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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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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招一个女婿进来便能把女儿的病治好,现在病情反而更加严重,温正如何不气?他一把甩开温晨若,伸出手去恨不能扭断柳乘风的脖子。

恰恰在这个时候,老太君突然厉声道:“正儿,你这是做什么?”

温正的身子一僵,对老太君的话还是肯听的,双手不禁垂下去,道:“娘……”

老太君冷着脸,一双浑浊的眼眸半张半阖,厉声道:“你哪里有几分做爹的样子?现在女儿眼看不能活了,你还在迁怒别人?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你的女儿治好,在这里喊打喊杀,真当这里是你的南镇府司衙门吗?”

温正吓了一跳,脸色变得惨白,连忙欠着身道:“儿子知错了。”

老太君坐在榻上,用拐杖笃了笃地面,发出磕磕的响动,冷声道:“他说能治,那就让他试一试,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说罢,老太君的目光才落在柳乘风的身上,勉强露出几分和蔼,道:“你叫柳乘风?”

柳乘风的心里也挂念着晨曦,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妻子,从此之后再不是无人关心的孤家寡人,谁知道这才一天不到就到这个地步,这娇滴滴的妻子就重病不治了,他哪里顾得了温正的斥责?一心都扑在温晨曦的病情上,听了老太君的话,连忙朝老太君点了点头。

老太君断然道:“你说能治,那么老身便信你,不管用什么药,只要能把晨曦救活,一切都好说。晨若,你这几日不要四处瞎闹了,好生照料着你姐姐。”

老太君吩咐定了,柳乘风和温晨若都应承下来。

温正却是冷哼一声,不忿地瞪着柳乘风,冷冷道:“若是救不活,你就给晨曦陪葬吧。”他话音刚落,恰好撞到老太君横瞪来的目光,立即吓得噤了声,唯唯诺诺地道:“母亲也要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不要动了气。”

第六章:治病

“仙儿,拿以往大夫给小姐开的药方来。”

那老太君和温正走了,柳乘风又重新探视了温晨曦的病情,其实方才那胡大夫说的也没有错,现在的温晨曦气息已经时有时无,受了这惊吓之后,已是奄奄一息,若是再不及时将病治好,只怕真得要准备后事了。

有些时候,一些小病一旦无休止地拖延下去,再加上病人身体虚弱,危及生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乘风的心情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温正的那一句警告,只是他与温晨曦一日的相处,已经滋生出了感情,这是柳乘风第一个女人,若是自己救不了,柳乘风会抱憾终生。

仙儿是温晨曦的贴身奴婢,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点儿害羞的样子,应了柳乘风一声,收拾了几张药方过来,交到柳乘风手上。

温晨若也不禁凑过来,俯着身子双手压在膝盖上来看。柳乘风瞥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俯身下来两只洁白如雪的肉团随着身子微微现出一丝踪影,他立即把眼睛别过去,心里恶狠狠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给我看这个做什么?要冷静,要冷静,不能被这种污秽的脏东西迷失了神智。”

温晨若似也察觉了什么,垂头朝胸口看了看,面色霎时红了,立即将腰直起一些。

柳乘风顾不得温晨若表现出来的怯意,全部的精神都放在那几张药方上,毫无疑问,所有来诊视的医生都判断出了温晨曦病症,所开的药方,也都是针对风寒的。这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温晨曦得的是风寒没有错。

更令柳乘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药不说特效,至少不该会加重病情,难道是药物过敏?

柳乘风有了这个想法,随即摇头否认,药物过敏有迹可循,不可能看不出。

在沉吟片刻之后,他开始将这些药方中的药物一个个琢磨起来:麻黄……这是常见的发散风寒药,几乎任何风寒病症,都需要用到,绝对不会有问题。至于荆芥也是主治风寒的特效药之一,味平,性温,无毒,就算温晨曦吃了病情不见好转,也绝不可能加重病症。

柳乘风仔细的一个个琢磨过去,可是当看到银耳时,整个人呆住了,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随即将仙儿叫到一边,问:“这味银耳的药,晨曦用过多久了?”

柳乘风因为太心急,让仙儿显得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道:“应当是两个月前就开始用了,虽然这副药总是不能让大小姐病情好转,可是我们又不敢停。”

柳乘风的眼眸一亮,不由吁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温晨若在旁道:“知道什么?”

柳乘风笑道:“到时候再和你说,仙儿,你快去拿纸笔来,我另外开一服药给你,你立即去药房抓了药回来煎。还有……这屋子里头怎么这么浓的檀香味?你家小姐生的病要保持通风,把门窗都打开,香炉全部撤了。”

空气不流通,或许也是温晨曦病情加重的原因,不过真正的主因,柳乘风已经抓住了线索,他方才双眉深琐,而这时,便显得精神奕奕起来,容光焕发地拿了仙儿送来的笔,用镇纸压住了白纸,蘸墨之后下笔写出几味药来。

温晨若在旁看着柳乘风的药方,不禁咋舌道:“和此前开的药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柳乘风写完了,不由笑道:“失之毫厘就差之千里了,许多事,都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引起的,你等着瞧吧。”

温晨若见柳乘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希翼地问道:“姐夫有了治姐姐病的方法了?”

柳乘风不敢拿大,微微一笑道:“到时你就明白,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催了仙儿去药铺拿药,柳乘风又坐回榻前,握住温晨曦的手,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由有些心痛,轻轻地捏住她的手腕,又探了一遍她的脉搏,才吁了口气。

温晨若不禁道:“姐夫,仙儿去拿药、煎药,那我去做什么?总不能让我总站在这里吧。”

柳乘风想了想,道:“好吧,我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儿有个铜盆你瞧见了吗?”

温晨若小鸡啄米地点头道:“看到了。”

柳乘风微微笑道:“去,拿了这铜盆装一盆清水,站在屋檐下高高举起来。”

温晨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柳乘风指挥若定地道:“自然别有深意,快去,不要偷懒。”

柳乘风越是自信,温晨若就觉得柳乘风治姐姐的病越有把握,悻悻然地哦了一声,飞快地依照柳乘风的方法去做了。

接下来便是等待了,柳乘风估摸着温晨曦没有这么快醒,所以便随意走动到靠屏风的书桌上去翻阅几本书,这些书都是稀松平常,无非是一些诗册和明人的野趣小说,还有几本厚重的,则是女四书了,柳乘风闲来无事,信手捡起一本《女诫》,这女诫是女四书之一,里头倒不像尚书、论语一样满篇的之乎者也,都是一些小故事,记载的都是古时的贞洁烈妇之类,柳乘风看到其中一段:“‘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一刚一柔,才能并济,也才能永保夫妇之义’时,不禁莞尔笑了,心里想:若是后世的女人都读了这种书,没有了丈母娘的咄咄逼人,没有了妻子的刁蛮无礼,这世界就和谐了。不过随即一想,又觉得自己站在男人的角度难免有些偏颇,后世的一些女人虽然没有道理,可是这女诫中的话难道就全部有理了?”

“晨曦这么温柔,想必就是将这句话当作了至理名言吧?”柳乘风心里暗爽,骨子里有一种大男人主义的畅快感,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屋檐下努力将铜盆举高于顶的温晨若身上,这美丽的少女亭亭玉立,柳乘风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想到:“这本书该多给晨若看看,她要是不打人该有多好。”

仙儿气喘吁吁地取来了药,立即吩咐厨房那边开始煎熬起来,期间老太君打发了个丫头来问,柳乘风只说正在想办法,到了下午的时候,温晨曦已是醒了,柳乘风叫仙儿端来了药接在手里,用调羹吹凉了小心翼翼给温晨曦喂服,温晨曦身体憔悴,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丈夫温存的模样,有些愧疚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为她爹的事而存着几分歉意,柳乘风看穿了她的心意,一边将药小心翼翼喂到她唇边,一边笑道:“做病人真好,往后我也要大病一场,让晨曦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他信口胡扯了一句,让温晨曦的脸上露出几许笑容,眼眸中闪动着难掩的光泽。

门外屋檐下的温晨若叫道:“姐夫,我的手酸了。我也恨不得大病一场,让你来给我端盆儿。”

仙儿在一旁羡慕地道:“我要是大病一场,肯定是没有人这样对我的了。”

柳乘风信口道:“那就赶快把自己嫁了,寻个丈夫来。”

仙儿的脸上霎时生出羞红,却突然觉得这姑爷很随和,自觉地亲近了几分,连忙凑上去道:“姑爷,还是我来服侍小姐吧,你也累了,坐在一旁歇一歇。”

温晨曦服过了药,心满意足地看着柳乘风睡过去,柳乘风趁着这机会摸了她脉搏,给她掖了被子,又去寻那《女诫》看。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柳乘风才想起自己晚饭都没有吃,中午倒是有人送了食盒来,不过当时心里惦记着温晨曦的病情早已凉了,便叫仙儿去温一温,随意吃了几口填饱了肚子,用过了饭之后,温晨曦又是醒来,这一次反应变得激烈起来,拼命咳嗽。温晨若吓了一跳,飞快地端着铜盆过来,道:“怎么了?为什么病情还加重了?”

柳乘风却发现温晨曦的脸上有了几分红润,这是病情转好的征兆,终于松了口气,道:“快,拿煎了的药热一热,立即端来给晨曦用。”

仙儿吓得六神无主,听了柳乘风的话飞跑出去拿药了。

第七章:妙手回春

柳乘风开的药已经给温晨曦吃了两天,这两天温府上下都是提心吊胆,据说那管事已经得了老爷的吩咐,预先去买了寿材,毕竟名医都曾断言大小姐寿数不长,虽说老太君发了话,让柳乘风来试一试,可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温晨曦吃了药之后,咳嗽一次比一次严重,昨儿晚上,夜半三更的时候更是搅得阖府都不安生,老太君被惊醒,一夜辗转难眠,清早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容颜又苍老了不少。

老太太也是知天命的人,可是眼看着如花似玉的孙女这个样子,心里又是不落忍,又是难受,早上吃过了茶点,正要叫小婢去探问病情,温正却是来了。

温正想必待会儿还要去镇府司里坐堂,所以穿着绣金飞鱼服,头上戴着七梁冠,显得威风凛凛,进了门后,那一双虎目却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一些黯然,脸色不太好地朝老太君行了个礼,问了安,道:“母亲大人昨儿睡得好吗?”

老太太对温正一向是没有好眼色的,坐在榻上喝了口茶,冷哼道:“你还惦记着这个家?晨曦病成这样,你还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外头就有这么多事要你做?镇府司里离了你维持不下去?”

温正的眼袋漆黑,想是这几日也没有睡好,老太太这番诛心的话倒是真委屈了他,不过温正却不自辩,他知道老太太的性子,老太太只是有气没处撒而已。

温正小心翼翼地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不过儿子昨儿已经拜谒了一位姓刘的御医,这位御医是从宫里退下来的,医术精湛,就这一两日功夫,就会来府里看看。”

老太太冷冷一笑,道:“请来的大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什么御医、名医,老身早对他们没了指望。”

温正道:“那也比由着那姓柳的胡闹的好,儿子听说,晨曦吃了他的药,原先还只是轻微的咳嗽,现在咳嗽得越发厉害,昨天夜里的动静,母亲没有听到吗?依我看,那姓柳的就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也是孩儿孟浪,竟是信了那方士的话,现在招了这么个人进来,反倒误了晨曦终身。”

老太太道:“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已是你的女婿……”虽是这样说,老太君的脸上也有几分阴晴不定,也觉得那柳乘风不太牢靠。

温正最擅观察老太太的眼色,双目微微阖起,见她言语松动了一些,继续道:“这个人,儿子已经叫北镇府司那边打探清楚了,不过是个书呆子,撞了大运考了个秀才,又被革了功名,从前也没听人说过懂什么医术,也不过是个巧舌如簧之徒罢了。”

老太太淡淡地扶着拐杖,道:“是吗?”

温正冷笑道:“所以儿子的意思是,等那位御医一到,干脆把这姓柳的打发出去算了,让晨曦悉心养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温正对柳乘风,从一开始就是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从前是误信了方士的话,一时之间又寻不到好的人选,而现在冲喜倒是冲了,病情反而加重,这笔账,温正已经隐隐地记在了柳乘风的身上。

老太太阖着目,沉思片刻,也觉得温正说得有几分道理,现在温晨曦重病不起,她的心情本就烦躁,便道:“这是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拿主意吧,那御医什么时候能到?”

温正放宽了心,正要回答,这老太太房里的丫头香儿急匆匆地进来,行了个礼,满是不可思议地道:“老太君、老爷,新姑爷和小姐过来问安了。”

温正听到新姑爷这字眼儿就觉得有气,可是在老太君面前又不好发作,便问:“让他好好地给晨曦治病,他带着晨若来这里做什么?”

香儿道:“不是二小姐,是陪着大小姐一起来的。”

听了这话,老太君和温正都呆住了。

大小姐……晨曦已经能下地了吗?这怎么可能?胡大夫是城中有数的名医,连他都束手无策,晨曦也已是奄奄一息,怎么可能还能来问安?

老太君先是愕然,随即大喜过望地道:“怎么?晨曦的病好了?”

温正却是不相信病能好得这么快,怒道:“这姓柳的真不象话,晨曦病成这个样子,他还教唆晨曦来讨好卖乖。”

正说着,外头的帘子被掀开,先是一股凉风灌进来,接着是柳乘风搀扶着温晨曦,二人一步步进来,柳乘风的容色有些憔悴,可是精神倒是极好。至于温晨曦,表面上仍是弱不禁风,可是气色比两天前已是大好了许多。

见二人进来,这屋子里的两个人却都是又惊又喜,瞧温晨曦的样子,这病儿竟是好了八分,哪里像是个不久前还是奄奄一息的病人?

老太君霍然而起,狠狠地用拐杖笃着地砖,道:“晨曦……你怎么来了?”

至于温正,在短暂的惊喜之后,随即深望了柳乘风一眼,仍是板着个脸,不肯把面皮拉下来。

温晨曦露出莞尔的笑容,轻轻一福,道:“晨曦给祖母问安,爹爹还好吗?”

柳乘风也朝老太君行了礼,又朝温正点了个头。

老太君笑逐颜开,连连道:“好,好得很。”

温正此时却略显尴尬,可毕竟女儿大病初愈,让他精神大好了几分,倒不至于摆出太坏的脸色。

老太君急命香儿搬来两个锦墩,让柳乘风和温晨曦坐下,温晨曦微微欠身坐下之后,幽幽地道:“这一次幸赖了夫君医治照料,晨曦已经觉得身体好了许多,想着祖母和爹爹挂念,所以先和夫君来这里走一走,好让大家宽宽心。”

老太君叫温晨曦坐近一些,抓住温晨曦的手,喜滋滋地道:“你的病能好,这便是菩萨保佑,不过你身体虚弱,该是让祖母去看你才是。”

温晨曦朝柳乘风嫣然一笑,随即道:“夫君说了,多出来走走,反而对身体有益处的。”

温晨曦提到柳乘风,老太君的目光也随之落在柳乘风的身上,见柳乘风端坐在锦墩上默然不语,这时候对柳乘风的印象也不由地好了几分,道:“那胡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你是怎么治的?”

柳乘风淡淡笑道:“其实晨曦染的只是寻常的风寒病,此前诸位大夫诊断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是他们下错了药而已。”

温正毕竟是镇府司出身,一听到下错了药,双眸立即阖起,闪露出一丝厉色,道:“莫非是要害温家?”

柳乘风摇头,笑吟吟地道:“这倒不是,其实风寒不过是小疾,寻常的大夫诊断之后,大多都是开一些祛风散热的药,开一些麻黄、银耳之类的药也就是了。只是问题就出在这银耳身上,原本银耳性温和,也算是祛风的良药,可是咽喉疼痛伴随轻咳的病人就不能吃了,晨曦本就有些咳嗽,又吃了两个月的银耳,所以这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

听了柳乘风的解释,老太君和温正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从前那些庸医开错了药,老太君板起脸来,满是肃杀地道:“庸医误人,差一点,咱们晨曦就给他们害死了。”说罢又对温正埋怨道:“就是你,什么名医御医都往家里头请,也幸好是被乘风看好了,否则晨曦的性命还保得住吗?”

温正语塞,不敢吭声。

柳乘风心里却想,这倒怪不到那些名医头上,风寒病在这个时代本就没有注意到银耳的问题,便是李时珍这样的名医在编写本草纲目时,都只是笼统地将银耳放进风寒症的用药中去,并没有察觉出咳嗽的分别,这还是到了清末之后,中医才开始注意到咳嗽的风寒病患者不能随意用银耳入药,于一九零九年,在一本名叫《本草正义》的医书之中,对本草纲目进行了修改。

柳乘风敢说,这个世上再精湛的名医,只怕也未必能察觉出这个问题所在,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柳乘风的医术,却给老太君刮目相看的感觉,连名满京城的名医都治不好的病却让这捡来的便宜女婿治好了,尤其是将温晨曦的命捡了回来,对柳乘风的态度一下子好转了许多,问了柳乘风许多话,柳乘风对答如流,既不显得拘谨,也没有狂傲,这温润的性子让老太君喜笑颜开,不断道:“你这只是时运不济,既然读过书,又懂医术,早晚会扬眉吐气的。”说罢叫了香儿来,挑了一块玉佩送给柳乘风,道:“老身也没什么送孙婿的,这块玉佩是我过门时的嫁妆,你配在身上看看。”

柳乘风依言佩戴起来,老太君笑呵呵地道:“越发像个翩翩君子了。”

温晨曦听祖母夸奖夫婿,与有荣焉,心情也格外的好,笑吟吟地对柳乘风道:“这玉佩是祖母的心肝,要好好收着才是。”

倒是一边的温正,脸色又青又白,在他看来,柳乘风就算是医术精湛,也不过是个大夫而已,念过几本书,略懂些医术就了不得了?还什么翩翩君子,简直是笑话。他在镇府司里,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什么人没有见过?只觉得柳乘风这样的书呆子实在不是自己女儿可以托付之人,可是这时候,老太君在兴头上,女儿的病也好转了,他当然不能坏了大家的兴致,只是深望了柳乘风一眼,慢悠悠地去端起茶盏轻轻吹着茶沫。

第八章:谋杀亲夫

说了一会儿话,柳乘风搀着温晨曦回去歇息。

这厅堂里,霎时安静起来。

虽是白日,可是屋子里光线暗,所以小婢们点了几盏油灯,豆点的灯火扑簌闪烁,将老太君的脸照得通红。

老太君盘腿坐在榻上,将风头杖横在膝间,慢吞吞地道:“这个孙婿,倒也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都说读书和医术不分家,年轻轻就有这般的妙手,想必学问也是好的,只是可惜功名革掉了,否则咱们温家说不准还真能出一个进士。”

温正听了老太君的话,作势去喝茶的样子,既不肯定,也不反对。

老太君吁了口气,继续道:“不管怎么说,这孙婿,老身算是认下来了,至于你方才说的话,以后不要再提了,还有一桩事得让你去办。”

温正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道:“母亲有何吩咐?”

老太君淡淡一笑道:“晨曦的病既然好了,老身也算是放心了,只是这孙婿从此之后毕竟也算是温家的人了,现在又是革了功名,总不能还叫他回去摆字滩吧?你是他的岳丈,倒不如随意在镇府司里给他安排一个差事。”

温正听得连连皱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其实这一次温晨曦成亲,他这锦衣卫指挥佥事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招了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女婿,在同僚面前本就有些抬不起头来,卫所里便是一个千户的女儿,嫁入侯门的也是不少,独独他这佥事,却招来了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秀才。

从前招婿的时候,是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了这么多,可是现在事后回想,便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温正现在就怕别人联想到自己和柳乘风之间的关系,再要把柳乘风安排进卫所里去,人家背后会怎么笑都不知道。

温正咳嗽一声,道:“母亲,这件事先缓缓再说,毕竟晨曦的病体初愈,总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再者说了,他是书生,刑狱的事未必能做得来,我再想想办法就是。”

老太太稳坐在榻上不动,可是一双浑浊的眼眸却有一种洞察人心的锐利,漫不经心地扫视了温正一眼,才淡淡道:“你是怎么想的,老身会不知道?你是怕这孙婿丢了你的人,哼,真是混账东西!你也不想一想,老身也是小户人家出身,嫁给了你爹才有了你,你嫌弃乘风,为什么不连老身一起嫌弃上?这件事要快,过几日我还要问你。好端端的一个女婿整日养在家里才是丢人现眼。再者说,老身看他本心不算坏,对晨曦也不差,有学问,懂医术,哪一样够不着做个锦衣校尉、天子亲军了?”

温正被劈头盖脸地一通乱骂,只好唯唯诺诺地道:“是,孩儿这就去操办。”他对老太君最是俯首帖耳的,这时见老太太有了动真怒的迹象,连最后的一点辩驳之词都没有了。

老太太才笑起来,道:“这才对,时候不早了,你去上堂吧,老身不用你伺候。”

温正唯唯诺诺地出去,走出老太太的居室时,脸色霎时变得铁青起来,恰好一个仆役正与丫头在屋檐下低头说着话,温正大喝道:“老夫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在这儿偷腥的吗?”

仆役和丫头吓了一跳,忙不迭跪地请罪,温正冷哼一声,拂袖出了家门。

南镇府司衙门与诏狱为邻,前门的正街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便是偶尔有路人经过,看到这幽深恐怖的诏狱和镇府司衙门,也大多低着头加急着脚步。

与北镇府司不同,南镇府司的校尉并不多,不过这门口耸立的石狮,却是怒目狰狞,让所有人更加敬畏几分。

温正这指挥佥事几乎相当于南镇府司的头目,南镇府司三房校尉都以他马首是瞻。等他的轿子到了的时候,站在门口陪着锦春刀的校尉不禁挺起了胸膛,待温正下轿的时候,校尉一齐道:“大人好。”

温正并不理会他们,只是脚步稳健地穿堂进去,熟门熟路地到了正堂,在那案牍上坐下,片刻功夫,就有老司吏过来将北镇府司那边报上来的校尉、将军、官员不法的文宗送过来,除此之外,南镇府司还主掌各地汇总的情报,干系倒是不小。

温正先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热茶,若是往常这个时候,便开始过目文宗了,不过今日却奇怪得很,他淡淡地将茶盏放在案牍上,随意拿起一封未拆开封泥的文书并不拆开,而是漫不经心地道:“北镇府司那边近来有空缺吗?”

被问及的,当然是一边为温正整理文卷的老司吏,老司吏连忙道:“回佥事大人的话,驻京内西城千户所倒是有个空缺,有个校尉老死了,又没有子嗣继承,那内西城的千户大人已经上报去了北镇府司,估摸着是想让他的侄子顶替进去。”

温正淡淡道:“侄子?”他的双眉皱紧起来,带着几分愠怒之色道:“内西城的刘中夏把卫所当成什么了?今日领进来个侄子,明日又叫进来个外甥,这是天子亲军,不是他姓刘的领饷吃人头的地方。待会儿你去历经司那边说一声,就说刘中夏的侄子不能进来。”

锦衣卫总共三个衙门,一个是历经司,其次才是南北镇府司,历经司督管锦衣卫公务文书出入、誊写及档案封存以及锦衣卫入职,南镇府司专职军法,而北镇府司才是执行机构。身为指挥佥事,去历经司打个招呼,当然是不成问题的。

老司吏连忙应了一声:“小人待会儿就去历经司一趟,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温正的脸色逐渐变得缓和了一些,端起茶盏来悠然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有一个姓柳的,据说颇为干练,叫柳乘风,是清白人家出身,叫他顶替内西城的空缺吧。不过你去历经司疏通的时候,不要说是我举荐的,就说是你的远方亲戚。”

老司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吟吟地道:“小人明白了,小人有个远房亲戚叫柳乘风,清清白白的人家。”

温正微微一笑,甩袖道:“去吧,早点来回报。”

温正之所以不愿意亲自推举,一是怕那千户刘中夏不服气,虽说以温正的身份,那刘中夏也不敢如何,可是毕竟方才还大义凛然的叱责刘中夏任用私人,这时候自己半路杀出来,脸面上有些过不去。

另一方面,老太君让温正给柳乘风寻差事,温正不得不应,可是在这卫所里,也不愿意把柳乘风安排到身边,自然是离自己越远越好,最好大家都不知道二人的翁婿关系,往后这书呆子在锦衣卫里闹出了什么笑话,自己也不必牵涉进去。

“这书呆子,让他在千户所里自生自灭好了,等将来吃了苦头,早晚会知难而退。”温正心里这样想着,又将那份文书捡起来,撕开了封泥,慢悠悠地翻阅起来。

※※※

柳乘风和温晨曦从老太君的起居室拜别出来,这一路上,仆役和女婢们见了都远远过来行礼,叫着柳乘风为姑爷,和从前相比,这些人的态度对柳乘风恭谨了许多,柳乘风心里想,这些人的耳目倒是灵通,想必老太君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早就在府中传开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乘风算是临时工扶了正,成了温家正儿八经的姑爷,阖府上下从前对他不恭敬的人,此时都不敢违逆。

这种感觉,谈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坏,柳乘风并不想在温家一直寄居下去,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傲骨,只是不喜欢这么多规矩的束缚。

与温晨曦谈笑着回到卧房,温晨若竟是一早儿就来了,朝柳乘风气冲冲地道:“我端了两天的铜盆儿,这铜盆到底有什么用处?”

温晨曦有些累了,先坐到榻上去歇息,柳乘风对温晨若笑道:“什么铜盆?”

温晨若听柳乘风反问,眼睛都冒出火来,恶狠狠地道:“你叫我在屋檐下端着铜盆儿站着。”

经温晨若提醒,柳乘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是这个事,我只是觉得晨若端着铜盆的样子很好看而已。”

只是……好看……还而已……

温晨若的小胸脯已经剧烈起伏了,显然气得不轻,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双手攥成拳头,火冒三丈地道:“我还当是为了姐姐治病,原来是你捉弄我,狗贼,纳命来!”

柳乘风对这丫头早有戒备,温晨若身形一动,他就已经后退了,连忙大叫道:“不好了,二小姐谋杀亲夫了。”

温晨若气得脸上染出一层红晕,脸若寒霜地道:“胡说八道,还敢巧言令色!”

柳乘风呵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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