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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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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寻到总部找父亲复命,卫队长郭东寺见到他,又惊又喜的喊:“子卿回来了。”

一把拉了他往院里跑,边告诉子卿说:“大帅找不到你,都要急疯了。这刚请了位老神仙来做法占卜呢。”

院里,父亲正跪在地上给一个老道长磕头作揖,样子十分虔诚。

子卿的到来,父亲惊愕后随即欣喜若狂,揉揉眼睛,一把抱住子卿激动得热泪盈眶:“大仙显灵,大仙显灵,把儿子给我找回来了。”

原来,胡大帅听说子卿的部队被包围,焦虑万分,后来就失去联络。有人说撤退时见过子卿;有是说见到子卿被直隶的部队抓去;有人见子卿死在乱枪下,这才吓得胡大帅惊慌失措的请了个大仙来做法,占卜爱子的吉凶。

子卿哭笑不得,安抚着父亲说:“孝彦这不是回来了,孝彦还打胜仗了呢。若不是听说父亲求和停战,我们就要打进山海关翻荀世禹的老巢了。”

知道子卿在前线受伤,胡云彪心疼不已,拉过子卿看了又看。

尽管东北军在这次直奉战争中失败告终,退回关内。子卿的梯队大破荀世禹军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各地舆论都对这初出茅庐的黄毛孺子大破荀世禹大帅的大军一事感到好奇。

晚上,胡云彪抽着烟,眼睛却贪婪的看着失而复得的爱子,沉吟片刻说:“小顺子,你这仗打得漂亮,给奉军得来了谈判的筹码和资本。”

胡云彪忍不住夸赞说。

“明天你带点礼物,替爹去见你二大爷,跟你二大爷陪个不是。”

“我不去。”子卿扭脸倔强的说。爹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打来打去,才停了战,又要他去讨好陈震天。

“小顺子,跟你说正经的呢。”

子卿在父亲面前,骄纵得很:“不去就不去。您既然不想跟二大爷翻脸,干嘛要打这仗。打都打了,一抹擦脸装得没事人一样去陪不是,孝彦才不去。”

“你这熊小子。你是不是要爹拿出老子的架子来收拾你一顿再去?”父亲生气了。

“爹你打吧,反正孝彦身上有枪伤。”子卿一脸的委屈,胡大帅无可奈何。

“小顺子,不去,难道让爹舔个老脸去见他吗?”

子卿无奈。

第179章 两面三刀

陈震天的官邸内,笑语喧迎。

陈震天拉了替父亲来赔罪言和的胡子卿贴了自己坐下,轻拍着子卿的手背感叹说:“我和你爹这些年呀,就是家里的两个兄弟,摩摩擦擦,打打和和。今天吹胡子瞪眼,明天就穿一条裤腿都嫌肥。”

一旁的荀世禹也附和着说笑。尽管胡云彪兴兵宣战时口口声声是要讨伐他荀世禹,丝毫没有敌对陈二哥的意思,但毕竟两军一场大战硝烟未散尽,主帅们却已经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了。

“小顺子,你小子,怎么把你三大爷的队伍打得七零八落呀?二大爷能饶你,你三大爷要打你屁股二大爷可拦不住。”陈震天瞥了眼唬着脸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三弟陈震海。

陈老三一个旅的兵力被子卿吞掉,荀世禹就一直拿这个奇耻大辱取笑陈老三,奚落他败给了子卿这么个毛孩子。

“打仗的时候我还嘱咐你三大爷,别的都可以不要,只把老胡的宝贝儿子绑回来,给荀叔我当儿子。”荀世禹大笑着拉过子卿的手,将自己剥好的一把花生米倒在子卿手里,一副关爱疼惜的样子。

一旁的荀晓风故意翘了嘴抱怨:“爹,晓风哪里不如子卿哥了。”

“看看,看看,风儿吃味了。”陈震天开怀的笑。膝下儿子稀乏,老陈见了灵气可爱的娃娃就喜欢。

子卿本对陈震天、荀世禹素无坏感,更何况两位长辈平日对他十分青睐。但这次兵败替爹来陪礼,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想,谁让我们打败了呢?等我回东北厉兵秣马,卷土重来。

“子卿来了?”

陈维夏一身夹克、马裤、长靴,耍弄着根马鞭大步进来。子卿忙要起身,却被陈震天一把拉住。

“这两天又疯去哪里了?你子卿弟弟不来,你还不着家呢。”陈震天板起脸,尽管他知道儿子不服他。

“出趟远门,去上海看了看我二哥。”维夏信口说着,没把父亲看在眼里。

这次战争中,陈维夏的部队打败了东北军老将胡飞虎,所幸没同子卿在战场交锋。

陈震天哼了声,何文厚在儿子心中才是惟一的亲人,这个家对维夏就是个无奈,不得不呆的地方。

晚宴时,荀世禹和陈震天一左一右频频给子卿布菜,也听子卿毫不拘束的在席间说笑,逗得众人开心。

看着桌上的饭菜,子卿忽然想起大勇,心里顿然涌过一阵凉意。尸骨未寒的大勇肯定想不到,战场上打得血流成河焦土遍野的两方,却已经和好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想想七爷总是说,自家兄弟打内战,遭殃的是鸡犬和底下的人。比如被战火无辜伤害得背井离乡的百姓,比如白白被炮弹炸死的大勇。还有那些冲锋陷阵在前的优秀人才。

吃过饭,维夏带了子卿和晓风出去兜风。

初夏的风阵阵拂面,陈维夏问荀晓风说:“看我和子卿长得像吗?看过《申江国流》的许多人都问我,子卿是不是我亲弟弟?”

荀晓风笑了说:“我看如果让二伯父在你和子卿间挑个儿子,二伯父肯定会挑子卿的。”

“可惜,如果有选择的可能,怕我和子卿都不会挑他当爹呢。”陈维夏玩笑般说,“有时候看到子卿,就像看到我的影子。一个我想成为,又只能梦里见到的一个影子。《红楼梦》里有甄、贾宝玉,共同的背景,冥冥中自有造化弄人。若是投胎到了个猪圈里,这一辈子就只能做猪。”

“呵呵,这话有趣,如果让我投胎到一个金猪圈里,有吃有喝,做猪也不错。”荀晓风打趣说:“总比当人去打仗送死‘埋没随百草’要好。”

陈维夏也被晓风逗笑骂道:“你就贫嘴,别让荀叔听了去罚你。”

“若说起长得像,还有一个人同我们长得像呢。去年日本关东军司令邀请我和姐姐去日本参观秋操,就是他们的秋季阅兵典礼。我一出场,军队的崇荣乐竟然奏起了他们的国歌《八千代》。”

“《八千代》是天皇和太子出场才奏的吧?”维夏也好奇的问。

“呵呵~~他们说我长得和他们日本皇太子一般模样,把我误当成他们皇太子了。皇太后见接见我都吃惊我和皇太子长得很像。而且更神奇的是,我和他们的皇太子同岁。日本人请我去参观秋操,参观他们的军工厂,无非是向我炫耀武力。不过人家的军队确实比我们训练有素,下了番功夫。看他们那副得意相,我就取笑关东军司令说‘再凶的狗,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清有什么用呀?’”

众人听罢都大笑子卿调皮。

“维夏哥,南边怎么样了?听说南方兵变,孙先生逃去了外国军舰上避难,所以这回才没能帮到东北军。”晓风谈论此事的口气,俨然就是个局外人。

“我二哥何文厚已经赶去广州上了军舰保护孙先生。我前天飞去看过他,那边基本已经风平浪静了。不过下次遇到小段定饶不了他,那个《申江国流》闹去了广州,我二哥都知道了,把我好一顿教训。”

“别提这糟心事了。”子卿笑骂,“记者只要见我爹,不出三句话就是《申江国流》八公子。我爹原来骂‘你小子别被女人给玩了’,现在改骂‘你小子怎么把这些女人给玩傻了?’。”

“那也不如继组传奇呢。继组搂了窑姐上了床,居然窑姐解下肚兜让他在上面题名签字。”

“还题什么名?索性题诗吧。传出去比‘红叶题诗’的佳话更香艳呢。”

子卿圆满的完成任务,回奉天向父亲复命。凭他的一张巧嘴,陈二大爷和荀老叔被他哄得笑逐颜开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

父亲独自在书房。

“小爷,老爷心情不好,你小心。”老普紧张的提醒。

子卿得意的一笑:“见到我,大帅的心情自然就好了。”

子卿春风满面的进门,父亲抬眼看了他,只淡淡的说了句:“回来了?”

“是,孝彦回来了。爹交待的话,孝彦都做到了。”子卿见父亲放下手中的公文看着他,迟疑问:“他们没有为难你?”

子卿摇摇头:“二大爷和荀叔他们为什么要为难孝彦呀?喜欢还来不及呢。”子卿一脸的得意:“就是三大爷不太开心,他败给我,被荀叔总拿这事取笑他。”

“小顺子,你二大爷他们~~他们没对你提起什么?比如~~比如北洋政府那边的变动?”胡云彪的话语迟疑,分明在试探,子卿凑到父亲身边:“爹,您到底想知道什么?”

胡云彪拿起案子上一封电文说:“总统发来的。”

子卿一看,脸色大变。

原来是撤职令,就地免职父亲胡云彪的东北巡阅使一职及所有在东北的职务,并且接任的人选都定好了。理由就是父亲发动了直奉战争,祸国殃民。

“现在的大权操纵在陈震天和荀世禹手里,应该说,你在北平的时候,他们已经决定了。”胡云彪说。

“岂有此理!”子卿拍案说,这真是成者王侯败者寇了。

震惊的消息,父亲一夜间从东北王摔到平地,立刻就要一无所有。而更令他寒心义愤的是,他在北平去给陈震天和荀世禹赔罪的几天里,二位老帅对他亲如子侄,丝毫没流露此事。刀都抵到了你后心,面上还对你甜言蜜语,子卿心里一阵凄冷。所有陈震天和荀世禹对他的好,都觉得是在演戏般恶心。

子卿气得咬牙,胡云彪知道儿子受不得半点委屈,劝慰他说:“政治是政治,感情是感情。你二大爷还是疼你的。”

胡云彪掩饰着自己的落寞:“累了吧?去睡吧。爹在这里静静。”

胡大帅见子卿踟躇不肯离去,宽慰说:“小顺子,爹在国外银行给你存了笔款子。你一直闹了不想打仗,想读书。如果大势已去,你~~你就出国吧。”

“那爹您呢?”子卿反问。

“老胡家的祖坟在东北,爹这把老骨头要扔在东北。”

往日虎啸山惊的东北王,如今却极力在儿子面前掩饰着心中的失落。

“去吧,去睡你的。天塌下来,还有爹给你顶着呢。”

父亲一句话,子卿含了泪一步一回头的往门口挪。

第180章 几人称王

“爹,东北独立自治吧!”子卿在门口猛回头毅然的说。

胡云彪如被电击一般,倏然抬头望着一语惊人的儿子。如此大胆的主张竟然出自一个毛孩子之口。

子卿平日聪慧调皮,但在大事上绝对不敢造次。

“小顺子,你说什么?”胡云彪沉声追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东北独立自治!”子卿一字一顿说。

一阵沉默,胡云彪摸着自己的光头沉吟,虽然是招绝处逢生的险棋,却是解决眼前困境的妙招。困扰着文臣武将一筹莫展的难题,却被初出茅庐的子卿化解。

“爹爹,大帅。孝彦这话可能冒失。在讲武堂,先生总给咱们讲国家统一共御外辱的道理,东北独立看似逆天而行。可眼下的北洋政府就真能统一民众,共御外辱吗?从秦总理到荀世禹,总骂咱们亲日卖国,可到如今胡家真签的卖国条约有几个?北洋政府那些都督们借外债买军火却是屡禁不止吧?如果现在的政府根本就没存在的意义,咱们何不效法南方孙先生的政府,独树一帜自己好好治理东北呢?不管怎么说,胡家在东北这些年,没刮过地皮,那些都督们有几个敢拍胸脯说这话?当年冯四总统进驻中南海,连前清贵妃娘娘们养的金鱼都给卖了换钱中饱私囊了。”

子卿言辞激烈,胡云彪好奇的目光停留在子卿俊逸的面颊上,都说这个孩子处处像他,只是“凶野”上一点没有他“东北王”的气势。前些时候还有老人开玩笑说,‘子卿这头小老虎,被长辈们从小当只猫宠溺了长大,怕再也难回深山了’。如今看来儿子真是秉性难改,骨子里就是他东北王的小虎崽呀。

胡云彪向子卿招招手:“过来,到爹身边来。”

子卿迟疑的往父亲身边挪去,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说得偏激了,惹了父亲生气。

一把拉过子卿的手,胡云彪忽然拍了子卿一巴掌赞赏的说:“好小子,这招儿,受用!”

大帅府的小客厅灯火通明如白昼。

江永盛省长、胡飞虎、汤军长等要员匆匆的赶来胡府,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东北四省自治。

彻夜的部署,众人讨论得如火如荼,子卿看着江永盛省长草拟的公告,那措辞的激扬慷慨,堪称文辞典范。

“大帅,我看,应该迅速给各国公使馆通电,争取国际上的承认。首先保障各国在东北的既得利益,承认过去同各国签订的相关条约,保护侨民利益安全。”江永盛提醒,胡云彪点头补充:“老江心细,堵了鬼子们的嘴,尤其是日本人的嘴,他们就不乱吵吵了。但要加上一句,从电文发出起,北洋政府同各国若再签定任何有关东北的条约,我老胡一概不承认!谁跟他们签的找谁去。”胡云彪厉声说。

“对!大帅说的对!”众人异口同声。

“众位兄弟不是同我老胡出生入死打江山的,就是帮老胡劳心劳力多年治理地方的。遭此变数,蒙大家不弃,胡某感激呀。”胡云彪动情的说:“自此后,我东北闭关自治,好好的治理地盘,不能让百姓骂我老胡的祖宗八代。”

“让荀世禹这王八羔子也看看,他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惦记上了东北地皮,这回让他鸡飞蛋打。”听了老汤的讥讽,众人随了哄笑。

第二天清晨,东北大街小巷传着爆炸性的新闻,东北胡云彪大帅宣布东北政府自治,脱离北洋政府的管辖。

子卿去外宅找毓婉。小别胜新欢,毓婉见了子卿就把头深埋在子卿怀里,贪婪的样子。

“婉儿是要去前线找卿哥的,可是他们拼死不答应。哪怕是在战场见哥哥一面,婉儿死也心甘了。”

看了婉儿梨花带雨般偎在他怀里小巧的样子,子卿怜惜的哄说:“一切都过去了,战场上枪弹无眼,我去打仗,又不是去玩。你去了反给大家说闲话,招惹老帅不痛快了。”

子卿很后悔冷落她,毓婉是那么的无依。

一场大难化解后,胡云彪终于愁云散尽在七太太房里喝小酒,子卿过来。

“爹,您找孝彦?”

“又和那个小妖精混去了?”胡云彪绷了脸瞥了子卿。

子卿笑了说:“爹,您让儿子怎么回答好。说是,人家婉儿不是妖精;说不是吧,儿子是从婉儿那边回来。”

“你小子~”胡云彪笑骂:“这几天爹一直在寻思,你小子如何想到东北独立这个法子的?”

子卿淡然一笑:“在军校时,七先生讲战略战术课时总说,凡事乱无头绪时,当断必断,要快刀斩乱麻。”

“小顺子,你跟爹说句实话。你觉得,东北军这回为什么会输给荀世禹?咱们的军力装备同荀世禹可是旗鼓相当。”

子卿为父亲斟满酒,眉峰一挑:“爹想听实话?”

胡云彪喝杯闷酒不做声。

“日本观秋操回来,孝彦就对爹建议过改革东北军,咱们的队伍太不行了。”

胡云彪将酒盅重重的放在桌上,沉下脸骂道:“你在这里等了看爹笑话呢?杨小七和霍鬼子那套在东北行不通!”

子卿知道父亲打了败仗心里憋屈,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说:“爹,您听孝彦说句心里话。如果孝彦存心看您笑话,何苦要一再的劝谏爹,何苦惹爹不高兴?只是如果孝彦看到东北军的危险还瞒了爹,孝彦就是不孝了。您手下那帮土匪部队,打胜了就吹牛抢功,打败了就‘聋子放炮竹’一窝蜂的散了,您的兵马多又怎么样?打仗要的不是人多,是要精。如果荀世禹再卷土重来,咱东北军还得败。现在再不正视东北军的内患,那就是讳疾忌医,自欺欺人呢!”

胡云彪翻了眼瞟了子卿,阴沉了脸斥责:“你这是跟你爹说话呢吗?”

子卿噗哧的笑了,凑到父亲身边哄劝说:“我七先生说,但凡这当爹的理屈词穷的时候,嘴里多半都是这句话。”

军事会议上,众人七嘴八舌,把直奉大战的失败都归咎于李军长的临阵叛逃。

“妈拉个巴子的,要不是他李大麻杆投降了,老子们能输给荀世禹那王八蛋。”

“荀世禹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三年前都是军长了,他小小一个师长也来咋呼。”

听了众人的吵闹,胡云彪皱着眉,这俨然不是他想听到的,他想知道奉军败北的根本原因。

子卿见众人争吵不休,猛然起身说:“孝彦来讲两句吧。在座多是孝彦的长辈,孝彦说的不敬的地方就多担待。东北军败在不会打仗!”

一句话众人大惊,没有比这句话更侮辱人的了。

老汤第一个跳起来说:“小顺子,你大爷打仗钻山沟时,你还尿裤子呢。”

一阵哄笑。

子卿笑了说:“汤军长说的对,过去,诸位同老帅打仗钻山沟,都是好样的。但现在的战场不是东北的老林子,对手不是端猎枪的土匪,而是直隶训练有素的英美装备的军队,是玩大炮的。汤军长认为自己的部队会打仗,那为什么小山炮攻一个山头,十发炮弹九发不中,这叫会打仗?另外,当年钻山沟的老将们,个个神枪手,百步穿杨。如今的士兵,有几个射击有准头的?有些人两三年不打仗,手里的机枪都变成烟枪了吧?”

众人一阵哄笑。

“别的且不说,直隶这回动用了北洋的海军,秦皇岛一封锁,李军长的部队不许登录,咱们的计划就乱了;人家天上有飞机,那炮弹随便扔,我们的飞机就锁在库里,因为没有军费,迟迟的没有建立空军飞行大队;天上海上都没了优势,陆地上打枪、打炮都不如人家。兵法上讲,这种情况还有个办法能赢,就是最后拼一口士气,但咱们的士气又在哪里?可能有人会说,你胡孝彦不过就饶幸打赢了一仗,看把你小子狂的。可为什么第二梯队赢?其实这没孝彦什么功劳,是东北军陆军讲武堂训练出的将官多数在孝彦的队伍。所以第二梯队上下的指挥官懂战术、有知识、会打仗。不是乱打!”

众人哑口无言,燕雀无声。

第181章 尚方宝剑

几天后,当子卿倨傲的将委任状推回到父亲眼前时,胡大帅吃惊之余笑骂:“你小子,还拿捏起来了?”

父亲要子卿挂帅去整顿军纪散漫的东北军,这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对子卿这种年方弱冠稚嫩的少年是何等的殊荣和器重。

子卿仪容整肃的立在父亲桌前,俨然不是在大帅府里那个骄纵不羁的大少爷。

“积习难改,矫枉必定过正。得罪人的差事,大帅想到孝彦了?”子卿一针见血的说。

儿子的单刀直入,胡云彪愕然。

“怎么,爹当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你也怕得罪人?就因为会得罪人,所以才派了你的差。你可是爹的儿子,这事如果你办不成,怕东北军里就再没旁人能办成。”

“得罪人孝彦并不怕,只是得罪了爹~~~孝彦就吃罪不起了。”胡子卿毫不避讳:“得罪的都是同爹爹出生如死多年的叔叔大爷们,就要看爹的决心了。是江山重要,还是人情重要?这话不说在头里,儿子不敢接这差事。更犯不着将来为了公事伤了父子和气,与其有那天,孝彦现在不如就去野嫖狂赌做个花花衙内罢了。”

“看你说的这个邪乎!”父亲展露出笑颜,“哎呀,儿子长大了,会跟老爹谈条件了。你小子说吧,想咋地?咱们胡家日后的成败,就要指望这军队了。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份上,爹哪里愿意寻这些不痛快。”

“尚方宝剑!”子卿抿了薄唇咬牙说。

“嘿,你小子够狠,还没上任先想杀人了。”胡云彪拍拍儿子的后脑勺,点头说:“给,给,你要什么,爹都给你。爹就下道命令,这整顿军纪期间,上至军长下至士兵,都归‘整纪会’管理。可以不经过总部批复,便宜行事。”

子卿脸上泛过得意的笑:“还有,大帅要答应孝彦,掏钱组建东北航空大队,孝彦要组建东北空军。”

“呵呵~~得寸进尺了。你还别跟杨小七学这些没影的玩意!那天演习,你们两个在天上翻筋斗,爹就看了悬。”胡云彪见子卿那神采卓然的样子,俨然是对自己说:“您自己掂量吧。”

胡云彪笑骂道:“依你,全依你。”

※※※

“混账东西!你还真要六亲不认了?”杨焕豪大帅的咆哮声引得小七快步赶到书房。

汉辰一身戎装跪在地上,左颊已经肿起,清冷的目光中却流露着安之若素的淡漠。

“说,储忠良是谁?说呀!”杨大帅的断喝,汉辰淡然接了句:“回大帅的话,储忠良是~~”

“啊哼!”小七故意咳嗽一声,又堆了笑走近大哥:“哥,怎么老大又惹你生气了?”

汉辰咬咬唇低声应道:“是姐夫。”

“你知道呀?没糊涂!”杨焕豪哼了声。

出了门,小七捏着汉辰的下颌,看着他肿胀的左颊问:“为铁路工人闹罢工的事?”

“他想打我还要个‘为什么’吗?”汉辰嘲弄的说。

“你打算怎么办?”小七问。

“依了大帅的吩咐办,动军队镇压,杀无赦!”汉辰冷冷的回答。

“不服是吗?都给我在院子当中跪着去,晚上不许吃饭!”杨大帅忽然出现在叔侄二人身后,甩了话扬长而去。

“哥哥,七叔。”小乖儿张了手跑过来。两条小辫子系着红头绳,白净可爱的脸,一双湛澈的眸子配着两颊深深的笑靥十分迷人。为了好养活,如今六岁的乖儿还是女娃娃的装束。

“哥哥,陪乖儿玩玻璃球。”乖儿摇晃着大哥的胳膊。

小七促狭的坏笑,搂了乖儿神秘道:“七叔和你大哥在练功。你大哥玻璃球弹得准,就是因为练了‘膝盖功’。”乖儿半信半疑望了七叔摇摇头。

“乖儿是不是总见你大哥和七叔练功?”小七指指青石板地。

汉辰心里笑骂,七叔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拿乖儿作弄,什么“膝盖功”?被老爷子三天两头的罚跪倒是常有的。

乖儿果然中计,欣喜的挤到七叔和大哥当中跪了要练“膝盖功”。

“七叔~~”汉辰嗔怪的叫了声,小七却示意他闭嘴。

凤荣来寻汉辰,听乖儿认真的讲述“膝盖功”的来历,凤荣笑得肚子直疼。

“小七,你别闹了。回头老爷子跟你拼命。乖儿是他的宝贝。”

笑了一阵,又沉了脸对汉辰说:“龙官儿,你姐夫他就是那个狗脾气。他这贪财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铁路工人闹了要加薪资,这又不是你姐夫一人说了能算数的。就是他答应了,日本的股东也不答应呀。再说,你姐夫也是给爹他老人家办差的,哪个大帅不是靠铁路养军队呀?那天日本工头打伤的那些工人,你姐夫说那些人是赤党,是煽动工人闹事的,你别揪了这事不依不饶的。”

听了凤荣的话,汉辰苦笑了说:“家里男人间的事,姐姐就别插手了。”

“凤荣,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老爷子头上扣。老爷子让储忠良放狗咬工人了?”

“这是干什么呢?还有陪罚的?”杨大帅进院。

“爹爹,七叔教乖儿练‘膝盖功’呢。”乖儿不时挪动酸痛的膝盖。

杨大帅心疼的抱起乖儿,踹了小七一脚骂道:“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乖儿,你不练功可赢不回玻璃球了。”

小七一句话,乖儿在杨大帅怀里拧麻花般挣扎:“爹爹,乖儿要练功,乖儿要赢回输了的球球。”

杨大帅郁怒的看着地上窃笑的小七,无奈的哄着乖儿说:“乖儿已经练好了,你看七叔也不练了。”

说罢给小七使个眼色,示意他们起来。

龙城军队勾结日本人镇压罢工的铁路工人,第二天就成了报纸上的头条新闻。

省厅门口拥堵了请愿的学生和工人,外国记者在会议室围了戴秘书长频频问出犀利的问题。

北洋政府迫于压力责问的电文频繁,杨大帅焦头烂额的逃回家中,头疼欲裂。

顾夫子在一旁叹气说:“那天汉辰就不建议动军队,是有道理的。”

“我就是想吓唬那些泥腿子一下,哪曾想真开枪。这军队刚到工人集会的地方,就来了一群记者搅场,也不知道怎么得的消息。这外国的记者还不能得罪。”杨大帅忿忿说:“不管?那忠良怎么办?他也难呀。”

正说着,储忠良就一头大汗的跑来。

“爹,出事了。”储忠良一脸横肉乱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昨天晚上下大雨,电闪雷鸣,把王小五的草棚子给劈了,把王小五给劈死了。”

“哪个王小五?就是放狗咬工人的那个工头?”

第182章 两处闲愁

“呵,这老天还真有报应呢,怕是惹怒天狗了。”小七在一旁叨念,杨大帅瞪了他一眼。

储忠良在一旁尴尬的堆笑。

“天上打雷,我又不是雷公电母,瞪我有什么用?”小七嘟囔说:“大哥,看来天怒人怨呀。这放狗咬工人代表的被雷给劈死了;这军队要是向工人开枪,杨家还不被天火给烧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太太终于开口说:“还是行善积德,别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都不容易。”

顾夫子叹气说:“大帅,如今东北被逼得刚宣布独立,不要再给北洋政府荀世禹之流以口实,对付龙城。”

汉辰借口要回部队去查防,离家来到黄龙河青石滩红杏招客栈。

“少帅哥哥,秋月姐姐在等你呢。”小青妹甩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迎出来,半年不见,青妹出落成个俊俏的大姑娘了。

“你年底嫁人时,哥哥一定来送你。”汉辰同青妹说笑,他眼里,青妹就如流落在外的四妹燕荣一样可爱。

“龙哥。”秋月见汉辰进门站起身,齐齐的短发显得活泼干练,那两条乌黑的长辫已经不见了。

“什么时候回龙城的?”汉辰淡然问,此刻见了青梅竹马的秋月妹妹,已经没了当年私奔时那份温情和激动。

“前天,来给我娘扫坟~”秋月支吾说:“看到了坟前的祭品,猜是龙哥来过了。”

汉辰躲避开秋月打量他的目光,淡笑说:“我只能天亮前去看看奶娘,白天我是不属于自己的,这个你知道。”

二人沉默片刻,汉辰问了句:“你还好吗?”

不是为关切,纯粹是为了打破僵局。

秋月点点头:“我是来帮助铁路工人建工会的。多亏你帮大家解围,弟兄们都告诉我了。”

“你我的立场谈这个话题很耍笑吧?”汉辰自嘲的说:“我并不知道你回来。”

旋即改了话题笑问:“什么时候成婚,让龙哥知道,龙哥给你送贺礼。”

秋月苦涩的笑:“亮儿该会走路了吧?”

“嗯,正是可爱的时候。”

沉默片刻,秋月忽然讷讷的说:“龙哥,对不起。我过去错怪你了。”

汉辰故作不解的问:“错怪什么?你当初说的很对,我生来就军阀的儿子,脱离不了杨家,没勇气改变现实。”

“龙哥,我~~”秋月后面的话被汉辰打断了,什么话在此刻都没了意义。

“投胎到猪圈,这辈子注定四蹄着地的跑,想和人一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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