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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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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凡叹了口气,喃喃道:“是啊,现在瓦刺内部内讧,对大明来说既是有利的时机,同时也是噩耗的开始,若是让瓦刺汗庭一举消化掉了我的部族,那么瓦刺汗庭的实力将会空前的强大,势必成为大明更有力的威胁。大明必须破坏掉汗庭的如意算盘,可是假若你们的朝廷出兵,势必会让整个大漠人心惶惶,让原本相互猜忌的各部一下子又团结到一起,因此你们唯一的法子就是利用我,是吗?我是赛刊王如今唯一的血脉,只有我,才能唤起父王旧部对汗庭的不满,也只有我,才能代表父王结连各部,与汗庭决裂,甚至爆发更大的内讧,而你们大明朝,则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是不是?”

李若凡的聪明实在让人咂舌,让柳乘风在她面前,就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此时柳乘风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自己主动请缨,若是换了其他人护送这个女人出关,天知道会被这个女人如何玩弄于手掌。

而自己……对这个女人也必须提起所有的精神,绝不能让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招。

第五百九十六章:誓不为人

“好,我答应你!”

李若凡目光与柳乘风的眼眸赤裸裸的对视,目光中掠过一丝仇怨,薄唇轻抿,随即一字一句地道:“我愿意出关,回到我的部族,这既是为了我报父兄之仇,对你们汉人也有极大的好处……”李若凡的眼眸闪烁,这少女的眼眸幽邃而隐含着锋芒,她道:“只是你们能给我什么帮助?”

柳乘风正色道:“郡主需要什么帮助?”

双方不自觉地转入了谈判,连心态都不禁调整过来,柳乘风对这个女人如此快的进入状态心里暗暗心惊,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李若凡,李若凡之所以会输在自己手里,只不过是因为骄傲而已,而现在,这个女人重新审视自己起来,只会更加难以对付。

所以柳乘风着重了郡主两个字,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李若凡淡淡地道:“我要的,是一支军马,这支军马,必须是大明朝最精锐的力量,足以震慑保护我和震慑我的敌人。”

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份,此次出关九死一生,在大漠那种强者为尊的地方,没有足够的实力,单凭威望是不可能成大事的。

不过柳乘风和李若凡都明白,这支军马绝不能过多,一旦太多,就会引起瓦刺各部的反感,柳乘风至多只能派出一千人,这一千人至少可以说是保护郡主出塞或者是随使节出关。因此,这一千人,必须是以一当十的精锐,足以让李若凡应对各种局面。

柳乘风慢悠悠地道:“一千新军可以随时出发,想必郡主也听说过新军大名,不知郡主以为如何?”

新军……在瓦刺内部早已耳熟能详,当年新军第一战便是拿瓦刺铁骑磨刀,也正是那一战,让新军一战成名,声震天下。想想看,一个操练三两月的新军居然能打败瓦刺最精锐的铁骑,虽然瓦刺人没有占到天时地利,可是这样的力量也足够让人咋舌了。如今这支军马已经操练了两年之久,更重要的是,为了让他们熟悉战阵,朝廷还有意让他们前去各地剿灭过一些叛乱,这支军马,早已摆脱了粉嫩,渐渐成为大明朝的最核心的一支武装了。

李若凡在这大明朝潜伏了两年之久,早就打听过新军的底细,对于新军的实力自然没有怀疑。

李若凡抿嘴一笑,这笑容并没有欣喜,反倒有几分苦涩,她慢吞吞地道:“看来你们汉人这一次也知道此事的重要,如今竟是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说是压箱底的东西确实不为过,新军出关一旦出了问题,后果是极其严重的,首先是将大明朝的杀手锏暴露给了瓦刺人,让瓦刺人渐渐熟悉新军的战法,更重要的是,这一支军马一直是朝廷借以扩充新军的种子,有了闪失,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柳乘风撇撇嘴,道:“为了替郡主殿下报杀父之仇,大明朝岂会不拿出一些诚意来?”

两个人到现在还在打着机锋,李若凡方才一句话刻意提醒柳乘风,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连大明朝也休戚与共的大事,所以你们必须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至少,也要她占据主动权。

可是柳乘风着重提醒的是,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为李若凡报仇雪恨,所以李若凡必须听从大明朝廷的安排。

只是几句在外人看来很是稀松平常的话,却是腥风血雨,双方都想从对方手里接过主动权,不至沦为对方的傀儡。

李若凡漠然的冷哼一声,道:“除了精锐的战士之外,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柳乘风对这个女人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个曾经差点儿感动过他的女人,有着狐狸般的狡猾,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以至于柳乘风到现在,居然还看不透她内心深处在想什么。

她太镇定了,镇定的超出了常人,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有喜怒哀乐。

柳乘风道:“郡主请说吧。”

李若凡点了点柳乘风,道:“你……”

“我?”

李若凡正色道:“此去凶险万分,我必须要有个助手。”她的脸上闪掠过一丝浓浓的轻蔑之色:“在这大明朝,有这资格做我助手的也唯有你而已,不知柳佥事以为如何?”

这句话说出来,柳乘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承蒙她瞧得起,似乎应该笑才是,可是转念一想,这女人骨子里还是掩不住那凛然的傲气,那种俯瞰众人的姿态连她仍是阶下囚的时候都赤裸裸的表露了出来。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这个好说,此次朝廷便是点选了我为使节,前往大漠,惦念赛刊王。”

李若凡这才颌首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就足够了,有了你和新军,此次出关,我有五成的把握。”

柳乘风抿抿嘴,道:“只是五成?”

李若凡冷笑,道:“你认为会有几成,瓦刺汗是个鲁莽的汉子,只知飞鹰逗狗,可是那伯鲁却是草原上最狡诈的狐狸,五成的把握,对我来说已是虚夸了一些,我奉劝你还是做好随时马革裹尸的准备吧。”

伯鲁是最狡诈的狐狸,若是别人口里说出来,柳乘风或许还不会相信,可是像李若凡这样骄傲的人肯给予一个人这般高的评价,柳乘风对那伯鲁,就不免生出了一丝警惕,这个伯鲁,定要小心才是。

李若凡叹了口气,起身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喝了口白水,朱唇微微一抿,使她的红唇更加鲜嫩,她不由冷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你我原本还是不共戴天的死敌,现在却又成了即将共患难的朋友,世事无常,真是难以预料。你们汉人的先贤中有个叫诸葛孔明的,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知上下五百年之事,依我看,这必是后人牵强附会之词,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早已注定,就如你和我一样,但愿……我们不会再成为敌人。”

她的一句感叹,颇有几分惺惺作态,不过柳乘风还是从她的眼眸中感觉到了几分诚挚。

不会再成为敌人吗?

柳乘风不相信,世上有一种人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因为他们所谓的共患难,本身就是利益的纠缠,任何人涉及到了利益,都会变得理智,若是用朋友来形容这种利益的结合,未免有些可笑了。

一旦双方共同的利益不再一致,那么就是反目成仇的时候。

柳乘风不是那种无趣的人,自然不会将露骨的话说出来,淡淡一笑,道:“你说得不错,能结实郡主这样的朋友,也是柳乘风的幸事。”

李若凡淡淡一笑,道:“是吗?那么敢问柳佥事,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柳乘风正襟危坐,道:“郡主请说。”

李若凡款款的在这囚室中踱了几步,她走起路来的时候,风情万种,尤其是那傲然的眸子里,仿佛天下苍生,都要拜在她的裙下,无论任何时候,她永远都带着一种自信,这种自信,让所有人都相形见拙。

她咬着贝齿,良久才道:“当日……我与你诉说衷肠的时候,难道柳佥事当真就一点儿也没有心动过?哪怕一点也没有吗?”

面对这个问题,柳乘风不禁呆滞了一下,沉默良久,他抬眸:“郡主要听柳某人的真心话?”

李若凡瞥了柳乘风一眼,那眼波之中,带着几分嗔怒,淡淡道:“我就是要听柳佥事的真心话,否则又何必多此一问。”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道:“不错,我确实心动了,不得不说,郡主的演技实在是好到了极点,我是个男人,自然会心动。”

李若凡手压着牢房里靠墙的方桌,双肩微微颤抖,呢喃道:“假若……假若我不是瓦刺人,当真是那个李小姐,想必……想必你……”

柳乘风笑了,哂然道:“柳乘风从不会去想假若的事,时间仓促,柳某人告辞,还有许多事需要准备一下,郡主在这里少待,过了片刻,就会有人接你出这诏狱,今个儿先在鸿胪寺下榻吧,要么是明日,要么是后日,我们就必须启程,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想必这个道理,郡主比我清楚。”

他没有露出什么留恋,这样的女人柳乘风现在是连想都不敢去想,他站起身,没有回头,直接出了牢房。

李若凡呆呆地坐在了榻上,方才那深邃的眸子陡然红了起来,一汪泪水留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终于,一滴泪水忍不住顺着眼角自鹅蛋般的脸颊上滑落下去。

玉玉葱葱的手指头狠狠攥紧起来,几乎是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在这牢房中传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五百九十七章:心如磐石

驰道的出现,大大的缩减了从宣府到京师的距离。从京师一路向西,再折北而上,这一路上,一支人马行走的速度极快,千辆马车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由于道路的平整,马车的大量出现,像从前那样依靠人力来输送粮草、军械的情况已经全部由马车取代。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没有驰道,马车根本不可能满载通行,蜿蜒、泥泞的小路只能依靠人力来输送,而一个人力,从京师到边镇至少需要半个月的功夫,'。。'这个人在半路上需要吃喝,至少要消耗掉十五斤以上的粮食,而一个人所携带的粮食至多也不过三五十斤,这就意味着,若是采取从前征用民夫,完全依靠人力的办法来进行运输,至少有超过半数的粮秣都损耗在这些人力身上,不只是如此,若是遇到了恶劣的天气,所消耗的时间和粮食将会更多。就这……还是因为京师距离边镇不远的原因,若是京师设立在南京,那么所需的时间和消耗只会倍增,甚至南方与北方,几乎都是切割的,这还要感谢隋炀帝开拓出来的大运河,若是没有这个运河,南北之间,几乎处于割裂的状态。

现在却是不同了,一两个民夫,拥有了马车之后,便能携带数百斤辎重,而且行走的速度也从半个月缩减为五至七天,损耗降到了最低,速度也加快了不知多少倍。

一千三百名新军已经启程,六人一辆马车,虽然拥挤,却比步行好了许多,到了大同那边,边镇已经准备好了军马,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马车输送到大同,再骑马出关。

钱芳对于这一次冒险,既是激动又有些紧张,练了两年的新军,今个儿总算到了用兵之时,在钱芳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希望建立些功业。可是这一次冒险却绝不是好玩的,比起从前的小打小闹来说,简直时刻决定了新军的前途,这一路的跋涉,他都一直没有睡好,几次去谒见柳乘风,也透露出了这方面的担忧。

倒是柳乘风还算气定神闲,他这个人的原则就是如此,要嘛不做,既然选择了去做,就绝不会考虑后果,他的行辕在新军后头,十几辆马车,除了一干护卫之外,还有他和李若凡的车驾。

对李若凡这个女人,柳乘风保持着极大的戒心,已经让人随时盯住她,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表现出了宽容的样子。

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一定会耍些花样,绝不会甘心受制。

从京师出发已经到了第三天,使团的速度极快,如今已经抵达了潞安府,在潞安府稍作歇息之后,继续一路北上,直往大同方向。

柳乘风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马车里看书,离京的时候,宫里又召见了他一次,柳乘风现在还记得皇上对他临行时所说的话。

卿不负朕,朕定不负卿。

只是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朱佑樘的心态,朱佑樘深知柳乘风此行的风险,同时又清醒的时候,柳乘风出使的重要,这种事,除了柳乘风这样有胆识,能应变,且有充沛体力的人,根本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柳乘风必须去冒险,因此才有这么一句话。

成,则是旷世奇功,败,也唯有一死而已。

柳乘风坐在车厢里,心态还算是平静,他不是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可是他仍然镇定自若。

正午的时候,车队在一家客栈前停靠,驰道两边,都有不少的客栈,尤其是经过市集的时候,客栈林立,马车一靠,自然有人去打尖、收集、购买马料,而柳乘风一行人则是直接进去用饭。

只是这种街边的客栈,大多数都较为简陋,柳乘风倒是没什么,李若凡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不过柳乘风下车的时候,看到李若凡正在与一个护卫低声吩咐什么,这个护卫本就是李若凡从大漠带来的,是李若凡的族人,后来被锦衣卫一股脑的全部下了诏狱,后来李若凡才非要将他们全部释放不可。

对李若凡的这个要求,柳乘风倒也答应,不过看到这李若凡低声吩咐的样子,柳乘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过去,才知道他们说的是蒙语,二人一见柳乘风靠近,立即便停止了交谈,柳乘风呵呵一笑,道:“郡主是有事要吩咐下头人去做吗?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往后再有什么吩咐,直接让高强他们去做就是了。”

李若凡嫣然一笑,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语气淡淡地道:“这样的事,绝不是高强能做的。”

“哦?愿闻其详。”

李若凡冷冷地看了柳乘风一眼,语气变得有些不善起来,道:“怎么,柳佥事在防备我吗?”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既是精诚合作,本该相互信任才是,这样的话未免言重了。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合作,大家相互坦诚一些难道不好?”

李若凡闻言,唏嘘道:“柳佥事既然想知道,那么告诉也是无妨,我吩咐我的随人是要让他先行出关。”

柳乘风的眼中掠过了一丝警惕,随即呵呵一笑,道:“一起出关有什么不好,为何还要分个先后?”

李若凡道:“需要事先联络一下,我的叔叔乃是漠南喀哈部首领,这一次出关,凶险万分,我是想先联络自己的叔叔,有了他的帮助,收拢父王旧部起来就轻松了许多。而且大漠的时局瞬息万变,必须事先有所察觉,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柳乘风脸上没有表情,不过确实也承认,李若凡所说没有错,于是呵呵一笑,道:“哦,那倒是我多疑了,且先用了饭吧,用了饭之后,再从长计议。”

柳乘风感觉自己被耍了,李若凡想要吩咐她的随人出关,就必须有出关的凭引,可以说,若是没有柳乘风点头,这个人绝不可能出入关禁,这就意味着,李若凡必须先找到柳乘风,商议之后才能吩咐这护卫取得柳乘风的认可之后,再先行出关与那什么族叔联络。

而李若凡却是故意将这随人拉到一边吩咐,不事先告诉柳乘风,却是因为知道柳乘风的鼻子比狗还灵,对她带着很深的戒备,到时自然会乖乖的前来询问,如此一来,柳乘风的‘丑态’就算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至少这让李若凡从被动的地位,渐渐有了一些主动,柳乘风当然深知这一点,他甚至看到了李若凡眼中掠过的那么一丝刻骨的轻视。不过他的脸色如常,却没有揭破这一点,与李若凡一道进客栈用饭。

因为柳乘风和李若凡的身份特殊,所以二人一起在一处厢房里进用午饭,李若凡看到这些油腻腻的饭菜,顿时没有多少胃口,倒是柳乘风没什么避讳,用过了一碗饭,叫人再盛了一碗来,抬头看了一眼把玩着筷子的李若凡,漫不经心地道:“怎么?郡主为何不吃?”

李若凡捋了捋额头上的乱发,随即淡淡地道:“用不下,待会儿叫人买些饼子吃罢。”

柳乘风倒也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继续大快朵颐,吃不吃不是他的事,而且在他看来,少吃一顿也饿不死,只是他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挑剔的瓦刺人。

用过了饭,便有店伙斟了茶来,李若凡自然是不吃这等油腻腻的粗茶的,只是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柳乘风将茶水饮尽,突然道:“柳佥事。”

柳乘风道:“不知郡主有何见教。”他一边说,一边将空茶杯放下,目光打量李若凡。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任何时候都这般镇定自若,难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李若凡抿了抿唇,淡淡地道:“我从前以为,柳佥事是和我一样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却又完全不同。”

柳乘风没有做声,知道李若凡还有后话。

李若凡幽幽叹了口气,突然眼泪婆娑,道:“我累极了,父王死了,报仇的大任压在我的身上,为了复仇,又不得不和我族人的死敌合作,有些时候,我甚至想躲起来,寻个秀丽的所在,永远不要去听,不去看,不去想这些事。”

李若凡突然露出了女人的一面,或许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是一直坚硬如铁。

“可是我不能,我必须复仇,我……”

柳乘风脸色并没有因李若凡的软化而温和,他反而奇怪地看了李若凡一眼,冷冷淡淡地道:“郡主也有不是铁石心肠的时候吗?收起泪来吧,你这一套把戏,在我身上再行不通了,我们只是合作,你报你的仇,我完成我的使命,好了,我已经吃饱喝足了,郡主慢慢用饭吧,我在外面等你。”

柳乘风的表现,也只能用铁石心肠来形容,到现在为止,他绝不敢相信这李若凡,这个人……太假。

柳乘风一出去,李若凡那面带梨花的俏脸上猛地发出一丝不易琢磨的冷笑,那勾魂的眼眸儿,仿佛是受了某种程度的侮辱,带着一丝羞愤,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第五百九十八章:勇者无敌

在这客栈歇息了一夜,所有人继续出发,三日之后,新军已经抵达了大同,柳乘风等人也随之进入大同城。

与这大同的几个官员照了个面,柳乘风就没有多少兴致再和他们打交道了,这些人口里虽然客气,可是看柳乘风的眼神,总是有些怪怪的。

况且时间紧迫,瓦刺内部人心未附,可是谁说不定,汗庭会采取什么特殊的手段来拉拢人心,当日,柳乘风和李若凡骑着马,带着千余新军出城。

新军的装备很是简单,随身的火铳、火药、钢珠之外,每人携带五日的口粮,至于其他的,则是采取其他方式补充。

补充的方式柳乘风已经定夺好了,如炮营的火炮,还有粮秣,这些都由商队悄悄运送。在这大漠里,商队可以畅行无阻,任何人敢动商队一根手指头,那么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因为走私的商队已经被彻底铲除了干净,各部所需的铁器、盐巴、茶叶等一些生活必需品就必须依赖这庞大的聚宝商队来维持。

因此任何搜查或者是袭击商队的事,都是各部严令禁止的,大漠中的部族哪个都不是傻子,竭泽而渔的事最是愚蠢。也只有那些游荡于大漠的马贼有这个胆量,只是可惜这些人往往只能聚众数十上百人,商队有自己的护卫,大多数时候并不怕这些马贼。

柳乘风早已料定,瓦刺人就算怀疑商队有些名堂,在没有撕破脸之前,也不会对商队动手,理由其实也简单,因为此时的大漠,再不是从前统一的大漠了,商队就像是砝码,一旦禁止与瓦刺人贸易,而输送大量的铁器往鞑靼,那么瓦刺必将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此消彼长之下,对瓦刺各部都有很大的坏处。

也正因为如此,瓦刺汗庭早先就曾会盟各部,约定不得对商队动手,若是汗庭单方面违反自己许下的诺言,其威信荡然无存,再想约束各部,大家也未必再敢轻信了。

当日夜里,前头的斥候来回报,说是平远堡到了。

柳乘风听罢,心情黯然,带着人进入平远堡暂歇,此时的平远堡到处都是残骸断壁,从前热闹的市集已经荒凉了起来,明军已经重新接管了这里,幸存的人到现在还在寻找自己的亲人的尸骸,而在平远堡以南十里的地方,更是鬼火幽幽,滔滔不绝,那里是安葬亲眷的地方,几乎人人都带着孝服孝帽,进入这里,柳乘风从未见过有人露出过丝毫的笑容,到处都是悲恸的人。

这里的明军是从不远处的各镇调来的,对这里还不熟稔,不过营房已经破坏,所以只能临时搭建起一顶顶帐篷,当地的守备来问候了柳乘风一次,柳乘风将他打发走了,他需要静一静,消化一下自己所听、所闻、所见。

圆月当空,天上繁星密布。

只有处在这里,柳乘风才深切地感受到了一股怨恨,整个平远堡都被怨气盘绕,连柳乘风自己,都被这暴行惊呆了。

一个月前,这些人还是活生生的生命,大多数人手无寸铁,每日所思所想,不过是明日的温饱而已,他们生活很简单,没有尔虞尔诈,不会去想什么远大前程,如大多数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是……

若是战争,柳乘风也认了,战争就有人死亡,战争本就是杀戮。只是所谓的奇袭,却只是一个权臣一念之间,用来击败政敌的一个念头,这个人……有多么的可怕。

有一种人,他们天生就处在阴谋之中,无时无刻不在编织着一个又一个阴谋,天地是他们的棋局,苍生是他们的棋子,纵是如此,他们不会心怀一点儿愧疚,反而沾沾自喜。

柳乘风愤怒了。

扪心自问,他确实不是好人,他骨子里就是个混账,可是当见识到真正的禽兽时,他浑身上下,都涌现出一股杀机。

这是一处刚刚修葺好的屋子,从前想必是某家大户居住,只是现在成了无主之地,当地守备为了奉承柳乘风,于是便让柳乘风今夜在这里下榻。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血迹,听不到这院子里在一个月前发出的那惨呼,更不看不到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可是柳乘风仍能闻到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

子夜时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伫立在院子里,冷风一吹,柳乘风无比的清醒,他的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柳佥事还没睡吗?”

柳乘风不必转身,就知道来人是谁。

“郡主不是也没睡?”

李若凡嫣然一笑,如今她已恢复了瓦刺人的打扮,一件小袄子,头上戴着暖帽,使她多了几分英武,她慢慢踱步到柳乘风身边,慢吞吞地道:“想不到你也会有伤心的时候?”

柳乘风冷冷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淡淡地道:“我伤心了吗?”

李若凡语气平淡,道:“你骗不了我,只因……只因我们本都是一样的人,外面冷酷,不让人靠近,可是……”她樱唇一张一合,欲言又止……

柳乘风却是冷笑连连,道:“是吗?原来郡主是这样的人?”

李若凡的脸色变得冷酷起来,道:“柳佥事对我误会未免太深了。”

“是吗?”柳乘风心中不由一软,道:“你还在想你父王的事?”

李若凡摇头,目中掠过一丝温柔,道:“不,人死不能复生,我想的,不过是复仇而已,杀死伯鲁和瓦刺汗,我在这世上就再没有牵挂了。”

她看着柳乘风,月色下的柳乘风,显得很是阴沉,那剑眉之下,一双眼眸更加深邃,宛如这夜色,总是蒙了一层薄雾,叫人永远看不清。

踟躇了片刻,她突然道:“柳佥事……”

柳乘风道:“你说。”

李若凡殷殷期盼地看着他,道:“如果有一日,有一日你发觉我又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这话问的很没头脑,柳乘风的回答却很是简单,道:“我被你骗过已不是一次,为什么要恨?”

李若凡的脸色瞬时变得阴沉下来,樱唇轻轻颤抖,似乎是在说,原来……连恨都没有。

她凄然一笑,这强势又狡猾的女子突然间多了几分孤单和落寂,那银铃般的声音道:“明日就要出塞,还是早些睡吧。”

一夜无话,柳乘风睡的并不好,他似乎看到了无数在火光在混乱中的人四处奔逃,有孩子,有老人,有三寸金莲的妇人。在他们身后,饿狼张开了他们的血盆大口,獠牙上鲜血斑斑……

次日一早,大队人马终于启程,再往前走数十里,就是大明靠近瓦刺的最近一道前线,到处都是一片荒芜,哨岗和边塞每隔数里就可以看到一个,偶尔,会有明军的斥候路过,在这种地方遇到了同乡,所有人都感觉到异常的亲切,因此就地歇息的时候,柳乘风会叫人招呼附近的斥候过来一起吃用一些携带的干粮。

当然,从这些斥候口里,柳乘风对这边塞的情况也渐渐有了些了解,这儿是对瓦刺和鞑靼的前沿,瓦刺和鞑靼人并没有边界,因此无论是什么敌人,若是要进攻宣府,这里都是必由之路,破掉这里的障碍之后,他们才会抵达大同下头,而这些哨岗和一处处堡垒的作用,并不是用来低档这荒漠中的敌人,而是提前发出预警,并且借助堡垒和城塞来阻挡强盗们的攻势,让后方做好迎敌的准备。

也就是说,这些星罗密布的哨岗和关塞,从一开始就是大明的弃子,一旦出事,他们得不到任何支援,唯一的作用就是延缓和预警。

柳乘风看到这些人,甚至在经过哨岗的时候,发觉这些脸色都已经冻红的军卒格外的可爱,他们或许说话粗鲁,或许曾经经常被走私的商贾收买,可是这些人,仍然有着掩盖不住地闪光点。

出了拐子堡,再前就是一片沃野,柳乘风极目眺望,这草原几乎看不到尽头,再往前踏一步,柳乘风知道,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了,一个强者为尊,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世界,断绝了文明,有的只是残酷杀戮的世界。

深吸了一口气,大手一挥:“走。”

千余骑士随着他勒马狂奔,偶然撞到了几个不知是瓦刺还是鞑靼的牧人,柳乘风并没有骚扰,倒是向北行进了二十里之后,一队人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七八百个彪悍的骑士散成一字,所有人都穿着羊袄,只有极少数人穿戴了皮甲,带上带着蒙人特有的尖顶皮帽,双方渐渐靠近,柳乘风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敌意,因为假若是有敌意,骑兵绝不可能散成一字,这样随时都会被对方冲垮,更何况这个时候,对方的阵中已有一个人何止了部众的前进,而他自己则勒马飞快朝柳乘风这边如旋风一般冲来。

哒哒……哒哒……

第五百九十九章:侍寝

从蒙人骑士那边勒马过来的是个中旬的汉子,穿戴着一身铠甲,宽阔的肩上披着一件披风,头顶着钳了明珠的尖顶暖帽,满脸的络腮胡子,他的骑术极好,虽是体格巨大,却很是矫健,片刻功夫,便如疾风一般出现在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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