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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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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鑫抚着手肘旁的茶几,随即淡淡地道:“这一次,我大越国在芒街练兵,出动军马十万人,列阵芒街北郊演武,不知侯爷是否有兴致观看?”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鑫的脸上带着几许得意之色,情不自禁地捋着短须摇头晃脑。既然这个柳乘风不害怕威胁,那就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事实上,大王和他商议的下马威就是这一场演武,倒不是大越国当真有入侵廉州的胆子,只是想通过这一次演武,让柳乘风看一看大越国的军威,先将他吓住,至于其他的事就可以慢慢地谈了。

十万越军在芒街演武。

芒街,位于廉州东南侧,那儿算是越人的边关重镇,靠北就是廉州府,靠东则是文山二县,这儿是一块开阔的平地,越人在这里设立军寨,演武杨威倒也合适。

不过柳乘风心里却不以为然,什么十万大军,这里头的水份多少只有天知道,有个万把来人就算是顶天了。

不过越国人要表明的态度却很明显,你们廉州境内有土蛮人作乱,若是不老实听话,到时越人可以随时煽动土蛮,你若是听话,咱们自然会帮衬。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柳乘风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最恨别人威胁自己!

不过李东栋的脸色却显得无比轻松起来,脸上的笑意更甚。

李鑫心知火候差不多了,自己透露的信息还要让这个万户侯消化一下,现在还不急着索要好处,于是笑了笑,便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说了些越人的风土人情,又说了越王转述给柳乘风的一些话,便起身告辞。

送李鑫出去,柳乘风的目光变得杀鸡毕露,眯着眼看了李东栋一眼,道:“李先生因何发笑?”

李东栋笑得确实很灿烂,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学生笑越人目中无人。”

柳乘风也笑了,他笑的时候自有一种焕然一新的魅力,随即道:“李先生是不是在想,越人给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李东栋原以为柳乘风看不出李鑫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不由一愣,道:“怎么,侯爷也看出来了?”

柳乘风脸色一冷,正色道:“当然看出来了,越人演武好得很,可以省去咱们不少麻烦,他们既然要演武,那柳某人索性就陪他们演一演武!”

李东栋苦笑道:“只怕时间来不及了,就算上奏朝廷,往返之间,越人只怕也已经……”

柳乘风打断他道:“不需要通报朝廷,李先生可曾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这一回轮到李东栋傻眼了,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没有错,可是你只是个万户侯,又不是行军打仗的将军,这将在外从何说起?

柳乘风随即道:“来人,去将王韬王司吏叫来,本侯有事要吩咐。”说罢又对李东栋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李先生可敢随柳某人冒险吗?”

李东栋别有深意地看了柳乘风一眼,随即道:“侯爷敢,学生岂能不敢?”

或许是因为受柳乘风的信心感染,又或者是急于建功立业表现自己,李东栋鬼使神差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可是内心里,他却知道柳乘风要动兵了,只是他不过是个侯爷,凭什么调动军马?

王韬这时候快步进来,看了柳乘风一眼,又看了李东栋一眼,朝李东栋点了点头,王韬在柳乘风身边有点儿孤立,倒不是说别人排斥他,只是柳乘风的随从中读书人不多,他就算是想找人说话也难觅知音。倒是自从李东栋来了,李东栋的出身和学问都不是王韬能相比的,所以王韬对李东栋很是服气,经常向李东栋请教。

若是换作别人,王韬或许还会生出一点儿妒忌,毕竟他跟柳乘风的时间长一些,一个新人凭什么一下子超过自己大受柳乘风的倚重?可是李东栋不是别人,二人地位相差太远,所以王韬并没有抱着别的想法。

柳乘风直接朝王韬吩咐道:“王司吏,立即去将廉州上下的文武官员全部请来,一个也不要落下,告诉他们,本侯有事要吩咐,给他们两个时辰时间,延迟不到者,军法论处!”军法……王韬呆了一下,这里又不是军中,军法论处做什么?

不过柳乘风既然吩咐,王韬也没说什么,行了个礼,匆匆地去办事了。

柳乘风又对李东栋吩咐道:“李先生要辛苦一下,立即修书几封,一份给广西巡抚陈镰,知会一声,就说安南人屡犯边境,本侯愿击之,请他做好准备。另外一封是给南掌国,就说大明出师五十万,欲灭安南,命他们从旁协助。”

这南掌国紧邻安南,也是大明的番邦,这数十年来,年年受安南侵略,两国早已结成了世仇,就在几年前,安南国发兵,诈称十八万,洗掠南掌,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南掌国重镇被破,九万人尽皆被安南人屠戮,只余下两千余人。

所以在南掌,自君王到黎民,皆与安南不共戴天,而柳乘风口气更大,直接说大明发兵五十万,欲征伐安南,这消息不啻是给南掌国打一针鸡血,少不得这南掌国要扑腾一下。

柳乘风倒不是指望南掌国有什么帮助,只是希望南掌国能拖住位于安南西线的安南国精锐而已,说白了,南掌国就是炮灰的角色。

李东栋听了柳乘风的话,不禁暗暗点头,上兵伐谋,作战的准备尤其重要,柳乘风让自己修书南掌,确实是一步妙棋,可见柳乘风的眼光也已经提高到了全局的角度。

这个家伙学东西未免也太快了,李东栋心里不由地琢磨。

柳乘风随即淡淡一笑,道:“我这就上书,将这里的事悉数呈入宫中,请陛下御览。大家分头准备吧,时不待我,错过了这个时机,下次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东栋不禁皱起了眉,柳乘风方才说请皇上御览,让他心里有点儿忐忑,须知这御览二字,意味是不同的,御览的意思就是知会皇上一声,这么大的事难道就只是知会一下皇上?至少也得请皇上定夺才成。

毕竟绕过了礼部,绕过了内阁,直接大动干戈,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会被人诟病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借尔头颅一用

廉州府这几日虽是太平,可是对王筝来说却不轻松,突然来了这么多工匠和民夫,人数竟是超过了四五千人,又是修建侯府又是筑路,而侯府的粮仓也在筹建,从清河那边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往廉州西南部的一处临时搭建的粮仓,所需的民夫也是不少,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让王筝很是头痛。

原本建府修路,甚至是运输粮食,有个千把人也就够了,可是偏偏万户侯手笔大,一下子就征募了五千余人,王筝心里头偷笑,这个柳乘风万户侯还真是财大气粗,生怕自个儿的钱花不完一样,一个人做的事要四五个人来做。

只是柳乘风的性子一向如此,王筝能如何?只得好好地照看着。

昨日安南使节到了廉州,王筝也跟着去迎接了,不过对安南使节的印象不是很好,倒不是说哪个安南使节如何,只是王筝处在廉州,和安南人打惯了交道的,知道这些安南人不怀好意,不过柳乘风待他们倒还客气,王筝还想劝一劝要小心提防一下,不过后来想想也就作罢,须知万户侯这个人听不得劝的。

在知府衙门里,今日的公务倒是不多,王筝正在闲坐,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儿,便有差役进来禀告,说是万户侯有请,让王筝速速到万户侯行辕去。王筝听了,倒也没什么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一声知道了,便长身而起,柳乘风的吩咐,他当然不能怠慢,这些日子,柳乘风和靖江王府斗法的事,廉州上下哪个看得不清楚?瞎子都知道万户侯的手段如何,连藩王都得罪不起他,更别提一个知府了。

王筝快步到了行辕这边,其实这行辕就是知府衙门的内衙,只是内衙一分为二,一边成了王筝和家眷的住处,另一边更亮堂一些的地方则是给了柳乘风及其心腹随从们暂住,柳乘风带来的人多,所以也拥挤一些,一共是十几间房,据说一些跟来的护卫只能十几人挤在一起,条件是差了一些,不过看得出这些人没有什么怨言,也不肯搬出去,按理说万户侯财大势大,随便让一些人在外头的客栈租一些上房也不过九牛一毛,可是谁也没有搬出,倒像是对知府衙门的警卫不太放心。

王筝进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当他穿过一个月洞,正式进入内衙的时候,发现今日的万户侯行辕有点儿不同,一队队的校尉笔直的带刀站在两侧,神情肃穆,更有不知从哪里抽调来的护卫持着刀枪来回巡守,这本不大的地方,居然枪林刀山,重重都是护卫。

王筝当然知道万户侯已经招募了一卫的护卫,就在城外安营,这三千人本都是靖江王府的精锐,如今却全部成了柳乘风的走卒,据说由一个叫陈泓宇的暂时辖制,在这里,王筝看到了一队足有百人上下的护卫衣甲的护卫,这些人比寻常的军户显然要精锐得多。

这倒不是王筝信口开河,他虽是文官,却也知道军户是朝廷的军马,可是往往沦为了当地千户、百户的佃户,廉州这边还算好的,毕竟是边镇,兵部看得严,所以还能有些战力,换做其他地方,所谓的军户和普通的佃农并没什么区别。可从前的王府护卫就不同了,毕竟是王府的私兵,负责保护着整个王府的安全,历代王爷都是死死地盯着的,护卫们的武官们当然不敢玩忽职守,操练起来都是玩命的。

所以王筝看到这些从前的王府护卫时,不由地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今个儿莫非要出事……”王筝心里想着,不免有了几分忐忑。

“来者是谁?”快进行辕花厅时,一个带剑的彪形汉子恶狠狠地拦住了王筝的去路,其实王筝认识这个人,是万户侯身边的侍卫高强,据说此人从前是大内侍卫,很是勇悍。

王筝显得有些尴尬,自个儿认识这个高强,高强当然也认得他,这个高强突然站出来相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未免太不给他面子了。

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面子能值几个钱?王筝倒也不扭捏,连忙道:“下官廉州知府王筝。”

高强听罢,身子一让,笔挺着身子道:“知府大人请进。”

王筝吁了口气,快步进了花厅,这花厅里,他来得算是最早的,毕竟知府衙门离这儿只有一墙之隔,柳乘风仍旧坐在主位上,眯着眼,似乎是在养神,王筝到的时候,他仿佛没有发现似的,纹丝不动。

坐在柳乘风下首的自然是李东栋,李东栋摇着扇子也没有朝王筝打招呼,李东栋的身世,王筝隐约知道一些,心里不禁咋舌,堂堂阁老的族弟居然跑来了廉州给万户侯做了幕僚,这是何等大的面子。

柳乘风不动,李东栋不说话,王筝显得有些尴尬,也只能乖乖地在一旁站着,大气不敢出。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进来,这些大小的官员有文职也有武职,可是从内衙口走到这里,或多或少地感受那外头的肃杀之气,再看万户侯在这里一言不发,知府大人乖乖地站着,谁还敢说什么?都乖乖地垂头站在两侧。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有些晚了,霞云透过纸窗照进来,这诡异的沉默气氛让廉州的文武官员们有些透不过气,而这时,柳乘风动了。

柳乘风的身子离了后背的靠椅,随即坐直了身体,如坠入囊的眸子扫视了众人一眼,手撑着书案,随即看向李东栋。

李东栋会意,朝柳乘风点点头,咳嗽一声,温文尔雅地摇着扇子开始说话:“今日侯爷请大家来,是有事要商量。”

李东栋说话时带着笑,可是他的话,谁也得洗耳恭听着,在这些文武官员们眼里,这位与内阁李阁老有亲的李先生可不是寻常的人物,甚至有些时候,他说的话比万户侯更有用,万户侯毕竟管不到他们的升迁,可是李阁老能管得着,只要李阁老给吏部打声招呼,足以让站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平步青云,可要是李先生说他们几句坏话,只怕他们也只能在这山窝窝里继续呆着了。

李东栋继续含笑道:“昨日,安南使节抵达廉州,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侯爷亲自出城相迎,待之如上宾,丝毫不敢怠慢。可是呢……这些安南人未免太无礼了一些,侯爷以礼相待,他们竟口出威胁之词,陈兵廉州南麓,这是客人应该做的事吗?”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安南人本来就这德行,尤其是这些廉州的官,哪个不知道安南人是什么货色?怎么?这侯爷和李先生现在才知道。

李东栋识趣地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柳乘风这时候有话要说。

柳乘风眯着眼睛,淡淡地道:“安南人占本侯封土,又如此相逼,真以为我大明无人,本侯是好欺的吗?今日他们既然无礼,那也别怪本侯不客气了。来人……”

柳乘风大吼一声。

这毫无防备地一吼,让不少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随后,一个校尉踏步进来,中规中矩地朝柳乘风行了个礼,道:“卑下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校尉的身上,校尉身形笔挺,穿着的是锦衣卫的飞鱼服,可是身上似有杀气,甚至……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仔细一看,居然发现这个家伙的靴子上有着斑斑血迹。

柳乘风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样,本侯交代你的事办了吗?”

校尉道:“侯爷,安南使节及随从一百三十二口已悉数伏诛,不知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嗡嗡……

王筝呆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安南使节被杀了,而且还是全部死光光,一个都没有留下。

不只是王筝,其余的文武官员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擅杀来使,这实在有违他们的道德标准,不是有句古话来着吗?叫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大明堂堂天朝上邦,藩国的使者也不是你说杀就能杀的。

虽说这些使者其实并不正式,去的也不是京师,而是来廉州和万户侯交涉,可是也不能说杀就杀,朝廷是要怪罪的。

却也有一些人心里不禁在打鼓了,瞧这个万户侯的手段绝不是寻常的呆子愣子,人家收拾靖江王府的时候看上去冲动,其实也是步步为营,没有把握的事,这个万户侯未必会去做,既然人家敢杀,就肯定有后着,人家根本就不怕这个。越是这样想,反而让许多人对柳乘风更加敬畏了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这位侯爷敢做,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有这实力,也不怕朝廷问责,看来这圣眷优渥的传闻,肯定不是假的,也难怪连内阁阁老的族弟也跟着这个万户侯的屁股后头,李阁老可不是傻子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挡我者死

柳乘风的笑容变得森然起来,不过语气却是渐渐轻松,淡淡地道:“所有人全部跪下,接密旨吧……”

原本惊愕中的人听到密旨二字,又都呆了一下,今日柳乘风带给他们的冲击可谓一波又一波,安南使节的事儿还没有回过味来,现在又来密旨了。

所有人都不禁动容,纷纷拜倒在地,连李东栋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在地上,他此时心里想,难怪柳乘风这般气定神闲,原来早有密旨在身,才敢如此擅自做主。

这一份密旨是皇上亲自颁发的,一方面是爱护柳乘风,另一方面是示之以恩宠,廉州毕竟是苦寒之地,随时都有不测,给予柳乘风专断之权,自是朱佑樘对柳乘风心中带有愧疚,此前曾许诺柳乘风万户侯,而如今因功就封,封地却是廉州,摆明了是欺负柳乘风老实厚道。皇帝对臣子产生愧疚之情,若是碰到狠的,如朱元璋这样,说不准直接砍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朕愧疚?朕是天子,谁的人情也不欠。

可是朱佑樘这样的皇帝却是不同,他自幼接受的是儒家的教育,一向以仁德标榜自己,虽然偶尔也有残酷的一面,可是这个残酷绝不是用来对柳乘风的。

柳乘风越是体谅他的苦衷,这圣眷反而就更大了,能让朱佑樘欠着人情,当然是非同凡响。

柳乘风肃穆地拿出密旨,将密旨念了,这密旨的内容和北通州时的差不多,密旨一出,廉州上下官员尽皆归柳乘风节制,柳乘风享有专断之权。

密旨念罢,柳乘风并没有将大家叫起来,在这花厅里,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唯独他鹤立鸡群地站着,脸色肃穆地道:“安南国无道,犯我边疆,辱我国中无人,欺人太甚,廉州境内,有军马四千人,谁愿随本侯发兵征讨,兵至升龙,缚那安南王入朝!”

升龙,便是后世的河内城,只是现在安南人称它做东京,不过东京这个名儿,明人是一向不承认的,大宋朝的时候,也有个东京叫汴梁,而如今大明的京师,也常常被人称作是北京,一个小小的藩国,居然自称东京,岂不是有和大明分庭抗礼的意思,所以柳乘风仍然沿用升龙城的称呼。

只是他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却是吓得所有人都不禁瑟瑟发抖,四千人还要入升龙去擒安南王?这万户侯简直是疯了,安南人一向兵强马壮,屡屡侵犯广西、云南以南的各藩国,耀武扬威,至少也有雄兵十万,凭着四千人,这不是去送死吗?

柳乘风冷冷一笑道:“怎么,有人不肯?”

不肯是肯定有的,傻子才愿意陪这位侯爷发疯,不过柳乘风这几月的威望发生了很大的作用,再加上这密旨,谁敢反对?

王筝身为知府,觉得自己和柳乘风的关系也还不错,少不得要出来说一两句话,他想好措辞,才小心翼翼地道:“侯爷,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要伐安南,这粮草从哪里来?再者说,是不是要向朝廷禀报一下,再行征伐,如此,也好让朝廷有个准备。”

王筝的话已经算是很小心了,每一个用词都是过了一遍脑子才说出来的,毕竟柳乘风给他的印象喜怒无常,人家连安南使者都砍了,说不准借自己的头颅来用一用也是未必。

柳乘风居然没有生气,淡淡地道:“王知府说的也有道理,你说的粮草,本侯已经准备好了,本侯不是在廉州以南数十里处建了粮仓吗?靖江王府田庄中的储量已经尽数搬运了过去,再加上廉州本地的储粮,维持七千军马也是足够了。至于朝廷那边,本侯也已经上书,这奏书直陈宫中,千里加急,想必陛下也就是在这几日能够收到。好了,该说的,本侯也说了,谁还有话说?”

大家这才骤然想起,柳乘风居然舍近求远,在廉州以南囤积粮草的原因,原以为柳乘风是打算在那里建一处粮仓,进而再建一座田庄,谁知道居然是早有预谋,拿出自家的粮食出来,要和那安南人血拼。

王筝突然想到这个万户侯打着修筑道路和侯府的幌子四处招募民夫,莫非也是为这战争的补给做打算?据说前些日子,万户侯还从桂林买来了不少马匹和四轮车,想必这些根本不是用来输送石料和木料的,输送粮草的可能更大一些。

四千军户,加上三千王府护卫,总共七千人,五千民夫为其输送粮草,倒也勉强足够,只是这安南雄关不少,兵精粮足,凭着这么点儿人杀入升龙,这个万户侯的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这时候,柳乘风狠狠地拍案,厉声道:“本侯在北通州时铲除乱党,跟随本侯平叛的大小官员因功而得到升赏的有百人之多,诸位也是七尺男儿,屈就在这廉州里,何不随本侯建功立业,为国分忧,待大军得胜之日,便是尔等荣华富贵之时。”

柳乘风又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继续道:“传本侯将令,从今日起,廉州各城,城门紧闭,非本侯手令,不得擅开,廉州军马全部聚集,随本侯立即出发,不得有误!”

最后,柳乘风森然地道:“不服者,那些安南使节就是你们的榜样。”

柳乘风的话说完了,便坐在椅上喝茶,与此同时,李东栋笑吟吟地站起来,对众人道:“诸位放心,侯爷既然敢动干戈,自然早有谋划,诸位只需听命行事即刻,侯爷还说了,这一次随军出征的千户、百户、军户以及护卫,人人都有打赏,受伤的赏银十两,战死的抚恤纹银二百两,杀敌一人,银十两,杀贼首一人,银一百两!”

这一番话立即引来一阵哗然,对千户来说,这点儿银钱诱惑或许并不大,可是对寻常的下级军官和军户,这些抚恤可就有点儿耸人听闻了,杀一个就是十两银子,要知道,廉州那些苦巴巴的军户,一年到头也未必有一两银子的收入,这里毕竟太苦,再加上上级军官的盘剥,到了他们这里,能有口饭吃就不错,更别提有什么收入了。

消息要是放出去,岂不是要炸营?

虽然又是奖赏,又是保举建功的诱惑,可是大家还是惴惴不安,不过柳乘风的态度坚决,谁也不敢违逆,众人只好纷纷告退,都去做准备去了。

柳乘风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之内分派下去的准备工作必须完成,否则就军法行事,廉州的文武官员谁也不敢怠慢,尤其是那些千户官,回到自己的卫所之后立即召集将佐,宣读柳乘风的将令,武官们听了,一开始都是吓得面如土色,后来听了赏格,这脸色才好转了一些,武官们再将柳乘风的命令传达到最下头的军户,这些军户竟有不少人传出欢呼声,好男不当兵,可是在大明,这兵是天生注定的,老子是军户,儿子自然也是军户,想脱籍那是痴人说梦,这些人的生活最是凄惨,既是佃农,又是军卒,尤其是在廉州,因为土蛮叛乱不少,往往是拿起了刀就得去拼命平叛,好不容易活下来,还得下地务农,务农倒也罢了,问题是廉州土地贫瘠,别的地方倒还好些,千户吃饱喝足了就会给点儿肉汤给百户吃,百户吃饱喝足了就有总旗、小旗的份儿,军户们不管怎么说,总还有吃糠咽菜的机会。

可是廉州不一样,地里种不出多少粮食,千户大人自己都苦哈哈的,哪里有管得了你?所以军户们每日卖命卖气力,往往连吃饱喝足都成了很奢侈的事。

打仗卖命对军户们来说一点儿也不可怕,祖祖辈辈都是操刀打过来的,隔三岔五的都要去和蛮子们拼命,反正也已经打习惯了,所以宣读了出征的命令,大家的表情都很麻木,对军户们来说,去平定山蛮的叛乱和打安南都是一样,反正总要有人死,有人流血的,可是奖赏宣读了出来,顿时引来了整个卫所的哗然。

一开始,大家先是不信,因为武官们放出来的空口许诺实在太多,不敢有人信了。

只是后来听说是万户侯亲自颁布的赏赐,所有人顿时雀跃起来,万户侯的风头太盛了,这些军户也早有耳闻,尤其是他出手阔绰的事迹也早就传遍了整个廉州,别人这么大方,大家肯定不敢相信,可是这个叫柳乘风的万户侯的话却绝不容怀疑的。

掌着卫所的千户骑在马上,看到这些军户们的欢呼声,心里头不由发出苦笑,出去打仗送死,还没见大军未动,士气就这般高涨的,这事儿要是给传到别的地方,多半让人觉得有点儿邪门。

只是这是廉州,廉州有廉州的特点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杀个片甲不留

芒街。

这儿本是大越国以北的一处小集镇,因为与廉州府接壤,地势开阔,这小集镇早在数天之前就有大量的越军开始集结。

或者是因为安南王贪婪的心理在作祟,对于恫吓廉州万户侯,安南王可谓挖空了心思,在这里已有一万余安南军马白日列阵演武,所谓演武,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走走过场,炫耀一下大越国的武功,此外表明大越国强硬的立场。

在这广褒的平原上,无数的营帐搭建起来,一顶顶巨大的牛皮帐子间隙之中,是一堆堆燃烧的篝火,白日演武了四个时辰,士卒们早已疲惫不堪,虽然篝火熊熊,大多数人已入帐歇息。

整个大营的防备可谓松懈,甚至连值夜的哨兵,此刻也都躲起来偷懒了,防备松懈是肯定的,这又不是行军打仗,只是演武而已,连大王的诏令中也只是说要让明人见识见识大越国的军威,这军威在白日之间已经表演得十分充分,到了夜里自然也该歇一歇才是。

其实不只是普通的军卒,便是这一次的统帅黎正也是这个心思,黎正乃是黎朝大越的宗亲,这一次奉命前来只当是一次美差,过一过统帅的瘾头,毕竟他从前并没有担任任何军职,不过黎正倒也是个酷爱行军的人,屡次向越王上书要求统兵出战,越王早已见识了他是草包,自然不肯,这一次只是演武,索性便让他带兵出来,权当是游山玩水。

事实上这一趟演武的性质和游山玩水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不会有什么敌人,所以下头的军将也由着这位统帅大人胡闹,比如黎正安营扎寨之后居然连寻常的斥候都不知道放出,下头的军将本想提醒,不过随即就打消了这念头,就算是他们,只怕也未必愿意放出斥候,又不是真正的行军出战,放出斥候来给谁看?再者说黎将军现在兴致高昂,总不能这时候给人家泼冷水吧。

靠着大营的小坡是一处庙宇,叫芒山庙,说是山,这芒街并没有山,只是这庙却是正儿八经的佛寺,据说是大明文皇帝时期,明军数十万南下,将士们思念故国,是以在这里建庙,此后安南人复国,这庙宇并没有被拆除,反而将这庙修葺一番,似乎带着几分调侃和嘲弄的意味。

庙里的前殿供奉着几尊大佛,可是后殿却是明朝将军的石像,因时代久远,越人也分不清是谁了,只是偶尔有人能看到石像下雕刻着成国公朱、西平侯沐、新城侯张之类的汉文字样。

演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歇下来,许多将帅都已是疲惫不堪,不过黎正倒是兴致盎然,毕竟演武的时候,将佐们排兵布阵累的气喘吁吁,可是黎正却只是坐在大帐中督军而已,自然不觉得疲乏。

因此一入夜,黎正的心情仍然未平复,便召集众将在这佛寺里聚众饮酒。

此时的佛寺,院墙已经斑驳,军卒们砍削掉了墙角石基下的苔藓和林木,反而让这佛寺显得更加破败,几盏灯笼在这院墙里升起来,冉冉的烛光让乌黑的佛寺变得幽暗,这儿天气炎热,所以酒宴是在院墙里举行,就在这院墙里摆放着一些桌椅,倒也没什么规矩。

不少将校满是疲倦,却不得不敷衍敷衍黎正一二,黎正酒量不小,几碗酒下肚,声音反而更加洪亮了几分,几番劝酒,下头的人不敢不喝,又少不得吹捧黎正几句。黎正的相貌在越人中还算相貌堂堂,喝了酒,脸颊也带着红光,听了奉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此次大王命我督军,倒是让诸位辛苦了,只是可惜大军到了这里只能演武,而不能趁势杀入明境,否则今夜,我与诸位只怕要在桂林吃酒庆贺了。”黎正显得有点儿遗憾,在他看来,越军军容整齐,士气高昂,明军不是他们的对手。

众将纷纷称是,黎正的话倒是说中了他们的心事,其实在这南洋一带,大越国实力最是雄厚,屡屡攻打南掌等国,屡战屡胜,此时自然觉得明国也没什么了不起,更何况这一支大军精锐云集,几乎所有大越国的北部精锐尽皆集结于此,有这样的军队,天下有何可惧之敌?

见众人附和,黎正更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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