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明朝好丈夫-第25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去……”

“是啊,王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都住嘴!”朱觐钧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不禁安静起来。

朱觐钧冷笑:“逃,往哪里逃?朕受命于天,这世上只有死社稷的天子,岂有仓皇逃窜的皇帝,朕自有上天庇佑,尔等休得多言!”

其实朱觐钧后半段都是废话,真正要说的却是前半段的话,逃,往哪里去逃,根本就无路可逃,逃既然是死,那么倒不如死的光明正大一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觐钧亦是无话可说。无非是成王败寇而已,无非是输的干净彻底而已。

他不怕……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怕。

他是宗亲,是藩王,而那伪帝朱佑樘呢,这个人……朱觐钧早已看透了,这个人沽名钓誉,最善假惺惺的收买人心,就算他朱觐钧落在朱佑樘的手里,朱佑樘至多也不过将他圈禁起来,至多也不过让他去守陵。

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到处都是惨呼声,这些声音清晰地传荡在殿中,六神无主的文武百官们有的瘫坐在地,有的泣不成声,有的脸色苍白瑟瑟作抖。

唯有朱觐钧高高坐在御椅上,不过这时候他没有再说话了,说再多也是无意,就像是栈恋这屁股下的御椅一般,朱觐钧总是想将下头的御椅坐热。

整个南昌城几乎已经完全攻破,在进行了几次攻击之后,柳乘风终于押上了新军,新军一到,顿时协同各部兵马一同杀入城中,城中的叛军早已士气低迷,眼看官军冲杀进来更是万念俱焚,死战的死战,投降的投降,源源不断的官军一齐冲杀,占领了各处紧要的街口,而此时此刻,柳乘风则骑着马出现在城中,在他的四周,是数百人组成的卫队,柳乘风勒马到了宁王府附近,这里的抵抗尤其激烈,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叛军做了负隅顽抗的准备,柳乘风在后方遥遥看着宁王的王府,随即下达总攻的命令。

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官军士气如虹,不断的从各处冲杀出来,城内早已混乱不堪,在一阵厮杀之后,杨彪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柳乘风面前,他身上已有多处创伤,喘着粗气道:“大人,王府外围的叛军已经肃清。”

柳乘风从马上下来,正色道:“所有人随我来。”

数千将士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已经有许多官军翻墙而入,对王府中最后一点残存力量进行清剿了,王府的大门也已经撞开,柳乘风亲自带着数百人按剑进去,装饰一新的王府已经一片狼藉,而下一刻,一队官军已经冲杀进了银安殿,柳乘风脚步不徐不慢的跨了进去,举目四看,殿侧都是惊魂不定的所谓文武百官,可是在殿上,朱觐钧正高高坐在御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

眼神中夹杂着无比的怨念和愤恨,那充满血丝的眼眶里,猩红无比。

柳乘风冷冷笑了。

又一次,他与朱觐钧相见了,似乎大家见面的机会不多,不过这一次相见,绝对是最别开生面的一次。

柳乘风按紧了腰间的剑柄,身侧的护卫立即散开,将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部驱逐到一处角落,有人取出绳索,将这些人逐一绑缚起来。

第八百三十三章:这个黑锅我来背

朱觐钧纹丝不动,端坐在御椅上,照旧是嘲讽似得看着柳乘风,他虽是败了,可是他心里清楚,纵是成王败寇,他他已成了朱佑樘的阶下囚,可以他尊贵的身份也只能是朱佑樘的阶下囚而已。

放眼这南昌城内的官军,上至柳乘风到下头的兵卒,谁敢对他不敬?

这便是身份,只要他还流着太祖皇帝的血液,他便比别人更加高人一等。

冲进来的官军虽是绑缚了那些文武百官,不过确实是没有去绑缚朱觐钧的打算,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朱觐钧这个人身份太敏感,谁伤着了他未必会有好果子吃。

柳乘风看着这沐猴而冠的朱觐钧,却不由得笑了。

“王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朱觐钧轻蔑地看了柳乘风一眼,贵人就是贵人,奴才就是奴才,自己是贵人,便是再如何落魄,那也是皇室宗亲,这个小子这般对自己说话已算是篡越了。

朱觐钧冷冷一笑:“朕好得很,还有,朕已登基为帝,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朕说话?”

殿中的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事情到这个地步,宁王竟还这般嘴硬。

柳乘风却不以为忤,站在这里,柳乘风自认为自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既是胜利者自然心胸要比别人宽容,柳乘风语气平淡地道:“王爷未必也太大逆不道了吧,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朝廷对王爷也是不薄,现在王爷这么做,可曾想过是什么后果吗?”

朱觐钧哈哈大笑:“后果?什么后果,无非是让朕去守陵,无非是圈禁而已,朱佑樘那小子沽名钓誉,难道还敢动朕一根毫毛吗?朕是皇室宗亲,他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后宫宫人的子嗣而已,是不是先帝的血脉还得另说,谁知道又是不是哪个根儿未净的太监私通出来的,这样的人可以贵为天子,朕为何不能?”

这句话也够歹毒了,只怕朱佑樘在这儿非要气死不可。

柳乘风脸色一变:“王爷最好小心一些。”

朱觐钧笑容冷冽,握着拳头道:“小心?小心什么?这是大明的江山,你一个姓柳的外人也敢威胁朕?”朱觐钧轻蔑一笑,随即深看了柳乘风一眼,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若不是你我是敌人,朕还真非要大用你不可。如何?你现在就算跟着那朱佑樘,至多也不过是个锦衣卫指挥使,爵位也高不过公爵,若是愿追随朕,朕保准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我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到了这个份上,朱觐钧这家伙居然还想着礼贤下士,柳乘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眼睛看都不看朱觐钧一眼,语气冷淡的道:“这便不必了,王爷美意,柳某人可承受不起,好了,现在该说的也说了,该闹得也闹了,王爷,还是让柳某人送你上路吧。”

“上路……”

朱觐钧冷笑:“这么快急着押解朕去京师?”

柳乘风却是摇头,道:“王爷想错了,去京师还是有些麻烦,索性还是送王爷去阴曹地府更合适一些。”

“你……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朕是谁?你有这么大的胆子?”

朱觐钧震怒,赤目盯着柳乘风,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柳乘风迎向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柳某人别的没有,就是胆子大一些。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不错,你确实料对了,皇上仁德,也不愿背负这手足相残的恶名,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宗室。可王爷虽是宗室,犯下的却是大逆不道之罪,多少人因你而生灵涂炭,多少人因你而陈尸荒野,既然如此,那么索性柳某人就做一个这样的坏人,想必……”

柳乘风狡黠的笑了:“想必朝廷虽然会怪柳某人自作主张,可是也有不少人暗中会高兴的吧,杀害宗室的黑锅,就让我来背好了,哦……是了,就算我现在不想背也不成了,上高王朱宸濠谋反,已经被柳某人明正典刑,既然如此,反正已经杀了一个,再多杀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才还彬彬有礼的柳乘风顿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他一字一句的继续道:“来人,送宁王他老人家上路吧,是了,不要忘了这王府里的亲眷,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全部杀光吧,一个都不要留下。”

柳乘风朝朱觐钧笑了笑,随即旋身要走。

朱觐钧已是瑟瑟作抖,他猜中了朱佑樘的性子,却没有猜到最后是这个结局,杀光全家?这……

更不必提,连朱宸濠已经先走了一步,朱觐钧愤怒地看着柳乘风,大喝道:“柳乘风,你好狠!”

柳乘风顿住脚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客气,冷冷地看着朱觐钧道:“是吗?可是王爷不要忘了,是王爷自己安生的日子不想过,为了实现你个人的野心,却是驱使别人作乱,这数月下来,有多少人为了平叛而死,多少人为了你许诺的所谓富贵而死,王爷有妻儿,他们也有妻儿,王爷怕死,难道他们就不怕死,王爷有这狠心,柳某人就有这个狠心,今日,柳某人既是为朝廷平叛而死的将士讨血债,也是为王爷鼓动和驱使的人讨这血债,血债就要血偿。你们……”柳乘风瞪视了一眼四周的官军,大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立即将这反贼拿下,按大明律,谋逆者抄家灭族,传令下去,但凡是这宁王亲眷的,统统处死。”

柳乘风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下来:“不过毕竟都是宗室,总要留有些体面,不要动强,给他们预备白绫和毒酒吧,再给他们一个时辰时间,一个时辰若是不自己了结,就让我们来动手。”

“你……你……”

朱觐钧勃然大怒,他有妻妾,有许多的儿女,排除掉他的野心,他和所有平常人一样也都对自己的亲眷倾注了感情,虽然他从不把别人的性命当一回事,虽然他所做的事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冷血,他的冷血是对别人的。

盛怒之下的朱觐钧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于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忍不住从御椅上站起来,随手抄起了御案上的玉尺,如发疯一般朝殿上下来,扬起玉尺要朝柳乘风头上砸去。

两寸长的玉尺在天空划了个半弧,眼看就要砸中柳乘风的脑袋,这一下变故谁都没有预料,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可是谁也没有想过,宁王这一把老骨头在潜力爆发时,竟会有这么快的手脚,会如此的敏捷。

玉尺眼看就要狠狠砸中柳乘风的额头,而这个时候,挥舞着玉尺的手却突然僵住了。

那一张狰狞怒目的脸也渐渐没有了感情波动,眼睛暴突出来,渐渐僵直。

在宁王的胸腹正中,绣春剑已经毫不犹豫的刺破他的皮肤,直接从他的后肋穿透出来,穿透过他腰身的剑尖滴淌着鲜血,血水腥浓。

而握着这把剑的人正是柳乘风,柳乘风漠然的看着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和因为痛苦而面部扭曲的朱觐钧,冷冷道:“真真想不到,王爷机关算尽,临到死时居然还敢做这等不智的事,宁王老了,也该去死了!”

话音落下,柳乘风分明看到朱觐钧灰白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强烈的痛楚、仇恨,柳乘风手用力一拉,长剑自朱觐钧的身体中抽送出来,随即绣春剑送回了剑鞘,这不甘心的朱觐钧如一滩肉泥摔落在地。

边上的官军看到这个变故显然是惊呆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无论怎么说,柳乘风杀得可是大明朝的藩王,是太祖的血脉,是宗室皇亲,就算大逆不道,至少……至少……

没有至少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柳乘风又重新将剑按在了剑柄上,目光环顾四周,随即朗声道:“把这些反贼全部押起来,都不要愣着,天黑之前,要把事情全部办完。”

于是众人才动作起来,有人去押赴那些所谓的文武百官,有人去收敛朱觐钧的尸首,自然那些所谓的文武百官此时也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想想看,连宁王都是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全家死光光,他们这些人难道还有个好吗?于是众人一齐声泪俱下,趁着柳乘风还没走纷纷告饶。

柳乘风冷着脸,根本就没兴趣去看他们一眼,随即移步走了。

在这王府里头,四处都是惨呼和惊叫,随即官军全部被勒令撤了出去,新军们全部涌了进来,新军的军纪显然比官军好的太多,他们奉命占住这里时候,随即开始对王府之中的人进行甄别,一般的丫头和小厮,自然是可以免死,可要是和宁王沾上了亲,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第八百三十四章:小老虎发威

京师。

昨夜的时候,空气陡然转冷,到了子夜时一场鹅毛大雪悄然落下,清早起来的时候,整个京师银装素裹,那漫天的雪花,屋顶上堆积的积雪,还有屋檐下生出的一支支冰凌,都昭示着弘治十五年冬季的提前到来。

一到雪天,万物都显得萧索起来,光秃秃的树桠了无生趣,唯有在驰道上,还有络绎不绝的马车来回行走,至于城中,则是人烟稀少了不少。

户部衙门这边,一份新的章程送到了内阁。

内阁里头因为生了炉火的缘故,照旧是温暖如春,不过这屋子里由于炭火太盛,空气又不太流通,所以给人一种很是沉闷的感觉。

今日三个内阁大臣都在,连太子朱厚照也是照常来了,朱厚照现在除了要去正心殿里伺候病榻上的皇上,其余的时间都会到这里来,虽然来这里有些不太情愿,朱厚照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让他跟着这些大臣每日看着各种奏书,实在是一种折磨。

不过现在父皇病重,他实在不敢招惹是非,只得按时先清早去父皇那里问安,随即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般情况之下,这里的事也没有他做主的份,都是内阁先拟票,拟票之后交给他看一遍,随即再送入宫中去,让司礼监批红。

按理说,司礼监负责批红,掌握着极大的权利,人家若是不准,内阁拟的票就算白费了,不过这是弘治朝,司礼监只是个橡皮图章,几乎内阁大臣的拟票送进去,司礼监没有不批的道理。

所以这拟票才是最关键的,至于朱厚照,不过是参详而已,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倒是可以来问,在这方面,三个内阁大臣倒是很鼓励朱厚照垂询拟票的事,有哪里不懂的地方多来问问对太子很有好处,可是偏偏朱厚照只是装模作样的看,却从不提问,这就让人有点丧气了,谁都知道,太子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在私下里,三个阁臣们倒是还能体谅,总会寻出许多理由来安慰自己,毕竟皇上病重嘛,太子殿下挂念着皇上,自然心不在焉,其情可悯,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阁臣们这般想,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太子本来就不是他父皇那样的人,有时实在是烦了,便索性在这阁房里打个盹儿,遇到这种情况,刘健往往会很用力的咳嗽一声,又或者敲敲桌子,等到朱厚照昏昏沉沉的醒来,却也不好说什么,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去拟票,而朱厚照被惊醒,自然不敢造次,又只能装模作样的拿起案牍上的拟好的票拟看起来。

阁房里的气氛很是诡异,朱厚照的日子也颇为压抑,这般下去实在不知什么时候是头,虽说这一次父皇让他来观政,东宫上下很是振奋,几个伴伴以刘瑾为首,一个个都兴致盎然,就像是太子殿下观政之后,他们也是水涨船高了一样。

此时已接近了午时,外头是鹅毛大雪,里头却烧足了炭火,朱厚照又有些吃不消了,昏昏沉沉的又要睡去。

突然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磕案牍的声音响起来,朱厚照惊醒,又连忙打起精神,口角处还留着晶莹剔透的不明液体,立即坐直身体,随手捡起自己案牍上的票拟看起来。

可是这一次敲案牍的声音,显然不是为了提醒他来注意的,敲案牍的是谢迁,谢迁脸色很不好看,他这一敲自是引起刘健和李东阳的注意。

谢迁道:“果然如刘公所料,你们来看看,真是触目惊心,触目惊心……”

连续用了两个触目惊心,可见这个时候谢迁的心情。

刘健朝谢迁道:“于乔,到底什么事。”

谢迁道:“还不是新军的事,新军前些日子说要操练炮兵,就是咱们送去的五百门火炮,你看,又上了奏书来,说是要结账的,嘿……这哪里叫结账,分明是催命,这柳乘风怎么说的,说是五百门火炮固是运来,可是新军炮兵不足,因此择选各营壮士填补,总计是择选了两千余人,又说这些人的军饷,都应按新军标准拨发。除此之外,这柳乘风还说,虽说炮兵是勉强足够,可是火炮不易携带,虽是威力十足,却需有足够的卫队守御,防患未然,又要求填充三千火铳兵,还要朝廷填补这个数目,又需大肆购买最时新火铳五千,以备不足。”

刘健其实早就料到柳乘风会玩这一套把戏,不过这时候,也不免皱起眉,柳乘风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借题发挥,他早就预料到这家伙肯定不只是要火炮这么简单,现在果然又来了,又是要招募炮兵,又是要扩充火铳兵,这一来二去,就要招募五千人的数额,再加上购买军械的开支,想来又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谢迁冷笑:“更离谱的还有呢,若只是这些倒也罢了,毕竟是情有可原,这柳乘风又说,现在新军初临战阵,虽然屡战屡胜,可是也有不少弊端,其中最大的弊端就在于近战,因此想择选勇士万人,如新军一般操练,配发战马,其中两千骑兵,八千步卒,如此,既有步卒,又有骑兵,再与火铳兵和炮兵协同作战,方可起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效果。”

刘健脸色很不好看了:“又是万人?我大明多的是步卒,便是骑兵也有不少,为何还要他新军特意来操练?真是荒谬。”

谢迁道:“这柳乘风倒是狡猾,只是说各兵种需协同作战,所以全部由新军进行操练为好,又说其他各部皆不堪为用,而这些要招募的骑兵和步卒将来都与火铳兵和骑兵联合作战,因此必须保持默契,所以请内阁万勿照准为好。”

刘健连想都不想,便道:“不准,这个先例万万不能开,若是什么都依着他,咱们内阁就是他新军的钱袋子了,他现在是想借着这平叛的机会,大肆扩充新军,新军有什么好,养一营的新军足以养活十倍的将士,朝廷不稀罕它。”

“不对!”

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来,却是梦中惊醒,好不容易明白怎么回事的朱厚照,这新军是朱厚照的命根子,一听到有人诽谤,顿时便鼓足了勇气,反驳道:“刘卿家,新军战力何止寻常官军的十倍,你是没有看到各营的状况,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朝廷拿这么多兵饷养着他们能有什么作用?而新军不同,新军是精兵,将来无论是平叛还是与蒙古人作战,若无一支披坚执锐的中坚力量,单靠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用处?”

“柳师傅在奏书里写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有了火炮,总该有人去操纵,因此自然需要炮兵,有了炮兵就需要有人守卫,以防在两军交战时有敌军侧面迂回包抄炮兵的战阵,所以也必须有一支精兵卫戍,再招募五千火铳手也是很有道理的。至于那八千步卒、两千骑兵,想必也是柳师傅仔细斟酌,认真考量之后的想法,内阁怎么能问都不问就否决呢?”

“本宫以为,柳师傅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三位阁老在内阁里为朝廷效命,自然是一心为了朝廷好,可柳师傅在江西也是为了朝廷效命,也是为了朝廷好,大家都是为了朝廷着想,又怎么能一概否决掉柳师傅的意见呢?他毕竟比内阁要通些军务,所以在这件事上,还是多听听他的意见为好。”

朱厚照说了一大串的话,原以为自己说的颇有道理,而且也很照顾了内阁的颜面,朱厚照甚至为自己能说出这么一大番道理的话而心里不免洋洋自得,谁知这三位阁老竟都是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太子‘中毒’竟是深到这个地步,实在教人有些痛心疾首。

“殿下!”刘健脸色凝重地道:“殿下这是什么话,他柳乘风懂什么军务,无非是糟蹋银子而已,太子殿下可知道,这柳乘风要操练炮兵,一日的操练费用浪费了多少银钱?哼,他向户部这边报的账是两万三千两银子,说是每日操练,七百门火炮一日消耗的火药和炮弹便有千斤和一万七千之数,再加上其他的开销,每日糟蹋的银子就是这个数字,太子又知道不知道,这两万三千两银子可以修建多少河堤,可以修建多少学堂,到了灾荒之年的时候,又可以拯救多少百姓?”

刘健一番慷慨陈词,倒是让朱厚照目瞪口呆,他毕竟还嫩的很,哪里是刘健这种人的对手,一下子便让朱厚照一时哑口无言了,朱厚照只得勉强道:“灾要赈济,学堂也不是说不建,河提也在修筑,可新军也是要操练的嘛。”

第八百三十五章:权势通天

刘健冷冷一笑,对朱厚照显得有几分冷淡了,在他看来,太子的心性固然是好的,只不过是被人误导,被人教坏了而已。

这样的争辩,刘健根本就不想继续下去,太子的表现让刘健有几分失望,现在的太子和鹦鹉没什么不同,就像是柳乘风的传声筒一样。

刘健把眼帘垂下去,一副不争论的样子,便去做自己的事了,太子反驳是一回事,内阁怎么做又是一回事,既然太子说不通,那么就不要说好了。

朱厚照却没气个半死,他是少年的心性,宁愿阁臣们和他争得面红耳赤也受不了遭遇这种冷落,可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他又能如何。朱厚照涨红着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里知道,多半柳师傅的奏书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肯定是要遇冷的,可话说回来,这已经不是柳师傅的事了,朱厚照受不了的是内阁对待他的态度。

朱厚照不是他的父皇,父子二人个根本就是两个性子,内阁对他父皇的那一套,肯定在朱厚照面前走不通。

朱厚照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最后索性发起了脾气,从椅上站起来,语气冷淡的道:“本宫去如厕了。”

所谓如厕,其实就是开溜,人有三急,这个总不能烂,至于太子殿下如厕多久,掉没掉到粪坑里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总而言之,朱厚照不等他们回应,随即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朱厚照要走,倒是没有人阻拦,只是等朱厚照离开之后,刘健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抛下手头的事看着内阁值房的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刘公在想什么?”李东阳和谢迁也都看着刘健,心知方才那事做的似乎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朱厚照毕竟是君,方才刘公分明是和太子置气,太子可以胡闹,可是刘健是内阁大学士,怎么能和太子计较?

刘健神色恍惚,风淡云清的看了问话的李东阳一眼,慢悠悠地道:“方才你们没有听见吗?柳乘风和太子一个鼻孔在出气,哎,若是异日太子登基,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其实老夫并不是气太子,太子毕竟年幼,真正可气的是那个廉国公,这些年他怂恿太子,不知给太子灌输了多少歪理……”

李东阳和谢迁也都叹了口气,几年前的时候,太子确实不太受管教,其实小时候的太子是很知书达理的,可不知怎么的,年纪越大就越胡闹了,那时候柳乘风突然出现,竟是一下子把太子调教的服服帖帖,皇上当时尤为高兴,于是任命柳乘风为东宫洗马,让太子与柳乘风多多亲近,当时内阁这边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想不到现在竟是这样的后果。

现在皇上已经病入膏亡,眼看着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为君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成,想必是刘健受了这个刺激,所以才摆脸色给太子看。

李东阳道:“就算如此,我们好好给太子讲道理便是,越是不管不问,岂不是反而中了别人的下怀?刘公的思考也不是没有道理,异日太子登基,只怕这个柳乘风还真……”

内阁之中的三个阁老们顿时都变得有些忧心忡忡起来,原本他们还没有这个担忧,可是随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坏,这个担忧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内阁不得不早做谋划。

刘健叹了口气,看了李东阳一眼,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这个柳乘风是不能再留了,再留下去,遗祸只会越大,宾之,你主意最多,可有什么办法?”

刘健随后补了一句:“无论如何办法,都必须消除这个隐患,实在不成,就只能动强了。”

所谓动强,其实就是刘健最大的筹码,大不了就是联合数百个大臣,索性以请辞为威胁,直接让柳乘风滚蛋,这个办法真要用出来,副作用也是不小,可是必定能成功,毕竟朝廷的运转根本就离不开刘健,也离不开内阁和六部,一旦这些人玩罢工,皇上只能低头。

李东阳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谋划什么,他沉吟片刻道:“一味动强是不成的,现在皇上病重,把事情闹大对皇上没好处,对你我也没好处。而且柳乘风圣眷在握,想要把他整垮也不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办法也不是没有。”

刘健精神一振,道:“宾之说下去。”

李东阳道:“现在江西的叛乱还未荡平,若是攻城不力,这自然好说,柳乘风身为钦差,剿贼不力,以至匪情越来越严重,这个罪名出来,到时弹劾奏书也能将这柳乘风淹死,贻误平叛时机,这是大过,所以一旦平叛出了疏漏,柳乘风不足为虑。”

李东阳沉默了一下,道:“可要是平叛成功了呢?这便是大功。自土木堡以来,朝廷何曾有这般大功于朝的?况且柳乘风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朝廷该如何赏赐?”

“赏赐……”刘健呆了一下,若是真立下了这大功,赏赐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毕竟柳乘风在爵位上,已经属于公爵,再难有进步的希望,在职务上,也已经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堂堂二品武官,再往上也很难再晋升了。

至于赏赐银钱,似乎这柳乘风家财百万,甚至有坊间流言,其身家已经高达了千万,这样的身家,只怕也算是绝无仅有,不说别的,柳乘风现在敕为廉国公,廉州便是柳乘风的封地,现在那儿可是热闹,其热闹程度不下苏杭,人口已经超过了百万,大明朝与天下各国的贸易都是从那里进出,财源滚滚,更不必说柳乘风在聚宝楼、聚宝商行、丽人坊、学而报、聚宝钱庄里头都有不少的股份,每年的收益可能就高达千万,这样的人朝廷就算赏赐,赏赐个十万两白银人家瞧得上眼?可要是赏赐的多了这也不可能,说来说去,柳乘风现在的情况是赏无可赏。

刘健不由意动,道:“宾之的意思是,柳乘风已经功高盖主了?你这般一说,老夫倒是也想起来了,柳乘风现在的实力当真是不浅哪,想想看,新军是他筹建的,里头的上下武官都是他的人,这是他的拳头,至于聚宝楼、聚宝商行之类,这也是他筹建的,算是他的钱袋子,锦衣卫本就是在他的辖下,是他的耳目和触手。还有学而报乃是天下第一大报,足以影响清议,这是他的嘴。要钱有钱,要兵有兵,既能鼓动人心,又能收集天下的情报,是了,若是以这件事来说动皇上,皇上难道不会及早做些安排?”

刘健似乎一下子抓到了重点,整个人精神一振。

李东阳却是苦笑摇头,道:“刘公,话是这么说,可是柳乘风这个人聪明无比,他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这些东西都和皇上和宫里捆绑在了一起。刘公想想看,聚宝楼和聚宝商行谁的股份最大?新军虽是柳乘风筹建,可是太子和新军又是什么关系?学而报里头的东家里除了柳乘风又还有谁?若是想从这上头来抨击柳乘风,对我们没有任何裨益。”

李东阳无异于给刘健泼了一盆冷水,这话是没有错的,柳乘风的这些东西都是和宫里融为一体的,你说柳乘风位极人臣,实力巨大,已经动摇到了朝廷,可是不要忘了,柳乘风动摇朝廷的这些东西都和宫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宫里会相信你的话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