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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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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少得可怜。

柳乘风的资格只能获得四等奉天翊卫推诚的伯爵,翊运和翊卫虽然相差只有一字,可是却有天差地别,这翊运是护卫国运,而翊卫则是护卫弼辅护卫,是赏赐给皇亲和寻常功臣的。

四等伯其实在京城还算泛滥,不过也只是相较而已,这大明立国百年,除了宗室之外,能捞个爵位的不会超过千人,更何况是世袭的爵位,十足的金饭碗。

比如锦衣卫亲军之中,有爵位的也不会超过三人,便是国舅张延龄,也不过是个四等伯爵。

柳乘风连忙道:“微臣谢主隆恩。”

一年数百上千万两银子换来个爵位,谈不上值当不值当,不过有了这爵位,柳乘风的地位在隐隐之中已经有了提升,现在他只是个百户,可是谁曾见过有穿着钦赐飞鱼服,佩带着钦赐绣春剑,顶着一个伯爵的百户?这份殊荣足以让柳乘风面对卫所中的大多数千户都可以平起平坐了。

更何况,皇帝也说了,封爵是一回事,这封官的许愿还要再商议,这就是告诉柳乘风,你的前途,朕已经包揽下来。

朱佑樘淡淡一笑,显得兴致勃勃地道:“这聚宝楼是个好东西,或许有朝一日,连朝廷都要依赖,你好好放手去做,也好好辅佐太子,当好这东家。”

这一句话一语双关,虽是叫柳乘风好好地辅佐太子管好聚宝楼,其实却又有另一层隐意,说来说去,还是辅佐太子。

柳乘风自然应下,少不得表几句忠心。

二人光顾着说话,反倒冷落了张皇后和两个国舅,不过张皇后却没有着恼,今日所见,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张皇后是太子的母亲,做母亲的自然希望自家儿子不愁用度,而朱厚照不是个普通的儿子,他是太子,自然不必担心缺衣少食,可是有了聚宝楼,对太子的益处显而易见,张皇后就是再不经事,却也知道聚宝楼的益处。

而另一方面,连张家也能在这里头分一杯羹,张家是她的娘家,张皇后岂能没有私心?本心里,她自然希望张家公侯万代,富贵逼人,子子孙孙衣食无忧,而现在,以张家在聚宝楼中的股份,每年拿个几十万两银子是轻而易举之事,张皇后已经满足了,这么多银子,就是流水一般地花出去也花不完,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对兄弟自是喜不自胜,这两兄弟也没多大出息,无非就是爱充个场面而已,偶尔呢,贪图一些小利,就比如前几年,为了几百亩良田与人发生争执,差点儿没有栽在东厂的萧敬手里,这件事为萧敬获得了不少清名,也让不少京师的王公对这张家多了几分轻视。

而如今,稀里糊涂地入了聚宝楼的股,一千两银子进去,却是百倍、千倍的获利,还有什么好想的?

此时,天色已晚,朱佑樘已经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暗淡天色,笑吟吟地道:“宫门就要关了,朕即刻要回宫,聚宝楼的事,朕还会关注,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朕禀报。”说罢向张皇后道:“我们回宫吧。”

张皇后站起来,笑吟吟地对柳乘风道:“柳乘风,难为你还能惦记着太子和张家,你和寿宁侯、建昌侯要多亲近亲近,他们从前有得罪你之处,你也要多担待,还有,你那香水儿得再制一批来。”

柳乘风应承下来,与这一对国舅直接将皇上和皇后从后门送出,等朱佑樘和张皇后一起上了车驾,渐渐远去,张鹤龄和张延龄都不禁欢呼起来,张鹤龄拍了拍柳乘风的肩,很是热络地道:“柳乘风,我张鹤龄一世都没有敬服过谁,这一次却是对柳百户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这么几千两银子,居然做成了偌大的家业,厉害,厉害。”

柳乘风却是苦笑,他这一番运作看上去似乎简单,却并不容易,其实这件事早就几个月前,他就开始谋划,选址、招募人手、培训,不说其他,就是将自己的理念灌输给这些伙计,却也是难得很。

柳乘风这次主要用的是创意,或者说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做成的这生意。倒不如说,是这个时代让柳乘风有了发挥的空间。

大明朝的商贾除了那些巨富或是奸商,其实大多数都是表面风光,可是在风光背后却是有苦自知。也正因为如此,聚宝楼的出现,绝对属于划时代的意义,柳乘风似乎预感到,货物的流通一旦开始加速,那势必会造成更巨大的影响。

柳乘风朝这一对国舅笑了笑,道:“你们莫要笑我,我也不过是碰巧而已,不过倒是有一笔小财,二人可有兴趣?”

若说在清早的时候,两个人对柳乘风还带着狐疑,甚至还有几分埋怨,而现在柳乘风随口说出一笔小财,这张家兄弟却一点不敢轻视,张延龄连忙道:“柳百户有何赐教?”

柳乘风淡淡地道:“聚宝楼的出现,势必让这附近的货栈生意一落千丈,不少货栈非要关门大吉不可,若是谁能购得他们的货栈,再修葺一番做一些别的生业,一年赚个几万两银子,却也是轻而易举。”

张鹤龄和张延龄都是一惊,他们再蠢,此时也明白柳乘风的用意了。商品的流通加快,而这附近码头的货栈势必会难以维持,想想看,人家押着货到了地头就可以直接到聚宝楼中寻到买家立即出货,直接让人将货物装车运到买家那儿去,谁还有兴致先将货物仓储起来?

可是这些货栈的地理位置却是不容忽视,因为这儿靠着聚宝楼,聚宝楼里千万商贾云集,只怕这些商贾将来大多数时间都会在这里盘桓,那么势必会有人就近住宿、吃喝,毕竟聚宝楼里的娱乐场所实在太过昂贵,除了大商贾,那些小商贾却是要吃不消的,如此一来,若是能购些土地,岂不是要大发利市?

而柳乘风之所以说这是小财,就是因为柳乘风能想到,其他人未必不会想到,所以下手一定要快,迟了一步,这地价或许就要飙涨一倍,多一炷香时间,可能就要多花销几百两银子,这聚宝楼的出现,只怕不出几日就能让整个迎春坊的低价增加三倍以上,所有的生意只要与吃喝娱乐住宿有关,都必然会无比繁荣。

张延龄脸色一变,随即道:“谢柳百户提点,咱们兄弟现在就去撞撞运气,柳百户,咱们明日做东请你吃酒,今日先告辞了。”

张鹤龄也朝柳乘风拱拱手,不好意思地道:“从前多有得罪的地方,柳百户不要介意,往后咱们就是自家人,柳百户的事就是咱们张家的事,告辞了。”

二人说罢,飞也似的走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简在皇帝心

夕阳斜下,午门门洞撒落一片余晖,笔挺的禁卫按刀而立,一辆马车在数十骑士的拥簇之下涌入门洞。

马蹄敲击着青色的地砖,发出哒哒……哒哒……的脆响,车轱辘飞快地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扯帘拉开,露出张皇后的婉容,她的眼眸在这门洞边的禁卫身上掠过,似乎又觉得外头灌进来的风儿有些冷,又将车帘放下。

“陛下,到了宫里了。”

“啊……”与张皇后同垫而座的朱佑樘回过神,随即莞尔一笑道:“这么快……”

张皇后嫣然一笑,这车厢里,香粉芬芬,温暖如春,裘皮缝纫的靠垫传出丝丝暖意,她轻轻抬起柔荑搭在朱佑樘的手背上,嘴角勾勒出一丝好看的弧线,淡淡道:“陛下在想什么?”

“唔……”朱佑樘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要说出来,他的手背被张皇后抓着,带着一种温馨的气息,朱佑樘舒服地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将身子靠近了张皇后一些,道:“朕在想柳乘风。”

“嗯?”张皇后笑了,道:“一个柳乘风,有什么好想的?”

朱佑樘的老脸一红,拼命咳嗽,似乎觉得方才自己的话有一些语病,连忙道:“朕其实想的是那聚宝楼。”

张皇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倚在朱佑樘手臂上,认真倾听。

朱佑樘继续道:“皇后可知道,我大明一年的税赋是多少?折银也不过数百万两而已,若是加上各地镇守太监收取的盐铁税……”朱佑樘眯着眼睛,继续道:“至多不会超过五百万两。可是一个聚宝楼,每年的利益,只怕也要在数百万两纹银以上,皇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皇后咬着唇,微微笑道:“请陛下明示。”

朱佑樘道:“这意味着朕的朝廷每年用这几百两银子要挪去给军士发饷、赈济各地灾民、疏通河道、修筑河堤。朕刚登极的时候,朝廷年年亏空,边军的军饷甚至一年只能分发两次,至于修筑河提,所糜费的银子自不必说。朕每念及此,就很是难受?”

“陛下,这又是为何?”

“大明的税赋,主要来自于田埂之中的农人,可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商贾却不曾缴纳一分税赋,依朕看,这大明最大的弊政就在这里。”

“可是陛下为何不向商贾征税?”

朱佑樘莞尔,其实他知道张皇后未必不知道这其中的玄妙,只是这时候故作不知,却是要自己把心事说出来,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朱佑樘徐徐道:“你可知道,商贾的背后是什么?商贾的背后是士人,太祖皇帝也曾立下商税收取的法度,祖宗之法说的是,除士人之外,商贾税三十抽一。只是现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几乎每家商贾都将自己的生意挂在官员、士人名下。向商贾征收税赋,只怕朕的旨意还未发出去,天下的士人就要反对朕了。”

朱佑樘叹了口气,随即露出笑容,掀开扯帘,任凭冷风刮着他的面容,他淡淡地道:“柳乘风的这个茶楼却是为朕做了一件朕不敢做的事,从商人手里收回银钱,以此来充实国库,更有意思的是,那些士人就算要反对,也无从着手,更何况更多的人未必会反对。这个柳乘风,原本朕因为朵朵的事,至今对他还有几分不喜,可是现在看来,却发现他也有不少可爱之处,这个人将来留给厚照,朕就可以无忧了。只是他现在太年轻了一些,做事有时不计后果,朕要好好磨砺磨砺他。”

朱佑樘对柳乘风的评价,张皇后并没有反对,她对柳乘风好感更增,不由道:“陛下打算如何磨砺他?”

朱佑樘吁了口气,道:“朕还要再思量思量,皇后,要到坤宁宫了,朕待会儿还要去看看奏书,毕竟闲了一日,总不能把今日的政事都荒废掉,你且先去就寝,朕做完了手头的事就来。”

张皇后幽幽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她的这个丈夫总有自己的坚持,这份坚持让她有几许钦佩却又有几分着恼,她只是握了握朱佑樘略带发烫的手,低声道:“陛下切记要注重身体……”

※※※

聚宝楼此时已成了京师中最热议的话题,只几天功夫,据说连北通州、天津卫的商贾也都纷沓而至,纷纷来申请会员。聚宝楼中的伙计已经放出风声,聚宝楼三天所收到的申请竟达到了两万八千多份,纵是如此,每日还有几千份递上来。

这其中有的是踌躇满志家大业大的商贾,都在争取得到金牌会员,谁都知道,这金牌会员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亮出这个身份,不管在聚宝楼出货入货,都将让不少商贾趋之若鹜。毕竟,他们是大商贾,家底放在这里,不管什么生意,投入都是不小。

次一些的商贾,只能去争银牌会员,最次的,甚至是一些寻常的商铺商人,也都在为争取一个普通会员而四处奔走。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第二日、第三日聚宝楼的交易量,聚宝楼里每日夜里都会进行一次统计,到第二日清早会把统计的结果放出来,写在宣告栏的黑板上,只是第二天,丝绸的交易量就已经高达了九千七百担,据说有一家山西来的商人竟是一口气在聚宝楼吃下了三千担的丝绸,以至于这京师的货源一时紧缺,而丝绸的价格在一日之间暴涨了一成。

这一下,所有商人都明白了,不管是要收购还是出货,到这聚宝楼是最好的选择;不少贩运货物到这京师的货商,甚至在一天功夫就将货物全部兜售出去,次日又购入一批京中特产,随即返航回乡。

三两天……只是三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一次交易,这交易的速度比从前一两个月的功夫不知增加了多少倍。

有人出货,就有人收购,而且各种货物价格的浮动都是一清二楚,大家只需要围绕着这大致的价格让利几分或者抬高几分就可以,以至于连以往那种耗时冗长的讨价还价,居然也变得索然无味。

在大明,许多地方因为商品的流通速度过慢,以至于许多货物都有紧缺,这种事本就是必然,商人逐利,可是大明的商业环境本就制约了这发展。而现在,由于货物加快了流通,只这交易的环节就缩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如此一来,一些出货量较大的商贾已经开始给家中去信了。

苏州商人吴成就是一个,吴成在信中写得很清楚,丝绸在京师以及西安、山西、辽东等地大是紧缺,每日出货量极大,仍然是入不敷出,而生丝也由此变得紧俏起来,现在出货量越来越大,明年自己将押运生丝来京师至少四趟以上,为防患未然,可以立即在苏州收购一些蚕茧,以备不时之需,家中的丝纺也必须扩大,争取多招募几个工匠,省得到了来年,货物脱销时,手中没有积货可以贩卖。

除了这些苏州的丝商,江西的陶瓷商人,便是那些运河中跑船之人,也都瞅准了商机。

几乎可以想象,这商品的流通加快,势必会增加各地商贾与京师更紧密的联系,许多商贾大多一年跑京师一两趟而已,可是由于结余了大量的时间,再加上货物脱手速度增快,那么来年的商贾到这京师的次数势必会从一两趟变成三四趟,商贾要押货,就要租借货船,于是不少船坞立即接到了许多商贾的订单,自然是为了来年这运河的运力做好准备。

自从出现了聚宝楼,不只是迎春坊,便是整个京师,甚至是不少的府县都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量的流民开始被雇佣,连工价一时都涨了一些。

当然,变化最大的自然是迎春坊,这迎春坊的地价已经比三日前足足增加了一倍还要多,一块立锥之地都大受青睐,那些货栈和小商铺纷纷转手被大商户高价买下,货栈和小商铺的建筑纷纷推平,开始准备建起四层、五层甚至是仿制佛塔那般七层、八层的楼宇。

这里,将会成为整个京师乃至整个天下的中心,几乎可以预料,地价还会疯涨,便是再涨十倍也不会有人觉得稀奇,而糜费了这么大的价钱购来的土地自然要最大化地利用才好,盖的楼越高,将来才能有更大的用武之地。

那张家兄弟因为买得早,倒是花了一些银子买下了几个货栈,三天功夫,花出去的七百两银子由于地价暴涨,一下子骤然升至三千两,就这个价格还是有价无市,张家兄弟自然不蠢,喜滋滋地准备筹措兴办客栈了,他二人实在够实在,客栈嘛,只是人住的地方,地只有这么大,客房越多才有利可图,反正在这儿不怕没有生意,所以二人寻来了据说修建宝塔的匠人,就是琢磨着弄出个十几层的高楼出来。

两位国舅爷的要求,匠人们自然得应着,结果想出了几个方案,这张家兄弟都不甚满意,说穿了,想要建高塔,用木料搭建是不成的,得用砖石搭建,可是砖石的话,未免要增加不少成本,而且也影响美观,最后二人寻了柳乘风拿主意,柳乘风几乎是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他们,道:“十一层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张鹤龄苦笑,道:“柳百户,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瞧瞧,咱们这还是下手早的,也不过是弄了一亩地来,这么大的地要做客栈,若只是建两三层,却未免不值当了一些,客房自然越多,咱们的生意就越好。”

柳乘风不禁暗笑,这两兄弟的心思倒是超前得很,放在后世,这就尼玛是个万恶的开发商啊。不过对他们的观点,柳乘风倒也认同,地价太贵,若是不建高楼实在太不值当,将来这地价还要翻几番,盖高楼这种主意虽然超前,却未必不是未雨绸缪的办法。

第一百九十五章:反击

如今张家兄弟与柳乘风成日地厮混一起,搅得柳乘风连百户所的事都做不成,聚宝楼的出现,直接带动了整个迎春坊和烟花胡同的繁荣。

这迎春坊自不必说,而烟花胡同本来就是声色之地,距离迎春坊又是不远,这几日的客流已经翻了个个。锦衣卫在这里挤兑走了东厂,甚至连顺天府也不来管事,锦衣卫百户所已经忙碌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人手不够用,原本按道理,锦衣卫的辖区都是有定制的,每个百户所辖制一个区域,人数也差不多,可是同样是百户所,管辖的地方又是不同,有的地方偏僻,人口较少,有的地方却是繁华似锦,同样的一条街,有的人口才数百,有的却是数以万计,这还不包括巨大的外来客商,因此烟花胡同百户所几乎每日将所有差役、帮闲派出去,还是觉得有点儿难以掌控。

唯一的办法就是招募人手,原本拟定的五百人,现在不得不增加到八百,这八百人如今还在操练,太子对练兵之事兴致盎然,也因为如此,柳乘风借着太子的名头,请来了不少教习。

只是现在这些人暂时还用不上,只能另外再招募一些帮闲,暂时先用着。

而柳乘风这时候才感觉到人手不够用了,他真正能用的不过是陈泓宇、老霍、王司吏三人而已,平时用用还好,现在就显出了人才缺乏的弊端,也好在这三人肯用命。如王司吏,每日埋首案牍,一天只能歇息两三个时辰,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柳乘风正为百户所的扩编而头痛,这一对国舅却是三天两头地往百户所跑,找柳乘风拿主意,让柳乘风心里很是腹诽,却又无可奈何。

和这张家兄弟大致商议了建客栈的事,柳乘风将二人送出去,兴致才好了一些,回到百户所刚刚坐下,似乎又在思索什么,王司吏恰好来送公文过来,见柳乘风神情恍惚,说起来聚宝楼的建立,他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少,柳乘风早已在聚宝楼附近买下了一些地皮,全部转给了王司吏、老霍、陈泓宇和一些信得过的卫所兄弟,这些土地只要好好利用,一年随便挣个几千两银子也不是难事,子孙后代都可以受益,因此王司吏做事比从前勤快得多,对柳乘风更加尊重,见柳乘风沉眉不语,便问道:“大人为何事而烦恼?”

“啊……”柳乘风抬起头来,回过神来失笑道:“我在想,为何那些商蠢还没有动作。”

迎春坊三害,一个是泼皮,如今已被彻底剿灭,而道门也因为天一道的覆灭,让其他的道门再不敢活动,甚至直接解散。大家只知道天一道是涉及谋反才被铲除,谁也不知道因为涉及到了明教,那些道门,谁还敢在迎春坊活动?毕竟,人家锦衣卫要诬赖你是谋反,你又能如何?

只是为祸最大的却是商蠢,这些商蠢后台强硬,混迹在商贾之中,很难察觉。不过他们在市场中强买强卖,哄抬物价,做着许多无本的买卖,柳乘风不介意趁机将他们一并铲除了。

王司吏呆了一下,却立即明白了柳乘风的意思,不由苦笑道:“大人,这些商蠢与京师之中不少朝臣关系莫逆,甚至有不少本就是官眷,大人若是要与他们对着干,只怕……”

柳乘风莞尔一笑,显得很是镇定,随手捡起案牍上一份王司吏刚刚送来的公文,一边看,一边笑道:“只怕什么?其实,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到我的头上,有我在一日,他们绝不会与我善罢甘休,既然要争个你死我活,那么还有什么可畏惧的?王司吏,你有个儿子叫王韬是不是?”

王司吏惊了一下,随即惋惜地道:“是的,早年就有了功名,只是现如今几次省试都没有中第,这几日我打算托人给他在卫所里寻个差事。”

这王韬,柳乘风其实见过几次,是个秀才,为人还算老实本分,柳乘风笑了笑道:“若是王司吏不嫌咱们百户所庙小,就让他到百户所来做事吧,先从一个文吏做起,现在咱们百户所百废待兴,得多寻几个信得过的人才好。”

王司吏其实也早就有这个心思,与其寻关系到其他卫所去,倒不如来烟花胡同百户所,跟着柳乘风混一混,将来少不得有个前程。只是一来事多,二来又怕柳乘风有点为难,所以一直没有说的机会,现在柳乘风既然提出,那是最好不过了。

柳乘风道:“就怕王贤侄毕竟是有功名的人,来了这儿,于清名有亏。”

王司吏却是连连摇头,连续考了几次,这中第的心思早就淡了,这大明朝的秀才何止十万?连行商的都有,进这锦衣卫,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功名,终究还是不能当饭吃的。

而且进了这百户所,每月的奖赏和饷银就有数十两银子,这天下哪里去寻这么好的差事?

王司吏道:“大人莫羞煞犬子,明儿我就把他领来,让大人安排一个差事。”

柳乘风点头,不由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司吏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称谢一番,才出去。

※※※

聚宝楼的出现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如那些从前做货栈生意的,一下子生意清冷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未必没有赚头,毕竟生意做不下,货栈还在,有的人索性高价把土地一卖去找别的生业,还有的则是将地屯着修葺一番,去开客栈建酒肆。

真正亏得血本无归的却有一些商人,这些人因为是京师本地人,又和衙门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一直在迎春坊里大发横财,他们的路数其实很简单,就是趁着不少客商到京无依无靠的空档,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他们的货物,若是他们不肯,便勾结官府寻些事去挑衅,客商们往往不敢生事,最后不得依着他们。

而商蠢们收到货物之后却是囤积起来,再将这些货物一并卖给那些京师急需要货的商贾,这其中的差价往往是几倍的利润,三百钱收来的生丝一转手就是一千钱,从前的时候,客商总是怕被商蠢们盯上,可谓小心翼翼。

只是现如今却是不同了,客商们到了地头直接上岸去聚宝楼,片刻的功夫就能把货物兜售殆尽,根本不会给商蠢们有机可乘。

而大量的货物交易也让商蠢们囤积的货物一下子打了水漂,这些人损失可谓巨大。

也有不少商蠢想要办一个会员,将来好拿着这会员牌子去招摇撞骗。可是聚宝楼已经传出消息,申请会员不只是要调查你的身家,还要调查你的信用,对那些囤货居奇、强买强卖的商人,一律不予理会。

这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后路,假以时日,这些人是永远也别想涉足做买卖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自然会有人着急,据说聚宝楼开张第二天便有几十个商人凑在一起商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件事难办,因为聚宝楼涉及到了两个重要的人物,寿宁侯和建昌伯。

就算没有这二人,单单一个柳乘风,却也是不好对付的。

可是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柳乘风这么一弄,让多少人一下子没了饭碗?事情到这个地步也不能不应对了。

今个儿京师各衙门出奇的平静,却也有些让人奇怪的事,比如六部堂甚至大理寺、鸿胪寺、顺天府这些衙门,居然有几十个主事、堂官突然告了病假,与此同时,在户部右侍郎朱赞的府邸里,后门已经停满了轿子。

府上的管家此时笑容可掬地站在后门,一顶官轿过来,他便立即去相迎,随即与这些从轿中下来的官员寒暄两句,这些官员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属,脸色都有点儿铁青,一个个鱼贯从后门进了朱府。

朱府的花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几十个官员,这些人都是穿着便服,大家见面都有几分脸熟,都是点头致意。

他们之中,品级高的也不过三四品,低的却也有七品的小官,大家落座之后相互寒暄,可是眼神儿却都不自觉地朝着花厅的大门处落过去,似乎在等待着正主儿来一样。

其实能进这花厅的,就算官阶品级低一些,却都是六部各衙的实权派人物,其中六部给事中就来了两个,这给事中虽然品级低,可是能耐却是出奇的大,他们掌握着一个部堂的谏诤、补阙、拾遗、审核、封驳诏旨,驳正百司所上奏章,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之类的权利。便是部堂的尚书、侍郎,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而品级高一些的,有的是部堂里的主事,有的是员外郎,也都是占据津要的职务。

现在所有人聚在一起,虽然寒暄中并没有谈及其他,可是诸人的脸色却都带着几分忧心忡忡。

第一百九十六章:敲山震虎

过了一会儿,户部右侍郎总算到了。

他穿着一件寻常的袄子,里头是一件圆领蓝衫,个子有点儿矮小,脸上清瘦,只是一双眼睛却有如锥入囊的锐利。

花厅中的人见了朱赞来,纷纷站起,朝他拱手致意。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别看一个侍郎似乎官衔并不至于大到让人肃然起敬的地步。可是户部右侍郎掌管天下财政,具体过问各地的收支和放款,这地位就不同了。

朱赞年纪四旬上下,坐在了椅上,双手搭在膝间,朝众人笑了笑,随即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实在令人想不到。”

他说的是一口顺溜的京话,很是动听。

举手投足之间,朱赞也有一种优雅的姿态,他是京师人,话说在这大明,京师人考中功名的还真不多,作为土生土长的进士,朱赞获得了李东阳的青睐,李东阳湖广人,可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寄籍京师,二人算是半个同乡,再加上这个朱赞又是李东阳的门生,因此大受青睐。

朱赞微微一笑,又继续道:“不说你们损失巨大,其实就是老夫的河源商行,现如今也是损失惨重,这商行里现在还屯着一批瓷器,价值数万,只是如今想要脱手,却是难了。”

朱赞的脸色已经有点儿冷洌了,其实几万的货物算不得什么事,大不了贱价清仓就是,他的两个兄弟在京师里做惯了生意的,这些年积攒的财富又何止这几万?

只是损失是小,可是这河源商行的生意自从聚宝楼开张以后就一落千丈,朱家上下数百号人总共七房十几个分支,再加上平时的应酬,这钱花得如流水一样,一旦这生意做不成,还要折本进去,朱赞凭着那点儿俸禄吃什么?

听了朱赞的话,所有人都打开了话匣子,自然是大倒苦水,这些人都有家人在京师有些生意的,原本还是生意兴隆,可是现如今却是一片哀鸿。

囤货居奇本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可是现在随着交易量的疯狂增加,囤在仓库中的货物此时却成了烫手的山芋,甚至有一些囤积货物较多的只怕连家底儿都要赔进去。

说来说去,只能怪那个什么聚宝楼,若不是它,又岂会到今日这个份上?原本大家吃香喝辣,可是只几日功夫就沦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

有人不禁激动地道:“聚宝楼误国误民,扰乱人心,实在该死,早就听说聚宝楼的东家柳乘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敢大言不惭给商贾评级,身无空文却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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