兵驰援。又命左千牛卫大将军韩悖、大同军节度使耶律善补以本路兵南下增援。
十六日,辽东路援军日夜兼程至石岭关,阻于大涧,时大宋郭进部已布阵待战。耶律敌烈不待后军至,即领前锋军渡涧水,末及过半,郭进率骑兵突然杀至,斩杀耶律敌烈等五将,歼敌万余人。及耶律斜轸率后军至,弓弩齐放,救耶律沙脱身,领余众仓皇退走。未几,辽北路援军亦被宋军击退。
宋军打援获胜,继乘势攻取外围。至二月,相继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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