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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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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禁激动地道:“聚宝楼误国误民,扰乱人心,实在该死,早就听说聚宝楼的东家柳乘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敢大言不惭给商贾评级,身无空文却收取大额商贾的好处,这样的人其心可诛,诸位,事到如今,咱们只能以朱大人马首是瞻了,朱大人,你说个准话,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众人纷纷道:“朱大人想个法子,大家照做就是。”

坐在椅上的朱赞冷笑,他岂会不明白?他们这些人虽说以自己马首是瞻,其实却是要自个儿出这个头。

他风淡云清地把玩着手上的一块璞玉,慢悠悠地道:“柳乘风这个人不可小视,可是要对付他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老夫听说柳乘风此前就在谋划招募壮丁的事,据说在京郊附近已经招募了八百余人,一个小小百户所却是私募了近千人成了他柳乘风的私兵,这里是天子脚下,却不是闹着玩的。这件事不管陛下是否点了头,可是咱们做臣子的岂能无动于衷?所以……”

朱赞看了所有人一眼,一双眼睛闪耀着难以捉摸的冷意,道:“弹劾,非弹劾不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天夜里咱们就联络好人手弹劾,要让柳乘风知道,这京师是有王法的地方。”

朱赞的这一番话固然是有人一头雾水,现在大家商议的是聚宝楼,你没事去管人家百户所招募帮闲做什么?再者说,人家敢大张旗鼓的招募,肯定是有北镇府司或者是宫里点头,又何必要触这个霉头?

可是有人却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一副深思之态。

要动聚宝楼,最让人忌惮的是三个人,一个是柳乘风,另外两个是寿宁侯和建昌伯。这时候借着柳乘风私募私兵的名义大肆弹劾,那么势必会引起整个朝廷的大讨论,便是皇上和内阁都必须关注此事。

而柳乘风也将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在这风口浪尖上,若是有人去动聚宝楼,柳乘风还敢有什么动作吗?

不少人开始阖目深思起来,扪心自问,若是换做是自己处在这个关键时段,是绝对不敢有异动的,一旦有所动作,那势必会引发更大的声讨,柳乘风,说到底不过是个百户,牵涉到了蓄养私兵,若是再敢有什么大举动,他就不怕内阁震怒?不怕文武百官怒火滔天?

动一下,会死人的。

许多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这一手声东击西却是妙极。

朱赞却只是淡淡一笑,能进入户部成为户部有数的几个巨头之一,朱赞经历了无数宦海沉浮,早已练就了一副淡漠的性子,随即微微皱起眉头道:“最关键的,还是这寿宁侯和建昌伯,若是此二人出来干涉,事情就会越发棘手了,所以绝不能让他们干涉,只是若弹劾寿宁侯和建昌伯,那就势必会得罪了皇后娘娘,甚至触怒宫中,诸位以为应当如何?”

众人哑然,可是有人抬头看朱赞时,却发现朱赞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这位朱侍郎只怕早就已经有了主意,便纷纷道:“下官愚昧,还请大人拿个主意。”

朱赞叹了口气,随即慢悠悠地道:“其实这件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要让张家兄弟不开口,还要用弹劾这个法子。”

不少人心里不禁想:弹劾国舅?不是说会触怒张皇后,触怒宫中吗?

朱赞微微一笑,道:“只是我们弹劾的不是国舅,而是秉笔太监萧敬萧公公。”

所有人都不禁吸了口气,这秉笔太监萧敬是什么人?虽说互不统属,可是此人却也不是轻易能惹的角色,不过话说回来,别人不敢惹,朱赞未必不敢惹,朱赞的身后至少还有个李东阳撑着,萧敬再如何,又能将他怎么样?

“只是不知大人弹劾萧敬做什么?”

朱赞吁了口气,道:“诸位可还记得三年前两位国舅在京郊占地,这件事最后被萧公公得知,严惩了寿宁侯和建昌伯?”

众人一听,便想了起来,这件事还轰动了一阵,当时张皇后的弟弟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都借着帝后的宠爱纵容家奴违法乱纪,科敛钱财,侵占京郊的田地,被朝廷内外许多官员弹劾,但皇上都不予追究。可是,当案子落到萧敬手里时,他按照法律作了判处,不稍宽贷退还了侵占的田产,还整治了张家的恶奴。

为了这件事,不少朝臣对萧敬的态度改观,说他公正严明。

朱赞微微一笑,看到众人疑惑不解的样子,淡淡道:“我们上书弹劾萧敬在寿宁侯和建昌伯的案子中徇私舞弊,两位国舅其实并没有纵容家奴不法,而是萧敬要赚取清名,故意栽赃,借此来树立威信。”

花厅中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总算有人醒悟过来,不禁道:“大人的意思是,咱们明里是弹劾萧敬,并不会因此而得罪张皇后,可是暗地里却是将从前的一桩公案旧事重提,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如此一来,非但是柳乘风,就是那两位国舅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那国舅的疮疤又被人拿出来说事,他们的注意力……”

朱赞呵呵一笑道:“就是这个道理。萧敬萧公公是什么人?岂肯被人冤枉?再者说,这朝廷之中信服萧公公的大臣不在少数,只怕就是内阁之中的几位阁臣此时也少不得为萧公公说几句好话。可是说了萧公公的好话就等于归罪寿宁侯和建昌伯,这寿宁侯、建昌伯到时候四面楚歌,咱们再釜底抽薪,他们便是有通天本事又能如何?”

不少人牙缝冒着凉气,这一手实在太高明,这朱大人的心机未免也太深沉了一些。

明里,是为国舅出头,是为皇后的弟弟说好话。无论是皇后还是国舅,虽说未必会对你感激,至少也不会怪罪。

可是这一出头,那么势必会引起萧敬的反弹,萧敬是什么人?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而萧敬要反弹,势必要坐实国舅的罪行。而朝中不少清流此时也会激起极大的愤慨,到时候抨击国舅的声音也定会不绝于耳。

为国舅出头就是把国舅架在火上,任人烧烤。

更何况,到时候萧敬为了打击国舅,势必会指使言官,寻找国舅近年来不法的证据,到了那时候,寿宁侯和建昌伯自顾不暇、焦头烂额,还怎么分身干涉聚宝楼的事?

只是,这份奏书该让谁来上书?毕竟为国舅翻案,可是一桩被人唾弃的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朱赞却是微微一笑道:“人选,老夫已经有了,老夫有个门生,前两年因亏空,被放去了南京刑部任职,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外放去了南京,几乎等于是仕途再无前途可言,让这样的人来上书倒是人尽其用。

大家不由放声笑起来,都道:“大人高明。”

朱赞却是微微一笑道:“接下来就要看诸位了,顺天府那边,叫人去打通一下关节,放出差役去,专门对那些在聚宝楼里交易的商贾下手,要让那些聚宝楼里交易的商人知道,他们在聚宝楼里商议,就算做得成生意,却也别想好过,惹上了官司,叫他家破人亡。”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道:“顺天府府尹是自己人,只要他肯协助,这件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松了口气,朱赞的办法确实是万无一失,一方面牵制住柳乘风和国舅,另一方面,顺天府杀鸡儆猴,让那些在聚宝楼中交易的商人们知晓厉害,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聚宝楼再有吸引力,又有谁敢和聚宝楼扯上关系?

朱赞低下头,喝了一口茶,随即微微一笑,道:“好了,今日就说到这里,诸位,散了吧。大家各自准备,明天开始,要有乐子瞧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暴风骤雨

京师里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原本这几日,京中无事,眼看到了年关,各部衙门都在为了年末做着准备,刑部要核定一年的刑名,户部要清算国库,礼部要准备好祭告天地,至于那吏部,却更是磨刀霍霍,为京察做好了准备。

大家都很忙,没功夫去纠缠其他的事,所以连平时的争论,也一下没了声音。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闹出了幺蛾子。

十一月十四。

户部右侍郎朱赞为首,数十人联名上书,揭发锦衣卫百户柳乘风私募私兵近千余人,所图甚大。

朝中一片哗然。

这一下子热闹了,或许是枯燥的案牍过于索然无味,这各部堂的官员,见来了乐子,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内阁那边还没有表态,可是各种非议已经开始传出来,此后,刑部尚书上书:私募私兵事关重大,关乎社稷,请宫中立即敕命详查,防微杜渐,以绝后患。

只是,内阁仍然是沉默,甚至是宫中也没有透露出只言片语。

可是谁都知道,在这沉默背后,却仿佛隐含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宫中会怎么想?

内阁会怎么想?

这件事是户部右侍郎朱赞捅出来的,这朱赞的恩师就是李东阳李学士,这件事的背后之人,会不会是李东阳,会不会李东阳唆使朱赞,命他挑起这是非。李东阳莫非是要整这柳乘风?

若是如此,那这柳乘风死定了。

不少人不禁兴奋起来,那柳乘风近来风头正劲,圣眷正隆,做了不知多少出风头的事,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家伙也该倒霉了。

许多人将关系梳理清了,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朱赞的背后是李东阳,李东阳的背后是内阁,内阁的背后是什么呢?

接下来,更多人开始上书,大谈历朝历代蓄养私兵的严重,一个百户所,居然招募千余人手,这般肆无忌惮,到底有什么居心,这件事,绝不能不了了之。

内阁这边,也已经有点儿头大了,其实不管是刘健还是李东阳、谢迁,都猜出了一些端倪,那柳乘风虽然看上去大胆,却是心细之人,皇上不点头,这柳乘风敢招募这么多帮闲?

一开始,刘健也是奇怪,他虽然对柳乘风印象不是很好,可是要他去整一个锦衣卫百户,他未必有这狭隘。可是那朱赞是谁,乃是李东阳的门生,莫非这宾之要收拾这柳乘风?

只是这件事,他又不好多问,见了李东阳,只是微微一笑,寒暄时也尽量不将话题引到柳乘风身上去。

倒是那谢迁耐不住了,谢迁对柳乘风也很不喜欢,可是不喜欢归不喜欢,他是个耿直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可是要说柳乘风图谋不轨,蓄养私兵,他便不太认同了,这摆明了栽赃,就算栽赃,你便是随便寻个罪名也就是了,革了他的官职,或者打压一下都可以,可是弄出蓄养私兵来,这就是要人家满门抄斩,是要几十几百人人头落地的。

所以在清早来这值房的时候,谢迁借故去翘着脚去看学而报,可是眼睛,却是时不时瞄着李东阳,想听这李东阳如何解释,谁知李东阳只是淡淡笑着与刘健闲谈,谢迁终于忍不住,阴沉着脸,将学而报收起来,冷声道:“那朱赞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户部侍郎,眼看年关就要到了,国库还要厘清报帐,他不思好好办公,却是这般搬弄是非,他这是要做什么?哼!”

虽然是在骂朱赞,却是明显向李东阳发难。

其实平时谢迁和李东阳的关系极好,对李东阳,谢迁也十分尊重,甚至李东阳被人怀疑,别人都认为李东阳是两面派,谢迁却是站出来支持他。

也正是因为出于对李东阳品德的信任,李东阳这种不为自己辩解的才让谢迁感到恼火。

李东阳面对谢迁的问责,朝谢迁笑了笑,道:“谢公,朱赞的事,老夫并不知情。”

谢迁脸色才缓和下来。

一直不动声色的刘健淡淡道:“这么说,是那朱赞自作主张了,此人平素还算老实,怎么今日,却这般气势汹汹?”

李东阳想说什么,想告诉刘健,这朱赞的兄弟在京师之中做了一些生意,而这生意,难免有些不清不楚,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这朱赞,毕竟是自己的门生,他叹了口气,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淡淡道:“柳乘风有什么动静没有?”

谢迁道:“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动静,这么大的罪,也不是他一个百户能承受的,这个时候自然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是满门抄斩,说起来,老夫倒是同情他了,虽说为人孟浪了一些,可是毕竟也有功于朝廷,是个肯做事的人……”

谢迁越说,脸色越来越缓和,只是觉得,那柳乘风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恶,人家从未得罪过自己,可是自己从前对他却这般嫉恨?

他不禁摇头苦笑,想来是自己修身养性的功夫不够,太苛刻了一些,自己是当朝阁臣,七老八十了,却跟一个小娃娃置气。

刘健颌首点头:“且任由他们闹吧,老夫倒要看看,这朱赞到底打什么算盘,宾之,他是你的门生,你要不要去过问一下?”

李东阳想了想,摇头道:“不必,年关将至,还是先把内阁的事忙完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必理会。”

刘健和谢迁都点了点头,各自回自己的案牍开始梳理奏书。

原以为事情会很快结束,不管宫中或内阁对柳乘风会采取何种办法,可是谁也想不到,宫中没有反应,连内阁,也只是拼命督促各部堂准备好年关的事宜。

可是到了十一月十六,事情却发生了变化,一份从南京递来的奏书一下子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递奏书的人,摆明了是不想让大家过个好年了,不过也有好事之人,这时候也兴奋起来。

有乐子瞧了。

这份奏书出自南京刑部郎中所王淡所书,可是里头的内容,却足以搅得这朝廷不安生。

奏书中的意思只有一个,寿宁侯与建昌伯侵占田地之事,子虚乌有,这一切,都不过是秉笔太监萧敬,搬弄是非,为了求取清名,而刻意栽赃,请宫中从新审视此案,切莫让奸人得逞。

谁是奸人?

自然是萧敬。

而受害者,则是建昌伯和寿宁侯。

这一份奏书由通政司送入内廷,立即引发了地震,连张皇后此时,也都是大惊失色。

这个王淡,到底什么心思?难道是想巴结本宫,讨取好处,是了,这人去了南京,一辈子再无前程可言,为了回京,所以选择孤注一掷。

只是他的这份奏书,却是将张皇后害死了。

原因很简单,有人要求重审,那么自然,会有人展开联想,这个王淡到底为了什么,而去为寿宁侯和建昌伯开脱,旧事重提?甚至有人会联想到张皇后,认为这王淡,是受张皇后指使,要为张家翻案。

堂堂皇后,干涉政事,遮掩自家兄弟的罪行,企图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

张皇后冤枉死了,她左右看着这份奏书,咬着唇没有说话,随即一脸无辜地看了朱佑樘一眼,朱佑樘叹了口气,道:“朕总觉得,这几日似乎要出事,可是会发生什么,朕也不知道,这奏书,朕暂时留中,皇后,你暂时也不要自辩,且先看看,这些人到底玩什么花样。”

张皇后自然称是。

只是皇帝留中了这奏书,同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都知道,建昌伯和寿宁侯侵占田地的事证据确凿,萧敬这件事不但做的公允,而且处置的十分妥当。何以现在有人旧事重提,这是要翻案,是有人要对萧公公动手。

萧敬虽然处在这旋窝的中心,可是一直采取着沉默的态度,他看到这奏书,眼中露出狐疑,却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他不能跳出来。

可是萧敬不跳出来,却已有不少人磨刀霍霍了,萧敬不但在内廷便是在朝中也颇有几分清誉,这份奏书,等于是给不少人打了鸡血。

清流们愤怒了,这件事八成不是那王淡想要邀功取宠,讨好内宫,就是得了张家的授意,想要翻案。

翻案,哪有这么容易,既然要玩,那就奉陪到底。

当日廷议,十几个言官联名上奏,反驳那王淡奏书,甚至对寿宁侯和建昌侯的言语很是不客气,更有人直截了当大骂那寿宁侯乃是祸国国戚,要求皇帝,对寿宁侯、建昌伯以及王淡三人进行处罚。

朱佑樘在廷议里,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回了一句:“朕知道了。”

朕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不要再说了。

只是这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好戏却在后头。皇帝既然叫大家不要说,这就是说陛下偏袒寿宁侯、建昌伯、王淡等人,这还了得,天子圣明,如今却有小人在侧,挑唆是非,诬陷忠良,既然陛下说知道了,那么只好动真格的了。

次日早朝,又是数十个大臣,要求严惩建昌伯、寿宁侯、王淡,他们已经认定,这王淡就是受这国舅的指使。

这一次和昨日不同,昨天倒还罢了,大家只是先试探一下宫中的态度,可是现在,却都已经有了准备,更有不少御使,早已搜集了这几年建昌伯、寿宁侯不法的证据,什么占人钱财、唆使人横行不法,家中的子弟招摇过市等等。

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寿宁侯、建昌伯身为国戚,行为放荡,应当削爵为民,以儆效尤,至于那王淡,谄媚迎上,居心叵测,可立即罢去官职,永不叙用。

这样的处罚对寿宁侯、建昌伯和那王淡都是不可以接受的。

朱佑樘已经一肚子火气了,可是偏偏,又无处发作,处置王淡倒可以,可是你们还要处置寿宁侯和建昌伯,皇后只有这么两个弟弟,岂能说削爵就削爵。

他没有说话,以沉默应对朝臣。

整个京师,已是风雨欲来。

而这时候,寿宁侯和建昌伯终于害怕了,二人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这一次,实在吓得不轻,谁曾想到,一个远在南京的什么刑部郎中上了这么一道奏书,居然引来了满朝文武对他们的厌恶,以至于不让他们完蛋就不肯罢休的态度。

第一百九十八章:暗渡陈仓

皇帝对这件事的沉默态度反而惹来了更多的抨击。

无论是张皇后、张鹤龄、张延龄甚至是萧敬,此时都开始处在不尴不尬的地位。

坤宁宫里,萧敬早早就到了,张皇后听了他来,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可还是叫了他进来。

坤宁宫里,香气袭人,带着一股茉莉花的芬香,萧敬心里知道,这多半是柳乘风的香水味了,这味道似有若无,不轻易还真闻不出来,萧敬笑吟吟地朝张皇后笑了笑,行了个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张皇后坐在琴案前,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怎么,萧公公近来很有空吗?”

萧敬心里苦笑,也不知是谁在挑拨是非,结果闹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一次来,萧敬并不是要和张皇后和解,事实上,就算他如何解释,又有什么用处?

萧敬来,是给张皇后打个提醒。

“奴婢想起了一件事,还请娘娘注意一些。”

“你说。”

“这几日朝中很不平静,先是有人抨击柳乘风,接着又是寿宁侯和建昌伯,奴婢以为,这件事只怕和聚宝楼脱不开关系。”

张皇后从先前的冷淡、端庄的脸色微微一变,萧敬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了,聚宝楼明面上的东家是谁?是柳乘风和张家兄弟,聚宝楼刚刚开张,这几日张皇后也特意问过,生意出奇的好,以至于天下的商贾都已得到聚宝楼的认证为荣,现在柳乘风和张家兄弟一齐遭受抨击,难道……

萧敬慢悠悠地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面上似乎这一次是与柳乘风和两位国舅为难,可是奴婢以为,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直取聚宝楼,而此时无论是柳乘风还是两位国舅,如今都处在风口浪尖上,分身乏术……”

萧敬说话点到即止,至于张皇后如何理解,就是张皇后的事了。

原本聚宝楼如何,和他萧敬又有什么相干?只是那些人实在可恨,居然玩阴谋玩到他萧敬的头上,这就让萧敬不能容忍了。

萧敬未必怕张皇后整治他,他是三朝内宦,这宫中许多事都离不开他,可是被张皇后嫉恨却也不是一桩好事,萧敬岂能不站出来澄清?

张皇后沉默了,良久之后,淡淡问道:“是谁在捣鬼?”

萧敬道:“奴婢不知。”

张皇后又是沉默。

这件事太蹊跷,可是不得不说设计得却很是巧妙。张皇后久居宫中,现在外朝闹得风风雨雨,她很是担忧。

张皇后缓缓地道:“那以萧公公看,该怎么办?”

萧敬双目眯起,慢悠悠地道:“以静制动!”

张皇后不由苦笑,以静制动,就是被动挨打。更重要的是,现在无论是张皇后还是国舅或是柳乘风,现在也不得不被动挨打,事情已经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若是再有动作,只会让人抓住话柄掀起更大的风浪。

张皇后依然缓缓地道:“本宫知道了,萧公公退下吧。”

张皇后没有再去追问,她和萧敬关系本就有点儿淡漠,三年前萧敬严惩张家,仍旧让张皇后耿耿于怀,虽说冰释了眼前的误会,可是萧敬毕竟不是她的心腹,有些话当然不能和他说。

萧敬也没有说什么,告辞出去。

坤宁宫里,张皇后的笑容上却是露出一丝苦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也不难猜测,聚宝楼油水实在太大,几乎改变了整个天下商贸的格局,有人受益,就会有人受害,有些人要不甘寂寞了。

可是连张皇后此时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手里能用的人自然是自家的兄弟和柳乘风,可是包括自己在内,大家其实都已经陷入了泥潭,谁能反击?

坤宁宫里,一声长叹。

※※※

虽是年关,外朝却没有寂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谁也无法掌控了,要求惩治国舅与柳乘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将矛头引向了皇后,只是对张皇后,谁也不敢横加斥责,只是旁敲侧击,探探风声而已。

而朱佑樘却大是头痛,清流们几乎准备好了一大沓近年国舅的罪证,事无巨细,一点儿也没有遗漏,这些人的心思很简单,你张家不是想翻案吗?好,那今日索性就收拾了你,敢不老实,你踩到你老实为止。

这些人确实有收拾张家兄弟的本钱,在他们的背后是整个士林的清议,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是史册彪炳,无论是皇上还是张皇后,对这件事上的处置都必须慎之又慎,一个不好,就可能会有更大的反弹。

可是朱佑樘能如何?他所做的,只能沉默,只能和稀泥,给张家治罪不是他的本愿,可是不给张家治罪,文武百官就不会答应。

好在事情还没有坏到逼迫朱佑樘做出决定的地步,至少内阁还在沉默,相当程度上内阁所受的压力其实比朱佑樘还大,很多人已经对内阁不满了,事情到这个地步,内阁居然还在和稀泥,还在蛇鼠两端,这是什么道理?

内阁难道是司礼监?阁老难道成了陛下的私奴?

风向变了,甚至开始有人直接弹劾到了内阁头上,刘健首当其冲。

谢迁也倒了霉,偏偏这位谢学士本就是个性子耿直的人,从不肯吃亏,现在有人骂到头上,却偏偏不能反驳,难受得很,以至于干脆告了病假,想要躲起来。谁知道朱佑樘不准,倒是给他送了不少药材。

朝廷的风雨显然没有牵涉到迎春坊兴奋的商人,几日功夫,聚宝楼已经认证了六百多名会员,这些会员,大多是京师的本地商贾,至于其他州府却还要再等一等。

不过不少客商也获得了临时会员,这临时会员是在申请会员期间暂时用来交易的一种手段,客商可以在这里进行交易,不过得向聚宝楼预付一些押金,等到正式的会员下来,再将押金退回。

所以每日进出聚宝楼的商贾已经超过了万人,到处都是人满为患,不少商贾其实并不急于交易,可是每日清早却早已习惯了来这里坐一会儿,毕竟这里的商贾实在太多,来这里闲坐一下结交一些朋友,将来也有助益。相比较起来,那点儿茶水钱就显得有点儿不太在意了。

有钱才能生钱,这个道理谁都懂,舍不得银子,怎么能做成大买卖?茶水钱虽然贵,却没到让这些商贾咋舌的地步。

尤其是叫了一壶茶,认识几个朋友,一起坐在这花厅里,不断听到时价的最新变动,还有那标注出货入货时悦耳的钟响,这种气氛对这些商贾来说,实在是一种让人愉快的享受。

或者说,来了这里才让商贾们有了一种成就感,一出这聚宝楼,他们不过是个商人,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属于那种人见人欺的角色。可是在这儿,入目的都是行中的翘楚,大家所谈及的也都是自己擅长的生意经,还有各种各样关于行商的趣闻。

这是一种归属,只有真正身处在其中才能体会。

只是最近,一些传闻不经意的在聚宝楼中流传。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事情其实很简单,前两日京师最大的吴家染坊近来在聚宝楼与杭州的一个丝绸商在聚宝楼签订了契约,吴家直接叫了伙计去那丝绸商的船上卸货,车马也都雇好,一行人运着货物出了迎春坊,谁知却被一群顺天府的差役拦住,说这些货物涉嫌是失物,直接扣押。

吴家染坊好歹在这京师之中也是经营了数代,颇有些实力的。顺天府突然为难,自然不肯罢休,于是四处去求告,想把货物取回来。

可是这一次,许多的关系却突然不管用了,那些从前的熟人都是对他们采取闭门不见的态度。

直到最近,吴家染坊才被人提点了一下,说是他们错就错在不该在聚宝楼中交易,有人不高兴。

这事儿一下子闹开了,不过也只是闹一闹而已,聚宝楼的诱惑实在太大,吴家虽然血本无归,可是只能算是运气太坏。

可是接下来却又扣押了三四批货,还有一个商贾因为了入货花费了大笔的银钱一时想不开便去寻死,也好在及时救了回来。

聚宝楼里终于弥漫出恐慌的气氛,在聚宝楼中交易最大的好处就是保障了交易的安全,可是一旦在聚宝楼交易反而变得更加危险的时候,谁还敢在这聚宝楼进行交易?

所以这几日,不少商贾虽然仍旧来聚宝楼,可是却不敢再进行交易了,不少人心里在琢磨,聚宝楼是不是得罪了顺天府?可是按道理来说,聚宝楼的背后是锦衣卫和国舅,顺天府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这里来?

想来想去,理由终于找到了,顺天府不过是打手而已,真正要整治聚宝楼的人在这顺天府的背后,这个人根本就不害怕锦衣卫,更不怕寿宁侯和建昌伯。

第一百九十九章:柳呆子告状

恐慌已经遍布迎春坊,以至于地价应声大跌,甚至近日递交的会员申请也开始锐减起来。

毕竟大家只是为了求财,若是因为这个而惹上官司被收缴去货物,那就算聚宝楼再如何便利,却也不是好玩的。

那些被顺天府收缴了货物的商家此时也闹了起来,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聚宝楼才招致顺天府的报复,为了这个事,也有不少受了损失的商户与聚宝楼交涉,要聚宝楼出面为他们讨要货物。

这个要求有些无理,可是话说回来,这事儿还真就和聚宝楼有关,其实不只是这些讨要货物的商户,便是其他的商人也在拭目以待,想看看聚宝楼会有什么动作。

若是聚宝楼不管不顾,那就算聚宝楼能给大家带来再大的便利,聚宝楼的会员对商人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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