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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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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到时候正好可以将这些乱党一网打尽。

第八百一十章:真相揭晓

当天夜里,上千名新军包围了指挥使邓通的大营,几门膛线火炮炮口黑黝黝的对准了灯火通明的大营。

在新军压阵之下,杨康带着数十个校尉直接进了辕门,直奔中军大帐,沿途有官军想要阻拦,可是锦衣卫的腰牌亮出来,再加上钦差大人的手令,任何人想要留难这些人只怕都要掂量掂量了。

一路行同无阻,数十人没有给邓通反应的时候,已经冲入了中军大帐,邓通想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康已经上前,他身后的校尉已经忍不住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杨康面无表情地道:“指挥使邓通,钦差大人想请你到行辕走一趟!”

邓通此时算是清醒了,看到这些明火执仗的校尉,虽然他的一些亲信已经悄悄的开始向大帐这边集结,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犹豫片刻之后,道:“深更半夜的,钦差大人唤我去,所为何事?”

邓通也不是傻子,此时此刻,自然也知道今夜凶多吉少,手不禁向腰间摸去。

只是这样做显然是徒劳,杨康冷冷地看着他,道:“钦差大人的差遣,我怎么知道,我倒是奉劝大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就在这大营外头,有十几门火炮对着这里,大人若是抗命,那么下官只好和大人一起葬身在这炮口之下,同归于尽了。”

邓通眼色犹豫,内心挣扎了一下,整个人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他确实想过鱼死网破,只是想到火炮的威力,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后果,他勉强使自己显得镇定,道:“我随你去见钦差大人。”

数十个校尉围着邓通出了大帐,外头的官军已经醒来了不少,纷纷围拢过来,两个校尉在前头开路,将人推开,杨康则和邓通寸步不离,时刻监视邓通,只要邓通稍有举动,便足以让这邓通死无葬身之地。

等出了大营,所有人才松了口气,新军们也如潮水一般退去,邓通直接押到了钦差行辕,此时这里已是灯火通明,柳乘风在大堂里头正焦灼等待,现在的柳乘风正在和时间赛跑,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不把这些人揪出来,九江城就多一分危险,柳乘风绝不容许自己重蹈饶州府的覆辙。

邓通押了进来,柳乘风精神一振,面无表情的高高坐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头的邓通。

邓通此时惊疑不定,看了柳乘风一眼,柳乘风与他对视,猛地大喝一声:“邓通,跪下回话。”

邓通此时正犹豫该不该跪,可是后头押解他的杨康已经一脚踢中他的小腿肚子,杨康站不稳,忍不住打了个趔趄,整个人顺势跪倒。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朝廷命官,也不是好欺负……”

不待邓通把话说完,柳乘风已是冷笑连连,大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自称是朝廷命官,如今已经东窗事发,你还想抵赖吗?说,你是如何勾结的宁王,又是如何与宁王联络,在这九江城里,你又有多少同党,若是现在老实招供,倒也罢了。可要是死不认账,你可莫要忘了,本钦差是做什么的,进了这里来,不怕你不开口。”

勾结宁王……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无论邓通是否牵涉进去,是否和宁王有什么关系,也绝不会这么轻易认账,邓通连忙道:“胡说,我邓通清清白白,哪里勾结过宁王,若是勾结宁王,我的军户所就在南昌附近,为何不鼓动自己的部众直接加入叛军,反而跑来这九江城,哼,我算明白了,下官对大人确实有几句说话不周到的地方,也多有得罪,因此才引来了大人的嫉恨,给下官按下这罪名是吗?大人这手段,未免也太下作了一些吧?”

邓通虽是老兵油子,嘴舌还算厉害,直接反唇相讥,等于是说柳乘风因为嫉恨他,才借此恶意报复。

柳乘风脸色反倒平淡下来,不过语气仍是冰冷:“是吗?看来你是不招供了?”

邓通虽然跪着,却是昂起头,轻蔑地看着柳乘风道:“下官无罪,没什么好招供的。”

柳乘风语气平淡,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替你说吧,其实一开始,你就已被宁王收买,宁王之所以没有将你的人马编入叛军之中,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你带着人马到九江城来,便是为宁王做内应,企图等到宁王攻打九江时,与宁王里应外合,是不是?”

邓通矢口否认:“下官无罪便是无罪,大人无论如何编排也没用。”

柳乘风冷笑:“既然如此,你如何解释,宁为反叛之后,你却安然无恙的带着人马从南昌府到九江府来,据我所知,宁王根本就没有派出一兵一卒阻拦你,而其他几部的人马,却都受到了叛军的阻击。”

“我……”邓通一时词穷,这件事还难以解释,他带着人马到九江来,确实是太过顺利,顺利的足以让人起疑,邓通咬咬牙,只得道:“宁王怎么想,我怎么知道?总之下官是朝廷命官,只听朝廷吩咐,绝没有和宁王有什么密谋,请大人明察。”

此时他的语气软弱了许多,想必也是有些心虚了。

柳乘风继续冷笑,道:“你还是不说是吗?”

邓通摇头:“下官不知该如何说是好,总之下官无罪便是。”

柳乘风不由笑了,道:“不知该如何说,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以为本官手里没有证据,会把你请到这里来?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招认还是不招认。”

邓通跪在地上,执拗的道:“不敢招认。”

他倒是说了实话,换做是谁,无论是否真有其事,这人也是不敢招认的,这么大的罪,谁也承担不起。

柳乘风怜悯的看了邓通一眼,随即道:“有个叫熊飞平的你认识吗?”

熊飞平……

邓通的眼中掠过了一丝骇然和复杂之色,他脸色顿时变了,犹豫片刻,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并不认识。更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是吗?”柳乘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道:“你说不认识他,可是这个人,却经常出入你的大营,而且根据本官的线索,此人还经常进大帐与你议事,每次在大帐中议事的时候,你都屏退左右,现在你却告诉本官,你根本不认识他。”

“我……我……”邓通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绝望之色,连撑着身子的双臂都不禁颤栗起来,良久才苦涩地道:“下官想起来了,下官确实认识这个人。”

“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邓通气势全无,吞吞吐吐地道:“只是朋友,萍水相逢的朋友。”

“你还在撒谎!”柳乘风笑的更冷,厉声道:“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却与你相交过密,与你称兄道弟,三天两头的去寻你,你当本官是呆子是傻子?”

邓通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竟是不知该如何说是好,良久才道:“大人,下官……下官……和他确实关系匪浅。”

“那么我问你,他每次出入大营,你屏退左右之后,都在和他商议什么。”

“没……没有什么……”邓通全身开始颤抖了,脸色又青又白,显然这个叫熊飞平的人物非同小可,他绝不能把这个人透露出来。

审到这里,距离水落石出已经不远了,柳乘风见他吞吞吐吐、闪烁言辞,心里已经明白,邓通已经绝对在刻意隐藏什么,自己要走的,就是追根问底。

柳乘风喝了一口茶,目光严厉地看着邓通,决定开门见山:“既然你不肯说,那么我不妨来帮你说。这个熊飞平根本就是宁王的党羽,他勾结宁王,向南昌那边飞鸽传书,传报九江城的消息。与此同时,他隔三岔五和你联络,正是因为你和他一样,都是宁王的人,本官说的不知对不对?”

邓通大惊失色,连忙矢口否认道:“不,不……熊飞平绝不是宁王的党羽,下……下官也不是宁王的党羽,请大人明察。”

又是请大人明察,柳乘风冷笑连连,所谓明察,无非是心虚而已,柳乘风继续追问:“你说他不是宁王党羽,那么我要问你,他不是宁王党羽,又是什么人?”

邓通言辞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期期艾艾地道:“他……他只是寻常的商贾,从未作奸犯科,下官……下官和他有些交情,算是世交,所以……所以……”

多年审问的经验告诉柳乘风,邓通在骗人,从他的神态,从他的言辞,甚至从他心虚的表现,柳乘风都知道,这个邓通根本就是谎话连篇。

第八百一十一章:定罪

“只是寻常商贾是吗?”

柳乘风反问了一句,这一句话中,包含了无数的讥讽,宛如一把尖刀直刺邓通的心。

邓通脸色犹豫不定,似乎也在踟躇,最后还是咬着牙道:“不错,只是寻常商贾,大人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查。”

“好!”柳乘风已经不愿意和这邓通继续纠缠下去了,纠缠再多也是无益,这个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既然他不肯自己坦白,柳乘风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邓通的谎话。

“来人,将那‘商贾’熊飞平带上来!”

邓通显然没有想到熊飞平已经落网,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几乎是一屁股滩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个校尉已经押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进来,这人身子矮胖,面如死灰,他看了熊飞平一眼,也是露出了骇然之色,见邓通一脸死灰的样子,熊飞平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他又偷偷看了柳乘风一眼,见柳乘风穿着的是四爪龙袍,上好的锦缎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的醒目,同时也宣示了柳乘风高贵的身份。

到了现在他若是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还未等有人喝令他跪下,熊飞平已经乖乖的拜倒磕头行礼,道:“草民熊飞平,见过大人。”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人的应变能力还是不小的,柳乘风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人,随即问道:“堂下可是熊飞平。”

熊飞平道:“草民便是。”

柳乘风继续问道:“知道锦衣卫为何要拿你吗?”

熊飞平一副被问住的样子,事实上,锦衣卫直接冲了他的住所直接拿人,也没有问清缘由,他虽然明知自己犯得是玩死莫赎之罪,可是人家没有挑明,自己当然不能招认,熊飞平勉强干笑一声,道:“草民不知。”

“又是个不知道的。”柳乘风用说笑的口吻对身边的杨康道,后者自然报以微笑,这个笑话未必好笑,不过无论这笑话笑点有多低,这既是柳乘风口里说出来的,杨康就非得做出一副很好笑的样子不可。

柳乘风又冷冷看着熊飞平,道:“咱们直说了吧,宁王差遣你在这九江城,主要是让你做什么,你说出来,可赏你个全尸。”

柳乘风明显地感觉到熊飞平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他既是惊愕,又显得不安,可是还是矢口否认道:“草民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草民只是个寻常的小商贾,和宁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柳乘风微微一笑,道:“那么你的信鸽是怎么回事?”

熊飞平被问住了。

柳乘风继续道:“还有从你房子里搜出来的一些书信,这些书信都很奇怪吧,都是用数字组成,可是迟早北镇抚司也能破译,到了现在,你还想抵赖,实话和你说了,锦衣卫早已注意到了你的身上,你就是想否认都不成。”

熊飞平闭上了嘴巴,话说到这份上,他就是死不承认也是不成了,他和邓通不同,他不是官身,锦衣卫莫说是有证据,就算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对他动刑,而锦衣卫的刑法驰名天下,以他的身份,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手段若是一遍遍的用在他的身上也绝不是他所能吃得消的。

事已至此,越是抗拒,所受的皮肉之苦越多,现在的他还真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痛快。

柳乘风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整个大厅陷入了沉默,很明显,这是柳乘风审问的一种手段,他给熊飞平自己权衡利弊的时间,让他好好地想想如何做才对他有好处。

等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柳乘风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你现在愿意招供吗?”

熊飞平犹豫了一下,随即道:“草民认了,草民确实和宁王有关联,草民本是南昌府人,后来迁居到了九江府,前几年的时候因为做生意折了本,祖传的家当全部赔了进去,正在欲哭无泪的时候,突然有人找上了门,问草民是否愿意重整家业,草民当时只当这是救命的稻草,当时也只想着能翻身,于是一口答应……”

熊飞平闭上眼睛,露出绝望之色,继续道:“此后,我便开始受宁王控制,宁王让小人打理王府在九江府的一些生意,一开始并未让草民参与什么机密,直到宁王谋反,南昌府那边才下了命令,让草民为王府在九江城打探消息,学生已经越陷越深,深知就算是想脱身也不成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铤而走险。现在既然已经被大人所察,草民只怕是活不成了,只求大人一个痛快。”

面对这个境地,熊飞平居然还能保持镇定,可见宁王府还是很有眼力的,这样的人便是放在锦衣卫也算是个干练的人才,柳乘风甚至有些欣赏这个家伙了。

不过柳乘风显然注意力并不只是放在熊飞平是不是宁王同党上头,对他来说,一个这样的角色是不是宁王的党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挖出更深沉的人物出来。

柳乘风朝熊飞平道:“你若是能做到知无不言,本官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不但可以不追究你的家人,而且还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你肯老实作答吗?”

熊飞平点点头,道:“草民自然愿意,大人但问无妨。”

柳乘风满意地点点头,道:“跪在你身边的这个人,你可认识吗?”

熊飞平别过头去,看了失魂落魄的邓通一眼,二人的眼神相互对视,在这种情况之下会面显然是二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熊飞平很快把目光别开,不知是心怀愧疚还是其他的缘故,随即点头道:“不敢相瞒,邓指挥使和小人是老相识。”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熊飞平道:“奉宁王之命,小人与他联络。”

“胡说!”邓通忍不住大叫。

柳乘风冷冷地看着邓通,道:“本官并没有问你话,你既然说他是胡说,那么我就问你,熊飞平乃是宁王同党,他也确实与你联络了数次,那么我问你,他既然不是代表宁王去联络你,寻你又是因为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本官,你和他只是惺惺相惜,所以格外亲近一些。”

这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武官,一个是密探,若说他们能有什么共同的话题那简直就是笑话,这种鬼话也只有三岁的孩童才会相信。

邓通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柳乘风也懒得理会他,继续问这熊飞平道:“你和他议的都是什么事?”

熊飞平老老实实的回答:“宁王命我告诉他,现在还不是起事的最好时机,宁王的大军将先攻取饶州府,再北上攻打安庆,顺水而下,攻克南京。因此命邓通静观其变,若是九江这边的守军坐以待毙倒也罢了,可要是他们想趁机切断宁王大军的后路,邓指挥使定要尽量阻挠九江府军马的行动,无论如何,也要拖延时间。”

柳乘风缓缓点头,熊飞平的话很合理,若换做自己是宁王,也会选择这个办法,因为道理很简单,既然叛军打算一路打到南京,那么后方必然空虚,南昌府是他们的大本营,一旦遭受九江府大军的攻击,很容易被朝廷切断后路,宁王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他既然打算一鼓作气拿下南京,那么就必须保证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而不贸然选择邓通起事,反而让他在暗中阻挠和拖延九江大军的行动,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熊飞平不过是个小小的密探,若是没有宁王的授意,也绝不可能平白想出这个计划,看来这熊飞平所说的,八九就是实情了。

柳乘风用手指头敲着身前的案牍,似乎是在掂量着什么,在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他看了熊飞平一眼,淡淡地道:“来人,将他押下去吧,不要为难他,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等到什么时候朝廷勾决,再给他一个痛快。还有,让他在狱中,好好的再想一想,自己还知道什么,若是想到了,就写下来,若是能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或许能救他一命,他写下来的东西,随时递给本官,不许迟误。”

两侧的校尉连忙应命,站出来两个校尉一左一右将熊飞平押了下去,熊飞平显然认为这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口里忙不迭地称谢,道:“谢大人恩典。”

殿中跪着的人只剩下了邓通,到了这个份上,邓通整个人几乎没有了血色,身如筛糠,他当然知道,有了熊飞平的口供,眼前这位钦差大人,就足以将他置于死地了,现在一切都完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柳乘风眼睛连看都不看邓通一眼,慢悠悠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第八百一十二章:赤裸裸的威胁

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邓通只是叹了口气,却还是摇摇头道:“大人,下官根本不知熊飞平在说什么,他所说的都是子虚乌有,请大人明鉴。”

柳乘风立即追问:“他说的既是子虚乌有,那你与他数次私下密议,谈及的又是什么?”

邓通又被问住,便不再吭声了。

柳乘风见邓通不答,最后一点耐心也已经失去,冷笑一声,道:“来人,他既然不愿供认,那就拿下去狠狠地拷打。一定要问清楚他是如何与宁王勾结,他的党羽还有哪些人!”

如狼似虎的校尉们立即冲上去,将邓通押下。

此时已到了子夜时分,接近午时三刻,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柳乘风一直吃浓茶才勉强使自己保持着较好的精神,可是这案子审了下来,却还是让他闪露出疲惫之色,他疲倦地看了杨康一眼,这个杨康倒还算是精神奕奕,这倒不是杨康精力有多好,多半是这个家伙习惯了昼伏夜出,熬夜对他是习以为常的事,所以早就不把它当作一回事了。

柳乘风不得不好好地交代一番,道:“本官总是觉得那个熊飞平似乎还隐瞒着什么,无论用什么办法,尽量从他从里挖出来。当然,本官已经承诺要给他优待,不要让校尉们对他动粗。”

不要让校尉动粗,在锦衣卫里头的理解是可以假手于人,比如将他与一些凶徒关在一起,甚至连嘱咐都不必,那些暴徒的手段绝不在锦衣卫之下。

这就是锦衣卫里的规矩,什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以整人为目的,尤其是面对通敌的叛贼同党,更没有什么人情可讲。杨康自然能够领会柳乘风的意思,连忙道:“卑下明白,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撇撇嘴,继续道:“至于这个邓通,给我往死里的整吧,一定要从他的口里撬出点东西来,尤其是巡抚朱世茂和指挥使杨彪,本官需要这份口供,既然这个邓通和叛贼有染,那这两个人多半也是同谋,就算不是同谋,多多少少也牵涉了一些事。拿到证据,立即报给本官,知道了吗?”

杨康道:“大人的意思是,非要这份口供?”

这意思是问柳乘风,是否不计较任何后果,锦衣卫想要口供轻而易举,问题是,柳乘风是想要真的口供还是假的。若只是需要一份口供好去栽赃别人,几个时辰的时间便可拿到手里。栽赃陷害,本就是锦衣卫的工作之一,锦衣卫的工作性质只是大人物手里的一柄剑而已,他们要揣摩皇上的心意,宦官得势时又不得不屈从宦官的意思,内阁如日中天时又必须为内阁做马前卒,而对上头的人来说,他们往往未必想要的是真相,他们只是要结果,这个结果是用来满足自己的喜好,满足自己排除异己、打击政敌就够了。

所以杨康这么问,是有道理的。他必须把话问清楚,以防止自己出了什么疏漏,而柳乘风就算想要的是一份收拾江西巡抚和指挥使杨彪的口供,杨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杨康这种锦衣卫里的人物,没有读书人那样的使命和正义感,即便是读书人所谓的使命和正义感,也多半是口号喊得震天响,这背后却又多是男盗女娼。

柳乘风当然明白这个潜规则,却是叹了口气,道:“本官说了,要的是口供,是确凿的证据。”

他吩咐了一句话之后,随即便起身,道:“你继续忙吧,本官去睡了。”

厅中只剩下了杨康,确凿的证据这简短的五个字已经足够给杨康很多暗示了,大人要的只是证据,这就意味着,大人要收拾人了,上头人既然有了整人的心意,杨康自然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如所有的酷吏那样,冷酷无情的发出了一声阴恻恻的冷笑,这或许只是长久养成的一种习惯,对于做他这种事的人来,或许只是一个最平常的表情,可是在外人看来,也足够森然和让人敬畏。

他心里清楚,今天夜里只怕自己是别想睡了。

※※※

弘治十五年十月十六。

清早的天气还算不错,在这个时节,只要风小一些,便能当得起不错二字。不过九江城里,紧张的气氛依旧,下元节刚过,坏消息就传出来,指挥使邓通已经被锦衣卫拿了。

这是个很坏的兆头,坏到了极点,尤其是对各大营的武官们来说,邓通的被捕让他们生出了兔死狐悲之心。

巡抚衙门那边似乎也坐不住了,一大清早的时候,听到消息的巡抚朱世茂便坐着轿子赶到了钦差行辕,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谁知到了行辕,朱世茂却被告知钦差大人起来,让他在外头稍候片刻。

这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给朱世茂闭门羹,与此同时,赤裸裸的挑衅朱世茂的权威,再怎么说他也是巡抚,特意跑来这里,柳乘风怎么能在里头呼呼大睡,把一个朝廷二品大员晾到一边?

真是岂有此理!

朱时茂似乎又和柳乘风铆足了劲的打算,他索性坐回轿子,却不肯让轿子打道回府,只是丢下一句话,老夫今日就在这里等,廉国公什么时候起来,告知一声,老夫再去拜见。

他说到拜见二字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讽刺柳乘风的架子不小。

等候了半个多时辰,门子那边终于通知朱世茂进去,朱世茂怫然不悦地由人领着进入了厅堂,却看到柳乘风正容光焕发地吃着早茶,他见了朱世茂来,笑了笑道:“大人来得真早,只是不巧,昨夜本官有些事要处置,睡得迟了一些,恕罪,恕罪,来,给大人看坐奉茶。”

他口里是说恕罪,脸上却是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朱世茂却是负手站着,道:“坐就不坐了,至于这茶,本官也不敢吃,大家平时也没什么交情,还是开门见山吧,锦衣卫为何连巡抚衙门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拿人,大人虽是钦差,都督军务,可大人指使锦衣卫说拿人就拿人,这是什么意思?”

朱世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巡抚,按道理,各大营在他的管辖之下,现在的柳乘风只是暂时节制而已。柳乘风没有经过他直接拿了当地的指挥使,这分明就是不给他的面子。

他虽然有生气的理由,可是换个角度来说,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柳乘风拿人,关他屁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世茂算是撕破脸皮了,柳乘风却是朝他冷笑,道:“朱大人问本官什么意思,本官倒是也想问问大人是什么意思,锦衣卫拿人,这是锦衣卫的事,和大人有什么关系。更不必说,本官节制军务,各大营都归本官节制,本官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向大人通报不成?”

朱世茂气急反笑,道:“那老夫倒是要问问,你凭什么拿人,邓通犯得是什么罪?”

既然要拿人,肯定要拿出理由来,邓通不是普通百姓,这是堂堂三品武官,在江西也算是一号人物,你说拿人就拿人,难道还想反了天?

柳乘风慢吞吞地喝了口茶,倒像是故意给这朱世茂脸色看,随即才慢悠悠的打起了官腔,道:“他私通宁王,图谋不轨,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怎么,大人难道要包庇反贼吗?”

朱世茂只是冷笑,道:“什么人证物证,什么证据确凿,你当老夫是三岁的孩童,你们锦衣卫栽赃的本事,当老夫不知道吗?”

柳乘风把茶盏狠狠的顿在茶几上,发出磕磕作响,这一下倒是吓住了朱世茂,朱世茂可是久闻眼前这家伙有暴力倾向的,因此话说到一半便被柳乘风这暴力的动作打断,柳乘风冷冷地看着他,道:“是不是栽赃陷害,轮不到你这个巡抚来说,现在邓通就是乱党贼子,大人若是想包庇他,本官绝不容情。还有,本官听说大人近来和这邓通走得很近是吗?哼,实话和你说了吧,这邓通现在正在交代他的同党,大人现在还顾别人,依我看还是自己为自己多想想才好,本官坐镇九江,任何人与宁王但凡有一点牵连,无论这个人是指挥使更或是巡抚,那么就不妨要仔细自己那一身皮囊了。”

柳乘风把巡抚二字咬的很重,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朱世茂浑身一震,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如此不客气,竟是直言不讳的威胁自己,朱世茂显然有些慌乱,可是很快又镇定下来,冷笑道:“悉听尊便,老夫告辞。”

第八百一十三章:摊牌

巡抚衙门,这里虽是整个江西的中枢,一切政令尽皆出于此地,可是这巡抚衙门确实是简陋了一些,毕竟真正的巡抚衙门在南昌,这里只算是暂时的驻地而已。

简陋归简陋,可是在后衙,该有的奢华还是有的,毕竟是巡抚大人下榻的地方,穿过了月洞,就是池塘,池塘正中是一处亭子,亭子不知经历了多少时候,还能依稀看到匾额上的‘湖光山色’四字。

池塘之后自是一排排厢房和阁楼了,这里明显仿的是江南的建筑,每一个建筑错落有致,藏匿在花草树木之中,虽然没有北方建筑的大气,却有一种别样的亲切。

后院的花厅装饰是最奢华的,经过重新修葺,不但悬挂了几幅明初的几个画师真迹,便是连桌椅都是上好的楠木制成,烛光点亮,厅内的烛光与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融为一体,使得整个花厅显得通亮。

朱世茂此时半倚在椅上,脸色木然,阴晴不定,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虽然已经从钦差行辕回来了一个时辰,可是到现在,朱世茂还在回想着柳乘风送给他的话。

大人要小心了……

小心……

朱世茂眼睛眯了起来,他是什么人,便是再愚蠢,也能听出柳乘风的弦外之音,柳乘风想以那邓通为切入点,一举……

朱世茂不敢再想下去,他自然知道他的敌人是谁,这些锦衣卫没有什么做不出,也没有什么办不成,瞧这个架势,柳乘风分明是要对自己怎么办。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该怎么办?

坐以待毙吗?不成,他明白自己的对手有多险恶,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如此,那么他的唯一选择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他既然不想让自己活,自己就让他死!

想定之后,朱世茂咬了咬牙,几十年翰林的磨砺,并不只是养出了他不凡的气度,更重要的是,他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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