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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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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不是没有办法。

李若凡想起了一个人来,她呼喝了一个侍女来,道:“去把刘瑾请来。”

“刘瑾是谁?”

大明谁都认得刘瑾,偏偏对蒙古人来说,刘瑾实在陌生,毕竟汉人的俘虏不少,有官员、有武将,也有太监,兵卒,谁会记得这个名字。

李若凡淡淡道:“那个太监。”

太监有几个,不过李若凡一说那个太监,侍女就明白了,那个……不就是被汗王抽了几十鞭子送去喂马的那个吗?看来汗王还没有忘记他,她飞快去了。

随后,衣衫褴褛的刘瑾很是苦逼的进来,他这一辈子也没吃这么多苦头,一身嫩肉如今已是晒得有些黝黑,全身上下没少鞭痕,蒙古人最看不起太监,认为一个男人连男人的象征都没有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再加上刘瑾虽然照料人有一套,可是照顾马这种技术活却玩不转,结果马的主人们少不得要为自己的心爱战马声讨一下公道,拳打脚踢都算轻的。

听到李若凡相召,刘瑾忐忑不安,一进这帐子纳头便拜,随即便哭,他心里盘算,女人多半是心软的,自己多哭一哭总是没有错,一边哭一边磕头,扯着嗓子道:“奴婢万死,奴婢万死……”

李若凡上下打量他,嘴角浮出一丝轻笑,随即她站起来,慢悠悠地道:“起来说话吧。”

说的是很纯熟的汉话,音色也很好听,仿佛黄莺鸣叫。

刘瑾小心翼翼地站起,弓着腰,脑袋垂着,不成人形。

“本汗听说,你和楚王柳乘风有过节?”

“是……是有一些,楚王多半是瞧奴婢不惯,所以对奴婢苛刻了一些。”

刘瑾拿不准李若凡这话什么意思,于是故意把话说得含含糊糊。

李若凡冷笑,道:“你骗本汗?你以为你那些事本汗就不知,这一次就是你鼓动了你们的皇帝出京,为的就是躲避柳乘风是吗?实话和你说了吧,现在本汗已经与楚王议和,楚王要本汗交出陛下和你。”

听到这话,刘瑾宁愿自己继续去做他的马倌,骇然道:“不……不可啊,楚王对奴婢的成见甚深,若是将奴婢交给他,他非打死奴婢不可,奴婢能伺候人,尚能端茶送水,大汗若是不弃,奴婢愿生生世世伺候大汗,请大汗……”

李若凡幽幽叹气:“你想跟着我?你可知道,便是我,从此以后也将成楚王的私产了,你跟着我又有何用?怎么,你这么怕死?”

刘瑾更是骇然,他当然清楚自己犯下的事,就算柳乘风不收拾他,一旦回到了京师,太后也绝对剐了他不可,以他的罪名,凌迟是绝对逃不掉的,不在他身上割几千刀也难消人家的心头之恨,刘瑾是打死也不愿回去。他连忙带着哭腔道:“大汗,奴婢万死,奴婢……”

他的嘴唇不断颤抖,身如筛糠,整个人连话都说的含糊了。

李若凡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吧,你若是想活,办法只有一个。”

刘瑾道:“还请大汗示下。”

李若凡却是轻抿着嘴,妩媚一笑,道:“还需本汗示下吗?你自己清楚,好了,话也说到这里,你下去吧,本汗会让你吃一顿饱饭,换一身好衣衫,你好好歇息,就这几日功夫,你也该回去了。退下!”

刘瑾整个人浑浑噩噩,退了下去。

到了第二日,李若凡带着军中的丞相、太尉们又去了一趟汉营,商量具体细节,柳乘风见李若凡没有将皇帝送回,不满地道:“陛下人呢?”

李若凡恭恭敬敬地道:“大明皇上说,他无颜见楚王殿下,所以请殿下立即通报大明朝廷,让朝廷委派钦差前来接人,他不愿在这里久候,有人来迎接之后,他会直赴京师,至于这里的事,仍然交给楚王来办。”

柳乘风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朱厚照说出这种话来,确实是他的风格,皇上要面子,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与自己见面,想必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京师来接人吧。

所谓的细谈,其实就是让蒙古上下全盘接受柳乘风的所有条件,其实蒙古人平时别看愣,关键时刻还是很识时务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太祖和文皇帝在的时候,他们在大漠里叉着手不可一世,等到明军一深入大漠,他们立即从正规军成了游击队,还是那种坚决游荡绝不敢出击的那种。

柳乘风送走了李若凡人等,随即便上了一道奏书,奏书用急报传入京师,内阁顿时振奋,张太后亲自敲定了迎圣的人选,时任礼部侍郎的刘慧。

刘慧的心情自然愉悦无比,他的这个差事不错,只是出京一趟,去了蒙古大营里把人接回来,别看差事简单,可是功劳却是不小,这可是迎圣的功劳,好大一笔政绩,他兴高采烈的带着一队勇士营军马出了京师,直奔蒙军大营,蒙古人倒也实在,见是人来了,立即交割了一大票的汉人俘虏,当然也包括了朱厚照。

这一路朱厚照都没有做声,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有绝处逢生的喜悦,反而感觉大难就要临头了。他犯下了这么大的事,几乎已经可以想见回京之后大臣们对他冷漠的眼神和太后的斥责了,朱厚照是个爱面子的人,对一个少年人来说,所谓的面子就是受人的轻视。

因此一路上他郁郁不乐,有时还故意开小差,一天走了十里路,他便要求就地歇息,说是身体不适,皇上有了旨意,大家也只能照办,于是只得扎营。

在营里,朱厚照却是睡不着,而刘瑾则是侧立在他的榻前,不断地猜测着皇上的心思。

皇上不想回京。

刘瑾熟知朱厚照的心思,因此又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

他犯下了滔天大罪,虽然那刘慧不敢拿他如何,可是刘瑾却是知道,这钦差虽然没有动自己,是因为知道回去之后,自然会有太后和朝廷来处置他,这个时候刘慧没有必要冒着与皇上翻脸的风险对自己动手,可是一旦回到京城就大大不同了,到了那时,自己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混到了这个地步,刘瑾真是想哭,他自然是想到了逃跑,可是逃跑还不保险,他必须还得加一层保险,只有皇上在身边,自己才是绝对安全的。

他眼眸深邃地看着朱厚照,笑吟吟的给朱厚照掖了被子,道:“皇上现在能回京城了,可是奴婢看皇上为何总是郁郁不乐,难道回去见了诸位大臣和太后娘娘,皇上不值得高兴吗?”

他刻意在说到张太后和诸位大臣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知道此时皇上对头痛的就是他们,皇上不知如何去面对。

朱厚照果然不悦了,道:“高兴什么?高兴让人笑话吗?”

刘瑾忙道:“奴婢该死,皇上,其实这天下谁敢笑话您,您是天子,九五之尊……”

“少说这些虚的,这些人是什么德行朕会不知,朕只是犯了一些小错,他们尚且个个激愤的像是斗鸡一样,这一次朕擅自出京,真不知他们这一次会如何。”

刘瑾眼眸掠过了一丝喜色,道:“陛下,其实陛下不想见他们,也是可以不见的。”

“你这话是何意?”

刘瑾道:“奴婢知道天下还有一个去处,那里风景优美,很是宜人,皇上不如巡幸那里,便不用再见到他们了。”

第九百六十章:老奸巨猾

刘慧尚在得意洋洋,可是到了第二天清早,他顿时一点喜悦都没有了,整个人呆若木鸡,以至于边上的随员问他怎么处置,他也只是哆哆嗦嗦的不发一语。

皇上又跑了。

跑时还留了字条,说是过些时候自然会回来。

按常理来说,皇帝身为天子,跑了一次就已经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可是这第二次……

其实这事还真怪不得刘慧,想想看,一个寻常的天子被人虏了去,想必在敌人手里虽说未受什么侮辱,可多半也没有受太多的优待,按理说这个时候好不容易脱离虎口,总该老实了吧。

可惜刘慧还没有认清正德的强大之处,正德皇帝是什么人?他的思想和行为实在是很难用常理来琢磨。

结果这么多陪驾之人,谁都没有想到皇上又会开溜,更没有提防其他,结果皇上还是说跑就跑了。

这一跑还真是干脆,只是倒霉了刘慧,刘慧知道,这一次自己死定了,把皇上安全送回京师,他这迎圣之功固然是跑不掉,可皇上跑了,无论是不是皇上自作主张,总得有人来做替罪羊,有人来背这黑锅。

他发了半天的呆,还是没有回过劲来,总觉得眼下的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一次皇上身边只有刘瑾一个人,不用说,这肯定是刘瑾拐跑的,问题是皇上已经上了刘瑾一次的当,又怎么会上第二次?

琢磨不透啊。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能用常理来琢磨,在别人眼里,刘瑾只是个奴婢,皇上是天子,皇上出京是被刘瑾拐跑的,其实他们猜错了,谁都拐不跑皇上,能拐跑他的也只有他自己,道理很简单,因为出京是皇帝的心愿,在皇帝的角度来看,他这一次虽然被俘,错却并不在他,也不是刘瑾,事实上在出京的时候,他还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出京之后能够横扫蒙古铁骑,名动天下。就算是败了,那也只怪边将们不太给力,和他无关,和刘瑾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而这一次,同样也是朱厚照的心思,只是恰巧被刘瑾抓住了而已,朱厚照本来就是胆大包天的人,什么事不敢做?其实大家都以为皇上没有主见,其实皇上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只是他的主见实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罢了。

更不必说,皇上和刘瑾之间深厚的感情,那种久居在东宫,便是自己的父母一个月都难得见几面,却都是刘瑾日夜陪侍左右,为他端茶到水,为他讲故事,为他受过挨罚,十几年来,朱厚照已经习惯了有刘瑾在身边,对皇帝来说,这世上能相信的只有几个人,而刘瑾绝对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刘瑾就算贪赃枉法,就算再混蛋,可是在朱厚照看来,他都是自己人,值得相信和托付。

只是这些东西,又怎是刘慧这样的人能够理解?他在发了好一会儿呆之后,终于意识到,若是自己再不补救就彻底地完了。

“快,快,现在就打道回去,去见楚王殿下,还有,派人通知沿途的各路关卡,但是……但是绝不能透露皇上出走的消息,只说有个贵人走失了,让各府各县按图索骥……”

单凭他手里的这点人,要想把皇上追回来断无可能,而且这里交通四通八达,皇上是往哪个方向跑的都不知道,自然还是先去寻帮手,刘慧不敢回京,于是决心先去楚王那边。

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蓟县。

此时的蓟县已交由明军驻防,而蒙军不得不在城外设帐,既然条件已经谈妥,在履行义务之前,柳乘风是断不会让这些人出关的,所以每日在蓟县设宴招待蒙古诸王公,表面上是其乐融融,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刘慧去而复返,让柳乘风很是诧异,可是当听说皇上跑路时,柳乘风大惊失色。

当今皇上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而柳乘风能有今日,靠的也是太后和皇上的信任,现在皇上又是踪影全无,这可就真正棘手了。

虽然柳乘风知道,正德皇帝在历史上有过不少这样恶劣的先例,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担心起来,他一面向京师上奏,一面开始派出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开始寻访,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大家至少还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可是这一次最令人担忧的是根本无从知道皇上的目的地是哪里。

柳乘风相信,此事一旦传出去,绝对又是一次天下震动,可是消息是捂不住的,过不了多久,懿旨便从京师传来,速召柳乘风入京。

旨意中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可是柳乘风却是知道,张太后只怕已经急得跺脚了。

他也不再犹豫,将善后的所有事宜交给了钱芳,带着一群亲卫沿着驰道直接回京,这里距离京师不远,一日的功夫便抵达京师,不过他到达京师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柳乘风决心去通政司那边应个卯,再等候太后传召。

可惜在通政司还没耽误多久,宫中的懿旨就已经到了,张太后已经顾不得礼节大妨,直接召见。

柳乘风亦是不敢耽搁,飞快入宫,不过这一次张太后召见的地点却是正心殿。

除了柳乘风,居然内阁三个学士也到了。

杨廷和忧心忡忡地落座,其实说起来,在内阁之中对朱厚照最为关切的就是他了,他毕竟是帝师,能入阁,靠的也是这个身份,虽然他詹事府的时候和朱厚照有很多争端,可是这感情却难免难以割舍。

李东阳则好一些,他不担心这个,所以还能保持泰然处之的态度。

焦芳就不同了,此人心里头全是自己的小算盘,虽然表面上一副关切之色,可是柳乘风却知道,这老东西什么都是假的,唯有他自己才是真的。

张太后的眼角隐隐有泪痕,身为一个母亲,儿子这个样子实在令她难受,她就算再有毅力,可是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又复失的感受却如梦魇一般折磨她,为这儿子操碎了心,可是做儿子的却太过率性而为。

柳乘风拜倒在地,郑重行礼,道:“臣见过太后娘娘。”

张太后板着脸,道:“不必多礼,坐下。”

柳乘风坐下。

张太后急不可耐地问道:“可有消息了吗?”

柳乘风苦笑道:“厂卫、哨探都已经放出,暂时还没有消息。”

“已经过了两天了……”张太后渭然长叹,道:“两天的功夫,再要把人寻回来,只怕更难了。哀家命苦,早知这个样子,宁愿随先帝一道儿去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至少不用这样操碎了心。”

柳乘风道:“娘娘放心,人早晚都要寻回来的,皇上虽然胡闹了一些,可是人也聪慧,就算在外遇到了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一句安慰并没有什么效用,杨廷和只是叹息,道:“无论如何,也得把皇上找回来,可是这一次亦是要严防消息走漏,否则天下臣民会怎么看?以臣的愚见,皇上一直说想去江南走走看看,或许这一次,他去了江南也不一定,可以立即下一道密旨给朱辅,令他暗中寻访为好。当然,若是陛下能通知当地官府,那更是好极。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朝廷虽然获得了一场大捷,却也没甚意思,皇上不回来,内阁的公务,微臣都无心处置了。”

杨廷和说的是实情,天下没有皇上是不成的,毕竟这时候还是大明的中期,还没有到中后期那种有没有天子都一样的时候。

张太后只是默默无语。

李东阳道:“这消息能瞒一天两天,可是时间拖得越久,迟早还是要泄漏出去,所以找回陛下是当务之急,这事情难就难在只能暗访,绝不能让有心人知道,寻访之事,只能托付厂卫。”

焦芳眼眸一亮,紧接着道:“不错,非厂卫不能成事,可是刘瑾那狗贼撺掇了皇上出走,罪无可赦,他现在仍然还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和内厂督公,现在是不是该有人顶替了?这个人必须与刘瑾没有什么私情,而且对太后、对皇上也要忠心耿耿,微臣斗胆,倒是觉得御马监掌印太监张永可以胜任。”

焦芳这个人还真是无利不起早,但凡有点机会就借题发挥,他之所以提举张永,是因为知道张永是柳乘风的心腹,而他现在急需在柳乘风面前表现,所以趁机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有错,要整合厂卫寻访皇上,没有一个人掌总是不成的,这内厂必须得有个人来挑大梁。至少现在执行的是新法,内厂确实有节制厂卫的权利。

柳乘风此时也顾不上怪这焦芳无事生非,到这个时候还计较个人得失,却是看着张太后,等着张太后拿主意。

张太后苦笑道:“就这么办吧,这个懿旨,哀家来发,张永这个人确实可以大用。”

第九百六十一章:国不可一日无君

杨廷和很是恼怒地看了焦芳一眼,对焦芳可谓是深恶痛绝,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焦芳居然还在这里打他的小算盘,国家让这样的人入阁,真是个笑话。

可偏偏焦芳的理由挑不出错来,而且人家口头上也是为了寻访皇上打算,杨廷和虽然能猜出焦芳的用心,此时也不好辩驳。

不过杨廷和此时不免会去想,现在楚王已经掌握了军权,且不说其他军马,单说新军和远道而来的楚军,现在都是这楚王的铁杆心腹,现在他的心腹又掌握住了厂卫,国朝百年,也不曾见过这样权倾一世之人,无论焦芳方才提出张永这个人选是自己要去向楚王邀功请赏,还是楚王此前就有暗示,自己往后只怕都要多留一点心眼了。

张太后此时却是没心情计较这个,什么争权夺利,什么得失,此时和这个老太太一点都不相干,她只是想寻回自己的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她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尽力寻访吧,皇上是个小孩子心性,到了外头,不知要吃多少苦,况且朝廷也离不得他,务必把他寻回来。”她目光落在柳乘风身上,道:“议和之事如何了?”

其实张太后也只是无心的问一问,总不能只过问自己的儿子,现在皇帝跑了,群龙无首,她身为太后,总要过问一下政事。

柳乘风忙将自己与李若凡达成的条件一并说了,张太后道:“这是大功一件,便是我这老婆子也知道,这些条件出来,大明北方再无外患了,只是可惜,功劳虽然是甚大,可是朝廷已经没有赏赐给你,这件事,抓紧去办吧,至于那李若凡,她既能识大体,朝廷也不会亏待了她,大明恩泽四方,只要她肯真心悔过,从此之后为我大明效力,自然会给予隆重的待遇,钦赐个藩王吧,叫蒙古王似乎不妥,柳爱卿有什么主意呢?”

柳乘风沉吟道:“其国虽为蒙古,可是称蒙古王确实不妥,那么就称征北王如何?其国男子,将来都要受我大明征召,充为骁骑征战四方,南方多水,不适骑兵作战,将来可为我大明北方屏障,以征北为名虽然有碍礼法,却也恰当。”

张太后颌首点头,道:“就这么办,这件事也不能耽误,礼部那边立即准备好金印、金册,至于其他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哀家是妇道人家,这种事不宜出面,柳乘风,现在皇上不在京师,许多事你要多担待。”

或许对别人来说,柳乘风不值得信任,可是对太后来说,柳乘风却是值得托付之人,现在与她关系最亲近的,只怕也只有柳乘风了。

柳乘风忙道:“微臣遵旨。”

众人从宫中出来,杨廷和走近柳乘风,对柳乘风作揖道:“恭喜殿下。”

柳乘风淡淡地道:“何喜之有?”

其实他知道,杨廷和贸然跑来道贺,其实有试探他的意思,这个杨廷和,对自己很有戒备。

杨廷和微微笑道:“殿下又立下了大功,难道不是喜事吗?”

柳乘风看着他,冷冷道:“皇上不知所踪,这也算喜事?杨大人未免太分不清轻重了。”说罢拂袖而去。

杨廷和愣了一下,望着坐上马车的柳乘风渐渐坐车走远,一时不动。他和柳乘风的对谈李东阳却是听清了,他走过来,对杨廷和道:“杨公在想什么?”

杨廷和脸色阴沉地道:“君上不见踪影,朝中又有人权倾一时,老夫担心这大明恐有萧墙之祸,必须得有些提防才好。”

李东阳默默注视杨廷和,此时并没有说话。

杨廷和又继续道:“我等深受国恩,绝不能等到万劫不复时才亡羊补牢,一旦有人居心叵测,则悔之晚矣,李公有何高见?”

李东阳道:“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能阻止呢?你难道没有看到那焦芳吗?焦芳这样的老狐狸都死心塌地,现在又有张永、钱芳、陈泓宇等人马首是瞻,若真有异心,只怕你我独木难支。”

杨廷和眼睛眯起来,道:“所以绝不能让他再留在京师了,必须让他回他的封地去。”

李东阳却是苦笑,说的倒是容易,当年先帝归天的时候,内阁也曾玩过一次逼迫柳乘风就藩的把戏,结果如何?结果人家又回来了,现在又故技重施,只怕难度不小。

“现在皇上不知所踪,张太后无人依靠,怎么会肯让楚王回到他的藩地?杨公,此事只怕不太容易。”

杨廷和道:“所以必须尽快找到皇上,只有找到皇上,才能伺机让那柳乘风从哪里到哪里去。”

杨廷和面露绝情之色,他的想法,确实是为了社稷好,可是不要忘了,刘瑾乱政的时候,他可是眼巴巴地看着柳乘风抵达京师,等柳乘风收拾了刘瑾,却又如此急不可待的要柳乘风滚回去。

李东阳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道:“可要是皇上一时找不到呢。”

“你说的一时是多久?”杨廷和抬眼看着李东阳。

李东阳道:“或许三月,或许半年。”

杨廷和也沉默了。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如果皇上是被敌人掳走,或许还好说一些,又或者皇上传出了死讯,倒也好办,毕竟大明朝有成例在,一切按着先例去办就是,可偏偏是失踪,若是当真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又当如何?

良久,杨廷和咬牙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抛下这句话,很有深意地看了李东阳一眼,道:“李公以为如何?”

李东阳颌首点头,道:“善!”

二人眼神交错,已经达成了一致。

其实这个一致倒并非他二人的想法,这几乎是所有朝廷官员的考量,皇上没有音讯,这么耽搁下去可不成,既然皇上自己不肯回来,又一时寻不到人,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另立新君。他们可以拍着胸脯很坦荡的对人说,这都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其实……也确实是如此。

二人告了别,各自回府不提。

柳乘风回到了王府,他前脚刚到,焦芳后脚就到了。

焦芳前来拜谒,当然不是单纯来溜须拍马的,像焦芳这种老狐狸当然知道,对楚王这样的人来说,你便是再能逢迎也没有用,想要做他的马前卒,最重要的不是吹捧而是价值,焦芳现在一直都在表现,为的就是这个价值,他想让楚王知道,他是一个值得利用的人,这就足够了。

柳乘风叫人安排他在花厅里,沐浴了一番才接见了他,焦芳一见柳乘风,便是一阵苦笑,道:“殿下……”

柳乘风抬了抬手,疲倦的道:“有什么话开门见山地说吧,不要客气。”

焦芳点点头,道:“现在这个时局,皇上若是能寻回来倒也罢了,可是殿下有没有为自己安排后路,假若皇上寻不回来呢?”

焦芳也够开门见山的,连这种话都直言不讳的问出来。

柳乘风打量焦芳,道:“皇上一定要找回来,只要皇上还在世上,本王就会一直寻访下去,焦芳,你问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焦芳道:“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这句话也很大胆,不过他在柳乘风面前这么放肆,确实是表现出了对柳乘风的绝对诚意,他继续道:“殿下固然是对皇上感情深厚,可是大臣们不一样,一旦皇上寻访不回来,大臣们只怕要另做打算了,而他们将来拥立新君,殿下又当如何?”

柳乘风眯着眼,一声不吭。

他现在很头痛,这该死的朱厚照到底去了哪里,他才不管朱厚照是不是个好皇帝,又或者适合不适合做皇帝,对柳乘风来说,只有朱厚照做了皇帝,他才能安心,这也是他对先帝的承诺。

焦芳继续道:“若是殿下不拥立新君,再加上殿下已是位极人臣,况且楚国亦有日益壮大之嫌,只怕新君登基之后,不见得能容得下殿下啊。”

柳乘风目光赤裸裸的看着焦芳,不客气地道:“有什么话还是不要拐弯抹角,直说了吧。”

焦芳挺胸道:“下官以为,若是皇上当真寻访不回来,下官有上下两策,这上策便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殿下亲自提议立新君,如此,便可成全一个拥立之功,随即再返回封国,新皇对殿下心生感激,自然不会与殿下为难。这下策嘛,便是殿下索性现在就上奏请求回自己的藩国,对朝廷的事再也不要干涉,从此之后大明是大明,楚国是楚国。只有这样,殿下才能置身事外,保全自身。否则一个不好,就有弥天大祸。”

柳乘风冷笑,道:“这就是你的主意?”

焦芳恳切地道:“当然,皇上未必不能寻访回来,只要他能回来,事情就好说了,下官之所以说这番话,只是请殿下考虑周全,以防万一而已。”

第九百六十二章:兄弟

焦芳一席话虽然大胆,却也直言了柳乘风现在的尴尬处境。

继续寻访皇帝,这是自然的,皇上和楚王关系匪浅,有皇帝在,柳乘风不必有什么担心。

可是皇上不见踪影呢?大家可千万不要被大臣们所谓的忠君言辞给糊弄了,他们所谓的忠君,只是终于这个体系,终于这个制度,因为正因为这个体系,这个制度才能最大的保障他们的利益,他们绝不是忠于个人,更何况现在这个君,足以教所有人都不禁摇头。

虽然登基才一年多,可是现在这个皇帝,实在是昏君的典范,先是宠幸阉人,闹出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接着这堂堂天子竟是私自出京,被蒙古人掳了去,国家体统,天子的威严早已名声扫地。

朱厚照既然不愿做这皇帝,既然玩失踪这套把戏,那么大家并不介意推举一个更贤明的天子,因为这对大臣是无害的,反而还能赚一个拥立之功。

可是柳乘风不一样,柳乘风是宠臣,宠臣仰仗的是某个人的庇护,柳乘风的今日,依靠的不是这个体系,也不是这个制度,而是特地的某个人。

因此分歧也就出现了,大臣们的利益和柳乘风分明不是一致。

若是皇帝能寻回来倒还好说,焦芳怕的就是这个万一。万一真的找不到人,楚王必须未雨绸缪,他所谓的上策,便是向新皇帝卖好屈服,同时及早离京回到封地,至少将来让新君找不到收拾楚王的借口。

至于所谓的下策,就是立即离京避祸,实在不行,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楚王位极人臣,已经到了山峰的顶端,任何一个新君,都接受不了我他之下有人鼾睡的这个事实,况且楚国带甲足有近五十万,舟船千万之多,实在是极大的隐患,也就是眼下这个皇帝,还能忍受,可是换做其他的天子呢?

明初的时候,因为这种事兄弟都不能相容,叔侄都要兵戎相见,所为的,无非就是这个权而已,柳乘风唯一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如何站准自己的位置,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与新皇帝周旋。

柳乘风眼睛眯着,手指有节奏的打着节拍,不露声色的看着焦芳,其实柳乘风是有些疑虑的,从本心上,他不太相信焦芳这个人,而焦芳今日推心置腹,谁知道会不会转手就把自己卖了。

柳乘风当然不怕有人卖他,这世上只有他卖人,没有人卖他,就算焦芳想卖他,他也不介意捏捏手指头把这老家伙捏死。

只是这个时候,他在推测焦芳的居心。

“这件事,本王知道了,你说的也没有错,本王是要考虑,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皇上寻回来。”

焦芳露出失望之色,不管怎么说,他是希望柳乘风也对他推心置腹的,只有楚王对他推心置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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