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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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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听了,不禁愕然道:“怎么?鹤龄缺钱花了?你这么多的田庄,怎么还不够开销?”

张鹤龄苦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不够,张皇后肯定训斥他铺张奢侈,可要是说够,这话儿又圆不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张延龄为他解了围,笑呵呵地道:“是这样的,那个柳乘风不是得罪了大兄吗?现在大家言归于好了,不过嘛,这柳乘风说是想做点儿生意,其实做生意是贱业,这个事,我们也知道,不过入点股进去,倒也不错,只是这本金……”

张皇后不禁惊讶地道:“柳乘风又要做生意?不过做生意也没什么不好,自食其力嘛。就如他从前开设的学而报一样,本宫就看着挺好,都说做生意是贱业,可是看那些报纸的,给报纸撰文的,哪个不是读书人?这不但不俗气,反而雅致得很,既能赚银子,又能得名望,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们呢,是皇亲,按道理朝廷是不能给你们差事做的,所以也为难了你们,让你们平时无所事事,现在既然想和柳乘风去做点儿生意,那就去做吧,若是本金不够,尽管向本宫这儿来拿。”

张鹤龄和张延龄听了,大喜过望,这一下子,两个人两千两银子的本金就解决了,方才二人还在争吵入不入股的事,现在既然姐姐肯掏银子,这争论就没有必要了。

张延龄笑嘻嘻地道:“姐姐,若是真赚了钱,我们一准儿还钱你。”

“借钱?谁要借钱……”

正在这时候,坤宁宫外传出朱佑樘的声音,朱佑樘刚刚午朝回来,精神倒也还好,张皇后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失笑,连忙过去给朱佑樘下了冕服,摘下了通天冠,这一对兄弟对朱佑樘还是有几分畏惧的,连忙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朱佑樘笑呵呵地摆摆手,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对了,方才说什么借钱?是鹤龄要借银子吗?鹤龄,朕赐给你的田庄数百倾,难道还不够你开销吗?你的用度也太大了。”

张鹤龄吓得大气不敢出,倒是张皇后为他解围,笑吟吟地道:“他不是不够开销,是听说柳乘风又想做什么生意,所以想入股进去,本宫就想,他们这一对兄弟成天在家里干坐着,倒不如跟着柳乘风学一学,说不准也能像厚照一样懂事些,只是做这生意本金不小,本宫身为姐姐的,自然要帮衬一下。”

朱佑樘的脸色才是缓和下来,淡淡笑道:“哦?柳乘风要做的是什么生意。”

张鹤龄期期艾艾地道:“茶……茶肆……”

说出这个答案时,连张鹤龄都有点儿不太有底气,若是让皇上看了柳乘风的茶肆,多半要笑自个儿跟着那个柳乘风去发疯了。

朱佑樘倒是没有追究茶肆的事,反而是笑笑地道:“茶肆?是不是今儿一早学而报里的那个聚宝楼?是了,多半就是它了,说是三日之后开张,开茶肆没什么不好,你们若是有兴致,就入一股就是,对了,皇后,反正这几日朕也有些空闲,冷落了皇后这么久,倒不如三日之后,咱们一道儿去看看,倒要瞧瞧柳乘风的茶肆是什么个样子,再者说,你们张家兄弟也入了股,说起来也算是咱们自家的产业,权且是出去散散心,顺道儿看看生意如何。”

张皇后惊喜地道:“只怕到时候圣驾过去,惊扰了百姓。”

朱佑樘却是道:“自然不能带着銮驾去,便衣去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多带几个侍卫就是,这寻常百姓日夜在宫外头行走也不见出事,朕带着这么多侍卫又有什么打紧?”

张皇后道:“若是如此,只怕不能和内阁说,否则肯定要闹起来的,说起来臣妾自从随陛下入了这紫禁城,除了每年回家一趟,却从没离开这宫门半步,实在有些无趣,陪陛下出去走走也好。”

他们这对夫妻相谈甚欢,倒是让张鹤龄和张延龄二人吓了一跳,心里都在想:出宫……去看茶肆……我的娘啊,那茶肆也能看吗?到时候让他们瞧了,还不知将来要怎么取笑呢。

两个人都苦着个脸,可是话又说回来,现在就是想劝也是来不及了。

“柳乘风这个家伙,若是到时候把事情办砸了,咱们张家也得陪着跟他丧尽颜面,哎……”

二人心里想着,都不约而同地偷偷叹了口气。

第一百八十八章:不一样的茶楼

其实一大早,这学而报还真报了一篇关于聚宝楼的文章,虽然只有豆腐大大小,可是却也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不为其他的,只因这学而报除了上大儒的文章,其次就是一些小故事了。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个聚宝楼三日后开张,更说什么入门十两银子之类的小字,这突然的变化,立即让有心人纷纷猜测起来。

这聚宝楼是什么?是了,好像听人说是个茶肆,一个茶肆,居然入门就要纹银十两,这还不包括点茶水、糕点的费用,这开聚宝楼的人,莫非是有病?

十两银子,相当于一个寻常人家半年的开销,这么一大笔钱,却只是为了进你这茶肆的门儿,真是笑话。

可是明明很好笑,却有不少人笑不出,就比如那从宫里出来的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他们二人,是真真的欲哭无泪,这事儿都已经向皇上和姐姐说了,皇上和姐姐还兴匆匆的要去瞧瞧热闹,现在就是想和那姓柳的撇清现在也已迟了。

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出那日的场景,偌大的茶肆开张,外头却是门可罗雀,几百个伙计猫着腰在茶肆里闲聊,清闲自在,至于他们这一对国舅,则是傻乎乎的站在这空旷的茶肆里,被皇上和家姐取笑。

“这柳乘风真是可恨,这一次你我兄弟的清名算是栽在他的手里了。”张鹤龄几乎要哭出来,从前皇上看他们,至多也只是说一句胡闹,可是三日之后,多半会给皇上留一个蠢货的印象。

张家混到这一步田地,靠的是皇后的功劳,可是另一方面,也是皇上的关照,若是张家的子侄这么蠢,这皇上往后还愿意搭理吗?只怕连家姐,将来也抬不起头来。

张延龄也是叹气,只是觉得这在学而报里刊出这么个广告的人,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若说是什么销金库,十两银子入个门也就罢了,公子哥儿、纨绔子弟总还是找得到的。可是一个茶肆,而且这茶肆他们哥俩还曾去见识过,居然敢要价十两银子,这还了得,这柳乘风果然是锦衣卫出身,真和强盗没什么分别。

“大兄,咱们索性去给皇上和家姐认个错吧,这生意咱们不入股了。”张延龄小心翼翼地道。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挣钱这么简单,而是关系着张家的脸面,别人对张家的看法,他们这一对兄弟虽然平时傻头傻脑,却也知道绝不能让人看轻了,更不能让人把自己这一对兄弟当傻子一样看待。

张鹤龄苦笑道:“现在想脱身,却是难了,哎……,你去给那柳乘风传个信,就说那开张那一日,陛下会去,让他提早有个准备吧。”

张延龄只好点头,道:“是。”

到了第二日,这学而报仍旧有是一幅豆腐块的文章,也还是那聚宝楼开张的消息,这时候,谁都不认为这是开玩笑了,对读书人来说,这聚宝楼三个字,就令他们大倒胃口。倒是那些商贾,这时候反而注意起来,这聚宝楼是什么,竟是能登上这学而报。而且连续两日。

更不用说,这聚宝二字,似乎在透露着什么,至于这聚宝楼,却不知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大家暗暗揣测,尤其是对这十两银子入门颇有兴致,若只是寻常的酒肆茶楼,莫说十两,便是十文也是嫌多,这聚宝楼有什么好处,能吸引人肯花十两银子进去?

人家的口气越大,反而让不少人生出期待来。

只是这寿宁侯府,却是一片哀鸿,张鹤龄的脾气这两日很不好,经常大发雷霆,以至于这府里的下人,见了侯爷都是躲着走。不少人以为侯爷是因为前几日被一个锦衣卫百户拿了,心中不忿,其实张鹤龄也是有苦自知。

钱,他已经托人送去了柳乘风那里,不过张鹤龄没有再露面,总觉得和那姓柳的多呆一刻,都会失了脸面一样。

第三日清早,张鹤龄难得大早起来,那张延龄却已经到了,张延龄换了一身寻常的员外圆领衫,打扮普通,在花厅里侯了张鹤龄片刻,这一对兄弟便出了门,倒不是先去那什么茶楼,而是先去午门侯驾。

这一路上,一对兄弟唉声叹气,仿佛要上刑场一样,宫里已经从内库拨了银子给他们,这银子也交给了柳乘风,这就是说,皇上是因为听了他们的话,才肯拿出内帑来,皇上很节俭,这么多银子拿出来已是很难得了,若是到时候那聚宝楼一开张便门可罗雀,这脸面……

此时正是清晨拂晓,天色微亮,曙光自重重夜雾之中绽开一线,洒下一缕金黄,直通禁城的御道上,张鹤龄坐在车里,重重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不少人家也起了个早,就比如胡春坊,已有不少人准备出门了,这些在胡春坊入住的商人,有的盘亘在客栈中,有的则是在商会中,还有的在这儿置了宅子,对那聚宝楼,其实都透着一股好奇,因为这块地自买下来,就有点儿神神秘秘,至今为止,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再加上学而报的作用,不少人想看看,这里头到底弄的是什么名堂。

就比如在靠近聚宝楼的怀远客栈里,这儿住着的,多是从江南来的客商,他们把货物运到了京城,要先把货物堆砌到货栈,随后再寻找买家,因此大多数人都会在这客栈住个十天半个月,能现银拿到手,再回乡去。

最早出来的是位苏州的客商,这人姓吴,单名一个成字,吴成远其实已经收到了货款,一切手续也已经交割完毕,正是浑身轻松,打算这几日就回苏州,等过了这年关,再贩货过来,他做的是生丝生意,规模不大也不算小,每年都要来京几趟,这一次恰好听这客栈里的客商在讨论这聚宝楼的事,所以也想去看看,反正这几日都有闲,心情也好,索性花个十两银子进去瞅瞅。

车是暂雇来的,吴成上了车,还没告诉车夫要去哪儿,这车夫已是笑呵呵的道:“客官可是去聚宝楼?”车夫一下子猜中,随即哈哈一笑,道:“今儿清早,雇车的都是去聚宝楼的,已经送去了几拨,哈哈,客官安坐,半盏茶功夫就到。”

这吴成坐在车里觉得好笑,看来这京城里想瞧这热闹的还真是不少,他坐在车里打了个小盹儿,车夫叫唤他,吴成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地头。

从车上下来,一眼望去,这聚宝楼的占地实在是不小,门脸儿也大,门口已经围拢了不少人,吴成凑上去,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吴成回头一看,不由笑了起来,给身后的人行礼:“刘掌柜原来也来了。”

这刘掌柜就是吴成这一次售卖生丝的主顾,二人虽然没什么交情,可是在这儿撞到却是格外的亲热,这刘掌柜单名一个海字,刘海,他年约四旬,大腹便便的意思,在迎春坊里做的是丝绸生意,规模却也不算小,刘海朝吴成道:“吴兄不也是来凑这个热闹?走,一起去看看。”

挤出人群,才发现在这聚宝楼门口,居然伫立着几十个彪形大汉,甚至在围墙边还贴了布告,吴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这布告的意思了,这里头是说,要想进楼,每人缴纳纹银十两,此外又说了些规矩,譬如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带奴仆进入之类。

那刘海朝吴成笑道:“十两银子,要进这门却是价值不菲啊,啧啧……这聚宝楼的东家倒是会做生意,莫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吴成也笑:“说不准这里头当真有什么好处才是。”

二人闲谈了一会儿,却是不肯进,毕竟是十两银子,那些寻常的百姓是肯定不敢进的,可是对他们这些商人来说,却少不得要犹豫一阵。

这外头看热闹的人多,可是真正进去的人却是少,偶尔会有几个绷不住的拿了钱出来进去,更多的还是观望态度。

那些进去之后的人暂时也没有人出来,吴成终于忍不住了,他这一趟跑货,好歹也挣了七百多两银子,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聚宝楼越神秘,就越让他有点儿心痒难耐,便对刘海道:“刘掌柜,进去看看如何?”

这刘海也不甘示弱,捋须笑道:“罢罢罢,索性被这茶楼的主人坑一次。”

二人一起笑了起来,走到门边,往里头到了门房那边,门房这里已经有类似于文吏的人坐在案牍后收了钱,才放他们过去。

刚刚进去,便有个伙计笑呵呵的过来,朝二人行了礼,道:“两位客官第一次来,按规律,应当让小人带着客官走一走,看一看,请……”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不管是吴成还是刘海其实心里头都有些失望,因为进入他们眼帘的,实在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若说这是茶肆,未免简约了一些,说是青楼,又少了灯红绿酒,进了这里,透着一种沉重,仿佛像是衙门一样。

不过既然花了钱来了,总没有立即就走的道理,索性无事,只好先看看再说。

那伙计显然也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咱们这茶肆,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两位客官切莫小瞧了,待会儿,就知道这聚宝楼的好处,保准教两位客官这十两银子没有白花。”

第一百八十九章:聚宝盆

听了这伙计的话,刘海和吴成都不禁笑了,这聚宝楼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儿琢磨不透的神秘。

既然有人领路带二人领略,他们倒是不介意,刘海道:“那就劳烦兄台了。”

之所以叫这伙计为兄台,是因为这个伙计并不像是寻常茶肆的茶博士之类,此人衣饰光鲜,谈吐也还算可以,怎么看,都难以将他和那些店伙计联系在一起。

这伙计点了点头,也不再寒暄,先是引着二人到了门房这边,门房两边是两块黑漆漆的黑板,这黑板上用炭笔写着一行行的小字,伙计笑道:“两位客官请看。”

吴成凑过去看了这一行字,却不由呆住了。

“江南丝绸价格:一匹五千钱。成都府价格:六仟三佰钱。京师价格:五千四百钱……”

吴成呆了一下,江南和京师的价格,他大致知道,虽然略有起伏,若只算出货、入货的价格,应当与这里的价格出入不大。这硕大的黑板中,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小字,不只是丝绸,还有生丝、牲畜、陶瓷、茶叶、大米等林林总总的商品进出货价格。

只这丝绸的版块下头,还注了一行小字:“西安府近日雨水不断,道路难行,河水暴涨,以至丝绸价格暴涨五百大钱。”

吴成不由愣住了,他做的是生丝生意,可是这生意和丝绸密不可分,每次运送生丝到了京师,总是先要打听一下京师丝绸的行情再择价出货,有时候消息不准,或者是被京师的商户把价格压得死死的,一次或许就可能损失数百两银子。若是有了这价目表,并不是说这价目表能绝对正确,可是至少也多了一个参考,手里的货可以根据丝绸市价的变动择机出手。

吴成不由激动了,其实各地的货物,因为天气、行情之类的缘故起伏都是不小,不说一日一价,至少半个月一个价却是常有的事,有了这个价格参考,对许多出货入货的人来说,等于是多了不少的方便,他不禁朝伙计道:“这价格是最时新的价格吗?”

伙计呵呵一笑,道:“确实是最时新的价格,聚宝楼操练了数十个伙计,在苏州、杭州、泉州、西安、成都、南京、辽东等数十个府道探听消息,随即再用快马按时将消息送来,消息的误差至多不过七日而已。”

七天……对后世或许来说过于拖沓,可是对这个时代来事,却是一个长足的进步。比如吴成准备回苏州老家时,免不了要进一些货物拿去苏州贩卖,他所做的,只需将京师的一些特产的入货价格和苏州的出货价格比对一下,再做出选择,押回乡去就可以。虽然这中途可能会因为许多因素导致价格出现偏差,可是这个参考却是至关紧要。

不只是吴成,连在京师做丝绸生意的刘海也不禁叹了口气,生意人本就有着生意人的精明,刘海只看这黑板中的丝绸价格,便不由叹道:“只这丝绸的时价就值这十两银子了。”

他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他虽然在京师,可是各地生丝出货的价格能略知一二,至少收购起生丝来,心里有个数,至少可以避免行情跌落的损失。

相比来说,十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吴成也深表认同,点了点头,道:“刘兄说得不错。”

伙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请二人继续往前走,吴成仍然不断地回头去看黑板中的时价,颇有些恋恋不舍,再往前就是一排排的屋宇,每一排都是数十个小茶室,不过伙计显然没有带他们逗留,而是带着他们直接穿过去,在这一排排的屋宇之后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大厅,这大厅居然开了十扇门,每扇门上头都悬着匾额,有的上书丝绸,有的上书瓷器之类,伙计问了他们做的生意,便领他们到了丝绸厅。

丝绸厅里已有几个人在这空旷的厅中落座了。

有一个,吴成居然还认得,是从杭州来的,也是做生丝生意,二人押货入京的时候还曾结伴而行。至于刘海,因为是京师人,认得的人就更不少了,朝阳门的张记,内东城的王记,虽然大家没什么交情,却都有些面熟。

伙计请二人捡了张桌子坐下,随即笑道:“在这儿喝茶的都是关系着丝绸的商贾,有的贩卖生丝,有的收购生丝,有的贩卖丝绸,有的收购丝绸,客官可看到那块黑板吗?”

二人朝着伙计的指点看过去,发现在这丝绸厅里,居然也有一块硕大的黑板,这黑板上现在只写了一行小字,吴成定睛一看,只见上头写着:“上好杭州生丝,一涓五百钱,下款写了七号座的字样。”

伙计为二人解释:“这是来这里的茶客叫人标出的,只要来这儿喝茶便可以标注,七号座的客官是贩卖生丝,而其他的茶客若是有收购的意向就可以直接去和七号座与那位客官详谈。”

吴成的脸色骤变,对他们这些客商来说,就算是把货物押运来,出货也是最为紧要的,若是一时找不到买家,就得在京师一直待下去,货栈里仓储要钱,客栈要钱,更不说耽误时日了,若是将来自己再贩运货物来京师,就不必再费劲心力去四处打听了,每日到这丝绸厅来闲坐喝茶,叫人将自己的货物标注在那黑板上,想要收购生丝的人看了他的标注以及他的座次,自然而然会寻来详谈。

除此之外,那些收购生丝的商人也可以在另一块黑板上标注收购的内容,一目了然,也不耽误时间,再加上这茶楼里本就有参考的价格,也可以省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吴成心里不由地想,假以时日,这聚宝楼必定高朋满座,到了那时,不知多少人要出售、收购生丝,货物只要运送到京,便可以直接到这聚宝楼,一天功夫就可以把价钱谈下来,货物连入库都不必了,直接在码头上等待就是。

而刘海也是吃惊,做生意本是件很难的事,要收购原料,还要兜售,一不留神就可能出差池,而在这聚宝楼,却一下子让人觉得轻松起来,他们所做的,只是喝茶而已,喝完了茶,这生意就做成了。

“看来这十两银子不但花费得值,是实在太值了,便是三十两银子进这门儿,也不嫌多。”刘海朝吴成笑了笑道。

吴成心里却在想,对你这京师人来说,进这门三十两不嫌多,可是对我们这些客商,便利却是更大,就是五十两银子也未必划不来。毕竟早一日谈妥生意,所节省的各项开支就是不少,多拖一天,就要浪费十几两银子,虽然吃用是小头,可是仓储却是大头。

二人正说着,那七号座坐着的杭州客商座上已经去了一个收购生丝的商贾,二人点了茶,低声闲谈起来。

吴成看得眼热,事实上,这一次他把生丝出货,其实是被刘海压低了一些价格的,早知道有这么个茶楼,又何必和刘海交易?直接到这儿来,一个个的和这些收购的商人细谈,还怕卖不出好价钱?

正胡思乱想着,伙计又拿出了桌上的一个茶水单子,这里头的茶水花样繁多,还有各式的糕点,单子后头都有详细的价格,只是这价格却是不菲,最寻常的茶水,一壶收费也要一两银子,高的便是十两二十两也有,这可是大多数人一年多的开销,可是在这儿只是一壶茶而已。

不过吴成心里却想,只怕来这儿坐的绝不会去点一两一壶的茶,多半都是叫上十两一壶甚至二十两一壶的才是。原因很简单,这是商贾聚集之地,点的茶越好,越能显出自己的身家,若是过于寒酸,人家只会认为你做的是小本生意,谁愿意和你谈生意?

吴成又不由地吸了口凉气,若是如此,将来聚宝楼高朋满座之时,每日数千上万的商贾出入,这一日的盈利岂不是在上万两银子之上?

对于这里的生意好坏,吴成已经敏锐地有了几分计较,这里的生意一定不会坏,这天下商贾何其多,单京师之中,大商人就不下万人,更别说每日入京的客商,从西安、泉州、苏杭、成都府,基本上每日都有数千商贾进出。这些商人,要出货、要入货,甚至还要在这京师与生意的伙伴交际,而对他们这些商贾来说,聚宝楼虽然价格昂贵,却绝对是最合适的场所。

那伙计陪着二人坐了一会儿,随即道:“二位客官,是否随小人去雅座里一观?”

“雅座?”吴成不禁道:“这又有什么名堂?”

伙计呵呵一笑,道:“二位客官去了便知。”

“莫非这聚宝楼还有玄机能给咱们这些商贾提供便利?若是如此,聚宝楼的东家未免也太多奇思妙想了一些。”吴成心里想着,随即呵呵一笑,站起来道:“好吧,我们去看看。”

第一百九十章:一条龙

吴成和刘海二人从丝绸厅中出来,跟着那伙计朝那来时的一排排茶室走过去,这一排排的屋宇足有茶室数百间,规模可谓宏大。也正因为如此,这茶室显得有些狭隘,勉强能容四人安坐。

除了一个小屏风,四凳一桌,连个窗台都没有,不过靠着桌子是个小几案,案子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算盘等物。

吴成和刘海坐下,那伙计便在边上站着,笑吟吟地道:“二位客官,这就是雅室了。”

说句真心话,就这样的雅座,若只是单纯的茶肆,以吴成和刘海二人的身家是绝不可能来这等地方的,可是方才所见所闻告诉他们,这茶室一定不简单。

吴成笑道:“这雅室又有什么玄机?”

伙计笑吟吟地道:“来咱们聚宝楼的客人一般先去厅中就坐,比如丝绸厅、茶叶厅、陶瓷厅,若是寻到了谈得投机之人,便可以在这里细谈。”

伙计的话,吴成和刘海都明白,所谓谈得投机,其实就是二人有生意往来的意向,那厅里毕竟嘈杂了一些,若是见对方真心诚意,自然邀来雅座谈一些交易的细节。

如此一来,这所谓雅室是否舒适和空旷其实都已经是次要的了,谈生意只要够清静就成,这雅室若是合上了门,就像一个密室一样,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倒是正契合了他们谨慎的心思。

吴成又问:“进这雅室可要另外收钱吗?”

伙计微微一笑,道:“五两银子一个时辰,倒是不贵。”

五两银子在这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坐一个时辰这还不贵?那这世上还有什么贵的?就算是在烟花胡同留宿在香阁之中,也未必超过纹银五两,这聚宝楼真是处处伸手要钱,而且都是奇贵无比。

不过话说回来,这谈生意随时可能几百几千两银子出入,五两银子对这些商贾来说,其实还真不算什么。

只是……还是有些不值当,吴成甚至在琢磨,若是以后来这里出货,索性还是在丝绸厅谈妥更好,这五两银子能省则省,毕竟这儿虽然清静,却还是有些划不来。

伙计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客官可是认为不值?”

刘海抚着桌案笑道:“你们这聚宝楼,便是入门十两银子也值了,在那厅中就坐一壶茶十两、二十两也不打紧,只是这雅室却似乎显得有些多余。”

伙计微微笑了笑,似乎早有了回答的准备,笑吟吟地道:“其实在这雅室还有一项特殊服务。”

吴成问道:“你说。”

伙计道:“客官们只要进了雅室,咱们这聚宝楼便有专门的书童陪同在这儿专门伺候。”

吴成失笑:“这书童又有什么用?”

伙计道:“这些书童都是专门培训过的,熟知大明律法,由一些衙门里的老吏亲自教导,端茶递水或许不在行,可是对契约之类的却是熟稔得很。”

“……”

这一下,吴成和刘海又不禁倒吸凉气了,伙计的这番话,他们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平时大家做生意,尤其是在订立契约时,多是慎之又慎,就怕因为一字之差,导致被人蒙骗,最后的结果是血本无归,呜呼哀哉。

只是商人毕竟不是全能,他们要走货,要出货入货,打听各地的行情,还要与人交际,就算是再精明,也未必能做到百密一疏,若是这时候有个熟通律法的书童在边上把关,甚至契约上直接交给他去草拟,这便是等于给他们这些商贾吃了一颗定心丸。

五两银子换一个安心,值了!

伙计笑嘻嘻地继续道:“这些书童因为熟知律法,所以咱们东家叫他们律师,有了这些律师,也可以让诸位客官多几分保障。不过律师只怕要一个月之后才来,毕竟要学的东西不少,都是咱们东家托人请了一些顺天府、刑部的老吏对他们进行授课,如今已经学了五个月,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出师了。”

吴成颌首点头,道:“若下次我来这里出货,一定要来这雅室,让律师们在这儿帮忙盯住,小心驶得万年船,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刘海也点头,对吴成的话深有同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经常也会听到一些商贾在契约上被人欺骗的事,有时候明明是一字之差,却是从人家给你纹银千两变成了你倒给人家一千两银子,碰到这种事一旦揪扯不清,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伙计微微一笑,又带着二人出了茶室,领着他们沿着小径到了一处别院,这别院只容一个小门通过,与聚宝楼既是一体,可又颇有几分独立,只是过了小门,那压抑、拥挤的格局一下子骤然变了,小门上头挂着一个匾额,叫《竹林雅絮》。

若说方才的聚宝楼显得平庸,甚至有几分俗气,可是自进了这里,风景却是不同,花丛林木坐落有致,小桥依依、流水淙淙,亭台香榭隐在花卉和林木之中,很有几分江南别院的味道。

沿着小径,穿过一道道阁楼香榭,这些阁楼都取了名儿,或是丝竹阁、或是落花院,寻了一个阁楼进去,里头的陈设都是富丽堂皇之貌,精美的大食地毯儿铺在地上,一下子将这冷冽的寒冬一扫而空,而带着丝丝的暖意。屏风、桌椅俱都透着一股别样的气味,比那烟花胡同最知名的装潢更加堂皇几分。

伙计请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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