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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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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下给都指挥使大人问好,大人近来精神气好多了,可喜可贺。”

牟斌步入这熟悉的北镇抚司,恰好一个千户从里头公干出来,连忙热络的打招呼。

尊重老上级这是传统,更不必说牟斌在任的时候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对谁都还不错,这人缘是响当当的。

牟斌朝千户点头致意,脸上带着微笑,徐徐道:“倒是你瘦了不少,怎么,你外东城的千户跑来这里是东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这千户摇头,道:“卑下现在已经不管外东城了,现在在缉事局里公干,今日是有些事要和缉事司交涉。”他看了看天色,随即又笑:“卑下那边还有事,大人先忙着。”说罢飞快去了。

牟斌含笑的送了他,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最大的特点就是谦和,对下级从来不端架子,他目送这千户离开,脸色便有些冷峻下来。他嗅到了一股子不太好的味道,平素的时候柳乘风虽然和牟斌有私交,偶尔也会走动,可是二人毕竟是官面上的人物,所以只是私下交往而已,亲自下条子让他来锦衣卫,虽然那条子里说的客客气气,可是牟斌感觉柳乘风绝不是来和自己吃茶聊天的,按理说柳乘风还算他的下官,亲军衙门毕竟名义上管着锦衣卫,就算柳乘风有什么公事,那也绝不是他来见柳乘风,而是柳乘风去见他。

总而言之,官场的这些规矩今日全乱套了,牟斌是什么人,那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怎么会没想到一定是哪里出了事,这个事还不小。

他不禁加急了脚步,已经有校尉迎了过来,朝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都指挥使大人,柳大人叫卑下在这儿专侯大人来,说是大人若是到了,便领你去值房,大人请吧。”

牟斌也没有询问什么,他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随着这校尉进了阔别已久的值房,值房里的陈设并没有改变太多,显然柳乘风并没有重新修缮的兴致,牟斌抬腿进去,柳乘风便已迎过来,朝牟斌作揖,道:“下官见过大人。”

牟斌的脸色轻松起来,不过他这种不太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柳乘风这个人一旦和别人客气,准是没有多少好事的。他习惯了和柳乘风打交道,知道这个人的性子,他笑吟吟地道:“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你我还在乎这个吗?”

柳乘风呵呵一笑,随即叫人斟了茶来,牟斌落座,漫不经心的吃着茶,等着柳乘风说话。

柳乘风当然也清楚牟斌的想法,他咳嗽一声,决心直接把话说清楚了:“下官请大人来,是有些问题想不通?”

牟斌不禁笑道:“你但说无妨吧,不要拐弯抹角。”

柳乘风说到有问题想不通的时候,牟斌那看似宽和的眼眸不由瞳孔一缩,眼眸深处,带着几分戒备。

柳乘风道:“下官现在在查一个案子,如今呢,总算有了些眉目,可是问题却出来了,根据有些人的交代,大人似乎……”

柳乘风说到这里,久与刑狱打交道的牟斌不禁抱起了茶盏,打断柳乘风地话道:“你是说本官也牵涉进了这个案子,成了这案子的嫌疑人?好吧,本官再来猜一猜,因为一个案子,你把本官叫到这里来,宁愿和本官撕破了脸皮也要从本官口里问出个底细,想必这件案子一定非同小可,是吗?”

牟斌虽然性子温和,可是已经从柳乘风的口吻中读出了一些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内容,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他牟斌,所以此时的牟斌脸色已经很是不善了。

柳乘风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时候解释什么也是虚的,先把案子问出来再说,他板着面孔,道:“不错,若只是小案子,下官岂敢来寻大人询问,这案子实在太大,下官职责所在,还请大人谅解。”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一丝不近人情,正色道:“下官要问的是,大人和宁王熟稔吗?”

牟斌脸色很不好看,也很不耐烦地摇头道:“认识倒是认识,可是这个熟字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柳乘风道:“这个熟字,就是想问大人是否与宁王有什么勾结。”

这句话可算是够直白的,牟斌眼眸中也不禁掠过了一丝怒意。

第七百五十九章:大争之世

牟斌长身而起,一副要拂袖而去的姿态,冷冷道:“柳乘风,本官待你不薄,现在你竟是把案子查到了我的头上,这是什么意思?勾结宁王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柳乘风不由叹了口气,道:“方才不是说了吗,这也是职责所在而已,若是下官真对大人有什么不敬之处,又岂会将大人请来亲自来问?”

柳乘风的话倒是让牟斌渐渐平静了,其实柳乘风说得不错,锦衣卫是什么,真要摸你的底细早就让人去打探了,怎么会把他叫来问话?更何况涉及到宁王勾结,若是不问清楚,皇上那边怎么交代。

他一声不吭的坐回去,仍是显得有些不满,可是脸色却缓和了许多,沉默了片刻,这口气终于顺了,道:“你若是要问,那么就直截了当的问吧。”

柳乘风问道:“大人从前可曾去过江西公干吗?”

牟斌毫不迟疑地道:“自然去过。”

柳乘风道:“不知是什么公干?”

牟斌坐直身体,正儿八经地答道:“成化二十一年,那时我已是锦衣卫佥事,江西出现民变,奉旨前去处置。”

但凡民变,看上去似乎和锦衣卫没什么关系,其实民变弹压之后,锦衣卫还是要派出要员去的,这是一个规章,也算是善后的一种,属于秋后算账的范畴,民变肯定是官逼民反,平叛的时候朝廷顾不上追究责任,可是民变平息之后却免不了要找几个替罪羊。

柳乘风颌首点头,拿起一份文案,道:“那时候牟大人上书说这是江西九江府知府的责任对不对?”

牟斌点头,道:“不错。”

柳乘风却又拿起另一份文书,口吻很不客气地道:“可是在咱们卫所里的文档里,却似乎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同知很是不满这个结果,甚至和牟大人吵闹了一番,他说你包庇了别人,这话有错吗?”

牟斌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迟疑了一会道:“包庇之说简直可笑,造反的地方就是九江,出事的地方就是鄱阳一带,不是他九江知府的责任难道还是谁的?”

“不对!”柳乘风语气严肃,又拿起一份文书,道:“这一份是九江知府下诏狱之后的供词,他便是至死也没有承认过自己有失职之罪,还说这事分明是另有其人指使,九江知府衙门只是不敢过问。”

牟斌脸色平静,眼睛却不敢去看柳乘风,只是坐直了身体,纹丝不动道:“哪个罪人会说自己有罪的,这诏狱里十个就有九个喊冤枉的,这又有什么出奇。”

柳乘风道:“是吗?”他咄咄逼人地看着牟斌,道:“大人若只是这样的回答,只怕不能让人信服。”

牟斌又不禁有些怒意,道:“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说那场民变我包庇了宁王而已,宁王和此事确实一点干系都没有。”

@文@柳乘风眯着眼,一字一句道:“可要是这案子和宁王有关呢?”

@人@牟斌脸色骤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书@柳乘风语气缓慢,可是目光仍然盯紧着牟斌,继续道:“实话说了吧,当时造反的反贼叫王二刀子,此人聚集三千水盗袭击州府,朝廷平叛之后,此人已经枭首,可是他的儿子,诨名叫王千岁的如今也是水寇,而且根据咱们锦衣卫秘查出来的消息,这个人和宁王联系紧密,时有联络。”

@屋@牟斌不吭声了,喉结滚动几下,显出了几分不安。

柳乘风冷笑,道:“大人作何解释?”

牟斌闭目,终于吐出一句话道:“我并没有勾结宁王,你无非是想说,这个王二刀子造反和宁王有关,我去探查之后为了包庇宁王,反污那九江知府,让九江知府来做替罪羊而已,我不想争辩什么,你若是当真有什么铁证,就尽管拿出来吧,若是当真有什么证据,我牟斌也算认了。”他显得很是不悦地站起来,冷淡的道:“亲军衙门里事务繁忙,本官告辞了!”他很敷衍的朝柳乘风拱拱手,转身便走。

柳乘风却没有阻拦,牟斌这件事确实很可疑,可是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早已变成了无头公案,根本不可能找出什么证据来,难道只凭这些东西就想拿问亲军都指挥使?

更何况牟斌毕竟是自己的老上司,柳乘风在没有万全证据之下,是绝不可能对牟斌做出什么事来的。

他朝牟斌离去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手搭在这厚厚的一沓文书上,若有所思。

牟斌前脚刚走,李东栋便慢悠悠的走进来,见柳乘风出神的样子,不禁道:“大人问的如何了?”

柳乘风回过神来,看着李东栋苦笑道:“还能如何?只能先礼后兵了,派出一组人去,给我好好的查一查牟斌在江西的事,他的府邸也让人瞧瞧盯着,私情是私情,可是法理是法理,这么大的案子,牟大人的嫌疑又这么大,这人情只能暂时收起来,公事公办吧。”

柳乘风想了想,又问:“是了,那个毛同如何了,怎么还没有来?”

李东栋道:“学生来见大人正是围了这件事,学生让人去递了名刺,谁知道那毛同却是回绝了,说是他现在染了病,所以不能赴约,还请大人见谅。不过……”李东栋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学生收到的消息却是这毛同的身体早已好了,想必他根本不愿来见大人。”

柳乘风点点头,不禁冷笑道:“他一个总兵,虽然品级不低,可是我这锦衣卫都指挥使都请他不来,这也未免有些蹊跷。”

李东栋撇撇嘴没有做声,却也很认同柳乘风的话,总兵毕竟是总兵,和锦衣卫指挥使比起来职权相差太远,说的难听些,柳乘风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把他这个总兵压死的,这个人不来要嘛就是胆大包天没有把柳乘风放在眼里,要嘛就是心虚,根本不敢来。

柳乘风冷冷道:“他不来也好,这个人也死死盯着,以前他做过的事都要好好的查出来,不要有什么遗漏,他既然不来,那么咱们连虚礼都省了。”

李东栋作揖道:“学生明白了,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挥挥手:“你下去吧,本大人要静一静。”

※※※

一人独坐在这值房里,柳乘风唏嘘不已,他的目光又不禁落在墙壁上那‘谨小慎微’的匾额,整个人感觉有些心乱如麻,事实上这个案子最后会查出什么结果,柳乘风还当真有点儿害怕,他长叹一口气,最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时候的东厂在做什么,东厂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东厂……

想必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全力以赴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找到的是什么线索。

可是如柳乘风所想的并不一样,此时此刻的东缉事厂里头,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可怕,负责这个案子的太监何灵虽然每日都呆在值房里和掌刑千户、理刑百户们说话,有时也会吩咐些番子出去办些事,可是大体来看,却是并没有多少紧迫。

何灵有着丰富的经验,至少在东缉事厂里,不少番子们都知道,这个太监很不一般,不但杀人如麻,而且还是个尤为阴险狡诈的人,因此自从何灵亲自坐镇东厂,这东厂上下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生怕惹翻了这位何公公。

而何灵呢,竟是对所有人都客气的很,只是有时候会叫上几个心腹到值房去说一些机密的事,而这些心腹显然也显得有些鬼祟。

今日距离案发已有十天,十天的功夫,东厂上下似乎也没有多少头绪,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不过出人意料的事,何灵的心情还算不错,如往常一样,起来之后便到值房里就坐,让人拿了茶点来吃了几口,便一如既往的盘膝坐在榻上养神。

匆匆的脚步传来,一个番子进来,低声道:“何公公。”

何灵眼睛微微眯开一线,淡淡道:“怎么了?”

这番子道:“宫里那边有人秉承萧祖宗的意思来问,问公公案子可有眉目了没有……”

何灵脸色平静,似乎并不以为意,甚至那眼眸中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沉默片刻,随即道:“回去告诉萧祖宗,案子已经有眉目了,多则十日,少则三五日,咱们定会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他眼睛张的更开,那光洁的脸蛋上掠过了一丝自信,继续道:“东厂这一次,定会压过那锦衣卫一头,让萧祖宗放心吧。”

这番子显然有些诧异,可是又不敢继续追问,只得道:“是,小人这便去回话。”

待这番子走了,何灵的脸上竟是露出几分踌躇满志的微笑,整个人阴沉沉的发出笑来,笑容宛如一条蓄意待发的毒蛇。

第七百六十章:事发突然

靖州侯一脉也算是京师公侯圈的一个望族了,靖难之时,虽然当时的靖州侯所立的功劳不多,就这侯爵还是勉强敕封的,按理来说这么多功臣名将,他还远远不够格,可是时运不错,文皇帝还是给了他丰厚的赏赐。

而真正发家倒不是因为靖难,而是在土木堡一役,当时瓦刺人一举击溃明军,数十万明军全线崩溃,连皇上也被掳而去,跟随皇帝的爵爷们竟是也差不多算是一网打尽,可是这靖州侯却恰好没有随同,躲过了这一劫。于是靖州侯毛家算是彻底翻身了,靖难功臣们活着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是,可是这些人一死,他就成了老资格,成了元老,无论是面对英国公还是成国公,这些人父兄死在了战场,爵位虽然远超毛家,可是按辈分上来说,若是相见还是免不了行个子侄礼,得自称是外侄才成。

再加上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那些前辈们要嘛病死,要嘛折在这土木堡里头,唯独毛家的老爷子活的时间够长,朝廷在经过土木堡一役之后,也是近似无人可用,在这种情况之下,毛老爷子作为为数不多的几个勋旧自然受到了重用,朝廷将辽东的一半军务几乎都交给了他,皇上对他更是优渥有加,因他年事大,每隔个几月总是让人去问候,老资格摆在这里就是这么吃香,大家除了眼红耳热之外难道还敢碎嘴。

第三任靖州侯毛同其实年事并不高,四旬都还没有到,承袭爵位之后便已经委以了重任,先是编入亲军充作禁城禁卫,和所有的循规子弟一样很快便步步高升,不过三十多岁便去了山海关担任总兵一职,看他这个样子,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再加上他祖上在军中素有些威望,这平步青云是肯定的,甚至连都督南京的成国公都对他青睐有加。

一个四旬不到的侯爷,又素在军伍中公干,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生了一些病就在京师歇养几个月?事实上兵部那边也十分不理解,身为山海关总兵却是死赖在京师这算怎么回事?于是几次三番来催促,毛同却不吭声,不吭声就意味着他根本不想搭理,这边境上的武官一向都不怕兵部,所畏的是当地的督抚,而毛同这样的身份,那就更不必对兵部有什么客气了。再者说了,皇上还没有下旨意赶人呢,你兵部急什么?

毛同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平时呆在书房,他一个武将虽然认识几个字,可是真说他爱读书只怕别人也不信,可是他就有这爱好,在这侯府里每日早起便在书房里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也会捡些书看,可是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坐在书桌后头发呆,这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家人们见了,也是摸不着头脑,问他想的是什么事,他只是苦笑摇头。

今日的时候,锦衣卫那边派人下了帖子,毛同接到家人的禀告之后,那肥硕的身子不禁打了个摆子,整个人呆了一下,最后才叫拿名刺来看,这一看便看到了柳乘风的大名,他这山海关总兵就更加面如土色了。

书房里,青灯冉冉,烟熏的眼睛都让人睁不开,那摇曳通红的火光照耀在毛同白净的脸上,这脸上却显出了几分通红。

“来,去把毛武叫来。”

毛同大叫了一声。

外头伺候的人不敢怠慢自然去了,过不多时,一个壮硕的中旬汉子进来,恭恭敬敬向毛同行礼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这个毛武可不是外人,数十年前,他的爹是靖州侯的心腹侍卫,靖州侯赏识他爹,便保举他的附近做了官,不过却因为营中有人哗变,这个官没有保住,于是毛武的父亲便在侯府里做事,毛武生下来就成了毛家的人,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亲自给他赐了毛姓。

毛武与毛同一同长大,毛同自然很赏识他,将他引为自己的心腹。

毛同靠在椅上,看了毛武一眼,他的身材肥硕,而毛武却很是健壮,这毛武站在毛同跟前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毛同叹了口气,道:“锦衣卫那边怎么突然下帖子,是不是事情给传了出去?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莫非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那柳乘风送了请柬上门可不是好事,若是别人本侯倒是不怕,唯独这个人……”毛同忧心忡忡的继续道:“眼下该怎么应对才好,那柳乘风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真要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毛同不禁打了个激灵,脸上露出恐怖之色。

毛武也显得有些不安了,小心翼翼地道:“老爷,现在事情还没清楚,或许只是那廉国公想结交老爷也是未必,老爷毕竟是山海关总兵,那廉国公说不定……”

毛同冷笑,道:“这怎么可能,人家若是想结识我,那应该是请我去他的私宅,哪里有请我去北镇抚司的?我左右思量着,只怕真要出事了……哎,怪只怪本侯自己吃了猪油蒙了心,若是真到了东窗事发的那一日,这一大家子人……”

毛武默不作声,显出了一副后怕的样子。

正在这时,外头传出敲门声,这突兀的声音传进来,让本已是惊弓之鸟的毛同不由打了个冷战,他恐怖地看了毛武一眼,颤抖着声音道:“是谁?”

“老爷,您要的武夷茶已经到了,刚刚煮好的,夫人教小人赶紧的送来。”

毛同听出这是府里管事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道:“茶、茶、茶,你们就知道茶……”骂虽是骂了一句,可毛同还是恶狠狠地道:“送进来吧。”

外头的管事推门进来,端着茶盏放到书桌上,他见毛同心情不好,放了茶之后便立即走了。

书房里又归于平静,毛同的脸色却变得阴晴不定了,他看了毛武一眼,慢吞吞地道:“这个事要查清楚才好,看看锦衣卫那边到底查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些什么,你想想办法,去打听一下。”

毛武点点头,道:“是,老爷宽心,我这就去打听,锦衣卫里头,多少还有几个熟人,多多少少总能打探出点消息来。”他没有多说什么,眼睛看了毛同一眼,随即便走了。

毛同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从新坐在了椅上,眼神愣愣地看着书桌上的摇曳烛火发呆,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手不禁去端了桌上的茶盏,也不知是不是坐的太久的缘故,茶水竟有些凉了,他吃了一口下去,顿时觉得味道有点不对,眉头不禁皱起来,嗅了嗅这茶水,茶水里哪里有什么武夷的茶香,毛同正在迟疑的时候,突然便感觉到腹中绞痛起来,全身抽搐,口里吐出一口白沫……

“有……有毒……茶里有毒……来……来人……”

他不禁大叫一声,可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再加上他在商议大事,所以这书房外头的人早已让他吓走了,竟是没有一个人进来,他捂着肚子,疼得两眼发直,喉头像是被人掐住了,下巴一张一合,随即整个人便翻身倒地……

“救……救我……”

※※※

北镇抚司已是灯火通明,现在是子夜,原本这个时候除了夜里当值的大多人都已经睡了,可是现在,北镇抚司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却是来了不少,内西城的千户是来的最快的,事情就出在他的地方上,他听了校尉的禀告,知道出了事,立即便来北镇抚司报告,当夜当值的武官见事情不小,自然也不敢耽搁,连忙去请李东栋来商量,李东栋听到出事的是毛同,也是感觉到蹊跷,心想这涉及到了最近的钦案也是未必,于是连忙叫人去请柳乘风来。

柳乘风背着手,值房里头七八个人都是低垂着头,他来回踱了几步,随即抬起头来,脸色很不好看的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中毒了,这可是大明朝的侯爵,是山海关的总兵,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毒杀那毛同,是谁最先发现这事的?”

内西城千户低着头,冷汗淋漓的道:“奉大人的命,卑下安排了一些精干的校尉在侯府附近打探消息,也派了人盯梢,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突然发现那侯府里头有了异常,先是有几个太医突然被请了去,接着又有人往顺天府过去,卑下自然便叫人去打探,这才知道毛同已经中毒了,因为吃了剧毒的毒药,根本就无药可解,已经毙了命,卑下见事太大,所以……所以……”

柳乘风依旧背着手,冷冷地道:“这个事确实是不小,你们等着瞧吧,明天这个时候,保准要轰动全京师了,眼下最紧要的是把毛同的事查清楚。”他看了李东栋一眼,二人心有灵犀,都有一种预感,毛同极有可能涉及到了宁王。

第七百六十一章:杀人

毛府已经是一片哀鸿,自上到下都是披麻戴孝,一些亲近的亲友听说这边出了事,也都派了人前来吊念,柳乘风带着一大帮子人出现在府邸,无论是官绅还是寻常百姓,多多少少对锦衣卫会有些抵触,不过大家也知道,这位毛总兵死的不寻常,锦衣卫过来查探是肯定的。

倒是让人奇怪,一般情况,堂堂一个侯爷死了,按理说这厂卫都会像是苍蝇见到了裂缝鸡蛋一样嗡嗡过来,锦衣卫虽是来了,东厂那边也有动静,只是打发了个番子过来,随即便走了。

东厂对于毛家的事似乎漠不关心。

不过现在柳乘风也没心情计较这个,数十个校尉随他进了府邸,毛夫人便带着几个府上的人迎过来,朝柳乘风行了个福礼,凄凄惨惨的道:“未亡人王氏见过大人。”

这王氏已是过了四旬,据说也是名门之后,只是年华老去,纵是保养的极好,可是仍然可见他两鬓的银丝夹杂其中,眼角的鱼纹也十分醒目,不过若是仔细去看,也能发现这个女人在年少时想必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她的举止很是得体,虽然悲伤,却有着一股子镇定。

柳乘风连忙欠身,道:“夫人好,毛大人突然暴死,实在是遗憾的很,本官前来,其一是前来探望,请夫人节哀。这其二便是想查一查毛大人的死因,尽量给靖州侯讨还个公道。”

王氏道:“这就好极了,请大人入内吃茶吧。”

柳乘风也不急着先看毛同的尸首,只是朝身后的一个校尉点点头,那校尉明白了柳乘风的心意,立即带着个仵作去灵堂那边,柳乘风则是随着王氏到了花厅里就坐,王氏显得愁容满面,看了柳乘风一眼,待柳乘风坐定之后,道:“大人但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下去就是,夫君的死因确实蹊跷,万望大人讨个公道出来。”

柳乘风看着王氏,道:“不知夫人出自谁家?”

王氏面带梨花,却是强忍着悲痛道:“未亡人乃是泸州侯之女。”

柳乘风点头,贵族之间通婚很普遍,像毛同这样的家世也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做他的夫人。泸州侯乃是开国功臣之后,属于一等侯之列,别看近几年比不得毛家这么威风,可是从地位上,却比毛家要高一筹。

柳乘风道:“夫人能给本官说一说当时事发的经过吗?”

王氏犹豫了一下,道:“当时我并不在,老爷在书房里中的毒,而我却在后园的佛堂里吃斋,大人要问未亡人,未亡人也答不出什么,更何况未亡人现在心乱如麻……”她轻轻叹了口气,勉强使自己没有失态,才继续道:“府里的下人毛武,当时老爷毒发之前就在书房里与老爷说话,未亡人去叫他来答大人的话吧。”

王氏朝身边一个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立即去了。

柳乘风自然说了些宽慰的好,说句实在话,若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毛同死不死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现在跑来分明就是办公事,却又不得不做出几分哀悼的姿态,总是让柳乘风觉得在这里很是别扭。

过了一会儿,毛武便走了进来,他朝王氏和柳乘风行了个礼,道:“夫人、大人……”

王氏道:“毛武,你把当时的情况好好和柳大人说一说,不要有什么遗漏。”

坐在王氏身边的柳乘风分明的感觉到,王氏对毛武的态度很不好,他心里不禁想,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来看,这个毛同深居简出,平时都在书房里呆着,而除了这个毛武,其他人是极少准许进去的,这就意味着,这个毛武一定是毛同心腹的心腹,这么一个人,按理说身为名门闺秀出身的王氏应当会适当给予一些客气才是,只是……

柳乘风只是坐在边上,心里虽然在琢磨着这毛家里头的每一个人,可是脸上却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王氏站起来,朝柳乘风点了点头,道:“大人,未亡人身心疲惫,只怕要去歇一歇,大人有什么吩咐,直接使唤毛武便是,未亡人告退。”

她盈盈起身,随即又行了个福礼,才慢悠悠的走了。

柳乘风看着王氏走远,心里不由有一种感觉,这个王氏表面上虽然悲痛,可是柳乘风却觉得她并不伤心。自己的丈夫死了,她显然没有像寻常妇人表现出来的那样,可到底是什么感觉,柳乘风又有点说不清。

柳乘风的注意力随后转到了这个毛武身上,他慢悠悠地道:“本官听说你在这府上地位不低,是吗?”

毛武虽然魁梧,可是这个时候却显得很拘谨,连忙道:“小人世代是毛家的奴仆,蒙受侯爷的抬爱,因此在这府上多少还说的上一些话。”

柳乘风在毛武面前就没有那样的小心了,把腿翘了起来,道:“当时的情况,你说一遍吧,方才你们夫人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说吧,不要有什么遗漏。”

“是,是……”毛武连忙道:“小人一定知无不言。侯爷死的时候是在昨个儿酉时三刻,那时候侯爷将小人叫去了书房……”

柳乘风追问:“他叫你去书房做什么?”

毛武忙道:“只是说了些府里的事。”

“是吗?”柳乘风冷笑:“府里什么事?”

毛武咽了口吐沫,继续道:“府里的一些进项。”

柳乘风眼睛眯起来,目光渐冷,森然道:“据我所知,你一向是跟着靖州侯的,靖州侯大多时候是在山海关,你也是在山海关那边伺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趟,这倒是奇了,府里的进项你怎么会知道?就算也管,那也是府里的管事来管,靖州侯要问,也轮不到来问你。”柳乘风冷冷道:“你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毛武顿时软了下来,眼珠子四处乱转,最后道:“其实靖州侯叫我去,是因为大人。”

“因为我?”

“是,大人下了个请柬,说要邀侯爷去北镇府司,侯爷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便叫我到书房去。”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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